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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北王府-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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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正好你来了,陪我一起喝几杯。”

静言拿不准大郡主到底醉了没有,但一个姑娘家在白日里这么饮酒已是很不像样,若是由着她继续胡闹,惊动了王妃又或姑奶奶就更麻烦了。

冬晴特意把她找来为的便是能把郡主规劝回去。

既然如此,静言便温言道:“外头太冷,大风的天我经受不住。你若是诚心邀我喝酒咱们就好好的喝。你看,桌上的小菜都结了冰碴,我房里有几包南域才送来的新鲜肉脯,不如去我那喝个痛快。”

大郡主烦躁的一挥手,“不去!看见满屋子的人就烦!”

静言帮她把斗篷拢上,哄孩子似的说:“不妨事,我让丫头们都去厢房里待着,咱们不叫就不许出来。放心吧,只你我两个,如何?”

靳文笙忽然一把抓住静言的手,“是父王让你来劝我的?为什么你们都不同意我和穆丹在一起?我愿意随他去京城,我宁可放弃这郡主身份,什么都不要!”

想推开静言,却觉得手背上一暖。靳文笙的视线有些模糊,甩甩头定睛再看,原来是静言的手覆在她手背上。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正温吞吞的对她说:“不是郡主邀我一起喝几杯么?怎么又说是王爷让我来的?我是嫌这酒菜都冷了,咱们回屋热乎乎的喝几杯岂不是更好?”

沉默了片刻,靳文笙再开口时声音比这呼啸的北风还冷,“静言,穆丹要走了。”

“这里的风真大啊,咱们回房慢慢说去罢。”

原本就烦闷,靳文笙一听她还来打岔更是怒上心头,一把推开静言,抄起酒杯摔在地上,“谁要你在这里聒噪?你给我滚!现在我谁也不想见!”

然而这个丫头非但没滚,还站在一旁问她:“王爷不同意自然有他的理由,郡主在这里呛着风喝冷酒,醉醺醺的却又是为那般?若是因为这个病了或是大闹一场,王爷王妃免不得要伤心难过。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大可说出来,这样折腾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从昨天开始靳文笙心里就是一团乱。

任她如何哀求,父王就是不同意她和穆丹的婚事。

是!她知道身为一个姑娘怎能主动去求亲?她更知道以她筑北王府大郡主的身份更是不能这般不顾礼数。

可她那一腔女儿柔情全都倾注在穆丹身上,一颗心里只有他那么一个人影儿,现如今眼看着有情郎即将远去,父王又是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不许!”。

这到底是怎么了?原本父王对她和穆丹的亲密不是也默许了么?

骗子!

穆丹为什么不回她的信?父王为什么突然反对?

抬眼看见静言。

还有这个丫头,她懂什么?她又怎能明白她心里的苦?竟还敢来指摘她!

百般委屈憋在心头,靳文笙看着静言的眼神全是讥讽,冷笑一声,“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说教我?!”

这句话一出,静言顿时脸色煞白。虽然心里明白大郡主八成是喝醉了口不择言,但这句话恰恰刺中了静言自进王府后的一块心病。

站直了身子裹紧斗篷,静言绷起脸子,她也有她的自尊。酒后胡话也好,人家心里一直都没拿她当回事儿也罢,脸面是自己的,她犯不上跟这么个醉鬼纠缠。反正她也来过了,也劝过了,热脸贴那冷屁股也贴了,大可不必在这儿继续碍人的眼。

暗骂自己真是太平日子过得多了就忘了分寸,平日里看着一团和气,遇见事就显形了吧?

最后扫了大郡主一眼。愿意闹就闹去罢,反正丢的也不是她的脸!

静言此时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亭子,离开这个人,有路都不走,直接踩着雪去穿竹林。出来时着急没换靴子,现下细碎的雪沫子灌进鞋里,转瞬间脚底凉浸浸一片。

那些破竹子凭的可恨,不是勾住她的斗篷就是刮了她的裙。静言愤愤的用手去拨竹子,不想这些枯竹却硬得很。泄愤似的踢了一下脚下的雪,也只能再回去走小路绕竹林。

然而大郡主又突然叫她:“静言!别走!”

