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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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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从她手里结果弓取下箭袋,一人拿热帕子在她额头上轻轻擦拭着。

平彤见她望着远处的靶垛出神,小声道:“小姐,回屋去吧,你都出汗了,在外面立着容易着凉。”

“呃,好。”遗玉应声,朝前走了两步,然后停下,伸手取下手上的指套,喊住要去放置弓箭的平卉,将东西递给她,又交待了声:“仔细放好。”

用完晚饭,遗玉坐在书房一人摆弄着棋子,放了十几颗便觉得无趣,见着蹲在一旁为纱灯换蜡的平卉,问道:“会下棋吗?”

平卉将纱罩套上,乖巧地答道:“会一些,不过没有姐姐下的好。”

遗玉一乐,“那你来陪我下一局。”这会儿她又不是要人指点棋艺,寻个棋艺一般的,正好练练手。

“这……”平卉迟疑,平彤端着一盅汤水走进来,正听见两人说话,连忙对平卉道:“小姐要与你下棋,你下就是了,扭捏个什么。”

平卉虽有些拘谨地坐在跪坐在遗玉对面,整理棋盘后,伸手择了黑子,黑子先行,是为示弱,两人下棋时,执黑子为敬。

遗玉微窘了一下,忽然想到那日同李泰下棋时候,她一时忘记这规矩,还择了白子,好在当时对方并没有当场指出来,不然少不了一顿尴尬。

平卉落子,遗玉前几手是不用思考的,但棋过一半后,她却渐渐皱起眉头,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平卉倒是不慌不忙地应对,一旁平彤渐渐看出局势,偷偷给平卉使了眼色,对方却盯着棋盘,半点也没收到她的眼神。

第203章 明日早起

亥时,阿生到西屋来喊遗玉时候,她正有些盯着棋盘研究着眼前明显要落败的棋局,因她停顿的时间过长,平卉方才侧头去看了一眼平彤。

已经白丢了半天眼色的平彤,终于瞅着机会狠狠瞪了她一眼,刚才还沉浸在棋局中的平卉,方才反应过来,有些紧张地看向遗玉。

遗玉到没有她想的那般小心眼,不但半点不因棋艺不如一个丫鬟而懊恼,反而在审了半天棋局后,脸上渐渐露出喜色,对棋艺的进步,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

“等我回来,咱们再继续。”遗玉交待了平卉后,便同阿生一起到东屋去了。

在她走后,两个丫鬟才松了口气,平彤板着脸对平卉训道:“我看你最近日子是太舒坦,做事连脑子都不用了。”

平卉垂下头,揪着衣袖,低声应声道:“姐,我知道错了。”

平彤没再多责怪她,面色很是认真地道:“咱们现下,能跟个好主子是最大的福气,若是咱们将卢小姐侍候地舒坦了,介时她能向王爷要了咱们去,那咱们便不用……你以后切莫小心些,不要因为小姐给你几分脸面,就摸不清楚身份。”

“你瞧昨夜那姓周的姑娘,就是犯了糊涂,沈爷能跟王爷同席,又怎么会是奸恶之徒,好好跟着走也就是了,非要寻死觅活的,违了主子的意,差点连命都没了,最后不是还得跟着沈爷走。”

昨夜两姐妹没有侍候在外面,但听到周蕊闹的动静,都趴在窗子边上,将整件事情看了个清楚。

平卉听她提到昨日周蕊在院子里闹的那出,似是想到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抬头紧张地望着平彤,“姐,卢小姐不会生我的气吧?”

平彤见她被吓到,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念叨:“你这脑子是白长在脖子上了,有时忒不会看人脸色,我看小姐没生气。反倒有些高兴的样子。”

“那、那你看现在这情形,等小姐走时,会管王爷把咱们要走吗?”平卉带着些许期待地望着她。

平彤眼神微黯,“我也说不准,看小姐样子,是挺喜欢咱们的,却还没到了会开口讨咱们的地步……”

她话说完,两姐妹一同沉默,平彤扯出一抹笑容,道:“小姐还要在这里住一阵子呢,咱们好好服侍,她总会更喜欢咱们一些。”

平卉犹豫了下,伸手拉住她的衣袖,“要不、要不咱们同小姐说说,让她走时带上咱们,小姐人好,咱们把——唔!”

她话尚且没说完,平彤就慌忙伸手捂了她的嘴,环顾了一下门窗,狠狠瞪她,压低嗓音斥道:“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赶紧闭嘴!”

