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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哪里不如他?只有他是你的儿子,我难道就不是吗?你明知他嫉恶如仇,眼不容沙,却还要将皇位属意于他,大皇兄已经死了,难道你就不怕他日后将我们都赶尽杀绝吗!”
“我恨,最恨你不公,父皇你记住,是你将儿臣逼至今日地步。”
望着李恪愤世嫉俗的模样,李世民的脸色变了变,怒火中平添了几分无奈,他视线在李泰身上做了短暂的停留,神色挣扎了一瞬,最终叹气道:“既你这样说,朕便与你个明白,李泰今时之位,全是他争来的,皇儿,不是朕偏心,确是你们都不如他。”
“胡说!”
一声尖喊,李恪手中的木剑唰地指向了李世民,胸前起伏,他两眼因为仇恨变得鲜红:“时辰到了,既然父皇不愿意选,那儿臣便帮你做择,今晚,就多死几个人吧。”
李世民沉下脸,“皇儿,你若现在愿意回头,朕或可从轻处置你。”
“哈哈哈,到了这个时候父皇还要同我摆架子,你以为我做到这一步,还会有所畏惧吗,”李恪仰面大笑,有些癫狂,将手中木剑一拧,露出金属颜色,木壳哒哒两声落地,一把匕首出现在他手上。
“将长乐公主拉过来!”
两名禁军叛党快步上前,不理长乐惊叫挣扎,拖着他来到李世民面前,李恪将匕首塞进她冒汗的手心,从背后死死掐住她发抖地手腕,在她耳边诱哄道:“皇姐,你手快一点,一刀下去,父皇就不会痛了。”
“不要、不要,放开我,我不要!父皇!”
李世民盯着那把离他胸口不到一尺的匕首,气的脸都白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腹气一鼓,低吼道:“给朕拿下!”
君王的怒吼声在金碧荧煌的宝殿中回荡着,一道道黑影从两丈高低的房梁上跃下,先发制人袭向叛党。
李恪愣怔之间,同长乐合握的匕首已经被人击落在地,手腕刚传来钝痛,就被人拧着脖子摔倒在地上,不久前才被人掐过一次的咽喉,又落入同一个人掌,一晃眼,对上头顶一双幽光凛凛的碧眼,背脊线上陡然窜上寒意,他失声嘶叫道:“李、李泰,你不怕我——”
“愚蠢。”
李泰冷眼扫过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李恪,手指一用力,就让李恪没了声音,他抬起头,看向那被死士护在宝座上,一派冷静的君王。
四目相对,各自从对方眼中寻找着痕迹。
另一面,殿上大乱,短兵相接,那群剑舞者不知是李恪从哪里找来的高手,出手毒辣,套路诡异,幸而皇帝手下这批死士更为难缠,半盏茶后,尽数将叛党拿下,死伤不计。
两仪殿后,遗玉坐在暖阁中,手中捧着一杯茶,穿着宫娥粉妆的一凝和一华分立在她背后,门前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名宫女太监打扮的刺客,一只香炉被打翻在地上,阿生正跪在地上,对遗玉解释今晚的事,因看不出她平静的面孔下是气是恼,阿生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么说,殿下早就知道今晚吴王会逼宫,还会拿我来要挟他。”
“是。”
“今天的晚宴是杨妃安排的?”
“是。”
遗玉抬手扶额,“那皇上知道吗?”
