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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客诉!”
“客诉你的头!”
“店长在哪里?妳叫什么名字?”
哼!无耻的烂人还想看她名牌。看啊看啊,反正钱小多已经到天国报到,他怎么也告不了她。
“小多啊!”阿刚实在看不下去了。
“原来妳的名字叫小多,姓什么?哪个多?”
“养乐多的多、多余的多、像你这种烂人我见多了的多!”
“妳、妳……妳不要跑!妳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到你们总公司去告妳!”澳客气得皮皮挫。
“去啊,欢迎之至!”
客人离去,阿刚叹息,小蓝才发现,她的嘴又惹祸了。
“唉,大不了不要做嘛!”
“小多,妳变了。”
“我、我……我哪里变了?”小蓝不自在的装傻。
“妳以前没那么恰,对客人好有礼貌,妳忘了吗?有一个月举行礼貌大赛,妳得了我们这一区的冠军。”
“礼、礼貌?!”这阿刚弄错了吧,小多怎么可能会是有礼貌的人啊?那个女人比她还恰北北好不好!
“小多,妳果真得了失忆症。”阿刚已不再是怀疑的口吻,而是百分之百肯定。
就因为他的话,所以,她才会发挥最大的耐心,有礼地恭送载货员到门口,并亲切地绽露微笑。
叮咚--
大门开了,那特有的声音引来她刻意扬起的微笑--她怎么可以被小多比下去。
“欢迎光临。”
“小蓝。”
天啊!一见来人,她立刻闪到阿刚背后。
怎么会是易逸波?他不是去参加应酬了吗?
“小蓝。”是她!那熟悉的眼神令他确定,但看她躲到陌生男人的背后,他有些火大。“妳怎么会在这里?”
“先生,你认错人了。”阿刚看这男人喊错小多的名字,很直接地说。
“小蓝,妳怎么跑到这种地方,而没在家里好好待着?”不理会闲杂人士,易逸波只在乎她怎么说。
听闻他的语气不禁令小蓝火了。“干么我就该在家好好待着,你就可以那么晚才回家?说什么应酬,男人会应酬的地方就只有酒家吧!我一个人在那么大的餐桌吃饭,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寂寞?”
呵!他笑了。才一天,她就受不了那种生活,他居然还这样过了快三十年。他伸出手--
“喂、喂!”倏地被往外拉的小蓝大叫着。
“这位先生,你做什么?请你放开小多!”
易逸波从柜台拉出小蓝,无视她的搥打呼叫,也无视阿刚正义凛然地大喊。“我们回家吧!”他道。“我答应妳,我不再应酬,都留在家陪妳好吗?”
她顿时像柔顺的猫咪没了声音。
“喂,先生,我警告你哦,你快放下小多,不然我要报警了!”阿刚奋勇克敌,虽然这男人看起来高大健壮。
“她不是小多。”
“我不是小多。”
两个人同时开口。
“阿刚,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小蓝吸口气,勇敢地说。
现在是什么情形?
“我是小多的姊姊,我们是三胞胎。”
“三胞胎?”
“嗯。”
“那小多呢?她为什么没有辞职就突然不来上班?”阿刚被他们搞得一头雾水。
“因为她……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她……走得很仓促。”她忍不住吸着鼻子道。
“阿刚,你能不能告诉我,小多她……她是不是一个很好的同事?”
“小多她很尽责、对客人很有礼貌、很亲切,大家都很喜欢她。”尚不能理解事情的始末,但阿刚还是详述着他所认识的小多。
“哦,我知道了。”那是她不认识的小多。她们共同相处了二十二年,却未发现自己妹妹拥有这些特质、优点,她只看到小多的恶劣之处--可那些恶劣,似乎在别人眼中,是在她身上。
“小蓝。”易逸波瞧她就要哭了。
“我不哭,小多死的时候,我冷血到一滴泪都没流。”
“小蓝。”
“我……哇哇--小多为什么要死?为什么是小多?”她转身投进易逸波的怀抱,眼泪和鼻涕弄得他一身。
阿刚震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小蓝。”易逸波收拢双臂,温柔的安抚她。
※※※※※※※※
“少爷和小蓝小姐回来了!”管家开门,看到出租车里的人惊喜的道,但看到小蓝红咚咚的眼睛和鼻子,他立刻关心地问:“小蓝小姐,妳没事吧?”
