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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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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剑堂闻声扭头,对着阿生咧嘴一笑,弯腰躲过一根差点丢到他脑袋上的胡萝卜,这根萝卜顺着他的头顶飞过,直朝着阿生扑去。

“啊!”厨房里的那个姑娘失声一叫,就在萝卜将要打到阿生面门的时候,被他随手一抬抓了下来。

“周姑娘,这是怎么了?”阿生侧身看向那个脸色微红,发髻稍乱的姑娘。

“李管事,我正在给王爷做点心,”周蕊脸上犹带着怒气,伸出食指指仍立在灶台上的沈剑堂,“这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嘴里面不干不净的,还对我动手动脚。”

沈剑堂接到阿生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后,嬉笑一声,解释道:“我早饭和午饭都没吃,正饿着呢,回来当然先到厨房找吃的,正巧她在蒸点心,我吃几个肉包子,她都不愿意,还说我动手动脚——”

说到这儿,他笑容一手,摆出委屈的表情,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反手一指自己的鼻尖,“小李子,你觉得我像是她说的那种流氓吗?”

阿生没好气地看着他,“不像。”也不用像,因为你本身就是个闲着没事喜欢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

“周姑娘,”阿生扭头对周蕊道,“这位沈公子不是外人,他是有些爱玩闹,但他本身没有恶意,我代他向你道歉,你也别生气了,我叫人来把厨房打扫一下,你先回房去休息吧。”

周蕊当然知道沈剑堂不是外人,不然也不能顺顺当当地摸到这秘宅来,但此刻正在恼羞成怒中的她。一时就没管住自己的嘴巴:“李管事,他要向我个道歉,自掌嘴三下,那我就不追究了。”

阿生听了她的话,眉头顿时一皱,这周蕊是魏王在洛阳别院的家生子,父亲周蕊是个不大不小的管事,但三年前就因病去世,小姑娘独身一人,懂些武艺,又做的一手好面点。

于是,去年李泰让阿生挑选些安插在长安城街头的时候,便顺手选上,在国子监附近开了一间包子铺,打听些消息,算得上是半个魏王府内部的人。

可是,这周姑娘昨天晚上却包袱款款地被长安别院的人送来秘宅,李泰没同阿生讲原因,他自然就没多问。

阿生同她是没有什么接触的,这些王府安置在街头巷尾的三流探子,在他眼中不过是王府的奴婢,凭着他在李泰跟前的地位,一年也难得见上一回,便不怎么了解她的性子。

沈剑堂本身同李泰便是亦友非友的关系,而阿生更是同他一起“患难”过的,人都有个远近亲疏,沈剑堂这人他清楚的很,见了小姑娘就开始口花花,但再怎么说也不会恶劣到需要自掌嘴巴的程度。

因此,阿生对于周蕊这有些得理不饶人的态度,心中多少有些不悦。他本身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面上看着人畜无害,但却半点挨不上善人的边,刚才能做和事佬,也不过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却不想她会这般看不清楚自己身份。

想到这儿,阿生皱起的眉头散开,脸上早没了笑容,冷声对周蕊道:“周姑娘,你若累了就先回房去休息吧。”

周蕊多少知道一些阿生在魏王跟前的地位,眼下见他变脸,刚才的那些恼怒顿时消了大半,神色有些黯然地对阿生道:“我知道了,是我把厨房弄成这样的,我自己来收拾吧。”

“不用。”阿生见她软下来,脸色稍霁,扭头瞪了一眼蹲在灶台上偷笑的沈剑堂。

沈剑堂对他耸了下肩膀,轻轻跳回地面,一步两晃走到周蕊身边,在她满脸的戒备中,伸手从灶台大开的屉笼上抓了一只仍在冒着热气包子,拍拍上面沾染的少许面粉,啊呜一声一口吞下。

阿生正要再说他,忽觉身后有人靠近,便往门边上挪了挪,以免挡住李泰的视线。

“殿下。”周蕊见到阿生错身,露出门口站着的李泰,慌忙躬身行礼。

沈剑堂见周蕊不再拦他吃包子,干脆抱了两笼在怀里,扭头正对上立在门外的李泰那张冰块脸,快速嚼了几下包子咽下,冲他干笑两声。

李泰的目光从他有些狼狈的头脸,转移到他那只拖着屉笼的手臂上,停留片刻,上面胡乱裹着的纱布很是厚实,没见有血浸出来,沈剑堂是个惜命的人,有时手指头破个口子都能缠上二两纱布,眼下他这模样,也不像是有大碍。

“东西呢?”