阿生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主子说,皇上已有所察觉。”
遗玉抿了口茶,手指压了压突突直跳的额角。
早就觉得不对劲,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李泰知道李恪要谋反,皇上知道宫里有人起了歪心,两人不露声色,各怀心思,等着把这群人一网打尽。
复杂点说,就是李泰从打下安市城后就开始布的迷魂阵,把通敌谋害太子那件事弄的不清不楚,李恪上了钩,生怕早晚李泰都会找他算账,就决定先下手为强,勾结了大内的禁军,又找了杨妃做内应,决定在今晚逼宫谋反。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泰就等着他自投罗网,空出那个通敌的罪名安给长孙无忌,好一箭双雕,左右不误。
这件事一旦成,李泰就算扫清了登位之路上的最后一层障碍,难怪他会心急,刚回京就逼迫李恪动手。
“行了,起来吧,我又没怪罪你。”遗玉对阿生道。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不好,但遗玉现在没工夫气恼李泰的隐瞒,她更担心的是两仪殿上这会儿的情况,她出来好半天了,也不知那边解决了没有,李泰会不会在乱中受伤,要知道他肩膀上那个窟窿才好利索没几天。
“有人来了。”一华道,阿生赶紧站起来,快步到窗边开了一道缝往外看,隐约在夜色下看到正往这边跑来的一小队禁卫。
阿生扭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独自到门口去等,片刻后,遗玉就听见了敲门声。
夜深,一场宫变,刚刚拉开帷幕,便又无声落下。
两仪殿中的叛党,包括李佑和昏迷的杨妃在内都被扣押下去,李世民大斥了姗姗来迟的左领禁军,让他们在宫闱内外搜查叛逆残余,最后留下李泰料理后事,先领着惊魂未定的长乐和李佑去了御书房。
御驾一走,李泰带着一队禁军到宫后暖阁接人,然而里里外外找了三圈,都没有见到遗玉人影,阿生和被派去保护她的一凝一华姐妹也不知去向。
现场并未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启禀太子,属下又在后殿找了一遍,并未发现可疑之处,请太子示下。”
李泰弯下腰,捡起了茶案上已经放凉的半杯茶,手指摩挲过杯口,闭了闭眼睛,似能感觉到不久前遗玉正坐在这里喝茶。
“……继续找。”
丢下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去,朝着御书房的方向。
御书房中,长乐和李佑两人战战兢兢地坐着,相比较刚才被李恪拿着手用刀子去捅李世民的长乐,李佑那发白的脸色还算是好的。
“今日殿上之事,没有朕的允许,严禁你们外露。”
纸是包不住火的,谋逆这样的大事很快就会掀起风浪来,可是今日殿上父子之间的谈话,李世民却不希望有更多人知情。
“儿臣谨遵父皇之命,绝对不敢外泄。”李佑立即站起来应诺。
长乐迟他一步,僵手僵脚地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就跪下了:“儿臣不孝,请父皇降罪。”
尽管她是被逼无奈,但拿刀子对着君主这等大逆不道之举,倘若让皇帝生了忌讳,传了出去,想想后果她就觉得浑身发冷。
“是李恪那逆子做的好事,朕不怪罪于你,起来。”
“儿臣谢父皇不罪之恩,今日过后,当潜心静气,到实际寺斋戒一年,为父皇祈福。”
不得不说长乐是个聪明的女人,李恪今日的下场给她敲响了警钟,她不会单纯地以为李泰没有在背后动手脚,到了这一步,她算是看清了以前不愿看清的事,退避三舍,才是求全之策。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李世民不置可否,几次看往门口的方向,在见到秉事的小黄门弯头进来后,手指轻快地在桌面上弹动了几下。
“启禀陛下,太子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李世民对李佑和长乐道:“你们下去,今日太晚,就留宿在宫中。”
“儿臣告退。”
长乐和李佑识相地离开,在门口遇上李泰,一个行了礼,一个低下头。
两人走到不远处,就听见御书房的关门声。
李世民看着在他面前跪下的李泰,不紧不慢地问道:“皇儿这是作何?”
“求父皇将人归还。”
第393章 三个条件
“全都退下去,门外守着。”李世民一声令下,御书房内正在添茶研墨的两个内侍都放下手中的东西,躬身退出去。
“天罡,你也回避。”他对着身后晃了下手,从山水河图屏风后步出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太监,心细的话就会发现,这个人走路没有半点声音。
“陛下——”这老太监看了一眼李泰,迟疑地出声。
“无妨,去吧。”
“是。”
明处暗处的人都退下后,这御书房的内室中就真的只剩下父子两个,许多年来,李世民头一次这样避开所有人和李泰独处。
李泰还在地上跪着,李世民从书案后绕出来,经过他面前时,低头看了一眼,就径直走向了平日休息时躺的斜背软榻,坐在上头,取了个舒适的坐姿,侧头看着李泰,脸色很是平和:“今晚听过李恪所说的话,你有何想法?”
他直接回避了李泰的问题,像是不曾听到李泰刚才的那句话,那放松的姿态,好似一个只想和儿子谈谈心的父亲。
李泰膝盖挪动,换了方向跪着:“吴王今晚说过的话太多,不知父皇是指哪一句。”
李世民的目中流露出痛色,“他说朕偏心,他恨朕,你呢,你是不是也同他一样,怨恨着朕?”
李泰俯下身,“儿臣惶恐。”
李世民轻叹了口气,扶住额头,缓声道:“朕自登基以来,就在斟酌你这些兄弟,试图从中挑选出最适合继任我这江山的人选,承乾他身为嫡长,毫无容人之量,行风不正,朕对他是恨铁不成钢。李宽,中规中矩,性情太过温和,朕喜欢不来,李恪,处事圆滑,诡有余而谋不足,奈何自恃甚高,常不分轻重,朕对他又爱又恨,老五野心十足,可不分忠奸,李谙、李恽品行顽劣,好逸恶劳……”
“在他们当中,朕最看好的,便是李恪,朕对承乾失望后,本欲寻机罢黜他,再改立李恪,让他娶了房相的独女,引长孙无忌为太子太师,李恪随了朕一点,他在意世人眼光,所以待朕百年之后,不必担忧那些跟同朕一起打江山的老臣会被他苛刻,还有你们兄弟,至少能够安享晚年。”
李世民细数了他这些儿子的优劣,甚至将他的盘算都坦然托出,到最后,话题突然一转,去问李泰:“朕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了什么?”
