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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书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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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快帮我弄好吧。帮我戴上头纱,我不想见人。”

“是……”

小月幽幽叹口气,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面纱。

“走吧。”

小月搀扶著她的手,感受到一阵凉意从她的手中传来。那冷,是完全没有温度的冷!小月不由得微微瑟缩了一下。

古蔫儿微微苦笑。“连你也怕?”

“不,小月不怕。”丫鬟连忙摇头。“只是……心疼小姐……”

古蔫儿看著眼前的小丫鬟。她来到古家伺候她不过两年多,但是却待她犹如亲人,这份情谊,连自己的父亲也没给过她。

她点点头,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望著小月。“这事儿别说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吧。是谁来求见你可知道?”

“小月不知道,不过刚刚听大小姐的贴身丫鬓平儿说起,好像是富贵人家,那位夫人一直坐在轿子里没见到人,倒是跟著那位夫人来的管事先生,好像是个厉害人物……唉,都怪大小姐不知怎么地,硬是拿走了人家送来的黄金,否则您也不必这么辛苦了。”

古蔫儿想了想,终於起身。“姊姊想必是无意的,她天真得紧。”

“如果只是天真那倒也罢了……”小月欲言又止,看了小姐一眼,还是住嘴不敢往下说。

古蔫儿什么也没说,她知道府里这些人个个都是讨厌姊姊的。古衔玉又痴又傻,镇日总管著要吃要喝,又不肯乖乖待在府里面,这些年不知道已经惹出了多少是非,也难为这些下人得天天守著、追著她。

但是……古衔玉不会永远都这样的!她知道,只可惜旁人都不知道,或者他们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於是,她再度轻轻叹息,扶著丫鬟的手,轻声说道:“走吧。”

大厅之前的精巧软轿依然安静地停放著,算来他们到这里也一个多时辰了,轿子里的人一直耐心地静静等候著,想必这件事对她的确非常要紧。

古家老爷在厅里来回踱步,软轿里的人愈是有耐心,他心里愈觉得不妥……是什么样的高宫贵爵来到此地?如果女儿所说的答案不是这位夫人想听的,那么又会有什么结果?

想来想去他又觉得有些後悔了,後悔不该莽撞答应,更後悔刚刚没先跟女儿商量一下。

没多久,古家二小姐在奴婢的陪伴下来到大厅。她稳稳端坐在大厅里,脸上罩著朦胧面纱。

随著软轿而来的管事先生大喜过望,连忙上前:“相者辛苦了!我家安人有事求教。”

“我知道,我爹都已经告诉我了。”古蔫儿冷冷地回答,眼光转向软轿。“既然安人不肯离开软轿,想必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但看不到相貌,我又如何能为安人看相?”

“这……”管事先生犹豫了一下,回头望向软轿,只见软轿的帘子微微动了一下,管事先生立刻点点头。“我先去跟安人商量一下,马上给相者回覆。”

只见管事先生动作极为俐落地跑到软轿旁,耳朵贴在软轿的小窗子上,他不住点头,过了半晌又跑了回来。

“安人请小的跟相者致歉,实有万不得已的理由必须待在软轿里。如果相者非看安人相貌不可,那就请相者找个僻静所在支开旁人,安人当立刻现身相见。”

古蔫儿微蹙起眉。她连皇帝都见过了,还有什么人是她不能见的?这轿子里的人来历倒真是引人遐思了。

“爹。”

古家老爷叹口气。“我叫人去备下书房,请贵府安人移驾书房吧……”

“多谢!”

没多久,他们都来到书房,古蔫儿示意其他人离开,古家老爷却瞪著眼老大不愿意地摇头。

“这怎么可以?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爹可不放心!”

“古老爷,您难道担心我们会对相者不利吗?我们有求而来,怎么可能得罪相者?更何况相者乃是当今圣上最倚重的人,我们又岂敢有任何僭越之举?”

古老爷依然不愿意,但是看女儿一脸的凛色,他终於还是叹口气退了出去。“有什么事叫唤一声,爹就在外面。”

书房的门终於关上,只剩下管事先生以及软轿里的女人,古蔫儿静静地坐著等他们开口。

气氛有些诡异,管事先生先是清清嗓子才说道:“是这样的,我家安人想请相者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这件事关系重大,请相者看过之後务必保密!”

“我知道。”

“那么我这就请安人下轿。安人,请下轿吧!”

轿帘终於掀开,一名风姿绰约、年约二十出头的少女娉婷而出,她对著相者微微一笑。“相者有礼。”

古蔫儿看了看少女容貌,脸上不由得变色,她立刻弯身下拜:“贵妃娘娘金安万福!民女古蔫儿有礼!民女不知贵妃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娘娘恕罪!”

