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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八字打听明白,写着纸条儿,藏在草人肚子里,一面请巴汉格隆立起法坛,念动咒语,七日七夜,那太子在东宫便发起疯癫来,从此不省人事。到那时,他也做不成太子了,以后你我二人无论谁做了太子,都可以商量。”
胤禛听了,忽然又想起一条计策,便和胤禔如此如此说明,当时便把大喇嘛请来,悄悄地送他二千两银子,托他如此如此行事。
过了几于,太子看着铁冠道人不能成功,心中不觉纳闷。又过了几天,太子觉得昏昏沉沉地害起病来。起初还是乍寒乍热,不十分沉重,后来索性发起狂热来,满嘴胡说,两眼如火,见人便打。东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慌张起来。相国张英便去请了国师来替太子治病。那国师早已受了大喇嘛的贿赂,便拿两粒阿肌酥丸给太子吃下。睡了一夜,那病势果然减轻,只是犯了淫病,他终日和一班妃嫔厮缠着,还嫌不足,见了略平头整脸些的宫女,便用强力奸污。胤禔、胤禛得了这个消息,便个个带着自己的福晋到东宫去请安。谁知那太子见了他兄弟两人,一句话不说,只是眼睁睁地向他嫂嫂素伦妃子和弟媳钮钴禄氏看着。看到出神的时候,他伸着两臂向钮钴禄氏扑去。钮钴禄氏身子灵活,躲避得快;那素伦妃子,却被太子拦腰紧紧抱住,任你如何挣扎,休想逃得脱身。胤禔看了,不觉大怒,上去用力一推,把太子推倒在地,气愤愤地拉着他妃子走出宫去。照胤禔的意思,要去奏明父皇,后来还是素伦妃子劝住说:“父皇从江南回来不多几天,且耐着这口气,过几天,待父皇闲暇时候,再奏明不迟。”
胤禔听了他妃子的话,暂且把这口气忍耐着。
忽然关外接连报到军情,说俄罗斯人带了大队兵马打进蒙古地方来。康熙皇帝便下谕派都统公彭春等督兵到瑷珲地方,会同萨布素兵队直攻雅克萨,打破雅克萨城,和俄罗斯人订约讲和。日子隔得不久,又报到军情说,蒙古噶尔丹部联合俄罗斯人造反。康熙皇帝便封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率同皇子胤禔出古北抵敌;封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率同简亲王雅布出喜峰口抵敌。谁知噶尔丹的兵十分骁勇,他攻破了阿拉尼的蒙古兵,再攻入乌珠穆泰,直冲破恭王的阵脚,打进多伦泊东北的乌兰布通。亏得裕亲王用炮火攻破了噶尔丹的驼城。噶尔丹兵大败退还伊拉土克、三胡土克图地方。清兵正要长驱直入,康熙皇帝忽然在博洛城害起病来了。只得班师回到北京。
这时皇太子的病越来越厉害了,疯得好似癫狗一般,见人便打,见物便毁。东宫妃子只是日夜哭泣,也毫无方法。只因皇帝有病,又是在外面辛苦打仗回来,是皇后的主意,暂时把这个消息瞒起来,不给皇帝知道。
到了第二年,那噶尔丹又起了三万骑兵,沿绿连河下来打破喀尔喀,打进巴颜乌兰。这时皇帝身体已经复原,便决定御驾亲征,带领十万大兵,分东、中、西路。东路大元师为黑龙江将军萨布素;西路大元帅为大将军费杨古,带领陕甘强兵,从宁夏渡沙漠,沿土拉河打他的后路;皇帝独当中路,从独石口过多伦泊,西入沙漠,再从科布多沿绿连河右岸,过额尔德尼拖罗海山。那噶尔丹的兵队见了皇帝的黄幄龙纛,吓得他从拖诺山逃走。皇帝直追到塔米尔,两军奋战,噶尔丹又大败。
这时东路、西路两支总队也向两旁包抄过来。噶尔丹部主逼得走投无路;康熙帝劝他投降,他便在营中服毒自尽,策妄把他的尸身献上。从此喀尔喀各部地方都投降了清朝。