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走了么?

“静言!静言!”

后头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下一刻就有人揪住了她的斗篷,“是我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你别生气,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么?”

大郡主的混劲儿过去的快,静言的倔劲儿可没那么容易压下去。于是两个姑娘站在雪地里,一个挣扎着往前走,一个使劲儿的往后拽。

没郡主的力气大,静言被拖着往回退了两三步,不由咬牙切齿:我让你拽!给你!

一拉系斗篷的带子,就听后头扑通一声,“哎呀!”

活该!

怒气冲冲的继续往前走,终于绕出竹林时却见大郡主哼哼唧唧的歪在地上冲她招手:“静言,我的脚崴了……”

素雪庭。

静言换过鞋子坐在炕沿上伸着脚烤火盆,隔着一个小炕几,大郡主歪在一堆软垫上“哎呦哎呦”的被冬晴揉着脚腕子。

靳文笙才刚在涤心斋灌了半壶酒,此时一躺下,室内又暖,酒劲儿就上来了。叨叨咕咕的让静言别生气,只当她刚才犯了失心疯。

又抱怨王爷,“琉国新君继位也值得父王这么在意?那老的被我爷爷打得缩回去,新的又能有多厉害?整日忙忙忙,说我胡闹,说我不顾大局给他添乱,儿女的终身大事难道还抵不过邻国换个君主重要么?”

这便是十足的酒后胡言了。此时旁的人说什么也没用,说了大郡主也听不进去,便是听了也记不住,酒醒了还是难解心结。

于是静言默不作声,只在大郡主追问时才答上一两个字。就这样由着她又叨咕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让夏菱拿来一床薄被给郡主盖上,静言琢磨着这件事还是得告诉王妃。

或是帮着郡主在王爷面前说情,或是王妃亲自“管教”一下自己的闺女。静言只是奇怪,难道大郡主竟看不出她亲娘才是个胸有城府的女人么?

也许是王妃对这三个儿女一味宠溺,所以大郡主才觉得王妃只是个温柔的慈母?

懒得去探究旁人的私事,静言吩咐小丫头帮着冬晴仔细看护大郡主,又招来夏菱换过软靴和斗篷,独自往容华斋去了。

没想到刚过八角洞门,却见一个多日未见的人正要从容华斋正门出去。

“卫玄!”

原本见卫玄行色匆匆静言并未打算耽搁他的功夫,但在卫玄得知她所为何事要去见王妃时神色一变,颇有些尴尬为难。

“这里说话不方便,找间屋子,我粗略跟你说一说罢。”

于是他们便回到素雪庭。

进了厢房,静言想着要避嫌便没让丫鬟退下去,倒是卫玄屏退了旁人。

难道有什么不能让人听去的秘密?静言再一琢磨,想着也许事关大郡主清誉,隐秘些也是正常,便没再说什么。

然而之后卫玄所说的静言却只听懂了一半。

琉国新君继位她已经听郡主提过了,但本国废黜太子又和郡主中意穆公子能有什么干系?

“难道王爷打算把郡主嫁给下一个储君?”

卫玄失笑,“你怎会想到这里?依王爷的脾性,便是宁可把郡主下嫁给蒙州的某个小贵族也不会让自己的掌上明珠去蹚皇族那潭浑水。只因太子被废之后朝堂上的势力有些变化,咱们王府虽未直接牵扯其中,但也需小心谨慎。穆太守突然被调回京亦是因这大局变化所致,现下事事都未稳定下来,变数太多,谁又敢轻举妄动?”

