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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君莫属-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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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也。是风大朋跟六师弟说的。那纳妾之事还是风大朋偷听到的。」
  「那……那他真纳了?」他干嘛心里吊个桶子七上八下的?
  「听沧元说,他家中的确有个老婆了。」
  「有老婆了还敢惹我娘?」可恶!那臭男人!亏他刚才还有一点点心软。
  「他老婆没在家里,现在在天水庄里呢。」
  「什麽?」他脑袋极快,讶道:「鸣祥,你是说,他说有老婆,老婆指的是我娘?那万一他永远也没遇到我娘呢?就这样一辈子让他妻子的位子悬著吗?」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凤鸣祥笑道:「现在啊,我只知道他想要你娘,又不敢乱来。我知道他十年来不怎麽好过,不过你娘也非日日在享福啊,如今他身後有几个狗头军师在撑腰,自然我们要站在绣娘这边才是,才不致让她人单势孤嘛。」
  沈小鹏垂下眼思考。最後,才不合他现在年龄地用力叹了口气——
  「鸣祥,我不明白。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只有娘了,我努力努力地长大,我想要保护娘,想要保有现在的一切,让大家永远都不变;只要我努力,我相信这一切不会变的……可是,为什麽它还是变了呢?岁月在走,也带走了我的愿望,我却无能为力。就算我不变,其它的……仍然变了,那我不变又有何用?」
  午後的微风带著淡淡的春意,勾起浓浓的花香。她怀里的花束五彩缤纷的,走在天水庄里,路过的丫鬟向她福身的同时,都忍不住瞧上她一眼。
  有什麽好看的呢?这是可爱到让她发抖的小鹏送的花,她们的眼神却像是什麽男人送的……
  「也对,小鹏一向不送我这种女人家的玩意。」而她在天水庄里也不爱招人注意,思及此,她随手招来一个丫鬟,将花束交给她,让她先行送回房。
  「夫人,莫公子他现下在‘数月庭’呢。」丫鬟临走前低声说了一句。
  「莫公子?」莫名地跟她提莫遥生做什麽?难道她们都知道了?她胀红脸,摇头:「不不,是我多想了。她说的应是莫不飞,莫不飞在找我吗?」
  该不会是为了莫遥生的事吧?
  「我都人老珠黄了,他却不放弃,不是怪人是什麽?」她嘀嘀咕咕的,双脚却很没志气地往数月庭走去。
  才来到数月庭,她就瞧见拱门後熟悉的身影,她心一跳,直觉地、完全没有细想地隐身在拱门後的树下。
  她的心直跳著,她连连深呼吸几次,才敢悄悄地从门後探出一双眼。
  他整个人是侧著的,双臂环胸像在看什麽,又像在考虑些什麽。天水庄等於是她的家,她自知他看著的是小花园……咦咦?那是谁?怎麽她没瞧过?
  沈非君讶异地瞧著一名年轻貌美的姑娘从另一头悄悄地接近莫遥生。
  喂喂,他不会没有听见她的足音吧?那姑娘脚下声音大到几乎可以吓死人了……她瞠目,瞪著那小姑娘从他身後用力抱住他。
  她立刻缩回眼,呆呆地贴在门後。
  太……太过分了吧?
  光天化日之下,男盗女娼……还不至於那麽严重,但……但……她咬牙切齿,方才那一幕深深烙在她的脑海。
  她的心,还是直跳的,却多了一股忿怒。
  「我在忿怒什麽?」她忿想到:「那姑娘瞧起来不过二十,男人嘛,自然爱吃嫩食……不对不对,就算他爱吃都不关我的事,我在想什麽……糟,别气别气,再气,我就老得更快,可以当小鹏的奶奶了!」她的双手用力抚平自己狰狞的表情,暗暗地吸氧、吐气。
  他还说,想要她?呸,她就觉得怪,她明明都是徐娘半老了,依他的外貌,岂会再要她?
  心里有一股小小的火焰,怎麽灭也减不掉,最後,她终於忍不住「好奇心」,又从门後偷偷探出一双眼。
  这一次却连个背影也没瞧见,她知他们不是离开,就是走进死角让她瞧不见,她不死心,暗暗搬运来一块大石头,小心地踩在上头,籍著树荫之便,从高墙上露出一双偷窥的眼。
  那花心的莫遥生正与貌美的小姑娘说话,不过他是背对著她,不知他表情如何。她踮起脚尖,偷看到那小姑娘一脸的爱慕……她的牙关紧紧咬住。是啊是啊,怎会不爱慕?他人生得好看,脾气又好,家中又有钱,不爱慕才有鬼呢!