康熙皇帝班师回京,十分快乐。这时想起太子来,也召进宫去相见。太子的师傅熊赐履、内大臣索额图等知道包瞒不住,只得把太子送进宫去。这时皇子胤禔、胤祉、胤禛、胤禟、胤禩、胤祥、胤禵十几个弟兄都站在一旁。太子见了父皇,也不知道请安行礼,一味地狂叫狂跳。皇帝看了十分诧异,忙问时,才知道害病已久,无可救药。皇帝立刻坐朝,问文武大臣如何处置太子。那大学士张英、张廷玉,贝勒隆科多,大将军年羹尧,阁老陈世倌,都是和雍王一鼻孔出气的,便纷纷奏请废去太子。皇帝也明白,胤礽病到这种地步不能再做太子的了,便下旨废太子为庶人,退出东宫。这事传到各皇子耳朵里,个个欢喜,妄想自己补升太子。这里有一个八阿哥胤禩最是阴险,便满心要谋这太子的地位,便在暗地里花了许多银钱,买通内大臣阿灵阿、散秩大臣鄂伦岱、尚书王鸿绪、侍郎揆叙等一班大臣。这时候恰巧皇帝有圣旨下来,命达尔汉亲王、额附班等会同满汉大臣,共议继立太子的事。当时内大臣阿灵阿一班人便悄悄地写了“八阿哥”三个字送进宫去。皇帝在诸位皇子中最不欢喜八阿哥,况且八阿哥的品行也最坏,面貌也最不漂亮。皇帝知道这里面有弊,便在坐朝的时候追问这件事体。康熙皇帝声色俱厉,满朝文武大臣个个害怕。大学土张玉书便把阿灵阿一班大臣如何交好八阿哥,如何私立党派,一一奏明。皇帝听了,十分震怒,立刻下旨,把这班大臣拿下,交康亲王椿泰审问定罪。同时,胤禔府里请大喇嘛作法镇压太子的事体也败露了。原来是一个内监名韦凤的告发的。那韦凤原是东宫的太监,如今调在直郡王府中当差,从小太监嘴里打听出这个事件来,立刻悄悄地到大内去告发。皇帝听了,立刻打发内大臣带同侍卫官,人不知鬼不觉地直冲进直郡王府中去,在后花园中果然发掘一个草人。那草人身上写着太子的名字生辰八字,当胸钉一枚铁钉,上面淋着狗血;又有五个纸剪成的鬼怪,一块儿埋在泥里。皇帝看了这些镇压的东西,气得顿足大骂,吩咐把一干人等捉交宗人府审问,又下旨革去大阿哥直郡王的爵位,便在王府中幽禁起来,合府奴仆人等都赏给十四皇子胤禵;那大喇瞬巴汉格隆驱逐他回蒙古。这一来,胤礽的病势去得干干净净,依旧是循规蹈矩,皇帝仍旧立他做太子,仍旧住在东宫里,仍旧把朝政交给他监国,自己却带了一班亲信大臣第六次巡幸江南去。那些皇子见胤礽依旧做了太子,心中十分妒嫉,但一时也无可奈何。
四皇子胤禛却依旧在暗地里结识大臣,供养侠客。那大臣中要算大将军年羹尧、阁老陈世倌和他交情最好。年、陈两位太太常常进王府去。那王妃钮钴禄氏也和这位太太十分新热,有时王妃也到年、陈两家去游玩。那年家有位姨太太,小名小萍,长得十分美貌,性情也和顺。王妃看了也十分欢喜,回来对雍郡王说了。雍王原是好色的,听王妃说起,恨不得唤进府来一见,他见了年大将军,便问起小萍,又说了许多羡慕的话。
年大将军却也十分慷慨,第二天一辆车子便把小萍送进府来,送给王爷。这一来,雍王把个年大将军感激到十二分,两人的交情越发深厚起来了。
你想,好好一个美人儿,年大将军如何肯轻易地送与别人?这里面却有一个缘故。年大将军最不喜欢的是美人儿,说她好看不中吃的。只因年羹尧身高长得结实,他每天非得有五个粗蛮的女人服侍他不能安睡,因此他那班美貌佳人,只可以作画里真真看的。他都不要。他府里养着十个山东村妇,轮流侍候他。小萍虽说是他的姨太太,却嫌她不中用,因此他便慷慷慨慨地送给了雍王。那雍郡王得了这位美人,真宠得把她眼皮上供养,手掌上厮擎起来。这时王妃钮钴禄氏肚子里有孕,王爷越发有空儿服侍这位美人了。雍王年纪也不小了,却没有一个儿子,而钮钴禄氏也想生一个儿子。恰巧那陈阁老的太太和她同时受孕,两人见面,常常说着笑话:咱俩倘然各生一个男孩儿,便不必说;倘然养下一男一女,便给他配成夫妻。陈太太听了这个话,忙说:“不敢当!咱们是草野贱种,如何当得起皇家的天神贵种。”
这也不过是她们女太太们说着玩罢了。谁知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当日陈太太告辞出府,王妃退进内室去,便有一个值上房的妈妈,见左右无人,忙悄悄地对妃子说道:“俺王爷不是常常埋怨着娘娘不养一个男孩儿吗?
