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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全传-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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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叔,”载沣答说:“皇太后也在等你,你先请坐,喝口水,咱们就请起吧!”

“好!”奕劻又问:“折子还是太后自己看?”

“不!”世续说:“前几天是公同商量着办,今一早奉懿旨:

派醇亲王恭代批折。”

一听这话,奕劻脸色就变了,视线自然而然地指向袁世凯,显然的,按正常规制,奕劻既是军机领袖,恭代批折的重任,应该落在他肩上,何以派了载沣?

于是他问:“召我回京,是奉的懿旨?”

催他回来的电报上,开头就是“奉懿旨”的字样,奕劻莫非记不得了,还是有意装糊涂?但不论如何,他的意思是很明白的,倘或慈禧太后明知道他即将回京,而派载沣代批奏折,这就表示不尊重他的职权。即便如此,奕劻会有什么抗议,能不能有所挽回?自然都是绝大的疑问,不过,在这个时候,又何必惹得他不痛快?所以世续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两位王爷请吧!皇太后这会精神还不错,可以多谈一会。”

这时奕劻也想起来了,他是奉懿旨进京,不过,他也意会到,命醇王载沣代批奏折,不是慈禧太后不尊重他的职权,而是载沣的地位将有变更的先声。到得福昌殿,慈禧太后会宣布些什么,已是不卜可知的了!

※    ※ ※

慈禧太后的寝宫,在福昌殿的西暖阁,殿外有护军守卫,西暖阁是李莲英把门。军机大臣一到,一名小太监打起门帘,李莲英将房门开了半扇,作个容许人入内的姿态。于是庆王奕劻抢先挨身而入,接着醇王载沣、世续、张之洞、鹿传霖、袁世凯。等殿后亦都进了屋,李莲英关上房门,只听外面有争吵的声音,大家凝神听了一会,才知道是恭亲王溥伟要进殿,护军说是“上头交代”没有他的名字,断然拒绝。

这时李莲英已赶到里间,亲自打起门帘,仍照原来的次序,由庆王奕劻带头,一个接一个踏进去,里间的光线很暗,门窗紧闭,药味弥漫。包括奕劻在内,谁都没有到过慈禧太后的卧室,心情紧张,不免有些手足无措。乱七八糟的跪了一地,此起彼落地磕完了头,抬起身子来看,只见一张极大的床,黄罗帐子吊起一面,西面叠着极大一堆锦衾与绣枕,慈禧太后梳得极光的头,靠在那里,但骨瘦如柴,显得一双眼睛格外大了。

“庆王回来了没有?”慈禧太后的声音已经嘶哑,但能听得清楚。

“臣在!”奕劻答说:“是从东陵连夜赶回来的。普陀峪万年吉地,工程坚固,修得极好。达赖喇嘛所献的佛像,遵旨敬谨安奉在地宫内,慈光佑护皇太后早日勿药,康强如恒。”

“要象未得病那样,是不成的了!”慈禧太后急转直下地说:“皇上危在旦夕,叫皇后来跟我说,为穆宗立嗣这件大事早早定下来,好让他安心。这件事我早打算好了,不过,先要听听你们的意思!”

这当然是由奕劻先开口。他很清楚,载振固然决无入承大统的可能,“国赖长君”亦是空话,但不妨卖个空头人情,也是一种笼络的手段,因而答说:“臣举贝子溥伦,或者恭亲王溥伟。溥伦是宣宗的长曾孙,就统绪而言,更为合适。”

“载沣,你呢?”慈禧太后问道:“怎么说?”

“臣,”载沣有点结巴:“臣跟庆王的意思一样!”

“世续!”

“皇太后圣明!既然早有定算,必符天下臣民之望。”

“嗯!”慈禧太后答语,表示满意,“张之洞呢?”

“臣在!”

“张之洞,你老成谋国,我一向没拿你当外人看待。为穆宗立嗣,虽是家务,也是国事,你有什么意见?”

