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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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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喝一杯吧,亲爱的演相,祝您健康。”
  她递过来一杯混浊的、还没有发酵好的克瓦斯,彼得罗把胡于向两旁分了分,喝了下去,在一片抑制的笑声中咳了一下.说道:“哼,亲爱的礼宾.你请我喝这种玩意儿!……等着吧,我的亲爱的黑莓果,我不会这样招待你的,我要叫你哭个够!……”
  “请您原谅,”女礼宾鞠了一躬,对彼得罗狡狯、刻薄地一笑。
  在男傧相和女礼宾斗嘴的时候,按照规矩,向新郎的亲人敬了三杯伏特加。
  娜塔莉亚已经穿好结婚礼服,戴上了面纱,许多人在桌边围着她。玛丽什卡手里举着一根擀面杖,格丽普卡神气地在摇着一只播种用的筛子。
  彼得罗已经出了汗。几杯伏特加灌得他已经稍有醉意,他恭恭敬敬地弯着腰,捧给他们每人一只酒杯,里面放着一枚半卢布的硬币。女礼宾向玛丽什卡挤了挤眼,小姑娘就用擀面杖在桌子上一敲:“太少!我们不能贱卖新娘!……”
  彼得罗往里添了几个,又把装着铮铮响的银币的杯子端给她们。
  “不卖!”两个小妹妹用胳膊肘子推撞着低下头去的娜塔莉亚,凶狠地说。
  “那可没有法子了!我们出的价钱已经够高啦。”
  “卖了吧,姑娘们。”米伦·格里戈里耶维奇命令说,微笑着挤到桌边来。他那火红色的头发已经涂了化开的牛油,梳得平平整整,散发着汗臭和牲口粪的腐烂气味。
  围坐在桌旁的新娘的亲戚和好友都站了起来,腾出地方。
  彼得罗把手绢的一头塞到葛利高里手里,然后跳到长凳子上,牵着他绕过桌于,领到端坐在圣像下头的新娘面前。娜塔莉亚用羞怯得出了汗的手攥注手绢的另一头。
  坐在桌边的人都吃了起来,用手撕着卤煮小鸡,在头发上擦着油手。阿尼凯在啃鸡胸脯上的骨头,从光光的下巴上往脖领里淌着油晃晃的汗水。
  葛利高里惋惜地看着他和娜塔莉亚的两只用手绢系在一起的汤匙,望着在瓷碗里冒热气的面条。他很想吃东西,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响,很不舒服。
  达丽亚坐在伊利亚舅舅旁边,自己吃着。伊利亚正在用又大又好的牙齿啃一块羊肋骨。大概他对达丽亚说了什么下流话,因为外甥媳妇直眨眼睛,眉毛哆嗦着,脸涨得通红,不断地在微笑。
  大家都吃得很认真,而且吃了很久。男人带树脂味的臭汗味和诱人的香汗味混在一起。在箱子里放久了的格子、常礼服和围巾散发着樟脑气味,还有一种甜甜的浓郁得说不上来的气味。
  葛利高里不时斜眼看看娜塔莉亚。这时他才头一次注意到她的上嘴唇微鼓,像帽据似的罩在下嘴唇上。还发现她的右颊上,颧骨下面一点儿,长着一块褐色的痣,唇上生了两根金色的细毛,不知道为什么这使他感到很不舒服。他想起了阿克西妮亚那长着柔软卷发的颀长的脖颈,这时他突然觉得,好像有人把扎人的干草屑撒进他的衬衣领里,撒到汗漉漉的脊背上。他打了一个寒战,怀着难耐的苦闷看了看那些正吧嗒着嘴大吃大喝的人。