“放你床底下了,”沈剑堂见他张口就问自己要东西,面露委屈道,“我说,我这拼了大半条命给你做事,回来你连个问候都没,也太让人心寒了吧……”

李泰没理会他的抱怨,朝阿生伸出一只手,阿生会意地从衣襟中掏出一封信笺来放在他手心。

李泰手腕一抖,这封薄薄的信封便如同铁片一般扫向沈剑堂,被他慌忙丢开手中的包子接了下来。

沈剑堂将屉笼放在一旁,油乎乎的双手随便在衣裳上抹了抹,惹来周蕊一个嫌弃的眼神。

他将信笺打开,将上面短短几行字和落款的红印仔细看了一遍,顿时笑眯了眼,小心将这张能让他拿下醉江南的手令收进怀中。

“醉江南今后就是你的,”李泰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周蕊,“这个人你也带走吧。”

第195章 五院艺比

十月初三下午是射艺课,遗玉到靶场后还没摸到弓,便被同样在上射艺课的程小凤拉到一边聊天。

两人坐在靶场不远处僻静的花廊尾,既避风又能晒到太阳。

“小玉,听说早上有人去找你麻烦?”

遗玉不解地看着程小凤带着些许兴奋的脸庞,答道:“嗯,是有个书学院的学生来寻事,中午在甘味居吃饭时候,还遇上两个,下午来上课前,遇上了一个,真是烦死人了。”

虽然这三四个人,同于丹呈的水平都差不多,被她三言两语打发掉,但被周围人看热闹,还是让她有些心烦。

程小凤哈哈一笑,“没事没事,这种事情我也见到过,你放心,现在上门来寻事的不过是些小鱼小虾,凡是有些本事的人,都卯足了劲儿,等着在这个月的‘五院艺比’上,从你身上夺了名声去。”

“五院艺比?”遗玉并不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尤其是最近,更是经常同别人的谈话中偶尔听到。

程小凤见她面露疑色,惊讶道:“阿智没同你讲过吗?”

“没有。”遗玉撇撇嘴,她大哥没对她讲的事情可多着了,她也不喜欢追问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可能吧,阿智可是参加过三次艺比的啊,晋博士向来同查博士交好,查博士那般夸赞你,晋博士应该会留个名额给你吧……”

程小凤的嘀咕声越来越小,遗玉耳尖地听到晋启德博士可能会丢个名额给她的话,连忙问道:“他真没同我说过,什么五院艺比?同议讲一样吗?”

程小凤很是奇怪地看她一眼,半天后详细地将“五院艺比”解释给她听。

国子监学生的课外活动不算少,文有一个月一次的议讲,三月的踏春,端午前后的斗百草,武有三个月一次的马球、蹴鞠、游猎比赛。

而所谓“五院艺比”,在每年的三月十一日和十月十一日开始,一连九日,由国子监祭酒亲自同五名博士选题,琴、棋、画、以及六艺各占一题,总计九项作为比试项目,每天比试一项,九日比完之后,刚好轮到沐休。

参加比试的学生人选,都是各院的精英,或是在一艺上有长才者,或是样样皆通者,由五院博士各举荐九人。

这九个人在“五院艺比”中代表各自的学院,祭酒所出九艺试题,每艺取一优胜者,可得该艺特制木刻一块,最后,根据各院拥有的木刻多寡排名。

这个名次关系着五院在国子监的地位和待遇,比如说那藏书阁的使用权,为什么仅限于太学院和四门学院两院学生,就是因为每半年一次的“五院艺比”上,两院领先于另外三院。

这也是为什么,四门学院虽多小门子弟和寒士,却在五院之中仅次于太学院的原因。

而帮得学院争得殊荣的九名学生,则会在各院享有极高的地位,就好像卢智,他在四门学院念书的两年,参加过两次“五院艺比”,头一次得一块木刻,第二次得两块,帮得四门学院胜的其他三院,仅吊在太学院后尾,在四门学院受到大多数人的尊敬和推崇。

后来他因岁考学评优异,被转到太学院,去年十月因被排挤缺席艺比,但在今年三月,却是帮得太学院拿了两块木刻。

“小玉,你可别小看那一块木刻,参加五院艺比的学生,共计四十五人,并不限他们只择一道题目,每道题目总是有四十五个人去竞争,而这些人皆是各院能人,能在他们之中拔得头筹绝非易事,咱们国子监有五院,太学院年年第一,却也从没拿过四块以上的木刻,有几次,律学院就连一块木刻都没有拿到。”

卢智在四门学院参加的两次艺比,第一次拿了一块,占了大半功劳,第二次拿了两块,则是占了全部功劳,因为那一次,太学院得了四块木刻,其他三院各得一块,剩下的两块被卢智一人取得,这才保住四门学院万年老二的地位。

至于遗玉所在的书学院顶多是中流,也就比律学院和算学院的学生强些,完全比不上人才辈出的四门学院和藏龙卧虎的太学院。

程小凤解释完五院艺比之后,笑容渐渐收敛,面带严肃地对她道:“不过,这参比也不是好玩的,九道题目有九块木刻,拿到木刻的自然受人尊敬,好处多多,但这九项比试里,同时也会评选出最差的一个,这些人往往在艺比之后,会被学院排挤,当场更是会被观赛的五院学生嗤笑,因此没有些真本事的,各院博士们也都不会放他们出来丢丑。”

程小凤一番长篇累叙下来,口干舌燥地看着听的呆掉的遗玉,戳戳她的肩膀,把人叫回神儿,“我嗓子都快冒烟儿了,你在听我说吗?”

