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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候,曾先生才终于意识到,他这是又被旧人殇给涮了。
见警察来了,旧人殇也是顿时来了底气,立刻躲到一个民警身后哭哭啼啼起来,声称曾先生以借酱油的借口闯了进来,还对她动手动脚。
“噗!”
曾先生当时就气得口吐鲜血,没想到城里人真他娘的居然这么会玩。
警察见他似乎伤势严重,也不敢先带他会警察局,而是直接带到了医院接受治疗,结果可想而知,大半夜的急诊科的医生几乎用了所有的仪器查了一遍,也没从他身上查出什么伤势或是病症来,只知道他现在已经有些贫血,建议留院观察。
于是,警察就在医院的病床边上给他做了笔录。
而旧人殇则是被带回了警局。
再后来,因为旧人殇与曾先生笔录说法不一,而旧人殇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侵害,再加上房间里没有监控能够证明曾先生确实有侵害旧人殇的行为,旧人殇在警察局的时候又决定不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因此,警察只能在对曾先生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之后,把留在医院看守他的人都撤走了。
也正是如此,曾先生才能够强行拒绝了一声留院观察的建议,一大早连出院手续都没办,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多时,出租车已经到了地方。
曾先生付了车资,便又马不停蹄的乘坐电梯去找旧人殇,作为一名相师,尤其是还是惯于使用邪术的相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处境,他必须要尽快找到旧人殇身后的高人才行。
结果。
“叮咚!叮咚!叮咚!……”
曾先生整整按了好几分钟的门铃,里面却始终没有人应答。
现在他与旧人殇已经失去了“灵降”的关联,再也无法感知旧人殇的方位,自然也无法确定旧人殇是否还在这间屋子里面。
然而他哪里知道,旧人殇昨晚从警局出来之后,早就已经按照左旸的计划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不在么?”
曾先生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仅仅只是走几步路便会令他气喘吁吁,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还不到40岁的男人。
“呼——呼——!”
沉重而艰难的喘息着,曾先生渐渐的有些撑不住了。
“对了,他知道这个女人的联系方式!”
百般无奈之际,曾先生忽然想到了什么,摸遍了全身才忽然记起昨晚因为出门慌张,居然忘了携带手机。
好在,曾先生租的房子并不远,就在楼上几层。
他连忙又硬撑着虚弱的身体,爬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找到手机之后波动了一串号码。
“喂,曾先生,是您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还未起床的惺忪声音,同时还传来一个女人撒娇的声音:“死鬼,你压到我头发了……”
“是我。”
曾先生哪里有功夫去理会这些,应了一声便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要旧人殇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呃……曾先生,您要这个女人的联系方式干什么?”
听了曾先生的话,北玄仙尊先是愣了片刻,然后才反应了过来,连忙下意识的说道,“您是知道我的,这种女人一旦被我甩了,联系方式早早就删掉了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么?”
此时此刻,北玄仙尊已经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毕竟,当初害旧人殇的时候,曾先生都没有问过旧人殇的联系方式,甚至连见都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旧人殇根本就不知道曾先生的存在,现在曾先生却忽然又主动问起旧人殇的联系方式来,莫非是自己的事出了什么问题?
“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么?你与旧人殇早已产生了某种关联,她若好你就不会好,她若不好你才能平安无事。”
曾先生也不扯上自己,而是直接威胁起了北玄仙尊,沉声说道,“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旧人殇身上的降头已经被人解除了,她不但不会死,而且很快就会恢复过来,而你,很快就要倒大霉了!”
“啊?”
北玄仙尊当下又是一惊,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躺在他旁边那个一丝不挂的女人也因此受到了惊扰,翻过身来一条白腿搭在北玄仙尊身上,手也轻轻的在北玄仙尊胸口抚摸着,娇滴滴的问道:“亲爱的,你怎么了嘛?”
“滚!滚出去!”
北玄仙尊现在哪里还有心情与其调情,抬起腿来一脚就把这个女人踹下了床,自己也在床上待不下去了,直接从上面下来,来到窗户边上便立刻又哀求了起来,“曾先生,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只有您能帮得了我,多少钱我都给……您不是要她的联系方式么,我想起了,前几天她刚来找过我,我手机里面的通话记录中应该还有她的未接来电,我现在就给您找,我现在就找!”
