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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这一到关键时刻，那吴能竟然又卖起了关子，结果引来一堆的疑问！
“这常言说得好，做人做事要给自己留三分！……我料想，一会抗联的那个赵卫国来了，一定会问，有自愿留下来的，那就留下来，倘若不想留下来，那我就放你们走，而且还会发放路费，让汝等回家！……”
“真的？这可是好事啊！……”
“啐！好事？我跟你们讲，这越是好事的事，那就越有问题，说不准就把你们带到什么没人的地方，然后一人一刀，便都割掉了脑袋！……”
第386章 都留下了？（）
吴能这一席话落地，众人那是频频点头，感觉这位吴军师那是说得有道理，而且像这种事，他们在山寨中也没少见！
那大当家的说，自愿留下的那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拿着钱走人。
而结果怎么着？这人到了外面便被砍掉了脑袋，然后拉到深山埋了。所以那吴能的话，他们是深信不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却传来了一阵声响，感觉是有人将闩门的锁链解了下来，而紧接着便行进一行人。
而且这打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联袂而来的赵卫国，还有石连长！
“赵排长，我妹妹呢？你答应过我的？”
这赵卫国尚且没有站定，那冷玉柱便激动的扑了过来。
“别着急，我这会来就是为了处理你们的事，来的！来人，带着她去医院，去见冷玉珍！”
“等等！我也去！”
那赵卫国命人带冷玉柱去见冷玉珍，而那吴能却生怕自己这妹妹有什么闪失，结果也想跟去，但却被赵卫国将其拦下道：“人家姐妹重逢，你去干什么？我交代你的事，都办了吗？”
“哼！自然！……”
面对赵卫国的阻止，那吴能自是不满，而且很高傲的扬起了头，扭向了一边。
“诶？卫国，我感觉这读书人都是一个德行，我记得刚见老严的那会，他只要一生气，也是这幅德行！”
石连长这会却觉得好笑，而赵卫国却扒拉了他一下，那意思就是别让石连长去惹呼他！
“鞥！……”
赵卫国清了一下嗓子，这才道：“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大北**连的三排长，我叫赵卫国。而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我们连长，石敢当！现在有请我们连长，给大伙说两句啊！”
赵卫国把话头丢给石连长，而石连长却蹙眉，因为这事他赵卫国也没有事先给一个心里准备，他也没有拟一个稿子，这让他怎么说呢？
但这会，你不说两句，也不成啊！所以那就憋吧！他在那运了半天的气，这才憋道：“啊！大伙都辛苦了，一会开饭，大家都多吃点啊！……”
石连长这一句话说出口，下面那是鸦雀无声啊！感觉这是怎么话说的？这什么话都没有，就笑着让你吃饭，难道是断头饭？而且还要吃好喝好的？这眼瞅着是要玩完啊！这可跟那吴能说的剧本不太一样啊！这什么话都没问，这不就要枪毙吗？
“连长，你说这干啥？”
赵卫国也似乎觉得不妥，这就拽了一下那石连长的衣角，而石连长却挠着脑袋，也想起来，要先说收编的事，然后才是吃饭。
于是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补充道：“啊！那个，大家都辛苦了，这个我们抗联的规矩呢？是优待俘虏，这愿意留下抗战的，我们是热烈欢迎，不愿意留下的呢！那就一会带走，带走去领路费，我送你们回家！……啊！事情呢？就是这个样子，愿意留下的呢？就坐等开饭，不愿意留下的，那现在就可以走了！……当然了，要想留下来吃饭也行，吃完了饭，咱在上路！……”
石连长这一句话说得，那些伪军道是没有什么，他们是都听立地棒槌的，而那些石鹫山的土匪呢？那是满脑门子都是汗，感觉这太特么的吓人了，那吴军师说得对啊！这要是走了，直接就送你上路了。
“我们都愿意留下！我们坚决拥护抗联的好政策！留下最光荣，逃兵最可耻！……”
火头陀带头喊着口号，这简直要喊声震天了。而听到此处那石连长也是非常高兴，一捶赵卫国。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那就是在夸奖赵卫国脑袋够灵。
