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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误会,我可怜的不是长孙小姐你,”遗玉冷淡地回望,语调同眉角一起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讥诮:“我可怜的是每回你做了蠢事,都要替你擦嘴收尾的长孙大人。可怜的是那些被你利用还傻乎乎地同你交好的人们,可怜的是被你这张脸迷惑的人,可怜他们不知你这具红粉皮囊下包裹的是早一付狼心狗肺,哼,像你这样不亲不孝不义的人,让我可怜,你配吗?”
“你……”长孙夕极力克制,但眼中四窜的红丝,和肩膀的抖瑟,还是透露出她此刻的愤怒,但下一刻,她偏偏笑了,缓缓松开遗玉的手腕,弯着眼睛,藏住神情,摇头甜声道:“你说这些,要我动怒,是为了掩饰你的慌张么,掩饰你因为四哥心中抹不去的那位苏兰姑娘,羞恼,气愤,嫉妒的模样么?”
“哈哈哈,卢遗玉,我的确不需要你的可怜,你说的对,我是自私,可我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永远都要踩在你的头上。我爹是这大唐的国舅,是堂堂赵国公,尚书左仆射长孙无忌,我以后的夫婿,也会是这大唐李姓的血亲,你便是再在私下逞些口舌之快,现在,你要敬我一声‘长孙小姐’,日后,你也要低头敬我一声‘皇婶’。”
皇婶,遗玉失笑,大大方方地承认,“没错,我是因为那位苏兰姑娘,心中有些不快,可我不会羞恼,不会气愤,更不会嫉妒,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面对长孙夕满面的嗤色,遗玉从容不迫,伸出一双手来,落在长孙夕肩上,不理会她的皱眉,兀自去整理起她刚才挣乱的衣襟,借着这“亲密”的动作,细声道:“唉,你这傻子啊,若李泰真有把那个女子放在心上,你那害死了苏兰的太子哥哥,又怎会安然至今,听说这个故事之后,羞恼、气愤、嫉妒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吧,我不会,是因为我了解他,我告诉你,这世上,也仅有我一人能唤他‘夫君’,你便是穷极一生,也只能像现在这样,私底下喊他一声四哥,哦,不对,再过一些时日,你连这声‘四哥’都唤不了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皇婶?”
“你找死。”长孙夕眯起一双利眼,毫不设防地伸手揪住了遗玉的衣襟,咬牙道。
“松手。”遗玉脖子被勒紧,并不见惊慌,眼中却也凝起一团寒色。
长孙夕不知危险在即,手上勒的更紧,“我真想就这么把你掐死,总有一日——啊……”
一声娇呼,她颈后一痒,只觉四肢突然脱力,手指松开,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慢慢蹲坐在地上,半垂的脑袋被人托着下巴抬起,长孙夕并不觉惊恐,然在遗玉面前这个样子,却叫她愈加羞怒。
“我说过让你松手,”遗玉拨了拨手指上的戒指,顺势坐在茶案上,抬起长孙夕的脑袋,迎上她那双漂亮的杏眼,接着她刚才未说完的话讲下去:“总有一日,你会后悔你今时的所作所为。”
“你……你对我……使毒,你怎敢?”没了力气的长孙夕,就好像是一只被剪掉爪子的家猫,气势不减,可着实没什么威胁性。
“我为何不敢,当日在东郊马场,我不是就毒过你一次么,你是不是忘了,我连自己的腿都敢不要,你真当我是个任人打骂不会还手的主么?”
