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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沉浮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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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一死,遵从军令殊死一战方能死里求生,甚至还有重重的赏格。将领必须要让士兵畏惧自己甚于敌人甚至是死亡,一手挥大棒一手捧萝卜,此乃自古良将为将之道。

    刚刚解说了一会,便听到各部兵卒临近的声音,言平忙上前一步说道:“邱军候,为了不被叶氏乘机在县君面前攻击于我等,寻我等的差错,夺我军权,当稍减刑罚速速行刑方好。”

    邱易抱拳道:“不知该怎样的减刑法?”

    言平说道:“重责四十军棍可否。”

    邱易瞧了一眼言平麾下背负军棍的军士,点头道:“好。”说罢便任由四名军士架至位于点兵台一侧的战鼓之下的木马上,准备行刑。正是因为战鼓的重要性,所以军中的一切重要刑法,皆需在战鼓下或营寨正门口处处罚。而先前后部军司马叶存要言平在后营处置逃卒,也是属于违规的处罚。

    言平让行刑军士将军棍高高的举起,让人可远远的瞧见,落下时却轻轻的,或击在地上,梆梆作响。见邱易伏在地上一言不吭,急道:“你倒是惨叫几声啊,不然会被他人瞧破的。”

    “哦哦。”邱易忙应道,只是从小到大似乎从未重伤过,不知惨叫如何声发,叫起来如鬼哭狼嚎一般。言平不禁怒道:“用力敲他两下,让他学学惨叫之声。”不等邱易的告饶,两下军棍重重的击下,邱易顿觉奇痛疼入骨髓,尾骨似被枣木军棍敲碎了一般,终于能够正确的惨呼起来。

    随着各部的兵卒在军官们的指挥下,陆续步入了中军校场,纷纷瞧见正在战鼓下被行刑的邱易。在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下,言平悄声说道:“最后十下需重重的敲打,免得被‘他人’所疑心。”

    邱易闷哼一声,死死的咬着牙关,可是当第一下重重的军棍击下,邱易顿时青筋暴出,全身颤抖,惨叫加剧。当第二下击下时,邱易冷汗直流,绑在木马上的双手勒得木马咯咯作响。在第三下时,邱易眼睛充血欲裂,耳根已经咬出血来了。当第十下敲毕时,邱易已然是有些神智迷糊了。

    “军候,主人。”两人尖叫着扑向邱易,抱着邱易痛哭起来。邱易稍稍抬头迷糊的瞧了瞧陆平与成齐,坚难的一笑“无事,无事,休息几日便好了。”

    陆平、成齐先前在营中帐外听到过车腊的言语,心下虽早有准备,可见到邱易下身一片狼籍血污的惨状,还是忍不住的痛哭起来。如击在已身一般,感同身受。

    二人从数岁时起,便被卖入邱氏,成为邱易从小的伴当。原本乃是奴隶之身,可邱易从不视二人为奴隶,而是视为兄弟。三人同食同寢,同玩同乐;有福同享,有祸同当。邱易甚至还保留了二人的原姓,并不以邱氏之姓硬冠至二人的名前。因此让二人感激不尽,誓死相随。

    在陆平、成齐二人的贴身保护照料之下,邱易虽遭邱庆的厌恶与邱质的迫害,但实际上从未吃过大亏,唯独今次的受伤最重,怎能不让二人痛恨与难过。

    成齐抬头狠狠的瞪视了言平一眼,言平不禁被成齐凶狠的目光所惊,蹬蹬的退后几步,无奈的轻声道:“四十下军棍,只真打了十下,怎么也比斩首要好吧。”

    成齐亦低声吼道:“还不是因为你,主人才受到此难的……”

    言平正欲分说,却见到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英俊军官缓步而来,只得住嘴不语。那青年军官笑问道:“言军正,这是怎么回事?县君呢?县君不在营中么……”

    言平木着一张脸说道:“前部甲曲军候邱易,无故妄自敲响主将聚兵鼓,扰乱营中兵事,惊扰了诸将。本军特将其拿下治罪,重责其四十军棍,以敬效由。现在行刑以毕,诸位可上前来一观其伤势,好作警示之用。”

    青年军官口中啧啧作响,说道:“原来这个就是本军司马从前的下属,那什么赘婿邱易啊。私敲主将聚兵鼓?这可不像是那有名的无胆贱人所为之事啊!不过私敲主将聚兵鼓……这似乎死罪啊,怎么言军正只是重责四十军棍便了?是不是私下有包庇之心啊?”

