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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感慨令现场一片静默,特别是朱佑豪,简直像遇到知音,连连点头让赏。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活在这世上,只要活得自在快乐就够了,这也是他一直想要的日子。
有道是细推物理需行乐,何用浮名伴此身,他虽生在王侯帝王家,却像被一把枷锁套住,每每呼吸困难,几乎窒息而死,那不是他心中想要的,因此他宁愿在外流连忘返,也不愿意回王府当头被囚禁的黑豹,他是恨不能飞进寻常百姓家,当个凡夫俗子。
无双在喝了杯茶后,说书已告了段落,“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哥哥、姊姊,今天就请到这里,其余的静待下回分晓。”
众人扫兴的哀叹,但也无可奈何,一一结了帐。
“我饿死了,掌柜大叔,能不能好心赏顿饭吃?”她按着肚皮受不了的嚷道。
席俊在主子的指示下,上前对她说:“姑娘若不嫌弃,我家主人请姑娘过去一起用膳。”他一手指向朱佑豪。
哈!还真都是点最好的菜,不吃白不吃,无双往桌上瞟一眼,暗笑不已。
“那么多谢了,掌柜大叔,给我一副碗筷。”她不客气的接过碗筷,大剌剌的坐下吃起来,“真是好吃,难得能吃到那么好吃的菜,还真要谢谢大爷赏赐。”
不用银子的饭特别好吃。
朱佑豪兴味十足的瞧着她不做作的吃相,问道:“在下还是头一次遇见会说书的姑娘,而且说得又精彩。”
无双专注在满桌的菜上,含糊的说:“好说,是大爷太夸赞了。”可心里却暗忖着:甜言蜜语非君子,本姑娘吃完饭拍拍屁股就走人懒得理你。
“姑娘对江湖上发生的事似乎很了解?“他看得出她根本不想睬他,好象一桌的菜比他还有魅力。
她塞了满嘴的饭菜,横他一眼,“当然,否则怎么能把故事说得这么身历其境?在江湖上混久了,什么风风雨雨没听说过,你别瞧不起女人家,谁规定说书的不能是女人。”又一个不相信她专业的大男人。
“不,姑娘误会了,在下并没那意思,只是我和玉笛公子相交多年,却不知道他还有招叫‘惊飞戾天’的轻功,于是惊讶姑娘的博学多闻罢了。”他偏着头故作疑惑状。
“咳——你——你说什么?”无双险些被饭粒噎到,咳了两下,嚷道:“你——认识‘玉笛公子’西门飐云?没骗我吧!你真的认识他——我的天呀!太棒了——喂、喂、喂,他是不是跟传说中一样的英俊潇洒是不是?”
她突然表现的热络让人啼笑皆非,一双明眸像两簇璀璨的星光,白皙的脸庞因兴奋而涨红,不自觉地就这么抓住他的袖子不放。
席俊本欲制止她的行为,但见主子似乎很享受与她谈话的乐趣,表情又满是愉悦,他只好再度表现沉默。
朱佑豪憋着笑意,“你要我先回答哪一项?看来姑娘十分崇拜玉笛公子,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引见引见。”
“真的吗?”她的脸孔倏地发亮起来,“大爷,刚才我错怪你了,还以为你跟那些轻浮的富家公子哥一样,想不到你的心地这么好,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了,我以茶代酒先行谢过,干杯。”有求于人就得嘴巴抹上蜜才行,谁教他认识自己的偶像。
他碍口茶,朗声笑道:“喝茶哪能干杯,真是暴殄天物啊!原来姑娘一直以为在下有不良的企图,这才故意接近我想趁机教训是吗?”
无双伸伸舌头,俏皮的耍赖,“宰相肚里能撑船,大爷就别跟人家计较了嘛!喂,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见到玉笛公子?”
