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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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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老夫人这两日的情况不错,已经不再时时呓语,吃得下睡得着,只是除了梦话,醒着却不愿意多开口,多是靠在床头发呆,丽娘从昨日起,便没有整日服侍在侧了,但今儿还是一大早用过饭,就上老夫人院中逛了一圈,看着她用饭躺下后才离开,近几日侍候这十年也难得一病的老妇,让她在下人和房乔面前很是赚了些印象分,不过是跑腿便能落个好名声,她也不吝这点儿路。

转到烘暖的正房刚刚坐下,在外面行走时,身上带的寒气儿还没驱散,便有下人递了快牌子进来,跟在房乔身边十几年,也算见多识广的她,一眼便认出这里是宫中之物,随感不解,但还是匆忙请了人入府说话。

大半个时辰后,换了一身正经八百的锦缎的丽娘,跟在一名宫娥身后,行走在宫墙之下,一想到即将要见着的人,比起刚才在路上,更要激动几分。

十几年了,若不是时常能听到百姓对皇后的称赞声,她都险要忘记,自己是从哪出来的,虽她现在已是……可到底是曾经同皇后有着主从关系的,以前她身份低,就算有心攀上也无力。今日既然能够得见,不管皇后找她来是做什么,她都要把握住这次机会才是。

脑中晃过在药气弥漫的卧房里,一双年轻而溢满恨意的眼睛,她抿了抿唇,放在袖中的双拳握紧。

两仪殿,东阁。

李世民接过宫娥递上来茶盏,待屋里不敢紧要的宫人都退下,不大的暖阁里算上他只剩下三人时,吹了一口冒着一缕白烟的茶面,看着躬身立在一丈远外的两人,没有像往常一般赐座,任由他们一老残一体虚俩个立着,问道:“说吧,最近这又是闹的哪一出,整个朝上都被你们俩搞的人心惶惶的。”

“微臣惶恐。”

该说卢中植和房乔是有默契还是怎地,听了皇帝的话,两人竟异口同声地撩起衣摆跪了下来,之后便又没了音儿。

“怎么,这长安城里都快传遍的大事,你们就不愿意讲给朕听听?”李世民似是在同他们拉家常一般,对着两个变了闷葫芦的臣子,点头道:“既然你们不同朕讲,那朕就讲给你们听听如何?”

房乔和卢中植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端端正正靠在软背上的君王,饮了一口热茶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开口道:“先来说说卢卿,自打朕登基,你一去云游便是足足九个年头,连个口信都不知道往京里捎,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朕自然是高兴的,可你这凡事不爱同朕打招呼的毛病,倒是养成习惯了不成?”

说到这里,除了语气没变外,已经是近乎责问了,卢中植连忙俯下身。

“卢卿是不是以为,认门嫡亲是你们卢家的事,同朕这李姓不相干,所以事前压根没想着同朕提,这事后,更觉得没必要与朕说了。”

“臣知罪。”

“不,你没罪,律令里面哪条也没规定,你们这些做臣子的随便认门亲戚,随口同人说要决裂,就非要同皇帝打招呼的,”他声音陡然一沉,“哪怕是身有当朝一品勋爵,我大唐声名赫赫的怀国公!”

虽无罪,却触怒龙颜,李世民这话,别人听不出来,可屋里这俩都明白,他是在暗指卢中植公开同房府决裂一事。

“臣知罪。”卢中植还是那么一句。

“陛下息怒。”这下连房乔也跟着一起趴下了。

李世民饮了第二口茶,再抬头时,脸上刚才的厉色似从未有过一般,“房卿,你来说说,朕是怒在何处?”

绕是房乔比卢中植更有心理准备,被皇帝这么一问,表情一僵,却接不上话,怎么回答,皇帝刚才发怒是说的卢中植,难道要他开口说自己老丈人不是?虽然那老爷子如今自己都不承认和他有这关系。

见他不答话,李世民竟是笑出了两声,“他不说,你也不说,那好,还让朕来说。这回咱们就说说房卿好了,朕且问你,前些日子,你母卧病在床,朕是否交待过,要你在家侍奉老母,暂且不要出门的?”

“是。”

不慌不忙地将茶杯中剩下的茶水都饮下,李世民淡淡地道:“那你告诉朕,二十三日当晚,怀国公府里,在卢家宗祠前面大闹,出尽风头和洋相的,是谁?”

“……是家母。”

“啪嗒!”猛地一声脆响,刚才还捧在人手中的青瓷杯子,就这么在房卢两人面前粉身碎骨,有两块碎片溅到了房乔的脸上,飞快地擦出两道猫爪一样的血痕,如此足以见得这一摔,是含着多大的怒气。鲜少发怒的君主,一怒起来,才真正是要人命的!

