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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馆的确势大,又对她们怀有敌意,可她手中留有平阳公主这道平安符,便是到了最后,也不会让墨莹垮掉,这是她的人脉,是她在长安城中的根基,她早就想有万全之策,得保它平安成长。
她现在担心的,是昨晚李泰同她提起的战事。
西北诸国骚乱,高昌勾结突厥汗国,阻断了东西往来的商道,烧杀掳掠过道唐人商旅,为祸边防,意图进犯,高昌王麴文泰又对朝廷派去的使者大放厥词,已经惹怒了皇上,派兵讨伐势在必行。
她对历史尚存的一些记忆告诉她,高昌国似乎是在这一代为唐所灭,可那是在领军的人物中没有李泰的情况下。朝中有那么多的武将,皇上却偏偏属意让李泰带兵,若是胜了,那必当强壮李泰声势,万一败了,领兵众将必当受责,然这一仗,又只能胜,不能败。
皇上便是再糊涂,也不会拿江山社稷开玩笑,面对这只能胜不能败的一仗,他却派了李泰领兵,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就不怕这个庶子羽翼丰满,将来到他掌控不住的地步吗?还是他根本就有恃无恐,早就算好了将来的每一步。越是接近这位君主,遗玉就越是觉得茫然无措,这位名垂千古,运筹榷握的长者,就好像是一只雄鹰,你眼中明明看得见他在飞翔,他却早已身在天边,俯瞰着大地上,每一个追逐着他的身影。
“怎么又不说话了,你在担心什么?”
“没什么,”遗玉摇摇头,低头将手上翻乱的书简都卷好整理干净,让平彤抱在怀中,起身环扫了一圈正在花园里追闹的女子,抖了两下裙角,将上面沾染的草叶抖落,对封雅婷摆了摆手。
“我让厨房准备了午膳,请了西市的花蒸师傅,等下你们自便,玩累了就折些花带回去赏看吧。我有些累了,回房去躺一下。”
“好,你去吧。”
封雅婷目送遗玉走开,身影消失在花廊转角,附近的女子们才一群围上来,三言两语地担忧道:“王妃这是怎么了,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是不是不舒服?”
“我禀事那会儿就见到她走神,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婷婷姐,是不是因为无双社和女馆的事,王妃在担忧,你劝了她吗?”
“是不是昨晚下雨着了凉?”
“唉,我刚才偷偷瞧她,眉头这里都皱地凹下去了,肯定是烦心着呢。”
“好了好了,”封雅婷半天才插上一句话,打断她们臆测,做安抚状,哄道:“别乱猜了,她只是累了去休息一下,你们到一边玩去,莫要用多了点心,晌午留在这里吃花蒸。”
一群女子听了,年纪小些的都拍着巴掌高兴起来,年长些的还是担忧地望着遗玉离开的方向。
派去高昌的使者反朝之后,为是否出兵攻打高昌一事,以长孙无忌为首的一派主战,以宋国公萧禹为首的一派坚决反对用兵,接连几日的早朝上前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口水战,有时甚至公然怒斥,骂个面红耳赤,非得皇上亲口拍案喊停,才会声止。同样身为主战一派,李泰却并杀参与到这场口水战中,而是在遗玉的担忧中,早出晚归,每日手不离卷,接收着快马从西域传来的探报,分析研习,甚至几次邀请河间王李孝恭到府中做客,两人在书房中一待便是一整日。
遗玉知道,他是已经拿定了主意,正在着手做着带兵之前的最后准备。
如果可以,她很想用尽方法把他留下,哪怕这场战争已经有了九成的胜算,她也不想让他去冒那一成的险。
倘若昨晚睡前,他没有背对着她,第二次低声向她诉说着他心中的宏图。
“我现今处境表面光鲜,虽不至于为人刀爼,然有父皇一喜一怒,便可覆我,荣辱尊宠,不过是旁人加之,我要人敬我,畏我,不凭出身,不凭荣宠,单凭我一人。要登得天下,便需先有掌尽天下之心,既为我物,当为我护,古来成大业者,无一不是文治武功,乃有几人空坐高宅而能长久,即便前途是有万丈沟壑,我亦独有纵身一途,退,我从未想过。”
她看着他坐起在床头,挺直的背影,清楚明白他这样一个心高气傲至极的人这些年被捏在他人掌心肆意摆弄的隐忍和痛苦,什么劝告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背叛,她只能选择理解,因为这样的话,他必是不曾对第二个人说过。
“你会做好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朝堂上的交战一直推持到了九月中,前方传开快报,前来长安进贡的西域一只使节商队在半途被高昌截杀,两百人唯一生还逃出,麴文泰宣布正式封锁天山南麓边境,禁止使节和商队入唐,大有封疆之猖势。
这算是彻底惹恼了李世民,天子带怒,朝堂上顿时安静了。诏留了十数重臣御书房议事,一日商议之后,在李孝恭的提议之下,李世民决定联合在西吐谷浑,共同出兵讨伐高昌国,先派使节先去吐谷浑赠予缯帛,再由驻扎西北多年的侯君集主导,连日商讨攻兵策略。
就在朝中大议之时,八月赐下的几起婚事,也陆续行开。战事,远在西头将行,而长安城中民平安泰,尤不知将士欲征。
“快、快,别落下东西,这个抬上抬上.小心!”
