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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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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宅才有的严密之感。

仅是站在花厅门口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她便知道李泰没有回来,寻思着如何找他的遗玉,进了西屋,便见两个丫鬟正无精打采地在桌边坐着,扭头看见她,一惊之后,皆是难掩喜色地上前。

平卉是个管不住嘴的,“小姐您可回来了,奴婢还以为您不要我们了。”

遗玉正想要答声“怎么会”,却发现这俩人本就不是她的,又何来要不要之说,于是改了口。

“这两天事多,王爷昨日可是回来了?”

平彤神色一黯后,偷拧了一下平卉,答道:“王爷昨日未归,小姐您等着,我去吩咐厨房多做几道好菜。”

平卉亦道:“我去给小姐沏茶。”

不等她阻拦,两人便一前一后跑了出去,遗玉摇摇头,抱着那只棕色的匣子,回到房里去收拾东西。

茶案上随手放置的闲书,床里侧压着的指套盒子,枕头下面还有一只空的银盒……

并没有先整理衣物,而是把这些零碎都集到一起,便坐在床头有些出神地看着被褥上的这些东西。

门帘轻轻响动,遗玉没有回头,道:“帮我把柜里面的衣裳都收拾出来。”

“这就要走?”

低沉的嗓音传来,遗玉扭头去看,便见锦衣金冠,肩披纯黑裘绒,身量修长的李泰,正一手撩着帘子,立在门口。

第304章 我知道了

“嗯。”遗玉从床边站了起来,很是平静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卧房门口的李泰,道:“您应该知道了,我们一家认了亲,日后就要住在国公府,且您身上的梦魇,该是解清了,我今日回来收拾收拾东西,也是有事想要寻您说,您先回书房等我片刻,我把这里整理好就过去。”

帘子落下,李泰没有离开,反而毫不忌讳地走进了她的卧房,在窗下的椅子上坐定,道:“就在这里说吧,我只是路过,待会儿便要走。”

听他这么说,遗玉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虽然她要说的事,也就是那么几句,但却不想在这么仓促地情况下开口。

“您若有事就先去忙,这事明日再说也行。”

李泰看着她踌躇的神情道:“不急,我听你说完再走,明日……我还有事。”

既然上午收到那匣子后便下了决定,那她就不会再犹豫不决,知道这会儿还没进屋的平彤和平卉必是得了吩咐,她便也不担心中途闯入。

抬头看了一眼离自己只有丈远的李泰,她又朝床边小退了一步,两脚并拢,双手叠放在身前,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轻声道:“我都知道了。”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李泰一时还真没听出来她要表达什么,看着她此刻鹌鹑似的模样,唇线柔和,问道:“知道什么了?”

遗玉硬着头皮,道:“我知道、知道您匿名送我东西的事了。”

屋里顿时一静,正因终于说破了这件事而心情紧张的遗玉,只顾低着头竖着耳朵听动静,却没看见窗下的那人俊美的脸上,足足停留了两次呼吸之长的别扭神情。

没听见他的动静,遗玉以为她说的不够明白,便继续道:“就是那炼雪霜,那一箱子书,今天早上的字帖,还有,还有那副指套,”一一列举后。她又重点再讲了一遍:“我知道了,那都是您送的。”

若是遗玉知道她这会儿抬头,便能见到同天上掉金块一样稀罕的事,绝对会懊悔无比。

阳光透过窗纸斜射入内,李泰微微侧过头去,一只青碧色的眼眸有些浅淡,被阳光点亮的半边脸上,正覆着一层薄薄的晕色。

他开口,语气中多少带些生硬,“嗯,的确是我送的。”

听他这么大方不用自己掏出证据就承认,遗玉那莫名其妙的紧张少了一些,想着卢智背上的伤疤,直奔主题:“敢问那炼雪霜,您可是还有多的?”

“嗯。”

这炼雪霜,是宫中秘药,一年最多能出小八盒,是有钱有权也买不到的东西,说起来,李泰会送这东西给遗玉,还有个小插曲。

那时受伤的遗玉被送到杏园救治。李泰有召见王太医,询问她伤口时候,这太医只道是无性命之忧,可那疤痕却难去除,后来无意听见下人们嚼舌根,说遗玉肩上那疤痕留着也是好事,一辈子都难忘记,是曾经替王爷挡了刀子的。

李泰当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便到宫中去向李世民求药,鲜少会被他求到的皇帝老子,道是让他再等个把月。