  她见那貌美姑娘双手搭上前,肯定是摸到了他哪里,像要埋进他怀里。沈非君暗气得头晕脑胀,慢慢将身子缩回墙下。
  「可恶!这人……以前以为他是个木头儿、一块大石头,现在才发现他脑袋多开通!鸣祥说得没错,他是变了……」她忖思道,努力地用双手再拉平自己的脸。「我要保持微笑,他也不可能独身一辈子,会有想要的姑娘,那是……很当然的事,我理当恭喜他……呜……可恶,我在哭什麽?不不,我不是为他而哭,我只是有点……感伤,是啊,还有喜极而泣,恭喜他找著了心上人,呜呜呜……」
  她在墙头下暗自饮泣了一阵,终於熬不住内心复杂的思绪,又悄悄地攀著墙,再露眼偷窥。
  还没锁住他的身影,就听见巨响。她定睛一看,看见那貌美的小姑娘跌坐在地,显然十分狼狈,她心里微愕,不知事情为何突然急转而下?
  「是那姑娘跌倒了吗?他武功再不济,也不会任人在他眼前出了岔……」她又见那姑娘哭著跑开,心里隐隐约约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她瞧莫遥生连头也不回地走回小花园前,又开始沉思起来。那花园里的花有什麽稀奇,由得他如此专注?
  「究竟是什麽奇花,让他连个花容月貌的姑娘都看不上眼?」她自言自语道。她可不记得他有这嗜好……或者,这又是他「变」的地方?一个男人对花有兴趣?
  「非君?」莫遥生耳尖,立刻循声望去,惊讶地看见高墙上的半张脸。
  沈非君一时僵硬,只能呆呆地与他互瞪。
  良久之後,他才迟疑问道:「你……在那儿做什麽?」非君不是会偷窥之人,还是因为她「变」了?变成一个偷偷摸摸之人?
  「我……我……」她一脸心虚,见他往外走来,她立刻跳下垫脚的石头。
  「非君,小心!」莫遥生明知她安全无虞,仍是跨大前一步,让她跳下时直接跳进他的怀里。
  他的视线落在那块垫脚石上,奇怪问道:「你在上头……你怎麽哭啦?」
  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又拍她的背又抹她的眼泪。女人像泪坛,从她身上一而再地见识到了!
  「我……呜呜……」不哭不行,她找不到理由嘛。「呜呜……」
  莫遥生见她愈哭愈多、愈哭脸愈红,他心一急,脱口道:「你不哭,要我干什麽都好。」
  「那你放开我。」她委屈地说道。
  莫遥生暗暗叹了口气,放开手。
  「好吧,沈夫人,你说什麽我都照做。」
  「你……你叫我什麽?」她颤声问道。
  莫遥生见她颊湿,眼里却不再掉出泪来,心里惊奇她的厉害,但他不动声色,仍照实说道:「其实,我想了很久……」他慢慢踱进数月庭里,暗喜她尾随进来。
  「你……想了很久?想什麽?」想她终是人老珠黄了,所以决定拍拍屁股走人?啊,她没有用!她不是正希望他离去,让她跟小鹏过著孤儿寡母的日子吗?现下,她在紧张什麽?
  他喊她沈夫人,要划清界线,她最是欢喜才对!
  「我……」眼角偷觎她一眼,看她目不转睛地望著自己。莫遥生才柔声说道:「我在想……对了,沈夫人,你喜欢金子吗?」
  「金子?」
  「方才我一直站在这里,你也是看见了……对了,刚刚你躲在墙後是在……咦,别哭别哭,你怎麽又哭了?」她的眼泪真是来去自如。
  「呜呜……」沈非君用力吸吸鼻子,巧妙地转开话题,细声说道:「是人,怎麽不会喜欢金子呢?没有它,生活难过,三餐不饱。」
  「那你是喜欢金子甚於花了?」
  「花?」
  「我在考虑,追求一个姑娘该用什麽手段?」
  「追求一个姑娘?你想追求谁?刚才那姑娘?也对,那姑娘貌美如花,你自然是想要追求她了。」她想痛哭一番,呜,她真是「喜极而泣」,呜呜。
  莫遥生有些失笑,目不转睛地望著她,答道:「那姑娘叫什麽,我都不清楚。」
  「不清楚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的?」
  一股酸味蔓延开来,莫遥生呆了一下,暗喜心头,连忙解释道:「她的长相我连瞧也没有细瞧,她说她曾在她爹经营的布庄见过我,这一次随她爹来天水庄与余沧元谈事,正好瞧见我。我名下合作的布庄何其多,怎会记得她?我除了你,还会追求谁呢?」
  他要追求她?她是不是错过了什麽没有细听?
  见她有些疑惑,他跨前一步,接近她一点点,柔声说道:「非君,我想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他真想重新开始?
