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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面无表情,没有理会任何目光,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空气凝结,却是看着垂头丧脑大气不敢出的那两个人,不知在想什么。
祖孙三人亲热完,林老夫人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哀哀戚戚地讲述她第三子的悲惨故事。
苏铮这才了解到,以苏绣起家的林家,青壮一辈有兄弟四人。姐妹五人。
姐妹都已出嫁。这里便一笔带过。而四房兄弟中大房、二房三房都是林老夫人所处。四方是小妾的儿子,林三爷也就是婉约的生父作为林老夫人的幼子,从出生起就倍受宠爱。很有经商天赋的他从小被委以厚望和重任。所以比起他的兄弟,他主要是在外头跑生意的,常年不着家,最后一次回家的途中,被年关穷得发疯的一伙山匪盯上,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地步。
婉约取出一枚碎了一个角的白中透青的雕着一只兔子的玉佩,哽咽道:“爹爹肖兔,祖母特地将陪嫁中这块昆仑玉雕了一只兔子,并请高僧开了光,送给爹爹做护身玉佩。当日爹爹匆忙之间只来得及将玉佩交给我。就……”
林老夫人摸着那玉佩泣不成声:“是,是三儿的玉佩。我的三儿啊……”
苏铮瞥了一眼,那玉佩散发着柔润荧光,神奇的是兔子体内游着两条血丝,一看便是上了年代的佳玉。
她想到当年离开李水村,他们几乎可以说身无分文,只有她当代笔挣来的一把铜板,日子拮据而前途暗淡,冬天里屋子冷得像冰窖,她却拿不出钱来买些炭火取暖,三个人只好挤在一张床上互相取暖。
这块玉若是拿去当了,定然价值不菲吧。
婉约又说:“孙女始终牢记自己是阮南林家婉字辈的女儿,所以一有机会便改回了名字。”
苏铮又想起当初改名字时,她说出婉约这两个字时神情的异样。
婉约,婉意,她怎么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词语?
林家的老爷们都不声不响,有一个夫人按捺不住,对婉约姐弟的身份说出自己的质疑。
直接坐在罗汉床旁边的一个蓄着胡须,不怒自威的中年人道:“阿觉肖父,婉约肖母,且有玉佩为证,二弟妹莫非还有疑问?”
林老夫人的目光如同利锥,不看那妇人,反而瞪着其身边的男子:“老二,三儿是你嫡亲的弟弟,他死得惨烈,如今好不容易他一双儿女找到,你……”
不等她说完话,林老二忙不迭站起来,抹了一把泪水:“三弟的儿女找到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想来三弟地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
老太太的脸色好了不少。
林老二又将失而复得的侄女侄儿拉到跟前左看右看,惭愧不已地道:“侄儿啊,二伯没用,你们就在荆异县,二伯却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瞧着瘦的,这些年受了多少罪啊。大哥,你是在哪里找到他们的啊,这要是早几日,侄儿们就少吃一点苦,母亲也能早日放心啊。”
老太太的目光又落在如今自己最成器最看重的长子身上。
林老大不慌不忙:“此事说来话长,母亲,最重要的是将三弟儿女的名分定下来,挑个几日祭拜先祖,将他们在祠堂里的牌位撤了。不过,”他故意做了个停顿,意有所指地道,“怕只怕有人不服气,依旧认为名不正言不顺。”
“我看谁敢!”
“母亲息怒,儿子也是不想侄儿侄女日后为人诟病,因而特地找来了当初收养他们的人家。”他转头,神色声音也陡然变得酷厉,“李黄氏,你还不快将你知道的事从实说来!”
那两个近乎是被押着进来的人身形一抖,战战地抬起头来。苏铮顿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此二人正是李家外婆黄氏,以及她的孙子李存磊。
苏铮对这两个人说不上讨厌,虽然刚穿越过来那阵,黄氏确实压榨过她,这两人的嘴脸也确实惹人厌恶,甚至还曾要卖了她以求富贵,但苏铮的性子并没有使她吃多少亏。当初一别,到如今已有一年时间,还记得李存磊是要去考秀才的,可眼前这两人皆是衣衫破旧,面黄肌瘦,一看就知道日子很不好过。
苏铮看了看他们,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两人不知道是没看到她还是被人叮嘱过不要东张西望,黄氏被问到后头也不敢抬,直接磕磕巴巴地说:“回大老爷,这苏小妹和,和苏团子确实不是他们苏家的人。”
林老大解释两人曾经改过名字,黄氏叫的是他们以前的名字,不过这样粗俗的名字还是让在座的人发出几声低笑,婉约脸色微涨,似乎众人看着黄氏时露出的那种不屑也将她一并笼罩进去。此时此刻她深深为曾被李家这种人家收养而感到羞耻。
她不由得去看苏铮的表情,见她仍旧一脸漠然,仿佛这里的事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林老夫人拿出贵妇的威严:“这话怎么说?”
