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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卢氏半点不为所动,“智儿和那个人不一样,初衷不同,他只会保护我们,不会做出伤害我和玉儿之事的。”
韩厉又笑,“长、长风,她可不是耳根子软乎的女人,”他轻喘了两下,对卢氏柔声道:“景岚,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同我走吗?”
听到这第二遍问询,遗玉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咙口,面对这样的男人,怕是哪个女人都挡不住,卢氏要真一时情迷,跟着他走了,日后还不晓得会遇上什么样的事!
卢氏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在韩厉一片血色温柔的目光中,轻声却坚定道:“我不会同你走。”
“好,我知道了。”韩厉被拒绝,态度却异常平静,见他点头,遗玉刚刚松气,紧接着便见他抬起手来飞快地在卢氏的侧颈点了一下,她身子一软,便跌入他怀中。
“咳咳!”韩厉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唇角又溢出血丝,双手却稳稳地环住卢氏,在穆长风不赞同的目光,和墙那头遗玉惊愕的目光中,满是歉意地凑到卢氏耳边,道:“容我自私一次。”
第325章 哪里走
“少爷,有消息了!有人在临安坊认出那辆小巧的红轴马车就停在一间酒馆门外。”
坐在桌后分析刚刚各处送来蛛丝马迹消息的卢智听到突然闯进来的下人这般回报。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边绕过书案顺手捞起雨蓑,边沉声道:“卢耀随我去找人,卢正回去通知祖父。”
“是。”
外面的雨势比起白日未减半分,下了大半天的雨,空气已经是冷的让人发厌,吸口气就是一肚子凉意,街道路面积水甚深,路上没什么行人,店铺不到巳时便开始打烊关门,平日挂在高檐低户下的只只灯笼,时不时被风雨熄灭一二,晴时夜间也精神的长安城,似乎在这大雨中变得恍惚起来。
“驾!驾!驾!”
伴着急促的驭使声,一队快马远远纵奔而来,马蹄溅起的水花高高地澎在路边的墙面上,因这疾奔带来的风劲,谁家门前又有两盏灯被刮灭。
卢智单手握着马缰,身体上下颠簸时,脑子却没停下运转,这算是他同韩厉的头一次交锋,竟是面都没照就失了卢氏和遗玉,他倒是不怕那个男人会伤害自己的母妹,只是……只是担忧自己会迟到一步,让人离开。
韩厉劫了母女俩过去,肯定不单是为了叙旧,若是他没猜错,那男人许是会把他娘亲带离长安,而加上遗玉,则是为了保证卢氏能够乖乖就范。
“少爷,到了,就是这里。”
在临安坊的一条偏僻街道上,十几匹马纷纷停下,卢智翻身而下,在前面人的带路下,走进眼前一条昏黄的深巷中,待一段路程后,见着停靠在一间酒馆门外的小型马车,卢耀定睛一看,肯定道:“是这辆马车把夫人和小姐载走的。”
卢智双眼一亮,侧身指着门板紧闭的店铺,道:“动作轻些。”
还没找到人,不易打草惊蛇,谁知这里是否还留有后门,一行人里有擅门径的,在一旁的窗子上摸了几下之后,便将这半人高的窗子从外面推开。
卢耀一跃率先跳了进去,卢智紧随其后,后面是七八名武艺不俗的侍卫,一行从前堂穿到后院,轻手轻脚地搜查了两遍后,既在一间库房里找到一道被藏起来的秘门。
卢智刚才在外面看了地形,知道这处是不会有多余的出口,双眼一眯,冷声道:“弄开。”
看着卢氏倒入韩厉的怀中,遗玉心叫一声“糟糕”,看来这韩厉是打定主意要带她娘离开了。
韩厉动作轻柔地将卢氏放在床上,而在穆长风的帮助下,调息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重新打起精神,道:“长风,你刚才多嘴了,我知道你以前对她有很大的成见,可是你别忘了前日我找你回来时,你答应过大哥的话,若是做不到,那你还是回红庄去吧。”
“我知道了,大哥。”穆长风一脸认真道,不管以前怎么记恨卢氏,可韩厉既然这么说,他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是会照做的。
“好,你去看看那小姑娘醒了没,别吓着她,准备一下,把人带上,咱们尽快离开这里,半个时辰后从城门离开。”
穆长风应了一声,便大步出了屋子,韩厉则起身去换掉沾染了血迹的外衣。
连她也要一起带走?听到这里,遗玉从帷幔后的孔洞边挪开,一屁股坐在被褥上,揉着发麻的膝盖,着急地想着对策,卢智他们现在应该满长安地找着她们踪迹,按着韩厉所讲,他正是为了引他出来,那事到如今,她大哥该是猜到劫了她们的是韩厉了,他能及时找到她们吗?
