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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也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的清楚,玉娘正这里走来,却没有了往日的笑言,一副为难的表情。
在她身后,还跟着镇里催粮的里正侯三,李云虽然不认识他,王大叔却知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见跟来的是他后,王大叔脸上明显写满了不自在,小声的对李云道:“他是镇里的里正,负责征收税粮的侯三。”
嗯,李云点了点头,做到心中有数。
走到近前,侯三这小子嘿嘿一阵冷笑道:“你就是李云,玉娘的丈夫,这是你家的水田。”
里正就是村里的地头蛇,虽然看这小子不太像好人,但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也不好说些别的,微微一笑,李云道:“没错,这就是我家的水田,里正大人屈尊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侯三听后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的道:“不错,今年的庄稼长势很好,恭喜恭喜,”说话间,贼眉鼠眼的侯三,又忍不住在玉娘的身上瞄了几眼,气的李云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咳咳,故作尴尬的笑了两声后,侯三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过些日子你们把前些年拖欠的税粮都交上吧,哦,对了还有你,王老头。”
第五章 人祸天灾
哦,原来真是来催税的,先承诺他,将他打发走再说,心念一动,李云微笑着道:“里正大人请回,过些日子等稻谷收成后,我们夫妻自会将税粮送到镇上,不劳您费心。”
“嗯,还是你说话爽快,不过你知道你们家总共拖欠了多少税粮吗?”侯三不安好心的看了一眼玉娘,嘿嘿一阵冷笑,吓得她急忙躲到了李云的身后。
侯三这小子是今年刚上任的里正,原先管理鸡冠岭附近几个村子的里正叫刘河,为人忠厚老实,大家都亲切的叫他河伯,玉娘家前些年的税粮没交,都是他从中周旋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侯三这小子本是七里河村的一个混混,除了不做好事,可谓是什么事情都干,听说河伯年纪大了要“引退”,就借钱打点,顶来了这个“现管”的肥差。
里正虽然官职低下,但好歹也是个有实权的部门,就像现在的村支书一样,他就是村里的土皇帝,十里八村都由他说了算,本就不是好人,侯三这小子更不会安好心,这次更是借催税粮之机欺压百姓,调戏村妇。
一些姿色端庄的村妇被他看上后,想方设法也要弄到手,因此不出半年,侯三的骂名已经传遍了十里八村,人人敢怒而不敢言,所以说王大叔和玉娘才会如此的紧张。
今天这小子到鸡冠岭村来本是无事游逛而已,那到催粮的时间,朝廷就算再腐败,也不可能在粮食没有收获时,就嚷嚷着让农民交税的,所以说这小子是假公济私,到村子中捞些油水。
今天刚到鸡冠岭村,侯三这小子一眼就看到从家中出来的玉娘,虽然一身粗布罗裙,但娇媚的容颜和婀娜的身段,也立刻将他的魂魄勾去。
这小娘子真漂亮,那还等什么,得着吧,色心正盛的侯三嘿嘿一笑,迎上前来搭腔道:“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这是要去哪?不要惊慌,我是镇里的里正侯三,到你们村子有些公干。”
玉娘做好午饭,要到田间去叫丈夫李云吃饭,刚一出门,就看到身着便服的侯三,色迷迷的迎着自己走来。
侯三这小子中等身材,三十多岁的年纪,样貌平平不算丑,两撇小黑胡子倒显得有些气质,如果那对滴流乱转的贼眼要是安分一些,歪戴的帽子扶正,凭着他一身华丽的稠衫倒也颇显官威,可惜这小子天生就不是个好种,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听他报名后,玉娘心中更是惊慌,边往田间赶,边道:“我叫玉娘,里正大人有什么公事,只管跟我的夫君李云去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得主。”
说完后,玉娘一路小跑来到田间,躲到李云的身后。
原来她就是玉娘,哎,可惜竟然嫁人了,要不然自己稍加威胁,她还不乖乖就范,让自己逍遥快活一番。
查阅账簿时,侯三知道有玉娘这一家,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玉娘竟然出落的如此标志,不然他早就动歪念头啦。
现在也不晚,有丈夫又如何,那些刚烈女子还不是被稍加恐吓就乖乖躺倒床上,她们的土老冒老公,即使知道我上了他的妻子,又不能把我怎样,惹了爷爷的话,我就给他们加税加到他们食不果腹,没有生计后,这些懦夫还不乖乖就范,心甘情愿的做王八。
有恃无恐,侯三一边淫笑,一边跟在玉娘的身后来到田间,在玉娘躲到李云身后时,侯三忍不住打量了几眼面前这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
嘿,还真怪了,这小子身上怎会有一股自己都为之惧怕的威严,要不是一身粗布的衣衫,还以为他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呢?
