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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说的,都仔细记下了,莫回头忘了挨罚,又来我这里求情,我可不担待,”阿生板起脸孔扫了他们一遍,叫出副总管赵川,道,“以后府里账目来往,每月都让卢管事瞧了才行。”
“是。”
遗玉听出这一声可比刚才应她的要响亮,心里暗叹,她到底才来,就是李泰在这里给她坐镇,这些人面上从她,心里也未必就是顺命的,未免搅合了王府的正常运转,她也不好一下子就把所有事都攒到手里,只能一步一步来了。
阿生又交待了一遍,这就扭头恭声询问遗玉,“王妃可还有要吩咐的?”
遗玉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看着下面人道,“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该做什么的还做什么,以后半月来翡翠院向我报一回便是,下去吧。”
一群人恭声应了,却是抬头看向李泰,并未这就离去,遗玉见状,也扭头去看李泰,就等听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却没想这人会抬头冷眼扫了下头一遍,沉声道:“王妃让下去,你们耳朵呢。”
于是遗玉惊讶里,就见那一王府的原班管事“噗通”、“噗通”又重新跪回了地上,惶恐道:“王爷王妃恕罪。”
“鞭刑二十,再犯则改为杖刑,下去。”李泰眼皮子不眨地又落回书上,下面却没一个敢再求饶的,个个躬身垂头倒退了出去,那完全听命顺从的模样,同她刚才见着的犹豫样儿简直两般,直叫她叹服地干咽了一口,再扭头瞅着李泰,方知道为何这偌大一个魏王府只有这么一个主子,却是被管理的安定非常了,眼里不由带上钦色。
察觉到她目光,李泰翻过一页书,道,“你为主,他们是仆,不需刚才那般客气,该打该罚一并施了就是。”
这头一回御下,最后还是让李泰待她施了个下马威,遗玉心知他待自己无间,便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笑着打趣道:“殿下说的是,可总罚也不好,你叫我揣摩一段时日,我长这么大,可是头一回管这么多人呢。”
闻那一声“殿下”,李泰听出她这会儿高兴,想着时日还长,又有他在,便没再多教,放下书道,站起身道:“出去走走。”
“好啊,今儿天不错,我们去桥上走走吧,”遗玉乐地一应,她初一嫁过来,今天初三,却连这翡翠院都没有好好看过,便伸手让他拉她起来,两人相伴着出了客厅,她絮絮说着话,他则有一句没一句应着,一双背影瞧去,一高一低,一纤一阔,却是说不出地相称。
平彤平卉在后头瞧了,知自家主子有多被王爷殊待,相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笑意,只巴不得两人一直这么好下去才美。
倒是阿生看着两人背影没了,才微微摇了摇头,转头拾起被李泰丢下的书卷,准备放回书房。
白墙琉璃瓦,翡翠院凭湖而建,南临水,前院栽着花竹,后院也是清一色的竹子,遗玉本以为李泰要带她往桥上走走,他却领着她穿过书房边上的回廊,狭窄能只能容两人并行的廊角一转,却是另一番天地。
看见那半圈篱笆围起的药圃,遗玉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又一眼扫去看见几株他们从大蟒山带来的稀有药材活生生地长在土里,当下就甩了李泰,自己小跑到边上,扶着翠篱,探头查着这两丈见长的地里都有些什么。
“药房已从梳流阁搬过来,就在方才楼上。”
“你也不事先同我说一声,”遗玉高兴过了头,扭头娇声道,“亏我还当自己以后每天要往梳流阁跑呢,”又指着那圃中几样稀罕物,不大相信眼里看见的,“这是谁这么大本事,能把这红蛇草都栽活了?”
