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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先生一脸恍然，“是张公子对孝王殿下说了什么吧？”也只有张毅会，也敢对朱健淳说刺耳的实话了，“某便是想跟孝王殿下说早日修堤之事，现在既然殿下已经去了，那自然也就是无事，张公子在饮茶？”
顺着葛先生的实现看向桌面上已经冷掉了的茶水，张毅点头，“是啊，葛先生可要一起？”
“张公子相邀，某不敢不从。”
“请。”引着葛先生坐下，张毅重新开始烧水。
状似是无意的问道，“葛先生的样子，到不像是教书先生，更像是……”
“更像是商人？”张毅这样说，葛先生也没有生气，一脸笑意的看着张毅，似乎是对此浑然不在意似的。
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这可是葛先生自己说的，并非张毅所言。”
“张公子不必战战兢兢，以您的才华，孝王殿下不会将您怎么样，还会尽力保护您，还有您的家人。”
是家人，而不是亲人，用词有些微妙的不同，含义也天差地别。
不过现在张毅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孝先不会懂我，但鲁王殿下呢？吴王殿下呢？”
葛先生一愣，“皇上寿宴上的事情，张公子已经知晓？”张毅只是一介秀才，即使在普通的百姓之中地位还算高，但是在皇宫那边的人面前，哪怕是一个得宠的内侍，都是比不上的。
而这样的人，又是怎么能够得到皇宫里的消息，难道……
张毅还不知道，葛先生将他比作太监，不然的话，说不定张毅要让葛先生尝尝成为太监的滋味了。
“皇上寿宴上的事情，我张毅只不过是一介平头老百姓，有何尝得知？我只不过是猜测而已，不过葛先生的反应，倒是非常有趣。”
好笑的摇了摇头，“张公子不必用激将，某什么都没有说。”
闻言，张毅也笑，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
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张毅试探性的说道：“有一事，我很是好奇，不知葛先生是否能解惑。”
“张公子请讲，某一定知无不言。”
这样的承诺张毅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知道，葛先生是否知无不言，并非是取决于他知不知道，而是张毅能不能知道。
不过就算是这样，张毅却也还是打算问下去，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不问下去的话，张毅自己也觉得有些可惜了。
“当年的太子一案，不知……”
没等张毅说完，葛先生便急急的打断了张毅的话，“张公子慎言，这话不是你我能说的。”
葛先生略微有些慌乱的神色让张毅知道，他并非是在随口搪塞。
心中莫名觉得蹊跷的感觉更甚，张毅看着葛先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抱歉，是我失言。”
回忆了一下张毅家中小娘背景，葛先生倒是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所以也没有对张毅有什么责怪，“这个问题与某说了便罢，某不会传出去，但是日后，还请张公子慎言，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够插手的。”
不止张毅不能插手，就连葛先生和朱健淳，也是没有办法触碰的。
看着他这样小心翼翼的神色，张毅明白了葛先生的意思，“多谢葛先生提点，张毅不会了。”
葛先生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就好。”
给葛先生二人安静的饮茶。
朱健淳大概是真的很忙，到了第二日说好的要去杭州书院的时候，都还没有回来。
本来就是朱健淳提议的事情，若是不等朱健淳一起便独自去了的话，也是不好，所以张毅跟葛先生说好，等朱健淳回来再说。
葛先生不是耐不下性子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安排在朱健淳身边了。
而张毅，花田里有很多事情等着张毅，自然没有无聊的时间，朱健淳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张毅跟葛先生两个人下棋的场景。
事实上张毅是不会下棋的，瞎玩一通，而葛先生也是个臭棋篓子，两人可以说是玩到一起去了。
原本见葛先生跟张毅两人下棋，朱健淳还有些期待的在旁边看了一会，不久之后，朱健淳便深深的觉得自己是傻了。
两个半斤八两的辣鸡有什么好看的？
正巧他忙了一天也累了，没有管葛先生跟张毅。
