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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绸缎给谁看？
因为知道要来山坪村，张毅早早的便换上了裋褐。
原本张毅就挺喜欢穿裋褐的，说是舒服，所以今日他穿山裋褐的时候，朱健淳也没有多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朱健淳无言的看了一眼张毅，许久，不过对上张毅，朱健淳终究是敢怒不敢言，见张毅如此，朱健淳什么都没有说，悻悻的闭上了嘴。
在月十三的提示之下换上了让他非常不习惯的裋褐。
他还没有这样的衣裳，若不是月十三有备下的，朱健淳说不得还真的要穿锦袍下地了。
在刚开始的不习惯过去以后，朱健淳竟然觉得，这样还挺好的？
“挺舒服的。”
得意的看了朱健淳一眼，“早让你试试你不试，现在知道好处了吧？比起那些长袍，还是裋褐短打这样的衣裳比较轻便啊。”
朱健淳也只能够悻悻的讪笑，毕竟他以前从来都没有穿过这东西，还有不少人在朱健淳耳边说这是下等人才穿的衣裳，本能的有些抗拒。
现在真的尝试以后，朱健淳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多好，“张兄，这裋褐是否可以代替骑装？”
都是一样的简便，虽然裋褐上面没有骑装的防护措施，但是对于日常骑马来说，已经足够了。
越想，朱健淳便越觉得这样做很好。
于是便期待的看着张毅，想要张毅给出一个评价。
张毅闻言，还很认真的想象了一下那场面，一群穿着英姿飒爽骑装的贵族之中冒出朱健淳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
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见朱健淳还在等着回话，张毅也只能够表示，“你开心就好。”
对于这个答复，朱健淳并不十分满意，不过看见张毅那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神色之后，聪明的没有追问下路去，莫名的有一种张毅的回答回让他吐出一口老血的感觉。
跟葛先生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决定还是不要多问了吧，跟在张毅身后就好了。
出来没有多久，张毅便看见了赵老伯父子。
“东家，您说的草木灰呃…这个…草木灰浸出液，当真可以杀虫，现在虫子已经没有了。”
早就早意料之中的事情，张毅也并不是太意外，见赵老伯一脸欲言又止，“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赵老伯的神色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这个法子，在粮食长虫的时候能不能用？”
仔细想了一下，张毅觉得这个与原理都是一样的，应该是可以的吧？
“这个我也没有尝试过，若是粮食生了虫，你们可以试试”见赵老伯的神色忧愁，张毅接着道，“不过你可以放心，就算是用不好，但是也一定用不坏。”
虽然没有期待的那样，不过得到这样的结果赵老伯也还算是满意了，毕竟已经得到了张毅的话，有了些指望，到时候若是生虫了也可以试试。
要是能杀粮食上生的虫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不能的话左右都是粮食毁了，没差。
以为是张毅的花苗生了虫，但是听张毅跟这位老伯的话，似乎涉及到了粮食杀虫？
这可不是小事！就算是朱健淳也不能够视而不见。
只不过听张毅这意思，那是没有把握的啊，朱健淳心下思索着什么。
葛先生比朱健淳稳重，同时又比朱健淳果断。
“若是张公子想要试试能不能给粮食除虫的话，我家正好有田生了虫，张公子可以一试。”
张毅一愣，不是说粮食是十分重要的吗？怎么听葛先生这意思，好像并不十分在意。
不过很快张毅便释然了，像是葛先生还有朱健淳这样的世家子弟，百姓的命根子粮食田地，一点点对他们来说，基本上跟玩具差不多。
更何况若是当真可以的话，也能够让朱健淳在百姓那里树立起来威信。
只是稍微一想，张毅便释然了，“好，便去葛先生田里试试。”就算是失败了，大不了张毅赔偿葛先生的损失也就是了。
毕竟这一点粮食，不管是对于张毅，还是对于葛先生来说都不算是什么。
似乎是知道了张毅的打算，葛先生对张毅摆摆手，“张公子不必如此，不管成败，都是算葛某，这点损失，葛某还是承担的起。”
笑了笑，张毅也没有跟葛先生多争夺什么，只是到时候要怎么做，那就是张毅自己的事情了。
愣了好一会，朱健淳似乎才意识到张毅跟葛先生说的是什么，突然一拍大腿，“若当真如此的话，张兄可就是大周的功臣了！”
嫌弃的看了一眼朱健淳，“你反应真慢。”