少妇楞了一下,随即露出赞赏的笑容,那一笑……几可倾城!

她,正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高环妃。

第二章

市集乱成一片,官兵们策马狂奔,摊子倒的倒、散的散,说书先生的摊子也不能幸免。只见几匹马冲了过来,小摊子立刻在地上化为一摊碎木,说书先生又气又恼,他碗里的钱也全都散光啦!

人群像是潮水一样涌来涌去,古衔玉在人群里被挤得喘不过气来,可是心里却还惦记著故事没说完,於是她努力挤啊挤的,想挤回原来的地方。

“别挤!别挤啊!”

官兵的人马浩浩荡荡,市集里的人实在太多了,顿时所有人都往两旁边挤,不少人给挤得摔在地上,人潮纷乱的声音、小孩哭闹的声音——

小孩?!

古衔玉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不知怎么地,竟跌在路中间,眼看官兵的马蹄就将让他血溅奇QīsuU。сom书当场!人群纷纷发出惊呼:

“小心孩子!”

就算那些官兵真的在各种巨大的嘈杂声中听到这些呼喊,他们也没打算为了一个小孩而停下,马匹依然火速往前奔驰——

蓦地,她的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那人影来得极快,没人看清楚他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只见他飞身扑往跌倒在地的孩子,瞬间转个身子正要往前扑出去,铁血马蹄却已经来到他头顶——

就在千钧一发问,马蹄蓦然停止了,虽然那铁蹄已经狠狠地踩中他的胸口,但是却没有往下落,他的身子还在半空中,马蹄也还在半空中,倘若迟个分毫,马蹄会将他跟孩子重重踩在地上,不消多时他们就成为一团血肉——

怎么会这样?他来不及细想,就这么一瞬间,他忍痛将手中的孩子对准人群扔去,自己则是一个鹞子翻身,再度跃上路边的竹栅,刷地消失了身影!

马背上的官兵也楞住了,他们停在马背上,像是雕像一样动弹不得。

人们愕然望著这一幕,直到马蹄重新落在地上,发出轰然巨响!

“你你你……你刚刚有没有看到?”

“那个……那个……”

“神奇!是上天显灵!”

“是!是老天爷显灵救了卓十三跟那孩子!”

“妖言惑众!”

为首的官兵恼怒地一鞭挥在说书先生的脸上,说书先生吃痛地不住往後退。

“你打我干什么?有本事你去抓他啊!去抓!”

“哼!快追!别让他跑了!”

顿时,大批官兵又像来的时候一样,像是一阵风似的卷出了市集,只留下後面指指点点的人们……民心项背,官兵们也知道不用问,没人会告诉他们卓十三的下落。他们往城外又追逐了一阵,便算是交了差、了了事。

市集里,所有的人议论纷纷刚刚所见的奇景,谣言愈传愈离谱!有人说亲眼见到卓十三单手支起马蹄,所以救到了自己跟孩子的性命……

也有人说在那一瞬间,亲眼看到了观世音大土的莲花座在马蹄间显现……

各种奇异不可思议的说法纷纷出笼了,大家生意也不做了,毁坏的摊子也不收了,只是聚集在一起不断地讨论著自己刚刚的“亲眼所见”。

但是古衔玉一点也不在乎,她见说书先生不住地指天骂地,等了好久也不见说书先生再摆摊子,她想听的故事想来是没下文了。

她叹口气,百无聊赖地在市集狭小的巷弄之间漫游著,七转八转,竟让她转到一条从没见过的巷子。她傻呼呼地走著,一点也不知道害怕,愈走愈远离市集,愈走愈是荒僻。

巷子还是那么长,好像可以一直通往天涯海角,她站在巷子中间,前看右看,傻傻地想著自己来时定的方向究竟是哪里?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呻吟的声音,低头一看,地上有些血迹。

她好奇地跟著血迹走。走啊走,只见一个人摊在不远处一座破落的民宅前面,浑身的血。

她上前,认出他就是刚刚在市集救了小孩的好人,而这个好人眼看著就快变成死人了。

市集那些人说话一点儿都不准!说什么观音大士、什么菩萨显灵?要真是他们显灵,这人还要这么要死不死地躺在这里吗?

古衔玉走到那人面前,用手推了推他。“嘿,你死了没?”

那人微微睁开一只血淋淋的眼睛望著她。

还没,不过好像也快了。

古衔玉想了想,将那人抬了起来,往巷子更深处走去。那人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幽深的巷子里只听到一个傻姑娘喃喃自语似的说著:

“要死也别死在人家门口,我爹说啊,那可不大吉利……”

少女楞了一下,随即露出证赏的笑容。“相者请起。皇上说的果然没错,相者料事如神,相术高超!”