七月有次入宫,没忘记这岔的皇帝便让人取了一半给他,因是扣了韦贵妃和徐贤妃份儿,这事没几个人知道,只当是今年少制了。

阿生知道这是好东西,便劝着他留了一盒子,将其他三盒都送了过去,因此,王府里还是剩下一盒没动过的。

遗玉亦是从程小凤那里打听过这炼雪霜的稀罕,知道只有从李泰这里才有途径,见他说有,当下便道:“如此,殿下可否方便让与我两盒,我可拿旁的东西来换。”

说换、说让,却没说送、说给,这一是不想欠人情,二是她的确有些好东西,值当拿来交换的。

不过她这一句话,也让屋子里刚才那安静的氛围消失殆尽。

李泰脸上刚才那一丝异样已经不见。道:“只余一盒,无需交换。”

有一盒也比没有强,于是已经决心不再占他便宜的遗玉,有些小心翼翼地说:“还是换吧,我这里有种药丸,既可以提神又可以防迷药的,效用您也见过,您觉得如何?”

何止是见过,还亲自尝过,能让暗焰卫的迷花都能失了作用,还让那夜下在她茶水中,原本预计让她一觉睡到天亮的安眠药物,只是让她晕乎了一时半刻,由此可见从价值上看,这残次版的镇魂虽比不上炼雪霜,可也是拿得出手的。

“不必,送你便是。”李泰望着她脸上露出的难色,道。

闻此言,遗玉不得不将憋在心里道不出去的话,讲了出来:“殿下,今日与您说明此事,便是因为不想再装作不知,接受您的馈赠,我、我实不想再欠您的,还记得,上个月末时候,您自己也曾亲口对我讲过,你我——互不相欠。”

因为她这一番解释,尤其是听得那最后四字,李泰刚才还算柔和的面部线条瞬间变得冷硬,漂亮的双眼不由微微眯起,视线在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那时所说的“互不相欠”,所指和遗玉现在想要表达的,完全是两个意思,一个指的是前事互不相欠,主要是为了让她不要困扰,一个则是说的日后互不相欠,显然是要同他划清楚界线!

尽管察觉到屋内气氛一变,但遗玉还是不怕死地继续道:“那用掉的药膏自然还不回您,那一箱子书我也想留着,至于那指套和今日送来的孤本,我……”

退回别人送出的东西,本就是一件极不给对方面子事,遗玉自然不会傻到说要退还,“就当是我厚颜,都留下了,前事不计,日后却不能再占您的便宜了。”

“……”

李泰没有接她半句话,只是望着不敢抬头看他一眼的小姑娘,不知过了多久,神情再度变得冷静起来,低着嗓音道:“我知道了。”

遗玉轻松了一口气,忽略掉心头淡淡的失落,道:“多谢殿下谅解,”而后为了缓和气氛,话锋一转,“您这几日休息的如何,颈后和耳下是否还会发热,触之是否有脉动之感?”

遗玉问的是梦魇的随带症状,能通过这些来判断余毒多寡。

李泰的单眸中波光一动,搁在扶手上的大手,食指轻轻叩动,道:“休息正常,脉动之感,时有时无。”

“咦?”轻疑一声,遗玉迟疑了一瞬,“我帮您看看。”

“嗯。”

遗玉抬脚走了过去,待看见他的衣摆才停下,抬起头,自打他进屋起,第二次“正眼”瞧他,熟悉的薰香味道盈入呼吸,被那张俊脸晃了一下眼睛,而后便收心伸出一手探向他耳垂后侧。

她的手指有些冰凉,擦过他的耳垂触在皮肤上时,令李泰双肩一僵,在用药之外,这种理应让他感到不适的亲近之举,却并未引得他半点反感,相反,还有一种他辨不清楚的情绪冒出来,然而,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听着遗玉在探了他耳后片刻,没有感觉到脉动后,小声嘀咕着“没有啊”,那只冰凉的小手便顺势滑向他的温热后颈,指头没入肩颈附近黑色的裘绒,贴在他的颈椎附近稍稍用力按下去,他搁在扶手上的大手渐握成拳,眸中碧色加深。

遗玉因担心他余毒未清,便没顾忌多少,仔细感觉他颈后没有异动感,这才放心,一边抽手,一边道:“无——”

仅是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只因手背上突然多出一只大手,稳稳地按住她待要抽离的小手,贴在他光滑的侧颈上,她目光一移,便望进一片似是笼着烟纱的青碧色中。

李泰碰触着脖子上纤细的手指,主动让人贴近他平日绝对不会让人靠近的要害位置,此举让他自己都感到一丝诧异,可随之而来的,是心中那种不知名的情绪变得明显起来。

阿生的话,在他脑中一晃而过,瞬间竟让他有了想要改主意的冲动。

“你可是愿——”

遗玉看着那片漂亮的青色,心神恍惚间,听见他低哑的嗓音,下意识问道:“愿什么?”