想起那晚屈辱,遗玉眼色沉下,用力捏了长孙夕的下巴,道:“你最好清楚,我杀过人,摸过的尸体比你见的血都多,若论胆量,你还差的远,我现在不动你,并非是因为我忌惮你,你该庆幸你有位疼宠你的好父亲,若不然,凭你对我做过的事,足够我杀你十回。”
杀过人,见过血,摸过尸,历经过两回生死的人,身上本就带有血腥,遗玉不加掩饰身上的戾气,字字阴寒,生生将刚才还天不怕地不怕的长孙夕,逼得夹起了肩膀,她打了个激灵,瞳孔中不自觉地放大了一抹惊惧。
“呵呵。”见她这受惊的摸样,遗玉一笑,收敛了气势,单手从怀里掏出一只装着炼雪霜的小银盒打开,食指抠了一点乳白色的药膏,神情冷淡地涂抹在长孙夕先前被她捏肿的下巴上。
“有胆子……你不要给我用药。”见状,长孙夕一边懊恼方才的退缩,一边不屑道。
“我的胆子可不是用在这种地方,”遗玉不受激将,涂完了药,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晃了晃,眼尖地瞧见她左颊上被脂粉遮掩的一块红肿,挑着眉毛,食指在上面刮过,打趣道:“哎呀,这可不是我打的,长孙大人真下得去手,你这张脸若毁了,还能剩点儿什么?”
长孙夕再怎么有心计,到底今年才刚满十五,被遗玉这样拎在手上羞辱,禁不住气红了脸,眼中恨色更浓,心里已将遗玉千刀万剐了一个来回。
“今天就到这儿吧,”遗玉松开她,任由她瘫软在地上,站起身整理着坐皱的裙裳:“前晚宫中行刺一事未了,平阳公主尚在昏迷当中,刑部搁案未交,你我都同此事牵连,我无意与你多做纠缠,你与其来找我晦气,不如省省力气,等着应付大理寺的提审吧,我只提醒你一句,若是你还想做我‘皇婶’,那便不要咬着我不放,惹我不高兴,我可不保证不去提醒一下当了替补的汉王,叫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
遗玉没听清她说什么,又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出去,到了门口,才扶着门框,回头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人影,招手叫来平彤,吩咐道:“长孙夕小姐身体不适,在屋里歇会儿,你看着时辰,一刻钟后,给她收拾干净,同一凝亲自护送她回府,别在路上少了胳膊腿儿的,又要赖到咱们我身上。”
平彤瞄了一眼屋里情景,暗暗咂舌,规矩应声,“主子放心。”
“我……总有一日……”长孙夕闭上双目,眼角挤出一滴屈辱的泪珠。
又是两天过去,遗玉提也没提那个故事里的苏兰姑娘,还有那座装满了姬妾的别院,并非是她不在意,相反,她在意的要命,若不是李泰每日的行程她都了若指掌,知晓婚后他没那个精力和时间在外面鬼混,也没去过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一早便揪着他“审问”八百遍了。
眼下正乱,各种麻烦缠身,她暂时只当是从没有过这件事。
昨日,大理寺和刑部同时开审,明察用在史莲和唐妙那群小姑娘身上,私刑用在刺客留下的活口身上,李泰和李恪两人奉旨从旁协助,遗玉虽然心忧墨莹文社几人安危,可也没有不识大体地求李泰做什么为难的事,而是正大光明地带了吃食,到牢里去探望。
就算是同刺客牵连上,但毕竟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狱卒不敢怠慢,牢房不算干净,可也不会有动用私刑的事发生。
见到遗玉来探,包括晋璐安在内一群被关在一处的几名女子,都是既惊又诧,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感动,打那天事发后,她们一觉醒来便身处牢中,也就是家里匆匆来探过一回,训了骂了,只让她们乖乖在牢中等候消息,她们也知这回是惹了大事,哭了怕了几日,却只有遗玉一个外人前来安抚。
