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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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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摆满了各式染着血腥的刑具的室内,七仰八叉醉倒在地的四五个狱卒,几乎是衣不蔽体,年轻的武官一手一个将他们揪在一起捆绑着,抬头看了遗玉一眼,又顺着她死灰一样的目光移向刑架上蜷缩着,刚才被他用一条披风盖住的身体,见到那深灰的披风下露出的精瘦大腿一侧模糊的血肉,忍不住撇开视线,手下捆绑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倍。

程咬金怒红着脸,暗叹一口气,没再拦着眼前僵硬的娇小人影,扭头去对一旁待命的士兵吩咐事情,私刑他不是没见过,可敢如此动用私刑,显然是被人特别授意过。

“大……大哥……”遗玉手脚冰凉地朝着刑架走过去,这几步的距离对她来说却是无比的艰难,直到手指将要碰到那深灰的披风,看到那张昏迷的苍白睡颜,闻到那愈发刺鼻的腥味,她眼中的泪水竟是没有半滴滑落,只是跪在刑架前,顾不查看他伤势如何,伸手紧紧地将他抱住,将头埋在他颈侧的黑发中。

都是她,都是她的错,若是她能不优柔寡断,一开始就不要寄希望在卢家人身上,直接去求程咬金,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都怪她太蠢,怪她没用!

深吸了一口混杂的腥气,遗玉松开了他的身体,手脚已经不再发抖,她利索地取下腰上的荷囊,从里面掏了只瓷瓶,倒了一粒通体雪白的药丸出来,掰开卢智乌青的嘴,硬塞了进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在那年轻武官疑惑的目光中,走到一旁的墙壁上取了一只刑鞭,扭头对他冷声道:“你让开。”

武官扭头看了一眼程咬金,见他点头,便起身去到卢智那边查看伤势,只是刚刚转身,便听破空一记鞭响,扭头就见她两手抓着鞭子,神情挂着这个年纪的姑娘不该有的凶厉,又一鞭狠狠地甩在那几名被捆在一起的狱卒下身。

这么两三下,那带着倒钩的鞭子已经将人的身上抽的血肉横飞,几名狱卒纷纷酒醒,睁开眼睛吃痛地惊呼,下身蜷缩在一处,遗玉对他们的骂骂咧咧充耳不闻,一鞭又一鞭地甩下去,白皙的小脸上溅上了几滴血,映的她眼睛赤红。

直到那骂声渐渐落下,变成了求饶,她方才把鞭子甩在一旁,扭头在室内搜寻一圈,走到火盆边上,将燃地通红的铁烙拿起来,走到那一群身材粗壮的狱卒,面无表情地将在他们惊惧的目光中,死死地按在了其中一人方才被抽烂的肩头。

“啊!”

这下子,所有人的酒都醒了,程咬金皱了下眉头,眼底是愕然和复杂,却没有拦她,而是挥手让武官把卢智抱起送出去,自己等在门边。

“说,是谁?”她的脑子不是白长的,她大哥弄成这样,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她不相信!

对人用刑和被人用刑是两种概念,绕是这些狱卒平日作恶多端,可真地被刑法用到自己身上,却还是晕的晕,惧的惧,他们不怕死,但是被折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于是,除了那名被烙铁烫晕过去的狱卒外,另外两人都同时盯向了左侧的一名短须大汉,遗玉将目光移到他身上,又问了一遍,那大汉面露犹豫,却不想她半点考虑的时间都没给他,便将仍然发红的烙铁转移到了他流着血的胸口上,只闻“嘶”的一声,带些肉味的白烟冒起。

“啊!”

“我只给一个人开口的机会,”遗玉冷着脸,将烙铁收回,手握的那端亦是高温,她却觉不出半点疼痛。

“我说、我说,是、是、是咱们刑部的王大人嘱咐过头儿,要给这新进来的两名犯人苦头吃!”一名狱卒结结巴巴地抢先答道,话音刚落,便见遗玉将烙铁印在他左侧那名狱卒的身上,不由庆幸。

“哪个王大人。”

“刑部侍郎,王德利大人。”

遗玉点点头,又大概将卢智为何被抓进刑部大牢问了个明白,而后,便将沾了血肉的烙铁盖在了他破皮的锁骨下面,换得最后一声尖叫。

把这一群狱卒都折磨地晕了过去,看着触目的血肉模糊,遗玉忍住头晕和呕吐地感觉,丢了那烙铁,便转身对着门口的程咬金跪了下去,一叩到底:“程叔叔,我祖父死后,我兄妹孤苦无依,今晚全赖您相帮,玉儿并非不知好歹,长孙涣被害一案,牵扯甚广,玉儿不求您能出面相帮,只求您能在此事查清前,护我大哥周全。”