娘娘也为的是自己不曾养得一男半女,所以王爷在外面拈花惹草,也不便去干预他。如今老身倒有一计,此番娘娘倘然养下一个男孩子来,自然说得嘴响;倘然养下一个女孩子,只叫如此如此,便也不妨事了。“妃子听了她的这番说话,也连连点头称说:”
好计!“这且不去说她。
却说雍郡王因要谋夺太子位,外面养了许多英雄好汉,在朝内又结识了许多大员高官,像张廷玉、隆科多、年羹尧、张英、陈世倌,都是他的死党。他们每日退朝回来,总聚集在雍王府里商量机密大事。后来陈世倌一连三夜不曾到王府去,把个雍王急得走投无路。原来陈世倌做到阁老,手握朝廷大权,诸事要和他商量。到第四天上,陈阁老才来,雍王问他:“家中有什么要事?”
陈世倌笑着说道:“不瞒诸位说,下官虚度五十岁,膝下犹虚。前天内人分娩,托王爷的福,居然养下一个男孩儿来。因此在家料理,耽搁了此间公事。”[·]
众人听了,都向阁老贺喜,接着又商量大事。年羹尧说道:“昨天接到边报,噶尔丹部兵马已到乌珠穆泰地方。皇上意思要打发裕亲王和太子带兵去抵敌,此番太子出关,又是我们绝好的机会,切不可错过。”
接着又商定了几件大事,各自退去。
雍王退进内室,那王妃妞钴禄氏从房里迎接出来。雍王看她捧着一个大肚子,便想起日间陈世倌的话,便把陈阁老生了一个男孩儿的话对王妃说了。王妃听了,不觉心中着急,看看自己袋着一个肚子,不知养下来是男是女。当时王妃听了王爷的话,暗地里向管事妈妈看了一眼,那妈妈点头微笑。谁知隔不上三天,这位王妃也分娩了。王爷知道了,忙着人进去探问是男是女。里面报出来说道:“恭喜王爷又添了一位小王爷。
雍王听了十分欢喜。接着,文武官员纷纷前来贺喜。到了三朝,王爷府中摆下筵宴,一连热闹了七天,便是那班官太太也一齐到王妃跟前来贺喜请安。王府里的忌讳,小孩子生下地来不满一月,不许和生客见面,因此那班官太太都不曾见得那位小王爷的面。钮钴禄氏又怕别人靠不住,诸事都托了这个官事妈妈。
那管事妈妈是一位精细的过来人,只有她和乳母两人住在一座院子里,照料小孩子的冷暖哺乳等事。虽有八个宫女服侍,却只许在房外侍候。王妃自有大夫诊脉调养,天天有一班太太们来和她谈话解闷儿。
王妃原和陈世倌太太最说得投机,如今陈太太生产在月中,不能到王府来,这位王妃每天少不了要念上三遍陈太太。
好容易望到满月,陈太太又害病不能出门,把个王妃急得没法,只好等自己满月以后,便亲自坐车到阁老府中去探望陈太太。
又把小孩儿抱出来给王妃看。小孩面貌饱满,皮肉白净,把个王妃乐得抱在怀里只是唤“宝贝”王妃又和陈太太商量,要把这小孩子抱进王府去,给王爷和姬妾们见见。陈太太心中虽有不愿意,但碍着王妃的面子,也只得答应下来,把小孩子打扮一番,又唤自己的乳母抱着,坐着车,跟着王妃进府去。那乳母抱着孩子走到内院里,便有府中妈妈出来抱进正屋去,吩咐乳母在下屋子守候。屋子里有许多侍女嬷嬷,便赶着这乳母问长问短,又拿出酒菜来劝她吃。
直混到天色靠黑,乳母吃得醉醺醺了,只见那妈妈把小孩子抱出来,脸上罩着一方绣龙的黄绸子,乳母上来接在怀里,一手要去揭那方绸子,那妈妈忙拦着说:“小官人已经睡熟了,快抱回去吧!”
