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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黛自去皇后那里领罚,皇后自经过秦充容一事,自然知道林黛黛不是个好相与的,但却也好使,至少帮她打压了宜妃,故而只是将她训斥一番,命她明日起去梵宗楼捡佛豆、抄经书三日。
这样的惩戒自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是旁人看不清此中门道,只以为睦才人彻底招致了皇上厌恶,对她更是苛刻,就连送来的饭菜,也以“才人正在礼佛,合该吃素”为由,全送来素菜,不见半点荤腥。而林黛黛却全无怨言,只在佛前专心为容景轩祈颂。
到了第三日,梵宗楼忽来了位稀客——正是容景轩。容景轩一踏进梵宗楼便见林黛黛着一身月白色五成新衣裳,在佛前跪着,口中正在念着。
他悄悄竖起一根指头横在嘴间,不命旁人出声,自己慢慢踱过去。却听见林黛黛口中说得竟是这个——“佛眼无不见知,洞察一切,自知吾皇圣明,为人君实乃万民之福,愿我佛慈悲,佑皇上永远龙体康泰、万事称心。若民女能够如愿,便是登时死了也甘愿。”说一会,便磕三个头。
容景轩站在林黛黛身后默默听了很久,忽的自己接过一炷香,在林黛黛身边那个蒲团上跪下,也磕了三个头。林黛黛这才发现容景轩也在身边,不由一惊。
容景轩却只温和的向她笑了笑,先站起来,也不让她行礼,自己伸过手去将林黛黛拉起来,如世间最平凡的夫妻一样,一同又向佛祖拜了三拜。接着便拉着她走出梵宗楼。
林黛黛望着容景轩说话磕磕巴巴:“陛、陛下怎么也来了?”容景轩微笑着对她说:“来看看你,猜猜朕方才许的什么愿?”林黛黛茫然道:“嫔妾不知。”容景轩说:“希望朕身边的黛黛,身子康健长命百岁,为朕诞下许多皇子皇女。”
林黛黛一听脸上便红个透,不一会脸上的红褪了,眼睛却慢慢红了:“陛下,陛下对嫔妾这样好。”容景轩见她这样,心中更是难受——将她当个玩偶似的宠幸几天,不过几天之后又将她丢开,浑不顾她的死活,害她挨打、害她生病,又冷落她,委实算不上好。然而即便如此,在佛前她仍愿意自己的折损性命,来求得他的龙体康泰。
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捏捏她的手:“朕以后会待你更好。”又说道:“从此以后再不许许那样的愿望,朕还要你陪伴在朕左右呢,什么折寿三十年。去,换一个愿。”
林黛黛一时迷迷茫想了一会,又说道:“那么嫔妾还希望家中父母身体康健。”容景轩笑道:“这不难,只是你从不为自己打算吗?换一个为自己许的。”林黛黛看着容景轩的眼睛——在这眼睛里,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身影,不由心念一动,说道:“愿我与陛下能恰如雕梁双燕。岁岁后,长相见。”
容景轩一听,心中一怔,他从未从旁人那里感受过这样情真意切的爱,只望着林黛黛的眼睛专注说道:“那么,这便也是朕的愿望。”
当夜他便宿在了遂初堂,偏掖庭局得消息得的迟了,送去的仍是往日那些素菜素汤,简直令容景轩气得要发笑。然而多年宫廷生涯让他早知道奴才们的刁滑品性,于是只淡淡对莫怀德说了一句:“睦才人这里的饮食起居,从此全由你打理,若有一点疏忽,不要怪朕不顾昔时的情分。”又发现遂初堂中宫人也只有小猫三两只,又对莫怀德说:“从朕这里亲拨几个可靠宫人送来,要老实的。”
于是一连数日,都是林黛黛侍寝,且是从前从未有过的盛宠,直至十五,林黛黛强自将容景轩推去了皇后的昭阳宫,才不在遂初堂歇下。
容景轩与皇后是夫妻,却更像伙伴,二人一时也无甚话好说,只聊了聊皇子,皇后又说了些近日后宫的事宜,便各执了一卷书看。容景轩见室内寂寞无聊,便笑着拿过房音手中的书说道:“皇后在看什么?”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本宋词,又掀到皇后正在看的那一页,正是晏殊的《浣溪沙》——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容景轩从来爱唐诗的大气,觉得宋词扭捏,此时见了这一句“不如怜取眼前人”,只觉心中一荡,复又念了几遍这一句,皇后笑道:“皇上也觉得这句极好么?”容景轩略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朕有一事,想与皇后商量。”
☆、36阖宫晋封
皇后自然是笑着应承:“皇上请说。”容景轩说道:“经这大半个月的调养,朕听太医说娴贵姬的身子好了许多。”皇后听了这话微感诧异,胎死久不下对林似雪身体伤害极大,且林似雪产后恶露不尽,所以她特命将宫中的阿胶都先供了林似雪用。饶是这样一天不知吃多少回补中益气汤加阿胶,林似雪的身子还是不见好,只能说是还未死罢了,怎容景轩偏说好了很多?
