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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明月究竟是身染沉疴,又被那太医滥用虎狼之药一激,过了个神采奕奕、精力旺盛到不寻常的秋天之后,甫一入冬便倒下了。且一倒下就缠绵病榻,再不曾起来。
养心殿中容景轩看着手中的脉案,又想起今日所见双眼肿的像个核桃似的蕴靖,一时手上也有些发颤,过了半晌他方对莫怀德道:“传朕的旨意,今年冬天还是将昆明池下头的地龙烧起来吧!”
莫怀德心里也是一怔:昆明池下头的地龙恐怕有近二十年不曾燃过了,想来明充仪当真是不行了。
容景轩又往漪兰院走了一趟,明月脸上不健康的红晕已然褪去,此时正面色萎黄的蜷缩在床榻之中。容景轩想起太医那句“不过是一个月内的功夫”心中便发紧。
他口中仍笑道:“你今日气色倒好了很多。”明月只强笑道:“皇上又哄嫔妾。”容景轩宽慰道:“谁哄你呢?你自取镜子来,真真的!”旋即坐在床边道:“朕已命内府局的今年将昆明池下头的地龙燃着了,过几日你便能见到仙境似的昆明池了!”
这是前所未有过的隆宠,然而明月听到此节便知道,自己必是不中用了,一时热泪不禁滚滚而落。容景轩待要安慰,明月忽想起此前庆妃的叮嘱,一时牢牢攥住容景轩的手道:“皇上、皇上待嫔妾这样好!”
此语一出,容景轩心中更是愧疚,若非自己经年对她们母子疏忽漠视,明月怎会还未到三十便身染沉疴呢?明月这病分明是被人作践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要领便当了
☆、第102章 和妃
明月只深深了喘了口气:“皇上待嫔妾这样好,嫔妾死而无憾。可嫔妾只、只放心不下靖儿!”明月说这话时已是强弩之末;说完这话两侧颧骨上便又泛起了红晕;过了半晌到底脱力的倒在枕上。
然而明月仍在断断续续的说着:“靖儿若论虚岁;也有八岁了;按理也能住在撷芳殿了。只是嫔妾到底不放心靖儿住在撷芳殿。”明月这分明是在交待身后事了;英朝皇子按例到了一定的年岁便住到撷芳殿去,四皇子蕴章已经搬去了。二皇子蕴彦形同半个太子;此时倒独居在文华殿当中。六皇子蕴竑尚年幼,还同林黛黛住在一起。
平日蕴章就没少欺负蕴靖,待蕴靖生母去了;日子只会更艰难而已。届时只怕容景轩越压制,他就越要欺负蕴靖。明月此时仍竭力攀住容景轩道:“陛下;再为靖儿择一位养母吧!庆妃、德妃一定都比嫔妾这无能的母妃强;陛下!”
容景轩只竭力安抚着明月:“此事尚得从长计议,只是朕必给你一个答复,你且安心养病!”
且不论这算是明月的遗愿,即便明月不提,容景轩也怕自己的皇子被人作践死。宫中适合抚养蕴靖的不过三五人,庆德二妃、穆芬媛与贞芬仪,或许还有一个和昭仪。
德妃心地倒是纯善,只是太后那老妇一日不死,容景轩便不放心将儿子交由德妃抚养。林黛黛膝下已有一子一女,将孩子交由她,她未必能尽心。穆芬媛位分不高,为人也少主见,蕴靖到了那里只怕也要受欺负的。那边只余下了庆妃和贞芬仪,奈何庆妃母家太高,蕴靖经她抚养有了出身,对蕴靖和蕴彦来说都未必是好事。
那么,便只剩下贞芬仪了。容景轩沉吟半晌方拍拍明月的肩膀道:“你且安心养病,朕今日便允了你了。但只一样,还是养病最要紧,凭朕再给蕴靖指哪一位母妃,也不必由你亲自抚养他来的好!”