耳边却断断续续传来韩厉模糊不清的声音:“景岚,我马上就带你离开这永远也平静不下来的长安……还记得你少时曾说过,最想要住在湖畔边上,宅子不需太大,有……等到了那里,我会让你忘掉所有不开心的事,我们重新开始,我再不想后悔,也不让你再受伤害……景岚……”
单看这韩厉行事做派,十三年前能将房乔玩的团团转,眼下又识破了她大哥的诱计。心思周密的韩厉,肯定是已经安排好了完全之策,好带卢氏离开长安,听他这口气,此次一去,想要再回来,怕是难了!
“哎。”叹了口气,听见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遗玉脸色一喜,随即又跨了下来。
她该怎么办,对韩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放他们离开?真是笑话,一个为了一份感情坚持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心智之坚,岂是她能够随意打动的?
就在遗玉愁眉苦脸地起身拿帷幔重新塞进了那个孔洞,盘膝而坐想着脱身计时,屋门外一阵锁头响动,“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她抬起头,借着火盆的光亮,看清神情冷淡地站在门边的穆长风。
“醒了?把外衣穿上。”
“……你,你,”遗玉抓着被子缓缓坐起来,火光渐渐从床帏转移到她的脸上,秀气的眉头先是皱起,干涩的嘴唇抿动了两下,随后竟是——
“呜、呜呜……娘、娘,你在哪……娘,呜呜呜……”
穆长风看着似是刚刚醒来,正坐在床边抱着被子哇哇大哭的遗玉,神色僵硬了一下,他虽多少听说过遗玉近来的名头,但面对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被吓到的小姑娘,一时间并无提防。
他清了清嗓子,走过去,尽量缓声道:“别哭,快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去见你母亲。”
他这么凑上来一开口,遗玉哭的更起劲儿了,“娘……大哥,有、有坏蛋把玉儿抓起来了……呜呜呜……坏蛋你别过来……”
穆长风眼见遗玉一张小脸上滴拉着明晃晃的两撇眼泪,手忙脚乱地捂着被子往墙边缩,又听她一口一个“坏蛋”,差点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脸,他长得有那么可怕么?
见软的不行,他又来起了硬的,脸色一板,道:“你不是挺聪明的么,动动你的脑子想想,若我真是坏人,哪会高床软被待你,还燃火盆的,早把你丢柴房去关着了,别废话,起来老实跟我走,真惹我生气,你可就别想见你母亲了。”
这一招果然见效,穆长风满意地看着遗玉鼓着腮帮子忍住嚎啕,先是泪眼朦胧地望着他,而后带上些许防备,一边用手背蹭着眼泪,一边道:“我跟你走,你要让我见到娘……还有,我一天没吃东西,我、我饿了。”
说话间,她的肚子便是一响,穆长风不耐烦地伸手拿起床尾已经烤干的衣裳,丢给她,“动作快点,要吃什么路上再说。”
“我想、想吃锦记的蟹粉狮子头。”
穆长风看着拖拖拉拉穿衣裳的遗玉,记起穆长风的交待,道:“换个能带在路上的。”
“那、那想吃宏源楼的花篮荷包。”遗玉有些委屈道。
“这个不行。”
遗玉沮丧道:“吃羊肉饼总、总有吧,西市西门前的那家……”
穆长风稍一思索,犹豫道:“好。”
见她总算乖乖地套好了衣裳,穆长风在地上瞄了一圈,没发现她的鞋子,无奈的低叹一声,伸手把她扛了起来,在遗玉的惊声尖叫中,不耐烦的点了她的哑穴。
“轰!”屋外突然发出一声剧响,穆长风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划过闪电的高窗外。
卢智一声令下,便有两人上前,毫不客气的各自飞起一脚,从里面锁上的结实秘门,“轰”地一声倒下。卢耀在前带着人一股脑地闯入了密室——
“少爷,这?”