“那要看你的诚意了,我正好想在扬州玩几天,缺一名熟悉此地带路的人”
——朱佑豪拖长话尾,有意无意的看着她。
“我、我、我,我对扬州很熟,简直就像在自个儿家一样,绝对可以让你玩得尽与,怎么样?这够诚意了吧!”她满眼希冀的瞅着他。拜托!只要能见到她的偶像,要她做啥都可以。
“嗯,姑娘的确很要诚意,我会慎重考虑考虑。”他不动声色的喝着茶,存心逗她玩。
无双讨好的帮他倒茶,长又鬈的眼睫搧呀搧的,“大爷,你就叫我无双吧!
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你称呼我三爷就可以了,这位是我家中的护卫,姓席。”他为两人介绍,“席俊向来不多语,你别介意。”
“怎么会呢?席大哥是惜字如金,哪像我这么聒噪,谁教我就靠嘴巴吃饭哩!无双还得多跟席大哥学呢!”嘿、嘿,够狗腿了吧!
席俊瑞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嘴唇也扭曲一下,差点没听了吐出来。
朱佑豪觉得再开心不过,从没跟一个姑娘聊天聊得这么有趣,若能把她留在身边,日子绝对不会无聊。
“不错,他就是那个性,改都改不了,我倒希望他能多跟你学点。”他表情认真的说。
“三爷——”席俊直想抗议,少言多做是他的作风,有哪里不好。
无双拍胸脯保证,“三爷放心,只要多相处几天,席大哥一定会被我感染,爱得既开朗又幽默,包你满意。”
她的话换来席俊瞪人的眼神,把她当怪物一般。
“哈——好,只要你表现良好,我会达成你的愿望,让你见到玉笛公子。”
他许久没这么高兴了。
“三爷,那我何时上工?”她谄媚的问。
“明天一早,咱们今晚会住在这里,你要好好安排行程才行。”
“没问题——啊!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三爷,那么咱们明天早上见了。”今晚她铁定会因兴奋而失眠。
朱佑豪从头到尾都笑得合不拢嘴,像无双这样活泼的姑娘倒是头一次遇到.
以往认识的那些官家小姐,不是含羞带怯的淑女,就是大胆的用情意绵绵的眼光痴痴凝望,盼能就此跃上王妃宝座。
而他出游在外,接触的也都是些青楼女子,更是极尽所能的巴着他不放,暗示着要他赎身,就算纳为小妾也甘心,只有无双深得他心,她不虚伪、不矫情,有江湖儿女的豪爽,也拥有孩子般的纯真性情,跟她相处竟出乎意料的快乐。
“三爷,让一个不知来历的姑娘跟着咱们,妥当吗?”席俊瞧出主子留恋的眼神,警觉心大起。
“有何不妥?你又在疑神疑鬼了,她不过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又不晓得我真实的身份,有什么好顾忌的?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他的态度坚定,语气强硬,不容他人置喙,即使是自己的亲信也一样。
“是,三爷。”主子说一就是一,他只有听从的份。
兰香苑。
沈芊芊对镜梳完妆,换上最华丽的衣裳,听说今晚来了不少贵客,她绝对要迷倒众生,一出场便抓住所有人的心。
想到那负心的情人,她就一肚子的火,凭她的美貌及手段,居然让玉笛公子这条大鱼从手上溜走,真是不甘!他要娶的女子有她容貌的一半吗?为何他竟舍她而去?失算呀!害她行情大跌,努力许久,近来才又慢慢止跌回升。
不行,再不想办法抓住个阔少,难不成要等到人老珠黄,随便挑个人委身不成。
打定了主意,又扑上些粉,让肌肤更加白嫩诱人,揽镜自视,作了个勾人的媚眼,果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这可是她的拿手绝活,男人见了准是手到擒来,匍匐在她裙边,盼望就此软玉温香抱满怀,露滴牡丹开。
“姑娘,嬷嬷在催人了,江老爷已经在外头等着要见你了。”服侍的丫鬟进来通报道。
又是那好色的老头子!沈芊芊撇撇红唇,他八成是想赎了她好当他的五姨太,真气人,难道就没有个能看的男人吗?那种中看不中用的死老头,见了都倒胃口,还得跟他媚来笑去,真便宜了他。
“知道了。等一等,莫愁姑娘今晚有表演吗?”要是她也有出场,那自己可得要提防些,最近许多人注意起她,不得不防着点。
丫鬟点点头,“是的,莫愁姑娘今晚要表演‘霓棠羽衣舞’。”兰香苑里谁都知道这位花魁女的脾气,她可容不得有人比她更出风头。
“哼!我就知道,那咱们今晚就手底下见真章,看谁厉害,咱们走。”她得先去下个马威,要她别太嚣张,这兰香苑的生意可全靠她的宣传,没了她,生意才不会这么兴隆呢!