黄氏深深地弯腰低头,破旧的衣服在她干瘪的躯体上显得空空荡荡,很是滑稽:“贱妇那个女儿,也就是他们两个名头上的娘,在生头胎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好些年也没再生,这事她跟我念叨过。可是后来来投奔的时候却带来了三个孩子,我当时就觉着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到底是女儿带来的,好生照料总不会错。可后来村子里来了一个算命的,他指着贱妇的茅草屋说什么屋里有人贵气太重,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家压不住,势必会带来大祸。”
黄氏脸上的神情很古怪,好像还沉浸在当时的震惊中,但苏铮没有忽略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恨。
她愣了愣,忽然觉得黄氏的话应该是可信的。据说李家曾经也是殷实的人家,从亲家苏家没落,嫁出去的女儿投奔娘家,不久后就是女儿病死,儿子离世,媳妇改嫁,家境一日不如一日,到如今,她和李存磊又落魄到了尘埃里,想必这一切她都归罪于那个给他们家带来厄运的“贵气”。
苏铮心情复杂,看来苏觉他们真的不是苏家的人。
不知道苏平安若没死,知道自己护着的弟妹是别人家的孩子,而且妹妹还一早就知道这件事,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反正她心里不大好受。
这种被人欺骗,被人隐瞒,盘算着要和谁好好过日子,结果那人满肚子小九九,成天想着怎么离开你,回到她原来的家中,这种感觉任是谁都一时间接受不了吧。
林家的人又问了许多问题,黄氏一一作了回答,看得出来这些都是事先就做好准备的,他们祖孙被人带下去安置,林老夫人又将其他人赶出去,又对婉约苏觉嘘寒问暖起来。
“一会去见过你们祖父,以后就陪在祖父祖母身边,外边那些人啊,再也别想欺负我的心肝宝贝儿。”
婉约大喜,不过她忍着这份喜悦没有张扬,只是乖巧地点点头,接着显得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乖孙女,你想说什么想要什么,都跟祖母说,别怕。”
婉约咬咬牙,从罗汉床边起来,拉起苏铮的手:“这些年孙女和小弟多亏了苏家姐姐看顾,如今我回了家,苏姐姐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孙女求祖母让她也留在府里可好?”
第183章 别有幽魂暗恨生
林老夫人皱起了用墨笔描黑的眉毛。
她可以说对苏铮不满到了极点。
之前将她留下,观她说话做事姿态,像是个不错的,但毕竟是个匠人,心里已存了几分偏见。只是想到孙女孙子长成那样水灵乖巧的模样,苏铮想必也出了点力。
她也确实想过,两个孩子安定下来后,就把她当做客人招待,去留随意,当然她不认为这种平民进了林府还舍得出去。
可是谁想到这姑娘看着清清秀秀,脾气臭不说,还一肚子歪理,丝毫不知道什么叫谦逊,什么叫教养。
若自个儿孙儿有什么不好的习性,定都是她教坏的。
她起了叫人将她赶出去的心思!
可是,孙女说得也对,人家毕竟看顾了两个孩子一些时候,就这么赶出去,外人知道了要说他们林家刻薄。
她睨了苏铮一眼,勉强点点头。
婉约欣喜,抬眼看苏铮,却发现她眼里水一般的平静,黑澄澄的瞳仁里映出自己的笑脸,竟显得滑稽。
她一愣,心虚起来,听见她略带讥诮口齿缓慢地道:“苏家姐姐?”
婉约心口一跳,不知如何应对,心中多少有些埋怨:她也不想改口,不这么叫难道还当着老太太的面直呼“大姐”?这不是叫人心里膈应嘛?
