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另人舒适的热度从指上开始蔓延,刚才在宿管门口冻得鼻子都有些发凉的她,忍不住在心中叹上一声:这杜若瑾还真是个体贴的人。
马车驶动后,卢智问道:“杜兄到程府去,是找程大人有事?”
杜若瑾毕竟是国子监的先生,不大可能是专门到程府去看受伤的程小凤,尽管两人有交情。
杜若瑾答道:“不,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去看看小凤,二弟本来要去,可刚才比试完被叔父有事带走,只能托了我去看望。”
原是代杜荷去探望,那也说得过去,遗玉知道他话里提到的叔父,是此次五院艺比的九名论判中的一位杜大人,杜如晦的胞弟——工部尚书杜楚克。
这位杜大人同其在长安党争之中保持中立态度的哥哥不同,他另身兼一职,乃是魏王府长史,很明显是属于李泰的拥护者。
卢智和杜若瑾从今日卢书晴拿到第二块木刻,谈论到后天最后一项比试礼艺,身子渐暖的遗玉,在一旁认真听着。
若说五院艺比九项比试之中,题目花样最多的,不是囊括种类最多的乐艺,亦不是那日折腾的四十多名学生在围楼里跑来跑去半个时辰的书艺,而是每年比试题目都让人叫苦连天的礼艺。
礼艺所指,不单是一部《礼记》,更主要的是为人处事和同人的交际能力,比试题目也以此为准,不是在君子楼写写画画,而是根据比试所出题目,到长安城中去完成任务,看谁能够最先返回到君子楼中,这过程中的曲折,单单耳闻是无法体会的。
遗玉听卢智讲过,有时一场礼艺比试,要从早上到入夜才能分出胜负。
“杜兄可还记得,去年三月你还在学里念书时的那次礼艺比试?”卢智似是想到什么趣事一般,忍着笑突然问道。
遗玉看见杜若瑾脸上露出的无奈之色,心下好奇,又听他俩说的不清不楚,便扭头用眼神询问卢智。
不顾杜若瑾的尴尬,卢智开口对她道:“那时我还在四门学院,最后一日礼艺比试的题目,是让到咱们院晋博士宅中唯一的一棵杏树上,取得两颗杏子还有晋夫人的手信,原以为这事情简单至极,有经验的早早就在国子监门外备好了车马,就看谁先到晋博士家中。可从城东跑到城西晋府,竟被告知晋夫人到梁夫人家中拜访。”
遗玉只听了个开头,便觉趣味,调整了下坐姿,安安静静听他讲来。
“有人掉头就朝梁夫人家中去,有聪明的便想着先带上杏子,到时候省的再跑上一趟,但谁知,这杏子竟在前几日被晋夫人早早摘下,分别赠给了长安城中几位交好的夫人。”
遗玉听到这里,就可以想象。当时参比的那些学生该有多郁闷。
“得了这杏子的有三户人家,最近的便是东方先生家,一群人便辗转到了祭酒大人家中,那日东方府上只有东方先生的孙女东方末珠小姐在——”
卢智讲到一半,便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遗玉已猜到肯定是有关杜若瑾的臭事,虽好奇的紧却也不敢追问。
杜若瑾将遗玉眼巴巴地望着卢智的表情收进眼中,刚才的尴尬之色消去,轻声道:“后面的我来讲吧——我们先到的十余人,按着礼节入府后,想末珠小姐提及那一篮子杏子的事,末珠小姐很是大方地让下人提了一只篮子出来,可篮中的杏却只余下十颗,哪够我们十几人分,末珠小姐便提议,让我们各自拿出一件东西,只要她满意谁的,就同谁交换两颗杏子。”
“有人择了身上的玉佩,有人掏出袖中的香囊……但最先换到杏子的,却是你大哥一荷囊绿色的叶子,是叫薄荷吧?”