“姑娘,你还是别去,嬷嬷知道了会生气的。”丫鬟慌张的追在后头要劝她打消念头。
沈芊芊冷眼一瞪,“要你多嘴!我要做的事你这丫鬟管得着吗?哼!你是她什么人,要这么维护她?”
“我没——没有。”她委屈的低头。
穿过回廊,沈芊芊来到兰香苑较偏僻的小楼,门也不敲就推门进屋。
“哎呀!莫愁妹妹,你还没打扮好啊!需不需要姊姊帮帮你?”说话的当头,沈芊芊一双媚眼扫向蒙着紫色面纱的女子,口气酸不溜去的。
莫愁系好衣带,对她的不请自来似乎习惯了,紫纱后的唇角讥讽地扬起,笑意却没有升到眼底,“多谢姊姊的关心,我一个人还忙得过来。”在兰香苑也只有她没有丫鬟伺候,她喜欢自己打理一切。
“有需要可得告诉姊姊,嬷嬷那里我会帮你开口,可别跟我客气。”她继续虚情假意的做人情给她,摆明是说嬷嬷会听她的话。
莫愁坐在床沿,在光洁纤细的脚踝上套上铃铛,每当晃动时,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格外惹人注目。
“谢谢。”她在肩头披上紫色轻纱,除了那清幽疏离的眸光,全身笼上一层神秘的紫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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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跟我太客气了,那我先到前厅去,不打扰你了。”她扭着腰晃出门去,暗忖自己得先下手为强才行。
每次沈芋芋见到她准有一阵冷嘲热讽,莫愁无奈的摇头,真是没风度的女人,进来念个几句也高兴,看上她的男人真是没眼光。
“叮——”行动间,脚踝上的铃铛作响,她做了最后的检查,步出小楼。
第二章
“江大爷,芊芊这杯敬您,愿您心想事成。”她将娇躯轻偎着肥胖的江有钱,虽然直想呕吐,却也得忍住,在还没找到更好、更有钱的人之前,他可是目前最大的肥羊。
“好——芊芊的嘴巴就是这么甜,待会儿有赏,哈——”江有钱紧搂着美人,趁势吃吃豆腐,偷捏一把也过瘾。
“讨厌,江大爷,人家不来了。”她嗲声的轻嚷,满眼春意撩人,直搔得人心头发痒,“人家要罚您再喝三杯酒。”
“好,三杯算什么,你要我喝几杯就喝几杯,芊芊哪!今晚可不可以——”
他露出猪哥本性,嘴角淌着唾液,眼看就快滴到地上了。
他在兰香苑花了至少上千两银子,却连美人的一个香吻也没得到,还真不甘愿,今天得跟她说个明白,他可不是冤大头。
沈芊芊善于察言观色,点一下他的额,娇嗔道:“人家就只伺候您一人,难道还不够吗?您可以去问嬷嬷,除了江大爷您来,芊芊可是不随便见客人的,瞧您猴急成这样,讨厌死了。”
“那何时才能让我心想事成啊!芊芊,我等好久了。”他噘着厚唇要扑上去亲吻,却被她技巧性的推开。
她抚着江有钱的胸口,“那得看您何时让人家进门啊!人家心里只有您一个人,此心可问天,要是您真的爱芊芊,就赶快给人家一个名份,这样芊芊就全依了您,好不好嘛?”