“孝先，那边怎么样了？。”
早就注意到朱健淳回来，不过张毅正在跟葛先生下棋所以也就暂时没有理会，虽然张毅不知道葛先生是个什么样的水平，但是看朱健淳这反应，大概也明白了、
没有看葛先生有些尴尬的神色，张毅有些好奇的问道。
“还好，百姓们虽然有些不满，但是闹事的却没有。”
了然的点点头，“这就好，不过你也别放松了，以防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张毅，朱健淳犹豫，似乎是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跟张毅说似的。
余光瞟见朱健淳的神色，张毅倒是无所谓知道事情的多少，说不定知道的多了，还会死得快。
“你觉得能给我说你就说，不能就不说。”
这样优柔寡断的样子，真的让张毅一阵恶寒。
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朱健淳也只能摸了摸鼻子认下，“张兄，小弟在杭州发现了北蛮人。”
不仅是张毅，就连葛先生都将桌上的棋子放了下来。
“确定是北蛮人？”
朱健淳的神色有些凝重，“是北蛮人没有错，只是不知究竟是奸细呢，还是来我杭州做生意的？”
这件事并非是张毅的强项，所以张毅也只是撑着下巴听他们说，没有插话的意思。
“若是商队那还好，但若是奸细的话……”葛先生的神色也难以抑制的凝重了起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两人齐齐看向张毅。
“这是做什么？”
第410 奸细？（）
第410奸细？
被两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不可否认，张毅觉得有点没拧�
“张兄怎么看？”
这两个人的眼神太过灼热，张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什么。
“你们说北蛮人出现在杭州的事情？”张毅思索了一下，“虽然杭州不是都城，但也是一个繁华之地，杭州的环境，很大程度上能说明大周的环境，而且管理也并没有江宁那样严密。”
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在张毅的提醒之下，朱健淳跟葛先生都意识到，张毅说的并没有错。
点点头示意张毅继续说下去。
“北蛮一向对我大周虎视眈眈，不管北蛮人是不是奸细，都应该提高警惕，就算发现的那个北蛮人不是奸细，但是又怎么知道，他不会将大周的消息带去北蛮？”
就算都城免于水患，但是大周内部却还是受到了重创，若是这个时候北蛮来犯，那……
朱健淳怔愣了一下，“我朝是大国，而且跟周边的国家都非常友好，就算是北蛮，也是不敢贸然来犯的吧？”
若是真打起来，那些友邦应该也是会帮忙的。
扶额，张毅被朱健淳的傻白甜打败了，“只要大周落在了下风，周围的那些所谓的友邦，怕是分一杯羹都来不及，帮忙？呵，国与国之间，哪来的友谊？”
朱健淳神色间有些不赞同，想要说什么但却被葛先生拉住了。
“张公子所言不假，但未免有些太极端了，人与人之间有真情有假意，国与国之间，为何就不能有真心相助？”
即使理智上张毅知道葛先生这是受了儒家思想的影响，但是张毅却还是止不住的觉得有些好笑。
“就算周围国家的国主对我大周是真情，但有时候朝廷的决断，并不只是皇上的喜好那么简单的吧？虽然你们觉得我说的极端了些，但是这国与国之间的所谓友情，都是在拿利益做交换。”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想想。”
毕竟是没有真的当政过，而且这个年月就算是想象当政也是大不敬，所以不管是朱健淳还是葛先生，都没有设身处地的想过，所以才会有这样近似于傻白甜的答案出现。
很想找出一例来告诉张毅，证明给张毅看，但是朱健淳在脑海里面搜索了一下，好像国与国之间没有利益的影响的事情，还真的少，甚至于，没有。
不过朱健淳却依然还是觉得，张毅这样的说法太果断了些，“就算从前没有，现在，日后也未必没有。”
对此，张毅也没有反驳的意思，朱健淳的儒家仁厚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到了不分敌我了，也就是有处置违抗命令之人的魄力了。
“以史明鉴可知兴替啊。”
虽然这个时候朱健淳没有听进去张毅的话，但是葛先生显然是听进去了的，看着张毅的眼神晦涩不轻，倒是没有了还是强烈的不赞同之意了。
只是那眼神，也说不上什么赞同。
在这件事上面跟他们说不到一块去已经是肯定的事情了，所以现在是这样张毅也没有多么的在意，“天色将晚，我休息去了。”
对于这种已经深信了儒家待人待物皆为宽厚之人，只有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才知道，美好的事情只活在幻境之中，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