容景轩见她面上微露出惊疑的神色,一时也有些尴尬:“当然,也未见得好全了。朕当日便许了她,若是身子好了,就再晋她位分。”皇后听到此节已明白了,想来容景轩是要为林似雪晋封,一个出身不显赫也不能再生育的妃子,对皇后而言半点威胁也无,她微笑着说:“臣妾一时疏忽了,是该晋一晋她位分,兴许能让娴贵姬开心些,那么病好的也快些了。皇上觉得,晋为贵嫔如何呢?”
恪贵嫔生了一子一女还不过是贵嫔,此时晋林似雪为贵嫔已是很体面了。容景轩点点头说道:“就依皇后的意思,封号仍用从前的那个。恪贵嫔也可再晋为妃,朕看她已有悔过的意思了。”皇后见他一时兴致颇高,便也同意了。偏容景轩还一个一个的数上了:“穆嫔封嫔已久,想来已经很多年未晋过她位分了,这次就晋她为芬媛吧。唔,清采女侍奉周到,将她晋为美人吧。陆宝林近日子才晋过,但她进宫也有些日子了,不过晋了两回,此番索性将她晋为充仪罢了!”
皇后越听越狐疑,容景轩过去从不料理这些,今次忽然一口气要为这样多人晋封?只为了让林似雪身子好些么?容景轩这时又漫不经心的开了口:“差点忘了,还有睦才人,也为她晋一晋位分吧,宝林不好,充容从前是秦氏,这次就晋她为充媛吧。睦字也不合她,再给她换一个封号吧。”
皇后听到此处又想到近日林黛黛之盛宠,心中终于恍然大悟:兜了这样大一个圈子,竟只为晋一晋林黛黛的位分。又想到容景轩方才念“不如怜取眼前人”的神态,一时心中震慑——这样多年了,皇后其实看的很清楚,在容景轩眼里,宫里特别些的女人不过几个。就连为他诞下一子一女的恪贵嫔也不过如此,想升便升,想黜便黜,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格外给她几分体面。今次容景轩不单自己想到要晋林黛黛的位分,还替她思虑周全,怕太过点眼遭旁人妒忌。
皇后心中有些惊讶,面上却仿佛恍然未觉似的:“那么,皇上觉得给林黛黛换一个什么样的封号好呢?”容景轩略带几分高兴的说:“和字怎么样呢?”皇后全不解为什么又突然给林黛黛换个封号,却也微笑着说:“和,顺也,谐也,不坚不柔也。与她倒对的上,那么就用这个吧。”
二人又絮絮说了一会晋封的事,便睡下了。
第二日容景轩的圣旨便到了各宫,这次一气晋六个人的位分,倒是从前未有过的,所以林黛黛的倒也不那么点眼,只是又给她赏了个极好的封号一事上略微妙些。
距上次晋才人才过去一个多月,现在又晋为了充媛,还换了个更好的封号。接过带着皇后的紫绶金印的圣旨后,林黛黛仍跪在地上,只又将圣旨展开,定定的看着为自己改封号的句子。
竹华见她奇怪,偷偷搡了她一把,林黛黛忙回过神来对竹华使了个眼色。竹华忙掏出一把金锞子,殷勤递给宣旨的太监。宣旨的太监往往地位颇高,等闲银子未必看得上,还非金子不可。那太监也乖觉,知道前日子掖庭局、内府局正有人以为怠慢了和充媛被发落了,故而对林黛黛也极巴结。
另一厢林似雪因身子太差,连起身接旨都不能,还是由翠翘帮她将圣旨接过的。林似雪颤抖着手将圣旨展开,翠翘在一旁说道:“后宫里都知道是皇上为了让娘娘身子好些,才大封六宫的,都说她们是沾了娘娘的光呢。皇上还说因娘娘身子不好,礼仪一切从简,可想皇上心里娘娘分量多么重!”