说着话,北玄仙尊已经双手颤抖的开始翻弄手机,没想到还真叫他给找到了,当下又是激动的叫了起来:“曾先生,我找到了,我现在就把她的联系方式发给您!”
“嗯。”
曾先生那边却只是沉沉的应了一声。
片刻之后。
“曾先生,我已经发给您了,你还需要我做什么,请尽管提,我一定尽全力满足!”
北玄仙尊又声音颤抖的急道。
有过之前躺在病床上的经历,想到自己马上就又要成为一个废人,甚至还有可能那么窝囊的结束自己的一生,北玄仙尊就怕的要死,他还年轻,他还有很多钱,又怎么会甘心接受那样残酷的现实?
“你那边也试着联系她,一旦联系上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曾先生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便直接中断了与北玄仙尊的通话,而后第一时间拨打了旧人殇的电话。
然而。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是空号。】
电话里面却传出了令其无比绝望的冰冷女声。
原来,旧人殇前几天最后一次与北玄仙尊见面之后,便下定了决心与过去的一切决裂,于是就将当初去北玄仙尊那座城市办理的手机号给注销,换上了新的号码,然后才找上了左旸。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是空号。”
冰冷的女声依旧回荡在耳边,曾先生最后的希望也彻底被浇灭,此刻他才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天要亡我……这是天要亡我啊……”。。
曾先生已是面如死灰,口中如同魔怔了一般絮絮不止的念叨着这么一句话,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精气神。
“不!我不能死!我……我……我必须活下去!”
曾先生发狂的嚎叫着,充满血丝的眼睛里面散发着不甘的光芒。
一阵发泄之后,他气喘吁吁的靠床坐在了地上,重新捡起之前被扔在了地摊上的手机,犹豫了一下,他终于咬着牙拨出了一串并未记录在通讯录中的号码。
“嘟——嘟——”
两声忙音之后,电话接通,一个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喂,哪位?”
“师叔,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曾先生的声音变得有些局促与紧张,这副姿态就仿佛一个凡人在与恶魔进行某种交易,,恐惧与诉求并存。
“是曾贤侄啊,你忽然找我有什么事么?”
那个低沉的男声虽然口中叫着贤侄,但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冰冷。
“师叔,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机缘,一个定可助师叔境界再进一步的大机缘,此等机缘小侄自然不敢独自受用,因此特来与师叔分享。”
曾先生连忙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竟有这等好事?”
那个低沉的男声终于表现出了一丝兴趣,语气也随之柔和了一些,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且将这天大的机缘说与我听听。”
“师叔莫急。”
曾先生连忙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在此之前,小侄尚有一事相求,若师叔能够应允,小侄定然将这天大的机缘和盘托出,绝不隐瞒。”
“呵呵呵……”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怪异的笑声,听的曾先生神色不由的又变得紧张起来,好在片刻之后,那个低沉的声音便又沉声说道,“有什么事你便说吧,不过……倘若你敢哄骗于我,下场你是知道的,到时候休怪我不顾叔侄之情!”
“小侄不敢,不敢。”
曾先生赶忙低声下气的说道,“此事其实说来话长,小侄便长话短说吧,近日小侄因一时贪念对一人施展‘灵降’,不了此人身后竟有一世外高人,非但破除了我的‘灵降’,还在小侄身上种下了符术,师叔,小侄当下已命不久矣,恳请师叔救小侄一命!”
“哦?天下竟还有这样的高人?”