像是这样的人，若是放到后世来说的话，就是傻白甜，很显然，朱健淳就是一个傻白甜。
“张兄怎么……”
朱健淳不明白张毅为什么变成这样，看着葛先生的眼神之中都带有着茫然。
“意见不合罢了，这是常有的事儿，您看那些武将文臣，意见不合的情况多了去了，可还不是好好的？”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朱健淳虽然没有办法赞同张毅这种视所有蛮人如草芥的做法，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张毅的话说的对。
“葛先生以为，这件事应当如何来做？”
知道现在朱健淳没有办法赞同张毅的做法，葛先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建议朱健淳，“殿下不如将这件事禀告给皇上，皇上自然会处理。”
这样也有道理，朱健淳点点头，“若是自己处理的话，难免会遭人误会与忌惮。”
颇为欣慰的抚着胡子，“正是这个道理。”
知道了具体应该怎么做以后，朱健淳也不着急了。
张毅不知道朱健淳是个什么打算，现在也懒得知道了，累了一天的张毅，现在只想睡觉，别的什么都不想。
这半点反应都没有的样子，王三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少爷，难道您就不担心孝王殿下他会……”
“他会对我不悦生气，乃至于忌惮？”看着王三郎正是如此的样子，张毅好笑的摇摇头，“不，他不会。”
张毅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若是朱健淳当真是这样的人的话，张毅也不会将这种话跟他说了，更加不会跟朱健淳相处的时候是这幅情景。
有很多事情，张毅都不便说给王三郎听，好在现在也不需要多说什么。
王三郎看着张毅这样子，也就不多问了，他不聪明，很多时候都领会不到张毅的意思，只是王三郎知道，若是张毅想让他知道的事情，自然就让他知道了。
若是不想，就算是他再多问，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这种态度让张毅很是满意，“总算是聪明一回了。”
听起来不像是夸赞的夸赞，也就只有王三郎能有这么粗的神经能够坦然接受了。
“对了，稍晚些时候，你给赵大郎家的大丫送点点心去。”
小姑娘家家古灵精怪的，张毅心里也是喜欢的很，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也不介意多宠爱一点。
王三郎一脸无奈的看向张毅，“少爷，您不是已经让小的送去过了吗？”再说了，难道张毅就不担心大丫吃多了胖成球吗？
“你懂什么？”原来王三郎将自己心里所想的都说了出来，只得到了张毅的一个白眼，“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自然是要肉肉的才可爱。”
第411章 世家的尿性（）
第411章世家的尿性
再说现在这个年月也并非是以瘦为美，在江宁的李婉茹和林允，都不是骨感美人，还不一样的被江宁的那些士子们奉为女神？
而且张毅也从来没有觉得骨瘦如柴有什么好的。
这样一想也是，王三郎点点头，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只不过却还是有些不满的样子，“老这样惯着大丫，她说不得都要把少爷你吃穷了。”
好笑的踹了王三郎一脚，“让你去你就去，我要是这么容易被吃穷，那香阁和江宁日报是白开的？”
像是大丫这样的小姑娘，就算买了最好的点心可劲吃，吃上十天也没有小娘们的一件首饰贵，张毅虽然并不大方，但是也没有小气到这样的地步。
既然张毅都已经这么说了，那王三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见张毅这边没有什么事情要让他做，于是便拱拱手出去了。
去城西买点心，说不得还能够见秋娘一面，王三郎这样想着，心里也喜滋滋了起来。
“三郎，你笑什么？”
一出门，王三郎就碰见了准备出门的月十三，见王三郎满脸的笑意，月十三有些疑惑。
“少爷叫我去买点心，我去城西一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王三郎不介意对月十三说，“你这是……”
月十三显然是有些怔愣，过了好一会才回答，“殿下让我送点东西回江宁，你先去吧。”
“哦，那好我先走了。”
朱健淳让人去送东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王三郎不疑有他，点点头没有深问下去，匆匆上了马往城西的方向去。
办完了张毅交代的事情回来以后，王三郎还把这件事感叹似的说给了张毅听。
