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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女的高嫁之路-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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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海粉去肺燥的道理,这不是杀鸡用牛刀么?”

筠娘子有些悒郁。

本来她还指着这些钱撑瓷窑一段日子,只要熬到两个多月后的中秋。

每年中秋,程老爷、徐氏和程琦都会来宋家过节。宋老爷一回来,同程老爷一起合计合计,程老爷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宋家破产!

家产还未破,江氏一点咳嗽就嚷嚷着往后一仰,把整个家就这么压到筠娘子头上!

对啊,如今江氏以病托辞,把当家之权给了筠娘子,再从中使绊子,等宋老爷回来就能上纲上线了!

****

筠娘子这头还在乱着,那头又嚷嚷起来了。

是林六娘和林七娘。

筠娘子才下马车,秀棠就过来搀扶筠娘子,秀棠耳语道:“我也想拦住六娘和七娘,可是太太这边……筠娘先喘喘气,待会见了可千万别生气,气坏自己可就不值当了!”

筠娘子只觉眼前的场景,闷的把她的胸口堵着严严实实。

一件对襟襦裙被扔到地上,林六娘“切”的一声:“这都穿了多久了,颜色都褪掉了,真是寒酸!”

又一件穿花棉袄,林七娘“嗤”道:“六姐姐瞧瞧,这里面都缝着补丁呢!”

又一件绣花褙子:“可惜了这绣花了,用在这个料子上真是糟践了!”

秀娇跟着后面捡:“你们住手!住手!”

林六娘“咦”的一声:“这里还有一箱,七妹妹陪我一起来翻!”

秀娇红了眼:“那是故去太太的衣物,你们要是敢碰,不怕遭雷劈么?”

林七娘一“哼”:“死人的东西,我还怕沾上晦气呢!”

“你再说一句‘死人的东西’试试看!”

林六娘和林七娘转头,只见筠娘子直挺挺的站在门口,遮住阳光,房里立马暗了些许,筠娘子神色平淡,衣袂被风翻起。

林六娘和林七娘都住了手,没来由的害怕起来。

林六娘变脸如翻书,缓过神来笑道:“我和七妹妹就等着姐姐回来呢,这天热的紧,我们穿的都是缎子,这里又不像我林家,没一处阴凉的。姨母说你这边有纱衣,我们左等右等不见你回来,便听姨母的吩咐过来翻了。姐姐应该不会一件衣裳都舍不得吧?”

林七娘威胁道:“秀棠,秀娇,你们两个也是在场的,你们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我和六姐姐才不是不问自取呢!”

林七娘这是挑拨筠娘子的主仆关系,秀棠握住筠娘子的手,筠娘子回握。

筠娘子的隐忍就是在江氏一步步的欺压上给练出来的。

筠娘子不怒反笑:“两位妹妹说笑了,我有衣裳怎么会舍不得?这纱衣是有的,连蝉纱也是有的,不过——母亲怕是没有告诉你们,那都是我的生母的!至于母亲是有意还是无意忘了这茬,我就不得而知了,两位表妹要是穿我生母的衣裳,这不是有悖人伦么?还是说,母亲有什么打算?”

林六娘和林七娘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暗示侄女想往姨父床上爬?

江氏如果认了,那岂不是说江氏授意侄女往自个丈夫床上爬?那江氏还要不要脸了?

江氏如果不认,那林六娘和林七娘还要不要脸了?

秀棠扑哧一笑。

永宁郡君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委屈道:“筠娘真是伶牙俐齿,你那两个表妹不过是来找件换洗衣裳,筠娘这般上纲上线,这是不待见我们留在宋家么?如今是筠娘当家,筠娘要是有这意思尽管说……我……我立马带着六娘和七娘走还不成么?”

筠娘子敛了神色:“姨母误会了,筠娘可是什么都没说。筠娘不过说了自己的疑惑罢了。姨母这是想哪儿去了?”