    邱易坚难的抬头瞧了青年军官一眼,有七尺的身材,长得蜂腰猿臂,面润齿白,衣饰得体,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士家子弟。也不知他是不是就是叶氏的叶存?

    南阳叶氏的势力本就强大,却偏偏对朱、邱两家这种商贾出身的人都使上了计谋,虽不知其因,但吃相忒也难看了些。哪里像是人们常说的良善士家,比之朱氏这种贱买高卖的奸商出身之人,还要贪婪与不要脸面。

    言平斜了青年军官一眼,冷笑道:“本军正查过汉军律,其中并无私敲主将聚兵鼓之罪名。本军正还认为罚得过重了呢。”

    青年军官啧啧称奇,说道:“原来如此,那改天本军司马无事时,也来敲敲主将聚兵鼓好了,也来上一出烽火戏诸侯的把戏,反正处罚不重嘛。”

    言平冷笑道:“叶军司马大可试试,今晚本军正便找县君大人在本县军法中补足此条,叶军司马正好来做第一个试法之人好了。”

    青年军官果然是叶氏的叶存,叶存轻巧的负手笑道:“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吧。既然是妄人胡乱敲鼓,也就没什么大事了。诸位便散了吧。”

    言平说道:“现在还不行。本军新立,众兵卒不明军律,不知进退,极易触犯军法。本军正身为一军的执法官,不得不先对众将士有所教待,勉得日后触犯了军法,反说本军正不教而诛,罪过大也。”

    叶存奇道:“哦,言军正欲要借机向全军宣读汉军律不成?”

    言平点点头道:“不错,本军正的本职事务,便是向全军宣讲汉军律,与执行军法处罚之事。今日正好有空,便乘机将汉军律宣读一番。”

    说罢,言平登上点兵台,取出竹简,又清了清嗓子,向已然集聚的众兵官宣读汉军律。言平宣讲一句,其后站立的数名军士便齐齐重复一句。“汉军律,一、门者及有守禁者皆无令无事者得稽留心止其旁,不从令者戮。二、当止不止及从吏卒纵之,皆斩……”

    此时邱易方渐渐清醒了一些,却并未动弹,只是爬伏在木马上静静的听着言平宣讲汉军律。不闻尚好,一闻顿感心惊肉跳。汉军律中光是斩刑就有十数种之多,军棍、皮鞭、灌耳等刑法还有数十种之多,几乎是一点小错便是大责罚。

    看来从军真是大不易啊,记得车腊先前说:凡诛者所以明武也,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杀一人而万人喜者,杀之。杀之贵大,赏之贵小,当杀而虽贵重必杀之,是刑上究也。赏及牛童马圉者,是赏下流也。夫能刑上究赏下流,此将之武也,故人主重将。

    原来汉军的战力之所以强盛数百年,全是以如此严酷的汉军律约束而来的。邱易摇摇头,还是有些不可致信。记得从前谁说过一句戏词,也不知是何人所说,“臣闻古之善用兵者,能杀士卒之半,其次杀其十三,其下杀其十一……非欲杀士卒也,是士卒可杀,死伤过半,士气不变,兵科用也。”

    未曾杀敌,先自杀卒,杀卒过半,方成百胜精锐……这却与梦中的那支军队完全不一致的作法。或许自已能因梦得法,行出一条不一致的领兵之路来吧。

第三十一章 何为人望() 
主将聚兵鼓的声音,终是惊动了位于城中的县君龚彰,与邱瑞、朱勉、邱质等人。在言平刚刚宣读完汉军律,未及解散众军时,邱瑞、朱勉便护着龚彰来到了大营。