李泰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没有作答,李世民自嘲一笑:“没错,朕从没打算将这江山交授于你,或者说,朕从没将你当成是儿子来看,于朕,你的用处就逼迫承乾和李恪他们上进,帮朕掩人耳目,打消朝臣结党营私的念头,利用你搜查红庄的线索。世人皆以为朕最宠爱的儿子是你李泰,就连李恪都这样以为,他怨朕不公,却没想过,朕所对最不公的,就是你。”
“皇儿,朕再问你,你怨恨朕吗?”
李泰轻轻动了动,在李世民暗藏着愧疚的目光中,抬起了头,用一种坦荡的眼神,直视着这位操纵了他三十年人生的君王,或者说,父亲。
“儿臣想要的,会自己去争,得不来,怨不得旁人。”
在李泰一半的人生当中,有什么不是靠自己争取的,权利,钱财,地位,荣耀,功绩,乃至是他最爱的女人,都是他一步一局争来的。
不会怨恨,因为对于他来说,恩赐的本身,就是另外一种折辱。
李世民已经从李泰的回答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想到这样的男人是他的儿子,心中竟难以自抑地涌出一些骄傲,他神色复杂地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何朕会这般待你吗?”
让他失望的是,李泰的眼中并没流露出半丝的好奇。可这不妨碍他想要讲述的心情:“你还记得你母妃吗?”
“儿臣记得。”
李世民闭了闭眼睛,寻找着当年的回忆,有一瞬间,他威严的面孔上似是有了笑容,但很快的,那丝笑容就隐藏在了怅然之下:“朕这一生有过很多红颜知己,后宫三千佳丽,然能使我一生难忘的女子,却只有二人,其一,便是你母妃姚夜。朕遇见姚夜的时候,先皇还在太原留守,我们李家是陇西的大族,朕作为长子,锦衣玉食,自小便有几分自命不凡,然先皇最宠爱的,却是次子,也就是后来与朕争位的安王。”
“那时我们还未反目,有一次一同外出游猎,误入了深林,同随扈走散,就在山林里遇上了姚夜,姚夜是世间少有的美人,气质出尘,朕那时年少,心生倾慕,就不管不顾地将来历不明的她带出山林,把她安置在城外一所宅院,起初经常结伴去探望她,你母妃是个寡言少语的人,然她聪慧异人,又善解人意,越是亲近,就越是心仪,后来……后来我便纳了她入府。”
李世民睁开眼睛,结束了那一段遥远的回忆,故事没有讲完,很明显是被他掐去了一段,直接跳到了后来,他摇摇头,一声轻叹溢出:“古有云,英雄难过美人关,朕同安王的夺位之战最激烈的时候,姚夜向我坦诚了她的身份,告诉朕红庄的存在,告诉朕安王是红庄选定的皇帝人选,皇儿,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做了多年太子的人,在为了皇位苦苦挣扎,以为登上最后一步,就能九五之尊的时候,有人告诉他,在皇位之上,还有更高的存在,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想让谁掌这天下,就让谁掌这天下,这一切,由不得朕做主,由不得朕做主,哈哈。”
他苦笑一声,继而道:“朕当时觉得这就是一个笑话,直到红庄的人肆无忌惮地闯入皇宫行刺朕,朕措手不及,在姚夜的保护下才逃过一劫,朕才知道这不是玩笑,那群肆意妄为的异族,全然没有将皇权放在眼中。”
他目光登时转冷,沉声道:“姚夜因当日替我挡劫,毒发难治身亡,临死前,她嘱托我将你送往蜀中,再后来,红庄内部出了问题,从长安撤退,安王少了他们臂助,在玄武门事败后,朕坐上了皇位,便开始查访红庄的来历,欲剿灭那群自命不凡的异族——皇权之上,如何能容忍更高的地方。”
李泰微微眯了下眼睛,对他这最后一句话有了反应。
“二十年了,”李世民的声音疲惫下来,“朕一日没能完成这个心愿,一日睡不安宁,朕累了,皇儿,你该知道朕为何对你偏见,为何对你不公了吧?”