看静言神色茫然,卫玄心中一软,“听不懂了是么?这些本就无需你操心,是我一时口快。放心,外头的事儿自有我们去周旋,你只管料理好西院的差事就是了。”

静言无奈的笑着说:“当然,你才刚说的便是让我去想也不得要领。不过,你且告诉我,这些事便是大郡主……不,是咱们王府和穆太守家不能结亲的因由么?”

见卫玄点头,静言便舒了口气,“只要不是为了某些不好的缘由强拆一对有情人就好。”

卫玄见她说的隐晦,便稍微向前倾身,压低声音问:“什么不好的缘由?你怕王爷用郡主去联姻巩固势力么?”

“我可没说,是你瞎猜的。”

“哦……”卫玄微微抬起下巴,眯着眼看她。

静言脸上一红,转开话题问道:“才刚看你匆匆忙忙的,是有什么大事儿?”

卫玄最喜欢见到静言因他脸红,现下心满意足便不再逗她,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答道:“琉国新君继位,年轻气盛。人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也要扬威立腕儿。大雪封山也闹不出什么花样,不过是在边境上挑衅一番罢了。但琉国骑兵不容小窥,下午我便要随王爷去帝泉关,往返十来日便可回来。”

静言点点头,“那你赶紧去罢……到了边境小心些。”

这一句最寻常的叮嘱却让卫玄好似喝了蜜,盯着静言看了片刻,郑重的说:“我想跟你要一样东西。”

卫玄走后静言去见了王妃,隐下大郡主醉酒的事,只说郡主因为穆公子回京很是伤心,也没提让王妃规劝,也没提见过卫玄。

后来大郡主醒了酒,晚间就在王妃房里用饭,静言作陪。

饭后静言识趣的找个因由先告退了。

回到素雪庭,又规整了一下今日的账目便歇下,躺在床上时偷偷的想:卫玄应该已经到兴图镇了吧?

帐子外,上夜的夏荷皱起眉头:“今儿姑娘用的绢子呢?”

小丫头忙答:“脱衣裳时就没见着,怕是落在哪儿了吧?”

静言掀开一线帐子说:“跟大郡主在涤心斋撕扯时掉在雪地里踩脏了,我便没捡。”

放下帐子赶紧用棉被蒙住头。都是卫玄害的!

此时北疆兴图镇王府别院内,卫玄才巡过兵营回来。

脱去外袍坐在书案后,由怀中掏出一方小小的藕色绢子,握在掌心那么软,淡淡的清香宛如其人。嘴角扬起,把绢子仔细的收回怀中,摊开案上的边境地图时,卫玄又是变回那个严肃的左将军。

然而某些无法控制的思绪还是会想起静言。后悔今日不该把外头这些纷乱告诉她,尤其说的那般含糊不清,平白让她担忧。

皇帝一直宠信的皇后一族随着太子被罢黜必然不会消停。野心勃勃的二皇子,看似敦厚的三皇子,储位之争有的闹了。

但外头便是闹个天翻地覆他也会追随着王爷拼尽全力保住北疆一方安宁,绝不让那些脏臭爪子伸到这边来!

有人扣响房门,“左将军歇息了么?”

“没呢,进来罢。”

李崇烈和言重山联袂而来,其中言重山一脸得色,抖了抖手中卷起的一页纸,“看看我搞到了什么好东西!”

琉国新增派到帝泉关外的布兵图。

李崇烈指了指其中一处山坳,“早就听闻这位新君号称琉国第一勇士,麾下骑兵刚猛,却没想到他竟如此冒进。”

卫玄浓眉微敛,把这一页布兵图对着边境地图仔细查看了一遍,抬头对言重山道:“我不管你是怎么得来的,既然你手下能人无数,那就劳烦你让人再去一探虚实。”

言重山一勾嘴角,“听凭左将军调遣。”

卫玄重重一点帝泉关,“我要详细兵力,骑兵多少步兵多少,还有,谁是主帅。”

言重山哂笑,“这有点儿强人所难了吧?”

卫玄一抬眉毛,“你不是号称能无孔不入么?”