    当龚彰得知言平已然处罚了邱易,为了维护言平这一军军正的权威性,龚彰并未再度插手处罚,只是将屯将以上的军官全部叫至主将帐中,狠狠的责骂了一通,要求全军将士不得无故生事,更重点点了叶氏的几名主要军官。龚彰的发怒,叶存等人还是有些畏惧的,毕竟南阳叶县的叶氏已不比当年了。

    龚彰走后,邱瑞与朱勉等朱、邱二氏之属的军官们,对邱易击鼓平息纷乱之事,还是持肯定态度的,不免对邱易的认知与能力高看了几分。邱易这才恍然,车腊出的计策未必如表面上的是害人之策。以区区小伤便搏得朱、邱二氏之属军官们的认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邱易回到已帐中,连连向车腊道谢,车腊微微笑道:“军中之事,为将者不外三事,一是胆略,敢拼敢死;二是敢担责,不畏不推;三是公正严明,赏罚分明。此三事齐备,便有了成为名将之基了。军候如此信任老夫,老夫这不过是举手之策,又何足挂齿。”

    车腊告退后,邱易伏卧在帐中静思,欲要以新法编练一军的想法愈加强烈。只是军中之事才刚刚全权委托给了车腊、田棕,又不便反悔,只得在床板上以手指写写画画。只是军中喧杂,静不下心来想事,反正军中无已之事。邱易便决定返家去修养几日,再家中好好想想新法之事。

    向朱勉请了几日的假期,与陆平、成齐二人上了一辆入城运输的辎重车,返回了朱府。邱易已有二十余日未曾返家了,因为从前常外出行猎,一去就是十日半月,妻儿们基本是见怪不怪。

    朱旃见邱易步伐不稳,浑身带着药味与血腥味,不禁抚鼻拉着二子退后了几步,说道:“让你从军,本想是让你在军中好好的帮扶勉弟与瑞公子,不想你在军中才二十日,便被他人先夺了兵权,又被施了军法,简直是无用之极。你且离我等远点,莫要熏坏了我儿。”

    邱易无奈,只得主动退后几步,喃喃说道:“多日未见,我想抱抱儿子……”

    大儿朱宁探头探脑的打量着邱易,小嘴一瘪,说道:“父亲,你答应给我捉的小鹿呢,给偃弟捉的雏鹰呢?怎么没有?”

    邱易裂嘴一笑,说道:“最近父亲没去行猎,所以,等……”

    朱宁与朱偃同时哼了一声,说道:“哼,大骗子,才不给你抱哩,母亲,我们走,不理这个臭人。”

    望着渐渐远去的三人,邱易很是无奈,父亲想抱儿子,还需以物相哄,朱旃如此胡乱的教养法,让父子之间的感情如此淡漠,日后怎生得了。

    邱易来到朱旃为二子早早就准备好的书房之中,至偃儿出生之后的三年来,此地便一直都是自已的卧房。邱易跪于案几旁,手中提笔,面对一策空白竹简沉思不语,半晌方提笔写下一行字来。“新法练军的队列操练之法……”

    十日后,邱易将手中的笔一抛,望着十数卷竹简,数万字的新法练军之策且喜且不安。虽然新法练军之策集合了梦中之法与车腊、高区二老卒的经验之说,毕竟从未在军中真正实施过,更未在战场上检验过,也不知此法是否可行,终让邱易心下不定。

    原本的后卫曲就是一个很好的检验新法练军之策的好例子,却被叶存给生生强夺了去,又打散在八百兵卒之中,让邱易的想法功亏一溃。现在的前部甲曲早早成型,又全权委给了车腊,想要再得一军来检验新法,不知还要等到几时?