江有钱夸下海口,“那还不容易,只要兰嬷嬷肯放人,我立刻派八人大轿来抬你进门做我的五姨太,这样你满意了吧!”
“您对我真好,那您得早些跟嬷嬷谈谈,不然被人抢了先,芊芊就不能再伺候您了。”至少江家有的是钱,前面几个老婆都没生下一男半女,要是她能生个孩子,江家总会变成她的,想想,这样也不错。
“好——我会尽快,你放心好了。”如今美人在抱,色欲熏心。哪知道她心中在盘算什么。
“来,芊芊再敬您酒。”两人又对酌了几杯,听见前厅乐声已起,“表演时间到了,江大爷,咱们该上前厅去了。”她领着半醉的江有钱走出厢房。
前厅的正中央是一座高约三尺的舞台,台下数名女子手持乐器,一人抱着琵琶唱道:“正青春人在天涯,添一度年华,少一度年华。近黄昏数尽寒鸦,开一扇窗纱,掩一扇窗纱。雨纷纷风翦翦,聚一堆落花,散一堆落花。闷无聊愁无奈,唱一曲琵琶,拨一曲琵琶。业身躯无处安插,叫一句冤家,骂一句冤家。”
吟唱间四周的座位已然坐满,沈芊芊斟着酒,美眸却不老实的在场间绕,想找出漏网之鱼,霍地,她眼尾一瞄,芳心猛地乱颤。
好一个俊伟男子!她惊叹的喘不过气,嬷嬷居然没告诉她,还要她委屈的来伺候这死老头子,委实欺人太甚。
比起玉笛公子的风流潇洒,这男子虽状似轻松,眉宇间却是沉稳不轻佻,目光炯炯;沈芊芊被电了几下,这样出色的男人,即使要她倒贴都愿意,而且见他不像其他人一上来就搂搂抱抱,毛手毛脚,可真是难得。
她看中他了!她鄙夷的瞧着在他身旁的姊妹,凭她也想跟她沈芊芊比!她低声在丫鬟耳边交代几句,要她去打探那人的身份。
只要她出马,那俊伟男子选的一定是她。
朱佑豪尚未发觉自己危险的处境,只想找出一位叫“莫愁”的姑娘,将一封信交给她,便完成朋友的委托。
“三爷,玉梅在这里敬您一杯。”身边的妓女一身浓香凑过来,险些没把他当场熏昏。
他今晚兴致不佳,脑中只装满了无双那可人的笑容,及一双波光潋滟的大眼,他真期待明天能够再次与她同聚。
莫非自己让她迷住了?
不,那样一个小姑娘,既不懂风情,又无女子娇态,他怎么会为她动了心?
他还不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吧!
他喝着酒,困惑的垂眸思量,站在身后的席俊也全身不自在,巴不得早些离开这烟花之地。
“姑娘,听说你们这儿有位莫愁姑娘,不知可否请她过来?”还是尽快交了信,回客栈睡个好觉,明天才精神游山玩水。
难得遇到这么俊的客人,玉梅可是说什么也不让,于是不悦的问:“三爷是不满意玉梅了是不是?”