说完，也不管朱健淳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张毅跟着赵老伯一路走一路瞧，不知道真的是因为环境的原因还是其他，这些花卉都已经冲小芽长成了小苗，当真有花枝的样子了。
仔细的看了看，张毅甚至还从不少小苗上面看见了小小的花骨朵。
“你们这做的不错，接下来就是要开花了，你们做好保水，也别让它们淹死了。”
赵老伯跟在张毅身后，不时的点头应是。
而朱健淳，原本是不用来听的，但是他却还是坚持跟在张毅的身边。
原本张毅以为朱健淳是想听听还有没有可以用在粮食上的点子，后来张毅才知道，原来朱健淳也是一个爱花的人，只不过呢，从来就没有种活过哪怕一盆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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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张毅的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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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张毅的不确定
这才到张毅这里来取取经。
不一会，张毅便已经将要交代的都交代下去了，“要开花了，这段时间我都住在这边，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及时来找我。”
几个月的辛苦都等在这一刻呢，所以张毅当然是不能放松的了，住在这边一段时间，也不是什么不能够接受的事情。
早就跟家中的小娘们说好了，所以战役也不担心小娘们会忧心。
朱健淳当然也是没有什么异议的了，“杭州书院离此不远，明日张兄跟小弟一起去瞧瞧可好？”
想了想，张毅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于是便坦然难道点头，“我也想去瞧瞧那元院长，是否跟那天一样的不正经。”
看着张毅这样子，朱健淳不由得摇摇头，“自然是不同的了。”虽然是这样说，不过朱健淳也知道，这话没有什么说服力，元建在张毅面前没有形象的事情已经算是根深蒂固了。
再有什么不同，也只能解铃还须系铃人，让元建来扭转这个印象了。
葛先生看见张毅跟朱健淳之间的互动，似乎看出来了些什么，眼中也是憋笑。
“东家，两位贵人，要是不嫌弃的话，今晚便到小老儿家吃晚饭吧，东家的帮忙，我家还未道谢呢。”
朱健淳张口想要拒绝，却被张毅抢了先，“你们若是要道谢的话，好好干活便是最好的道谢了，这农家菜嘛，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凑近朱健淳耳边，张毅笑声对他说：“赵老伯家的农家菜是最香了。”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够让葛先生还有赵老伯听见。
见张毅对他家的农家菜这样的推崇，赵老伯笑眯了眼睛，“是了是了，我家的农家菜最香了，贵人可以尝尝。”
张毅都已经这样说了，朱健淳也觉得，能让张毅都口水的菜，应该是非常美味的，同时也想尝尝这农家菜究竟有个什么样的不同。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些日子跟张毅混迹在一起，朱健淳已经能够坦然接受所有不同的饭菜了。
每次不想尝试的时候，朱健淳就提醒自己，他可是连蜂蛹那样的虫子都吃过的，这算什么？
“走吧，去尝尝。”拍了一下朱健淳的肩膀，张毅跟他勾肩搭背的往前走。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葛先生，则是偷偷拉着赵老伯说了一句话。
“那位，才是贵人。”指着朱健淳的背影。
也不管赵老伯听懂了没有，葛先生轻轻拍了拍赵老伯的肩膀，朝着张毅跟朱健淳离开的方向走去。
“张兄，农家菜真有这么好？”
他记得宫里好像有人说过，农人家吃的东西，那就是跟猪食似的，但张毅却说是美味，这两者之间相差太大，朱健淳有点不敢相信。
听了朱健淳的话，张毅除了嗤笑已经不知道在说什么。
“农家菜贵在原汁原味，跟你以前吃的精细雕琢的食物当然是不一样了，只有那些喜欢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才看不起农家菜。”
朱健淳听罢，回忆了一下那个说话的人，张毅说的似乎确实是没有错，那人可不就是喜欢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么？
“那小弟可要好好尝尝张兄如此推崇的农家菜。”