房卢两人面色皆有些发白,可这还没完,脸上不见刚才半丝儿笑意的李世民,寒着脸,紧接着便怒斥出声:“你们一个个都是好样的,对朕是能坑就坑,能瞒就瞒,阳奉阴违不说,现如今,还要再加上一条——欺君!”

欺君!

卢中植眼皮子一阵乱跳,房乔亦是嘴里心里发苦,他只道是长孙无忌帮他到皇上面前求个决断,怎么这会儿倒是一副要拿他们两个开刀的模样!

发完了脾气,李世民脸上的寒色却没半点消退的迹象,趁着两人惶惶之时,语调一收,冷声道:“朕给你们个机会,把这子丑寅卯说个清楚,那卢氏母子,到底是谁家的?你们可想清楚了,如若谁有半句虚言——那日后,便再也不用同朕说真话了。”

立政殿,西阁。

长孙皇后一脸严色地坐在殿台上,身下铺着的是番邦进贡的五色皮制绒毯,台下恭谨跪坐的,是垂头不见颜色的丽娘。

不知沉默了多久,长孙皇后才道:“刚刚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虽是叫她来问话,可这么多年没见,人品早不知变得如何。

丽娘柔顺地俯下身子,恭声道:“臣妇若有半句虚言,来世必当牛马,不能人语。”

第315章 吃官司了

两仪殿,东阁。

龙颜一怒,房乔先开口将自他在龙泉镇找到卢氏之后的事情,大致都讲了一遍:“此事要从中秋夜宴之后说起……那名国子监的卢姓学生一时声名大噪,又多有人在臣耳边提及,臣便多事去查了,疑心之下,亲自去了趟龙泉小镇……”

“可他们误以为臣当年所为,是薄情寡义之举,因此不愿与臣相认。请陛下恕罪,为挽回妻儿,臣便将当年假投安王之事讲明,实是为护他们周全,才假意冷眼,只是话已说尽,却换不得这些年吃尽苦头的妻儿谅解,臣不忍心强迫于他们,便暂将此事放下,寻思着慢慢缓解,可谁知这短短半个月过去,在臣母卧病之时,岳丈便将他们认做了卢家嫡亲。”

“陛下,事情便是这样子了,臣母那日虽行事失当,可回家之后,便因思孙一病不起,是以于孝于理,如今都必须将他们认回,臣家中留有夫人画像,又有书信笔迹等物可以证明,怀国公府新认下的母子四人,的确是臣之妻儿,请陛下明断。”

期间两兄妹上门探病,卢智放出讨债之言一事,他半字未提。

李世民待他讲完之后,便一扭头,盯着跪在地上的卢中植,直接问道:“卢卿,他所言属实?”

卢中植双手撑着地,缓缓抬头,布满褶皱的老脸上,看不出喜怒,一字一句,认真清晰地答道:“回皇上,那卢氏母子,是我卢家的人。”

房乔皱眉,李世民双眼一眯,道:“朕问你的是,他们可是房乔的妻儿?”

“他们是我卢家的人。”

房乔眼见李世民又要发怒,连忙出声打岔:“陛下息怒,臣之妻儿的确也算是怀国公家人,此言无误,可否容臣同怀国公说几句?”

“准。”

房乔就地跪着转身对着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卢中植。低声道:“岳丈大人,前事是我多有错处,岚娘他们若是同我回府,小婿保证,必定不再做出有负他们之事,事关两家血脉,又岂可儿戏,望岳丈深思。”

刚刚说完,他便见着卢中植扭过头盯了他一眼,目光在两次呼吸之间,闪出说不出有多复杂的神色,先是恼怒,而后有些庆幸,最后竟落在一种类似于同情的神色上。

两人都知道,其实这事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皇上就是清楚这点,才会把他们单独找来,想要让他们私下解决。不然怎么办,两家互争血脉,各不相让,难道要交给大理寺或是刑部去当成案子来断不成?当朝举足轻重、位极人臣的翁婿二人,大闹争夺子孙的戏码,这不是给整个朝廷丢脸,让天下人都看笑话么!

“陛下,”卢中植转身伏在地上,态度坚定道:“房大人的话,臣听不明白,那母子四人祭拜过我卢家祖先,现于我卢家族谱之中,姓是我卢家的姓,人,也是我卢家的人。”

他这是铁了心地不肯合作,甚至连卢家一门的祖先都扯了上来,大有一种“我就是不说也不认,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卢中植话音落下,房乔暗道一声糟糕,匆忙扭头去看,却不想脸已经黑的不成样子的皇帝不但没有发怒,而是点头道:“好,朕管不了你们这门子家事。”

说完便不再同时愣住的两人一眼,对门外喊道:“来人,传大理寺正卿刘德危!”