“大位授受,臣下不敢妄议。臣备位宰辅,所重者是统绪。今上继统时,曾奉明诏,将来继位的皇子,兼祧穆宗,如今为穆宗立嗣,请皇太后明白宣示,皇上倘有不讳,亦应兼祧。”

慈禧太后不即回答,沉吟了片刻才说:“你这话很公平。

可以照办。”

这下面该鹿传霖发言,不知慈禧太后嫌他重听,谈话费力,还是无意遗漏?反正直接就跳到袁世凯了。

“臣跟世续的意思一样。皇太后做的主,必是好的!”

这两句话逢迎得极好,恰恰能让慈禧太后顺理成章地接上话头:“既然你们都信任我的主意,我就告诉你们吧!溥伦、溥伟的才具,我很知道,当皇帝可还不够格儿!”她说:“我挑醇亲王的长子溥仪,做我的孙子!”

这是意料中事,但她如此措词,却无不大感意外,挑溥仪做他的孙子,纯为祖母的口吻,他人无从置喙,唯有载沣,勉强可以说话。

三十四年之前,他的父亲醇贤王奕劻,亦曾有过这样的奇特境遇,忽然做了皇父,当时曾惊得昏死过去,醒来大哭。载沣却没有他父亲这副眼泪,只想说两句谦虚的话,但结结巴巴,谁也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慈禧太后有些不耐烦:“你也不必推辞了,今天就抱进宫来,交给皇后教养。”

“是!”载沣只能答应。

“醇亲王的身分,自然不同了。”慈禧太后又说:“咱们实事求是,该怎么就怎么!从今天起,由载沣摄政。”

这却是多少令人感到意外的事,载沣还想说什么,世续已拉拉他的长袖,提醒他说:“快谢恩!”

“臣,”载沣磕下头去:“叩谢皇太后的恩典。”

“罢了!”慈禧太后往后一靠,显得很疲乏地:“就这样,拟两道上谕来看。”

于是由庆王奕劻领头,跪安退出,到得殿廷,只见崔玉贵趋跄而至,冲着载沣先请安,后磕头,同时说道:“王爷大喜!”

这一来,别的太监亦都纷纷上前,磕头道贺,庆王奕劻,觉得很不是滋味,向张之洞说道:“大事定矣!咱们回去商量,上谕怎么拟,储君如何奉迎。”说着开步便走。

除了被包围的载沣以外,其余的人都跟着到了直庐,仍是张之洞亲自执笔拟上谕,一共两道,拟好问道:“是封摄政王在前,还是‘贴黄’在前?”

御名照例空下两格,上贴黄纸,正式缮写时,将御名写在黄纸上,名为“贴黄”,意指奉迎储君入宫。对于这些过节,鹿传霖颇有研究,当下说道:“如果封摄政王在后,贴黄在前,变成父以子贵,似乎不妥。”

“所论极是!”张之洞连连点头:“自然应该封摄政王在前。”他随手将旨稿递给奕劻。

上面写的是:“朕钦奉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皇太后懿旨:醇亲王载沣着授为摄政王。”

第二道开头一样,在一连串皇太后的徽号之后接写:“醇亲王载沣之子贴黄,着在宫内教养,并在上书房读书。”

“就是这样,送上去吧!”奕劻又说:“上北府去接……,”他突然顿住,然后困惑地问:“去接谁啊?本朝不立储,不能说是去接太子,‘大阿哥’三字不祥,又不能直接叫名子,该怎么称呼呢?莫非就称‘醇亲王载沣长子’,那又太亢了!”

“暂称摄政王世子。”张之洞问道:“如何?”

“也好!反正只是暂称。”奕劻问道:“是请旨特派专使呢?

还是咱们一块儿去?”

“派专使要请旨,耽误工夫。”世续说道:“不如一块儿去!”

“是不是要上内阁?”张之洞问。

这是指大学士孙家鼐、协办大学士荣庆而言,世续答说:“不必!咱们面承懿旨,名正言顺,似乎不必节外生枝。”

“奉迎是军机全体,不过,不能不另外带人去照料。”袁世凯说:“我看内务府应该派人,皇后宫中管事的太监也不能少。”

“这话也不错。且等摄政王来了再议。”奕劻突然想起,茫然的问:“请脉的结果怎么样?”