感情就在这来的路上，两人可是商量了一下，到那你可以别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你要说得含糊一些，虽然看似你这连长不怎么英明，但这会能留下人才是关键，所以这石连长才突然改变了口条，说话也是吭哧瘪肚的！
但你也不想想，这一个人离开稿子就不能讲话了，那又怎么可能？除非他就是一个庸才。
但在这里，石连长可不是什么庸才，否则在这群敌环绕的大北山，**连能存活了四五年之多？所以这事，想想都不可能！
然而，就当赵卫国与那石连长相视一笑之际，那立地太岁却不声不响的起身了，而且不仅他起身了，即便他身后那些伪军，也是一个个的蠢蠢欲动！
“唉呀！我们这位棒槌兄弟，那也是十分拥护抗联好政策的，他是十分的拥护，……”
那棒槌刚刚一动，却被那吴能将身子挡在了立地棒槌的身前，而且捅了那立地棒槌两下道：“现在动手还不是时候，想想你娘？”
“呃？啊！……”
立地棒槌脑瓜子一热，还果然把这茬给忘了，立时高举右手道：“拥护！我们弟兄都拥护，啥时候开饭？……”
“先别着急吃饭，你娘的事要先说，……”
这吴能可是真够义气的，什么事都要提醒，而那立地棒槌也是又明白了道：“哎！是啊！你要想让我留下来，你得把我娘救出来，要不你就放我走，我自己去救！”
立地棒槌很实在，而石连长那边也是早就与赵卫国通上气了，立时应道：“这个自然！而且我们今夜就出发，争取在天明的时候，到达龙虎山，将你娘救出来！……对了，这天色也不早，大伙也去吃饭吧！吃完饭那就好好休息、休息！……来人，带他们去吃饭！”
石连长一摆手，自有战士带领这所有人去吃饭，当然了这饭更像是夜宵，但这也没有办法，谁叫赶上这个点了呢？
然而，就当所有人都走后，却唯独那吴能并没有走，而是手摇羽扇，在那悠然自得！
但见这一副神态，那你就不用问了，这一切，那都是他的功劳，所以在那自鸣得意呢！
这便是价值，而且是一个人的价值，只要你有这种被人利用的价值，那你便会在这场战争之中，活得很好，很好！至少，会比别人活得长远一些！……
第387章 午夜的悲痛！（上）（）
“干得不错，你的命保住了！不过咱有言在先，以你的聪明，你应该知道，你为什么还能活下来。不过你放心，我们抗联是说话算话的，只要你今后不搞什么小动作，本本份份的为我们抗联做事，为自己恕罪，我想你还是会获得所有抗联战士，谅解的！”
赵卫国知道这吴能是个聪明人，所以说话也不绕弯子，直言不讳。而那吴能也仅是笑了笑，然后持扇这么一拱手，便也随同卫兵走了。
“卫国，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了解一下，这吴能究竟跟这些人说了什么？这才令他们留下的？”
石连长但见那吴能，便知此人不好对付。又或者说，他看哪个读书人都不好对付，就不如他这种大老粗来得实在。
“暂时不必了，以免旁生枝节！对了连长，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扩编！”
“什么？你要扩编？即便我们收留了这些人，顶多也就够一个连的兵力吧？你这个时候扩编，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吧？还有，这扩编可是不小事，那是要上级领导研究决定的！”
石连长完全不明白，赵卫国为何在此时扩编。而且这也是根本不润许的。他们**连，那就是一个连的编制，你人再多，那也是一个连。
当然了，赵卫国之所以这么说，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只见他一摊手道：“这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来你听，听我给你讲啊！”
赵卫国搂着石连长的脖子，便移向了一旁落座，这才道：“别的先不说，就说咱们现在收容的这些人，那个立地棒槌是一个什么职务？他原本是一个营长，你投靠了咱，你给他一个班长干，他能干吗？还有他手下的那些人，你如何分配？你要把他们分开了，他们也一定不会干！”
“这事可不能由着他们，这人分开可是正道啊！”
石连长这会，是有着不同的见解，而赵卫国却摇摇头道：“这事我跟你说，还得按我的方法来，就让他们在一起，先给他们一记定心丸。否则你一拆开，那立地棒槌，是一定不会答应的。而他一闹，所有人那就都留不住，到时候人家要走，你不让人家走，这像话吗？到时候，你又怎么说呢？”
