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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艾滋病 作者:李锦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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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安生。
    更严重的是,吸毒者常常聚在一起共同使用一个注射器注射海洛因,这当中只要有一个
人患上艾滋病,其他的人就可能都感染上艾滋病毒。
    “那么,在目前您所掌握的吸毒者当中,艾滋病的感染率已达到什么程度?”我小心翼
翼地问道。
    吴所长低着头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茶水,好半天才缓缓地朝着我伸出几个指头。
    “这么多?”我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直冲头顶。我不由得一连打了几个冷战。
    “真有这么多?会不会检验时……”
    过了好一会,我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小声地问。
    吴所长看了我一眼,肯定地点了点头。
    后来,我在一份资料中看到另一个可怕的数据:仅对中缅边境某村72例静脉吸毒者采
血64份检测,艾滋病毒抗体阳性达79.9%。
    吃中午饭的时候,我们的谈话主题依然进行。
    吴所长在部队十多年,离开部队的第三天就到了这所强制戒毒所,一呆就是八年的时
间,凡是在这所强制戒毒所戒过毒的瘾君子,他基本上能说出此人的姓名、年龄、家庭状
况,以及如何染上毒瘾的原因,对一些戒毒后重新走上新生活的人们,他也完全了解他们如
今的生活情况和工作情况。
    到戒毒所参观过的人都知道,在戒毒所里当干警,那可是一项十分错综复杂的工作,尤
其是强制戒毒所,他们既要对戒毒人员实行强制性的封闭管理,在药物治疗的同时,还要进
行军事化训练,法制教育、伦理道德教育、医疗卫生知识教育和文化体育教育,以及劳动化
康复,每一项工作都必须做到深入细致,对每一个戒毒人员的教育不仅是在所内,有的甚至
要把思想工作做到所外,做到戒毒人员的家庭,做到社会当中,到社会上去寻求人们给戒毒
人员的帮助。
    由于是在饭桌上,我们谈话的气氛就活了许多。我要求吴所长讲上几件工作中最难忘的
事件,当然这是为了我以后的文章多有一些精彩的故事情节。
    “讲什么呢?好像这些年来每当从戒毒所走出一个戒断毒瘾的人,就必然有着一个难忘
的故事……”吴所长低着头,哗哗拨完碗中的饭菜。
    吴所长吃饭就像他办事一样,风风火火,打仗一般。我才吃了半碗饭,他的第三碗已经
吃完,干净利索地把碗筷放下了。他抬起头,有些为难地望着我。
    “随便讲什么都行。”我连忙将命题范围扩大。
    “那好吧。我就讲前两年执行过的一次任务。”吴所长沉思了一会,爽快地说。
    “那次,我们接到上级部门交给的任务,就是到一个盲流聚居的地方去拍摄一些不法分
子贩卖海洛因散包的照片。
    当时,我和几个公安人员化装成普通老百姓进入了盲流区,并且很好地隐蔽起来。其
实,盲流区是在郊外,那些盲流并没有居所。由于城市管理严格,他们便用草席,木料随便
往空地上一搭,像个草棚的样子,人能往里一钻就行。到了晚上,这些人便在开阔的地上烧
起篝火,披着肮脏不堪的毡子东一条,西一条地睡在篝火周围。这时候,那些贩卖海洛因的
毒贩子就开始在人群里进行他们罪恶的交易。时间一长,社会上的一些吸毒者自然而然像绿
头苍蝇一样围拢到了这个地方。有的瘾君子毒瘾发作,一买到毒品迫不及待地躺在火堆旁边
就吸,或者就进行注射,这里也就成了一个买卖毒品散包的交易场所和吸毒者的窝子。
    我们那天在隐蔽地点从上午一直守到了天黑。
    天黑后,盲流们又烧起篝火,一些毒贩子又开始了他们的活动。我们正准备出去寻找机
会悄悄拍照,突然,几个人从一个小草棚里抬出了一具尸体,一直朝着篝火走去。到了火堆
前,那些人就像扔一块木料似地将那具尸体猛然扔进了火中。
    这肯定又是一个吸毒过量的瘾君子中毒身亡。因为我们已经了解到,此地发生过吸毒者
死后被随便扔进火中的事件……”
    “这样随便烧尸,岂不连死的是谁都不知道?”我惊诧地打断了吴所长的话。