“没事啦,管家爷爷,我只是眼睛跑进了沙子,又吹了风猛打喷嚏。”
“小蓝小姐要小心。”
“我会照顾她的。”易逸波温柔地告诉管家。一路上,他都用这种温柔的口气跟她说话、哄她,害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握住她的手不放,使得她满脸通红。
管家却看得很开心。“少爷照顾小蓝小姐就好,我来帮你们拿东西。”
哎,被取笑了。
“小蓝小姐又带书回来了是吗?”看到后座的小箱子,管家好奇的问。
小蓝一惊--忘记筱雯的礼物了。
“喂,妳的脸这么红不会有问题吧?”易逸波半关心半和她开玩笑。
“没、没事。”她赶紧下车。
“我帮小蓝小姐找个地方搁下。”拿了东西,送走了出租车,管家尽责的说。
去去去,最好丢到垃圾桶去!
太太的书房是最好的地方了!管家想到今早太太看小蓝小姐的书沉迷到忘了时间,再让太太更喜欢小蓝小姐吧!
“准备开饭了吗?”易逸波询问她。
“我去洗把脸。”要不这么肿的眼睛,会看不清桌上的菜……
事实上,她是想逃离他足以将她淹溺的深情。
她没有会错意吧?她会不会看错?他那关切的眼神是因为他爱她吗?小蓝不禁有些窃喜。
可当她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化妆台上的牌位,心顿时往下沉,他应该是属于小多的……
“小蓝,妳还好吗?”易逸波见她久没下楼,跑上来敲她的门。
她从怔愣中回神。“哦,好了。”出了房门,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她佯装玩笑道:“我在超商时,你出现得正好,其实我快被客人逼疯了,很难想象小多会那么有耐心地对待客人。她啊,在家时跟我一样恰北北,想必在公司也很会装吧?”
易逸波来不及搭腔,她又开口。
“你那时候是在什么情况下,跟她说做你的女人呢?其实说不定小多没死的话,你真的会爱上她……”
“小蓝。”她变得好奇怪,他只认定小多是他的秘书啊。
“吃饭了。”她刻意绕到餐桌对座坐下,不敢抬头望他,一古脑地夹菜往嘴里塞。
“唔,好好吃哦!”其实味道好苦。不是厨子的错,是她拚命往喉里咽下的泪水,和着菜好苦。
“妳嘴角有颗饭粒。”他不知何时挪至她的身边,轻柔地为她带走她遗漏在唇角的那颗饭粒,放到自己嘴中。
这动作,比吻她还要亲昵。
呜……她好想哭,她的心跳,刚刚硬是停顿好几拍,而现在,心跳则是极不规律--她病了,她患了种叫恋爱的病。
砰!大门被用力推开,愤怒沉重的脚步声停在饭厅门口。“你不和我去参加饭局,竟然留在家里和这种女人吃饭?!”
看到父亲怒气冲冲的回来,易逸波表情不变。“爸,请你注意用词,小蓝不是什么这种女人。”
易祥容仍旧没有把小蓝放在眼中。“我为你找了对你大有帮助的女人,你不要,这种女人满街都是,娶了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被他这么说的小蓝并不退缩,只是张大眼睛看着他。
终于发了善心瞥她一眼,却发现她像自己的妻子,没有丝毫惧意,好似高他一等的看着他,易祥容不禁更加恼怒。“妳给我滚出这个家!”
易逸波大步一跨来到小蓝面前,硬是将她护在身后。“爸,你不能赶她,小蓝是我的新娘、是你未来的媳妇。”
“你的新娘?你的新娘不是那个鬼牌位吗?”易祥容冷笑。“更何况你忘了,你的新娘必须由我来决定。”
“不,爸,我的新娘要嫁的人是我,所以由我抉择,我的人生也将由我自己决定。之前我说过要娶小多的牌位,纯粹是跟你们开玩笑,可现在我决定了,我要娶小蓝,因为我爱她。我不想步上你和妈的后尘,我不希望我的婚姻生活是冰冷而没有感情。”
“你、你说什么?!”易祥容简直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循规路矩的儿子居然会如此反抗他。
“你们在吵什么?我在门口就听到你们的吵架声。”
好,全家都到齐了。“妳生的好儿子!”易祥容忍不住将炮火转向刚进门的妻子。
“你说什么?逸波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张夙汶也忍不住吼了回去。瞧他说的什么混话。
“够了!若你们不爱我,我也不想再当你们的乖儿子。我厌倦你们凡事都要支配我、我厌倦了这个家,我更厌倦活了将近三十岁还像个孩子渴望父母关爱的自己!”