遗玉苦着脸,“小凤姐,那个参加艺比的人选,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

按说再过几日,便是五院艺比的日子,人选应该不会还没定下来吧?若是定下来,那就没她什么事儿,她也就可以放下心了。

程小凤伸出食指蹭了蹭下巴,道:“初八。”

“上个月?”完全的侥幸心理。

程小凤斜她一眼,“当然是这个月,五日后。”

头顶数只乌鸦飞过,遗玉双手捂在脸上,生怕自己五雷轰顶的表情会吓到程小凤。

今天早上,卢智说出要她坚持五天的事情——可不就是在等初八那天公布艺比人选吗!

卢智向来不说空口白话,显然是有着八成把握她可能会参加那劳什子的艺比,又怕她在这五天退避那些找茬的人。被人落了面子,影响到最后参选,这才同她约了五天!

拜托,她可不像他那么变态,能够九项全能的!九艺——琴、棋、画、礼、乐、射、御、书、算,其中五项,她连边儿都挨不上,剩下四项,除了“书”擅长,其他都是马马虎虎,若同人竞争木刻,那得最差的可能性可想而知。

让她去参加议讲,还算合理,好歹辩论起来,头年入学的学生里应该没几个人能说的过她,可是去参加五院艺比——那不是去丢人吗!

卢智到底是在帮她还是要整她,本来她看待查继文博士安在她脑袋上的名声,就像看待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般,是好事,可也容易砸晕头,既然得了,她也不会傻了吧唧地往外推——但眼下的情况,真要参加那艺比,不是自己上赶着给人家当菜切呢?

“小玉,你不会是被我的话吓到了吧,”程小凤见到她垂头丧气的表情,安慰道:

“你只要拿上一块木刻,就无人敢质疑查博士夸赞你的话,我知道你御艺和射艺不大好,介时不去参加便可,虽惯例上,每个人几乎都是要比满九项的,但毕竟没有明文规定,你不擅长的,就不去凑那个热闹,免得失足得了最差,被人耻笑。”

听她这么说。遗玉的心情才稍微好上一些,“那还好些,若是九项全都参加,御艺还有射艺,恐怕整个学里,都没有比我更差的了……”

这话说的不假,除了长孙夕,遗玉算是今年入学最晚的一个人,御艺课只上过一节,结果从马上跌下来,射艺课眼下也是头一节,刚上课就被程小凤拉走,这两艺她是完全的门外汉,就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小身板,却骑马射箭出危险的可能性,怕要比得那最差的可能性还要高些。

见她自我打击,程小凤没好气地伸手戳了一点她的脑门,轻斥道:“你有点出息行不行!这还没比,你气势就落下去了,哼,别耷拉个脑袋,人选还没定呢,指不定有你没有。”

她话里多少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她的性格是极重情谊的,和卢智交好,同遗玉认识时间虽短,但因为卢俊曾经傻乎乎地把他们家的事情交待了个明白,对她这个从小没爹,又贴心懂事的小姑娘在没见面前,就有着说不清的怜惜。

魏王府的中秋夜宴上,遗玉的各种表现尤其合她胃口,几次相处,她从这小姑娘身上看到了长安城贵女身上不曾有的性子,是让她感到放松和喜欢的性子,于是,程小凤便自然而言地将遗玉划入自己人的圈子里。

程小凤性子是直,可到底是在京城贵女圈子里混迹的,知道名声眼下对遗玉来说有多重要,家世和财富都是世代累积的,只有名声是来得最快的,因此在知道查博士夸奖遗玉后,才会比本人还要高兴,在知道她可能参加艺比时候,才会特地找她,想要说些鼓劲儿的话。

却不想卢智压根就没有告诉过遗玉,而这小姑娘听她说了之后,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当然她会觉得下气!

