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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无碍,无碍!”老者笑呵呵的摆摆手,继续埋头大吃。
杨卷背对这那老者,也没有刻意转过头看,只是着急的问道:“苏兄既然不是教她蒙学,那你教了他什么?”
“做菜!”苏白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噗……
这次喷的是杨卷!
“做菜,呵呵,做菜,咳咳咳,你,苏兄,原来,咳咳,也是如此幽默!”
打死他也不信苏白衣会做菜,他只是觉得苏白衣故意搪塞他。
“我没开玩笑啊!”苏白衣非常认真的说道。
“苏兄,你咳咳咳,还装的这么认真,呵呵!”杨卷终于顺过气了来,深深的呼吸一下,笑着道:“都说君子远庖厨,打死我也不信你能会做菜,而且,还能让这掌柜的跟你学!”
“你不信,我也是没办法!”苏白衣摊了摊手,懒得和他在这种小事上面争执。
正在这个时候,伙计已经加速将他们这一桌的菜上了上来。
“真是你教的?”杨卷不甘心的又问了一次。
“是我,我骗你有何意义?”
“唉……”杨卷顿时沮丧了起来,筷子往桌面上一拍:“本打算请你吃一顿与众不同的饭菜,没想到唉,真是小弟,失算了,苏白衣啊苏白衣,真有你的!”
苏白衣二人没有注意到,当杨卷说起苏白衣的名字时,正对面那桌上趴在那里山吃海喝的大爷突然抬起了头,深邃的目光盯着苏白衣看了一秒钟,等苏白衣觉得有异样的时候,他却又将目光撇开。
“老爷,竟然是这个招摇撞骗的小子?”老者旁边另一个更老的家伙低声说道。
“呵!”老者嘴里吐出一块骨头,同样低声说道:“钟二哥不要着急,等会周某人自去会会这后生,看他到底是神通广大,还是神棍广大!”
……
这边,对于杨卷的无奈,苏白衣只好安慰他,道:“无妨,君子之交淡如水,白衣和长风兄弟一见如故,交情又不在区区饮食上。”
“对,苏兄说得好!”杨卷顿时意气风发,可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品,又低声道:“没想到苏兄如此有才,连这市井小贩都能收作弟子,不知道还有什么绝技,能不能教小弟一手?”
“可以,你想学什么?”苏白衣一边吃菜,一边回答。
“我想飞到天上去,你能教嘛!”杨卷以为苏白衣在敷衍他,心里不禁有点生气。
这是什么态度啊,还你想学什么,难道我想学什么,你就能教什么?
“可以,没问题,先拜我为师再说!”苏白衣甚至都没抬眼,就直接答应了。
“这你都能?”杨卷真的有些生气了,吹牛皮不带这样的好不好?
第19章 立地打脸()
送你上天还不简单?
孔明灯、热气球、风筝……
苏白衣至少有三种方法将杨卷送到天上去。
“只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杨卷问道。
“上去可以,可怎么下来我还没想到!”苏白衣一句话,又差点让杨卷喷水。
……
“呦,这不是苏大童生么?”
苏白衣和杨卷二人正在愉快的吃饭聊天,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杨卷仅仅一抬头,脸色顿时就变了。
苏白衣转过头,正好看到余明玉大摇大摆的搓着折扇从外面走过来,身后跟着两个跟班,正是那日在沈府同场考核的姜源和黄胜宏。
“咱们就坐这里!”余明玉大刺刺的坐在二人旁边的桌子上,余明玉又回过头来,看着苏白衣道:“不对,如今是不是应该还你一声苏大先生?”
苏白衣平静的坐在那里,云淡风轻的拿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然后淡然道:“若是余公子愿意拜我为师,自然不介意你喊我一声大先生!”
拥有两世生活经验,前世还是身价三百亿的富商之子,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现在和一个不满二十岁的乡下小子斗嘴,他还真的没想过输!
“你……”余明玉气的脸色一红:“胡言乱语。”
“是么?”苏白衣自信满满:“只怕有一天你求着拜在我的门下,我也不一定收呢?”
“余不逞口舌之力!”余明玉很快恢复正色,又高傲的像个小公鸡:“说起这招摇撞骗,我自然比不上你苏白衣,什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精通数术,哈哈!”