见到遗玉点头,他才继续道:“就这么,末珠小姐答应同四人交换后,只剩下最后两颗杏子,却再没有让她满意的东西,她知我擅丹青,便提出让我为她作画一幅,就将最后两颗杏子给我……这作画怎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我拒绝后,本欲到另外两家去碰运气,末珠小姐却突然发了脾气,道是我不为她作画,刚才答应换的杏子,便都不给了。”
遗玉只听卢智的轻笑声,也可以想象杜若瑾被那位有趣的末珠小姐缠着作画的场面。
伴着卢智的笑声,杜若瑾轻叹一声,“当时是有两个太学院的学生换到了杏子,被他们央着,我想着能让他们先走也好,便应下了。”
遗玉心道,这人心眼是好,却也太倒霉了一些,那样被留下,必定是完不成比试了。
卢智终于笑完,轻咳一声,将话接过,“杜兄叹气做什么,若不是你被末珠小姐留下,又怎会头一个完成了礼艺比试。”
“啊?”遗玉面露讶色。
卢智解释道:“杜兄答应帮末珠小姐作画,我们这些得了杏子的人自然就先行离去到梁夫人家中找寻晋夫人,可到了梁府,晋夫人却已经离去。我们只当她回府,便回到晋博士家,又扑了个空,下人也不知晋夫人去向,我们满长安地找寻晋夫人,直到傍晚未果,才悻悻回到君子楼去。”
“本想着这次艺比是无人完成,可人都到齐后,祭酒大人却宣布得胜的是杜兄。”
遗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怎么回事?”
“晋夫人离开梁府后,便去了东方府……于是杜兄在那里用了午饭,下午闲闲地替末珠小姐作了一幅画像后。带着晋夫人的手信,和末珠小姐最后剩下的两颗杏子,最先回到君子楼中,哈哈,后来——”
“咳,卢兄。”
卢智的一个“后来”被杜若瑾轻咳着打断,意犹未尽的遗玉看着她大哥。
卢智冲她眨了下眼睛后,笑容一收,道:“好,好,不说了,后来的事,也没什么意思。”
此时,马车也停靠在了程府的门外。
傍晚,换上一身锦装裘衣的李泰,在阿生的陪同下,坐上停靠在秘宅门外的马车,到皇宫去赴宴。
马车上,阿生一边轻手轻脚地为李泰斟茶,一边小意猜测道:“听说程府的小姐早上受伤没能去参加射艺比试,卢小姐同她交好,想是晚上留在程府用饭了。”
晚上在皇宫有家宴,李泰本应回魏王府准备,可下午却带着人回了秘宅,所为是何,别人不知,阿生却清楚的很,只是等到天色暗下,也没见人回来,眼见临近开宴时间,他也不敢催促,好在自家主子尚记得今晚必须出席,没让他过多为难。
李泰瞥了他一眼,没有接他双手奉上的茶盏,伸手拿起茶案旁边红木小几上的一本杂书,这是遗玉上次落在车上的。
马车七拐八拐到了归义坊口附近,车速慢下,又行了几丈,竟然停了下来。
阿生隔着车帘问道:“怎么了。”
李泰依旧翻着书。并没因马车突然停下而有所动。
外头传来车夫恭谨的答话声:“回李管事,坊外停着两辆马车,有一辆是似是宅子里头的,咱们是等等,还是叫他们让路?”
这车夫是魏王府里做事的,但也认得秘宅专用的车子。
他话音刚落,阿生一愣,就听见车外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清亮声音:“真是麻烦你了,我换这辆车回去。”
他下意识地去瞄李泰,就听另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你大哥说的是这辆车子,没有认错吗?”