  「那日你在马车上说的一切,我反覆思量。你说你变了,我何尝不是?但我对你的情意始终不变,哪怕你变得人老珠黄、哪怕你是世间的罪人,我都不会改变。不,你别说话——」他的手掌轻轻压住她的嘴,哑声道:「你不是我,怎能代我说话?怎能知我内心所有的一切?你不会知道当我瞧见你还活生生地在这世上时,我有多狂喜;你不是我,不会知道这十年来我内心充满绝望又希望的感觉。」
  沈非君张大眼,望著他那一双深情款款的黑眸。
  他见她似乎有些动容,继续说道:「你说,你变了,所以我爱的并非是现在的沈非君。那麽,我若重新追求你、重新了解你,也重新让你喜欢我这个莫遥生,你是不是愿意许我终生?」
  沈非君一时哑口,脑中纷乱,心中又怨又喜,见黑影渐渐罩在自己的脸上,她竟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你知道我朝思暮想了多久?」
  他的声音极柔,响在她的耳畔,像是迷乱心智的魔音,动摇了她的意念,她的双眼根本离不开他含情脉脉的情眸;他慢慢地俯头,轻轻吻上她的凉唇……
  她的神智恍惚著、飘离著,她的身子被他搂住,无力地摊软在他怀里,鼻间是他的气味;他的眼、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身体几乎完全控制了她,这些她都知道,却无力抗拒,也不想抗拒。
  他吸吮著她的唇瓣,在她耳边断断续续地低喃:「非君,不要排斥我。只要你肯说声‘好’,我们就能彼此厮守终生。我俩原是相爱的人啊,为什麽会变成如此?你只要说句‘好’,我们就能再续前缘……」
  沈非君慢慢地合上眼,感觉他吻著自己的唇角,「好」这个字几乎顺从地要从嘴间滑落,忽地模糊的理智小小地飞窜了起来,她一惊,用尽力量地推开他。
  「非君!」他讶道。
  沈非君紧紧闭著眼,连退数步,直到贴上墙才停下来。她暗暗深呼吸,胡乱摸了下身子,发现衣衫尚算整齐,她恼道:「你诱惑我?」明明知她看不得他深情的眼,他偏让她沉在其中,根本是故意的!
  若不是自己突然闭上眼,岂不是就……岂不是就近上了一张床,生米再煮熟饭吗?这人……分明对她在耍心机!
  「我……」莫遥生叫道:「我对你是真心更意的!」
  「你连现在的我都不了解,算什麽真心真意?你将十六岁的沈非君硬套在我身上,对你我都不公平!」
  莫遥生咬了咬牙,道:「我说过我愿意重新追求你、了解你,直到你接纳我!」
  「这就是你说的重新追求?拿你自己来诱惑我?你明知我抗拒不了的,却又这样对我,这叫重新了解?」沈非君微侧耳,叫道:「你在靠近我?」
  莫遥生立刻停步,道:「你一定要怕我怕成这样吗?我……只是想要碰碰你,感受你的体温,让我自己有真实感,你活著的这真实感啊!」
  「过了这几天,你还没有真实感?」
  「这几天与十年相比,你说,这其间相差多少?我怎会有真实感?」
  沈非君原本恼他的行为,一听他语气里的悲伤,不由得动容,张开眼瞧他一脸深情。她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十年音讯全无,对你来说很不公平……我也没有想到你真的会一等就等了十年,我曾经设想过你无数的反应,唯有等我这一项,那是我心中最不敢想的那麽理所当然;想了就是一种希望,想得愈理所当然,那绝望会更难承受。我也曾想过只要鸣祥她义爹一死,我就带著小鹏去偷偷瞧你;你若对我还有一点点情分,那我便心满意足,哪怕你家中已有妻儿……我我……」
  「我只有一个妻子!」
  沈非君红了眼,道:「我知道!但我仍是把这一切想得太美了,我眼见鸣祥她们的变化,我告诉我自己绝不能变得像鸣祥她们一样猜忌极重、杀人不眨眼,小鹏只有我一个亲娘,我若变成她们那样,小鹏的心灵岂能健全成长?我不停地这样告诉自己,我在小鹏面前是一个娘,就要做好一个娘该做的,绝不让鸣祥她义爹改变我一丝一毫,绝不让小鹏的身心受到任何的影响,结果呢?我还是变了!鸣祥她义爹在世时,我没有出过天水庄一步,没有必要也绝不出我房门一步,我绝不会後悔这些年所作的一切!绝不认为它是一种虚度,就算……就算你我今生再无缘分,我也认了!所以……不要再让我抱著希望,好不好?」
  莫遥生虽略知她在天水庄的生活,也恨起那凤鸣祥她义爹的所作所为,但从未听她剖析过心中的感受。他看著现在的她,眼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十六岁的沈非君,那时的非君像活泼的小鸟,对於未知的世界充满渴望,多希望像她师父一样地在江湖中神气活现,到头来她的渴望不曾达成,反而把十年的光阴锁在一个不敢走出去的牢笼里。
  十年,说起来多简单,一眨眼就过,但真正过起来,那会有多痛苦,他不会不知道!