李泰不觉有难,平声道,“府里有花匠。”
遗玉笑容一僵,结巴道,“花、花匠?”她简直怀疑耳朵出了毛病,就是早年在姚晃那里,也是听说过这宝贝红蛇草有多难种,眼下却被一个花匠栽活,这是哪门的花匠这么厉害。
李泰点头,问道,“这是做什么的?”他却是不知道这些药草都有什么用。
“啊,我以前没同你提过吗,”遗玉说起本行来,便兴致勃勃地解释道,“这红蛇草就是做那镇魂丸的主药,镇魂丸你还记不记得,就是我以前给你用的那种夜里提神的小药丸,黄色的这么一小粒,是可解百毒的灵药,可惜一直少了几味药材,我才只能勉强做些残次品。”
“解百毒?”李泰眼睫一落,眸中始露出异色。
“据说是这样的,许是夸大了,”遗玉没见他异样,提起裙子沿着石道走进去,在那几株红缨般的药草边蹲下,也不嫌脏,拿帕子包着手捏了一片放在鼻子下面嗅味。
“你去写方子出来,缺什么药材我让人准备,”他摩擦着指上宝石戒面,“做来一试便知。”
魏王府常年派去在各地做事的下属,多是毒伤不治丢命,折员损将,只要这药有一半效用,于他便是有大用。
第128章 初闻其势
镇魂丸的方子出处是那红庄秘宝锦绣毒卷,是十八种剧毒注解里提到的一样解毒药,并非是针对某一种毒药的解制,便没有详解。
遗玉对这种解毒灵药本身就很有兴趣,这非是有方子便能做成的,药物难寻不说,药材处理、步骤详细,制药当中出一点纰漏,就有可能让药效相去千里,她在外历练两年,大蟒山中得萧蜓日日倾囊相授,又在普沙罗同白蛮人辨析各种异草,学得不少偏门手段,却也不敢保证短时间内就能将这镇魂丸做出来。
因此一听李泰开口,她便应下了,又分别查看了另外几种药草的生长情况,就同李泰一齐回到前院。
药房在翡翠院中最高的三层小楼上,同梳流阁如出一辙的布置,只有开窗方向不同,一面正能瞧见后院的花圃,一面对湖,空气甚好。
她逛了一圈,摸摸久未碰的钵瓶杵碗,随后就将药方写出来给了李泰,见他接过认真浏览的样子,心思一动,试探问道:“可是能告诉我,你需要解毒药作何用?”
她问的小心,李泰却早有同她说明一些秘事的打算,正借此机,撩摆在她身边坐下,拿过毛笔,便抽出一张白纸,写画道:“国分十道,坤元录将分三百一十七州,又都督府四十一,有大中小县一千五百五十一。魏王府建成六年,至今疆内四十八洲内,一百六十一县有我分派人手,武人、探子,前者代我办事,后者探取各地消息,然武人难收,探子难养,而各地为防此两者,多喜用毒物杀伤,我之在外人手,每年折损约有五成皆是毒伤救治不及而亡,后难补继,若有此解毒灵药,方可大量减免我损失,加快掌控之力,控的越多,越能自保,掌的越多,就越有一争之力。”
这是他头一次向遗玉提起这些秘事,这让她在震惊之余,又有种被接纳的兴奋感,一边凝神听取,一边帮他研墨,等他停笔之后,看着他纸上一个个数字,才举一反三道:“吴王、太子他们也有如你这般在各地派人吗?”
李泰一笔将那几排数字圈住,眼中微露冷色,“不只皇子,就是朝中文臣武将,也不乏如此行事,高家,长孙、房家、刘家——不过多寡之分罢了。”
遗玉听后,思索片刻,轻叹道:“这镇魂丸虽是厉害,可做来极难,药材成本又高,就算我推敲出了流程,做出了成药,又真有解百毒的奇效,却不可能大量制药,哪怕你能将红蛇草广栽。我不知王府的花匠如何栽成它,但在我看来是极难的,你最好先不要对这药丸抱太大希望。”
她看见李泰皱眉,便取来他刚才放下之笔,又抽过一张干净白纸,继续写画道:“镇魂丸之所以珍贵,就在它能逆解毒对症一说,应急解症,我在普沙罗城也研究过药方,发现它十几种药物混合,多是针对人体内脏,若你多给我些时间,我可试着将它简化一番,虽不能解百毒,但可借它药理,针对十几种常见的毒药作解。”
李泰接过她写好纸张,见上书十几种药材,多是易见易寻之物,心知她有意减折药物成本,让此方更可行,抬头就见她神色略是紧张地问道:“你看这样行吗?”