遗玉揉了揉脑门,多少能从程小凤的脸色上看出她的想法,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小脸上沮色一扫,笑道:“小凤姐别生气,我就是有些抱怨,大哥从没与我说过这些,因是初次听见,这才慌了,你放心,若是这次五院艺比的人选有我,至少在一项上,我不会让人任何人压过去。”

第196章 盯着

射艺课上,程小凤前半堂课给遗玉普及了一下五院艺比的事情。后半堂则是拉着她到靶场,给她选了把新手用的、仅有三斗力的榆木长弓,手把手教她。

程小凤的运动神经是相当发达的,靶场存放有她专用的特制硬弓,足有八斗力,一般成年人可拉满,但拉满并不代表准头,程小凤却能引八斗力的弓,在靶外百步内,十箭中之八九。

引弓的手上需在拇指、食指和中指戴上兽皮做的指套,这个是学里供应的,真正喜射擅射的学生都有自己专用的工具。

遗玉在学里虽是第一次摸弓,准头还凑合,三十步外十支箭有四五支能射到靶边,但拉弓十来回,手臂就有些酸涩,扭头看着身边挽着九斗弓不嫌吃力的程小凤,很是羡慕。

程小凤收到她的眼神,冲她笑道:“你看我轻松,实是因为练的多,你这是初次学射,算不错了,又不是卢俊,浑身傻力气。”

遗玉轻甩着手臂,扭头问她,“我二哥怎么了?”

程小凤回忆道:“阿智还在四门学院时候,头一堂射艺课,只选了五斗的弓,十中二三,被人耻笑,卢俊原本在靶场边上候着,见到阿智被人笑话,气不过,直接在弓架上取了平日射艺师傅都只能引八分的弓,将它拉满,虽没上箭,却也让人哑口无言。”

“我就是在那堂课上认识阿智和卢俊的,”她抬手又射一箭,继续道:“四个月后,阿智便能引七斗弓,百步十中七八,等他进到太学院后,便能如我一般,九斗弓,十中八九,你要知道,我可是四岁就开始摸弓,七岁我爹就请了师傅专门教我和小虎。”

遗玉听到程小凤口气中毫不掩饰的赞叹。在为有这样的哥哥们感到骄傲的同时,也有着些许的酸涩。

因为幼时家贫,逛集市时卢氏帮卢俊买张粗制的小弓,都能让他高兴好一阵子,那张小弓他用了两年,后来坏掉时候,他几日都没能吃下饭,程小凤说卢俊一下就拉满了那张强弓,却未必知道,他是第一次摸到真正的弓箭。

卢智自小便早熟,从不和村上别人家的孩子玩闹,多是静静地一个人放牛看书,遗玉知道他对射艺是没什么兴趣的,但却能够在两年里就赶上人家八九年的练习,别人只道他是天资决绝,却不知道他背后付出了多少汗水,去练习他本不喜欢的东西。

琴棋书画,六艺皆通,听起来很是光鲜,但在别家少年公子嬉笑玩乐时候,卢智却在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从不通到通,一点点赶上别人,最终超越,他不说苦也不喊累,这另类的执拗让人心疼。

因为知道他的付出,所以遗玉对于他有时喜欢擅自帮她做决定,她也只是在事后有些不爽,从没真正地埋怨过他,哪怕是经历过血色的一夜,她也没办法多气他一分。

“小玉?”程小凤自顾回忆着当初同卢家兄弟相遇到相识的故事,讲完才发现遗玉脸上淡淡的忧色。

“无事,咱们继续练。”遗玉握了握手中长弓,从背上的箭袋中取出一只羽箭,戴着过大指套的纤细手指搭箭拉弦,单眼瞄准远处的插着了了数箭的靶垛,放箭!

由于靶场离学宿馆很近,遗玉下午下课便直接到宿馆后门等候卢智,待兄妹俩上了隔街停靠的马车上,她将五院艺比的事情同他说开了。

“大哥,你有确定我能参加这次的五院艺比?”

被她直接提出来,卢智的脸上却没什么惊讶,只是看着她,轻“嗯”了一声。

车上一阵沉默之后,才又听到遗玉的声音,“书艺那块木刻,我有把握拿到。”

她没有追究他的隐瞒,也没问为什么,这种态度让卢智的脸上露出笑容,但他还是环着双臂放松地靠在车壁上。张口道:“拿到拿不到还要看你的本事,书学院比你入学早的,就我所知,不论你的颖体,有两个书法同你不相上下,一人是欧阳先生的内侄,一人是城阳公主自小的玩伴宋小姐,你若出半点岔子,那块木刻就不要想了。”

遗玉点点头,虽卢智的话有些故意打击她的嫌疑,但更多是在提醒她切莫马失前蹄。

接下来,在她的询问下,卢智与她讲了几名各院有实力赢得木刻的学生,相关事宜等等,到底他是参加过三次,比程小凤的讲述要细致许多。

等到马车停靠在秘宅门外时候,遗玉随口问了一句,“大哥,这次艺比你会参加吗?”

这个问题其实有些多余,参加不参加,是学里的博士说了算,万没有被选中却不参加的道理,依卢智现在的名声,太学院的博士在选人侍候又怎么会漏掉她。

果然卢智拨开厚重的车帘跃下马车,转身伸过手来扶她,扬眉应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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