已经为人母的小满插着腰,站在卢家宅门口,指挥着仆从将最后几箱贵重物品抬上马车。
前庭厅中,卢俊和晋璐安跪在席上,正正经经地冲着高坐的卢氏磕头。
“娘,儿子不孝,将要远任,望娘保重身体,勿多思念,勿多操劳,儿定当谨记母亲教诲,谦己为人,不争强好胜,凡事三思而后行。”
离愁别绪,卢氏一把年纪,却忍不住两眼冒泪,撇过头擦了擦,虚抬手扶他们起来。
“眨眼就要入冬子,地上凉,且快起来。”
卢俊丈高个汉子,跪在地上,抬头瞅着卢氏,红着眼睛,此时就像是个孩子:“娘,儿子舍不得您,要不我就再多住两日。”
“这么大个人了,竟说傻话,”卢氏破涕为笑,嗔怪他一句,便扭头同媳妇说话,“璐安啊,俊儿就劳你多待了,到了那里,他若是蛮干不听你劝,莫忘写信回来,让娘骂他,你自己也要注意身子,莫要累着,药记得吃好。”
同宅相处这一段时日,晋璐安对卢氏的好深有体会,这便要同卢俊到华阴上任,亦是舍不得她,早晨起来眼睛都是肿的,面对卢氏叮嘱,连连点头,哽咽应声:“娘,您放心。”
“老夫人,二公子,夫人,车已经装好了,您看这是不是趁着天还早,赶紧上路?”
门外传来卢孝的禀报声,卢氏站起身,卢俊和晋璐安赶忙上前扶着,她立在门口,住外瞧了瞧,心急道:“再等等吧,这玉儿怎么还没来,昨日就同她说,你一早就会走。”
正说着,门前便起骚动,也不知是来了什么人,进出的下人们全都散开两边,让出一条道来,客人通过。
卢氏打眼望去,认出前头带路的是系着一条紫绸披风的小女儿,便上前迎,人还没走到跟前,便听到一声尖嗓子高报——“圣谕到,华阴府都尉,卢念安听诏。”
卢氏抬头,见跟过来的遗玉脸色不好,冲她轻轻摇头,心里一个咯噔,还是被儿子儿媳搀扶着跪下听旨。
第292章 特设大督军
“明罚敕法,圣人垂惩恶之道;命将出军,王者成定乱之德。故三苗负固,虞帝所以兴师;鬼方不恭,殷宗所以薄伐。朕嗣膺景命,君临区夏,宏大道于四海,推至诚于万类。凭宗社之灵,藉股脑之力,亿兆获义,尉候无虞,朕受命上元,为人父母:禁暴之道,无隔内外;纳陛之虑,切于寝兴,示以顺逆之理,布兹宽大之德。如其同恶相济,敢拒王师,便尽大兵之势。以致上天之罚。明加晓谕,称朕意焉。”
随着一篇义正言辞的《讨高昌诏》颁布,圣上正式降下明义,兴兵讨伐高昌。
贞观十三年,十月,京中连发诏命示下,调动兵力,遣兵整将。
派吏部尚书侯君集为交河道行军大元帅,左屯卫大将军薛万钧为副帅,左领军将军契苾何力为葱山道副大总管,武卫将军牛进达为流沙道行军总管,等。
此外,特设六路大督军一职,监全军行进,委左武侯大将军相州都督魏王李泰任。
“啪!”
李承乾转过身,将手中纸诏狠狠甩在地上,五官多有扭曲,咬牙愤声道:“大督军?!这是什么时候新多出来的职位,不过是攻打小小一个高昌,用得着这般多此一举、兴师动众吗!”
“太子勿怒。”
长孙无忌弯腰捡起诏文,轻轻将其抖展,重新卷好。
“皇上兴兵高昌,意在伐灭,奈何西有突厥,此去高昌七千里,不顾需耗举兵十万,是有敲山震虎之用,为的不是高昌小国,是为威慑它身后站的突厥人。”
“那也不必要派李泰去,他懂得用兵打仗吗,他上过一次战场吗?这一仗是必胜之局,父皇分明就是要给他累功!父皇为何恁地偏向!可恶、可恶!”
李承乾不听长孙无忌劝说,一甩袖袍,怒起离身。
长孙无忌看看被他猛力推的来回摇晃的门扉,轻轻摇头。
“君心难测,福祸难知。”
“怎么了,刚才看到太子殿下跑过去,是不是又发了脾气?”