侯三心中一阵嘀咕,所以才在一开始的时候,采取了先礼后兵的策略,见李云回答的十分爽当,自己也找不倒下手的机会,这小子便准备从税粮上威逼玉娘李云夫妻。
玉娘在李云身后低声道:“相公小心,他不是个好人。”
李云回手攥住她颤抖的小手让她安心,然后回头平静的对侯三道:“我听玉娘跟我说过,我们家好像总共拖欠了二十斗米的税粮,里正大人放心,等稻米打下后,连同今年的五斗,我会第一时间送到镇上。”
光棍不吃眼前亏,侯三对玉娘没安好心他如何会看不出,现在还没有到跟他翻脸的地步,所以李云回答的依旧十分爽快,希望他能够赶快离开。
“对,里正大人请了,小老儿家今年的税粮也不劳烦您费心,到时候和李云家一并送去。”王大叔见侯三对玉娘不安好心,也急忙在旁边打哈哈道,希望这个“瘟神”早些离开鸡冠岭村。
侯三听后,翻眼看了王大叔一眼,又看了一眼李云身后的玉娘,突然正颜厉色冷冷的道:“谁说二十斗,明明是二十粧,连今年的,你家一共要交二十粧零五斗大米”。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二十斗,河伯亲口告诉我的,”
“哦,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小娘子跟我到镇里去查看一下账簿,看看到底是二十斗还是二十粧,”侯三依旧淫笑道。
“你,”玉娘见他戏弄自己,立刻带着哭腔跟他周旋,旁边的李云心头的怒火也跳了几跳,险些爆发。
二十几斗一下子变成了二十几粧,用现在市斤换算的话,就是要多交一千多斤,古代每亩能产一百斤就是好收成了,李云家的水田能收三千斤稻米就偷笑了,这小子一下子就要去了大半,剩下的还完亏空,连度日的口粮都不够了,这侯三注定是想要将自己和玉娘往绝路上逼。
面容几经更变,最终李云还是劝下了自己,忍字头上一把刀,心头一转有了主意,他冷冷一笑对侯三道:“里正大人,您也不要说是二十粧,玉娘你也别说是二十斗,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等稻米打下来后,我会亲自到镇上去查阅旧账,该多少我李云就上交多少,决不拖欠,现在我们夫妻还有私事,告辞了。”
说完后,他拉起玉娘绕过侯三扬长而去。
最后一句,李云故意提高声调,把旁边的侯三和王大叔都吓得一激灵,王大叔回过神来,慌忙跑开,只留下在原地嘬牙花的侯三。
好,李云玉娘你们等着,再过一个月就到了交税的时节,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侯三愤愤的骂了一句,然后离开了鸡冠岭村。
一路之上,李云都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的他终于体会到了封建官吏的黑心,怨不得人家都说搜刮民脂民膏,一个小小的里正就这么不是东西,那些贪财好色的父母官更是可想而之。
要是在自己老家,种地不但轻松还有富民补贴,可这里上交了一级一级的税粮后,农民连口粮都难以保证,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实在不行的话,自己就将打下来的稻米和良田全部变卖,带着玉娘到繁华的城市中去谋生活,二十粧,让他见鬼去吧,到时候大不了带着玉娘逃出山东,你侯三又能把我如之何。
“相公,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以前曾听闻过邻村的几个姐妹被侯三糟蹋的消息,今日被他盯上后,玉娘心中害怕,刚一进屋便开口打断了沉思中的李云。
“玉娘,我打算将田地和稻米都变换成银钱,咱们两个去县城谋生你看如何?”李云看了一下四处无人,便小声对玉娘道。
“嗯,我都听相公的,只是去县城后,养家活口的千斤重担都落在了相公的身上,你会很辛苦的。”封建女子不便在人多的地方抛头露面,做不得工,也就赚不到钱,所以玉娘才有些为难的道。
李云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垂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道:“娘子放心,到城中安顿下来后,我就到热闹的地方去说书卖艺,应该能够勉强维持家用。”
相公的能耐自己清楚,平时他演练的那些单口相声和基本功,都让自己深深的为之着迷,只要在一个地方有了固定的观众,赚的银两应该足够他们夫妻二人丰衣足食了,本来这个想法相公早就提过,侯三的出现,只是让事情提前了几天而已,因此玉娘温柔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玉娘将卖蚕茧换来的银两还了以前四邻的旧账,所有的亏空补上后,那些银两已经所剩无几,不过好在田间的收成已经定局,为了庆祝,两人特地买了些酒肉,当晚好好痛饮了一番。