可是这表现落在张毅的眼中，却是不想被地图炮射中的尴尬，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一会朱健淳也就明白了，真正尝到的时候，别人说什么都是枉然。
等到李氏将菜端上桌的时候，朱健淳才知道自己想的有多么的无知，以前信了那些人的话，将这样的美味都视作泥土。
其实李氏的手艺虽然在农妇之间拔尖，但是若是跟御厨相比的话，那就是差得远了，之所以能够让朱健淳惊艳，也不过是因为还原了原汁原味罢了。
朱健淳没有尝过，当然是惊艳了。
“赵夫人，您这手艺，当真是绝了。”
被夸奖了，李氏也很是高兴，尤其是朱健淳这种卡上去便身份不凡的人，有些腼腆的擦了擦手，“贵人喜欢便好了，小妇人当不起贵人一声夫人，您唤小妇人赵李氏便好。”
等李氏走了以后，朱健淳凑到张毅身边，“这位可真不像是乡野村妇。”
张毅看了一眼朱健淳，又看了一眼李氏的背影，“本来就不是乡野村妇，她原来是商户李家的旁支女，不过是受了史家的害，才落得如此。”
“张兄怎么知晓的这样清楚，难道你……”朱健淳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毅。
却不想被张毅狠狠的踹了一脚，“怎么说话的，若是被旁人听了去，我也就罢了，这李氏可是一辈子就完了。”
早就知道皇室的人玩起来是旁人望尘莫及的不正经，张毅现在算是领教了。
愣了一会，朱健淳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不对之处，虽然在皇室是谨言慎行，但是那也是在朝堂上面的事情，私底下他们可是玩得很开的。
不过这些都是朝廷秘闻，张毅不适合知道，朱健淳也没有说的意思，讨好的对张毅笑笑，“小弟失言。”
张毅不语，看向朱健淳身后的月十三还有葛先生身后的小厮。
二人对视一眼，对朱健淳还有张毅拱手，“奴才/属下什么都没有听见。”
葛先生见此，抚着胡子对张毅轻笑，“张公子不必如此如临大敌，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们心里都有数。”
对此，张毅不置可否，“但愿如此。”
用完膳以后，大丫跌跌撞撞的往张毅这边跑，也不管她母亲在身后有多么焦急，扑在张毅身上，大丫扬起小脸。
“东家，你给大丫带好吃的了吗？”
小女孩嫩嫩的话一出，朱健淳跟葛先生都有些呆了。
别的东家能跟做工的人说几句话已经能够算是亲民了，但是底下人家里的孩子还能够在东家面前这样放肆了，不管是朱健淳还是葛先生，都是没有见过的。
这边还在惊异着，张毅那边就将大丫给抱起来了，“要是没有，那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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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了解百姓所需（）
第402章了解百姓所需
故意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朱健淳跟葛先生都在张毅的眼中看见了笑意，但是大丫毕竟还小，还不知道这些，脸色一下子就垮了。
不过却还是嘟着嘴，一脸大度的跟张毅说，“没有也没关系的，东家下次来一起给大丫就行了。”
这么有趣的小姑娘还真是少见，朱健淳跟葛先生都控制不住轻笑了起来。
“那我就谢谢大丫的大度啦？”点点大丫的鼻子，张毅一脸好笑。
一脸傲娇的看着张毅，“不用谢。”
让大丫跑走以后，张毅让王三郎一会，买点点心给大丫送去，回过头看见的就是朱健淳跟葛先生一脸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的眼神。
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只有亲民，才知道、老百姓真的想要的是什么，才能够做好应该做好的事情。”
朱健淳跟葛先生一怔，他们这种淫浸官场的老油条，竟然还没有张毅看得明白。
“若是重利而亲民，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虽然利是很多为官者，甚至贵族圈子里都一直在追逐的事情，但若是没有百姓在底层做支撑，好日子又能够过多久呢？
像是朱健淳这样的皇家人，尤其要了解这件事。
看了一眼葛先生，只见葛先生对张毅深深的作揖，“君一席话，当真让某醍醐灌顶振聋发聩啊！张公子乃当世清明人，某佩服至极！”
能够像张毅这样看得清楚的人不多，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受人尊敬的角色，即使是没有高官厚禄，但却没有人敢小巧。
现在的张毅，也是这样的让人不敢小瞧。
“可是百姓多愚昧啊！”
这是朱健淳听到政绩不好的官员申诉的原因，最多的一点。
关于这一点，张毅早就跟朱健淳解释过了，只是朱健淳这个样子，似乎还是没有明白。