明月得了承诺,心下登时卸了大半的力,浑身的力气似一下子被抽走似的,只陷在枕里慢慢说道:“皇上答应了就好……”说完不知是昏还是睡,竟再无声息了。
容景轩伸指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这才松一口气。他小心的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旋即转身去了昭阳殿。
皇后身孕已有六个月了,胎象倒是十分稳固。容景轩揣摩了半日,方才说:“朕想着,明充仪去后,由贞芬仪来抚养蕴靖。”
这几个月来皇后与容景轩倒是琴瑟和谐,这事对皇后、贞芬仪来说都是好事,可皇后怔了片刻之后方说:“事情偏凑到一块儿去了,方才太医院的来禀,芬仪有孕了。”
这分明是上上喜事,可帝后二人一时面面相觑,全都定住了。
过了半晌容景轩才给了较正常的反应:“好事,这是好事。”皇后也点头笑道:“是,太医说有两个月了,胎气很是稳健。”容景轩想了半晌之后说道:“那该给芬仪晋一晋位分了,也给明月晋一晋吧,权当冲喜。”
皇后自然不会同一个垂危的病人和自己的妹子计较这些,当即点头道:“皇上即便不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说着竟一个个的数了起来:“妹妹和明充仪都该晋的,明充仪还应想个好封号才是。和昭仪怀孕、生子时原都该晋的,偏事不凑巧,如今倒也可以晋一晋了。”
孕中易倦,皇后略喘了口气旋即说道:“静芬容么……前日子太医院的来禀,说她子嗣上到底无望了,臣妾想着也可以晋一晋她,当年到底受过大委屈的。还有穆芬媛,侍奉皇上多年,为人又老实。清才人功臣之后,之前又立了大功。还有……”
容景轩边听边点头,听到这里不由打断道:“皇后想的很周全了,不若这样,皇后先草拟一道旨意,到时给朕看一回便好了。”
皇后听了自然点头,容景轩静了半晌方叹道:“皇后当真贤德,色|色样样都为旁人想到了,朕只不知道该如何赏你了。”
那便让我的儿子做皇帝吧!这样一句话险要脱口而出,然而皇后只黯然叹息道:“臣妾也想着是在补过呢。明充仪病成这样,到底是臣妾这个做皇后的疏忽了。”皇后这话一出,容景轩反而不能再怪罪她,反而安慰道:“这宫里上下人口这样多,哪里是皇后一个人就能关照好的呢。”
皇后摇摇头道:“终究是我思虑不周,现在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说到此处,她抚了抚隆起的小腹:“芬仪有孕,倒又添了一桩事呢。臣妾想着平日里她也常看臣妾料理宫务,今次生产时原打算让她料理宫务,偏不巧她肚子里也有一个呢。到底谁料理宫务倒要再费一番筹谋了。”
说着一个个的掰起了指头:“德妃、庆妃、恪妃、和昭仪,都是臣妾想着着可以料理后宫事物的,不知皇上属意谁呢?”容景轩沉吟半晌,旋即按下皇后的手:“便让和昭仪协理吧!”
过了几日,妃嫔晋封的旨意便晓谕后宫了:册和昭仪为从二品和妃,静芬容为从三品静昭容,贞芬仪为正四品贞贵姬,穆芬媛为正四品穆贵姬,明充仪为正四品良贵姬,清才人为正五品僖嫔,陆充仪为从五品良仪。
珍妃林似雪被追封为珍贵妃,余下的还有将一些小官女子升作采女,或是采女升美人一类琐事。
这次几可以算得上人人都得了好处,尤其以林黛黛最为点眼,一气晋为和妃。只是想着她怀孕、生子等都没有晋封,今次一举晋了一阶,倒也说得过去。林黛黛私心里倒是隐约觉着自己是沾了女儿的光。
明月这次晋了两阶还得了封号,可她真正的心愿到底没有达成。她也曾又去寻过容景轩几次,只容景轩心中亦是举棋不定,而且眼见着明月的病仿佛又有起色,便也先将将拖着了。
如此算来宫里这次没晋封的人屈指可数,不过德妃、庆妃、恪妃寥寥几个。德妃受太后拖累,恪妃为前阵子蕴章不懂事还被斥责。这样看来,德妃、恪妃没有晋位尚情有可原,庆妃也没有晋封,就很耐人寻味了。
只是这样的思索很快就被掩在后宫阖宫晋封的喜悦中去了。
昭阳殿内,蓟春边为皇后簪上九口凤钿边问道:“旁人晋位分便也罢了,和妃晋不晋都是无妨的,主子何苦非给她晋位分?”