没有人答他的话。想来他还不知道皇后在瀛合侍疾,未曾召医,所以亦未请脉,这自不便明告,但不妨派人到内务府公所去问一问。

内务府大臣都在等待“大事出”,堂郎中与几个比较红的司官,也跟堂官在一起,不时小声商量或交换消息与意见,同时有个不断被提起,而一直没有结论的绝大疑难,倘或两宫同时驾崩,两桩大事怎么撕掳得开?

及至军机派人来问请脉的结果,才记起还有四位医生在待命。于是公推手段最圆滑的继禄去应付此事。到得四医休息之处,先问苏拉:“伺候几位用了饭没有?”

“用过了。”

“好!”继禄这才转脸说道:“诸位老爷们久候了!我替诸位到内奏事处探个消息,看是什么时候请脉。”

说着,不待答言,扬长而去。不久,摇摇摆摆又踱了回来。

“内奏事处说:皇上今天没有言语,你们大人们做主。我何能做主?你们诸位老爷们坐坐吧。”说完又走了。

“不知何所为而来,不知何所为而去。”吕用宾摇摇头,大不以为然。

杜钟骏正要答言,只见太监匆匆而来,一进门便说:“皇后传替皇上请脉。”

于是四医同时起立,杜钟骏坐近门口,领头先走;跟着那太监迤逦来到瀛台藻韵楼。以前请脉都在外间,这次是直入内寝,杜钟骏一看,不由得鼻子发酸,眼泪夺眶而出,赶紧低下头去,用手背擦掉。

原来皇帝直挺挺地躺在没有外罩的一张板床上,所谓“御榻”与蓬门筚窦的“铺板”无异。下面垫的是一床旧毡子,身上盖一床蓝绸被,又旧又脏,床前一张方凳,上有三本医书,一只没有盖子的盖碗,内有半碗茶汁。这就是富有四海的天子的寝宫?杜钟骏心想,不是眼见,决不会相信!

虽然皇帝是僵卧在那里,杜钟骏仍按规矩行完了礼,方始上前请脉,刚把三指搭到腕上,瞑目若死的皇帝,突然缩手惊醒,眼睛、鼻子、嘴唇,一齐乱动。杜钟骏大吃一惊!这是肝风的征象,如果眼睛一闭厥了过去,再无甦醒之时,说起来皇帝是死在他手里,这个罪过如何担当得起?因而赶紧退出。

等周景焘、施焕、吕用宾次第诊过了脉,回到内务府公所,仍旧是杜钟骏先开口:“今天晚上一定过不去!方子不必开了。”

“你们三位呢?”增崇问道:“怎么说?”

“拖时辰而已!”施焕答说:“神仙都救不活了!”

“所以,”周景焘接口:“不必再开方子。”

“方子一定要开。不管怎么写都可以。”增崇看着奎俊与继禄:“是吗?”

“对!方子一定要开。”那两人同声回答。

杜钟骏不再争辩,提笔写了八个大字:“危在眉睫,拟生脉散。”

“生脉散是什么药?”

“御药房自然知道。”周景焘代答:“人参、麦冬、五味子煎好,代茶喝。”

增崇还待再问,发现窗外来了一名太监,急急迎了出去,因为这名太监是福昌殿来的。果然,指名召施焕、吕用宾为慈禧太后请脉。

等增崇带着施、吕二人一走,奎俊说道:“两位既说皇上过不了今晚,总不能没有大夫伺候,恐怕今天要歇在这里了!”

杜钟骏与周景焘黯然无言,心里不免惴惴,不知道皇帝驾崩,会落得怎样一个处分?