“你们也别太担心,这事情明显是你们被人利用,皇上同几位审案的大人心中有数,拘着你们,也是情势所迫,万不要灰心丧气,等查明那群刺客来路,想必就会放你们出去了,此案现由刑部交接,我家殿下同吴王辅查,我在外头注意着动静,一有消息便会来探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待会儿同我说了,我下回再带来。”
隔着一道牢门,遗玉温言劝慰,话不能说的太明白,里面几个听懂就是。
又让狱卒验过食盒,同平卉一道将精心准备的吃喝递进牢门那头,几人接过,有多愁善感的,忍不住垂下泪,同她道一声谢,晋璐安更是隔着牢柱,伸手拉了遗玉衣摆,哽咽道:“珏姐姐,这祸是我们自己闯的,你千万别因我们沾惹麻烦上身。”
遗玉怜惜地拢了拢她散乱的头发,凑上前,小声道:“放心,你们不会有事的。”
第211章 探病昭华府
上午,遗玉从大理寺刑牢出来,身后跟着提着一只空食盒的平卉,琢磨着墨莹文社这群女孩子的情况。
这次被关的包括六名掌事在内,一共有十一人,都是那晚赴宴,经查参与了献焰火一事的小姐夫人,又以户部尚书唐俭的四女唐妙,刑部尚书刘徳威的外孙女史莲出身最高,其他人,也都是京里中流靠上的人家,然出了这样的大事,凭着她从她们言语中得知,竟是被几家一同冷处理了。
想也是,沾惹上了勾结刺客的大罪,一招迷倒了几百人,宴上伤了平阳公主,死了一个五品左司郎中,龙颜大怒,谁敢撞这个枪头,不是闲着没事招皇上不顺眼么,倒不如静等着查明实情,再把人放出来。
冷处理,未尝不也是一种合情合理的方法,只是遗玉看着牢里那些神行憔悴,彷徨不安的女子,再联想到马场上一力挺护长孙夕,向她这魏王妃讨要一条腿的长孙无忌,难免心中替她们可怜,并非是人人都像长孙夕有那种好命,得一个为她顶天的父亲。
“主子,是王爷的马车。”
听见平彤声音,遗玉抬头,果见街对面多出的那辆马车,还有一口白牙的阿生,脚步顿了顿,掉头走过去,上了车,平卉极有颜色地上了边上他们来时那辆。
“你怎么在这儿啊?”
遗玉在李泰对面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身端正的金冠朝服模样,像是好一阵子没见的样子,《坤元录》第一期已发往各地,正在进行第二期的整稿,这阵子李泰很忙。
早上他要上朝,其他时间又要往文学馆去,又要往大理寺去,往往早上她还没睡醒他便出门去了,晚上他回来,她已经准备要休息了,她体贴他辛苦,并不在这期间打搅,每天都亲自拟了菜单,再让平卉晌午送到文学馆去,至少要保证他一日三餐是按时吃的,府里的麻烦事也不叫总管去扰他,一应包揽下来,这几天两人话都没能说上几句。
“来接你去昭华府探望。”李泰说着话,大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近些。
遗玉揉着耳垂,挪过去,刚坐稳,便被他搂着肩膀半拥进怀里,一手滑下握在她腰上向他拉近,两人这阵子没有房事,这样亲密,又是在街头马车上,着实叫她有点儿不好意思,便去说话转移注意力:“去昭华府?公主醒了吗?”
自寿辰遇刺,平阳一直养在宫中晨阳殿,据说她人在昏迷中,整个太医署都小心伺候着,遗玉几次想要进宫探望,奈何皇帝下令不允人扰了平阳休养,就连柴绍这个驸马爷都见不着人。
“昨晚醒的,她一清醒过来便要回府,父皇今早才派人护送她回去。”
“啊,那咱们现在过去妥当吗?公主这会儿想必宁愿清静一下。”
遗玉第一时间想到是,平阳回府的消息,想必许多家已经得知,十八那天宫中遇刺,若说李泰和遗玉是被李世民亲口赞了一声护驾有功,那三公主便是有目共睹地救圣驾了。
为皇帝挡了一刀子这可不是一句赏就过的,更何况平阳同李世民本就亲厚,再添这么一件恩事,该有多少人想着趁机挤破门去巴结。
她却不愿意同李泰在这个风头上凑热闹。
“是父皇授意我带你去看看。”
“啊?”