她就是这样,似乎随时随地都在为她关心的人着想,却不计较自己得到多少,他看着她,忽然就想起婚前她病患在外,他去接她回来,在门前她娘所说——你要明白她的好。
他自然是最明白她的好。
“可行。”李泰将两张纸折好,都收进袖中,见她脸上露出喜色,明明是在帮他做事,倒像是得了什么奖赏一般,不由就想摸摸她脑袋,夸奖她几句,他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遗玉突然被他伸手过来在头上轻拍了两下,不知为何就害羞起来,侧头去摆弄腰上荷囊,只露出一只挂着红珠玉坠的白嫩耳朵,不知她这般姿态尤为惹人,叫对面男人眼神暗下,伸出食指沿着她耳廓描下,这般逗弄,让她痒地缩起了脖子。
气氛就这么从方才的正经变做暧昧,却在此时听见门外一声通传:“王爷,皇上派人来宣诏了。”
遗玉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两眼一亮,瞅着李泰,知道她这名分总算是彻底定下了。
魏王府前厅门前,伏跪百十下人,黑压压一片人头,前面站着遗玉李泰两个,躬身而立,对面几个宦官手捧朱漆方盒,并着两个小差抬着一口木箱在后头,宫中一行来人念诏,曰:“皇四子魏王李泰本月初一完婚,正妃卢氏遗玉已入皇室玉牒,成配李泰,按年行例,特赏绫罗四色十匹,丝绸五色十匹,内制文房四宝一套,和田玉珠四串,金造簪花两套,钱币五十万,还望卢氏遗玉,克己守德,贤淑孝礼,温良顺容,此令。”
“谢父皇恩典。”
夫妻两个一齐拜下,遗玉低头上前接诏文,心里却在琢磨着她这新上任的公爹最后几句,“克己守德,贤淑孝礼,温良顺容”,是有什么特别意思。
“见过魏王妃,恭喜魏王妃。”
“恭喜王妃。”
遗玉揣着黄皮诏文,穿着朱膘织锦小立领长衫,亭亭玉立地望着眼前穿着各色官服的大人们朝她行礼,一躬身便矮了身材纤细的她一头,客客气气的模样,又侧目看了还在地上伏跪的上百下人,顿觉心中异样,既有几分不自在,又有种特殊的膨胀感在胸口凝聚。
不觉暗暗摇头,她到底也只是凡人,头回被这么多人跪拜,连虚荣心都跑了出来。再扭头看李泰,却是一副淡然寻常的态度,好像这些人本该就向他低头一样。
“多谢几位大人,劳你们跑一趟,平彤。”遗玉敛了神,冲几人道了谢,又唤一声,等候在旁的平彤便端着一张托盘走过来,盘上放着一块块用红布包裹的银锭,一枚是足有十两重,相当于一个从五品官半个月的俸银,是她准备的谢赏。
“这、这不敢,不敢,”几个官员一齐扭头看向李泰,就听遗玉笑道,“算是讨个喜庆,几位大人莫要客气。”
说着,便让平卉取了分别奉上,几人见李泰面无异色,才道着谢应了,心里高兴,见这魏王妃一副温柔大度的模样,不由多恭维了几句,才在李泰的冷眼下告辞。
遗玉拿李泰这脾气没辙,也不会刻意去劝他给人家好脸看,毕竟有的人就是有种能力,哪怕一直板着脸也难让人生出恶感,李泰便是这么一个典型,就拿她几回去文学馆看到,那些文人表面上敬畏他,甚至有些怕他,可心里却不知对这博学广识又做事认真王爷有多崇敬。
随后遗玉又顺便见了见在场的听诏的下人,和和气气地说了几句话,平彤有模有样地挑了几个体壮的侍从抬了宫中赏赐往后院去,遗玉让剩下人散了,自己跟着李泰漫步往回走,顺道赏景。
“王爷。”两人刚往花厅走没几步,就听到后头唤声,转身看了,是还穿着一身暗红常服头戴着青黑幞头的杜楚克。
“王妃。”见遗玉看来,杜楚克矜声点头打了礼,遗玉知道他对自己不感冒,面上却客气地招呼道:“杜大人下朝啦。”
杜楚克不苟言笑,“春闱已过,今日是殿选,杜某不必上朝。”
遗玉本是好意一句,被他这么正经地堵了回来,抬手揉了下耳朵,没再接话,转而对李泰道,“殿下同杜大人说话,我先回房去。”
“等着,”李泰却不让她走,眼神一瞟那绷脸的长史,道,“何事?”