※    ※ ※

施焕与吕用宾几乎是一路吵着回来的。两个人的神气都很难看,而况宫禁严肃,能这样不顾规矩,可见事态严重,所以奎俊和继禄急急迎了上去,探问究竟。

原来两人用药不同。施焕主张用乌梅丸,而吕用宾以为攻伐太过,认为用附子理中丸,酌加黄连为妥。

“一定得用乌梅丸!”施焕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服我的药,还有一线生机。”

听得最后这四个字,无不心头一震!原来慈禧太后也到了“危在眉睫”的时候。同时亦都恍然于施、吕二人何以争得这么厉害?倘能保住慈禧太后的“一线生机”,那就富贵逼人来,推都推不掉了!

就在这时,增崇从军机直庐回来,排解地说:“两位不必闹意气!上头有话,请施老爷把乌梅丸的方子先开出来,送上头看了,再作道理。”

这好象是施焕占了上风,精神抖擞地坐了下来,提笔写道:“饮食不节,荣卫不和,风邪侵袭脏腑之间,致肠胃虚弱,泄泻肠鸣,腹胁膨胀,里紧后重,日夜频并,不思饮食。圣寿过高,尤为可虑。谨拟黄连乌梅丸。”

脉案既具,随即开方。方子虽然现成,增减之间,亦颇费斟酌。写完由增崇送到军机大臣那里,除了载沣与袁世凯之外,其余诸人多少懂些药性,只见上列黄连、阿胶、当归、人参、龙骨、赤石脂、干姜、白茯苓、乌梅、陈皮、肉豆蔻、木香、罂粟壳、诃子共十四味药,是张很难懂的方子。

“大辛大苦的药,恐怕不妥吧?”世续双手乱摇:“是我,可不敢进!”

“谁也不敢进啊!且看一看。”

※    ※ ※

皇帝不知是什么时候咽的最后一口气,只知发现龙驭上宾是在三点钟,照十二时辰的算法,是在申时。

军机大臣紧急集议,决定秘不发丧。因为明发上谕,已由电报传至各地,醇亲王载沣之子,着在宫内教养,而溥仪尚未进宫。如果皇帝崩逝之讯一传,溥仪入宫以兼祧子的身分,首须成服,怕病中的慈禧太后忌讳不吉,同时入宫即为嗣皇帝,仪注上亦有许多不便,因而假定皇帝仍旧活着,赶紧到“北府”将溥仪抱进宫来。

“慢着!”载沣说道:“那孩子是我家奶奶的命根子!我先得去疏通、疏通。”

旗人称母亲为“奶奶”,载沣此刻所指的不是慈禧太后胞妹的醇贤亲王嫡福晋,她早已过世了。如今“北府”的一家之主,是老醇王的第二侧福晋刘佳氏,她就是载沣与他两个弟弟老六载洵、老七载涛的生母。

这位侧福晋精神不大正常,原因甚多,最主要的是,她极钟爱小儿子,尽管乳母、丫头、嬷嬷一大堆,她却自己喂奶,断了奶也是自己带着睡。只要载涛不在眼前,她就惶惶然不知所措了。

载涛长得很漂亮,人又活泼,所以慈禧太后亦很喜爱。其时“老王太爷”惠亲王绵愉的第六子,贝子奕谟无子,奕谟当过好些阔差使,如崇文门监督之类,所以颇有积蓄。慈禧太后为了能让载涛得他的那份“绝户产”,降懿旨以载涛过继给奕谟。不道这害苦了刘佳氏,哭得死去活来,从此精神就有些恍惚,遇有刺激,常会发病。

及至载沣生子,刘佳氏有孙子可抱,算是弥补了失去爱子的憾痛。所以溥仪一出世便由祖母抚养,每天晚上都去看一两次,半夜去看孙子都不敢穿鞋,怕“花盆底”的声响,会惊了孙子,这样一条离不开的“命根子”,载沣知道要从她手里夺走,很不容易。

溥仪将继承大位的天大喜讯,早就传遍了全府,唯一不知道的是刘佳氏。所以当载沣结结巴巴地说明之后,刘佳氏只喊得一声:‘苦命!”随即昏厥。

其时,正由庆王奕劻率领其他军机大臣,内务府大臣增崇,以及皇后宫中的首领太监,来到北府;一进门便听得一片哭声,有大人的,也有孩子的。孩子的哭声自然发自溥仪,他从未看见过这样乱糟糟的情形,大呼小叫地“传大夫”,“先灌姜汤”,“赶紧给孩子穿衣服”,自然吓得大哭。

“嗐!”载沣望着来奉迎“嗣皇帝”的人跺脚:“糟透了!”

