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女真卫指挥使见建州卫都督官级在他之上,心中很不甘服,趁他都督在昏迷的时候,便悄悄地派了兵队到建州卫城外四处村落地方,强抢土地,奸淫妇女。那都指挥官赶到都督府里去告急,可笑那都督左手抱着美人,右手擎着酒杯,听了都指挥的话,迷迷糊糊地说道:“我们寻快活要紧,百姓的事,由他们去!”
那都指挥官求发兵去保护百姓,都督笑笑,说道:“明天我要带兵士们出城打猎去,谁有空工夫去保护百姓呢?”
那都指挥听都督说得不像话,便气愤愤地走出府来。这时府外面聚集了许多百姓,打听府里的消息。都指挥一长二短地对大众说了,气得人人咬牙切齿,只听得轰天雷似地发一声喊,说道:“我们去杀了这昏都督再说话!”
一窝蜂似地拥进府去。
这时府里的卫兵,要拦也拦不住,外面人越来越多,挤七八百人,在刀架上夺了刀枪,打进后院。都督正抱着两个妃子在那里说笑,才一回头,头便落地。可怜一班脂粉娇娃,都被他们一个个拖出院来,奸死的奸死,杀死的杀死,剥得赤条条的,七横八竖,抛在院子里。都督的母亲、妻子也被乱民杀死,最可怜的,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儿,被许多人绑在柱子上拿火烧死。
这一阵乱,从午牌时分乱起,直乱到申牌时分,都督府里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真是杀得半个不留。
事过以后,查点人数,独独少了都督的儿子范察。这范察是都督最小的儿子,年纪才得十二岁,这一天正跟着一班兵士们在城外打猎,一头兔子从他马前走过,他便把马肚子一拍,独自一人向山坳里追去。看着越追越远,那头兔子也便去得影迹无踪。范察无精打彩,放宽了缰绳,慢慢地踱着回来。才走出山坳,忽听得一株大树背后有人唧唧哝哝说话的声音。范察虽说年小,却是机警过人,当时他便停了马蹄,侧耳静听。只听得一个人说道:“如今我们把都督一家人杀得干干净净,只溜了这小贼范察。从来说的斩草除根,如今新都督派我来把范察哄进城去,那时连你也有重赏。”
范察听到这里,也不候他说完,拨转马头便跑。后面兵士见走了范察,便也拍马赶来。
二三十匹快马,一阵风似地向前赶去。范察一人一马,在前面舍命奔逃,看看被追上,他急扯住辔头,向树林里一绕,绕到岔道上去。范察心生一计,看看天色渐晚,树林中白荡荡一片暮色,他便跳下马来,把马赶到小道儿上去,自己忙脱下衣服来,罩住马脸;又折一支树枝来,顶在自己头上,下身埋在长草堆里,直挺挺地站着,动也不敢动。
这时夕照衔山,鸦鹊噪树。说也奇怪,便有一群鹊儿,从远处飞来,聚集在范察头上的树枝上咶噪着。那一队追兵,一阵风似地在他面前跑过,吓得范察连气也不敢喘一喘。直到那追兵去远了,才低低地说了一声:“惭愧!”
正要丢下树枝走时,谁知那追兵又回来了,到树林外面一齐跳下马,到林子里面来找寻。这时直把个范察急得魂灵儿出了泥丸宫,痴痴呆呆的半晌。清醒过来一看,林子里早已静悄悄的,不知什么时候那追兵已经去了。范察急急丢下树枝,向长草堆里奔去。一会儿,眼前已是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在黑漫漫的荒地里跑着,正是慌不择路,不分东西南北地乱跑了一阵。眼前忽然露出微微的灯光来,他便努力向灯光跑去。跑到一个所在,一带矮墙,里面纸窗射出灯光来。范察忙上去打门,里面走出一个老头儿来,问:“什么地方的小孩儿,深夜里打人门户?”