李泰的目光从手中的书卷上移开,在阿生的偷瞄下,伸出右手将一旁车壁上的窗帘拨开,借着坊门道旁高挂的黄色灯笼,将车外的情形尽收眼帘。
不远处的坊门口,相邻停靠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棕红色的马车外,立着一纤一长两道人影——
杜若瑾跟在遗玉身后也下了马车,指着一旁外观普通的车子询问她是否辨错,晚上在程府用饭之后,在程府门外接了一封短笺的卢智托他将她送到归义坊,便匆匆离去。
两人相隔不过一臂之距,遗玉仰着脸对他摇摇头,“没有,多谢您。”
“那你快上车吧,莫要着凉。”
遗玉应了一声,转身刚要走,却低叫了一声,又回身去,在杜若瑾疑惑的目光中,小手从披风里探出来,将一直捂着的手炉递过去,道:“差点忘了这个。”恰有一阵风吹来,让她缩了缩脖子。
杜若瑾浅笑一声,一手将手炉轻推向她,另一只手体贴地去拉正她歪在肩上的披风,“拿着吧,明日再给我。”
另一头的马车上,李泰轻眯着眼睛,看着那颀长的人影将娇小的少女披风整理好,握着书卷的大手一紧,看着她上了马车后,才收回撩着窗帘的手,一语不发地阖上双目。
第267章 薰香难染衣
皇城,太极宫偏殿。
入夜,比起皇城之中它处的清冷和肃穆,位于太极宫右侧的偏殿之中,却是一派歌舞生平之景。
今夜宫中的这场宴会,与其说是皇室内部的家宴,不如说是专门为了帮适龄的皇子们物色妃子而举办,宴会中除了一些皇室成员外,所邀无一不是长安城中排的上号的千金小姐,才女佳人。
唐朝没有特定的选妃机制,像这样规模不大的宴会,几乎每年都要举行一两次,目的皆是为了帮皇室成员挑选婚配对象,此外,如有得陛下青眼的小姐,宴后不日便会得圣旨诏入宫内。
殿中正北的赤金漆祥纹龙头椅上坐着的,一身赭黄的是当今圣上,紧靠着他右侧所坐的,是一名三十余岁,姿容秀丽七分,端庄贵气足足十分的妇人,单看她鬓中坠下独一无二的繁复凤形钗环,便知其身份。
这位十三岁便嫁得当今圣上,现如今母仪天下。稳压后宫的长孙皇后,不仅是百官眼中的贤良之表,更是百姓心目中的仁德国母。
龙头椅左下方丈距,竖行两列席案所座,按年龄位分,依次是太子、楚王李宽、吴王李恪、魏王李泰、齐王李佑等诸位皇子和公主。
对面所坐,则是以宫中各个高位的妃子为中,三五案凑成一席,也有例外,像是长孙家的三姐妹,就独居一席。
殿中一角,宫廷乐师们敲弹着各种乐器。殿中空地上,数名样貌不俗的女子正虽着舒缓的乐声,挥动着手中长长的披帛翩翩起舞。
平日在宴会中话最多的杨妃,今日依旧是妙语连珠,活跃着宴中的气氛,她身周所作的千金小姐们,时不时抬头穿过殿中的舞女们,看向对面列座的皇子,而后相互交头盈笑低语。
长孙娴将视线从对面席位上收回,看了一眼挨自己坐着,正转身同后座的小姐说笑的长孙夕,脸上的笑容停滞,吸气时,又现那日棋艺比试她曾闻过的淡淡香味。
那天早上两姐妹并未同行,只在比试之后,长孙娴才嗅到长孙夕身上所剩无几的余香,当时只觉得似曾闻过,等她想起是在哪里闻过时,长孙夕身上的味道,又消失不见了。
今晚宴前,两姐妹同车入宫,她又闻到了那香气,才知不是自己鼻子出了毛病,一路上都想问她,只是碍于同在车上庶出的二妹,才没有出口。
“咦?三小姐是换了薰香吗?让我闻闻。”正同长孙夕说话的那位小姐,因两人靠近,闻到长孙夕身上的味道。
长孙娴侧目看去,满殿灯火之下,长孙夕白嫩的小脸上先是泛起些许浅红,而后大大方方地点头认道:“是啊,前阵子总是休息不好,香衣阁的掌柜便帮我四处寻配有安神之效的薰香,还真让他们在洛阳的老字号寻着一种,前几日送到府上,我用炉器燃了,初闻便觉得十分喜爱,夜里也睡得稳了。”