  「如果……」他闭了闭眼,声音又哑又轻,让她几乎听不清。「如果当年你没有生下咱们的儿子呢?」
  「如果没有小鹏,今天你就瞧不著我了。在我看见鸣祥她义爹的时候,就已经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了……不,我知我的功夫远不及他,自然称不上你死我活。」
  「是吗?」他喃喃道:「那我是该感谢我们的儿子了……」
  沈非君听他声音有些异样,耐不住心中的奇怪,勉强往他那一双可以迷昏她的双眼看去。
  她错愕了一会儿,脱口:「你在哭吗?」她用力眨了眨眼,瞧他眼眶微红。要哭,也是她哭吧?
  「你瞧见我眼泪掉出来了吗?」
  是没有,但,水雾弥漫他那一双魔眼……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知道吗?还是,他在为自已哭?她叹了口气,低语:「都过去了。」
  「我们还没过去。」
  她瞪著他。「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过咱们重新开始。」
  「重新爬上床吗?」她一见他脸皮微红,就知他心中曾动过这念头。爬上了床,再怎麽算,也脱离不了是他女人的事实。这人,果然与当年有所不同了。
  莫遥生知道她精明许多,咬了咬牙,放弃了捷径,说道:「好,你不允,我绝不碰你。除非你亲口说声:‘愿与我厮守终生’,否则我待你,犹如世间一般男子追求心上人,凡事循著规矩来,绝不逾矩。」
  这表示……他们彼此之间会清清白白地交往?连小手也不牵一个?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沈非君听得一楞一楞,心中摇摆不定。
  莫遥生往前一步,柔声说:「十六岁的沈非君与十五岁的莫遥生,曾经相恋相爱过;现在,二十六岁的沈非君与二十五岁的莫遥生,再相恋相爱没有什麽好稀奇的,这只表示咱们跟一般人不同,能够彼此再爱上第二次……」他的目光微微闪了下,在语气里适时地加进让人心软的调子:「何况,我从来没有拿小鹏是咱俩儿子来威胁你或者说服你,对不对?」
  这倒是。不过他是正人君子,她也不曾想过他会拿小鹏来压她,思及此,她的心又有些偏向他了。见他慢慢接近自己,她虽皱眉,却不抗拒。
  「连碰也不会碰?」她问道。她心里的雀跃是为什麽?仿佛回到十六岁那样的心情,那样的自由。
  他走到她的面前,轻声承诺道:「我绝不‘主动’碰你。」
  沈非君目不转睛地望著他柔情的眼,心里直跳著,有些些的兴奋,这种感觉像是把她藏在内心深处不曾变过的情意重新翻出来、重新再燃烧。
  「所以,答应我,好吗?给我们一个机会,至少,给我一个机会,别让我再虚度十年了。」顿了顿,他微笑地拱拳说道:「我叫莫遥生,家住北方,不知有幸知姑娘芳名?」
  他含情脉脉地锁著她的眼眸。他的话极轻,气息却从他嘴里轻轻喷到她的脸上。她的神智又开始模糊了,眼角观到他果然信守承诺,将双手放於身後,连碰她都不碰。
  像十几岁的纯情恋爱吗?她迷乱地想道,在明白她的性子後,他真的仍会将情意留在她身上吗?就算她不像当年一样单纯、就算她已经变得连自己半夜都会惊醒的性子,怀疑过去的自己是不是只是梦……他都能够一并接受吗?
  他的眼睛在诉说无尽的情,让她心动、心软,心猿意马、心痒难耐,等到她发现唇间温温热热的,麻酥的感觉像电击窜过她的身子後,她才拉回一点神智,看见他正吻著她——
  他不是说绝不主动碰她吗……主动?
  她暗暗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又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主动亲著他;她的双臂甚至已经举在半空,要搂住他的颈子……
  她慢慢地放下踮起的脚尖。
  「非君?」
  不要再看他的眼、不要再看他的眼!她气恼地告诉自己。好个莫遥生,竟然对她耍这种招数!
  他的确不动,连头也没有俯下,全是用那一双勾她魂的眼在拼命放情意,让她不由自主地迷恋,让她不由自主地摇身变成那个主动的人,而他却是被动。
  好个莫遥生!
  原来,鸣祥说他也变得极多,便是指此。他不再是她印象中那个正人君子了,他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纵然是为了得到她,但,但心里一股气就是闷著,让她好後悔自已为何没有办法抵抗他的魅力?
  可恶,什麽连手也不碰地纯情追求!害她感动得要死,他根本还是抱著只要一上床,万事都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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