皇后面上噙着一抹笑:“有罪当罚,有功也是当赏的。别忘了,庆妃可是最先从她那儿做妖的,倒是她按捺住了。”
蓟春撇撇嘴:“为人侍妾,这不是最应当的么,再者她如今有儿有女,又晋至妃位,眼见着还要执掌宫务,倒成了宫里炙手可热的人物了。”皇后轻轻一弹指甲:“她愈炙手可热,本宫愈要捧她,你且看到时候到底是谁去弹压她吧!”
晋妃位和嫔位都是大事,不同以往晋个芬仪、良媛什么的,容景轩发个旨、皇后盖个印、内府局换个铺宫就完事儿了。林黛黛封妃,这尤其隆重,还得换戴上凤钿,穿上龙袍褂,用朝珠、项圈、手巾什么的。
戴上足足用了五十颗大珍珠,几百颗二、三等珍珠的点翠嵌珠宝五凤钿之后,还有各类金镶珍珠耳环,金累丝嵌珠石指甲套要戴。这样通体打扮完之后,就是最稀罕珠宝、审美最俗的阿丑也看着目瞪口呆:“娘,你现在看着好像殿里那盆宝石灵芝盆景啊。”
那盆景就如林黛黛现在这样:色彩纷呈、质感各异。竑儿正是乱学话的年纪,这时也铿锵有力的说了一句:“盆景。”林黛黛忙挥手道:“边儿去!”
随后她就步行至昭阳殿,随同皇后先去长信宫太后前递如意,行朝见礼。宫里近日子早不闻太后音信了,这次也只是对着长信宫前的空椅子行礼,倒是怪吓人的。其后又随皇后,到乾清宫前给容景轩递如意,行礼。接着,又是林黛黛带着静昭容、贞贵姬等人去昭阳殿,向皇后递如意,行礼。最后林黛黛回了兰林殿,受了静昭容、贞贵姬等人递如意,行礼。
贞贵姬和良贵姬一个孕,一个病,只走走过场、露个面便也算了。只林黛黛是一个步骤也不能少,且每一步都要极周全的,这样一趟下来,林黛黛只觉得自己快累得没人样了。只是僖嫔等更惨,还要一层层下去给静昭容、贞贵姬等行礼呢。才卸下头上戴的五凤钿,林黛黛也不管外头正乐声大作,只管睡下,倒睡了黑甜一觉。
好容易一觉醒来,天色虽然暗了,外头却没掌灯,林黛黛只隐约看见一个高大身影站在床尾,倒被唬了一跳。
“是朕。”
☆、第103章 白头如新
容景轩其实久不曾踏足兰林殿了;即便是来了,也不过是坐坐就走。平日里想两个孩子了,也是命抱到养心殿居多。
林黛黛万不曾想到他会有悄无声息的站在床尾的举动;正欲下床行礼;却被他温和劝住了:“无妨;你躺着吧,朕不过看看你。”语气倒是一如往常的温和,说完二人俱再未出声,只默然相对。
容景轩今年收了几个小宫女儿做美人、采女,那几个小姑娘在景祺阁里头挤成一团。素日里常为一尺布半卷纱的吵个没完,宫里有小半的热闹是从那儿传来的。林黛黛想起有次乞巧节时正巧路过那里,那些小美人、小采女们只在葡萄架子下头喃喃祈祷。
形容尚天真,神色却极珍重。求什么呢?想来应是祈求容景轩的宠眷长长久久的停留在自己身上吧。
容景轩又站了一会儿,旋即就要出去:“既累了,那便再休息吧。”林黛黛在黑暗中不由哑然笑了:“鸳盟空订,鸾期难续。”容景轩怔了一下:“你说什么?”