    “肯定不知道。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盲流,他们相互之间恐怕就连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都不清楚。而且这些人一方面在贩卖毒品,一方面自己也在吸毒,所以死后自然无人料理,
其它人将他往火中一扔完事。
    吸毒者的尸体被扔进火中,周围的人无动于衷,视而不见,仍然是各人干着各人的事
情,买卖毒品的在低声地交易着,吸毒的凑在一起像木乃伊般地守候着,睡觉的如死狗样的
横七竖八。
    我和几个同事悄悄溜出隐蔽点。
    这时候,一阵夜风吹过,我突然闻到了一种奇臭无比的味道,我的胃里猛然翻江倒海般
地搅了起来。
    我当兵时是边防部队,我们营地旁边有一条小河,上游有个少数民族寨子,那些老百姓
根本不懂什么卫生,平时不管是死了鸡呀猪呀,甚至连死了牛都是往河里一丢,动物的尸体
在水中泡得腐烂发臭,慢慢地漂到我们的驻地附近。特别是到了夏天,那个味道才难闻,有
的时候,简直连饭都吃不进去。后来到了公安部门的第二年,我还在刑侦队干了半年多,好
几次接触过死人的案子,有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了,我也照样和其他同事一样只是截个口罩
依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论是动物尸体的臭味还是死人尸体的臭味,我都觉得没有那天晚
上我闻到的那种味道臭。那味道实在实在是太臭了。
    我害怕暴露目标,使劲捂着自己的嘴,生怕一下控制不住就呕吐起来。
    我向火堆望去,原来那臭味是从焚烧着的尸体中发出来的。
    我听到那具尸体在火焰中发出吱吱的油炸声,大概是尸体中的油脂被火烧化了流出
来……”

    药品与毒品

    记得当初我在学校的时候,上药理课的老师在讲到麻醉剂的使用时曾经专门谈到过罂粟。
    罂粟,原产于欧洲和中东地区,俗称“火烟花”,亦称罂子粟,含有吗啡和其它生物
碱。据美国一位名叫艾尔弗雷德的学者考证,早在七八千年前石器时代晚期,地中海东部山
区就发现了罂粟。后来,希腊、土耳其和非洲等地从观赏的角度开始栽培罂粟。这以后,又
有人发现罂粟的植物汁既能镇痛又能松弛肌肉,于是就将它制成丸剂或加入饮料服用。公元
前八世纪开始提炼鸦片安神止痛。
    1503年,罗马的一个医学家用酒精将鸦片溶解成液体,取名鸦片酊,用于止痛、镇静
和安眠,效果很好,被人们称为“灵丹妙药”。此后逐渐广泛使用,深受欢迎。到了十八、
十九世纪,各种形式的鸦片制剂在欧洲成了治疗头痛和感冒的良药,鸦片的原植物罂粟也被
移植到各地区广泛种植。
    鸦片是在明朝时作为药物传入中国的。著名医药学家李时珍在药学巨典《本草纲目》中
就记载了鸦片的药物作用。
    1898年,德国的德塞尔从罂粟科植物中提取了一种奇特的物质,经过盐酸吗啡酰化处
理获得的物质称海洛因,开始用于治疗哮喘、失眠、胃痛等症,但很快就发现它很容易成
瘾,从而产生巨大的药物依赖性和短缺后造成严重的生理机能紊乱的危害性。1912年就开
始禁止用于医疗,并被列为毒品禁止使用。
    人类社会发生过多次变益为害的尴尬事件。科学家们研制原子能时,是绝对没有想到将
此科学的结晶作为杀人武器。当初众多的医学科学者研制罂粟、鸦片、吗啡、海洛因,完全
是想利用其具有止痛、镇静、安眠、扩张血管、麻醉、麻痹神经的药物作用,救死扶伤,造
福人类。他们没有想到,鸦片、吗啡、海洛因等毒品在其有利于人类的一方面外,还具有伤
害人体的另一方面,长期使用这些毒品的人会上瘾,造成注意力、记忆力和思维衰退,引起
神经失常的症状,出现错觉和幻觉,会让人消瘦不堪,丧失对各种疾病的抵抗力。随着毒瘾
的加深,使用毒品的剂量就需不断加大,最后因毒品用量过度中毒引起昏迷,呼吸减弱,血
压下降,并伴随肺水肿导致呼吸困难而死亡。
    他们更没有想到,这些毒品一旦被罪恶所利用,被无知和愚昧误用,救人的药品就变成
了害人的毒品。
    我在有关的资料中看到了这样一些例子:
    一个夫妇双双都是瘾君子的家庭,由于两口子都只想躺在床上吸毒,不愿起来做家务料
理两岁儿子的饮食问题,孩子饿了,只有张着嘴嚎哭,做父亲的烦了,听说海洛因可以镇
静、安眠,于是就将燃起的海洛因烟雾冲着儿子的脸吹。孩子渐渐不哭了,特别是在他们夫
妻躺在一起吸毒的时候,孩子正乖乖地躺在他们的中间。没过多少日子,儿子一离开了吸毒
的那个环境就死命地嚎哭,这一对父母明白他们的宝贝儿子也成了瘾君子的时候,他们才知
道什么叫后悔。
    一个拥有中级职称的技术员,由于紧张的脑力劳动使他患了严重的脑神经衰弱,听说海
洛因的催眠效果很好,就想试一试,他知道海洛因是毒品,也清楚毒品对人体的危害性,可