林似雪眼中莹然有泪,将那圣旨握在手心又压在心口,说道:“将那补中益气汤拿来,我再多喝几口。”林似雪自得知自己不能生育之后,仿佛生气全无,翠翘见她肯用药,一时极欢喜。娴贵嫔饮了那苦药之后,复又躺下,只呆呆望着自己的床帐子。
她的床帐子原是一套百子帐,因怕她触景伤情,宫人们早给将百子帐换下了。又为了掩盖房中的血腥气与药气,正有一个银薰球悬在床帐之间,慢慢吐露着香气,她伸手想去摸一摸那吐出的白烟,却到底力气不足,又倒在了枕上。
第二日去昭阳宫请安时,一时间人人都是喜气洋洋的,获封的人自然欢喜,没有晋封的也只能强装笑颜,但也无法。只两个真正的苦主,一是宜妃,一是瑾嫔。瑾嫔是心里苦的没法儿,生了蕴靖之后,非但不能母凭子贵,反而子以母贱了。容景轩很少去她那里,这次晋封甚至忘了她。宫里宫人势利,虽然到底蕴靖是皇子,不曾怠慢。只是她每每看见蕴靖不过三两个乳母照顾,而三皇子蕴彦、四皇子蕴章一副众星捧月之势时,难免为自己孩子心苦。
林黛黛看到瑾嫔黯然的神色,心里不痛快,却也没法子:前些时候她“病重”的时候,连不过是她曾略施过援手的陆充仪都曾为她情急落泪,瑾嫔却从未来看过她,她知道瑾嫔心中自疑她,有过不去的坎,却不能不寒心。转面正看见新晋了充仪的陆惜,二人眼睛正对上了,不由相视真切一笑。
宜妃见了,心中几乎要呕的出血,从前以为陆惜是个老实的,才一时轻纵了去。不想竟将自己的亲侄女儿葬送了,自己儿子也不能再出去理公务了!皇长子蕴端前日子去都察院兴头很足,好容易少了些纨绔样子,偏容景轩又不许去了!蕴端此时已笃定了是自己无能才遭容景轩厌弃,索性破罐子破摔,看着比从前还不如些,偏其中究竟宜妃又无颜同他细说。
自己入宫这样多年,除了被皇后压制外,便再未这样败过!就连从前愚不可及的恪妃,自秦媚儿事发之后,竟也与自己疏远了,过去常常带着两个孩子到自己的增成殿,而如今甚至不敢让桃儿与蕴章两个同自己说话!昨日又复了妃位,从前的意气风发倒又回来了。
不过宜妃到底这样多年都熬过来了,此时不过百上加斤而已,倒也扛得住,一时正见了瑾嫔的苦相,心中又有了成算。
皇后今日朝会不过贺了几位新晋封的,又让她们不要辜负皇恩,说了些闲话便散了。林黛黛正走出昭阳宫,预备回遂初堂去,容景轩身边的小廷子就过来了:“皇上请和主子上琼林苑赏花去。”
琼林苑是个颇微妙的地方,正是前朝与后宫交界的地方,科举后皇帝便在那里宴请新科进士。因琼林苑偶有外臣出入,所以后妃是很少能去那儿的,林黛黛听了一时倒非常高兴。不想新晋的清美人竟也毫无眼力的迎了上来,笑言道:“妹妹听说那里景致与御花园、宁寿宫花园都不同,一直想见却没有机会,今日可要沾一沾姐姐的光!”