“姑娘误会了,我是受人之托要亲手交封信给她,因此想见她一面。”他当然清楚妓院里的明争暗斗。
“原来是这样,三爷可能不知道,莫愁姑娘是咱们兰香苑的舞姬,只负责表演,不轻易见客的,您若要见她,恐怕要先通过嬷嬷那一关。”
“舞姬?那么待会儿的表演便可见到她吗?”兰香苑最出名的就是训练一批擅长舞蹈的舞姬,专门以舞娱人,可说是远近驰名。
“今晚的曲目就是以她为主角的‘霓棠羽衣舞’。”刚说完最后一字,乐声又起,正是白居易所作的霓棠羽衣舞歌。
“霓棠羽衣舞”本是唐朝大型歌舞之一,据说为唐朝开元年间西凉节度使杨敬述所献,唐玄宗李隆基润色制作成歌曲,并说杨贵妃最善于此舞,其特点着力于表现虚无缥缈的仙境和仙女形象。
忽见数名仙女从天而降,个个容颜如玉,礼态轻盈,身穿五彩缤纷的舞衫,锅璎累累,玉佩珊珊,舞姿曼妙,飘飘若流风雪回,疾速如游龙受惊,乐曲由柔转刚,直如秋竹拆裂,春冰迸脆。
舞豪上彩色如虹的绢带,犹如柔软的云霞,围绕着仙女身畔,令人有腾云驾雾之感,馨萧笙笛,递相弹奏,悠扬曲折。
朱佑豪为之眩目,就连宫中的教坊也无法与之比拟,这才真的是“霓棠羽衣舞”,连欣赏的人也觉飘飘欲仙。
他倏然眼光如电,定在表演中途才加入的紫衫仙女身上,若隐若现的衣料,遮掩不住她妓好的曲线,见她挥舞着宽袖,送出掌中的紫色缎带,若柳迎风,轻曳的罗裙似流云缭绕,脚踝上的铃铛声,竟随着她的舞动,配合着乐声,两者间搭配的天衣无缝。
他不由得想起曹植在“洛神赋”中描写洛神渡水的句子:体迅飞兔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但见她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每个动作都极为漂亮,丝毫无瑕疵,就可惜脸上蒙上面纱,瞧不出她的长相,如果再有一张足以倾国倾城的脸蛋,只怕真是仙女下凡尘。
而罗衣从风,长袖交横。骆驿飞散,飒措合并,翩鹊燕居,拉撮鹄惊。绰约柔靡,机迅体轻,也难形容她绝伦之妙态。
不只朱佑豪看得痴了,想必在场的每个人也相同,如此一场神仙妙舞,果真难得一见,尤其是那位紫衣女子,让人想去挖掘她真实的身份。
一曲终了,如雷的掌声和赞扬声中,舞姬揖礼后全数退下。
朱佑豪头脑清醒,才有所顿悟,那位紫衫女子想必就是相思口中所说的莫愁姑娘,倒是勾起他结识的兴趣。
“姑娘,能否让我儿见嬷嬷?”除了送信外,那位莫愁姑娘为何蒙面的原因,倒成了他探究的目的。
玉梅本来不是很高兴,但再收下一锭银子后,也就改变态度,眉开眼笑的去找人了。
兰嬷嬷移动略胖的身躯过来,始终是笑脸迎人,但眼睛却是机警的打量着朱佑豪,她挥动着手绢,说:“三爷呀!您若有信要交给莫愁,不妨直接交给我就好,好好的享受姑娘的伺候才是真的。”
“恐怕不行,这封信我一定要亲手交给她,不然就有违朋友所托。”他婉转的拒绝她的好意,不让他见,他偏要见到才肯罢休。
男人她见多了,眼前这一个却是不太一样,单单那股架式,眼睛只要牢牢盯住对方,谁也说不出那个“不”字,证明这是个强势的男人。
“嗯——我可以请问一下三爷,那信是谁写的吗?”她知道这男人不达到目的是不会走的,自己也只好妥协。
朱佑豪瞧出她态度松懈,才将“丁香园”相思姑娘的名字道出。
兰嬷嬷仍保持最佳笑容,“那就麻烦三爷跟我到里头,我让人去请莫愁出来见您。”莫愁和相思的交情她清楚,所以自然放行了。
这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凭她的双眼,他绝对不会是一般的商贾富豪,反倒像是当官的,尤其那身贵气——兰嬷嬷愈想愈发慌,该不会是京城来的皇亲国威吧!可不能在这紧要关头跑出个程咬金,她得先警告小姐,免得前功尽弃。
※※※
贵宾楼朱佑豪不疾不徐的品着香茗,听到珠帘被掀开的声响,他有些失望的看着进来的女子,她仍是蒙着紫纱,但不愧为冰雪为容玉作胎的美人儿,颈项上裸露的部份就如玉雕投好看。
“莫愁见过三爷,听说有封信要给我?”她还未来得及换下舞衫,一听到有好友的消息,便急忙赶来。
人既然来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