平卉小脸一白,双手抓住她的衣袖,连连点头,平彤又气又怕地看了她一会儿,方才缓缓将手挪开。

“姐、姐……你别生气,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平卉泫然欲泣地将脑袋埋进平彤的肩膀上,小手紧抓着她的衣裳,平彤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她,在她背上轻轻拍着,灯光映着她眼眶中的点点水光。

遗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边帮李泰按摩,一边想着傍晚他教自己射艺的事情。

那时光顾着兴奋了,其实冷静下来一想,她能射中那四箭,怎么想都是一件极其古怪的事情,一个初学者,能拉开五斗的弓,在五十步外四发连中,若是说出去,定会被当作痴人说梦。

可事实是,她的确做到了,而且是有些莫名其妙地做到,李泰姿势也没多指正她,话更是说的少,也就是手把手地——遗玉的脑子猛地打结,一想到那时李泰环着她的姿势,就觉得莫名其妙地脸热。

她倒不觉得自己这种反应有什么不正常,毕竟李泰这张脸就算是板着脸也很容易让姑娘家的脸红心跳。远的不说,就说近处,连平彤和平卉两姐妹见了他还会脸红不敢多看,自己好歹比她们有免疫力,只是间歇性发作罢了。

记得四年多前李泰带着他们回龙泉镇的路上,初见到这人还是少年的时候,一身蓝衣贵气逼人的模样,就有预感他长大之后会是怎样的光景,不出她所料,几年后再见,李泰年少时那张略显偏执的面孔,终是长成眼下这俊美无铸的样子,当年她误认为的自闭,也变成了让人心安的沉静。

李泰闭着眼睛,感受着发间时轻时重的按压,这算是他每日精神最放松的时候,淡淡的睡意笼罩而来,对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总是在一开始便下意识地抗拒,然后在那纤纤十指的碰触下,缓缓接受。

“在想什么?”李泰不用睁眼,也能从气息上感觉到遗玉正盯着他在思索,习惯性地揣测着对方的心思后,才出声问道。

遗玉将视线移到一旁的屏风上,迟疑了一下,道:“在想您傍晚那会儿教我射箭的法子,不瞒您说,我这是第二次正式地摸弓,能中一箭便是巧合,两箭是运气,可连中四箭就太悬了——您说,若是我继续射下去还会中吗?”

她还是将心里的疑问讲了出来,那时李泰在她四箭之后喊停,她只觉得意犹未尽。再射还能中,可事后冷静下来,便隐约觉得,她再射一箭,绝对会脱靶!

若射艺这么好学,那整个国子监的学生怕有大半都能成神射手了,很显然,李泰那看似不着边际的指点方式,绝对暗藏玄机。她不会去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只想向他求证一下,那第五箭,是否还能中靶。

“不会。”

“哦。”

尽管猜到,但听他证实,遗玉还是有些意兴阑珊,原想着借这法子,怎么样在五院艺比时候,也不会是垫底,可现在看来,看来这法子绝对短时速成的,准是准,效果也是神速,但只有四箭……这数量上未免也太少了些。

听到她语气中的失望,将要进入沉睡中的李泰,在神志消失前,轻声道:“明日你早起些。”

“早起?”早上要教她射箭吗?可他的方法只有四箭的效果,学了也没什么用吧。

“殿下,还是算了,免得耽误了您休息的时间。”

遗玉这话说出口后,半天没见人反应,低头朝他脸上看去,就见一张安静的睡颜,算了下时候,他也是该入睡了,如此,刚才她婉拒的话,他便没有听进去……

遗玉收回双手,脸上带着迷茫和为难,早起——早多少起是早起啊?

因明日要早起,遗玉回房后就没继续那局未完的棋,平彤和平卉便跟在她身后忙活起来,端茶送水,递帕拧巾的,直将她侍候上床,平彤才拎着一只药瓶,在床边蹲下。

“小姐,奴婢帮您擦擦药酒,不然您手臂明儿会痛的。”

遗玉笑道:“好,还是你仔细,不然明日有的我受。”

她虽然只单独射了四箭,但先前被李泰指引时候,手臂也都在用着力,后来那四箭更是废了大力气,当时不觉难受,这会儿才酸麻起来。

平彤将药瓶放在床边的香案上,轻轻拿起遗玉的左臂将衣袖撩开,道:“是李管事提醒奴婢的,这药酒也是刚才他给的。”

遗玉心道:原来是阿生,这人做事的确贴心,不但应了卢智那麻烦的请求,帮她布置了临时的靶场,事后还关心她会用力过度,送来药酒,明日再谢他吧。

平彤将药酒小心涂抹在她手臂上,遗玉开始还觉得有些凉气,渐渐手臂就开始发热,微烫的感觉在冬季的夜晚是极舒服的,没多大会儿,她便闭上眼睛睡着。

平彤将她两只手的擦过药酒,才将她手臂轻轻收在被中,被她掖好被子,又检查一遍前后窗是否关好,才退了出去。

长安城,品红楼。

夜半,卢智在处理过事务后,换了一身衣裳,乘着马车一路驶到了平康坊内,在最繁华的一条烟柳街巷下车,他同那身材高壮的车夫低语了几句,然后一人朝着街尾走去。

品红楼的大字招牌挂的高高的,隔着数丈远,便能问到浓而不俗的香粉气味儿,卢智走到品红楼外,便有守在门口的鸨母向他挥了挥帕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锦衣玉簪的卢智,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媚笑。

“这是哪家的公子,怎地平日没有见过,是头次来?”