程咬金听到死的人是长孙涣,脸上已经是复杂一片,但见遗玉跪下冲他磕头,到底还是心软,上前便将她拉扯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叔叔答应你,若这件事不是你大哥做的,谁都动不了他一根汗毛。”

遗玉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又扭头扫了一圈这味道令人作呕的刑房,将那些血肉模糊的狱卒丑恶的形态一一印在脑海,抿着唇跟随程咬金一同离开了这噩梦一般的牢狱。

第394章 谁的圈,谁的套

程咬金夜闯刑部大牢且带走了一名犯人的事情,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便传入了长安城各大耳目中,有人惊亦有人疑。

长孙无忌在书房里听过了探子来报,对于是不是要连夜入宫去,很是犹豫,一方面,他不想放过半个杀害他儿子的疑凶,另一方面,他觉得卢智不大可能会是杀他儿子的凶手,反倒是那东方明珠因为私情杀他儿子的可能性要大上一些。

“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一声“进来”后,匆匆推门而入的,却是他的长子,长乐公主的驸马,长孙冲。

“爹!”长孙冲的脸色难看,反手将门掩好,便冲上前问道:“我怎么听到风声,说是二弟被人杀了!?”

不得不说这保密功夫做得到家,过了两天,这驸马爷才知道自己的亲弟被害一事。

长孙无忌没想着能瞒他们多久,叹了一口气后,便在长孙冲发白的脸色中,将长孙涣被害一事大概讲了一遍,长孙冲落了几滴泪后,听到长孙无忌将把两名疑犯说出来,神情几经复杂地变幻,最后一巴掌拍在案上,狠声道:“是那个小子没错,肯定是他把二弟给害了!”

见到长孙无忌露出的不解,他方才解释道:“爹您有所不知,这卢智同二弟、不,应该说是同二弟和我,都有过节,如今到了这份上,儿子也不怕说出来您会责骂,这事要说到三年前了,那时候我还在国子监念书,卢智不过是一个靠着运气进来的寒门,少不了被士族子弟欺凌,儿子对那小子印象极深,是因为一件事……”

听完了长孙冲的回忆,长孙无忌的脸色已经是难看之极,顾不上斥责他这长子,他起身来回在书房里兜圈,口中道:“原来是你们……照你这么说,那卢智便是对涣儿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借机行凶杀人,想要赖在东方明珠身上,不想会被人看见他和涣儿在魁星楼争执的场面,将自己也牵扯进去?”

“肯定是这样,没错!”

“嘶——不对,”长孙无忌摇头,“不对,这事有古怪,卢智这人,爹虽查不出他在背地里是帮着谁在做事,但却知道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如何会杀了涣儿,不、不是他。”

“爹!”长孙冲叫了一声,不赞同道:“这人会做什么事可说不准,您想想,若是这么继续下去,又找不到证据,那东方明珠肯定是被当成了替罪羊,他卢智就要逍遥法外了。”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

“怎么没有,爹您想想,东方明珠可是魏王未过门的妃子,若是因为此事牵连最终论罪,我们家岂不是要开罪魏王!东方佑虽老,可他门生遍布朝野,一旦和他结怨,那势必会带来许多麻烦,依我看,就算不是他卢智自愿的,也是他卢智背后的人指使的。”

长孙无忌听了他这一番分析,越想越觉得有些道理,暂时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将重点放在了卢智的身上,道:“好,此事你去安排下,看看能否找出还记得当年那件事的别家公子来作证,等到刑部再审,你们再……至于卢智,明天早朝时候,爹自会让皇上惩处程咬金那个莽汉。”

冬季的夜晚,寒风刺骨,遗玉从魏王府门前出来,沉着脸坐上了等在门外的马车。

李泰前日离京去了洛阳,归期不定。

她并没想到,前不久还口称他在哪里便要自己在哪里的男人,竟是一声招呼不打便走人,走了也好,一头是东方明珠,一头是她大哥,她只求他不要偏帮,眼下人都不在,岂不正合她意。

乘车回了程府,先见过了在前厅等她的程咬金和大夫,询问过卢智情况后,才让下人把她带到了卢智暂住的客房。

进了客厅,推开室内的房门,便见守在床边的程小凤背影,她走了过去,拍拍她肩膀,却见她扭头露出的一张泪脸。

“小、小玉。”

“小凤姐,你怎么还不去睡。”

“我不放心,阿智他都叫不醒……,他到底伤的怎么样,爹和大夫都不肯对我说,我好担心……”

“没事,我大哥身子骨好,他只是累了,你快回房去休息吧,一觉醒来,他便也醒了。”程小凤是个好姑娘,等此事了了,若是他大哥平安无事,她一定会帮忙,试试看能不能撮合他们两个。