这清脆的一声,打断了李泰未能说完的话,也让他寻回了丢失了一霎那的理智,握着她的小手离开自己的颈侧后,才轻轻松开。

手背上的温热一消失,遗玉才迟钝地微微红了脸,朝后退了两步,声音却平静:“殿下放心,您若是休息正常,那便是无事了,恭喜殿下,梦魇已除。”

道喜后,她余光便瞄见坐在椅子上的人影站起了身,同她错身而过时候,似乎有微微地停滞了一下,而后脚步声便远去,伴着门帘响动后,落在她耳朵里的最后一声不甚清晰的话语:“放心……不会为难你们的。”

因为跑神漏听了关键的几个字,遗玉压根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站在原地先是迷茫了一会儿,而后脸上红色渐退,伸出刚才被他握着的手看了一会儿,突然使劲儿照着脑门儿“啪”地一声给了自己一下,脑子又恢复清明,转身继续去收拾东西。

第305章 暗潮涌动

这头遗玉在秘宅收拾东西,卢中植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今早的朝会,似乎昨夜的事情还没人在皇上耳边嚼舌根,只不过纸到底是包不住火的。

这活了一大把年纪的老人心里明白,指不定下午他正在家坐着喝茶时候,便会被听到消息的皇上叫去问话。

卢智趁着中午这么大会儿的功夫,到东都会去溜达了一圈,最后竟然还是晃回国子监,在甘味居用了点剩饭打发了自己。

再说,房乔昨夜回府之后,在怀国公府发生的事情,丽娘都一五一十地对他讲了,添油加醋不会太过分,可也是有的。

房乔自夜间知道卢氏母子入了卢家族谱之后,整个人从夜到昼,一张脸上都静的吓人,一句话都没再开口说过,只是侍候在房母床前,因着老夫人从昨夜回府之后,便似被魇了着了一般,昏昏沉沉,嘴里不停地叨念着诸如“痣跑哪去了”这样的呓语。

说起来,昨日他错过国公府的那场好戏,全是因为有了穆长风和韩厉的行踪,被人引着在长安城里逛了大半天,结果却是空手而归。

房乔一夜未眠,丽娘在旁将他的疲态看在眼里,温言软语劝慰却只换得他摇头不语,她实是不好在这个时候乱出主意,为今之计,想要把卢氏母子要回来,也只有皇上那里一条路可走,但卢氏母子能不回来,正是她巴不得见着的,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让她自见了那画像之后便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平稳下来。

房乔眼下的态度却让她摸不透,按说房母病着,他不去找事也是应该,可他却连半点被夺了血脉的愤怒都没表现出来,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想来想去,她也只想到一个让她心口绞痛的原因,这人,难道是舍不得?

强压下这念头,丽娘伸手接过侍女托盘上的粥品,递向坐在床边小凳的房乔:“老爷,您就是吃不下饭,好歹也喝碗粥啊,这都快申时了。”

房乔伸手抹了一把脸,从床边站起来,总算是开口对她讲了句话:“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到书房去待会儿。”

说完便出了屋,丽娘急忙喊着下人追上去给他送披风。

半路上,阿虎迎面走了过来,跟上房乔未停的脚步,低声报着昨日夹在赵大人礼物中送来的请帖,是府内一名下人早上出门采买时候,收了人家一张五十两的贵票,动的手脚,不过究竟是谁做的,却是无可查证。

房乔一路快步回了书房,在桌子后面干坐了不大会儿功夫,便有人敲门入内,这来人低着个头,裹着一件不招眼的披风,进屋后露出来里面的衣裳,像是东都会店铺里活计的打扮。

“老爷,今日那位少爷中午到东都会去,在多间茶馆酒楼都坐了片刻,没同什么人接触过,那位小姐乘了马车在归义坊里绕了几圈便不见了,那车夫经验老道,应是去向谁人秘宅,您看,后面还用继续跟着吗?”

“继续跟着那少爷,切记,一旦他在外同人有了接触,速速来报……那小姐,暂且不用管了。”

“是。”

来人退出去后,书房又只剩房乔一人,他才重重地叹气一声,随后一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震得笔架上的一排毛笔来回晃荡。

知道了昨晚的事,房乔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被人晃点了,堵了房府的各种重要消息,又故意引他出府,又引房母去了卢家,导致两家再次于人前“决裂”。

记得在龙泉镇初见那日,他的确是有些慌不择路,可事后冷静下来,便隐隐有感,想要挽回妻儿是难上加难,他是不愿意强迫他们,可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连半点后路都不留,直接改了祖宗!