问话不待他应话,就扭头冲着楼内高喊了一句:“来了位年轻的俏哥儿!”

就有两三名花鬓粉面的姑娘摇着腰肢走了出来,这等天气,竟然还穿着薄纱,丝毫不觉冷的样子,见到卢智,皆是眼前一亮,娇笑着围了上来。

卢智轻笑一声,任这些姑娘围在自己身边,不推不迎,对着鸨母道:“我约了人,他姓穆。”

鸨母挂在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卢公子?”

“正是。”

她不慌不忙地揣了帕子在袖里,上前扯开两名快要贴在卢智身上的姑娘,在她们的抱怨声中,单手引着卢智进到楼内。

第204章 夜会

“跟着他。”

“是。”

品红楼三楼处。一间客房临街的窗子半开着,一道白色的人影立在窗边,俯望着楼下街道上,在夜色中远去的人影。

李恪坐在房内另一侧,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时而在膝上的古琴轻抚,断断续续的琴音遮掩了楼下的哗笑声。

立在窗边的白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刚正的中年面孔,李恪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穆师,你似乎太过看重这卢智了,对一个无根无基的小子,用得着这么小心吗?”

这名穆姓白衣中年人,竟然被李恪这心高气傲的皇子,以“师”相称!就连弘文馆和崇文馆专职负责教习皇子的先生,也没有受过李恪这等“师”称过。

“殿下,欲成大事者,眼光要放的长远一些,往往就是这种看似无关痛痒的人物,到了最后,愈是能有扭转乾坤的作用。”

“是我多言,穆师这么做,一定有你的原因,”李恪的脸上露出受教的神色,他轻轻地拨弄着一根单弦,状似无意道:“刚才他同你密谈,说了些什么?”

白衣中年人走到茶案边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香茗,轻品一口,“只是一些交易罢了,对殿下您有好处。”

李恪拨弦的手顿了顿,交易?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不过是受了些圣眷,有什么能拿出来交易的?

白衣中年人看出他的疑惑,并无多解释,向后靠在软背上,闭眼道:“殿下,可否抚琴一曲。”

李恪压下疑惑,将酒壶置在一旁,摆正琴身,娴熟地拨弄起来,婉转低吟的琴声,隐约泄露出抚琴之人的心思。

卢智在离开品红楼后,穿过两条宽敞的街道,便走入一条幽深的小巷,不足二十步,就闻身后传来几声短促的“铿锵”之音,又有衣料摩擦声,走满三十五步,便察觉到一阵不缓不慢地脚步声,紧跟自己而来。

在巷中有户人家门前挂了盏灯笼,他停下脚步,扭过头看向已经走到自己身后的苍衣青年,问道:“有几人?”

卢耀的剑仍挎在腰间,没有出鞘的迹象,“三人,过了几招,你不是说不让我伤人吗,我便点了他们的穴,半个时辰就可解开。”

“嗯,”卢智突然对他一笑,“有你在,真是方便许多,不如以后你就跟着我好了。”

卢耀是卢中植一手培养起来的,也是最近才“借”过来一用,而今竟是打起了挖墙角的主意。

卢耀面色不改,道:“我现在不就是跟着智少爷吗?”

长相老实的人,并不代表他傻,听出卢智话里的含义,不管他是否是在说笑,卢耀简单的一句话便又挡了回去。

卢智摇摇头,转身继续朝前走,卢耀不远不近地跟着在他身后,两人曲拐了七八条小路,方才走至一条长街上,又东行七八丈,便见一院门,正是呈远楼后院门所在。

院门紧闭着,卢耀上前,长短三两声敲了一阵,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一条缝,门内有一下人模样的小个子男人,借着手里的灯笼,将夜色中站在门外的两人看清,而后将半扇门打开,躬身请了他们进来。

穿过进门小院,卢耀就不见了踪影,卢智一人跟着那下人来到卢中植的房间外,也没传报,便独自走了进去,下人从外面将门重新掩上,伸手招来一名护院,在门外走廊上守着,自己又走回后院门口看守。

卢中植正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瓷碗在喝药,见到卢智进来,伸手招了他过来坐,然后咕咚几口将药咽下,碗放在一边。

卢智轻皱了一下眉头。还没走到他跟前,就嗅到了苦涩的药味儿。

“上次见您不还好好的,怎地还喝起药来?”