侯君集背着手走进书房,还不住地回头去望门外,李承乾的背影三两下便化作不见。
长孙无忌伸手引他到书桌旁坐下,自己走到书柜前收好诏文。
“他听说魏王将要领军,到我这里来闹了一场。”
侯君集一笑,摆摆手,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此次举兵攻打高昌,我为主帅,他魏王就是挂个督军的名头,即便是前面加了一个‘大’字,也不过是摆设。”
“可是皇上明文诏令他监顾六军。”对于这临时加设的一个职位,长孙无忌并不乐观,总觉得事情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
“哼,监军又如何,凭他一个毛头小子,舞文弄墨厉害些,不曾下过战场,难道还懂排兵布阵不成,此次行军总管哪个不是几战沙场的老将,你别忘了,帅令可是在我手上。”
见他听不进去,长孙无忌便不再多提醒,只是低声嘱咐道:“罢,你多注意,尽量莫要他出风头就是,还有,护好他周全,万一在军中出了事,你必会受牵连。”
“我省得,你放心。”
卢俊府上,送走了前来宣诏的内侍,一家几口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才说要到华阴上任,这兵一天都没练,为何就突然要带兵去打仗了?还是要去西疆,那么远的路,你二哥成亲有几日,这打完回来都什么时候了?”
遗玉坐在卢氏身边,轻声安抚着:“娘,您稍安勿躁,我也是早晨听了诏才同内省的人一道过来的,王爷同样被委任了军职,要带兵出征。”
“什么?魏王也要去?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卢氏一把抓住遗玉的手,心神不宁地叨叨起来。
遗玉拍拍卢氏手背,扭头对卢俊道,“二哥今天是走不了了,就先到王府去一趟吧!王爷说有事找你,娘这里有我在。”
相比较母女两人的担忧,卢俊就要显得兴奋一些,他点点头,又将惴惴不安的晋璐安拉到一旁低语了几句,便让卢孝牵马出门去了。
下午遗玉回到王府,卢俊已经离开,她听下人说李泰正在前院大书房见客,便先回翡翠院更衣。
等到换完衣裳出来,李泰也已经送走了客人,回到院中。
两人在院子里碰着,李泰就站在书房门口,转身冲她抬了抬手,道:“来,到书房,我有话同你说。”
白天事急,正好也憋了一肚子的话要问他,遗玉跟上他的脚步,留了丫鬟在门外,进到书房,反手将门关上,穿过小厅,一撩帘子,抬头便怔住口
李泰就在书案后,他慵散地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揉着额头,一手随意地搭放在扶手上,窗后黄昏的日光将他笼罩,染上一层朦胧的金色,这画面很美,又让她说不出的心疼。
原本还有质问在心,忽就沉了底,她目光软下,走过去,绕到他身后,搭在他肩上,一下下捏动他僵硬的肌肉。
李泰轻出了一口气,享受地闭上眼睛,直到半晌过后,渐有困意,才听她温声询问:“晚上还要出门去吗?”
“嗯。”
“不是说有话要同我讲?”
“此番西征,一去七千余里,沙硅两千里阔,短则数月往返,迟则逾年,我走后,长安必不能宁,恐有人借机不利于你,你且迁往相州,在都督府中暂居,待我班师回朝,我再派人去接你回来。”
李泰说完,就觉得肩上力道突增,停了一会儿,才听她迟疑道:“这样会不会太过大题小做,有一凝一华保护,我就住在王府里不行吗,非要迁到河北去那么麻烦?”