“你知道我的先生对你如何评价吗?”余明玉偏着脸问道。
“没兴趣!”苏白衣摇摇头。
“他说你,考核作弊!”余明玉再次气愤,他站了起来:“先生说,别说是你,他浸淫数术一道十几年,都不可能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做出那五道题,你一定作弊,只是你运气好,没被抓住而已。”
“哼,小人之心!”杨卷冷哼一声,手中的茶猛地朝左移动,正要往余明玉身上泼,却被苏白衣拦住。
“不值当!”苏白衣就这么平淡的一句话,就让杨卷止住了攻击的想法。
对,不值当!
“小二,点菜!”余明玉拍了拍桌子。
然后,孙大娘扭动着水桶腰从里面出来,直挺挺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并且递上了一张制作精致的菜单。
“麻辣鸡丝!”
“没有!”孙大娘干净利索,直接拒绝。
“怎么没有呢?”余明玉微微皱眉,这可是他最爱吃的一道菜了:“没有算了,这个,这个剁椒鱼头!”
“没有!”孙大娘再次爽利的拒绝。
“又没有?”余明玉疑惑,可是也没太往心里去,看着菜单想了好一会:“那就来个麻辣鸡翅吧。”
“没有!”
“嗯?”余明玉不高兴了,老子一连点了三个菜你都没有,是不是诚心的,“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你这里到底有什么?”
孙大娘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您今天想吃的菜,小店这里一道也没有,还是请您,下次再来吧!
噗!
杨卷笑喷了,指着苏白衣道:“苏兄,你这好弟子,好弟子!”
“什么意思?”余明玉的脸阴森的可怕。
然而,孙大娘并不害怕,反而掐着腰道:“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小店今日不欢迎公子,还请公子赶快离开吧。”
“大胆!”
“岂有此理!”
黄胜宏和姜源同时站起来,指着余明玉道:“竟敢轻辱咱们余案首!”
“你找死!”
“老人家!”余明玉强压着内心的怒火,眼中的愤怒似乎在燃烧:“为何如此苛待与我,今日若不把话说明,本公子说不得要砸了你的店!”
话虽然如此说,可余明玉却不敢这么做。
别的不说,归德府民谣说得好“沈、宋、侯;叶、周、刘;还有高、杨在后头”,这八大家族分分钟都能灭了他们余家,他如何敢嚣张。
当然,杨卷所在的杨家已然不能作为,可其余几家也不是瞎子,谁若敢在归德府耍纨绔,迟早被人大卸八块。
“说明就说明!”孙大娘掐着腰,指着苏白衣道:“老身和当家的一身做菜的本事,全靠苏先生传授,你如此辱没我家先生,老身若容你在我店里,岂不是欺师灭祖?”
苏白衣对面,那个从余明玉来到几人争吵,从来没有抬起头来,一直在大吃大嚼的老头,此刻却突然再次抬起头,轻轻的将口里的一块鸡骨头吐掉,顺便用眼睛扫了一下苏白衣,眼中却瞬间闪现一丝惊异。
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嘛,也不是只会招摇撞骗!
“就是你砸了老身的店,老身也不敢担这欺师灭祖的罪名!”孙大娘此刻好想抽出一根擀面杖来捍卫她的尊严。
“你,你你你……”
“我什么我,赶快滚蛋!”
余明玉还没滚蛋,春烟却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过来,走到大厅中左右看了看,找准苏白衣的位置后,跑过来道:“少爷,少爷,不好了,有人找你呢!”
“丫头,怎么说话的?”苏白衣站起来摸摸她的头:“别慌里慌张的,有人找我怎么会不好了?”
“那人……好凶……”春烟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却响起了一声大喊。
“哪个是苏白衣?”
一名身材高大,约莫五十来岁的男子进入店面,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他左右扫视一遍,看到了春烟后赶紧跟着过来,对着众人道:“谁,谁是苏白衣?”
苏白衣还没答应,却听到对面桌上的老仆人嘟囔了一句:“老爷出来吃个饭,你们吵吵的没完没了,唉……”
“钟二哥,无碍!”老头倒是笑呵呵的。
刚刚进来的汉子猛地转头,看到那老者之后大惊,赶紧行礼道:“周,周老,不知您老大人在此,我,我……”
“周老?”杨卷和余明玉同时偏过脸看,一看之下均震惊不已,都要站起来行礼。
周老却摆摆手:“都坐下吧,该干啥干啥,老头子我出来好不容易找口吃的,你们都别叨扰我了!”
话说到这份上,众人也不好过去见礼,但也都拘谨收敛了几分。
只有苏白衣心里毫不在乎的暗道:这又是哪个牛逼人?