李泰眼神动了动,低下头,没有答话。
“你在红庄待了三年,朕是皇帝,皇帝本该多疑,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能全信,如何能知你不是红庄安排下的一步棋,也许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朕心中执念已深,如同着魔,不愿让他们如愿,不愿我大唐的江山交由一帮异族做决,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朕始终都将你看成是一件工具,不曾想过,这样也是对你不公,直到几年前,才有人提醒了朕——”
“她说,朕有一颗为父之心,却独独短缺了一人。”
李世民盯着李泰,不再掩饰心中的那分愧疚,他似乎是头一次用父亲的目光正大光明地打量着这个儿子,他十四个儿子里面最出色的一个,也是他彻彻底底利用了这么多年,最亏欠的一个。
“朕忘了,你不光是姚夜的儿子,你也是朕的孩子。”
李泰身躯微震,他缓缓抬头,分辨着对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从来在君王面前隐藏极深的面容,此刻竟是流露出一丝迷惑。
“因此,朕想通后,就放下多年的偏见,立了你做太子,你也没有让朕失望,这几年,你做的很好,比起承乾和李恪,不论是从哪方面来说,你都是一个合格的皇位继承人,只除了一点——你身边那个女人。”
李泰瞬间收敛了表情,又回复成那张不喜不怒的脸。
李世民将他这细微的变化看在眼中,冷哼了一声,道:“你当朕不知她来历吗?朕是个极念旧情的人,赏罚分明,怀国公卢中植是开国的功臣,又助朕登位,你以为朕为何会在后来打压卢家?旁人岂知,他那一腔忠心耿耿,对的不是朕,而是一个女人,一个在红庄地位非凡的女人。你对朕隐瞒她来历的事,朕便不追究你了,只是,你想要顺利坐上皇位,必须要答应朕几件事。”
李泰眉心跳了跳,却没有在李世民锐利的目光中低头,而是定定地同他对视,用眼神告诉他,在某一点上,自己绝不会让步。
“第一,你若即位,不可残杀你几个兄弟,朕不管你是贬谪他们,还是流放京外,都不许动他们性命。”
“第二,长孙无忌通敌谋害你那起案子,你想办法把他摘出来,朕要你即位后,保他们长孙一门平安无事。”
“第三,朕会另外帮你挑选皇后,那个女人,你就不用再想了,等她生下腹中的孩子,若是男孩儿,朕会将他们母子送离京城安置,若是女儿,会把孩子抱给你,朕可以容许你这一个特例,却不能让皇室的血脉再被混淆。”
“你就在这里给朕考虑,若是你肯答应,朕立刻就下诏,你也不用等了,待今年一过,朕就将皇位传与你,到洛阳宫去安养晚年。”
诱惑,这是实打实的诱惑,皇帝肯自动退位让贤,古来今往,能有几件,要是换了李恪在这里,别说是三件事,三十件想必也会眉头不皱地应下。
李泰确是没有皱眉头,他俯下身,很是干脆了当地拜道:“儿臣不孝,做不到。”
“做不到?”李世民抖了抖眉毛,“你说哪一条你做不到。”
“请父皇将人归还给儿臣。”李泰又把他来时的那句话说了一遍,是压根没忘记他找到御书房跪这么半天是来干嘛的。
李世民登时被他气乐了:“李泰啊李泰,朕刚才同你说了那么多,是白讲了吗?你真就以为你这太子之位稳固,朕就拿你没辙了吗?你这是在逼朕,你知道吗?”
“……”
做皇帝这么多年,最能让他头疼的就属眼前这一个了,李世民摇头失笑,喃喃自语道:“痴情这一点,倒是似足了她。”
罢,用个女人要挟自己的儿子,这等事岂不窝囊。
“好,那朕便将第三条换了,只是这一条,”李世民神色严肃起来,“将来你可不要后悔。”
第394章 跟我走吧
“到了,请太子妃下车。”
车帘被人从外掀开,一股寒气钻进来,漆黑的夜里,一盏灯笼摇晃在车门外。
阿生和一凝先跳下车,遗玉将一直捏在手中的旧荷囊收进袖子里,把斗篷罩上头顶,遮住头脸,扶着酸麻的腰腹,伸手让一凝扶她下车。
“太子妃这边请。”
前面有人带路,遗玉被一凝一华扶着,随着那盏昏黄的灯笼走进了巷子深处的后门,那里早有人提着灯笼在等候,见到灯光,就将门打开。
“您当心脚下。”
从这小门进去,穿过一条小径,视线忽就亮了起来,耳边多了些飘飘忽忽的歌乐声,遗玉侧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围墙那一头,灯火通明的楼阁。
“这边走。”
灯笼的指向与那片光亮相反的方向,遗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穿过走廊,进了一间很普通的厢房,房里面亮着灯,只有一名女子在,遗玉环扫了屋里,没发现其他人。
那名橘衫女子坐在灯下,数着一匣五颜六色的宝石,正在打发时间,见到他们进门,就将手中一把宝石丢进了匣子,站起身冲遗玉抿唇一笑,神情并不生疏,弯身行了礼:“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