他却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认为自己不过是吸上一两次,不会上瘾。
    即使是上了瘾,他也相信凭着自己刻苦钻研业务的毅力,戒断毒瘾没有问题,谁知他吸
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等他上了瘾后猛然醒悟,发誓要戒断毒瘾时,才知悔之已
晚。他躲在家里一次次戒毒,又悄悄跑到外地戒毒所去戒毒,可他的内心深处却怎么也摆脱
不了对海洛因的欲望。他的戒毒行动一次次失败,在单位闹得身败名裂,妻子也带着孩子离
他而去。
    在C市强制戒毒所的一个小天井里,17岁的赵林坐在我对面的方凳上,弯腰挽起自己
右腿的裤子,我便看到他瘦瘦的小腿上有一条长长的的十分难看的疤痕。
    那疤痕一眼就能看出是受了外伤后未经医生处理,缺损的皮肤自行愈合后形成的疤痕萎
缩。不规则的疤痕高出皮肤表面,像一条粗粗的变曲的蚯蚓,刺眼地爬在他的皮肤上。
    赵林用手轻轻抚摸着那条疤痕,给我讲了使他成为瘾君子的这个故事:
    赵林15岁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当时父母已经准备让他自费去读职高,可他不
干,他要跟着在基建队当工头的哥哥去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哥哥将他安排了专门去搞采购,每天骑着车城东城西购买这样那样的材料。一年后,又
给他买了一辆嘉陵摩托车。
    他个头高,学骑摩托车好像很容易。才两天的功夫就可以在公路上跑。那天吃过晚饭,
他推出摩托车又到公路上去练习,一路上顺顺当当不知不觉就开出了十几公里。当他来到一
个村子前面时,突然从公路边冲出了一条狗,他吓了一大跳,来了个急刹车,摩托车在公路
上转了个弧形,就冲进了路边的大沟里去。他从摩托车下爬了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右腿上划
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红通通的鲜血浸湿了裤子,流满了皮鞋,伤口痛得他浑身都在发抖。此
时天色已晚,村子前面什么也没有,他只好自己挣扎着从衣服上撕下块布扎好伤口,然后一
拐一拐地到村子里去找卫生所。
    谁知,他找到卫生所时,大门却是锁着的,问了周围的人,说是医生已经下班吃饭了。
他痛得站不住,就找到村子里的一个熟人家去,打算找点止痛药吃。
    那熟人家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药。突然他一拍脑袋高兴地问赵林:“我知道有一种
粉粉药止痛效果最好,前面那家人就有,就是价钱高,你要不要?”
    赵林一听能止痛,马上掏出一叠票子说:“什么止痛药我买不起?我有钱。”
    那个熟人拿上钱就出去,很快就拿回了两小包白色的粉粉药,告诉叫海洛因。他拿了一
包让赵林用水服了下去,刚服药时他觉得恶心,只想呕吐。没想到几分钟后,赵林就觉得疼
痛减轻了。回家后他干脆连医院也没去,第二天叫了辆出租车直接到卖海洛因的人家去又买
了几包,并且在那里学会了用锡箔纸加热成雾吸入的方式:“追龙”。
    半个月后,赵林腿上的伤口愈合了,当他打开自己随便包扎的布条,才发现自行愈合的
伤口已经形成了一条十分难看的疤痕,永远留在自己的腿上。更让他痛苦的是,从那时候起
他经常浑身奇痒,似有蚂蚁在爬的感觉,而且骨骼酸痛,呵欠连天,一点精神也没有,心里
面只想着海洛因那股特殊的味道,于是就三天两头往那个村子跑。哥哥拿给他的工钱不够买
海洛因,他就变着法子问父母要,有两次甚至将购货的钱拿去买了海洛因,回去却向哥哥谎
称被小偷摸了包。
    当家里人终于发现他是吸海洛因上瘾时,母亲气得瘫倒在地,从小到大也没有打过他一
下的父亲也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最后,他就被家里人送进了戒毒所。
    “你进了戒毒所后,家里人常来看你吗?”我关心地问。
    “我妈和哥哥经常送些营养品来,我爸一次也没来过。他说我让他在亲戚朋友面前丢尽
了脸。我知道自己错了,可当时我真的不知道海洛因是毒品,人家告诉我是药,止痛的效果
最好,我吃了真的马上腿就不痛了,谁知道就上了瘾……”
    赵林抚摸着腿上的疤痕说,那张还未脱去稚气的脸上透出的是一种后悔和委屈的复杂表
情。
    “那你接受了这次惨痛的教训,出去之后即使再有什么样的病痛,也不会把毒品当做药
品来吃,再也不会复吸了吧?”我试探性地问道。
    C市强制戒毒所的杨所长在向我介绍赵林的情况时谈到,赵林误吸毒品的时间不长,上
瘾的时间短,又属第一次戒毒,年纪小,原来身体很好,没有什么病灶,所以脱瘾效果非常