范察上去,只说得一句:“俺爸爸妈妈……”
便嚎啕大哭起来。原来这时范察想起他父母被杀死,不由得痛入心肝;回心一想,我如今逃难出来,不能让人知道我的真实情形。忙打着谎话,对老头儿说道:“俺跟着父母出来打猎,走到浅山里,遇到狼群,父母双双都被狼子拖了去,所有行李马匹都丢得干干净净,只逃出一个光身人儿。可怜我人生路不熟,在山里转了一天一夜,才转到这地方,求你老人家搭救我吧!”
老头儿见他面貌清秀,说话可怜,便收留了他,拉他走进屋里去。只见炕上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姑娘,盘腿儿坐着,凑着灯光,在那里做活计。那个姑娘和范察年纪不相上下,她一边听他父亲说话,一边溜过眼来看着范察,从头到脚打量着,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来。原来这人家姓孟格,老头儿名图洛,是世代务农。传到图洛手里,老夫妻一对,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他们正盼望来一个男孩儿,也可以帮着照看田里的事体,如今果然来了一个男孩儿,相貌又十分清秀,他两老如何不乐。当时便把范察留了,每天叫他帮着看牛看羊。范察是一个富贵娇儿,如何懂得这些营生,亏得图洛的女儿荞芳和他说得上,在一旁细细地教导他。
光阴如箭,一转眼又是六年功夫。范察十八岁了,他和养芳姑娘情投意合,你怜我惜,从早到晚真是寸步不离。图洛夫妻俩也看出他们的心事来了,便拣个好日子,给他两人交拜了天地,成了夫妇。范察到这时才把自己的真实情形说了出来。
荞芳姑娘听说他丈夫是都督的儿子,不禁吓了一跳。但是那建州卫,这时正在强盛的时候,也奈何他不得。一转眼,图洛老夫妻俩一齐死了。再过几年,范察夫妻俩也跟着死了。这一所田庄,传给范察的儿子,儿子又传给孙子,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传到他孙子孟特穆手里,便成了一座大庄院。一望八百亩田地,都是他家的,还有十座山地,种着棉花果树。院子里养着二三百个壮健的大汉,空下来的时候,也讲究些耍刀舞棍,练得一身好武艺。原来盂特穆也是一位天生的英雄。他知道自己是富贵种子,不甘心老死在荒山野地里,做一个庄稼人。因此他天天教练这班大汉,刻刻不忘报他祖宗的仇恨。直到孟特穆四十二岁上,他报仇的机会到了。建州卫都督带了一班军士们,在苏克兰浒河呼兰哈达山下赫图阿哈地方打猎。那呼兰哈达山和围屏一般,三面环抱,两峡对峙,中间露出一线走路,只容一人一骑进出。孟特穆打听到这个消息,先带了三百名壮丁去埋伏在山坳里。这时,建州卫都督正在赫图阿哈平原上往来驰聘,忽听得一阵狼嗥的声音从山峡里发出来,都督忙一挥手,向山峡口跑来,后面跑着四十个亲兵,直跑到山峡里面,四面静悄悄的,只见一片丛莽,并没有狼的影迹。都督正怀疑时,只听得一声呐喊,四下里伏兵齐起,齐向都督马前奔来。都督正拨转马头走时,那山峡口早被乱石抵住。两面混战一场,这四十名亲兵和都督,一齐被他们困住。孟特穆吩咐一声杀,庄丁们一齐动手,和切菜头似的,手起刀落,落地滚的都是人头。看看杀了二十多个人,那都督吓得在地上磕头求饶,情愿把建州城池和都督印信一齐献还。孟特穆看他说得可怜,便点头答应,一面派一百名壮丁,押着都督在后面走着,自己带着二百名壮丁,先走出峡口去。把如何祖宗被害,如何今天报仇,对兵士们说了。那些兵士们见都督被擒,大家便爬在地下磕头,愿意投降新都督。孟特穆便带了这班兵士,耀武扬威地走到建州城里,取了都督的印信,一面派人到明朝去请封,一面把旧时的仇人一齐捉住,拣那有名的杀了,其余的统统赶出城去。