“谁是苏白衣?”刚刚进来的汉子瞅着众人又问。
“咳咳!”苏白衣举起了右手:“在下就是!”
“你就是苏白衣?好好好,老夫辛然!”辛然一身风尘仆仆,冷笑两句:“听说你懂得刘徽割圆大术?老夫北上京城已然到了濮阳,听说此事便又折返而回。希望苏先生不是信口开河,否则,老夫饶不了你!”
第20章 一日之师()
辛然,是归德府文正书院的先生,负责教授学生数术之道,虽然不是科举必考之内容,但也颇得学生爱戴。
毕竟,这玩意比较实用,生活中难免会遇到各种数学类问题。
而且,辛然也是整个归德府最精通数学之道的几个人之一,因为其数术之道的造诣极深,在整个大明帝国都是数得着的人物。
久而久之,得到了一个外号:辛算子!
这次北上京城有重要的事情,可是刚刚到了濮阳的时候就接到弟子沈梅霜传信说有人自称懂得割圆术,而且还八九不离十。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辛然再没有半点北上的心思,直接调转马头,只用了三日的时间就回到归德府。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将马车赶进了苏家,可惜苏白衣正好不在家,小丫头抵不过辛算子的恐吓威胁,只能带着他过来找自己少爷。
但他的态度却让苏白衣有点受不了。
我管你是辛算子还是甜算子,老子会不会割圆之术,管你什么事?
关键是,你特么是老几,张口闭口就饶不了我?
“我懂不懂割圆术,与阁下何干?”苏白衣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直接仰起脸反问道。
“与我何干?哈哈哈,老夫辛然,外号辛算子,平生最见不得招摇撞骗之辈,若是你胆敢打着先贤的幌子行骗,嘿嘿……”辛然毫不客气,而且为人也相当的霸道。
“哦!”苏白衣就回答这么一句,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麻痹的,老子还就不伺候这种霸道的人!
“春烟,你也坐下来吃饭!”摸了摸春烟的头,让她挨着自己坐下来。
这一下,辛然有点懵逼了!
不都说后生尊师重道尊老爱幼吗?这后生怎么好像不懂规矩?
“苏白衣,你真的很嚣张!”在被孙大娘雷了一顿之后,余明玉本打算走的,可是看到这架势,他却开口讽刺:“你难道不知道,面前的这位是文正书院大名鼎鼎的辛夫子么?你这么无礼,可知道尊师重道?”
苏白衣平淡的道:“苏某好像不是他辛夫子的弟子吧?”
“呵呵,你说得对!”余明玉高兴了,苏白衣越是表现得桀骜不驯,他越是高兴:“但作为读书人,应该尊重前辈,不是么?”
就连杨卷也“咳咳”两声表示暗示,示意他不要惹怒了辛夫子。
旁边的辛然脸色有些阴沉,今时今日的情况如果发生在别的地方,他早就扭头走了,可惜,今天他所图甚大,不能轻易离开。
“你说的倒也没错!”苏白衣抬起头,扬起那张看上去欠揍的脸,极有自信的说道:“可是苏某人却听说过另一句话,叫做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他说的一点都不含蓄,就差一点明着告诉周围的人,老子才是那个前辈,你们在我面前,都只是小辈而已。
“好,好,好!”辛算子拍着手,但是脸色却很阴沉,像是用力压制住心中的愤怒一般,低声道:“那今天就让我辛然见识一下,你这位达者的水平吧,苏先生不是号称会割圆大术么,不才请教。”
“你想学?”苏白衣撇着头,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是,若是苏先生真懂得割圆,辛然就做一回弟子又能如何?”辛算子咬着牙,身子在微微颤抖。在归德府讲学将近二十年了,可是还从来没有见过像眼前这名后生这么不给面子的。
“那就拜师吧!”苏白衣将下摆一拉,坐在那里端端正正。
“你,你,你……”辛然原以为他会给自己个面子,然后顺坡下驴,可是没想到这货这么不上道,三句话没说就让拜师。
我辛然是谁?
我可是文正书院的先生,不敢说门下桃李三千,但三四百还是有的,如果今日要拜了这个小家伙为师,那以后在归德府就没脸混了。
“苏白衣,你肚子里如果没有料也就算了,何必弄这些虚的门槛来为难辛先生,我说你呀,也就是虚张声势而已。”余明玉不失时机的在旁边讽刺。
苏白衣本来不会为之所动,可如果不表现一两下,别人就会以为自己真是个只会吹牛的草包,那就不如震慑一下他们了。
再说了,当场打脸这种事情,他最喜欢了!