好。给他服用了昆明市强制戒毒所用中草药研制的“627戒毒胶囊”后,第七天就脱瘾了,
而且他的戒毒意志非常坚定,开头两天出现的戒断症状很痛苦,别的戒毒学员大哭大叫,在
床上打滚,撞墙,寻死觅活地折腾,而他却是咬紧牙关躺在床上,一声不吭,硬是熬过了那
两天,后来才发现他将自己的手臂都咬破了好几处。
    “不会了。”赵林放下裤子,掩盖住那条刺眼的疤痕。他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着我。
“永远也不会了,再吸,我还有什么脸去见父母,还有什么脸去见我初中时候的同学。同学
们每次来看我,虽然他们从来不提一句吸毒和戒毒方面的话,可是,我一看见他们那种鼓励
和期待我的眼光,我觉得比父母打我那记耳光还要痛。我如果以后还吸,我还是个人
吗……”
    他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润了,两颗晶莹的泪珠从他苍白的脸上缓缓流下来。

    散乱的笔记

    一个曾经腰缠万贯,让人羡慕的出租车司机的自白:
    “咳!说就说吧,反正我现在也不怕别人笑话了。
    说起我的过去,我首先就想起我的那辆车子。桑塔纳!嘿嘿,当时的桑塔纳,可不是一
般司机敢去想的。新灿灿地开出来,照得出我的头发胡子。
    不过,那可是我开了八年车,一分一厘攒起来的。
    买车的头一天,我一夜都没有合上眼睛,那是乐坏了。
    卖车的头一天,我也一夜没有合上眼睛,那是气坏了。
    我的车漂亮,坐着舒服,拦我车的人就特别多,如今有钱的人多,坐出租车也讲派头,
特别是那些外来的款爷,挽着个漂亮妞,只要我的嘴灵巧一点,服务周到一点,再加上我知
趣一点,这些人哪,有时候也要在女人面前摆摆样子,出手就是四人头,还说不用找补了,
派头得很。
    钱多了,我的手脚也就大方了。人生在世,吃穿二字。我辛辛苦苦挣些钱来,不花留着
干什么?
    所以,我就尽量找好的吃,山珍海味,只要有的,我都敢吃。一两千块的西装,我照样
买了穿。在我们一伙开出租车的伙伴当中,我的穿戴可是数一数二的。
    开出租车的人,接触的人多,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渐渐地,我和一些款爷们熟悉了,
他们就基本成了我的固定客户。这些人经常传呼我的车,送他们到某些地方去,然后又在约
定的时间去接他们。这些人坐在车上常常和我吹牛,说什么‘天下第一乐,床上灯点着’。
什么意思?就是吸毒,吸海洛因。
    我最初的时候也没在意,听他们乱吹,我不吭声,笑笑就过去了。后来听的次数多了。
又听他们讲吸了海洛因之后如何舒服,飘飘欲仙,想什么就有什么的情景,我的心里就有点
痒痒的。后来他们还说,当今的社会,吃穿根本不算什么,只有吸毒才为时髦,才是现代人
的生活。
    我的心动了。说实在的,当时还真有点不服气。妈的,别人能吃的我能吃,别人能穿的
我能穿,别人能玩的我为什么不能玩?
    有一天,我就随他们一块去了。
    谁知,这一去我就深深地陷了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我的毒瘾越来越大,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以前我每天一大早就起来,天还没亮就开车
出去拉客,要到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除了两顿饭,几乎一天都要跑十五六个小时。可后来
我不行了。每天无精打采没力气,一天开五六个小时都不行,只想躺在床上吸烟。
    我原来积蓄全完了,全都拿去买了白粉。还欠下好多债,最后实在无法,只好将车卖了。
    车卖了,老婆也离婚了,我就彻彻底底的完了……”
    我问他:“你知不知道吸毒会导致死亡?”
    “知道。我就亲眼见过一个以前经常坐我车的大款吸毒死掉了。”他很平淡地说。
    “那你知不知道静脉吸毒会感染艾滋病?”我又问道。
    “艾滋病?什么艾滋病?”他茫然地望着我。“我从来没有听说。你听谁说的?”
    一个曾经多次在单位被评上“先进工作者”的称号,后来为付毒资而盗窃巨款的年轻姑
娘的自白:
    您根本不用隐瞒自己的身份,其实,您才讲了几句话,我已经猜到您是个记者。
    您担心我怕羞不愿说?不!恰恰相反,我希望你们宣传,用我活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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