“你还是不懂。”,李泰抬起手,按在她停在肩头的手背上,“长安城是天子脚下,一旦我离身,在外有所异动,若有人要置你于囹圄,轻而易举,你若有事,我必不能安。”
不知为何,遗玉并不想走,虽这长安城里有太多的麻烦和隐忧,但她的家就在这里,要让她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等待李泰回来,总觉得心里像是搁着一块石头,怪怪的不舒服。
“你也说了这是天子脚下,好端端地谁敢。”
话到一半,遗玉小了声音,似乎是明白过来李泰所指,垂下头,沉思了一阵之后,又问道:“那我娘呢,二哥走了,我也走了,难道要把我娘一个人留在长安。”
“同你一起去河北,我已安排好路径,等下个月大军一出发,你便上路。”
听他已将方方面面前安排好,会问她显然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在说服,她却连气他自作主张的力气都没有。
遗玉不甘心地咕哝一声,弯腰从后头环住李泰的肩膀,头枕在他肩上蹭了蹭,郁闷道:“那我能写信吗,王府不是专门养有送信的鸽子,我到时候寄信给你,不需要你回信,你不忙的时候看一下就好。”
李泰抬起一手,覆在她拥来的手臂上,“可以,我会看,每一封。”
遗玉收紧手臂,将闹到埋在他肩窝上,酸着鼻子,小声道:“我搬去都督府住就是,你早些回来。”
“好。”
当晚,遗玉又到卢俊那里跑了一趟,将迁往河安的事告诉卢氏,卢氏先前不愿同儿子一起搬到华阴,可放心不下女儿独自远住,不但通情达理地同意了,甚至还反过来劝慰她道:“我听你二哥说了,高昌是个不大点的小国,这一仗易胜,你不要多虑,就放心等着他们回来吧。”
遗玉这两年参与坤元录的编修,悉知地理,当然知道高昌比起大唐来说的确是个不大点的小国,人口统共也只有三到四万,更不用说军备,这一次朝廷动兵十万,再加上联合的吐谷浑势力,还有其他番邦参与,但从数量上说,十几万大军攻敌,想不胜都难。
可高昌同大唐并非一墙之隔,几千里路,侍卫远征,军需消耗巨大,加上人心莫测,谁知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遗玉心里不安,可对卢氏却要往好了说:“是啊,卢耀不是也要跟着你二哥同去吗,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母女两相互安抚,奈何世事无常,谁又能断前途。
一夜无眠,卢俊第二天便动身去了华阴府,趁着大兵进举之前,先接管华阴府军,晋璐安则是在卢氏的劝说下,留在了长安,虽卢氏要同遗玉到河北,但这里好歹有她的娘家照应。
未免节外生枝,遗玉并未提前将迁往河北的事透漏出去,只是趁着大兵进举之前,将墨莹文社的方方面面前提前安排下去,又空出每日看书写字的时间,泡在药房里准备着各种李泰出行可能会用到的药物。
许是离别在即,夫妻两人虽然白日里忙的分身无暇,入夜却总是早早梳洗,躺在床上说话,一个安安静静地听,一个碎碎念念地讲,有时情浓,便会行些亲昵之事,可并不贪欢,只是借着缠绵安抚彼此的不舍。
就这么又过去半个月,京外来报,调兵到齐,驻扎候命。
十月末,入冬,天气转寒,皇城之中,一道令下,将士即行。
第293章 与君暂别
“主子,五更了,该起身了。”
月落梢头,窗前红烛犹燃,忽明忽灭地映着罗帐抹着床上一双睡影。
门外响起平彤压低的叫起声,不知第几遍,床上相拥而眠的人影才有动静。
李泰和遗玉一前一后睁开眼,都没有起身的打算。
李泰揽着遗玉的腰,翻过身,将她抱到胸前趴着,左手绕到她温软的后背上轻抚,右手穿梭在她散乱的长发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听她发出一两声舒服的唔哝。靠在他温暖的胸口上,听着他安稳有力的心跳声,遗玉很想就这么闭着眼睛再睡过去,将离别遗忘。可是不能,她知道他不出声,便是在等她开口。
“我拿荷囊装给你的几瓶药,你一定要随身带着,西北天寒,不比长安,你莫要以为自己有内功护体,就不加衣裳,你生辰近了,今年不能留在长安摆宴,礼物我已备好,提前送给你,你人在途中,若是遇上疑难,不妨静下心,想一想我。”
遗玉说着话,伸手摸到枕头下面,扯出一条链子,摸索着穿过他的颈后,系在他脖子上。
微凉的坠子贴在胸前,李泰不用拿起来看,也知道她给的是什么。
“我以为我收的很好,你还能找到。”
遗玉将坠子拨到他心口上,轻轻按着,想到天亮后他已经离开,此去一别,就是一年半载,如同当初她在普沙罗城等候的日子,思念的难熬,这便觉得心现在就跑到他身上,空的难受。
“你哪里有好好收着,不就搁在书房的架子顶上。我知道你不想我戴着它,可我莫名就是喜欢它,感觉上好像是同它有什么说不清楚的牵系,现在送给你,绳结我重新编过,不如你送我那条水晶的链子珍贵,可这上面系着我对你的思念,你带在身上,就当是我陪在你身边。”
将要离别,原本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都变得容易起来。
话声落,他在背后的手臂便紧紧收拢,有一瞬间卡的她喘不过气来,正极力忍住往外涌的眼泪,便听他低哑的嗓音顺着他微震的胸膛,敲在她耳鼓上。
“待在河北,等我接你回长安。”
遗玉很想乖巧地应他一声好,正如这段时日她表现的坚强,好让他能够放心地离开,但流出的眼泪怎么也收不回,一滴两滴顺着眼角滑进他头发里,她索性放开嗓子,搂紧他的脖乎,张开嘴,可怜兮兮地哭诉起来。
“你走了,我就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呜,没、没人陪我下棋,让我、让我使诈耍赖,也、也没人为我解答书上的疑难…”
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