卢智身在密室左侧一间布置雅致,白烛稍熄的房间,看着卢耀伸手在一张红木椅背上沾了些血迹,轻嗅后,道:“应是两刻钟前离开的。”
“少爷,那隔壁房里发现了这个!”一名侍卫跑进来递上一件东西。
卢智仅是看了一眼,便飞快接过,只是这囊口大开,绣着简单花纹的荷囊里面,空空如也,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韩厉他们应是在两刻钟前,换乘了别的马车离开,两刻钟,从这里出城,最快,只需小半个时辰而已,一旦人出了长安城,再找,那就难了!
卢智侧头目不转睛地紧紧地盯着手里的空荷囊,揣测着其中的含义——
一旁有侍卫道:“少爷,这个时辰要出长安,只能从南门走,已经有人在那里守候,我们不如现在也过去?”
精光一炸,卢智伸手捏紧了荷囊,转身大步朝密室外走去,语调抑扬道:“不是南门,是西!随我来。”
空空如也,乃是花了个精光,荷囊大开,正是门意,精光、金光门!
就在卢智带着一行侍卫朝金光门赶去时,早在一刻钟前之前,便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城门一旁的阴暗处,车内一张银头小案,案上燃着一只兽头小炉,炉顶薰香萦绕。
“主子,这韩厉也真是够本事的,竟能买通护城,帮他夜开道门,若非……谁能想到他会从西门走,这人能从红庄逃脱,也是了得,今晚若被我们抓到,您打算如何处置?”
异色瞳中划过一抹冷色,“送回去。”
第326章 放我走
西市门前
“给,你要的羊肉饼。”
看着穆长风钻进车内,递到自己手上尚且热气腾腾的吃食,遗玉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原本以为是要和卢氏一道走,可她被带离密室后,却和穆长风乘了一辆马车,卢氏的人影都没见着。
我娘呢!被点哑穴的遗玉张张嘴巴,比了比口型,在他对面坐下开始吃东西的穆长风懒懒地看了她一眼,道:“等出了城。”
遗玉一惊,先前在密室,她借着肚子饿,分别说了几处店家,判断出他们是要从金光门走,可现在看来,她们母女走的还不是一路?她现在乘坐的马车是往金光门的方向走,那她娘又去了哪里。
一刻钟后,尽管遗玉想尽办法拖延时间,可马车还是缓缓靠近了金光门处,而卢智的人却未见踪影。
穆长风看了一眼车外将要靠近的大门,放下帘子,盯了遗玉一眼。道:“是你自己老实点,还是要我——”
“唔……嗯、嗯。”遗玉连忙点头示意她会“安分”,等下绝对不会乱动弹。
“算了,保险起见。”
肩颈一麻,遗玉瞪了一眼缓缓收手的穆长风,但就算她眼睛瞪得再大,也改不了身体不能动弹的事实。
“景岚,尝尝这个。”坐在行驶平坦的马车中,韩厉轻轻吹凉了勺中的粥品,递到卢氏唇边。
卢氏怒气的眼中带着无奈,没有半点张嘴配合的意思。
韩厉笑道,“以前我就怕惹你生气,可现在才发现,就算是你气我,也好过见不着你,你那宝贝女儿,同长风一道走了金光门,出城就能见着,来,多少吃点,不然等下可没地方买热的吃食。”
他手就这么举着放在卢氏唇边,一口凉了就再乘一勺,卢氏实在是有些饿了,在他第四勺喂过来的时候,犹豫着喝了下去,又换来韩厉两声轻笑,他脸色虽因先前呕血有些苍白,可心情却是从没有过的好。
城门处的守卫刚刚换班,一盏茶时间后,夜色中,静悄悄的街道上,从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拱顶马车。
阿生看着那辆不断靠近的马车,放下车窗帘子,扭头轻声道:“主子,来了。”
“拦下,带过来。”
李泰话音一落,阿生便亲自拨了帘子跳下马车,与此同时,从一旁阴暗的墙下也凭空出现了七八道人影,飞快地跟随在阿生的身后,朝那辆察觉到不妙,打算掉头的马车奔去。
“拦住!”