若是他不知此事也罢,可偏偏那穆长风在背后捣鬼,让她亲眼见着了卢氏,逼得他去请了人回来,不但没能借机拉进和那两个孩子的关系,反而被他警告了一番。

他知道自己这两个孩子,都是了得的,寻着他们这半个月来,他没少查了他们的事情来看,他那大儿子,孑然一身入了长安城,在国子监那种暗地里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将一身锐气打磨的有棱有角,端的是让他惊诧。那小女儿,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在五院艺比之前毫不起眼,可实则是在高阳夜宴和魏王中秋宴上都大大地出过风头,丝绸铺子里一番巧言相对,竟然借着三公主的势,将他都逼得后退。

他亦是为人父者,面对这一双出色的儿女,就算他们不肯原谅自己当年所为,却也从没想过要放弃他们,可事到如今,却眼瞅着自己的妻儿入了别人家的族谱,如何会不难受。

可房卢两家如今决裂,已经是让人看了热闹,所以他现在只能等。等皇上亲自过问此事,也好过再闹出笑话来,让两家都被人瞧了好戏去。

卢智在甘味居用完饭,离下午上学还有足足半个时辰,他便拿着牌子上了藏书楼,在三层窗前的书架边坐下,顺手捞了本书看,打发时间。

翻了几页,便突然回头,对着半开的窗子道:“卢耀,外头冷,你进来吧。”

足有人高的窗子“嘎吱”响了一声,一道人影竟然从这三楼上的窗子外面闪了进来,稳稳地落在楼内的地面上,又将窗子关上,走到卢智身边,背靠着书架站好,道:“外面并不冷。”

卢智仰头看这个近来相处频繁,几乎同他形影不离的青年,道:“那是你习惯了,你若是在屋子里待久了,便会知道外面还是冷的。”

卢耀想了想他的话,才答:“你说的有道理。”

经过这些时日几乎形影不离的相处,卢智很容易便看出卢耀的性子,除了武功高外,这人的脑子其实并不灵活,但却是个认真无比的人,亦是个很容易让人放心的人。

“对了,你是从几岁起跟在祖父身边的?”

“八岁,老爷说,他的孙子同我一般年纪,便收了我,教我识字习武,只是我不大会念书,便只有功夫学的好。”

卢智点点头,将捧在手里的书放在膝盖上,“那祖父必是将你当成我和卢俊来养了。”

虽他说的是实话,可只要是个人,听了都会不舒服,但卢耀却老实地点头,“嗯。”

卢智满意地一笑,“你有兄弟姐妹吗?”

卢耀神色一黯:“……以前有个妹妹,不过现在没有了。”

“你同书晴应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不该情同兄妹么。”

这么些日子,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闲聊,却是头一次扯到了家人的事情。

卢耀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摇头:“她是小姐,我十岁起便跟着老爷四处奔走。同小姐并不熟。”

若说卢智除了吸纳知识和谋算之外,最喜欢干的事是什么,那便是——套话。从卢耀这里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事,心满意足的卢智,从毯子上站起身来,走过去将手中的书在卢耀身后的书架上,而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祖父昨日将你给了我,以后不管是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住我的话。”

“卢耀知道。”

秘宅的马车上,遗玉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地,看着两边小心翼翼坐着的平彤和平卉,李泰走后没多久,阿生便回宅中,当着她的面,把这俩侍女的卖身契给了她,她还没刚露出来一点不想收的意思,俩人就急红了眼,当下便跪在她面前求她收下,又指天起誓不会有二心什么的,在阿生的保证下,遗玉想到这俩侍女的贴心,犹豫到最后,还是把人给领了出来。

快到国子监时,遗玉便让自己的学生牌子给了她们,让两人先回国公府去,又嘱咐她们不要多嘴。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知道早上还没几个人知道的事,经过一个中午,必定会传开,所以她出门的早,又是从学宿馆后门进的学里,一路上便没碰到几个人。

丙辰教舍的学生,今日似乎来的格外早,遗玉走到门口时候,便听见里面七嘴八舌的交谈声,议论的对象,自然是她。

“……你真没有开玩笑?”

“哼,你们若是不信就算了,我怎么敢拿这种事情糊弄人。”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你们看,卢小姐和卢公子,同怀国公一样,都是姓卢的,本来我就觉得,那么出色的兄妹,怎么可能是平民出身。”

“但是旁支认做嫡亲,也太过了吧。”

“嘁,卢公子前程似锦,国公府有这么一位少爷在,何谓过。唉,不说这个,我给你们讲讲另一件事,昨夜那认亲宴上,可是冒出来了搅局的,她们啊——”

遗玉暗道了一声八卦无所不在,轻咳了两声,走进教舍,屋里的七八个人慌慌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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