  等到大家都离开桌子的时候,有个人嘴里喷着甜羹和吃足面包的饱嗝儿的酸臭气味,俯下身去,往葛利高里的靴筒里撒了一把小米:这是为了防备新郎万一被毒眼瞅了,也不致遭殃。回家的时候,一路上米粒直硌脚,紧紧的衬衣领子勒得喉咙喘气都困难,于是,被婚礼这些仪式弄得心情恶劣的葛利高里怀着冷漠、绝望的怨恨,悄悄在暗自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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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在科尔舒诺夫家已经休息过来的马匹,使出最后的力气,往麦列霍夫家的院子跑去。马胜带上流满了一团团的汗沫。
  醉酸酶的车夫都毫不怜惜地驱赶着马匹。
  老人们出来迎接迎亲的行列。潘苔莱·普罗珂菲耶维奇捧着圣像,乌黑的大胡子上闪着银丝,伊莉妮奇娜站在旁边,紧闭着两片薄嘴唇,像是冻僵了似的。
  葛利高里和娜塔莉亚在人们撒来的酒花籽和麦粒阵中走上前来接受祝福。潘苔莱·普罗珂菲耶维奇为他们祝福,禁不住老泪纵横,便慌张起来,皱起眉头:这样当众出丑,实在遗憾得很。
  新人走进了上房。因为喝酒、坐车和被太阳晒得脸色鲜红的达丽亚跳上台阶,朝着从厨房里跑出来的杜妮亚什卡大声吆喝道:“彼得罗在哪儿?……”
  “我没有看见。”
  “该去请神甫啦,可是这个该死的却不知道滚到哪儿去啦。”
  酒喝得过量了的彼得罗躺在一辆卸下前辕的大车里,难过得直哼哼。达丽亚像鹞鹰似的抓住他。
  “撑死啦,笨蛋!该去请神甫啦!……起来!”
  “滚你的!你算老几啊?在这儿发号施令!”他理直气壮地说道,两手在地上直划拉,把鸡粪和牲口吃剩的草料扒成一堆。
  达丽亚一面哭,一面把两个手指头伸进彼得罗嘴里压住在胡说八道的舌头,好叫他吐出来,醒醒酒。然后又冷不防往胡里胡涂的彼得罗的脑袋上浇了一桶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顺手拿起卷放的马衣给他擦干,把他领到神甫那里去。
  一点钟以后,葛利高里和在烛光下显得更漂亮的娜塔莉亚并肩站在教堂里,手里举着一个蜂蜡芯子,用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向低声喳喳着的人群筑成的厚墙瞟着,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几个纠缠不休的字二‘放荡够啦……放荡够啦!“脸虚肿起来的彼得罗站在后面,不断地咳嗽着,杜妮亚什卡的眼睛在人群里面闪动,还有些似乎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面孔在晃动;耳边响着南腔北调的合唱声和助祭拖着长腔的祝福声。葛利高里陷人一种任人摆布的麻木状态中。他围绕经台走着,一脚踏在说话鼻音很重的威萨里昂神甫歪斜的靴后跟上;当彼得罗悄悄拉了一下他的常礼服衣襟,他就停了下来;他看着摇曳的烛光,竭力在跟那股使他昏昏欲睡的困劲儿斗争着。
  “交换戒指!”威萨里昂神甫和蔼地看了一下葛利高里的神色以后说道。
  交换了戒指。“快完了吗?”葛利高里从侧面看见彼得罗的目光以后,用眼色问道。彼得罗的嘴角稍微动了动,敛起了笑容,说道:“快啦。”然后,葛利高里在妻子的湿润的、没有滋味的嘴唇上亲了三次,教堂里弥漫着熄灭蜡烛的难闻的气味,挤在教堂门廊里的人群一下都拥到出口处。