林黛黛猜想清美人应该不至于如此没有眼力见,许是有话同她说,便也允了,二人一同往琼林苑去。
谁知清美人一路上只与她说些这里的树真苍翠、那里的香花真艳一类的话。林黛黛忽然想起竹华从前同她说清美人最喜欢满头珠翠一事,不由细细打量了清美人一番。
发现果然如此——头上正戴着耀目的红梅金丝镂空珠花,手上一对碧沉沉的翡翠镯子,便耳上还有赤金莲花底上嵌着翡翠珠的耳钉。这样的打扮,对一个新晋的美人来说,委实太招摇了。林黛黛新晋了美人时,连赤金都不敢用呢。
她正看着清美人时,正巧遇见秦清回头,一时清美人笑道:“姐姐看什么呢?可是喜欢妹妹这珠花?”说着手便探到自己头上,要将那竹华取下来。林黛黛忙止了:“怎敢夺妹妹心头爱物!说来妹妹晋封,姐姐还未送贺礼呢!”
清美人笑道:“无所谓什么心头爱物,姐姐喜欢,给姐姐便是了,妹妹那里还有许多呢。”这一下又让她想起陆充仪对她的抱怨,说清美人不知进退,最喜欢向皇上要珠宝首饰,如此看来,陆惜所言非虚啊。
林黛黛仍是摇头婉拒了,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婉转提醒道:“翡翠虽好,但妹妹用的未免有些多,从来都说玉是阴性的,所以玉不双带啊。”
清美人将两手交叠在一起,故意使两个翡翠镯子几次相撞,发出“叮叮”轻响。她嫣然笑道:“我得皇上至阳之龙气庇佑,怕什么阴气呢!”林黛黛见她虽然笑颜如花,却有几分嘲讽与悲哀之意,一时她仍是那日唱《泽陂》的孤僻女子。二人间却一下子沉寂下来,相对无言。
不多时便到了琼林苑,到时容景轩并未在赏花,而是在与一位外臣低头看着长长几案上的什么东西。
因有外臣,二人急忙低头避到一边去,正巧被容景轩看见了。容景轩笑着招招手:“无碍的,这是永宁侯,先过来吧。”林黛黛一听,便与清美人一同低头走了过去,走的近了,这才抬头悄悄看了一眼那外臣,一时便惊住了——怎会有这样清隽秀美的男子!
方才站的远远的,只隐约感觉是一个高挑清瘦的男子,走近了看,登时明白了何谓“芝兰玉树”。永宁侯年纪大约二十岁上下,目如点漆,口点朱砂,从侧面看鼻梁如刀削出来的一般,肌肤更是女子中都少有的白皙通透,却自有一股阳刚之气,并不扭捏。
她只望了一眼,就赶紧将头低下来,这样的美貌竟让她有些心旌摇曳,为防容景轩误会,她索性低头不再看。这时容景轩问了一声:“清美人也同来了么?”
她转头去看清美人,发现清美人正定定的看着永宁侯,眼神片刻也不肯离开,连容景轩的话也顾不得回,只好悄悄伸手碰了一下她。
清美人这才回过神来,恍惚道:“是,嫔妾听说琼林苑景色好,所以也随姐姐一起来了。”这与她平日伶俐的样子全部一样,然而近日容景轩在林黛黛面前不欲与旁人表现的太亲近,便也没有再问。
只笑着对林黛黛说:“朕正与安石赏这幅《秋江渔艇图》呢,忽然想起这琼林苑的风光你必没有赏过,就将你宣来了。”想来安石正是永宁侯的字了,想不到容景轩对这永宁侯如此亲切。
清美人自然听出容景轩只想与林黛黛独处的意思,便笑着说:“这琼林苑的风光,嫔妾方才赏够了,那么嫔妾便先退下了。”容景轩自然允了,不多时永宁侯也寻个由头退了出去。
容景轩见现在只余他们两个,便将林黛黛抱在自己膝头:“黛黛看这画好不好?”