“嘶!”
寂静的雨夜里突然响起一声马鸣,两道黑衣人影一个纵身跃上马车,几招之后便将车夫踹下,夺过了缰绳,抖动两下之后,马匹渐渐安静下来,马车稳稳地停靠在路边。
“住手!你们干什么!”门前的护卫见此情景,高喊着就要冲过来,却被闪身到他们身前的阿生一臂拦住。一手举起一块腰牌,沉声道:“吴王府在此办事,退下!”
守卫头领还算小心,探着头仔细辨认了几眼那腰牌,才恭敬地躬身道:“大人请便,”而后对身后几人一挥手,“回位!”
待城守卫都各位各位后,假冒李恪手下的阿生,才带着被一群黑衣人包夹的拱顶马车,去到了不远处城墙阴影下的那辆马车边,见到兜着披风的李泰亲自从车上下来,忙从一侧捞了把伞撑开打在他头顶。
李泰走到那辆被拦下拉过来的马车边,伸手一撩车帘,待借着车内昏黄的灯盏看清楚内坐之人后,捏着车帘的大手一紧,唇线轻轻抿合。
马车内坐着两人,一名身穿浅绿色深衣的中年男子,见到他脸上并无甚惊慌,反倒露出一抹笑容来,开口道:“魏王殿下,深夜在此,不知有何贵干?”
听这沙哑的嗓音,李泰下颔微微抬起,瞄了一眼他身边正一脸愕然地望着他的妇人,低声道:“等人。”
“哦?该不会是等我吧,韩某何德何能,让您亲自雨夜城门相候。”
站在李泰身后的阿生侧头朝里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遗玉的人影。
“人呢。”李泰冷声道。
“人?殿下莫非不是在等韩某?”韩厉装作一脸惊讶道。
“韩厉,本王以为。你不想再回红庄去了。”李泰懒得同他打马虎眼,不咸不淡地威胁道。
“呵呵,殿下还真是会开玩笑,韩某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又如何愿意回去,这样,”韩厉笑容一收,提议道:“我把您要的人送还,您与我行个方便,可好?”