接着,一个侍女又捧出三只小箱子来,另有一封银子,说是赏乳母的。那小箱子里,都是王爷和王妃的见面礼儿。乳母得了银子,满心欢喜,匆匆上车回去了。乳母带着小孩到得家里,陈太太见小孩睡熟了,忙抱去轻轻地放在床上。
打开那小箱子来一看,陈太太不觉吃了一惊。里面有圆眼似大的珍珠十二粒,金刚石六粒,琥珀、猫儿眼、白玉戒指、珠钏和宝石环,都是极贵重大内的宝物。最奇怪的有一支玻璃翠的簪子和羊脂白玉簪子,珠子翡翠宝石的耳环也有二三十副。这封见面礼物,少说说也上百万银子。陈太太看了笑道:“这王妃把我们哥儿当作姐儿看了!怎么赏起簪子和耳环来了?”
难道叫俺们哥儿梳着旗头穿着耳朵不成?“那乳母接着说道:”
亏王妃想得仔细,这簪儿环儿大概留着给俺哥儿长大起来娶媳妇用的。“两人正说着,那小孩在床上”哇“地哭醒来了。乳母忙到床前去抱时,只听得嘴里啊哟连声。陈太太听了,也走过去看时,由不得连声嚷着:”
奇怪!“接着又哭着嚷道:”
俺的哥儿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一声喊,顿时惊动了阁府的人,都到上房来探问。这时陈世倌正在厅屋里会客,只见一个童儿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出来,也顾不得客人,气喘吁吁地说道:”
太太有事,请大人进去!“陈世倌听了,向童儿瞪了一眼,那客人也便告辞出去。阁老送过了客。回进内屋去,一边走一边问道:”
出了什么事?值得这般慌张。“要知陈太太的孩子究竟有什么奇怪之处,且听下回分解。
第31回康熙帝挥泪废太子汪绅士接驾失弱女
却说陈阁老一脚踏进房门,只见他夫人满面淌着泪,拍着手嚷道:“我好好的一个哥儿,到王府里去了一趟,怎么变成姐儿了?”
陈世倌听了,心中便已明白,忙摇着手说:“莫声张。”
一面把屋里的人一齐赶出去,关上房门,把乳母唤近身来,低低地盘问她。那乳母一面拭着泪,一面把如何到王府去,如何一个妈妈把哥儿抱进去,如何直到靠晚送出来,如何不许她去揭那方罩脸的绸子,回家如何哥儿变了姐儿说了,把自己吃酒的事体瞒着。陈阁老听了乳母这番话,心中越发雪亮,便对乳母说道:“哥儿姐儿你莫管,你在俺家中好好地乳着孩子;到王府去的事,以后不许提起一个字,倘然再有闲言闲语,俺先取了你的性命!”
喝一声:“退去!”
吓得那乳母抱着孩子悄悄地退去。陈世倌即对他夫人说道:“这明明是王妃养了一个公主,只因她一向瞒着说养了一个小王爷,如今把俺孩子带进宫去,趁此便换了一个。俺们如今非但不能向王妃去要回来,并且也不能声张,俺们若声张出来,非但俺孩子的性命不保,便是俺一家人的性命都要不保了。好太太,千万莫再提起了,俺们命中有子终是有子的。你既养过一个哥儿,也许养第二哥儿呢!”