“辛先生!”苏白衣没有理会余明玉,而是转头看向了辛然,微笑着道:“既然如此,敢问先生可尝试过割圆?”
“嗯!”辛然一听说学术,顿时将刚刚的怨气丢开,点点头说道:“自然尝试过,但每每不尽如人意,和刘徽所得数据相差甚远。”
“敢问先生怎么割法?”苏白衣坐在那里,一般喝茶,一边询问。
辛算子皱了皱眉头,怎么面对这货的时候,却想面对自己的先生一样,不对呀!不过,为了得到梦寐以求的割圆大术,他仍旧老老实实回答:“无甚神奇之处,不过在平地上画一个巨大的圆,然后逐次内接多边形,最后用尺子量取而已。”
“果然!”苏白衣点头,道:“先生这么割圆,是对刘徽的割圆术理解偏差了!”
“偏差在何处?”辛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偏差在何处先不讲,我先说说你这割圆之法的三不足之处,你且听听有没有道理。”
“请赐教!”辛然往前走了两步,勾着头看着苏白衣,此时此刻的他,确实像个求学上进的弟子,而苏白衣则是一副先生做派。
“第一,用尺子量的时候,有误差,量不到精确的数值!”苏白衣侃侃而谈。
“确实如此!”辛算子在计算的过程中确实遇到过这种问题,此刻被苏白衣点出来,他也不得不承认。
“第二,在地上画圆,地不平,你画出来的不是一个标准的圆。”苏白衣接着道:“第三,用绳子辅助画圆的过程中,松紧不一,最终得到的圆也有偏差!”
“辛先生,不知道我说的这三点,对也不对?”
“对,对!”辛然深以为然。
其实在割圆的过程中,他确实遇到了此类问题,也想过多种法子来弥补这些因素带来的误差,可惜,总不能如愿的划出一个标准的大圆。
“那敢问苏先生,如何才能得到标准的圆?”辛然以为苏白衣肯定有划出标准圆的办法,所以才这么从容笃定。
“不可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画出一个标准的圆!”苏白衣摆摆手。
“那苏,苏先生,如果没有标准圆,如何切割计算?”辛然纳闷了。
“呵呵!”苏白衣此刻已经没有了让辛然拜师的打算,他也没想着挟技自重,便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所以说,辛先生你割圆的方向走错了,对于刘徽割圆术的理解有很大的偏差,其实割圆,并不是割出其中一段然后去量出长度来。”
“那?”辛然眼睛明亮如满月,身子竟然忍不住微微发抖:“敢问苏先生,那是如何……”
“算!”
“算?”
“对,算,计算!”苏白衣依旧笑,看着豁然开朗可却一时间没有抓住关键点的辛然,再次开口提醒了一句:“以圆之径可以算出弦长,则再次分割,再次计算,无非是多次运用勾股之法而已,相比勾股之法对于先生来说,应该不难吧!”
“哎呀!”辛然狠命的拍了拍额头,一副我怎么早没想到的表情,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唉,唉,区区,唉。刘徽割圆二字,不知道误解了古今多少数术大师,原来就是这般割法,真是,唉……”
辛然一句话三叹,最后深深地朝苏白衣一拜,说道:“恕小老儿不能拜苏先生你为师,但先生解我多年之惑,可为辛然一日之师。苏子,小老儿先退下了!”
辛老头说完,火急火燎的往外走,一看就知道是迫不及待的去验证了。留下身后一众人唏嘘不已的声音。
虽然那些家伙九成九的都不懂二人刚刚在谈什么,可是后世那句话总结的好:不明觉厉啊!
“呵呵,不错的饭菜!”在众人唏嘘之际,周老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对苏白衣摆了摆手,道:“苏家后生,你过来,老夫尚有一问!”
第21章 嗜米狂人()
苏白衣抬头朝对面看去,周老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人保养得极好,身材高大微胖,一双眼中充满了友善与和蔼,但从苏白衣的角度看过去,他从那双眼眸中看到最多的不是和蔼、友善,而是沧桑,深邃!
这是一双苍老却锐利的眼睛,这种眼神看似柔和,却最是坚不可摧。
这种目光和眼神,前世的苏白衣也只有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见过几次,那些目光的主人,无一不是身居高位的政府要员。
当然了,即便不从他身上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