杜楚克为人有几分刻板,但非是全然没有眼色,迟疑地瞥了转身侧头佯作看景的遗玉一眼,便开口说事,讲了几件大婚残留琐碎事务,最后掏出一封请柬来。
“这是我刚才从门房过来拿的,吴王今晚在平康坊设宴,邀您同王妃一起前往。”
遗玉听了一晌,这才撇过头去,瞅了瞅李泰接到手上的檀香片帖子,他只看了两眼便转手递给她。
“几位王爷来京恭贺您大婚,眼下都还没走,今晚想必都会到场,还请王爷务必要去。”
“本王知。”
杜楚克闻言没再多说,又朝了两人揖了揖,便脚步匆匆地走了,带他人影远去,遗玉方才抬头问李泰道:“杜大人因何对我嫌弃?”
得罪了长孙家是一个缘故,她隐约觉得还有别的更重要的原因,杜楚克是魏王府的长史,也算是李泰表面上的左右手,她没有理由同此人交恶,要改善关系也要知道矛盾在哪里才行。
李泰抬腿往廊下走,“你不必理他。”
巡游回京之后,盗库一案事发,李泰曾被诏入宫中,李世民许将吏部尚书空缺转给杜楚克,又并提拔工部侍郎阎让为工部尚书,是将独女许与李泰为妃,此等美意,却被李泰以担下内库亏空为交换,得了赐妃遗玉的一纸圣谕,杜楚克不知从哪里听说此事,才对遗玉起嫌,李泰有意隐瞒她当日父子一场交换,又怎会说与她听。
第129章 第二个主子
魏王府的中秋夜宴园座落在西北处,而存放银粮钱帛物资的明库则是处于夜宴园的正东,一座单独的院落,四周围着高墙,只在南边开一扇门头。
上午听诏后,遗玉李泰回了翡翠院,一个回屋换了衣裳兴致勃勃地跑到后院药圃去鼓捣,一个则是叫了阿生进书房去谈话,新婚第二天,这两人昨日还腻歪在一起,转眼今天便各忙各的起来,直叫平彤平卉两个看傻了眼。
中午吃完饭,卢东和副总管赵川到院子里来和遗玉禀报,说是大婚那天带来的嫁妆已妥善安放好,请她到库房去转一转,挑选明日回门时候带的礼物,遗玉的嫁妆单子摆在那里,就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王府总管,也不得不承认这新王妃是厚嫁,最起码府里的下人是不敢因嫁妆小瞧她。
遗玉一下来了神,她对这魏王府内库还真是好奇,就和李泰打了声招呼,准备去瞧瞧,李泰正在书房批整几份外地来函,便由她去了。
今日太阳大,几个丫鬟在屋里收拾半晌才好,平彤特意撑了柄红梅小伞给自家主子遮阳,平卉端着茶盘,平霞则抱了崭新的坐垫软枕跟在后头,遗玉出门没几步,便觉得这派头有些可笑,但是随她们去。
从翡翠院到库房,要穿一整座大花园,左右是闲来无事,就绕了点路从园中长廊过,沿途赏景,纵贯花园有一条长廊,上好的楠木修建,两道花草修剪的精妙,又有荷塘盛满,小桥引水,假山嶙峋,亭台雅立,叫遗玉一路看来,心情大好。
平彤见她高兴,便凑趣道,“听李管事说,这园子里头的逛处可多,西边有只荷花池,池边还搭有花架秋千,是修翡翠园的时候特意添上的。”
“秋千?”遗玉两眼一亮,不说是童心未泯,女儿家没有不好这个的。