    今日是召陵义勇军出征之日,邱易的伤势已经无碍,便早早的就将铁甲披挂整齐,准备出城。铁甲虽然还是有些沉重,但已能适应了。邱易有马匹乘骑,倒也不费什么气力。只是那张良弓还未从叶存处取回,于沙场上征战不免有些不便,只得取了一柄军中制式的一石长弓暂用。

    卯时中回到城外大营,全营上下已经开始在拨营收拾起行装来。每屯的行军营帐等物资装了十大车,甲曲两屯便有二十辆大车,全部交给了辎重曲来运送。

    辎重曲此时有兵四百人,驮马四百匹,大车四百辆,几乎将全县的驮马与大车全部收缴了一空。又召集了八百名纯作苦力的民壮,原来的一千二百之军,早就扩大成三千人的大军。基本上将全县能战之壮丁全部收罗一空。相对于龚彰来说,这已经有点破釜沉舟的意味了。

    辰时,全军收拾完毕,全军三千军官与兵卒集中在点兵台周围,聆听县君龚彰慷慨激昂的出征誓词。点兵台上站满了县中的士豪之长,以许氏的许朴为主。县尉叶华也笑盈盈的领着县中的留守吏员,立于一旁。并不是每个县吏都如龚彰这般有胆略,肯跟随龚彰出征的,只有二人,一姓赵,一姓祝,随军充作参议。

    龚彰的誓词是精奥的,就连邱易这种粗通文墨之人都听之不懂,何况是三千不通文墨的兵卒呢。能听懂的不过是了了数人罢了,不过台上的那些人倒大部听懂了,纷纷出言称赞县君龚彰的学识。

    末了,龚彰大手一挥,朱勉这前部先锋官一声厉喝,当先策马提刀,领兵朝西而去,其他各军纷纷紧随其后。不多时,三千大军就被拉开了三四里的距离,浩浩荡荡的朝西边颖川郡郾县而去。

    若说汝南郡的黄巾蛾贼是在东部肆虐,那么颖川郡的黄巾蛾贼便是在西部肆虐了。若说汝南郡中的黄巾贼无首,后继乏力,那么颖川郡中的黄巾便是虎领狼群,纵横全郡无敌了。

    在黄巾渠帅波才的率领下,颖川一地聚集了数十万的黄巾蛾贼,不但将颖川郡郡治阳翟攻破,更将颖川西部北部的八县攻破,扫荡一空。现正于颖川郡长社一带,与朝庭所派的中郎将皇甫嵩、朱儁二将的四万精锐大军相持。更在不久前的初战,胜了皇甫嵩、朱儁二将一场,斩首千余级。

    颖川的黄巾贼势大,龚彰可无心前往长社,去为皇甫嵩、朱儁二将火中取栗。于是与诸将商议,先将靠近召陵的郾县黄巾剿灭,稳定后方再说。

    郾县黄巾贼大至有八九千人,四面县城皆在朝庭的手中未失,独郾县被破。召陵军初成,为提升召陵军的士气,柿子当挑软的捏。此部黄巾即无援军,又无可逃之处,破之易也。

    郾县黄巾贼首姓杜,名厉,传闻是定陵杜氏的家仆出身,因杜氏酷待仆役,所以投身于黄巾贼中。于年初时聚众叛乱,却攻不下定陵,于是转道郾县,攻而破之,直到现在。杜厉于郾城中,听闻东面有大军前来,一时不知来军的兵力如何,顿时收拢黄巾贼全聚城中,闭城不出,并暗自派出哨探察探军情。

    车腊一刀劈翻了一名黄巾小头目,转眼而视近在眼前的城池。刚刚前部甲曲追上了一队未及入城的黄巾蛾贼,此队黄巾峨贼个个携带着不少的钱粮财物,所以走之不快,于是在城外三里处被围,被一起剿灭。

    车腊对邱易说道:“军候,郾县十室九空,民众不是被杀就是逃散,万户大县现只有不足万人的黄巾蛾贼为乱。我军所带军粮不足,想要就地取粮不易,当速战速决才是。”

    召陵军出战时,只携带了十日的军粮,这已经是召陵能拿出的最多粮食。百里之途,行了三日,只剩七日之粮。本想来郾县收缴一些,不想郾县已被黄巾贼摧毁一空,无处得粮。

    邱易皱眉看着相互抢拾财物的兵卒们,问道:“看来现在只有城中有粮了。车老屯将,你老于军伍,不知可有何法破城?”

