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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漓眉心微蹙,早知道此人说话颇不着调,也不以为恼,只冷淡笑道:“四皇子过奖了!”
阳骁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她冷淡的态度,笑嘻嘻又道:“不知郡主的题目是什么?快快说出来!小王都要等不及了!”
听起来,好像是个急性子,可他的脸上,却分明看不出半点急躁或者不耐。
“四皇子不必心急!”郎昶优雅抬手,缓缓摇着手中折扇,语气清和道:“郡主是个貌美端雅之人,想必出的题目也定是高雅有趣的。不知这第一道题,是猜谜还是对字?”
一般女子择婿,大抵都逃不出这两样。
东方濯面色一正,当即坐直了身子,无论猜谜对字,都难不倒他。若以才智定输赢,这样他或许还有几分胜算!
东方泽将东方濯的心思看在眼里,唇角微微一勾,一抹淡淡的嘲弄冷笑,被抿在他轮廓分明的嘴角深处,无人得以窥见。
苏漓微微一笑道:“太子过誉!说到雅字,苏漓实不敢与太子相提并论!在坐各位皆是才学满腹、智慧过人的能者,苏漓岂敢班门弄斧?诸位能来此相聚,即是与苏漓有缘。苏漓只想借此机会寻得知己,相伴终生!因此,今日苏漓斗胆出题,不论优劣,不分高低,哪位的答案能与小女子最相近,苏漓将以酒敬之!”说罢,深深一礼。
不看才智,端看能否心意相通,此等决胜之法倒是新奇有趣,出人意料。此番选夫,倒是合情合理。只是如此一来,倒比考验才智更难上百倍!
众人一愣之外,忽然间兴致倍增。
东方泽望向她,深邃的眸底,精光闪耀。世间最难测的,便是人心。要找到一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茫茫人海中万千难寻其一!偏她要在这四人之中,找出一个来!出题之论,不过是表面上公平对决,事实上她却将鉴定输赢的权利和资格,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份心思与气度,确是少有!
皇帝微微皱眉,心底却暗暗赞赏,看向苏漓的目光,已有变化。
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此刻心里忽然有了一丝不安,皇帝如此重视苏漓一介女流,已为她屡屡破例,今日这场选夫宴,恐怕已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苏漓缓缓走到一旁,轻轻地举起手:“啪,啪,啪。”三声脆响。两位绿衫宫女立刻抬着一个一人来高的红木画架走上前来。
画架上搁着一卷精心装裱过的画卷。众人都不禁暗暗好奇,方才还表示不以才智论高低的苏漓,此刻拿来一幅画,是何用意?
苏漓走到画架旁,纤手一挥,那画卷刷地展开,一幅清雅怡人的山水图呈现眼前。
青峰入云,碧潭如渊,薄云如雾,缭绕在交错纵横的山脉之间。虽然是花木繁盛,山间道路却依稀可见复杂多变。这幅画一眼看上去,似乎是一幅极为普通的山水图。画工可算上乘,笔法纯熟,写意尚可。却并非什么名家大作,似乎市井之中随处可见。
众人俱是一愣,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一时之间,神色各异。尤其汴国四皇子阳骁,眼中精光一现,素日里吊儿啷当的神情不复存在,直直地盯着那幅图瞧,好似突然发现至宝一样。
郎昶抚掌赞道:“真是好画!寥寥数笔,即可将整个天地山河的精魂,皆已囊括其中!好笔法啊!”
东方濯凑近几分,望了望画,又望了望站在一旁的苏漓,如此来回几次,竟突然有种人画合一的感觉,他不禁思忖道:“墨迹尚新,似是新近才成,漓儿,这幅画……是不是你画的?”