“王妃,那秋千花架就在前头,老奴引路。”赵川一打手,指了个方向,见遗玉点头,才带路走了,一群人就这么晃晃悠悠逛到园子西头,从廊口出来,遗玉就嗅到一股不一样的花香气味,随着转了个弯,当是一片姹紫千红,还未来得及欣喜,就听见一连串的银铃笑语:“咯咯,再高些,再打高些,我要将这整个王府都看见啦。”
几人脚步一停,各是面有异色,当属那赵川最为尴尬,只有遗玉还在笑眼瞅了那围了一群侍女的花架下,坐在秋千上被高高荡起又落下的人影,她记性顶好,若没认错那身好料子的衣裳,当是早上才见过的四个大侍女里头的一个。
“请王妃在这稍等,老奴去叫她们到别处玩去。”赵川一开口,平彤先是变了脸,在她心里,这王府里头,就只有李泰和遗玉两个主子,眼下这副总管竟然叫她主子在一旁等那奴婢,怎不叫她恼。
“主子,我同赵总管一同过去瞧瞧。”
遗玉不知平彤心里打什么九九,伸手掐了一朵藤花放在掌心把玩,卢东见赵川走开,才向前走了两小步到她跟前,低声道:“主子,王府近年账簿小的已大致阅过,王爷俸禄年入两千贯,供给米粮七百石,在外商铺杂门月入一千五百贯,逢年过节门下孝敬礼送约有四千贯,统共年入约两万四千贯。军帐宫中补给,不算钱赏,府内侍者三百二十余口,每月衣食寝居支一千八贯,当中下人月钱约支六百贯,闲杂宫出未统,年余二千四百贯。”
乍闻王府财务,是同想象有所出入,但同周夫人所讲也是相去不多,遗玉沉默片刻,道,“我对算计账目不大在行,你且代我留意,这府里收支若有猫腻,便立刻来报我。”
李泰再仔细也不可能同妇人一般精打细算,阿生再有能力也无法面面俱到,月支近两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那回接风宴上,只说李泰两年没了内库不到十万贯,便被人铿锵指骂,十两银子足能让一家三口吃喝一年,她而今既然嫁做他妇,便要帮他管理起这宅院,莫到用时方恨少。
不必猜疑,她也知除却这些明面上的,李泰肯定还是有私库,单说他那天霭阁的生意,月入就不是几百两的事情,还有她隐约知道他在南方也有经济来源,如若不然,又怎么养得起在外头那一大批武人探子,她还记得,两年前曾有一回在魁星楼里,他买下万两首饰赠她,如此可见一番。
很显然,李泰这是赚的多,花的也快。
“小的晓得。”卢东应声,遗玉这才又扭头去看那远处花架下,就这么大点工夫,那边竟然吵了起来。
却说平彤跟着赵川朝花架走去,那一群人玩的正乐呵,也没人看见他们过来,还是赵川先开口唤道:“容依姑娘,姑娘莫玩了,快先下来吧。”
那群丫鬟既没瞧见远处的遗玉,也没认出近处的平彤,就这么笑闹着又耽搁了片刻,才在赵川的连声叫唤下,歇下了声音。
“呵呵,是赵总管呀,”一群人让开,那穿着青绒短襦的女子坐在秋千曲着膝盖摇晃,笑颜兮兮地瞅过来,瞄到平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