    车腊冲着兵卒们微微摇头,示意邱易不可管得过甚,不然恐有兵卒反噬之忧,说道:“杜厉残暴谨慎,坐拥近万大军却不敢出城一战,想要破城很难。还是等大军来齐后,等主将与众将商议后再说吧。”

    邱易也知麾下兵卒都是穷苦出身,最见不得财物。但是刚才方齐心合力,不死一兵就剿灭了四、五十贼人,现在却为了地上的些许财物,便在一起你推我抢的争夺,岂不伤了同袍之间的感情。

    邱易终是看不惯,出言说道:“众军听令,不得再自相争夺财物,每人将财物拾捡后,统一交到我处来,战后本军候不取一钱,全部平分众军士。”

    众军卒动作一滞,有人低头怪言道:“进了军候的腰包,还有出来之日?”

    成齐怒骂道:“哪个混帐东西竟敢质疑军候?”

    邱易忙拉住成齐,叫道:“本军候若是擅取一文,此战当乱箭射死,死于非命。”

    众军心中全都一震,满眼敬佩的望向邱易,身为军候,临战之时能出此毒誓,可谓心中公正无私之极。这嫯婿子军候,也并非无一可取之处,倒可值得一信。

第三十二章 阻敌初战() 
众军卒既然相信了邱易,于是也就不再抢夺,纷纷上前准备将财物交给邱易保管。不等陆平、成齐等亲卫出手接过财物,突然城下杀声响起,一队黄巾骑卒突的从城中杀出,后面还有援援不断的黄巾蛾贼涌出。

    百骑冲阵,气势惊人,邱易不禁大惊失色。麾下的军卒刚刚成军初战,从未遭遇过百骑敌骑的冲阵,此时因抢夺财物而散作一团,军阵已乱,各不统属,便是人心都已大乱了,皆有后退逃命之意。

    车腊亦大叫不好,叫道:“军候,黄巾贼乘我军为抢夺财物散乱不堪,不成阵式,而出兵袭击。敌骑眼见转瞬便至,短时内我军无法成军,当速速退兵才是。”

    邱氏以贩马之业起家,邱易身为邱氏螟蛉子,自小就精于骑术,又如何不知,三里路程,数十息就至。若是梦中之军还好,绝对可以来得及成阵,但现在所领之军便不行了。敌骑已奔行了近半的路程,全曲军卒还在混乱之中。恐怕就是再给他们三次数十息的时间,一时也难以成阵。

    只是若转身而逃,麾下两百兵卒在敌骑的追击下,恐将损失过半,更有可能全曲覆没,这非邱易所愿也。邱易思及车腊说过的,为将者三事,一是胆略,敢拼敢死,现在不正是需要这样么。

    邱易望着迎面而来,气势汹汹的百余敌骑,不禁大吼一声,道:“车屯将,速速整军成阵应敌,本军候前去为你阻敌。”说罢拍马取弓向敌骑冲去。

    车腊不由一阵错愕,只见邱易单骑策马,几息就奔出了十数丈外,又一个拨转马头,朝敌骑最侧面奔去。众军卒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成齐、陆平二人急得连踢带骂的喝令整军成阵,不听者举鞘就打。

    车腊呵呵笑道:“老夫多久未见这般敢死的军将了,田屯将,速速整军吧,老夫也要前去阻一阻敌了。”说罢也拍马飞奔而去。

    敌骑想来不懂骑战,百骑分成数列,每列有五十步的横面,有聚有散,有快有慢,如同赶羊一般。邱易奔至敌骑最左侧面,伸手感悟风速,再将两壶箭筒置于顺手处,又从箭筒中取出三支翎箭准备。

    手中的长弓只能射出九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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