“那按照你的意思，把他们聚在一起，他们就不闹了？”
“闹那是一定要闹的，我杀了那个熊大，而熊大却是立地棒槌的大哥，所以他是一定要找我闹的，……而我，就给他这个机会，我把他留在我身边，……”
“这不胡闹吗？你明明知道他要对你不利，你还留他在你身边？”
“唉呀！没办法，谁叫咱手上没有什么人呢！日久见人心吧！这立地棒槌脑子不那么灵光，但心眼却没有那么太坏，我估摸着，没准他能学好，否则他要做了坏事，我就直接将他就地正法了！但这么一来，问题又出现了，我们三排现在是一个排的编制，我是三排长，那立地棒槌就理应是一个班长，或者是排副，但排副已经有人了，那是山豹子，你要将山豹子的职务撤下来给立地棒槌，那山豹子一定会有意见，所以这个三排便要改成三连，下辖两个排，山豹子一个排长，立地棒槌一个排长，这样他们两个还可以相互制约一下子！您说呢？”
赵卫国再度将话头丢给了石连长，而石连长却是默默不语，良久这才道：“那你的三排定下来了，其他两个排怎么办？人还是太少啊？”
“先这样吧！先把编制搞起来，没准还能提高一下老战士的热情，到时候你就是石营长了，张福就是张连长，还有那黑驴，这小子特么的就是坐车的，也成连长了，还有赵猛，怎么也要干个连副了！”
“切！光升官有个屁用，人还是那些人，对了那些土匪兵，你怎么办？难道也归到你三连去？”
石连长一说三连，那就是应了这事了，而赵卫国却咧嘴笑道：“不！把这些人都丢给黑驴与赵猛，将原有的那些牛村的战士，都拉到一连去！而如此一来，咱三个连的框架，那就都起来了，您说呢？”
“恩！就这么办吧！虽然有点不合乎规范，但也只能这样了！”
“不好了，不好了！食堂打起来了，……”
石连长与赵卫国正在这商量事，却突然有战士前来报告打起来了，所以石连长与赵卫国，那是连忙赶往食堂。
然而此刻，却要放下这究竟是谁跟谁打起来了暂且不提，却要说一说那冷玉柱与冷玉珍的姐妹相见！
要说冷玉柱这一路走得很慢，因为你别看她总是张罗着要见自己的妹妹，而就当这会，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妹妹之际，她却又有些止步不前了。
“你到底走不走啊？就这么一段路，咱都走了快有十分钟了，我跟你说大姐，你要不想见，我就送你回去，……”
那小战士似有不满，而冷玉柱却急道：“见，我一定要见我妹妹！”
“那就快走吧！前面就到医院了！……我跟你说，玉珍姐人好着呢！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为啥人家就能横下心来与日本人干，你却要残杀自己的同胞？说真的，也就是我们抗联优待俘虏，否则，我早就，……”
那小战士似要端枪，但又放下，十分不耐的道：“走吧！就要道了！……玉珍姐，有人来看你了！……”
小战士刚刚进了医院的大门，便喊上了。
“谁呀？”
那玉珍或许正在洗着什么，两只断手上，竟然还湿漉漉的，虽然医院里的吴大夫不让她做这些，但这个要强的妹子，还是抢着干，她说她虽然人残了，但志气不能也残了，她更不能在小柳庄吃闲饭，她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回报抗联对她的救命之恩！
“出来吧！你不一直喊着见玉珍姐吗？人就在这呢！你们相见吧！我就站在门外！”
小战士一闪身，露出了那低垂着脑袋的冷玉柱，而且又在黑天，所以那冷玉珍看得并不是很清楚，而是纳闷道：“谁？你是谁？……”
“玉珍，是我！……”
第388章 午夜的悲痛！（中）（）
“姐？姐？……是你吗？姐？……”
听闻冷玉柱的声音，那冷玉珍已然颤抖着身子，似乎痉挛了一样。
三年了，足足有三年多了，她没有见过自己的姐姐，她甚至连一丝的消息都没有，只有那一天，日本人来了，是日本人告诉她，她的姐姐就落在了龙虎山，当上了那里的土匪！……
“妹子，是我！我是玉柱啊！……妹子，……”
那冷玉柱但见自己的妹妹终于抑制不住那等待的泪水，就这么打算扑向自己的妹妹。
而此时的冷玉珍呢？她也是满脸的泪痕，但就当即将与冷玉柱相拥在一起的时候，她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立时满脸的怒气，上去就给冷玉柱一个大嘴巴子！
当然了，这会说是大嘴巴子并不确切，因为冷玉珍的手没有了，只剩下了大半截的手臂，而就是这半截手臂，狠狠的抽在了冷玉柱的脸上！