李崇烈扭开头偷笑。

这是他第一次随军出行,虽不是什么大战事,但身为男儿能驰马边关守家卫国,全身的热血不禁随之沸腾。

这才是男人应该做的!

46、第四十六章

三日后,卫玄行人随着王爷到了帝泉关。

李崇烈满怀崇敬的仰望那巍峨的内城城门楼。就是在这里,二十多年前那一场举国闻名的帝泉关大战彻底平息了北疆边关的连年动荡。老王爷用兵如神一举重挫琉国铁骑,将琉国君主才刚萌芽的野心用鲜血抹杀殆尽。

长长呼出一口气,化作团团白雾,李崇烈伸手抚摸着城墙上当年的勇士们挥舞刀剑浴血厮杀留下的道道痕迹。

卫玄驻马在旁,“你现在看到的是老城墙,前面还有大战之后老王爷下令建的新城墙。”

李崇烈收回手翻身上马,放眼望去不由笑道:“这个工程修得巧妙,借着新修的和老城墙一连,直接变成瓮城。”

言重山此时催马上来,听了仰头一笑,“老王爷兄弟俩文韬武略相辅相成,北疆能有今日的太平实属不易。只可惜老王爷的弟弟在二十多年前帝泉关一役中战死,老王爷没过两年也跟着去了,实乃我国一大损失啊!”

李崇烈对老筑北王这对双生兄弟的战绩也有所耳闻,可以说举国上下各处皆流传着这对兄弟的各种传说。

没想到如今他也能来到北疆,见到老王爷的后人,还能和北疆的左将军一起策马并行在曾经的战场上,亲眼去看每一个男人少年时都无比憧憬的帝泉关!

新城墙比老城墙更加厚重宏伟,容得下十名士兵并行的城墙上配有一个双层二十四洞箭楼以及东西各一处角楼。

箭楼之下便是对开的铸铁大城门,最奇的是城门处还设有一个吊闸。

李崇烈仰着头去看正上方的闸门。

卫玄指了指城门内侧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道:“守城战时只需从这里进去搬动机关将闸门落下即可护于铸铁城门外侧,整个帝泉关便固若金汤。”

李崇烈感慨道:“这吊闸只怕有千斤重。”

卫玄颇有些自豪的一笑,“非也。闸门是铁皮包了原木所制,又可防火又不至于那般笨重,三名士兵合力便可放下。”

言重山吊儿郎当的搭着李崇烈的肩膀道:“这可是咱们左将军的老爹亲手设计督造的。”

李崇烈一震,“卫老将军竟还有如此奇思妙想,失敬。”

卫玄摆摆手说:“也是因为当时的窘境所迫。巴雅山多矿藏,但大半的铁矿都在琉国境内的巴雅山北坡,我国境内的南坡地势较为平缓,以药材果木居多。所以当时铁矿紧缺,我父亲才突发奇想,也可说是歪打正着。”

李崇烈连说卫玄过谦了,随即又细细打量了一番才随着上了城墙。

帝泉关城墙高逾三丈,站在上面可远眺俪马山。此时正是千里冰封,间或几座未被大雪覆盖的陡峭山峰宛如在这白茫茫一片中留下了几笔浓墨。

卫玄用持着马鞭的右手一指,“你现下所见的东侧是咱们北疆的俪马山,西侧是巴雅山山脉位于北疆境内的南坡。帝泉关以前只是北疆与琉国之间最重要的一处军事要塞,如今更成为两国通商的第二大重镇。”

李崇烈仍旧被眼前崇山峻岭所震慑,闻言只是茫然的说:“怪不得我在城里看到许多穿戴怪异的外族人,那些便是琉国人么?那现下琉国国君如此挑衅,为何不将他们驱逐出去,免得混进来细作。”

卫玄负手站在一旁没应答。

言重山哂笑道:“怕什么?他们有细作咱们就没有么?自从上次大战之后两国各退一步开始通商时就彼此派出了各色探子。其实两边的君主也是心知肚明,但你说打来打去为的是什么?琉国贪图咱们的温暖气候好田好地,因为他们缺粮食,咱们需求他们的各种矿材。正好,通商了就不用打了。咱们国富民强人多银子多,但琉国的铁骑凶猛剽悍以一敌十,再这么打下去早晚也就落得个两败俱伤。”

李崇烈转回头笑道:“怪不得我第一次进巴雅城时还等了许久,领什么通城票,为的就是控制这些细作吧?”