“怎么回事?”奕劻问说。

“我奶奶舍不得孩子,昏死过去,还不知会出事不会?”

“不会,不会!”府里的大管事张文治奔过来正好接口:

“奶奶醒过来了!”

“那好!赶快抱吧!”

于是太监上前,伸手要抱,溥仪哭得越发厉害,谁要上前,便狂喊:“不要,不要!”连哭带打,无人可以哄得他就范。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载沣望着大家,不断地搓手。

这时溥仪已哭得力竭声嘶,只有抽搐的分儿了。他的乳母王氏,实在心有不忍,抱到一边,背着人解开衣襟,拿奶头塞在他嘴里。溥仪立刻就住了哭声。

“我倒有个主意!”袁世凯突生灵感,“不如让奶母抱进宫去,到了福昌殿再换人抱进去。”

“这个主意好!”奕劻大声赞成。

于是一言而定。拿醇王福晋常坐的那架极华丽的后档车,让王氏抱着溥仪坐在里面,内务府大臣增崇跨辕,直驶西苑。

到得西苑,只由载沣带着溥仪到福昌殿,其余的军机大臣回直庐去计议大事。一直睡在乳母怀中的溥仪,当换手由太监接抱时,一惊而醒,发现自己是在陌生人手中,立刻嘴一扁,惊惶的小眼中已隐隐闪现泪光。

“别哭,别哭!老爷子。”这是王氏对溥仪的昵称,“乖乖儿的见老佛爷去吧!嬷嬷在这儿等着。”

亏得有她这番抚慰,溥仪才未即时掉泪。但当一见了骨瘦如柴,伸出鸟爪般的手,指甲有一寸多长的“老佛爷”,终于放声大哭,而且浑身哆嗦,不断挣扎,连声哭喊:“要嬷嬷,要嬷嬷。”

载沣惶窘无计,只是不断地说:“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哄哄他!”慈禧太后说:“拿些什么吃的给他!”

“有,有!”李莲英急忙催小太监:“快、快,拿糖葫芦!”

于是小太监飞奔着去取来好长一串嵌了枣泥、松仁的冰糖葫芦来,用粗嗓子装出欣快的声音嚷着:“来罗!来罗!糖葫芦来罗!”

溥仪住了哭声,望着糖葫芦,在场的人心头一松,不约而同的舒口气。谁知虽未登极,已有不测之威,“啪”地一巴掌将小太监手中的糖葫芦打到地上,石破天惊地又大哭特哭。

“这孩子真别扭!”慈禧太后很不高兴地说:“好了,好了!

抱到一边玩儿去吧!”

于是,溥仪回到他乳母怀中。可想而知的,这个将来有资格被封为“保圣夫人”的王门焦氏,也就跟着她的“老爷子”留在宫里了。

※    ※ ※

等载沣回到军机处时,遗诏已在张之洞主持之下,拟成初稿。这是件大事,可以决定嗣皇帝的大政方针,所以历来草拟遗诏,固以大行皇帝的末命为依据,但亦须参酌亲贵重臣的意见,定稿颇为费事。只是眼前的大行皇帝,在大渐之际固未能召见臣下,既崩之后,亦以皇后又回瀛台守灵,臣下难以瞻仰遗容。同时又因为慈禧太后亦是朝不保夕,话都不太说得动了,当然亦不可能对遗诏有何意见。这一来遗诏就省事了,照例的套语以外,所叮嘱的只有一件事:“尔京外文武臣工,其精白乃心,破除积习,恪遵前次谕旨,各按逐年筹备事宜,切实办理,庶几九年以后,颁布立宪,克终朕未竟之志。在天之灵,借稍慰焉!”

对于这道遗诏,载沣自亦不能有何意见,他只宣示了慈禧太后的意旨:预备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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