“娘娘过奖。”

“既然相者已经看穿本妃的身分,那么本妃今日来访之事,请相者务必保密!相者可愿意?”

“民女谨遵娘娘吩咐!”

管事微微一笑。“相者深明大义,娘娘会铭记於心的。既然相者连娘娘的姓名来历都不需要知道就能得知娘娘真正的身分,那么相者一定也知道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吧?”

“这……”

古蔫儿沉吟著。若是平常人家,她可以拒绝这个要求,但是眼前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皇上的妃子,也正因为是皇上的妃子,她的一言一行更要小心谨慎,不能出错,否则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当今圣上虽正当盛年,但是多年来却为宿疾所苦,日渐形销骨立,多次传出即将驾崩的谣言。根据她所看,圣上一时半刻倒是还死不了,但是天下已乱,盗贼四起。

现在的朝政多由当今的国舅爷,也就是正宫皇后的亲大哥王泰所掌管,王泰为人阴险恶毒,但却权势倾天,更何况还有皇后的舅父担任国师,长久以来皇帝都是服用国师所调里的药物延命。

王家在朝廷可谓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唯独王皇后却没为皇上产下一儿半女……或者说她曾经有过皇太子,而且还是两个,只不过死了,她也怀过公主,但是也死了。

当今圣上後宫佳丽三千,却只剩下一个痴呆的皇子,而那皇子,是很久以前一位贵妃所生下的,据说那孩子长到五、六岁都还活泼伶俐、惹人怜爱,却在将满七岁的那天得了一场不知名的怪病,从此痴呆疯癫——

这其间究竟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在其中流窜?谁也不知道。

她如果说了胎儿的性别,那么这场诡谲的宫闱恩怨她还躲得了吗?

“相者?”

“请娘娘见谅,此事攸关皇室命运,请容民女略做思量……”

“思量什么?我只想知道这孩子是皇太子还是公主罢了,还需要多做思量?”

“这……”

想必这名少女进宫时日尚短,对宫闱内恩怨情仇以及勾心斗角的权谋并不了解。

想当初她只不过为皇帝看过一次相,慕名而来的王宫贵爵却犹如过江之鲫!其中某些人的要求更是稀奇古怪、无奇不有!有人甚至愿意为了博得皇帝的宠爱,宁愿散尽家产,只求她写一纸符咒……

管事先生究竟精明许多,他看出古蔫儿的疑虑,立刻微笑著开口:“相者但说无妨,今日之事只有娘娘、与你我知晓,不管相者所说为何,在场三人自当不会泄漏半句。”

“这……”

贵妃叹了口气,哀怨地望著她。“这是本妃第一次怀胎,想知道孩子的模样也是人之常情,怎么相者连这点小小要求也不肯答应吗?”

这位贵妃娘娘想来应是皇帝非常宠爱的高环儿吧。

瞧她眉目含笑,面若芙蓉的模样,的确是非常的惹人怜爱!这样风姿绝代的女子,无怪乎能得到皇帝的宠幸。但是……宫闱的诡诈莫测,又怎是这样一个妙龄少女所能了解?那是连她都觉得可怕的地方啊!

“相者?”

古蔫儿叹口气,身子已经觉得有些支持不住。近日修练愈来愈觉得力不从心了,若不是为了维护古家流传下来的巫卜之术,她又何必如此劳心劳力?没想到现在反而惹来这么些麻烦事,真教她进退不得,颇有寸步难行之感。

古蔫儿抬起头,定定地望著环贵妃面孔,那令人爱怜的粉黛深深地打著愁结。她还太年轻了,年轻得不适合经历这些啊!

望著环贵妃半晌,她不由得深深蹙起眉……

“怎么?”环贵妃见她面有郁色,禁不住慌张起来,珍珠般的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难道这是个女娃娃?”

古蔫儿凄然一笑。“贵妃此言差矣,若这是位公主,民女倒要大大贺喜与你了……”

“那……”环贵妃大喜过望地跳起来。“这是太子!”

“嘘!”管事先生连忙打个手势示意她冷静。“安人,您失态了。”

“是是……的确失态了……”话虽这么说,但环贵妃脸上却闪耀著欣喜若狂的喜色。“多谢相者告知!待小儿诞生之後,必有重重封赏!”