那位小姐扯着长孙夕的衣袖又仔细闻了闻,赞道:“不艳不俗,清清淡淡的,真是好香料!哎,我最近也想要换薰香,只是找不到好的,不如你帮我同香衣阁的掌柜说下,下次寻着好的,便让与我吧。”
长孙夕正要答好,就听长孙娴有些埋怨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夕儿休息不好,怎么不同姐姐讲,既这薰香有安神之效,为何今日才用。”
长孙夕将衣袖从那位小姐手中轻拉而出,转身亲昵地抱着长孙娴的胳膊,道:“小事而已,告诉大姐怕又扰到爹娘,爹爹公事繁忙,我不想他再为我烦心——这薰香我自得了,每晚都在用,可这香料奇怪的紧,不同寻常薰香能轻易染身,今晚我这件衣裳,可是薰了两日,才沾上点点的香气呢。”
说到这里,她面上有些郁郁,“恐怕这宴会一过,我身上这香气就没有了,只能回去用香炉燃着。”
长孙娴暗自皱眉。嘴上却道:“你这脑袋平日是挺聪明,怎么还有犯糊涂的时候,咱们府上有那么拮据么,将多件衣裳全天薰染,就不够你每日穿的,非要几日薰上一件?”
长孙夕摇了摇她的手臂,“我倒是想呢,大姐不知,香衣阁给我寻这香料极其难得,说是每月只有那么一点的供应,怎够我天天薰衣来着。”
两姐妹这边不掩其声的交谈,被临席停下笑语饮酒的杨妃听见,她挥手冲着长孙夕招了招,笑声道:“什么好东西,夕儿过来,让本宫也见识见识。”
长孙夕乖巧地一应,待要起身,长孙娴却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待她用眼神询问时,表情微变,又将手松开,道:“慢些,莫绊着。”
李泰穿过叠衣环香的舞女。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对面的女席后,一手持壶,一手掌杯,将鹤纹涂身的白玉杯中慢慢注入酒水。
半跪在他身后的,是一名穿着太监服侍,样貌寻常的中年男子,偷偷抬眼看着向来不在这种宴会上饮酒的自家主子,正往唇边送第三杯酒时,用着极轻的声音道:“主子,可是觉得殿里憋闷,不妨到外面透透气?”
听见这有些难听的嗓音。李泰将杯中酒水饮下一半后,把白玉杯放在案上,单手一撩衣摆,站起身来。
殿中近半的人都在暗自打量着李泰的一举一动,见他起身离席,人语声忽低了一瞬后,复又似无事发生般再响。
中年太监捧着李泰解下放在毯上的裘衣,小步躬身从席后绕过,跟了上去。
太极宫偏殿一侧,有间小园,所种花草甚少,多是常青之木,中年太监进到园中后,帽下的耳朵轻轻抖动,刚才躬平的身子直了三分,大步走向望见前方明月半挂的树下,一身明蓝的男子。
“主子。”易容之后的阿生,并没有用佯装出的难听嗓音,去磨人耳朵,“您若是乏了,咱们就先行离席吧。”
阿生能够清楚地察觉到,眼前之人的向来难测的情绪,正在清晰地波动着。
李泰没有回应,而是抬起头,看着西方,层层宫墙那头,在夜色中模糊难辨的殿阁,那是后宫的方向,他的脸上露出从来不曾被人看到过的,一丝可称之为哀伤的神色,浅浅的,却又沉沉的。
几乎是从小看着他成长的阿生,面色一阵复杂之后,暗叹一声,道:“若是……您大可不必这样——”
“慎言。”李泰在他出声之后,外露的神色当即收敛,抽过他手捧的裘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朝着花园另一侧的出口走去。
“去禀报一声,本王身体不适,先回府。”
再说遗玉被杜若瑾送到归义坊门口,换乘了秘宅的马车回去后,心思便被卢智在程府外接到的那封信占去。
究竟是什么急事,让人找到了程府,又让卢智急着赶去,不得不让杜若瑾送她。直觉告诉她,这事肯定和上午在棚里听到的流言有关,难道是他们的身份被外人知道了?