程小凤在遗玉一阵劝说之后,留了自己的贴身侍女下来侍候,便回房去了,遗玉在那侍女的帮忙下,简单地清洗了一下,又换了换身上的衣物,吃了点东西,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又就着水服用了一粒有安眠之效的养神丸,才在床边的月牙凳上坐下。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卢智的睡脸,带着划痕的脸颊,乌青的嘴角,有些潮湿的黑发蜿蜒在红肿的侧脸,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药丸起了作用,他没有发热。

给他将被子掩好,她半趴在床边,看着他的侧脸,缓缓闭上眼睛,任眼角滑落一滴苦涩泪水。

“大哥,对不起。”

遗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坐在一只红色的船上,深紫的天空一如海水,望不到尽头,而她则固执地划着浆,不停地划着,想要找到彼岸,直到一丝光亮从空中流泻。

她缓缓睁开眼睛,正对的是一张倾倒的窗子,清晨的阳光从窗缝中挤入,鼻间是陌生的薰香味道,一只大手抚在她脑后的头发上,轻轻地理顺着,那动作很温柔。

她重新闭上了眼睛,努力抑制住它的酸涩后,侧过酸痛的脑袋,依旧趴在床边,抓住那只手,睁开眼睛,看着靠坐在床头的男人,张了张嘴,发出软和的叫声:“大哥,你醒啦。”

“嗯。”

醒来的卢智,不同于她任何的一种猜测,因为从那张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的清秀面孔上,她看不出半点迹象,或惊、或怒。

“这是程府?”陌生的房间,昏迷了一夜,还能猜出这是哪里,看起来他就像是往常一样。

“嗯,你饿不饿?”她其实想问的是,他身上还疼不疼。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是有些饿了,有热水吗,我想先沐浴。”

“有、有!”遗玉连忙叫了门外的下人进来吩咐,又亲自到院子里的小厨房去端了热粥过来,喂他喝下后,在他的要求下,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他方才赤足去到屏风后的浴桶里。

温热的水化了药汁,拂过身上细小的伤口虽有些痛,却不至于让他不能忍受,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整个人潜进浴桶中,直到水面漂浮的黑发间冒出一连串的泡沫,他的湿漉漉的脸庞方才从水面冒出来,整个人半靠在浴桶边,一只手臂搭在边缘上,撑着侧脑,望着浴桶前多出来的人影,嘴角一勾,道:“偷看人洗澡,我就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喜好。”

一声轻哼从对面的人口中发出,被黑白的面具遮了脸看不清楚表情,但却能让人轻易察觉到他的不悦。

“玩儿的还高兴吗?看着她伤心,你就不会不忍心。”

卢智将胸前的湿法拨到脑后,摇摇头,叹气道:“我可没想给小玉看这出,只是没有料到,她会带了程咬金过去,不过还好,不留比他们来早了一步,该看见的,都看见了,她应该是满意了,说来还真够悬的,还好你够机灵,找了咱们的人来给我看诊,不说这个,你那边如何,卢耀出岔子了吗?”

面具男子走到浴桶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道:“没有,他这人一脸憨厚,可学东西真够快的,不但我的言行模仿的像,就是应变能力也不错,我们俩身形相差无几,不留没有发现破绽,只当是把我给禁住了。”

“那就好。”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我是被小玉给吓到了,可不想再见她那样。”

卢智探手拿过一旁高几上的巾帕,忍痛擦着脸上的伤口,呲牙道:“不瞒你说,我也被吓着了,我这小妹,从小就心软,别说对人用刑了,就是谁打了她的脸,过上个十天半个月,你再给她打回来的机会,她就会下不去手,不过借着这次把不留解决掉,以后小玉也会安全许多。”

“卢智,一想起昨晚她那个样子,我就后悔这次帮你,你记住,像这样的事,没有下次。”说着,他起身走到浴桶边,拿起一块皂角,边按在他破皮的脸上。

“嘶——”倒抽一口气,卢智却没躲避,目光闪了闪,歉意一闪而过,道:“她总是意外地那一个,我很安心,你知道吗,就是没有你,没有卢耀,没有人帮我,她也会一直站在我这边。”

“嘁,”面具男子嗤笑一声,讽道:“我端看你到时候要如何和她解释,难道要瞒一辈子,让她以为你——”

“呃,”卢智少有地被人用话堵住,揉揉揪在一起的眉心,叹气道:“这个事以后再说,眼下我还有事要你办,你跟紧小玉,不留的手段可不止这些,眼下只是过了一关,后头还有长孙家在等着我们。”

面具男子将皂角从他脸上移开,搁置在一旁的银盘中,冷笑道:“不是我们,是你。”

第395章 你杀的?