这时候明朝把孟特穆封做建州卫都督。孟特穆为不忘报仇起见,把都城搬到赫图阿哈住着,娶了一房妻子,生下两个儿子来。大儿子名叫充善,第二个儿子名叫褚宴。充善又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名叫妥罗,第二个儿子名叫妥义谟,第三个儿子名叫锡宝齐篇古。锡宝齐篇古又生了一个儿子,名叫福满。
福满却生了六个儿子:第一个德世库,第二个刘阐,第三个索长阿,第四个觉昌安,第五个色郎阿,第六个宝实。福满做了都督,后又把位置传给觉昌安。又造着五座城池,分给儿子们居住:德世库住在觉尔察地方,刘阐住在阿哈阿洛地方,索长阿住在河洛噶善地方,色郎阿住在尼麻喇地方,宝实住在章甲地方。这五座城池离赫图阿喇地方,近的五里,远的二十里,统称宁古塔贝勒。这六位贝勒出落得个个英雄,威武有力,远近的部落都见了他害怕。只有西面硕色纳部落,生了九个儿子,自小欢喜搬弄武器,闲着无事,四处打家劫舍,邻近部落吃了他的亏,也是无可如何。东面又有一个加虎部落,生了七个儿子,也和狼虎一般,到处杀人放火。有一天,硕色纳部落九个儿子,赶到加虎部落里去比武。两家说定,谁打败了便投降谁。
他两家弟兄,从上午直打到下午,只得一个平手。后来,加虎部落里有一个人,能够连跳过九头牛身,硕色纳九个弟兄看了,十分佩服,两家便结为兄弟,说定有福同享,有祸同当。
正说话时,忽见人堆里挤出一个少年来,生得面如扑粉,唇若涂脂。他也不招呼人,大脚阔步走到那九头牛身旁,两手攀住牛角,使劲一扭,那牛“啊”的一声叫喊,早已扭断颈子,倒在地下死了。那第二头牛,第三头牛,如法炮制,一霎时,那九头牛都给他结果了性命。他一挥手来,后面来了二十个大汉,一齐动手,扛着牛便走。这时硕色纳部落的人和加虎部落的人再也耐不住了,便齐上前去拦住,和他讲理。那少年也不多说话,拔出拳头便打人,不知他哪里来的神力,凡是近他身的,都被他摔出三五丈远,倒在地下,爬不起身来。这两个部落的人看了十分恼怒,齐声说道:“这不是反了么!”
一声喊,一齐扑上前去,把那个少年和二十多个大汉团团围住,围在核心。那少年不慌不忙,指挥那二十多个大汉,各人背着背,四面抵敌着。从下午打起,直打到黄昏人静,那少年却不曾伤动一丝一发,倒是这两个部落的人,叫他们打倒了许多。正不得脱身的时候,忽听得正南角上发一声喊,接着卷起狂风似的,来了一队兵马。这两部的人看看不是路,忙丢下这少年转身逃去。一个前面跑,一个后面追,看看追到一个大村落里。村落前面拦着一带木栅,这两部人逃进了村落,把栅门紧紧闭住。
那少年领着这队人马在栅前讨战,兵士们百般辱骂。停了一会,栅门开外,里面也出来一队人马。两队人马接住,便在村前大战起来。那少年的兵马是久经战阵的,也不把这班村人放在眼里,不多时,早已和秋风扫落叶似的,把村里的人马打得落花流水。少年一拍马,后面兵士们也跟进去,见人便杀,见物便掳。可怜硕色纳部九个弟兄,却死了四个;加虎部七个弟兄,却死了三个。其余的一齐捆绑起来,押在马后,被这少年带进城去。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那福满的孙子,宝实的儿子,名叫阿哈那渥济格。他跟着父亲住在章甲城里,长得好一副俊秀的面貌,又是一副铜筋铁骨。他也听得人说,硕色纳和加虎两个部落的人如何难惹,他却偏要去惹一惹。这一天果然大获全胜回来,把掳得的牲口、妇女献与父亲。宝实不敢自私,便去转献给都督觉昌安。觉昌安一面赏了渥济格的功,一面检点人马,重复到硕色纳、加虎两部落去查看一回,把左近二三十个村坊都收服了。从此凡五岭以东、苏克兰浒河以西二百里地方,都归入建州卫部下。