苏漓一惊,摇头笑道:“静安王太高看苏漓了!苏漓何德何能,能画出这样的风景图?!”说完转开眼,不想竟对上东方泽投来的视线。
他似笑非笑,目光深邃如潭,好似一切谎言,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苏漓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竟不敢多看,慌忙移开视线。
只听阳骁嘻嘻问道:“不是郡主画的?那是出自何人之手?”只是这一刻功夫,仿佛那没个正经的汴国四皇子又恢复了常态。
苏漓不答反笑道:“我以为四皇子会问我的题目!但似乎……四皇子对作画之人更有兴趣?”她眸光清冷犀利,直直注视着阳骁。
阳骁哈哈笑道:“郡主你有所不知,小王以前找过很多画师帮我画像,象小王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人物,他们竟然没一个能画得好!哼!今日见了郡主这幅画,小王觉得这画画之人一定与众不同!不如郡主介绍给小王,让小王带回汴国皇宫,做个御用画师,岂不是美事一桩?!”他虽在嘻笑,眸光却微微暗沉。
苏漓已经领略了此人信口开河的本领,今日更觉得他满口瞎话,没一句能信。当下淡淡笑道:“此画乃苏漓于市井中偶然所得,并不知出自何人之手!恐怕要令四皇子失望了。苏漓因喜欢画中意境,曾为此画作诗一首,题在画作背面。现请四位以此画为题,赋诗一首。”
说罢,宫女立刻为四人奉上笔墨纸砚。
东方泽定定望着画中纵横的山脉,总觉得这画似曾相识,突然发现南边有一条没画全的半边石岸,忽然眸光一动,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定国太子郎昶最先落笔,他的字,如他本人,清雅飘逸,令人如沐春风。不片刻,一首五言诗已经跃然纸上。
“东定山自悦,相望始登高。
心随雁飞起,愁因连树发。
何当载酒来,共醉清秋节。”
苏漓缓缓念完,禁不住微微皱眉。这首诗,很工整,意境透着一种思乡之情,可是……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皇后道:“太子果然才思敏捷。这首诗意深情切,对仗工整,只是为何少了两句?”
郎昶微笑道:“在下才疏学浅,一时间只得了这六句。让皇后娘娘见笑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请郡主将这首诗补齐,不知郡主可愿指正?”
他温柔的目光投向苏漓,和善又亲切,幽深的眸光中隐藏着一抹淡淡的几不可见的期盼和忧愁。
苏漓不禁一愣,观他方才落笔时不假思索,似是由心而发,只觉得这首诗里,或许有思乡之情,但隐隐的,更像是在期待着,他的亲人何时能穿越千山万水,一家团聚!
苏漓心头一跳,心知以他的才情,要多写两句诗又有何难?为何却要自己来为他作补?心里莫明的不安,上次遇到郎昶,他对自己的身世多有暗示,难道他在怀疑自己是他的亲人?继而又觉得这念头有些荒唐。
当下微笑道:“太子过谦了。太子的诗作苏漓不敢妄加揣度,望太子见谅。”说罢,她深深一福礼,委婉地拒绝。郎昶面色一沉,眼中失望之色愈深。
东方濯站起身来,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只是这一眼,竟包含着无以言喻的隐隐忧伤。
苏漓执起他呈来的诗作,淡淡地扫了一遍,依然是曾经熟悉的笔迹,刚劲有力,处处都透着一股子英气。
“日出山惊夜,曲径通鸣幽。
霁光悦心性,潭影百重深。
万木花非尽,奈何暮色青。
遍行上下里,回首心已空……”
回首心已空!
回首心已空……
大家不要着急哦,三道题目,每一道都是有用意的。而最精彩的,永远在后头。请尽情期待吧,呵呵O(∩_∩)O~
第七十八章 皇帝的威胁()
苏漓的脑子里,随着这五个字,忽地一空!
他……终究是后悔了么?后悔不该一时愤怒赶黎苏出府,让他的愤怒和耻辱再无法得到宣泄和洗刷么?
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他依然认为,是他一腔真情,被无端辜负!
抬头看他,此刻东方濯也正望着她,目光怅茫而恍惚,似是在透过她,去怀念另一张熟悉的容颜,或者,已经过去的一段时光。
苏漓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阵刺痛,致命的伤害已经造成,再多的愧欠都已经于事无补。东方濯疯狂地想要得到她,莫非是将她当成了黎苏,以弥补对他感情的缺失?倘若真是如此,她很快就会让他明白,他东方濯,完全没有那个资格!
嘴角冷冷地勾了一下,苏漓赞道:“静安王好文采!”
皇后笑道:“诗是不错,只可惜,太儿女情长了一些!”
选夫之宴,本来讲的不就是儿女情长么?别人不知,苏漓可是心如明镜,皇后明贬暗褒,无非是要告诉她,东方濯是个重情之人!
微微一笑,苏漓按下纸张,从宫女手中接过汴国四皇子的诗。
“青山接天际,客槎走碧流。
白云阴晴处,雾色南北舟。
万壑寻溪转,千岩拾径幽。
碎芳无人扫,弦歌筹旧游。”
苏漓心中一震,她极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悸动,朝阳骁看过去。对上阳骁炽热眼光的那一刹那,她发现对方眼中有异样的光芒一闪而逝,好似突然确定了一件一直无法确定的事情,而苏漓也同样在这一刻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可是这个答案,让她心里的疑惑,不减反增。
这幅画,是她前日照着记忆中母妃所作的一幅画临摹而成,母妃还依画作了一首诗,让她牢记心中。她心觉奇怪,问起原因,母妃总是含糊其辞,避而不答。那时候她就觉得,母妃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没想到会与汴国皇室有关!汴国四皇子所作这首,与母妃那首,有八成相近!