腊月初二这天早朝,两件震惊朝野的事件被捅了出来,一则是程咬金昨晚带兵劫牢,一则是长孙无忌次子长孙涣被害。

事已说穿便没有再禁言的必要,皇上先是在朝上安抚了长孙无忌,又特嘱刑部一定要加紧办案节奏查明真凶,紧接着,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训斥了程咬金,罚了他半年的俸禄,又责令他闭门思过一个月,暂收了他的兵符,若不是这最后一项,这处罚还真叫不痛不痒,但人长孙无忌死了儿子都没说什么,别人更不好开口置喙,只是御史没少参奏,这都是后话。

且说卢智在房里同面具男子谈话,遗玉则被下朝回府的程咬金叫到了前厅说话,大体上是告诉他,皇上知道卢智受了私刑,已经着令御史台调查私刑一事,但是这疑犯,还是要先送回刑部去押着的,不过因为特殊情况,所以从大牢变成了刑部公务院扣押,限程咬金今天中午之前就把人给送回去。

因此,程咬金便要她抓紧时间去询问卢智案情详细,好做打算,帮他找到证据洗脱嫌疑,不然等人被送回刑部,想要再见面,那就只有再开堂审案的时候了。

遗玉端着托盘站在卧房外敲了敲门,过了好半天才听见里面应声,她推开门,先往床上看了一眼,见卢智静静地半靠在床头扭头望过来,就对他咧嘴笑了笑,道:“程家的点心师傅原是在鸿悦楼做过的,东西味道都不错,我拿了些给你尝尝。”

卢智见她小心翼翼地将茶点在她床边摆下,又捏了一小块喂到她嘴边,很是配合地张嘴吃了下去,刚刚咀嚼完,就有一杯花茶递到嘴边,如此一来二去吃了五六块点心,遗玉擦了擦手便从怀里掏了檀木梳子出来给他梳理头发,动作很是温柔小心。

因为这超标的待遇,本来还有点坦白从宽心思的他,顿时打消了那个念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侍候,等到潮湿的头发被理顺,他方才问道:“程大人说了吧,什么时候把我送回刑部去?”

遗玉手上动作一滞,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轻声道:“说是今天晌午之前,不过大哥放心,皇上看在程叔叔和咱们死去的祖父份上,要把你禁足在公务院,只是不允许外人探望,别的倒也没什么。”

“嗯。”

“大哥,你能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长孙涣被害,为什么会同你牵扯上,你是被人陷害的吧,是谁想陷害你?”

若是有办法,遗玉只想让卢智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什么都不去提什么都不去问,可是凭着自己一点点去查,恐怕卢智早就被人给陷害死了。

卢智思索了片刻,道:“小玉,有些事不是大哥不同你说,而是不能说。我只能大概告诉你一些事情,二十九那晚,我是去过魁星楼,见到过长孙涣,而且——”

他苦笑着摇摇头,道:“的确是我用烛台砸了他的后脑。”

“你!”遗玉惊呼一个字,脸色发白的她两手飞快地捂住嘴,接着便扭头查看起四下门窗是否关严,待确认没有被偷听的可能后,她才对着卢智低喝道:“这么说,人的确是你杀的?”

卢智眼里透出些困惑来,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记得我是留了力道的,他当时虽留了不少血,可也不至于会死掉啊。”

“那是说,他不一定是你杀的?”

卢智耸耸肩,道:“我不知道,我砸了他两下便离开了。”

“你、你干嘛砸他!”遗玉这会儿真是欲哭无泪了,卢智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可能杀人而感到惧怕。

“我忘记了。”

“大哥!”遗玉几乎忘了他昨晚才受过的伤害,对着他便是一嗓子吼,咬着牙低声道:“你知不知道死的人是谁,是长孙涣,是长孙无忌的嫡子长孙涣,一旦被人找到了证据,就算不是你把他砸死的,那你也是凶手,就是祖父还在,你也难逃一劫,是死罪、死罪你知道吗!”

卢智轻叹一声,伸手拍拍她的背,道:“别生气,我知道眼下处境不妙,可是事已至此,你再急也没有用,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人究竟是不是我杀的。”

“你想要坐以待毙?”

卢智摇头,“不是坐以待毙,我这边的人手,包括卢耀在内都被人支走,我如今是孑然一身,只能等。”

“你还有我啊,”遗玉抓着他的胳膊,按下心慌,道:“你放心,大哥,我去查,既然有人陷害你,那人就一定不是你杀的。”

她并没怀疑卢智这消极的想法有何不妥,毕竟经过了昨晚,若是他没有半点不妥,那才叫真正地不妥。

卢智目光闪了闪,思考了片刻后,沉声道:“好,不过我不在你身边,你要万事小心。”

“我知道。”

又交待了她一些实情,卢智便打了哈欠,道:“我且小憩片刻,快到时辰你再来叫我。”

“嗯。”遗玉扶着他躺下,又给他掖了掖被子,转过身一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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