  葛利高里把娜塔莉亚的一只粗糙的大手握在自己的手里,走到教堂门前的台阶上。有人把制帽给他扣在脑袋上了。南方吹来夹杂着苦艾气味的热乎乎的微风。从草原上迭来阵阵的晚凉。顿河对岸的什么地方,闪着曲曲折折的蓝色的电光,要下雨了。教堂的白色围墙外面,伴随着马蹄声的清脆、温柔的铃裆声与鼎沸的人声混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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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科尔舒诺夫家的人在新郎和新娘去教堂以后才到来,他们未到以前,潘苔莱·普罗珂菲耶维奇曾多次跑到大门外边,顺着街道向远处遥望,可是两边长满一丛丛像镂孔花边似的刺草的灰色街道上,仿佛舔过一样,连一个人影子也没有。他把视线转向顿河对岸。树林子明显地变黄了,顿河对面的小湖边,芦花盛开的、成熟的芦苇疲倦地弯下腰,垂到湖面上,垂在香蒲上。
  初秋梦幻似的、忧郁的蓝天又抹上一层苍茫的暮色,笼罩着村庄、顿河、石灰岩的小山,以及顿河对岸隐没在紫色烟霭中的树林和草原。大道的十字路口上,小教堂尖顶的轮廓像剪影似的衬在灰蓝的天幕上。
  潘苔莱·普罗珂菲耶维奇听到了隐约的、磷磷的车声和狗叫声。两辆大车从!“场上冲到街上来了。前面一辆车里,米伦·格里戈里耶维奇和卢吉妮奇娜摇摇晃晃地并排坐在软垫子上,他们对面坐的是格里沙卡爷爷;他穿了一套新制服,挂着乔治勋章和十字章。米吉卡潇洒地坐在车夫座上赶车,根本没有拿出压在坐位下面的鞭子来抽赶那两匹肥壮的、跑得发狂的铁青马。米海赶第二辆车,他身体向后仰着,不住地勒缰绳,竭力使飞奔的马匹换成小快步。米海那光光的、没有眉毛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深深的红晕,汗珠纷纷从裂成两半的帽檐下面滚出来。
  潘苔莱·普罗珂菲耶维奇开开大门,两辆马车紧跟着赶进了院子。
  伊莉妮奇娜像母鹅似的从台阶上走下来。
  “请进吧,亲爱的亲家!你们光临寒舍,真是赏脸啦!”她弯下粗胖的腰说道。
  潘苔莱·普罗珂菲耶维奇歪着脑袋,摊开两臂,说道:“竭诚欢迎你们光临,亲家!请进吧!”他高声唤人把马卸了,便朝亲家公走去。
  米伦·格里戈里耶维奇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掸了掸尘上。他们互相寒暄一番后,便朝台阶走去。格里沙卡爷爷由于车子震荡得厉害,感到很疲劳,所以落在后头。
  “快请进屋里去,老亲家,请进吧!”伊莉妮奇娜一再邀请说。
  “别费心了,太感谢啦!……就来啦。”
  “盼了你们很久啦,请进吧。快拿把扫帚来给老亲家扫扫衣裳。这阵子的尘土真多,简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一点儿也不错,天气太于燥……所以尘土多……不用张罗啦,亲家母.现在我先要……”格里沙卡爷爷朝脑筋迟钝的亲家母鞠着躬,向板棚退走过去,隐到油漆过的风车后头去了。
  “你跟老人家缠什么呀,胡涂娘儿们!”活苦莱·普罗珂菲耶维奇在台阶上迎上伊莉妮奇娜,劈头骂道。
  “老头子年纪大了,急着要小便啊,可是你哪……呸,主啊,真是个胡涂虫!……”
  “我怎么会知道啊?”伊莉妮奇娜难为情地说。
  “应该动动脑筋嘛。好啦,这也没有什么。去招待亲家母人席吧。”
  几张摆满菜肴的桌子四周,醉醺醺的客人都在大呼小叫地说着醉话,亲家被让到堂屋的桌上就座。不久新夫妇也从教堂里回来了。潘苦菜·普罗珂菲耶维奇举起瓶子来斟酒,眼泪夺眶而出。
  “好啦,亲家,来为咱们孩子们的幸福于一杯。祝他们诸事如意,就像咱们一样情投意合……祝他们快乐、健康,白头偕老……”
  给格里沙卡爷爷斟满了一个大肚杯,这一杯酒有一半灌进他那乱哄哄的灰色胡子遮着的嘴里去,另一半则灌迸制服的硬领里去了。宾主有时碰杯喝,有时拿起来就喝了。一片赶集似的喧嚣。坐在桌子尽头上的是科尔舒诺夫家的一个远亲尼基福尔·科洛维金——阿塔曼斯基团的老哥萨克,他举起一只手,吼叫道:“苦啊!”