这几日,是李云在大唐过的最惬意的日子,眼见田里的庄稼谷穗金黄,丰收在望,夫妻二人和邻村的叔伯们一样眉开眼笑的,好不舒心。
睡梦中,饥肠露宿在供桌下面的李云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突然他的眉头又凝成了一个疙瘩……
五天前,同样的夜晚,轰隆隆的雷声把鸡冠岭村的十几户居民从梦中惊醒,接着便听到哗哗的雨声在窗外漫天的洒下。
秋收在即,天公竟然降下大雨,水田又在坡岭的下方,如果雨势过大形成积水的话,就有可能淹没稻谷,那样的话,一年的期盼都将赴之东流,所以说心急如焚的李云和玉娘,第二天蒙蒙亮便穿着蓑衣冒雨来到田间查看。
还好,稻谷虽然被雨声冲倒了一部分,只要天公作美及时天晴,收割也许会困难一些,但产量应该没有影响。
回到家中,玉娘便跪在门边向上天祈祷,希望上天怜悯早日天晴,事已至此,就算根本就没有一丝迷信心里的李云,也忍不住挨着她跪下,诚诚恳恳的向天公祷告。
哗哗哗哗,虽然百姓们焚香祈求,可上天却依旧充耳不闻,大雨一连下了五天,下到村民们撇家而逃,下到整个鸡冠岭村人心惶惶,下到李云心灰意冷,下到……
大雨冲毁了去镇上的道路,大雨淹没了整片即将成熟的稻田,大雨也抹杀了玉娘和李云的希望,所以才有了本书开篇的那一段。
突然,李云感到怀里的玉娘动了一下,随即他也从睡梦中醒来。
第六章 牛角店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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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凄冷的晨光伴着嗖嗖凉风从破庙外袭来,激灵,李云和玉娘同时打了个冷战。
“玉娘,对不起,是我该死,我应该想到你没吃东西的,”李云看着憔悴不堪的妻子,心中一阵难过的说道。
“不,相公你没有错,玉娘真的不饿,”赵玉娘伸手捂住了李云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咕噜,咕噜,两人饥饿的肚子同时叫了起来,苦苦一笑,李云伸手搭在玉娘的额头,发现她并无高烧的迹象,总算安心了不少。
食物没有可以去外面寻找,只要两人身体无恙,再困难也能够熬过去,相视一眼,两人都被对方的狼狈之象惊呆。
灰头土脸不说,身上的衣衫虽然暖干,但昨晚跌倒时侵染的泥浆却片片在目,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活脱脱两个叫花子,只是腹中饥饿的二人却无暇顾及这些。
翻身从供桌下起来后,李云看了一眼身旁的玉娘,心中一阵难过,抬头望去,这座娘娘庙上共的王母娘娘,依旧慈祥的看着下面的二人。
玉娘曾因没有身孕来此上过香,今天又是在娘娘庙的供桌下安然躲过了洪灾,心中对娘娘万分感激,就想跪下再次祈祷一番,谁知。
“走吧,到外面看看有没有可以充饥的野果,”李云拉着迟楞的玉娘迈步走出破庙,大雨停了,东方也露出久违的朝霞,可放眼望去,满山遍野无不透漏着凄冷。
平时植被茂盛的鸡冠岭,现在竟变成千疮百孔的模样,到处都是被洪水冲倒的大树,乱石翻滚,山间的沟壑内泛黄的洪流还在奔腾而下,坡下现在已经变成了汪洋大海,也不知多少村庄付诸东流,哪里还有家的影子,更不要说田间的粮食。
“完了,什么都没有啦,”叹息一声,李云和玉娘跌坐在破庙外的石阶上。
稍微平静了一会,四下扫视的玉娘突然惊呼道:“相公,你看那里,要不是娘娘保佑的话,我们两个必死无疑。”
娘娘庙的后山墙上,一颗参天大树正斜压在破庙上方,大树的主干离庙宇的青瓦只有半尺的距离,巨大的树根掘土大半,只留少部分在苦苦支撑着它,稍微有风一吹,它就会硬生生的倒在娘娘庙上。
巨大的压力撞击庙宇,娘娘庙必塌无疑,躲在里面的二人后果可想而知。
生死就在一线之间,妈呀,难道真是王母娘娘显灵庇佑,看到眼前的情形后,李云心中暴寒,脸色也一阵苍白,旁边的玉娘脸色也不太好看。
宁可信其有,噗通,噗通,两人同时在庙门口台阶上跪下,面向庙内的王母娘娘,李云虔诚的道:“多谢娘娘昨晚显灵庇护,它日我李云若有富贾荣华之时,定当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拜完后,李云就准备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家是回不去了,最近的芦花镇也因道路不通无法前往,现在二人唯一的出路是翻过鸡冠岭上那座陡峭的山峰,去山那边地势较高的牛角店镇逃生。