陈夫人吃他丈夫再三劝戒,便也明白了。从此以后,他们合家上下绝口不谈此事。看看第了第二个满月,王妃才把孩子抱出来给雍王爷见面。雍王看孩子长得白净肥胖,又是妃子钮钻禄氏所生的,便十分宠爱,府中人都称他四王子。看官须记着,这是陈阁老的嫡亲儿子,也便是将来的高宗皇帝。这时陈世倌深怕换子的事体败露出来,拖累自己,便一再上书,求皇帝放归田里。圣祖挽留不住,只得准了他的奏,放他回去。
这里雍郡王见去了一个亲信的陈世倌,心中郁郁不乐。亏得那鄂尔泰、张廷玉两人竭力帮助他。看看那许多皇子,大半收服做了雍郡王的心腹,内中只有胤祉、胤禛、胤祐、胤(礻我)、胤禟、胤祹、胤禵,常常自立门户,不肯和雍郡王同走一条路。他们一面做着阴谋秘密的事体,一面又在皇帝跟前讨好。皇帝便把胤祉、胤禛封做亲王,胤祐、胤(礻我)封做郡王,胤禟、胤祹、胤禵、封做贝子。雍郡王知道了,越发怀恨在心。内中要算胤禩、胤禵两人最和雍郡王作对。其实他们暗地里谋夺太子位的心思十分凶恶,他们却不练习什么本领,不结识什么好汉,只打通了几个太监去结识那班妃嫔,天天在皇帝耳跟边说了许多太子的坏话,后来越说越凶,竟说太子有时进宫来调戏妃嫔,甚至暗结死党,谋杀皇上。
这种凶险的话,任你是铁石人听了也要动气,况且说话的几位妃嫔,都是皇帝十分宠爱的,他如何有不信之理。便立刻传宗人府,意欲把太子废了。后来还是固伦公主再三劝住,说:“皇上暂时耐着这口气。这废立太子是一件大事,须和众大臣慎重商量的。”
第二天,却巧得到边报,说噶尔丹部造反十分猖獗,那车臣部扎萨克部都被他占据,纷纷打发人进京来告急。
皇上得了这个消息,立刻坐朝,和几位大臣商议后,一连发下几道圣旨:第一道,封裕亲王全福为抚远大将军,皇长子胤禵为抚远副将军,带领五万人马,出古北口。第二道,封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简亲王雅布和信郡王鄂礼都封副将军,带领五万人马,出喜峰口。第三道,又命内大臣舅舅佟国刚、佟国维,大臣案额图、明珠、阿密达、都苏努喇克迟、彰春阿、席坦诺迈,护军统领苗齐纳、杨岱,前锋统领班达尔、沙迈图都等随营参赞军务。十万大兵浩浩荡荡杀奔关外来。谁知这一场战争,从第一年的秋天出兵直到第二年的夏天,还不能把噶尔丹打退。皇帝心中十分焦急,便派了康亲王杰书去换回恭亲王来,自己又带了御林兵马,亲到博洛河地方去督战,一面命太子胤礽留守在京里监国。谁知皇帝一到关外,那告太子的状纸雪片也似地飞来:有的告他欺凌宗至室,有的告他扰害百姓,有的告他擅动官物,有的告他扰乱宫廷,有的告他谋杀父皇。
圣祖看了,旧恨重提,心中说不出的恼恨。立刻下一道圣旨,叫人进京去提出关外来,不多几天,那胤礽到了行营,进帐来跪在父皇跟前。皇帝看他说话疯疯癫癫,心中越发气愤,飕地拨出一柄佩剑来,向太子斩去。亏得舅舅佟国维在一旁拦住。
皇帝拍案大骂,一边骂,一边自己淌下眼泪来。说太子胡行妄为,自己早已知道,只因看在他母亲面上,忍气二十年。到如今他罪恶愈深,结党营私,侮辱大臣,生性凶恶,谋害骨肉,甚至扰乱宫廷,谋杀朕躬。这样狂妄悖逆的人,留他在世上何用?“皇帝骂到伤心的时候,一口痰向胸口一涌,不觉晕倒在地。待清醒过来,看太子还直挺挺地跪在地下。皇帝气愤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