  “苦——苦啊!……”桌上其余的人也都同声喊道。
  “哎呀,苦啊!……”挤满厨房的人也群起响应。
  葛利高里皱着眉头,亲了亲妻子的淡而无味的嘴唇,恶狠狠地看着四周的人们。
  四周是一张张的红脸。醉意朦胧、放荡的目光和笑容。油晃晃的嘴嚼着,往绣花桌布上流着酒肉唾液的大嘴。总之,人们在吃喜酒。
  尼基福尔·科洛维金咧开牙齿已经掉得七零八落的大嘴,又举起一只手来。
  “苦啊!……”他那阿塔曼斯基团的蓝制服袖子上的三道金线绦——这是自愿延长服役的标志——皱了起来。
  “苦——苦——啊!……”
  葛利高里憎恨地看着科洛维金牙齿残缺不全的大嘴。
  “亲嘴吧,小公鸡和小母鸡……”彼得罗嘶哑地喊道,被酒泡在一起像小辫子似的胡子在不断地煽动。
  醉醺醺的、脸色鲜红的达丽亚在厨房里唱起歌来了。大家都跟着她唱。歌声也传进了堂屋。
  看啊,小河一条,河上还搭了桥……
  歌声交织成了一片,赫里斯托尼亚的声音追逐着别人的声调,震得窗户玻璃吱吱直响,像打雷似地唱道:谁给咱们端酒来呀,咱们来开怀畅饮多美啊。
  洞房里是一片女人的尖声歌唱:我失去了,丧失了,我那娇嫩的声调。
  有一个像桶箍一样颤抖的、苍凉的男声出来帮腔:失去了,哎哟哟,丧失了,哎哟哟,我那娇嫩的声调。
  它在别人的花园里飘泊,啄食着绣球花的苦果。
  “咱们尽情地玩乐吧,好人们哪!……”
  “请尝尝羊肉。”
  “缩回你的爪子去……我丈夫,你看,他在往这里瞧哪。”
  “苦——苦——啊!……”
  “这个傧相真够放肆了,怎么能这样对待媒人呀。”
  “哼,不不,你不必拿羊肉来招待我们……也许我喜欢吃条鲟鱼……我要吃鲟鱼:因为这种鱼肥。”
  “普罗什卡大哥,来,咱们再干一杯。”
  “这会使你心花怒放……”
  “谢苗·戈尔杰耶维奇!”
  “啊?”
  “谢苗·戈尔杰耶维奇!”
  “滚你的蛋吧!”
  厨房里的地板震得直颤动,压得弯了下去,鞋后跟咚咚地响起来,一只玻璃杯摔到地上,响声却淹没在喧闹声中。葛利高里隔着座上客人们的脑袋往厨房里望去:娘儿们家正在一片呼啸和尖叫声中跳圈舞。她们摇晃着大胖屁股(没有一个瘦的,因为每人身上都穿了五六条裙子),挥舞着绣花手绢,胳膊肘子也跟着在跳舞。
  手风琴在刺耳地召唤着。琴手奏起一支委婉低回的哥萨克舞曲。
  “来,围成一圈!围成一圈!”
  “让一让,亲爱的客人们!”彼得罗推操着那些跳舞跳得胀起来的娘儿们的大肚子,央告说。
  葛利高里高兴起来,向娜塔莉亚挤了挤眼。
  “你看,彼得罗要跳哥萨克舞啦。”
  “他这是跟谁跳啊?”
  “你没看见吗?跟你妈跳哪。”
  卢吉妮奇娜两手叉住腰,左手里拿着一条手绢。
  “跳啊,喂,不然我就……”
  彼得罗跳着细碎的脚步来到她面前,行了一个很漂亮的屈膝礼,又跳回原处。卢吉妮奇娜提起裙子,好像要跨过水洼地的,用鞋尖打着拍手,在一片喝彩声中,像男人一样放开脚#跳起来。
  琴手奏起低回快速的调子,这种快速的节奏把彼得罗推离原来的地方。他哎哟了一声,用手巴掌拍着靴筒子,嘴角咬住胡子尖,蹲下去踢踢哒哒跳了起来。他的腿弹动着,膝盖快速地闪晃,踏着不可捉摸的舞步:额角上汗湿的额发在迅速地摆动,可是仍然赶不上跳跃的节奏。
  拥挤在门口的人们的脊背挡住了葛利高里的视线。他只能听到钉着铁掌的鞋后跟踏出的、像燃烧松木板子时的哔啪响声,还有喝醉了的客人的疯狂喊叫声。
  最后,米伦·格里戈里耶维奇和伊莉妮奇哪一同跳起来,他跳得既认真又严肃,就像他做一切事情一样。
  潘苔莱·普罗珂菲耶维奇站在一张方凳上,摇晃着瘸腿,顺着舌头。他的脚虽然没有跳舞,但是他那闲不着的嘴唇和两只耳环却在跳个不停。
  那些有跳舞瘾的人,还有些不会真正弯起腿跳的人也都热烈地跳起哥萨克舞来了。
  他们召唤大家说:“别叫人扫兴!”