苏漓微微皱眉,忍不住将那首诗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久久没有说话。众人见她的脸色变幻不定,不发一语,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四皇子这首诗写景赋生,灵活生动,竟有静远高雅之风。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胸怀,倒是本宫看错你了。”皇后的声音传来,令神思飘忽不定的苏漓,忽然间回过神来。
“是么?皇后娘娘,那您觉得小王和郡主一定般配吧?”阳骁满不在乎地一咧嘴,眼角间的笑意尽显风流之态,余光瞥向苏漓,嘻嘻又道:“只要郡主愿意嫁小王为妃,将来一定能见识到小王各种未曾见识过的本领,一定让郡主惊喜万分,大开眼界!”
这话说得好不狂妄,没半分正经,连东方泽的脸色也忍不住沉了几分。
皇后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忍不住冷冷笑道:“今日郡主选夫,本宫一向尊重她自己的意愿,若是郡主也这么想,本宫自然要恭喜四皇子了。”
皇后果然八面玲珑,滴水不漏。苏漓抬头淡然一笑,“皇后娘娘圣明,苏漓感激不尽。三位的诗作各有千秋,的确令小女子大开眼界。不过还有镇宁王之作尚未见识,现在定论还为时过早。”
东方泽立刻命人奉上诗作,笑意加深:“请郡主明鉴。”
东方泽的字,看似洒脱不羁,实则暗藏霸气,笔力最具王者之风。与前三位不同的是,他写了一首七言绝句。
“春深花草埋幽径,三山四纵五岳岭。
天门中外一江开,唯见碧水孤香影。”
苏漓心底微微一震,惊讶地抬头看他。
天门中外一江开!天门乃是一个地名,位于汴国与晟国交界之处,两国历史上数次交战,天门也曾几易其主。天门城外有一条大江名为碧孤,向来被认为是天险,极难攻破。这首诗表面写意,暗藏机锋,难道他……看出画中意图,还是,别有用心?!
苏漓不由自主地朝阳骁望去,那个不正经的四皇子,此刻表情也微有诧异。
“好诗!”定国太子抚掌笑道,“久闻晟国尚武轻文,可今日一会,二位王爷文采斐然,出口不凡,真令郎昶自愧弗如!”
东方泽抬眼,不动声色地笑道:“太子过奖!本王不过是即兴之作,怎比得太子诗里藏情?!”他眉梢轻轻一挑,意有所指,指的却不是人人都能听出的思乡之情。
定国太子眸光轻闪,面色不变,谦和笑道:“让镇宁王见笑了!”
“哪里!”东方泽笑着朝他举杯,“本王祝太子早日得偿所愿,一家团聚!”
这个祝福,听起来好生奇怪,选夫宴之后,不论被苏漓选中与否,定国太子都不会在晟国久留,只要一回国,他便可与家人团聚,何须特意祝福?但郎昶却目光一沉,举杯谢道:“承镇宁王吉言,这杯酒郎昶敬王爷!”
二人同时仰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众人见此,不禁愣了一愣,原本这杯酒应该等苏漓从四人之中决出胜负方可饮用,但他们二人竟然就这样痛快的干了!
皇帝眉心一沉,眼中隐隐浮出不快之色。
皇后看在眼里,立刻出声责备道:“泽儿!明曦郡主尚未选出胜者,你怎么就先把这杯酒饮了?”
东方泽唇角笑意依旧,恭敬回道:“母后教训的是!都怪儿臣思虑不周,儿臣敬郡主一杯,望郡主见谅。”他即刻起身,朝苏漓微微揖了一礼,举杯一饮而尽。
苏漓愣住,他如此淡定从容,仿佛早料到这一题目是为谁而设,并不在意输赢如何。这男人心思深远,向来难以揣测,那一首诗已经点破天机,令苏漓心中莫明惶然。
皇帝暗暗凝了他一眼,沉声道:“四人诗作皆已出,郡主属意何人,可有定论?”