说穿了,他一直懦弱地不去正视心灵深处的自己,他是个成熟的男人,怎么还像个稚嫩的男孩,盼望着根本不可能拥有的爱。
他发现一滴泪不自觉在眼角涌现。哈,太好了,现在他还哭了,简直跟襁褓中的婴儿没什么两样。
他拉起小蓝,阔步离开。
“走!你走出这个大门之后,就永远不要给我回来!”易祥容铁青着脸,从嘴里进出绝裂的话。
“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回到这个家。”易逸波斩钉截铁的道。
“好,你现在就去死!我宁愿你死,也不愿承认你是我易祥容的儿子。”他气红了双眼。
此刻的两人,只想用尽各种残酷的话来伤害对方。
先前听到易逸波告白的小蓝,原本仍陷于怔忡,不敢相信自己真被他所爱,此刻却因父子俩的口不择言而惊骇。
“不、不要--”她想阻止,可她微弱的声音,被淹没在震耳的怒吼中。
小多死的那一天正是这样!
“小蓝,我们走。”
“逸波……”张夙汶想叫住儿子。
“别出门,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出去!”小蓝终于大喊出来,她惊恐地瞪着他,双手像螃蟹似的紧夹住他不放。
“傻瓜,妳在害怕什么?”易逸波不解,他没有要丢下她啊!“妳当然跟我一起走,从现在起我到哪妳就到哪,我要娶妳、我爱妳。”
小蓝没听进他的话,只陷在自己的恐惧和懊悔中。“不要现在离开,不要在盛怒之下走,求求你,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小蓝……”他终于发现她不对劲,她的两眼虽然紧盯着他,思绪却不知飞向何处。
“易伯伯,收回你说的话吧!我求求你,小多就是这样死的!我知道家人会吵架、会责怪对方,会用尽各种言词伤害对方,可那种杀伤力真的很强,如果不是我叫小多去死,她也不会发生车祸,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她转而恳求易祥容。
见状,易祥容大感惊骇。
“小蓝!”易逸波总算听懂她的话。“小蓝,妳听我说,小多的死不是妳造成的,妳不要自责。”天啊,原来她不仅仅难过失去小多,她还一直责怪自己。
“不,是我害了她!”他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对她好凶,她不过穿了我的衣服,我就叫她去死,但现在我愿意拿我所有的衣服来换回她,只求她回来。”
“小蓝……”
泪水好像永远止不住,她之前一直没有流出的泪,在这一刻,竟像大雨来袭,泪水湿透了她的心。“小多……都是我害妳的,我心胸这么狭窄,上帝惩罚我,拿走我的灵魂、取走我的生命,如果能换回妳,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小蓝。”深埋在她心中的愧意竟是这么深。易逸波自责轻忽了这件事,他知道小蓝其实是爱小多的,却不知道两人生前曾经吵过架。
人们往往在生气时口不择言,最后却懊悔失言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而一句话可能造成永远的伤害。
原本的吵架变成意外的收场,易祥容只见过小多的牌位,未听闻事情经过,如今,他也猜出来龙去脉了。
好一对情深的姊妹,平常吵吵闹闹,却没想到拌嘴时顺口溜出的诅咒不幸成真,以致活着的人懊悔不已。刚刚他也冲动地差点犯同样的错。
“祥、祥容。”张夙汶早吓呆了,愣愣地杵在一边。
“我们回房吧!”易祥容不再打扰这一对小鸳鸯,就让他们的儿子好好安慰这个痛彻心扉的姊姊吧!
第九章
“小蓝,妳尽情地哭吧。”他允许她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他的守护之下畅快痛哭,她隐忍多时的苦痛就让泪水洗净,之后,他愿意陪伴她等待伤口愈合。
或许它会留下一道疤痕,但那是爱的证明,证明小多曾经存在,而小多也将永远活在他们的心中。
“小蓝。”感觉怀里的泪人儿双肩逐渐平缓下来,易逸波喊她。
“是我害死小多的。”擦干泪,小蓝平静的陈述。
“不,小多的死是意外,或许妳也可以说是命运捉弄,她的死早就注定好要发生,跟妳说的话没有关系。”
“可我叫她去死。”
“妳没有那个意思不是吗?”
“那时候我真的恼她。”
“就像我们会恼任何人一样。”
“我可以更大方的。”
“小多也很小气。”
她每数落一次自己的罪行,他就为她补上一个充份的理由。
“我们从小就排挤她,我和小虹还抱怨她为什么抢着和我们投胎,我小时候气她、长大也讨厌她,我每回吵架都叫她去死。”
“那是因为妳也爱她。妳说得对,爱会让人看不清对方,爱会想不惜一切伤害对方,因为爱得深、恨得也深。”他终于也愿意承认自己为何还留在这里。
答案很简单,他爱这个家、爱他的父母。
是小蓝让他看清一切。
“我爱她。”一句简单的话,让她花了二十二年才了悟,却已唤不回深爱的妹妹。“我爱小多。”
“我知道。”
泪水再度湿了她的双眼,她原本以为干涸了,没想到竟再度汩汩流下。
“小多她知道吗?”