别看老太太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儿,但才见过几次的人,能疼爱哪里去?做的全是场面功夫。一大家子的叔伯兄姐也各自有各自的心思。都在冷眼瞧着,此时可万万不可行差踏错一步,时时刻刻都要小心再小心。
就在她以为苏铮将甩手离去的时候,苏铮却淡声道:“如此。就厚颜叨扰贵府几日了。”
她说着客气的话,却连一个眼丝也没给床上的老太太,转身抬脚就走,气得老太太在后头低骂:“没规矩的村姑……”
苏铮走出来,望着清寡阴蒙的天空吐了口气,苍白脸容上闪过一丝茫然。
好像,又要一个人了。
她伸手按上心口,那处的心率紊乱得不像话,被抛弃了的孤独和空虚、悲怆和绝望如同八面汹涌的海潮,将她的呼吸和力气搅得支离破碎。又好像浸饱了水的大块海绵。将她的口鼻耳目全部封住。若非她的意志力尚算强硬。只怕刚才就要失了镇定了。
“多大点事啊,真是没出息。”
她抬起手看自己的掌心,再一次。仿佛看见那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在身体里乱窜。
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庚溪到桃溪的途中,小客船出事,被海水吞没的前一刻,她感到无边的寂寥和绝望,差点就此丢掉生命。
第二次,被肖筱掳劫去,当晚做了个古怪的梦,梦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美妇人,那次她也很不好受。
此外,偶尔有些瞬间她也有一些奇怪而陌生的感受。就如此时此刻,她虽然也伤心失望,但还远远不至于失魂落魄。毕竟她带有另一段人生的记忆,对所处的这个世界一直不能完全融入,这一年来居家过日子,和不同的人交往,虽都十分用心,但内心深处始终横着一种隔阂感。
走到今天这一步,有难过有自嘲有心寒,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如释重负。
最初的最初,她之所以接受婉约姐弟,也不过是出于对苏平安的愧疚,将那两个没人心疼的孩子当成一种责任。
她想,她终归是一个冷情的人。
这样的她,说会悲痛得死去活来岂非太矫情?那是那个叫做苏平安的幼小灵魂受到触动,从沉睡中再次挣扎起来。那才是真正将苏小妹当做血肉至亲的人。
苏铮很讨厌这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更要命的是,与前几次不同,这次的情绪波动太过剧烈,高度紊乱的心率令她几乎要怀疑这具身体患有心脏病。
“你到底想怎么样?想夺回身体就把我赶出去,不想活了就彻底离开,还我一个清净!”她喃喃自语,用力掐了掐掌心,在林家下人古怪的注视下挺直背脊慢慢走出去。
过两日便是林家开祠堂的日子,据说苏觉是林三老爷在外做生意时生下的,还没入过族谱,而且这次要祭拜祖先,拜谢神灵保佑之类,三房也有后了,要重新撑起来,所以办得十分正式,林府上下忙活了很久。
事情完了之后,婉约才找了苏铮说话,无非是林觉——苏觉已经改姓——此时还离不开她,林老夫人也是好心收留,她自己也想报答她长久以来的照顾恩情,所以请她能暂住林府。
见苏铮不为所动,她只好动之以情:“大姐,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怨,但毕竟林府才是我和阿觉的家,我不知道也便罢了,既然知道就一定要回来,不然我爹爹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现在我有了族亲帮衬,你也不必再四处奔波辛苦养家,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苏铮没有看她,沉默片刻才叹了口气:“你说我心中有怨,那你知不知道我怨的是什么?”
“是你的隐瞒。”
“莫非你觉得我知道你和阿觉另有身世,会阻挠你们认祖归宗不成?那对我有什么好处?可你一直瞒着我。”
“婉约,我这辈子最恨两件事,第一是利用,第二是欺骗。你全占齐了。”
婉约的脸色变得煞白,苏铮也不看她:“你的去向,你的选择和未来,过得好不好,都与我无关,我如今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阿觉。”
提到林觉,苏铮的脸色柔和了些许。
这两天林觉一直缠着她。几乎有记忆起他就跟着两个姐姐相依为命,不论是当初的苏平安还是后来的苏铮,都是那个为他撑起一片天空的人,这份依赖和亲情甚至超过了他对林婉约的感情。他又早慧敏感,没多久就了解了现今的状况,更意识到苏铮萌生去意,所以这两天黏她黏得紧,吃饭睡觉都要陪着才肯。
哪怕是最初只是当做责任来看,但苏铮对弟妹确实是付出了真心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林觉这样叫她如何硬得起心肠就这么一走了之?
林婉约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们姐弟在林府确实是处境堪忧,大家族的龌龊事苏铮不懂,但那日在林老夫人那里,一番察言观色下来,也知道那一个个男女老少心思都复杂得很。她也不放心林觉呆在这种地方。
苏铮下意识看了看林婉约,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只是这个念头能不能成事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便暂时按捺下来。
她走出林婉约的房间,在院子里徘徊的林觉立即迎上来拉住她的手,林婉约脸色复杂地看着他们,挤出一抹笑:“我送送你们吧。”
也罢,如果这样能留下苏铮,也是好的。她刚回府,日后必然艰难,苏铮却是个不让人欺负的主,若有她护着,日子兴许能好过些,并且这样一来很多事都有借口,若闹得不开心,一句她是外人不懂规矩,就能撇清自己。
并且,林川也叮嘱过不要放走苏铮。
苏铮还住在一开始的那个小跨院,但林老夫人给林婉约姐弟另外安排了一个各方面条件更好的院子,林婉约是搬过来了,但林觉还是跟着呆在小跨院里。
苏铮没有阻拦,出了院子没几步,正好碰到几个穿得花红柳绿的女孩,是林家小姐和她们的丫鬟。苏铮视若无睹,拉着林觉继续走,林婉约却不得不停下来和她们说话。
苏铮听到身后传来不屑的声音,一个说“婉约,你这位苏姐姐什么时候走啊”,一个说“不会就赖在我们府里了吧”。
“你看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小堂弟不会被她带坏了吧?不是已经和族学那里说好了吗,怎么小堂弟还不去上学?”