东方濯满含期待的目光朝苏漓望去,修长的手指几乎迫不及待地握上了酒杯,只等她一句话。
苏漓缓缓起身,“小女子的拙作便在画卷背面。”说着,她将那幅山水画翻转过来,一首五言诗赫然显现。
青峰入天际,新泉带雨流。
白云投问处,雾霭揽归舟。
万树松风里,野径斜岸幽。
碎星他乡月,琼杯怀旧游。
众人都呆了一呆。她淡淡望向帝座上脸色惊异高高在上的人,问道:“小女子斗胆……请陛下圣裁。”
云烟台上,忽然刮过一阵冷风,凛凛寒意不知从何而起,直渗人心底深处。
所有人的眼光,都不由自主地朝皇帝看去。那答案胜负如此明显,明显得让人几乎以为他们两人曾经暗中私通,故意有此一题!
此刻大殿内外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只等待皇帝一句话。
“好!”皇帝的眼色微有冷意,口中却道:“汴国四皇子拔得头筹,可喜可贺。你与郡主同年所生,果然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四个字仿佛钢针一般扎进了东方濯的心里!紧握杯子的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毫无意外的,那杯子在他手中喀嚓一下,碎掉了!
杯中美酒带着鲜红的血迹,流淌得四处都是,众人一惊,伺候在他身旁的宫女们吓得扑通跪了一地。皇后这才控制不住变了脸色,站起身来急声叫道:“濯儿!你做什么……”一转头厉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传太医!”
“是!”宫人们慌慌张张地应了,正要通传,东方濯却忽然甩掉了手中的瓷杯碎片,冷冷道:“不必了!”
他的目光定定地望着苏漓,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的伤痛。如果是东方泽,或许他还不会这样难以接受,可是汴国四皇子……他与她相识才多久?竟然心有灵犀!多么可笑!
“上酒!”东方濯大声叫道。
宫女立即颤颤巍巍地上前,送上一杯新酒。东方濯二话不说,仰头就喝。皇帝面色一沉,皇后见势不妙,连忙阻止道:“濯儿!”她用眼神示意他,适可而止,别做出有失身份的事!
东方濯心里明白,此时不是宣泄心头郁闷的好时机,但他就是忍不住!苏漓,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
紧紧地抓住酒杯,似要将杯子再次捏碎。他拼命强忍,极力不让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苏漓眼光一闪,沉默地走上前去,纤指轻轻地握住了他手中的杯子。
“静安王何必如此?利器伤肤,烈酒伤身,二者皆不是益物。这一题四皇子与苏漓诗作如此相似,也在苏漓意料之外。”
东方濯紧紧地望着她,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苏漓手上微一使力,那酒杯便从他手指中跌落,落入她的手中:“静安王若是喝醉了,余下两题,岂不是不能再作答?”
重头戏尚未开场,他这个关键人物岂能先醉?!
苏漓说得淡然自若,眉间淡笑盈盈,毫无嬉弄之色。东方濯微微一怔,看着这样的她,心里的气闷忽然一扫而空。他愣愣地望着她,不过是一个笑容,一个并没有多少温度的笑容,就能令他浑身的戾气,在转眼间散个干净。东方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多谢郡主关心。”
方才还羞怒交加的人,此刻的声音竟可以如此温柔!连皇帝、皇后都不禁动容,表情各异。
“郡主选夫,果然与众不同!连二皇兄也不得不服!”悠闲地饮了一口茶,东方泽悠然自得的样子,与东方濯的急怒暴躁,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越是这样沉得住气,东方濯心里更加气闷,忍不住嘲弄笑道:“本王就不信,漓儿跟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真能心意相通不成?四皇子只是运气好,碰巧了。”
东方泽笑道:“二皇兄所言也不无道理。本王相信,以郡主为人,定不会有做虚弄假之事发生!”他说得那般肯定,好像对她有万分的信任和了解。
苏漓心中一震,清冷的眸光忽然变得柔和了许多,她看着他,忍不住苦涩笑道:“多谢镇宁王对苏漓如此信任,苏漓……非常感动!”
世界万千,人海茫茫,有多少人会真心地想去了解你?又有多少人能够坚定的信任你?而东方泽,屡次相救,数次交心,早已经不知不觉清楚地明白了她,了解了她,而且愿意……信任她。苏漓知道,他与她之间,早已经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只是现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已经容不得她去细想和他之间的种种。
苏漓执起酒壶,走到阳骁面前,为他斟满酒杯,福礼道:“小女子敬四皇子!请满饮此杯。”
汴国四皇子似是也不敢相信,目光紧紧盯着那首诗,看了又看,惊讶道:“能与郡主心意相通,小王真是……万分荣幸,受宠若惊!郡主,这下你相信你和小王是天生一对了吧?”
没说两句话,他那不正经的笑意又回到了脸上。苏漓有几分无奈,只能冷淡道:“若是四皇子在后面两题中也能如此,苏漓自然相信。”
阳骁当下喜道:“倘若真能因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