半个时辰后,房乔和卢中植两人的身影出现在皇城北含光门外,在他们之间站着的,是一名四旬左右的干瘦中年人。

“唉,房大人、卢大人,你们这又是何苦。”

房乔略带歉意道:“难为刘大人了,事已至此,您只需秉公处理便可。”

原来这干瘦男人,正是大理寺中负责三品以上官员司法纠纷的正卿刘德危。李世民把他诏进了宫去,当着三人的面,把房卢两家争亲一案交待了下来,皇帝的原话是——

“那母子四人的出身,你亲自给朕仔仔细细地查清楚了,三日之后,该是谁家的,就送到谁家去!哪个敢阻挠,视同抗旨不尊!”

在这时代,是有过继和认养一说,但却断没有把旁人家的嫡子认到自己家名下的道理,只要查到卢氏母子的确是房家妻小,因卢氏一未被房乔休出,二没同他和离,身为房家妇的她,领着三个年不足二十的孩子回家,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看着各家的马车都驶到了跟前,刘德危对着两人分别一礼,道:“两位大人,既然皇上亲口吩咐下来,那这几日,若有得罪,还望见谅。”

把这两家纠纷当成案子来审。自然要经过案前取证、对薄公堂等等程序。

卢中植沉着脸点点头,率先坐上了马车离开。

长孙皇后从立正殿赶到两仪殿时,房乔他们已经离开了,接过宫人手里的食盒,她独自一人进到殿中。

将食盒里的精致小菜放在桌案上后,端着一盅热粥,走到软榻边上坐下,看着背对自己侧卧的赭黄人影,柔声道:“陛下,午膳没用,您也不饿么,先进膳可好?”

李世民侧过身子,脸上已经没了一刻钟前的怒气,只剩下淡淡的倦意,“谁能想到这交好几十年的两家人,到头来竟是假戏真做,反目成仇,连朕都劝不住。”

长孙皇后问道:“那皇上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朕交给大理寺去办了。”

“啊?”听到这出人意料的答案,她脸上一愣,好半天后,才面带着不赞同之色,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要闹大,听说朝中这两日已经是议论纷纷了。”

李世民哼笑一声,“他们两个都不怕丢人,朕又有什么好怕的。”

长孙皇后将盅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道:“陛下,其实,这症结所在,并非是房大人和卢大人,而是那卢氏母子。”

择人撰书之举,在国子监进行到第三天下午,人数锐减到了二十一人,主要被刷下去的,都是国子监的学生,不过遗玉、卢智、程小凤还有卢书晴都还在。

下学之后回到怀国公府,进门卢智和遗玉便被下人领着去了卢中植的书房,卢氏则已经等在那里。

将中午留朝时候发生的事情毫不隐瞒地对母子三人讲了一遍。

来时便预料到不会是什么好消息的遗玉,听他说到皇上把事情交给了大理寺处理后,还是大感讶然,按着卢智先前的安排,认了这门亲,就是为了等房乔要人时候,让卢中植出头去扛,看在当年拥立之功,皇上是不会为难的,可谁能想到,皇上竟然直接把他们当球踢给了大理寺,这该如何是好?

卢中植最后长叹道:“我只当皇上不会任由此事闹大,可到底是圣心难测,他竟是撇了朝廷脸面,命大理寺彻查此事。”

卢氏忍住没插话,听他讲完,才忙道:“爹您不该这般触怒皇上的,若是他一怒之下——”

卢中植摆了摆手,“不怕,皇上对我留有情谊,咱们不说这个,明日大理寺肯定会来提人,房乔手里肯定有能证明你身份的证据,咱们来商量下,介时该如何应对是好。”

“呵呵。”就在三人担忧之时,刚才还一脸沉思的卢智却轻笑了两声。

这都惹上官司了,还笑的出来!遗玉瞥他一眼,心头却是一松,知道他肯定藏着什么后招。

果然,卢智在卢氏的瞪视中,止住了笑,道:“交给大理寺来审,其实是件好事才对。”

卢中植也知道这孙子主意多,忙问道:“怎么说?”

卢智不慌不忙道:“您离京多年,就算皇上有情谊在,也多不过抛掉名声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的房乔,若是此事要皇上去处理,难免偏颇房乔,可交给大理寺,又有皇上的那句话在,绝对是会公正审案的。”

卢中植道,“大理寺审,我们也占不了什么好处,房乔今日当着我的面,同皇上明说,他留有你母亲的画像和笔迹可以作证,介时只需拿了画像出来比照,再让你母亲写上几个字。”

十三年过去,卢氏容貌并没老去多少,可气质却变多了,不熟悉的人隔了这么多年认不出,熟悉的人却能凭着画像把人给认出来。

卢氏听他说到这岔子,忍不住皱眉道:“就算是有画像,也有三分失真,这世上模样像的人多了去。至于那字迹……大不了就说我不会写字!”