林黛黛笑意愈发绽放:“臣妾说,鸳盟空订,鸾期难续!”说着玩起了自己的发尾:“臣妾知道陛下是来做什么的。”容景轩不由也略带了几分笑:“那你说说。”林黛黛笑道:“陛下是来道别的,是不是?”
容景轩道:“你才晋了和妃,既不要入冷宫,也不要被贬出宫,朕为什么要来道别呢?”林黛黛道:“那就请陛下问一问自己的心了,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臣妾呢?”容景轩走近前来,走到床头摸了摸林黛黛,他们久不曾这样亲近了:“不意你倒这样清楚。”说着他走出了兰林殿,再不肯回顾。
竹华这时瑟瑟缩缩的进来了,小心问道:“主子,皇上这是怎么了?好早前就进来了,方才出去时一点笑模样都没有。”林黛黛见她掏出火折子,开口阻道:“不要点灯,你先出去吧。”她语气冷凝,竹华一时被她语气所慑,只得一步一挪出去了,口中慢慢说道:“睡了一下午也该饿了,想吃东西了就说一声,外头吃的早备好了。”
林黛黛也不理会只自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团了起来。无数繁杂的思绪铺天盖地而来,似柳絮般轻飘的落在她身上。
这些日子她遇冷,在宫中待遇倒还好,只是她心中时常想到容景轩——多久不曾见他了呢?约莫是上个月月中在皇后的昭阳宫中见了他一回?那一次离他可真远啊,模糊的甚至看不清他的脸。
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让他如此厌弃她,甚至可以这样这样久的不与她见面呢?疑心印玺是她放上去的?怪她往日不多照顾明月一二分?觉得竑儿出生,怀献太子就死了乃是不吉?
哪里错了,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在那时突然想起了已不在的宜妃,曾经灿若朝瑰,如今却已凋萎的庆妃,和许久不曾见的、如同一截枯木的德妃。一直以来她们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吧?在宫中多年,位分虽高,却只能远远地、远远地看着容景轩。一年间与容景轩相处的日子不到半月,除非在前朝自己的父兄有可用之处。
可她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呢?宜妃后来纵然面目精明可憎,可她到底曾是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娶回来的正妻啊!倘若庆妃所言不虚,容景轩甚至曾为了宜妃,让现今的皇后几年不曾有孕,在他们之间的难道不是爱?可是到了后来容景轩每在她前面提前宜妃时,眉心总不自觉的蹙起来——那是发自内心的烦忧与不耐。
因为宜妃、庆妃、德妃和皇后一样,渐渐的位高而势重了起来。从前还有个心思浅白的恪妃可以解闷,可日久天长的,心思太浅白了,到底也无趣。
正好这时她与明月出现了,一个温柔娴静、一个活泼爱笑,而且身份卑贱,只能如同丝萝一样攀附着他这棵大树。后来她的“痴恋”胜过了明月的温柔娴静,一时间在这后宫竟是她独宠,这隆宠给她带来了皇子皇女、皇妃身份,却也提醒了他——如今她在这后宫已有一子一女了,可不能再亲近了。于是她终究也要成为他后宫中无数面容模糊的女人中的一个,远远、远远地站着,便够了。
想到这里林黛黛不由仰头笑了起来,守在外头的竹华与青菱听到里间传来的凄凉笑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竹华久久立着,只觉得自己的泪都要落下来。旁边的小宫女懵懂道:“娘娘笑的这样高兴,是不是皇上说又要给娘娘晋位分了?”
青菱在御前侍奉多年,对容景轩心思摸得到底透彻,只慢慢摇着头,心中也有几分苦:恐怕,在这里就打止了!
过了半晌林黛黛才沙哑着声音命她们传膳进去,面上泪痕倒是已经被擦干了,只是眼眶还略有些红肿。她新晋了和妃,马上要执掌宫务,因此竹华端进来的餐盘里又多了许多新奇吃食。
此时烩鱼翅都算不得什么了,竹华瞧着呈了一小碗金玉双清给她。名字华丽、做法繁复,可林黛黛只吃了两口便没兴致了,自从盘子里拿了个看着最普通的吃了起来。吃了一会饶有兴致问:“这个又有个什么好名儿?”青菱想了半晌说道:“约莫是叫阆苑仙苞?”