李泰侧头看着她惊讶的小嘴微张的模样,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解释道:“姑母受那一剑,只是外伤,然却昏迷许日,身体虚弱异常,太医署只能查出非是那晚毒烟所致,疑是刺客匕首上有毒,当时未能查出,早朝后父皇便把我叫去御书房,让我带你去看看,能否查出什么不妥。”
闻言,遗玉心里怪怪的,那天晚上拿下刺客,皇帝便问了她是否识得众人所中毒烟,她故意藏拙,哪想今天皇帝有叫李泰带她去给平阳看病,虽说她也担心平阳伤势,可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真是不爽。
“也好,万一真查是毒症,只要不是偏门毒物,我都有些把握医治。”
“不需要。”
遗玉仅是迟钝了一下,随即便听懂李泰的话,他的意思是,今天就是单纯叫她去走个过场,即便查出了什么,也要装傻充愣。
像是印证她的想法,李泰又缓缓开口道:“父皇这两年私下大有炼丹之举,寻了不少奇人异事,道家丹客,他想来是以为你同红庄有牵系,探一探你风口,未免节外生枝,你的本事须当藏拙,只叫旁人以为你仅是悉知医理便是。”
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父皇自听闻姚晃名声,便一直有派人捉拿,他手中握有几名红庄丹毒师,未尝不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你同姚晃关系,一旦——谨慎为妙。”
一旦什么,他没说下去,遗玉也能想到,她同姚晃是什么关系,非亲非友,可她一身本事,有五成都是得来不治神医,更握有红庄锦绣毒卷的秘密,当初不就是因为这个被红庄派人捉拿么,真叫李世民看出来点什么,还不想法子把她给拘了。
李泰能在红庄手中保下她,那是因为红庄自恃有什么息壤神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遗玉就是死也琢磨不出上面毒药,就算握有锦绣毒卷,也是一卷废布,但李世民就不一样了——一个想炼丹的皇帝有多恐怖,这是多少历史的教训啊。
这李世民怎么忽然就起劲炼丹了呢?
遗玉一边暗惊着李泰口中听闻,一边犹豫着应了,心里却在琢磨着,不定平阳身上有毒没毒呢,先看看再说。
李泰垂着眼睛看见她乱动的眼睛珠子,就知道她心里打有别的主意,也不点破,叫她心中有数便是。
平阳府外果然人多,整条街远的近的至少停有十四五辆马车,门外面堆着成箱成箱的礼品,还有一群人被门卫堵在外头,不得进。
“诸位请回吧,公主殿下方从宫中回来,身体不适合见客,这些礼,也请诸位先收回去吧。”
一名女官模样的中年妇人站在门槛内,高声道,面对一群五品六品的京官,半点不见客气,礼都不爱收,是了,这京里若论门高主大,有几家能比得上昭华府的。
一句话说下去,便有一半人望门生退。
“薛侍人,未免扰了公主休养,下官周至安便不进去了,只是此乃家中祖传的伤药,还望转呈给公主。”
“是啊,礼我们就收回去了,只是这药,还请府里收下,下官宋怀河,有劳薛侍人转递。”
留下的那一半人里,不少都拿出什么所谓的家传偏方秘药出来献宝,一个个都自报了家门,似乎哪怕名字能在平阳耳朵边过一下,也是值当的。
遗玉放下窗帘,扭头对李泰道:“咱们不如从侧门过吧。”
李泰点头,阿生便驾着车子绕了侧门,这边确是冷清,但也停有三两辆车子,约莫是其他几位高管王爵,门外也有守卫,阿生递了名帖,很容易便通行了。
昭华府遗玉半年前来过一回,走到后院,便有些认路,这宅子不比魏王府大,可胜在花草繁茂,入秋也不见萧索。
“哟,四弟也来了。”一进外厅,便见着坐在那里喝茶的李宽,若非这屋里摆设分明同遗玉上次来时一样,他那闲适的模样,真叫她想退出去看看门牌,这是不是进了楚王府?