张毅倒是也没有怀疑多少，“孝先人不在江宁，若是不送点东西回去的话，怕是江宁那些人都忘了他了。”本来就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张毅也没有多想。
翌日，朱健淳如约跟张毅和葛先生一起去了杭州书院。
杭州书院距离山坪村并不远，所以三人是步行去的。
“张兄，现在朝中对迁都的事情闹得很凶，北蛮那边也是动作频频，我担心……”朱健淳皱着眉头，征求着张毅的意见。
看他那个神色，显然也是跟葛先生说过了的，怕是没有得到什么答案。
余光瞥见葛先生老神在在的样子，张毅暗骂一声老狐狸。
“你担心北蛮打过来的时候，我大周处于颓势？”
朝堂上的那些人的立场，因为有江宁日报的功劳，所以张毅也知道不少。
“不过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温室花朵罢了，若要让他们妥协，只有一法。”
张毅的这个话，显然是得到了葛先生的赞同。
他摸着下巴的胡子对朱健淳点点头，“张公子的法子，便也是老夫的意思。”
两人的话让朱健淳茫然了好一会，看到路边上被摧残的摇摇欲坠的小花，朱健淳突然间福至心灵，“张兄的意思是说，给他们一些教训？”
这也不行啊，“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员，一个个比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若是这样的话，怕是会起到反效果。”
张毅闻言便是无奈的扶额，朱健淳的反应也是够慢的。
“谁让你大剌剌的点出来了？”这样的话就算是普通人多半也是会恼羞成怒的，更何况那些将面子看得比天都大的是世家子，“越是世家的人，便越是怕死，你只要让他们认定，若是不重视的话，北蛮终有一天会入侵中原，屠尽中原儿女，这样就够了。”
“可是张兄，这是否有些严重了？”
皱着眉，朱健淳有些不赞同，那些人会相信么？
“不，是我说的还不够严重。”张毅并非是信口胡言，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并不少，只是现在这些人还不愿意相信罢了，“当年的金人，不是如此的吗？”
若是要这么说的话，也没有错。
“不是小弟不相信张兄，只是这件事怕是那些世家子也是不会相信的吧？”
这孩子怎么不开窍呢？张毅无奈的扶额，“他们相不相信不要紧，让他们看见，有这个可能，就够了。”
世家最会做的是什么？除了仗势欺人之外可不就是防患于未然么？
他们已经习惯了安定霸道的生活，只要有一点点不安定的因素在，张毅相信，他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让那种不安定不存在！
听了张毅这话，朱健淳这才恍然，“是小弟想岔了，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只是让朱健淳奇怪的是，张毅明明并没有真的跟世家交往过，为什么似乎对世家很了解的样子，说的竟然还半点都没有错。
这样的问题早就在张毅的意料之中，“以史明鉴可知兴替啊，不只是在国事上面，这件事也是同样，五姓七望虽然已经泯灭在了时间的长河中，但是现在别的世家又有新的出来，虽然看上去不同，但是本质上，是差不多的。”
除了那些不同的人之外，不管是对于皇家还是对于百姓，都是差不多的。
“张公子所言甚是，不愧是浊世清流。”
“葛先生谬赞了。”摇了摇头，张毅心说他只不过是后世的那些对世家的分析看过一点而已，到了这个没有人点出来，都在自欺欺人的时候，自然就特立独行了。
几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杭州书院门口。
都是文人打扮，王三郎跟月十三是侍卫，在这样年纪大小不一的士子来来往往的地方，倒是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即使张毅跟朱健淳都是杭州传言中的名人，但是认识他们的脸的，还真是不多。
远远的张毅注意到一个人，“那位……”看上去有点眼熟，不过张毅确信自己没有见过他。
顺着张毅的眼神看过去，朱健淳显然是认识他的，“那位是李家的公子，跟他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年纪小点，基本上长得跟李家主一样。”
张毅恍然，“一看就知道是亲生的。”即使这个时候喜当爹的不多。
第412章 关于商业（）
第412章关于商业
但是也不是没有，张毅这句调侃让朱健淳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张兄这话说得。”
摇了摇头，朱健淳也知道张毅是在调侃。
不过张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