这渥济格建了这次大功以后,觉昌安便留他住在自己城里,和他一起同起同坐,十分亲爱。渥济格面貌又长得可人意儿,里面福晋格格没有一个不和他好。觉昌安的福晋很想给他做一个媒,劝渥济格娶一房妻室。渥济格说:“倘没有天下第一等美人,我愿终身不娶。”
这一天,他跟着叔父出东城去打猎,那座山离城很远,便带了篷帐,住在山下。第二天,渥济格清早起来,独自一人跨着马,向树林深处跑去。见一群花鹿在林子外面跑着,他便摸了一摸弓箭,一拍马向前跑去。谁知那群花鹿,听得马蹄声响,早已去得无影无踪。看看对面也有一座林子,渥济格便又赶进林子去,睁眼看时,却见一个花枝招展的美人儿,低鬟含羞,骑在马上。把个目空一切的英雄,早看得眼花缭乱口难言,魂灵儿飞去半边天了。要知这美人是谁家的女儿,且听下回分解。
第05回割发要盟英雄气短裂袍劝驾儿女情长
桃花马上,红粉娇娃,看她一双小蛮靴,轻轻地踏住金镫;一双玉纤手,紧紧地扣住紫缰。回眸一笑,百媚横生。渥济格跨在马上,怔怔地看着,魂灵儿虚飘飘的,几乎跌下马来。那美人儿看他呆得可笑,又回过头来低鬟一笑,勒转马头跑去。
这渥济格如何肯舍,便催动马蹄,在后面紧紧跟着。八个马蹄和串子线似的一前一后走着,看看穿过几座林子,抹过几个山峡,那美人忽地不见了。这地方是个山谷,四面高山夹住,好似落在井圈子里。脚下满地荆棘,马蹄被它缠住,一步也不能行动。渥济格痴痴迷迷的如在梦中,那颗头如泼浪鼓似地左右摇摆着,寻找那美人。一眼见那妙人儿立马在高冈上,对他微微含笑,渥济格见了,好似小孩子见了乳母似的,扑向前去。
无奈满眼丛莽,那马蹄儿休想动得一步。渥济格急了,忙跳下马来,拨开荆棘向丛莽中走去。那树枝儿刺破了他的头面,刺藤儿拉破了他的衣袖,他也顾不得了。脚下山石高高低低,跌跌仆仆地走着,可怜他跌得头破血流,他也不肯罢休。卖尽力气,走到那山冈下面,看看那峭壁十分光滑,上去不得。渥济格四面找路时,也找不出一条可以上山的路,只有那高冈西面,在半壁上略略长些藤萝,渥济格鼓一鼓勇气,攀藤附葛地上去,幸得有几处石缝还可以插下脚去。爬到半壁上,已经气喘嘘嘘,满头是汗。渥济格也顾不了这许多,便鼓勇直前,看看快到山顶,那山势愈陡了。谁知渥济格脚下的石头一松动,扑落落滚下山去。这时渥济格脚下一滑,身体向后一仰,跟着正要跌下山去。那山冈上的那美人看了。到底不忍,便急忙伸出玉臂来,上去把渥济格的衣领紧紧拉住。渥济格趁势一跃,上了山冈,一阵头晕,倒在那美人的脚下。
这美人看渥济格的脸儿倒也长得十分俊美,心中不觉一动,又看他满身衣服扯得粉碎,和蝴蝶一般;那头脸手臂,都淌出血来。那美人儿从怀里掏出汗巾来,轻轻地替他拭着,汗巾上一阵香气,直刺入渥济格的鼻管里。他清醒过来,睁眼看时,正和美人儿脸对脸地看个仔细。她有一张鹅蛋似的脸儿,擦着红红的胭脂:一双弯弯的眉儿,下面盖着两点漆黑似的眼珠,发出亮晶晶的光来,格外觉得异样动人。再看她额上,罩着一排短发,一绺青丝,衬着雪也似的脖子,越发觉得黑白耀眼。最可爱的,那一点血也似的朱唇,嘴角上微含笑意。渥济格趁她不留意的时候,便凑近脸去,在她朱唇上亲了一个嘴。
那美人霍地变了脸了,紧蹙着眉峰,满含着薄怒,一摔手,转身走去。渥济格急了,忙上去拉住她的衣角儿。那美人回过脸来,正颜厉色地问道:“你是什么地方的野男人?”