听到她这么说,遗玉转过头去捂着嘴,闷笑起来,不会写字倒是个好说法,可这不是明摆着耍无赖么。

不同于兄妹俩的哭笑不得,卢中植却捋着胡子点头道:“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眼见这父女俩越说越不靠谱,卢智正要开口,却被门外突然传来的禀报声打断——

“太老爷,长孙大人怒气冲冲地带着一群官兵上门,说要捉拿大少爷,老爷让小的请您赶紧过去!”

第316章 要开审了

此时天色已晚。一头雾水的卢中植带着卢智赶到前院时,远远便见着一片火把攒动,前厅门口对峙着两群人。

一方自然是国公府的护院家丁,另一方则是二十多名官兵,看那整齐划一的衣着,竟是长安城内的护卫军!

两方之前,各立三两个人出来说话,卢家这边的自然是卢荣远和卢荣和两兄弟,对面一脸火气的却是一名年过五旬的高个儿老者。

卢中植走到跟前时,对峙的双方正在争执,见他过来,同时停下,那高个子老者绷着脸伸手对卢中植草草一礼,不等他开口,便伸手一指他身旁的卢智,问道:“你就是国子监那个叫卢智的学生?”

这说话的人,是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的族叔,被先帝封为薛国公,官拜三品的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和卢中植同为开国功臣的他,却是个备受争议之人,早年因为贪污被剥了一身官禄,可过了一年又被皇上重新还了回去,这人是不贪污了,可性子却更是麻缠,卢中植本就同他不甚交好,十几年过去,更是半点情谊不留。

卢智没有点头,却有一名陌生青年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同时点点头。

长孙顺德便冷哼一声,对着身后一挥手,“拿下!”

“慢着!”卢中植一嗓子便让他身后的官兵脚步顿下,厉声道:“长孙大人,你夜闯我府上,不分原由便要拿我孙子,是何道理!”

“道理?道理还是留着他自己到刑部去讲吧,若是让我在这里说出来,那可就不是抓一个人这么简单了。”长孙顺德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牌子拎在手上,示于两人眼前。

卢智眉头一皱,伸手摸向腰间荷囊,却不见了白日还在身上的国子监牌子。

这又是护卫军又是刑部的,不说明白,卢中植怎么可能任由他带人走,正要再行阻拦,却见长孙顺德身旁走出来一名青年安抚了他之后,请了卢中植借一步说话。

卢中植得了他几句耳语,陡然色变,沉声对着长孙顺德道:“我敢拿项上人头担保,这件事绝无可能是孙儿所为,这块牌子应该是被谁窃去的。”

长孙顺德有些不耐烦道:“是不是有他的份儿,到刑部一审便知,我也与你保证,若是与他无关,谁也动不了他半根手指。”

卢智将几人脸色看在眼里,又听到了几个敏感的字眼,心中一番计较,出声道:“祖父,我同长孙大人一去便是,相信这其中定有误会,解释清楚便好。”

卢中植知事不可违,便折中对长孙顺德道:“那老夫便陪你们同去走上一趟。”

长孙顺德先是没好气道:“你若想去,我还能拦你不成,”而后音量一轻,近乎自语:“出了这档子事,刚好让我碰上,这大晚上的,想不管都不行,真是晦气……”

原来,今天下午长孙顺德在酒楼喝酒时候,意外听见了隔壁雅间的突厥人密议,早年带兵的他多少能听懂几句,知这些人是突厥奸细,便派了下人去找来一群护卫兵,把这些奸细拿下,本想着捕了活口能立功,可这些人却都当场服毒自缢,从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搜出来,却在那雅间里,发现了一块国子监的学生牌子,上面刻的,正是卢智的名字。

是以,耽搁了半天功夫的他,才会揣着一肚子火气,一路带着人直接找到国公府。

夜半,遗玉同卢氏躺在一张床上,待她呼吸终于平稳之后,方才伸手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卢智被人领到刑部去,虽说有卢老爷子在大可不必担忧,但皇上刚刚下命彻查他们一家人的身份,便突然出了这样的麻烦事,让她无法不怀疑到房乔的头上。

明日大理寺必会来人提他们前去问话,怎样应对房乔,晚上那会儿看着卢智的样子,他是半点也不担忧房乔拿出画像什么的证明他们身份,只是还没来及和他们通气,便被人抓了去。

两件麻烦事撞到了一起,她只希望明天卢中植和卢智能及时回来才好,不然就只能靠着她娘晚上说的方法,暂且耍回无赖了。

脑子里杂七杂八想了一通,遗玉也渐渐沉入了梦乡,而在这长安城中的另一处,却有个倒霉又可怜的人整夜都不能入眠。

第二日是个阴天,过了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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