卢中植听出他话里难寻的一丝关心,捋了捋胡子,道:“无妨,毕竟年纪大了,天一转凉,就易受风寒。”

风寒?卢智听出他说话的声音无恙,又瞥了一眼那碗中剩下的一点点药渣,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卢老爷子将手放在膝盖上,问道:“事情可是有什么进展。”

自从同卢中植相认且谈妥之后,爷孙两人就一直在分头寻找着十三年前残余的线索,卢种植多年没有归京,人脉大不如从前,可胜在他手中能用的人多,卢智在京中积虑三年,加之圣眷所在,自然也有他的门道,于是,每隔上一阵子,就会碰个面,相互交流一番。

因卢智有言在先,不查清当年之事,只要卢氏和他们两兄弟的名字一日还挂在房家的族谱中,一家四口便不会如卢中植的意,认祖归宗,所以卢老爷子一头忙着寻证,另一头则想方设法地欲把他的女儿和孙子们从房家剥离出来。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房乔尽管近年并不十分如意,但毕竟是三品大员,位极人臣,又得皇上重视,他家中正室一位一直挂着卢氏的名字,卢智和卢俊都在族谱中,绕是卢中植有国公勋位在身,加之被封特进,从表面上比他略显一筹,实则堪堪齐平,而圣意所在,卢中植实是要弱上一筹。

房乔对外宣称卢氏三口被掳,若要揭穿他这瞎话,必当暴露出卢家四口身份,当年卢智“杀”了小妾,一尸两命,虽那妾命不值一提,腹中男胎也不能同嫡子相提并论,就算身份暴露,卢智不会因此获罪,却终要落得个弑弟的恶名。

卢氏“生死不明”,和离不行,卢中植便两次寻上门向房乔要休书,都被他明言拒绝,在恼怒之余,就四处给他下绊子,就拿那次遗玉当街讥讽之事来说,隔天他就通了御史上书到皇上那里,可都被不了了之,卢中植也借此更看清了些皇上对房乔的袒护之意。

相较于卢中植的积极,其实,卢智并未将心思放在查证当年,他更看重的是现在还有将来,要让卢氏和遗玉更舒坦的过日子,必须要去经营,而非洗清!

卢智心中,要不要在卢家本家认祖归宗实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就算不认,他依然是姓卢,依然能报复,卢智这个人,不会因此缺斤短两,相反他寒门的背景,能带来更多的便捷。

当然,他是不会将这种想法告诉一心盼着他们还原正身的卢老爷子。

卢智看着满头银发的卢中植,道:“进展是有一些的,丽娘那个女人,连同那个死去的芸娘,原来都是长孙皇后身边的宫女,在房乔投靠安王之前,二女就在一次宴上被赐给了他,那丽娘据说还是隋朝一个将人之后,芸娘倒是没什么特别,我先前问过娘亲,这女子生的异常美貌。”

“我有一点很是不解,在芸娘死后,房乔将我关起来——外公,娘看不明白,你应该能想到,若不是房乔授意,娘又怎么能从守备森严的房府中带着我们逃脱。”

卢智早就猜到,当年他被关,怎地就偏是卢氏从卢家带来的家生子去祠堂守门,怎地就那般顺利让他们逃了出来,显然是经过房乔授意的,但这却是他头一次向卢中植说明。

卢老爷子的脸上并没有惊讶,显然也已经猜到,只是他眼中却带着迟疑,“智儿,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这点的?”

“很早,早在我们一家人,还在小山村里,靠着几亩薄田度日的时候。”卢智面无表情地告诉了他。

卢老爷子神色一变,皱起眉头,语带忧色,“你既知道他当年有心放你们,为何——”

卢智突然轻笑出声,眼睛微微弯起,却不见目中半点悦色,“为何还怨他、为何还恨他?外公,你觉得我还要感激他不成,感激他让娘郁郁寡欢,感激他的宠妾害我背上弑名,感激他让小玉当了四年的傻子!”

“我是要感激他,若不是他为了忠字,让我娘死心,带着我们逃离了这长安城,我和卢俊怕是同那些不知人间疾苦纨绔一样,无所事事,小玉则像那房大人的爱女一般,蛮横无态,我娘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滋有味地为自己活着。”

他语气平淡,一席话说来半点不带波动,但卢中植听在耳中,这把年纪,历经了风霜,却仍是难免心酸,喉涩,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智儿,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也还怨恨着他?

卢智神色一软,收了笑容,摇头道:“您是娘亲的爹,是我们三兄妹的外公。”

卢中植见他神色认真,方才咽下郁气,暗叹之后,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刚才说你不解,是不解他为何要关你?”

卢智眉头轻皱了一下,缓缓道:“有件事,娘没让我说,我便没有同您讲,现在看来,那事情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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