☆、37小凤皇
林黛黛专注看了一会然后说道:“果然不懂。”容景轩学她的语气说道:“果然如此。”林黛黛白了容景轩一眼:“陛下又拿我逗闷子呢!”容景轩促狭一笑,又指着那画告诉她此画好在何处,林黛黛仔细辨了一会,仿佛又隐约看出一点容景轩所说的壮阔苍凉的意思。容景轩见她看的专注,便说道:“那么这幅画便赏你了。”
林黛黛笑着摇头:“给了嫔妾也不过是牛嚼牡丹罢了,陛下那么喜欢这画,自己收着,时时拿出来看看便很好,或是赏给永宁侯,嫔妾不配。”容景轩拥着她说道:“一幅画而已,没有什么配不配。再说,这画放在遂初堂,朕时时去遂初堂,时时看得见。”
林黛黛听了心中不觉有一丝感动,她不过是因为在厌胜一事上弄了鬼,又因为胆子大,才敢在佛前许下那样的誓言,不想竟然收获了容景轩的真心。她的情是假的,他的意却是真的。即便这样的真心只是容景轩的一小部分真心,或是这样的真心只能持续一小会儿,那便也够了。
她将下巴伏在容景轩肩上,慢慢闭上眼睛:“那么嫔妾就将这画放在遂初堂,陛下以后若不想见嫔妾了,因着这幅画来遂初堂也是好的。”容景轩一时也为这样的气氛而感伤,忽又笑道:“不会有那一天,走,咱们看花去。”说着便牵着林黛黛的手起身观花,当夜自然是林黛黛在养心殿内侍寝。
林黛黛现在大小是个充媛,且前日子病怏怏的太过倒霉,故而就算她近日近乎专宠,众人也还勉强能忍。第二日林黛黛去昭阳宫请安时,也未像从前那样,侍寝一次便要受许多排揎。
甚至请安后众人散时,清美人还专门迎上来要与她同行。林黛黛总觉得这个清美人似轻狂,偏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停下,一时看着俗气逼人,一时又灵气逼人,委实捉摸不透,故而也与她同行,想探一探底。
林黛黛忽然想起初见清美人那一日她所唱的《泽陂》,又想起她昨日看永宁侯的神情,一时有些恍然大悟——莫非当日那歌是唱给永宁侯的么!正想婉转提到永宁侯时,正好宜妃迎了上了,用无限暧昧的语气说道:“昨日妹妹们可见了‘小凤凰’么?”
小凤凰?这名字听着倒像是个戏班里的角儿,可昨日并没有听戏啊。林黛黛正纳罕,清美人便忙不迭的接话了:“昨日可算见到传说中的人物了,娘娘可曾见过?依我说,那嘴唇比咱们施过朱的还红,皮肤比咱们傅过粉的还白,可是个尤物呢!”说着便掩唇而笑。
林黛黛隐约明白了——说的竟是永宁侯!可永宁侯虽然貌美,却全不失阳刚之气,怎么被她说的如娈童美婢似的。宜妃也跟着暧昧的笑:“我初见时也纳罕了,还庆幸亏他不能进宫,不然以咱们和充媛的盛宠也只有被冷落的份呀!”
林黛黛听到此节心内冷笑一声,宜妃这是做什么?指望她为着宜妃一句两句看似无心的话,去容景轩面前去与永宁侯争风吃醋么?
故而她只做惊讶的样子,却不上钩。宜妃见着无趣,便先行一步了。她望着此时又是俗不可耐的那一面的清美人不由出言讥道:“妹妹昨个儿还在暗送秋波色授魂与呢,怎么今日就翻脸不认人了?何必这样泼他脏水?你昨日见了分明该知道永宁侯不是这样的人!”
清美人侧过身来满脸似笑非笑的说:“暗送秋波色授魂与么?”林黛黛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