别无出路,就是逃荒要饭,也总比饿死要强的多,在他考虑这些时,玉娘却咬着樱唇磕头道:“信女恳求娘娘赐给我们夫妻一男半女,也好为李家延续香火,它日定当……”
心头一暖,李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原来玉娘还是这么在意没有身孕的事情。
“玉娘,我不是早告诉你,我们没有孩子是因为你身子嘘,精血不足的原因,而且咱们现在的情况也养不起他,你千万不要自责,知道吗?”李云伸手将她抱起,边走边安慰道。
“嗯,我相信相公,”轻轻嗯了一声,玉娘倒在他怀里。
经过几天的冲刷,泥泞不堪的山路十分难行,再则饥肠辘辘的李云也没有多少力气,抱着玉娘没走多远便有些气喘吁吁的。
“相公,放我下来吧,去牛角店镇的路你不太熟悉,我头前带路。”玉娘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两人相互搀扶着向眼前那座山峰而去。
绕过一块巨石后,一株野柿树被山洪冲到了前面的小路旁,虽然几经蹂躏,可喜的是,枝头上的柿子还有大半健在。
终于不用挨饿了,心头一喜,夫妻二人就准备上前采食这种略带苦涩的柿子充饥,突然,他们身后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隆声,回头望去,李云和女娘再次同时向崩塌的娘娘庙跪下磕头……
贞观十三年,山东省平阴,莊平,高唐,泰安几个县乡州府遭遇罕见的洪灾,几万黎民流离失所,灾情刻不容缓。
一时间,山东官员上程朝廷赈灾的奏本,如雪片般急速送往京师长安。
圣主爷李世民体恤百姓疾苦,传下号令,责令户部即刻拨下赈灾的钱款,大开粮仓,广开粥场,由专人负责督办此事。
老百姓怕天灾,做官的盼天灾,这是自古以来恒久不变的真理,为什么,那还不明摆着吗?历朝历代都是,虽然朝廷三令五申要严惩贪官,可哪次拨下的赈灾钱款,能够全数落在百姓的身上,多数都进了那些贪官的腰包,就拿现在来说吧,县乡两级截留上级下拨的钱款并不新鲜,更何况在官官相护的封建社会呢?
平阴县七品正堂卢良也不例外,他管辖的几个乡镇受灾严重,是朝廷重点救济对象。
卢良本是济南太守林忠的一个远房侄子,家中殷后广有钱财,祖上留下的基业让他挥霍几十个春秋应该不成问题,只是此人天生就是个吝啬之人,从来都不闲钱多,只进不出,被他的几个太太“尊称”为铁公鸡。
三十岁之前经商一直未曾大赚过,后来他便瞄上了做官这一行,花些银两上下打点,又有济南府尹林忠的关系,他便堂而皇之的捐来了平阴县的父母官。
平时搜刮民脂民膏他,总觉的钱财来的太慢,这次朝廷拨下赈灾钱粮,卢良和夫人们商议一下,打点好三班六房,势必要憋着劲狠狠的搂一耙子,他是乐了,平阴县的万余受灾黎民,却更加的苦不堪言。
平阴县受灾最轻的是地势较高的牛角店镇,十村到有八村还算完好。
今天,牛角店镇的大街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除了多了那些三三两两结伴从外地逃来的难民外,镇上的居民基本上没有过多的影响,洪灾带来的阴霾,只会笼罩在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头顶,在那些奸商眼中流露出则是难得的窃喜。
大灾过后,势必要哄抬物价,趁机赚的盆满钵满才是他们的本性。
那些热腾腾的肉包子,喷香的油条,劲道的刀削面,不是那些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叫花子可以消费的,他们都向镇上唯一的粥场而来。
朝廷下拨的粮食被过期的大米和发霉的小麦代替后,虽然有些难以下咽,但每天不多的数量也需要早去才能分到,不然你就饿肚子吧,饿死活该,这就是现实,你不服不行的现实。
李云拉着面黄肌瘦玉娘踉踉跄跄的来到粥棚外面,已经是中午时分,七八天啦,夫妻二人多半都是靠吃些野果野菜度日,大灾之年,讨饭也无处可去,听说牛角店镇有粥场,两人便想来喝口热的,可惜他们来晚啦,那些“健康食品”已经被哄抢一空,要等到明天才会再次开放。
从鸡冠岭到牛角店镇的路程本不需这么多时日,只是两人的身体都十分虚弱还要寻找食物,一天根本就走不了多少路。
“还有粥吗?”粥棚外面,玉娘怯怯的问了一句。
“去去去,早干嘛去了,今天没有了,明天早点来。”衙役见又来两个叫花子,便不耐烦的道。
“这些叫花子终于打发完了,走,咱们也去吃些酒肉。”镇里的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