言重山一撇嘴,“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真正的探子怎会因为区区一张通城票被拦在外头?”

李崇烈通过这段时日的接触早就发现言重山是个很神秘的人物。

说他是文臣可他骑射功夫并不弱而且行动举止也没那么刻板,说他是武将,却又全然没有卫玄那般的武将风范。再加上先前他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琉国布兵图,以及在府中无所不知的模样……

李崇烈不由暗暗猜测,难道这人便是筑北王府的探子头?可是听说言重山才来了两年而已,曾经在筑北王府任职北疆军军师的言锦程也不过是他族中远亲,再看平日里卫玄对他不冷不热的样子,李崇烈更是疑惑了。

卫玄看了眼天色,又向东远眺那些被积雪掩盖着的树林。

琉国暗中调兵是被安插/在琉国境内的探子发现的。冬季大雪封山,便是想打也打不起来,顶多是琉国人最擅长的小股骑兵骚扰。

王爷以及王府内谋士们商定的计策是暂时按兵不动,便是边境上被挑衅也只是防。一来可以探一探琉国新君的脾性是急是稳,二来也可为日后真正短兵相接时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你们挑衅在先,我们诸多忍让,真打起来也别怪我们不顾缔结的条约了。

用鲜血换来了二十年的太平又要被君主的野心打破了么?

卫玄眯起了眼。

好!

你们想战便战,北疆军奉陪到底!

“该吃午饭了吧?”言重山摁了摁肚子,“好久没尝到帝泉关的烤肘子了。”

卫玄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没吭声,径自下了城楼。

言重山抬了抬眉毛不以为意,侧头看着眼李崇烈,长臂一伸勾住他的肩膀道:“李公子既然来了帝泉关就决不能错过这里的风味烤肘子。那肘子是先卤入了味再用油炸至外皮金黄,然后刷了特制的蜜汁蘑菇酱架在火上炙烤。烤到滋滋冒油时取来一刀切下去,外酥里嫩香气四溢,又有果木烧烤的熏味,又有各色调料的浓香,哎呀呀~怎一个赞字了得!”

李崇烈颇有些局促。

美食人人都爱,他是很想尝试一下这风味烤肉,但他们此番前来重中之重是巡查边境,这般贪图口腹之欲实在是……丢人啊!

走在前头的卫玄却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问道:“这种肘子若是带回府重新烤一烤再吃味道会不会变?”

李崇烈愣住不知如何作答。

言重山也是一愣,随即挤眉弄眼的说:“你是想送给章姑娘罢。”

卫玄倒是非常坦然,点头说是,“她爱吃烤物。”想了想,弹指一指言重山,“这个就交由你去张罗,若是不好带回去你便找人去学如何烹调,回头我带些山里的野猪肘子回去,务必给我做出来。”

就算钟情于某位小姐,在没去正式登门提亲前这种私密的情感也不好直接说出口吧?

李崇烈瞠目结舌的看着言重山讥讽卫玄“色。欲熏心”,卫玄却只是板着脸淡淡的回他一句“记挂中意的姑娘是人之常情”。后来言重山鄙夷的说起什么十二篓木炭,卫玄顿时火起。

李崇烈用力按住这两人的肩膀挡在中间,“不是说要去用午膳么?别让王爷和大世子等着,咱们先回别院罢!”

言重山和卫玄又互相对视了几眼,这两股眼神让拦在中间的李崇烈头皮一麻——此处危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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