“封赏倒是不必了……”古蔫儿叹口气,有些後悔不该告诉她。

泄漏天机,原属不祥之事,但这些人……这些人为何总想知道?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相者此言何解?”到底是管事精明干练,立刻听出她话中有话。

古蔫儿思想半刻,看著环贵妃那张绝美动人的脸,终於还是摇头说道:“下面我将说的话,你们要仔细听好了……此子乃是掌握未来的强者,但他能否躲过烈焰考验来到这世上却仍是未知之数。贵妃,此子诞生与否,与您的性命息息相关、与国运息息相关、与您的近亲亦息息相关。三个月内此子若能保全,当天下安乐无事;若无法保全……”

“怎么样?”

“我已经说太多了!”古蔫儿摇头起身。“恕小的言尽於此。”

“相者!”环贵妃此时再也无法端住贵妃的架子,她上前一把拉住古蔫儿的衣袖,慌张地问道:“求求你!你不能就这样算了!你说清楚一点!”

“安人!”管事连忙上前摇头。“您静一静。”

“不!我怎能静?这是我头胎孩子、是我日盼夜盼盼来的孩子!我一定要问清楚!”

“贵妃……”古蔫儿望住她的眼,脸上无表情。“泄漏天机原属不该,会招来不在命运中的灾厄,您想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您不该知道的我更不能往下说,请您放手吧!”

“不!”

环贵妃那绝美的脸上有著坚决、有著蛮不讲理的残酷,直到此时此刻望著环贵妃那双清明的眸子,古蔫儿才发现自己究竟犯了错了。

能当上贵妃,绝不是光凭美貌就可以的!眼前这看似天真纯洁,犹如无瑕珍珠一般的少女,其实早已拥有过人的经历与心性!

环贵妃冷然望著她,咬牙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或许这三个月内的灾厄正是因你而起!你自得保太子安好!三个月後太子如若平安临盆,本妃赐你加官晋爵权倾天下,若否……我教你古家连诛九族无一幸免!”

是的,这孩子再过三个月就要出世。环贵妃几个月来忍著苦楚,日夜将自己锁在贵妃宫殿内隐藏著她怀孕的消息,到现在终於瞒不住了,她的孩子即将诞生,就在三个月後,

如果,孩子能活过未来的三个月的话。

跑了好远好远的路,他几乎都在半昏迷的状态下。没想到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力气却大得惊人!在半背半拖的情况下,竟然也能拖著他跑那么远的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已经跑到城外的小山神庙。

少女扶著他躺在山神庙的一隅,放下他之後,少女似乎真的“放下了”,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自顾自地在山神庙里东看看西看看,像是觉得样样事物都非常新奇有趣似的。

休息过半晌,他神智稍微清晰些之後,开始打量这少女。

她年纪不大,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左右,身型胖嘟嘟的,脸上笑容可掬,五官说起来倒也清秀,只是不晓得为什么,看上去总给人一种痴呆愚笨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我叫古衔玉。”她笑嘻嘻地指著自己说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著眼前的少女,她似乎有些傻呼呼的,但是看她身上的服饰穿著却又不像一般人家的女子……虽然隐藏自己的身分,对救命恩人似乎有些失礼,但是为了怕这痴傻的女子说出自己的身分,说不得也只好骗她一骗。

“我叫卓大。”

“卓大啊。”古衔玉不疑有它,自顾自傻呼呼地笑著。“你身上的伤痛不痛啊?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大夫?还是我带你回去好不好?我妹妹会看病,好多人都来找她看病喔。”

“不用了,小姐的救命之恩,卓某已经很感激了!就此别过。”他说著起身,却因为伤势太重,才站起来便又重重的摔回地上。

“哎呀!痛不痛啊?”古衔玉连忙扶住他。虽然她大手大脚颇为粗鲁,但是脸上所流露的关心却很真确。

他喘息苦笑著躺回地上。“还好……”

“好可怜啊,你看你这么痛呢!我带你回去吧,我妹妹很好很好的,她会治好你。”古衔玉说著说著,已经将他搀扶起身。

“不不,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刚刚那些官兵不抓到我不会罢休的,如果我去贵府必会连累你的家人。”

古衔玉似懂非懂地看著他,半晌之後才放下他的身子。“那怎么办啊?”

“你不用管我,你走吧!我不会有事的,我歇息一下就会好的。”

“你自己会好啊?”

“嗯。”

古衔玉看著他,突然傻兮兮地笑了起来。“好啊,那我要回去了,我肚子饿。”

卓十三躺在稻草上,迷迷糊糊地望著她那纯真的笑脸,虚弱地稍微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

之後他的眼前是一片昏黑,恍惚中只觉得身上四处都痛楚难堪!水深火热似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呼喊,他几度以为自己就要命丧在这破庙内,隐约中却觉得似乎有人在身旁用冰凉的手按压著他火烫的额……

或许是梦,也或许他已经死了,总之他已无能为力分辨,是生是死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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