那个低沉的男声略显意外的哦了一声,随后却又有恃无恐的笑了起来,“能破你的‘灵降’,又在你身上中下符术,只怕至少也是玄阶相师了吧,有意思,呵呵呵,真是有意思呐……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第四百三十二章 黑吃黑?()
下午四点,一辆豪华商务车驶入曾先生所在的小区。
一个身穿黑色绸缎气功服的中年男子从上面走了下来,径直进入相应的楼道,敲响了曾先生所租居室的门。
“咔嚓。”
房门很快打开,里面露出了曾先生那张充满死气的脸,声音沙哑而虚弱的叫道:“师叔,您来了……”
他的这位师叔唤作姬天禄,自号“天禄居士”。
从模样上来看就能看得出来,实际上曾先生这个师叔比他大不了几岁,两者都是中年人的模样,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过两者年龄虽然相仿,却也要遵守师父留下来的辈分传统,曾先生这声师叔非叫不可。
当然,如果光是如此,还不至于令曾先生如此尊敬与局促,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实力与手段。
他的这个师叔可不简单,他出生时就带了“魁罡贵人”的命理,因此很早就被曾先生的师傅看中,收做关门弟子。
这“魁罡贵人”与贺兰雪的“三奇贵人”一样,都属于“四柱神煞”中的一种,有道是:“壬辰庚戌与庚辰,戊戌魁罡四座神,不见财官刑煞并,身行旺地贵无伦。”,这便是命理口诀中对“魁罡贵人”的描述。
这几句口诀大概的意思是,“魁罡贵人”分为两个极端,好不好全看自身的强弱:若自身不够强,则彻骨贫寒,财气官运不来还好,来了反而要倒大霉,祸患立至;而若是自身够强,则绝伦显贵,各方各面的气运都是好的离谱,简直已经可以称之为天选之子了。
而在曾先生眼中,他这个师叔显然属于后者。
这时便有人要问了,曾先生既然与他这个师叔是同一个师父的弟子,那么他们二人便是同辈,应该以师兄弟相称才对,怎么好端端的就乱了辈分,要叫他做师叔?
实际上很小的时候,曾先生确实是叫他师兄的,但随着两人逐渐长大,他的这位师叔逐渐展现出了令人咋舌的潜力:他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半步玄阶,二十三岁的时候顺利突破成了一名货真价实的玄阶相师,后来又在三十四岁的时候突破成为地阶相师,再到现在,他已经到了半步天阶,只差一步便能成为天阶相师。
如此惊人的进阶速度,不要说年近四十还卡在半步玄阶无法突破的曾先生,便是他们二人的师父也只能仰望。
毕竟,他们的师父直到几年前过世的时候,也仅仅只是一名玄阶相师罢了。
也正是因此,当他们的师父自知已经没有资格再给他这位师叔任何教诲,甚至更多的时候还要仰仗他的能力时,师父便摒弃了与他的师徒关系,从此以师兄弟相称……既然他成了师父的师弟,自然也成了曾先生的师叔。
其实对于这件事,曾先生心中还是颇有些微词的。
毕竟,天朝历来讲究一个“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曾先生看来,无论师父到底什么想法,师父始终都是师父,他这个师叔是怎么都不应该坦然接受这种由师徒转变而来的师兄弟关系的,这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不过微词归微词,慑于这位师叔的实力,以及一些此前见过的六亲不认的雷利手段,曾先生也就只敢想想罢了。
至于那些手段……这么说吧,如果不是自己马上就要没命了,曾先生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绝对不会向这位师叔求助的,他真的一点都不想与这位师叔扯上任何关系,否则很可能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现在的曾先生,真的就是病急乱投医了……
“嗯。”
姬天禄目光在曾先生脸上扫了一眼,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便闪身进入室内,在客厅正北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无论到了哪里都要坐在首座,便是此前接触过的许多达官贵人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等到姬天禄落座之后,曾先生即使虚弱得很,也连忙将提前准备好的好茶端了上来,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捧着轻放在姬天禄面前,这才终于陪着笑说道:“多谢师叔不辞辛劳前来救小侄,小侄此次若能侥幸活下来,以后定当为师叔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多余的话就免了,先将那天大的机缘说与我听听,我再决定你是否值得一救。”
姬天禄却是斜睨了他一眼,颇为冷漠的说道,“你须知道,你此前的许多作为有违天道,此番落得这般下场也是报应所至,而我若救你便无异于助纣为虐,亦要承担天道报应,如此一来只怕马上便要进阶天阶相师的进程又要被拖延,因此你若不能给予我相应的补偿,我便没有理由救你。”
“师叔,这……”
听到这番话,曾先生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些许难色。
他这天大的机缘便是此刻活命的最后筹码,一旦说出来他对姬天禄就没有任何用处了,到时候救不救他,便全凭姬天禄的心情。
而对于他这位师叔的人品……曾先生自小与他一同长大,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
“怎么?此刻我已亲自坐在你面前,你却仍然心存疑虑,你眼中还把我当做师叔么!?还是说你那天大的机缘只不过是骗我救你的谎言!?”