一句话不曾完,便“飕”地拔出刀来便砍。渥济格伸手扼手她的臂膀,一面把自己的来踪去迹说明白了,又接着说了许多求她可怜的话。那美人听他说是都督的侄儿,知道他不是个平常人,又看看他脸上十分英俊,听他说话又是十分温柔,便把心软了下来,微微一笑,把那口刀收了回去。渥济格又向她屈着膝跪了下来,说愿和她做一对夫妻。那美人听了,脸上罩着一朵红云,低着头说不出话来,禁不住渥济格千姑娘、万姑娘地唤着,她便说了一句:“你留下你的头发来。”
一摔手,跨上马,飞也似地下冈去了。这“割下头发来”的一句话,是他们满族人表达男女私情最重要的一句话。意思说男人把头发割去了,不能再长,爱上了这个女人,不能够再爱别的女人了。女人拿了男人的头发,这一颗心从此被男人绊住了。那美人说这句话,原是心里十分爱上了渥济格,只因怕羞,便逃下山去了。这里渥济格听了这美人娇滴滴、甜蜜蜜的一句话,早已把他的魂灵从腔子里提出来,直跟着那美人去了。他怔怔地站着,细细地咀嚼那一句话的味儿,不由得他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了,才想起,我不曾问那美人的名姓,家住在什么地方。他想到这里,便拔脚飞奔,直追下山冈去。你想一个步行一个骑马。如何追得上?渥济格一边脚下追着,一边嘴里“姑娘,姑娘”地喊着,追到山下,满头淌着汗,看不见那美人人儿的踪迹。渥济格心中万分懊悔,一转眼见他自己的马却在那里吃草,他便跨上马,垂头丧气地回去。
渥济格回到得都督府里,他的伯妈见他脸上血迹斑斑,身上衣服破碎,不觉吓了一大跳。忙问时,渥济格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伯母和他姐姐听了,不觉笑得前仰后合。他姐姐还拍着手说道:“阿弥陀佛!这才是天有眼睛呢!我妈妈好好的替你说媒,你却不要,今天说什么美人,明天说什么美人,如今却真正说出报应来了。”
渥济格这时正一肚子肮脏气没有出处,只听他姐姐们冷嘲热骂,把他一张玉也似的脸儿急得通红,双脚顿地,说道:“我今生今世若不得那美人儿做妻房,我便剃了头发做和尚去!”
正说着,他伯父觉昌安一脚跨进门来,见了他侄儿,问道:“你怎么悄悄地回来了?我打发人上东山上找你去呢!”
福晋笑着说道:“你知道吗?这位小贝勒在东山上会过美人来呢!”
觉昌安忙问:“什么美人?”
他大格格又抢着把这番情形告诉他父亲。渥济格“扑”地跪在地下,求他伯父替他想法子去找寻那美人,务必要伯父做主,把那美人娶回家来。他伯父原是很爱这侄儿的,便满口答应说:“既是在我们左近的女孩儿,想来不难找到的。我的好孩子,你不要急坏了身子。”
从此以后,觉昌安便传出命令去找寻那美人。不消三五天工夫,便把那美人查出一个下落来。
原来那美人并不是宁古塔人,是那巴斯翰巴图鲁的女儿,长得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今年二十岁了。她父亲十分宠爱,远近各部落里的牛录贝勒都向巴斯翰来说媒,巴斯翰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