一时间主仆几人不自觉都笑了起来。
第二日早晨也是如此,传膳的太监带来的膳食将将摆了四桌,布膳太监如流水般念着:“……鸡丝燕窝桃、武陵仙种、金膏献瑞、万载杨芳!”好容易念完了不自觉的呼了一口气,这样长一串,当真辛苦他了。
林黛黛看着满桌繁复的菜肴也不觉怎样。倒是阿丑很开心,绕着桌子跑来跑去,什么好看吃什么。
可接下来一连三日都是这样,就连阿丑都没什么兴致了——菜品再多再好看,爱吃的终究还是那几样,新奇劲过了也就那样。今日伺候了早膳之后,侍膳太监便在一旁等着。等了半晌没见和妃娘娘有动静,那太监抬眼去往和妃。这才发现和妃边上几个宫女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只和妃看着他和煦一笑:“嗯?”
侍膳太监一愣,旋即带着身后的那些个小太监退下了。走了好远他的小徒弟才压着嗓子问他:“和妃娘娘这是干什么呢?又不爱那些个菜,怎么不推了啊?”
“推了”也是宫里约定俗成的规矩,按例但凡是妃位的,每早上就该有这样四大桌的膳食。
这样下来靡费倒是其次的,可宫里现在并没有那个宫妃真的这样做了。通常是这样受用三日之后便推了,也算得个贤名。就算莽撞如恪妃,每日早上也没有这样夸张的四大桌。
侍膳太监只用肘子顶了顶后头的小徒弟:“看着就好了,主子们自有成算,何须你来多嘴!”下午照样殷勤的端了燕窝炸蟹盖,和和妃最爱的杏仁苏子炖燕窝去。
是以每日清晨都有一长串的太监手里各个手中拿个提盒去往兰林殿,好不点眼。林黛黛静等了大半个月后,总算等来了容景轩的口谕,斥她奢侈靡费,命她去皇后那里领训。
到了昭阳宫,皇后还是十分和煦。这大半月来林黛黛与皇后到时时常相见,皇后已近四十春秋,怀孕五个月到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从手中一点点的漏些宫务给林黛黛料理。林黛黛自然要识趣,大错不曾犯,只是时不时出些无关痛痒的小纰漏谢皇后指教,林黛黛再感激涕零的谢皇后体恤。即便是后宫,也是有制衡之道的。
这次皇后也只是说了些样子话:“皇上时常说起呢,皇帝一餐饭,百姓万家饮,所以即便在后宫也要以珍惜五谷、以暴殄天物为戒。你已居妃位,平日若有什么爱吃的,只叫兰林殿里小厨房做了便是,想来不比御膳房的差。”
语气这样和煦,说的话又这样周全,林黛黛几乎以为皇后是自己亲姐了。在早膳上说了这样两句之后,皇后便绕了开来聊起了旁的,渐渐说到上个月大封六宫,给各宫换铺宫的事了。
“之前换铺宫,换下来的东西可都尽数收好了?”上月大封,几乎各个宫里都有东西要替换,譬如贞芬仪有孕晋为贞贵姬,便该将绿地紫龙磁碗换成蓝地黄龙磁碗。再将换下来的蓝地黄龙磁碗放在库房仔细收好,以防有人作妖。
林黛黛想起那些涂上了雌黄的瓷器,心中一沉,面上神色不变道:“是,都已经登记在库了。只是贞妹妹还有些心爱的事物还留着了。”这所谓的“心爱事物”自然是指皇后亲赐的,涂了雌黄的云龙赶珠碗。
皇后不由轻笑道:“她年纪小爱娇些,倒也无妨。”
二人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闲话,林黛黛见皇后抚了两次后腰,便自请退下了。
宫女儿才掀起帘子,便有一个灵动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