李泰对他点头,看了下内室,对遗玉道,“你先进去。”
遗玉见他去同李宽坐,料想两人有话说,便冲李宽行了个简礼,往门边去,却听李宽在身后叫道:“弟妹。”
“嗯?”遗玉闻声回头,疑问地看向李宽。
“那晚多谢你。”李宽站起了身,拱手一礼,脸上没有惯常的憨厚笑容,却显得比平时要认真许多。
遗玉知道他是指的是赵聘容,却不愿沾功,摇头道:“我不过是提醒了一句,并未多做什么,楚王不必挂怀。”
李宽笑了笑,点头指着门内,示意她去吧,待她人消失在帘后,他才扭头对李泰道:“那晚刺客所放毒物名作‘三炷香’,乃是一种迷烟,对常人危害不大,却能致孕者失产,我欠你一回。”
想想他便后怕,若非是宴上遗玉按了赵娉容在桌子下头躲避烟雾,多吸进去几口,那他苦等了几年的嫡子,便成一滩血水了。
李泰并不推拒他这个人情,自顾倒了杯茶,问道:“都查出什么了?”
两人似乎并不介意在平阳的地盘谈私事,李宽显然也不像他表现的那般无能,至少刑部还没有头绪,他已能查出当晚刺客所使毒烟来路,不能叫人小觑。
两个人在外面低声交谈,遗玉在内室见到了赵聘容,临川公主,两人正坐在床边的月牙小凳上,同半倚在床头的平阳说话,见她进来,同时望去,都是露了笑,平阳先声不满道:“不过是受了点伤,一个个都跑来做什么。”
遗玉神情一滞,并非是因为平阳的话,而是因为她那着实不佳的气色,还有额心处隐约可见的一道红痕。
第212章 不要管
李泰并没和李宽聊多久,遗玉便同赵聘容,临川便出来了。
“姑母累了,想休息下,我们今日就先回去吧。”临川道。
“也好。”李宽站起身,对遗玉道,“弟妹,晌午我做东,到竹濂苑去吃酒,你可赏光?”
“啊,”遗玉有些心不在焉,看了李泰一眼,见他没做声,便点头笑道:“好啊,府里饭菜也吃腻了,正好换换口味,只听说竹濂苑的百花蒸一绝,我还没有尝过。”
“哈哈,正是,再过几日天冻了,就是想吃也吃不着了。”
“二哥不叫我去么?”临川嗔了李宽一眼,佯作不满道。
“少不了你,走吧。”李宽上前虚扶着赵聘容的腰背,带头往外走。
遗玉和李泰落在后面,走出院子,花园折角时,李泰停下脚步,一手轻落在她肩头,“如何?”
“我不知是不是看错了,公主印堂之上似是生出一道名为‘命悬一线’的红痕,《道草阚经》上说,只有中了掺有‘混香根’的剧毒,才会有此征兆,线上天灵之际,便是断生之时。”
这么严重,李泰蹙眉,“若真是此毒,你可有解法?”
遗玉转了个身,抬头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苦恼之色,轻轻吐出一个字:“难。”
“许是你看错了。”
听见附近传来脚步声,李泰不再多说,环着她跟上李宽他们,即便是镇魂丸那种榜上有名的解毒的极品药物,叫她研究时候,她也有信心一试,足足推敲了两个月,这时候一个“难”字,便叫他知道当中深浅。
遗玉心里嘀咕:真是她看错了么。
竹濂苑的饭菜清淡素雅,很适合女子口味,遗玉心系着平阳病情,连那百两一笼的百花蒸都只是尝了两口。
吃完饭,李宽也没再邀请他们到别处续摊,各自回府。
马车上,遗玉问道李泰刑部和大理寺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