  “步于跳得小一点!哎呀,你!……”
  “他的两条腿倒很灵活,就是屁股碍事。”
  “快点!快点!”
  “我们这边胜啦。”
  “给我点甜果汁喝,不然我……”
  “累啦,坏东西。给我跳.否则我就拿瓶子揍你!”
  有点醉意的格里沙卡爷爷.抱住邻座客人的宽脊背,像蚊子似的对着那个人的耳朵嗡嗡道:“你是哪一年宣誓的?”‘他的邻座,一个像枯老的橡树似的老头子,挥舞着一只手嚷道:“一八三九年,孩子!”
  “哪一年啊?”格里沙卡爷爷竖起干皱的耳朵问道。
  “一八三九年,我已经告诉你啦。”
  “您贵姓?在哪里服过役?”
  “巴克拉诺夫斯基团的司务长——叫马克西姆·博加特廖夫。是……是红石崖村的人。”
  “我问你,是麦列霍夫家的亲戚吗?”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麦列霍夫家的亲戚吗?”
  “啊哈,我是新郎的外公。”
  “您在巴克拉诺夫斯基因服过役?”
  老头子不断地点着头,用失去光泽的眼睛看着格里沙卡爷爷,一块没有嚼完的肉在他那光秃的牙床上翻滚。
  “那么说,您参加过高加索战争啦?”
  “我曾跟已经去世的巴克拉诺夫将军本人一起服过役——愿他在天之灵幸福——平定过高加索——我们团里都是些少有的哥萨克……全都像禁卫军那样的高个子,就是都有点儿驼背……个个都是大长胳膊、宽肩膀——如今的哥萨克就是横着身子躺在上面都躺得下……孩子,你瞧,我们曾经出过些什么样的人物……去世的将军老爷在切连吉斯克山村马上就抽了我一顿鞭子……”
  “可是我曾参加过土耳其战争……你说什么?是的,参加了。”格里沙卡爷爷挺起干瘪的胸膛说道,乔治勋章碰得叮当乱响起来。
  “我们在天刚亮的时候占领了这个山村,可是中午的时候,号兵部吹起警号来啦……”
  “我们也得到为白沙皇效力的机会啦。在罗希奇附近发生了战斗,我们第十二顿河号萨克团和敌人的禁卫军厮杀起来……”
  “这个号兵吹起警号……”巴克拉诺夫斯基团的老兵根本不听格里沙卡爷爷的话,继续说下去。
  “敌人的禁卫军就如同咱们阿塔曼斯基团的士兵。是的,您哪。”格里沙卡爷爷怒气冲冲地挥着手,激动地说。“他们也是为自己的沙皇打仗,他们的头上都戴着一顶口袋似的白帽子。你听见了吗?头戴着口袋似的白帽子。”
  “我对我的同事说:‘季莫沙,咱们这是要退却啦,把墙上的挂毯扯下来,咱们把它捆在马鞍后的带上…
  …“
  “我有两杖乔治勋章!是因为作战英勇奖给我的!……我曾活捉过一个土耳其少校……”
  格里沙卡爷爷哭着,用他那干瘦拳头敲着巴克拉诺夫斯基团的老爷爷狗熊般的脊背,发出咚咚的响声;但是巴克拉诺夫斯基团的老爷爷正拿着一块鸡肉,把樱桃酱当做芥末蘸着,无精打采地看着洒满了面条的桌布.吧嗒着干瘪的嘴:“孩子,鬼叫我于出了这桩丑事……”老头子的眼睛呆呆地固执地盯着桌布上的白色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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