姬天禄忽然双目圆瞪,一只手已是重重的拍在茶几上面,顺便将上面的茶杯也一同扫在了地上,沉声喝道。
这一瞬间,整个房间内气压陡增。
曾先生本就虚弱,此刻更是吓到瞬间伏倒在了姬天禄耳边,连连说道:“小侄不敢……小侄不敢……”
“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姬天禄沉沉的发出一声鼻炎,又道,“若你当真不肯说,我便立即转身离去,从此你是生是死也与我再无关系。”
说完,姬天禄便又靠回了沙发上面,一双眼睛逼视着曾先生,给他压力的同时却不给他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
“师叔莫要生气,我说,我说便是。”
曾先生自知自己若是执意不说,最终惹恼了姬天禄的话,只怕就算姬天禄被迫救了他,待他随后将那天大的机缘说出来之后,姬天禄也定然不会轻饶了他,那时的下场只怕不会比现在强上多少。
于是咽了口口水,曾先生只得无奈的选择了屈服,指着客厅另一端的一台尊享版游戏仓说道,“不瞒师叔,这天大的机缘其实与那台机器有关。”
“那是什么?”
姬天禄看向游戏仓,直了直身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作为一名半步天阶的相师,他在现实世界中结交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平日里应酬也是多的很,自然从未接触过网络游戏,就更不要说《大江湖》这种最新推出的全息游戏了。
“此乃用来玩游戏的游戏仓,能够复制一个人的样貌体型、并将一个人的意识一同投影在一个虚拟的世界当中,以此来达到人与人之间在意识层面的交流互动,但是一切又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曾先生按照自己的理解详细的介绍了起来。
“说重点!”
姬天禄显然对曾先生说的这些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听到一半便直接打断了他,沉声说道。
“呃……好,我说重点。”
曾先生连忙点了下头,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师叔,重点就是这台游戏仓可以让人进入一个仿真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像我们这样的相师依然可以给其他人看相,最重要的是,在这一方虚拟世界之中,天道亦无法插手,我们可以为所欲为!”
“你说的……是真的!?”
听到这里,姬天禄的身体再一次直了起来,一脸惊奇的问道。
作为一名已经达到半步天阶的大相师,姬天禄自然要比曾先生更清楚可以规避天道到底意味着什么,为所欲为又意味着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因为没有了天道报应的限制,他便能够在尽自己所能谋求福利的同时,不受任何限制的提升自己的境界,再无需担心五弊三缺!
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机缘,一个对于任何相师而言,都绝对无法拒绝的机缘!
“小侄怎敢欺骗师叔,若师叔不信,只要进入这游戏仓一试便知真假。”
曾先生赶忙俯首说道。
“好,我信你!”
姬天禄既是半步天阶的相师,自然也有望气入微的本事,因此只是通过曾先生那真诚与求生欲望极强的眼神便知道他说的八成是真的,于是进入游戏去尝试的事倒也不急,凝神思索了片刻之后,他忽然又问道,“这件事你可曾与其他人说起过?”
姬天禄本就是个极其自我而又自私的人,如此大的机缘,他自然不希望与别的什么人分享,因此才有如此一问。
“师叔是唯一的一个,不过……”
见姬天禄忽然这么问,曾先生对他的性子本就有些了解,自然已经猜到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故意大喘气的说道。
“不过什么?”
姬天禄眼中立即露出了戒备之色。。。
“不过这游戏里却已经有了一名相师,也是我唯一知道的一名相师。”
曾先生果断将左旸拎了出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若是能够让姬天禄去对付左旸的话,他也顺便出了此前的气,“此人在游戏中唤作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