“小姐,您今日就不用练箭了吧?”平彤双手捧上一碗从中午便开始熬制的热汤,问道。
“嗯。”
就射艺和棋艺的比试都顺利过关,就算是要练,也不用急于一时,在这秘宅里练习,虽然棋射之时同李泰的相处让她舒适,可在理智上,她很清楚,李泰梦魇解除之日将近,能少接触最好。
九项艺比只剩明日的算艺和最后的礼艺,卢智知她九宫学的不好,却并不担心她出漏子,反而叮嘱她,剩下的两项比试,切记不可出头。
今年的太学院可谓是收获颇丰,已经有五块木刻都落入其囊中,打破了上次因卢智拿得两块木刻的四块记录,这是五院艺比自始至今从未有过的事情。
受伤的程小凤今天还偷偷地告诉过她,这次五院艺比的首院和第二,好像是有什么好处在等着,这首院是太学无疑,那这第二的位置,则是被剩下的四座学院都瞄着。
遗玉喝了一碗热汤之后,便到书房去练字,等着去宫中赴宴的李泰回来,一是为了帮他上药,二是想要为对方这些时日来在射艺上的指点道谢。
只是过了子时,也不见有人回来,遗玉想到下午程小凤告诉她,有关今晚她因伤缺席的宫中家宴事宜,看着桌上一面秀气的小字,她轻轻摇头。
平彤和平卉看了时辰,相视一眼之后,对着开始打哈欠的遗玉道:“小姐,李管事走前吩咐过,若是子时还没回来,再让奴婢们转告,让您先休息。”
“好,那就洗洗睡吧。”没有等着人,遗玉忽略掉心中些许的失落,洗漱之后,躺在床上,任平彤用药酒给她擦着手臂,缓缓入眠。
一个时辰后,小楼之中沉寂下来,西屋窗下孤立着一道明蓝色的身影,单手贴在窗上,在屋檐明灭的笼火中,是一张眉头轻锁的俊美脸庞。
第268章 等不及
尽管射艺比试已经过去,无须再清晨练箭,遗玉还是按时醒来,揉揉眼睛,望着斜对面窗边的花鸟屏风迷瞪了一会儿,才开口唤道:“平彤。”
一刻钟前就守在门外的两个丫鬟推门而入,一人捧着茶杯,一人端着铜盆走到床边。
“王爷回来了吗?”虽她不打算早上再练箭,还是要去说一声为好。
平彤道:“王爷昨日未归,小姐现在起吗?”
一夜未归?这倒是少见,遗玉看了一眼窗外朦胧的天色,接过平彤递上的温水饮尽,用袖口蹭了一下唇角的水珠,钻回被窝里,懒懒道:“那就先不起了,过会儿再喊我。”
“是。”
平彤和平卉端着东西出去,遗玉又睡了小半个时辰的回笼觉才起身。
收拾妥当,被送到宅子门口时,平卉向坐在马车里的遗玉,递上昨晚她带回来的八角手炉,按着她昨夜的吩咐,里面添换了新炭。
车帘被人从外面掩好,遗玉将昨夜杜若瑾借她的手炉往车中的茶案上一放。正要往里面挪挪位置,手便碰到一团热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便见一只花篮状的手炉静静躺在一旁的软铺上。
“咦?”遗玉将这将精致小巧的手炉拎起来放在膝上,双手往炉罩上一放,暖烘烘的感觉告诉她,这是今早才添的炭。
对车里突然多出这东西,她多少有些惊讶,只这两日天气才猛地变冷,并非常年住人的秘宅,这些过冬的东西有个遗漏也属正常,昨夜平彤和平卉知她借用了别人的手炉,在自责后,说是今日便会让人备了去,没想这一大早的,就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