“也不见去请安,听说祖母都气坏了。”
苏铮远远站住,回头就见林婉约和几人笑着说话,精致建筑疏落花木间,那些姑娘一个个衣着光鲜打扮靓丽,水灵灵得就如同早春娇艳的花骨朵儿,光看外表的确很有些大家闺秀的架势。
这就是林婉约一直心向往之,不能安于市井生活的原因吧?
苏铮想着刚才在林婉约房里看到的一切。
光滑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砖,头顶明亮美丽的六角宫灯,雕工奢华繁复的雕漆桌椅,太妃椅上甚至还铺着绒丝锦毯,花梨木制成的架子床前,软红轻纱帷帐用银钩两边勾着,露出床上绣着精致牡丹花的大红色背面……
那样奢华,那样富丽,符合大多数喜奢恶俭怀有粉红梦幻的少女的幻想。
林婉约在家变之前过的应该就是这样的生活,也难怪她一直不能忘怀。
可是,荣华富贵就这么吸引人吗?还是古人对待越家族血亲的归属感就如此强烈?
苏铮到底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她半蹲下去对林觉道:“阿觉,那些人以后就是你的亲人。”
林觉嘟起嘴巴,不无讥诮地道:“我不认识她们。我的亲人是大姐。”
苏铮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发:“那你愿意和大姐离开吗?”
第184章 蚊子的腿也是肉
林觉黑溜溜的大眼睛霎时一亮:“离开这里?我们和二姐一起走吗?好啊好啊!”
还没兴奋完,他又低落下来:“二姐好不容易才回来,一定不愿意和我们走的。”
他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苏铮问:“舍不得你姐姐?”
他点点头:“这里好陌生,每个人都笑得好假,二姐一个人在这里太可怜了。”
苏铮定定看着他,忽道:“听说林府安排你去念书,你去吧,趁这两天看看能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
苏铮十分意外林婉意会约她,两人坐着轿子来到林氏新建的紫砂作坊里,林婉意得意而骄傲地介绍道:“这作坊是照着桃溪镇的日月陶坊来造的,但规模上还要大得多,各个位置的人手都已经招齐了,后头还有一个教授新徒手艺的小学堂,苏姑娘你看这里怎么样?”
苏铮踏过齐整光滑的砖石地面,摸了摸码整整齐齐的一面掇罐,全部是新烧制出来的好罐,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崭新干净质量上乘的,不用想也知道投入了大量资金,办得好的话,成就不容小觑。
林婉意笑着道:“矿源供应都是陶都在那一带,年初新发掘的那个天青泥矿已经被二殿下高价买下,以后那里出的矿全数供应我们林氏作坊。只等上面条文批下来就可以动工了,苏姑娘不知有没有兴趣到此供职?”
苏铮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是二皇子景卓是他们林氏作坊的靠山。景卓想做什么?转移紫砂业的中心?阮南一无矿源,二无成熟的销售渠道。三无优秀的壶艺师,放在这里做紫砂根本不是明智的选择,或许几年十几年后,景卓还真能将陶都搬到这里来。但短期之内必然是个稳赔不赚的生意。
而且就算景卓最后成功,但紫砂业不过是景朝众多手艺中的一门,即使全权掌控下来又有什么好处?她被梅甲鹤教了大半年,尤其后来,梅甲鹤有意无意总会跟她分析分析紫砂以外的东西,她已经不再是一无所知的市井小民了。所以她唯一想到的是,颜独步到底怎么刺激景卓了,竟让他将目光放在这么芝麻小的地方,白白浪费精力。
见她神游,林婉意有些不高兴。苏铮道:“一来我尚未出师。二来。林小姐也知道,我未参加那次大赛事,在现今的紫砂界已经是不入流的那群人。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林婉意呵呵地笑,挽着苏铮的手臂:“我们才不管那些,只要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就是我们聘请的对象,你若能在这里供职,离家也近,也更好照顾七堂妹和小堂弟。”
林婉约在林家小姐中排行第七,林觉在少爷里是最小的。
苏铮目光一沉,抽出手来:“我不日便会离开贵府,林小姐多虑了。”
林婉意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