“妹妹，……”
面对突如其来的愤怒，那冷玉柱仅是轻抚那被抽痛的脸颊，但那泪水便如同泉眼的一般的涌了出来。她觉得妹妹打得对，她自己活该挨打，是自己轻信了日本人的谗言啊！
而且，就是因为自己那一点利用价值，却让自己的妹妹受到了如此的痛苦，所以她什么话也没说，便噗通一声跪在了自己妹妹的面前！
“你跪我有什么用？娘都被你气死了？你当我是为了我自己打你的吗？我是为了娘，你太不争气了，你怎么做姐姐的？你说啊？你究竟是怎么做姐姐的？”
那冷玉珍一边哭诉，一边拿着那一双如同****一般的手臂，狠狠的抽打着那冷玉柱，而那冷玉柱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有掩着脸，嚎啕大哭！
她这是委屈吗？不是！她那不是委屈，因为她早就什么都认了，她是大姐，她叫冷玉柱。而这冷玉柱，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啊？这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真的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她是大姐，她就是应该像一个男人一样的活着！
他那重病的父亲，希望她像一个男人一样，来撑起这个家！而就当冷玉珍降生的那一天呢？她的父亲走了，留下了孤儿寡母三人！
她的母亲，为了撑起这个家，那是地里家里两头忙，最终积劳成疾，患上了肺痨！
那是一种重症，而在那一年代，这便算是不治之症了。所以她的母亲彻底的丧失了劳动能力。而且为了能够生存下去，这一位老妈妈，竟然将自己仅存的嫁妆，拿去典当了！只希望可以撑过这一个寒冷的冬天！
但老天爷，不可怜穷人啊！没有想到，冷玉柱母亲的病，突然就在这个冬天恶化了，家里没有了米粮下锅，老母又重病在床，没有钱来医治，怎么办？这究竟让冷玉柱怎么办？
妹妹比自己小，她当不起这个家，而冷玉柱呢？她是大姐，她就要撑起这个家。于是她饿着肚子，冒着寒风暴雪，出去寻找生计，她是走了一家又一家，但都是穷人，谁家又请得起工呢？
终于，他在一家民办的‘妓公所’，寻了一个洗衣服的活计。但那的确赚不了几个钱，即便她在那里，白日里伺候茶水，夜里洗衣服，但却也只能赚到几个铜板，而这点收入，别说是给母亲治病了，即便是生计也绝难维持！
而就在这时呢？那老鸨却找到了她，略显可怜她的道：“你在我这洗衣服，伺候茶水，也着实赚不了几个钱，即便你累死了，想必也赚不够你母亲的药费！你只有舍弃一头了，……”
此时老鸨的意思是什么？其实是有一个有钱的土财主看上了这端茶递水的冷玉柱，而且一听她还是个处，于是便开了一个高价，说是二十大洋，包下她一晚！
这的确是一个天价了，至少她冷玉柱认为是这样，但母亲的孜孜教导，仍响彻在耳边，说这人穷了不能志短，咱即便是要饭吃，也绝对不能做出那出格的事情来！
但却怎奈那老鸨的花言巧语，说人这一辈子，就是那么回事，你饿死了，也没有人可怜你，你病死了，也没有人心疼你，你自己不心疼自己，谁心疼？你把眼睛一闭，就当陪一头猪睡了一觉，而到了天明，大洋是你的了，一家人有吃的了，你母亲的病，也有钱医治了，这多好？
于是冷玉柱答应了，她陪了那一头足有二百多斤的男人睡了一晚！而且正如那老鸨说的一样，这真的没有什么，就当自己陪一头猪，睡了一晚吧！
而且她也的确拿到了钱，但却只有十五块大洋，因为那老鸨说了，这生意是她帮着接到的，怎么也要抽一些花红，更何况这房间以及里面的一切，也都是她筹备的，所以这些花销都是不小，这钱她是必须要抽。
而面对这样的老鸨，冷玉柱又能说什么呢？她只有拿着钱走了，而且她决定了，为了母亲，为了妹妹，她要做下去，虽然这种事不怎么光彩，但她还是要做下去！
当然了，这种念想也是稍纵即逝，她先去了当铺，花了八块大洋，将自己母亲的银镯赎了回来，然后又买了药，买了米还有肉，回家与母亲还有妹妹好好吃上一顿！
于是她冷玉柱收敛起了心中那一丝不快，漫步回到了家中！而此时的母亲呢？依旧在那连破炕席都没有的土炕上，不住的咳嗽，那一张苍白的脸蛋，更是充满了岁月的侵蚀。
此时，妹妹也在，正在与母亲喂水，而当看到姐姐回来之际，立时十分喜悦的抹着眼泪道：“姐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