“她会知道的,我相信她正在天上看着妳,因为妳的话泪流满面,就跟妳一样。”紧紧怀抱住她,他不愿她再受苦了。“妳们是三胞胎,就算爱吵架感情一样深厚,之所以会一起投胎正因为妳们彼此之间有着无法割舍的牵连。”
“那现在呢?”小蓝可怜兮兮地抬头。
“现在小多有更重要的事,所以先走一步,但不保证妳们将来就不会再相遇。有一天,当妳在路上遇到她,妳会知道的,妳会知道她就是小多。”
“对啊,你说得对,小多的气味我永远忘不掉,那是很惹人厌但又甜美的味道。”她笑了,又哭又笑的。
他低头吻去她的泪水。“别给小多看见,让她笑妳爱哭。”
“嗯,小多铁定会的,她最爱嘲笑我们。”现在,她有些寂寞,没有人再跟她吵架了。
易逸波紧拥着她,似在说:妳有我。
※※※※※※※※
“那女孩,有点可怜。”走回房间,夫妻俩沉默了一阵子,凝结的空气有些尴尬、有些陌生,还有些不同于以往的氛围在流动。
“嗯,我也觉得。”
他们夫妻,好久以来第一次意见一致。
“今天,我对逸波的话说重了些。”良久,易祥容才又打破沉寂,他很难低头承认自己的错。
“我知道你爱逸波。”张夙汶急急开口,说完她才发现自己过于急切,但她就是想补说什么,看着丈夫自责,她居然下忍心。“逸波他不会放在心上的,他知道你爱他。”
“夙汶。”他有点感动,看着为自己辩解的妻子,他都快忘了,最初为什么娶她。
“那天妳问我为什么娶妳……”
“不用回答!”她飞快地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失去了勇气。“我只是一时嘴快,你不要当成一回事。”
毕竟当年他们的婚结得仓促。
“我还是要说,我是真的因为喜欢妳。”
张夙汶原本捣着耳朵不敢听,此刻却震惊地呆住。
“也许妳觉得我只是个庸俗透了的商人,只因为家里有钱……”
“不,我那时觉得你一点都不像从商的人,因为你有股气质,而且你没有一般有钱人的霸气。”发现自己嘴快说了太多,她惊慌得再捣着嘴。
易祥容走近,拿开她覆在唇上的手。“夙汶……”他的脸压了下来。
噢,这甜美的滋味,他们竟任其遗忘、舍弃。
然而,他想要更进一步,她却是屏着气动也不动,他又气馁了。“也许妳不爱我碰妳。”
“不、不是的!”看着他即将从她身边退开,张夙汶首次突破了心理障碍。“我喜欢你亲近我,只是我不知道……对你有感觉是不是对的,那些反应、那些声音……”
他站住,惊讶自己从没听妻子说过这些话。
她窘得不想再说。
“继续啊!”易祥容走回来,握住她的手,温柔地鼓励她。“我好像从来没有仔细聆听过妳心底的声音。”
“我是觉得……一个有教养的女人不该有那些反应,我、我怕我叫了出来你会轻视我,我不知道怎么敞开心情去享受。”是他看她的神情鼓励了她,还有那本杂志。
多年后的今天,她知道女人也会有需求,女人和男人一样是可以去享受这种事情。
“我……想要……可不可以?”她轻声地试探,声音细如蚊蝇,那模样,就像是初识情事的少女。
“噢,夙汶!”岂止可以,要他好好爱她个几千回都行!
接下来的热情证实易祥容宝刀未老,而谢天谢地,他从来没有真正动过背叛妻子的念头。
而张夙汶终于也验证了杂志的话--女人何不主动?!
※※※※※※※※
天色已晚,易逸波送小蓝回到房间。
“别走。”临走之际,她却拉住他。
“小蓝,妳累了。”
“我不累,你……可不可以陪我?”
光听她祈求的声音、光看她哀怜的眼神、光那颗爱她的心--他不舍。“我不走了,今晚陪妳。”
他可以做到压抑自己的欲望,只求她安稳地睡一觉。
她洗澡,他在房里等她,盯着小多的牌位低声地说:“小多,请妳帮她,我知道妳也爱妳姊姊……”
“我洗好了。”香味和细弱的声音让他回头。
“我先回房洗过澡再来。”
“你会回来吧?”她扯住他的衣角。
“当然。乖,等我回来。”轻吻她的前额,他不舍地缓缓放开她。
如果几步之外对他而言就是海天般的距离,他不敢想象,如果失去她……
几分钟过后,他尽量缩短时间冲好澡。
小蓝一直开着房门等他,见到他,安心地笑了。
认识到现在,他第一次见她这么柔顺。“来,睡吧!”像个慈蔼的父亲,安顿着心爱的女儿上床,盖被。
“你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