见李泰不为所动,他目光微转,先是对扭头对卢氏道了个歉,而后伸手点了她耳穴,轻叹一声,对车门外的李泰道:“殿下何必同我过不去,我只要这妇人,对那锦绣毒卷可是半点觊觎之心都无,未曾想过同你们相争,作为交换,你若今晚放我归去,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泰的目光在坦然的面孔上停顿了片刻,道:“说。”
韩厉松了半口气,轻声道:“姚不治在红庄琅嬛洞窃了天毒卷出逃后,红姑就一直派人在四处捕他,我知道你要找那个小姑娘,可能是因为她能解梦魇,但您可知,梦魇之毒……正是锦绣毒卷中其一。”
阿生倒吸一口凉气,李泰瞳孔微缩,韩厉仿佛未察觉到他们的异样般,继续道:“若我没猜错,姚不治手中的毒卷,应该已经易主,所得之人,八成就是我这妇人的爱女。”
阿生听到这里。险些把手里的伞都丢了,李泰的眸色逐渐加深,盯在韩厉的脸上,“这件事,还有谁知。”
韩厉脸上的严肃之色一消,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反手一勾,“除了姚不治自己,那便是我喽,如何,殿下可满意这个秘密?那小姑娘这会儿应该是快到金光门前了,从此处过去,少说也要半盏茶的功夫,您若继续同我纠缠——那可是因小失大啊。”
“韩厉,本王日后不想再听到有关你的任何消息。”
闻此言,韩厉剩下的半口气也松了下来,“殿下放心,这个秘密,我只说给你听,”他侧头温柔地看了一眼卢氏,道:“我会去一个没有朝廷,亦没有江湖的地方,安享晚年,再不回来。”
李泰将他目中溢出的情感看在眼里,手一松,车帘放下,隔去车内幽光。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阿生见状,面色复杂地跑去城门下,让人将侧门打开,放韩厉通行。
两辆马车在城门前左右交错时,韩厉突然掀起窗帘,对着半丈之隔的那辆车内,低笑道:“对了,红姑已经知道您的梦魇已解——呵呵,这个消息就算作离别赠送吧。”
另一辆车内的李泰闻言,眉头一皱,沉声吩咐道:“速往金光门!”
卢智一行,一路快马横穿长安城街干,尽管身着雨蓑,整个人还是湿了一半,在这寒冷的夜晚,又是逆风而行,身后的侍卫都被冻得咬紧了牙关,他清秀的脸上却不见半点难耐之色,尽是急迫。
“驾!驾!”
“少爷,就要到了。”卢耀堪堪策马同卢智齐平,这一路来越是接近城门,他心里越是难安,将卢氏母女丢失,他要负很大的责任,可到现在也没见什么马车的行踪,不知是人已经离京,还是就在前方。
说话间,卢耀已经看到了城门,透过层层雨幕,看清楚那正缓缓闭合的城门口,还有门后隐约消失的车影。
“停下!卢耀去追!”
卢智一记马鞭高高扬起狠狠落下,卢耀更是顾不得更多,长身而起,一足用力地点在了马鞍上,整个人像是飞梭一样,猛地朝前纵了七八丈之遥,落地再起,在城门守卫的惊声中,从几尺宽窄的门缝里蹿了出去。
正心急如焚地僵坐在马车上的遗玉,听到外面雨声中夹杂的,在这夜晚格外清晰的喊声,两眼一亮,奈何不能动弹,只能干着急地看着穆长风脸色一变,竟是单手将她夹在了怀中,一撩车帘,从急速行驶的马车中,纵身一跃,在她头晕脑晃时,扎进了城门外密布的树林中。
“唔、唔……”
遗玉被他侧提着隐在树后,雨水哗啦啦地落在身上,连个冷颤都不能打,但这股难受劲儿,却不如她眼睁睁地看着一道人影飞快追着马车而去,紧接着便是一匹匹马“踢踏”而过的呼啸声。
穆长风夜中远视,待人都跟着马车消失在拐角处,才轻哼一声,转身往林子里面走了十几步,解下早早拴在此处的马匹,先将遗玉撩上去,而后一跃上马,马头一调,便是要朝着这林子深处跑去。
“唔唔唔、呃、嗯!”大哥!赶紧地回来,你被人晃点了!
遗玉使了吃奶的劲儿想要发出声音来,奈何只能冒出比猫叫大点的响动。穆长风哼笑一声,低语道:“小姑娘,我这就带你去见你母亲,你——”
穆长风话音陡然顿住,汗毛炸起,常年生活在刀口血刃上的他,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凌厉的杀气从背后传来,腰肌一扭,欲躬身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