“所谓的愚昧，不过是相对而言罢了，蛮荒时期的领袖放到今日，不也是愚昧的么？不过是观念的区别而已。”
观念不同就要去想办法让他们明白嘛，一味地指责又有什么用？
“说的都是大周的话，也不是番邦语言，难道沟通不会么？”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朱健淳跟张毅还有葛先生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因为那些所谓的官员看不起百姓罢了。
“若要我说，看不起百姓的官员，不配为官。”
闻言，朱健淳也只是笑，嘴上虽然没有赞同，但是心里却还是赞同的，只不过现在世家横行，朝廷之中的势力关系错综复杂，若是要肃清，没有那么简单。
朱健淳将自己的想法说与张毅听，可张毅听了却只是大笑着摇头。
“不可能肃清的，水至清则无鱼，你要做的，只是平衡这时间的利弊罢了。”
谁又能说世家若是利用好了不是一步好棋呢？就连世人所看不起的商家，落在会下棋的人手里，也照样能够成为一枚好的棋子。
朱健淳闻言，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一个势力使用好了，都是助力？哪怕是敌方？”
“哪怕是敌方！”张毅点头，是对着葛先生笑的，不过话却是说给朱健淳听的，“真正的强者，是会化挫折为机遇的。”
不管是朱健淳还是葛先生都是一愣，下意识的想要否认张毅的话，挫折怎么会是机遇呢，但是一想，好像这话又没有错。
越是挫折的地方，便越能够证明一个人的能力，可不就是机遇么？
月十三目光复杂的看着张毅，他觉得这样一番谈话有必要回去说与皇上听了，该怎么做，就由皇上来决断。
只是暂时张毅还不知道会给自己招惹来多大的麻烦。
种花的法门学习的差不多了，剩下朱健淳要做的就是自己去实践。
不过除此之外，朱健淳还有一点好奇。
“张兄，种花的办法，能不能用来种粮食？”
他听见张毅说了许多关于肥料能让花苗长得更好的方法，于是便不禁想到，是不是在粮食上也可以用呢？
张毅没有自己种植过粮食，所以这件事情，张毅也不是太清楚，不敢打包票。
毕竟粮食可是这个时候百姓的命根子，若是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了，到时候出了点什么问题，张毅也吃罪不起。
所以张毅也就只能给了朱健淳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都是植物，种植的方式应该差不了太多，不过我没有尝试过，具体的还是要你们去试试才行。”
朱健淳恍然，“张兄你说的那些肥料似乎都”有点恶心。
都是常人所以为的污秽之物。
“这是一个也是循环，人所看不起的东西，对于不同的物种来说可能可以称之为是难得的养料，我们人认为的好东西，说不定他们会弃之敝履。”
朱健淳的神色有点懵懂，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
不过张毅能够看出来，葛先生是听懂了的。
“走吧，我们在这里打扰挺久的了，别耽误了赵家嫂子做家务。”摆摆手，张毅带着朱健淳和葛先生去跟赵家人道别。
其实也就只是说一声罢了。
过了许久许久，朱健淳才从沉默里面挣脱出来，“张兄，你真的不想做官么？若是担心会被奸人所害的话，张兄大可放心，小弟还是能够保下张兄一门的。”
摇了摇头，“不只是这样。”张毅从来不是怕事的人，若是当真想要做官的话，朱健淳现在说的这些事情都不会是阻碍，“我生性惫懒恐不能终日战战兢兢，兢兢业业。”
朱健淳见张毅如此，还想说什么却被葛先生给挡住了，等张毅走后，葛先生才小声对朱健淳道。
“张公子看得清楚，不屑与朝堂上的那些小人同流合污，若是想让张公子为朝廷效力的话，就只能……”
接下来的话葛先生没有说出来，不过朱健淳的心里却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先生，难道真的要这样做吗？”
难得的迷惘让葛先生觉得有些好笑，“孝王殿下，您没有选择。”
第403章 犹豫（）
第403章犹豫
见朱健淳还有些犹豫，葛先生不由得加了一把火，“难道您忘了当年的太子么？若是您不上进话，当年的事情，便是您的前车之鉴！”
这句话，似乎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朱健淳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先生。”
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张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墙角处。
听见他们说当年的太子，不知道为什么，张毅觉得这件事肯定是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