永宁郡君一噎,打哈哈道:“估摸着是我耳朵不好使了。”

****

还有五天便要断粮,筠娘子一筹莫展。

宋福和宋禄都没有卖瓷的经验,筠娘子一个闺阁小娘子也不能踏出闺门。江氏整日躺在床榻上哼哼唧唧,吃喝用度一样都减不得。永宁郡君这个贵客,也怠慢不得。

就在此时,自称是杨府的来人了。

筠娘子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杨武娘这个丫鬟叫:鹦格。

鹦格喜笑颜开的问了筠娘子好,然后便说明了来意:杨武娘邀请筠娘子去庄上闲话。

筠娘子一想到身七尺带着双层盖头一言不发的杨武娘,有些退缩。刚要拒绝,秀棠捣了一下筠娘子的胳膊肘,爽利笑道:“我家筠娘也正有此意呢,太太也说了我家筠娘性子孤僻,该多与小娘子们走动走动。”

筠娘子自然明白。她跟杨武娘走动的越勤,江氏对她就越忌惮。

鹦格得了准信,笑开了:“既然宋筠娘也有此意,就择日不如撞日,我家马车正停在门外呢。”

筠娘子:“改日吧,我连衣裳都没换呢。”

主要是筠娘子拿什么给杨武娘回礼?

鹦格道:“宋筠娘知道武娘为何给我取名‘鹦格’么?‘鹦格’是取/‘鹦哥’之意,武娘说了,我要是男的,就铁定叫‘鹦哥’了!”

秀棠捂嘴笑道:“鹦哥,倒是名副其实!”

鹦格的明眸皓齿都是光彩,跺脚嗔道:“连秀棠也笑话我‘呱噪’!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一路上没人说话都快憋死了,行了,筠娘就赶紧随我走吧……”言罢,不由分说的拉着筠娘子就走。

筠娘子无奈:“秀棠,你把我桌上那个开片龙纹洗拿上!”

鹦格歪着脑袋扯了下筠娘子的袖子:“宋筠娘不嫌弃我呱噪吧?”

秀棠快笑的憋不过气来:“真是个傻的!我家筠娘又不是你主子,嫌不嫌弃,有甚关系!”

鹦格暗恼,真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了,再瞧筠娘子有些心不在焉便放下心来。

一路上鹦格都很呱噪。

避暑庄子很偏僻,郁郁森森的百年大树遮天蔽日。筠娘子一下马车,只觉清浅的风很是凉爽。

门外站着一个人,又是一身红色的花团锦簇。

仿佛一直在等她。

筠娘子过去欠身道:“宋筠娘问武娘好。”

筠娘子罢了自己想透过三层盖头看清杨武娘神情的想法。杨武娘也不点头,也不说话,自顾自的走了。

筠娘子看她直挺挺的背部,肩略宽,腰很窄,腿很长。

筠娘子暗忖:习武之人果真与普通女儿家不一样。

筠娘子呆愣:杨武娘这是不待见她所以自顾自的走了?

鹦格一把拉起筠娘子,拖着筠娘子跟上杨武娘,一边解释道:“我家武娘的意思是,你跟着她走就对了。”

秀棠取笑道:“难怪你这么呱噪了,原来你把你家武娘的话也一并说了!”

杨武娘听到秀棠的话,转了身,一种逼人的压迫感让秀棠一惊。

鹦格汗颜:“我家武娘的意思是,你们还不快跟上?”

筠娘子随着杨武娘兜兜转转,处处冷清,沿着一个整洁的坡路向上,筠娘子微拎着裙裾,又不好让秀棠搀着,两腿走的都快麻木了。

筠娘子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杨武娘的背影了。

杨武娘总算是大发善心,找了处草地盘腿坐了下来,草地上还铺着白布,摆着茶果。

筠娘子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秀棠掀了盖头扇了起来,连鹦格都在用袖子抹汗。筠娘子只觉头顶的太阳快把她晒晕了过去。

没错——杨武娘独独选了一块有太阳的草地。

鹦格给筠娘子递了一块帕子:“筠娘且除了盖头擦擦脸。”

筠娘子与杨武娘对视,杨武娘的朦胧美分明勾魂摄魄般强烈。筠娘子谢绝了鹦格的好意。

两个人面对面隔着盖头相望。

筠娘子从袖中掏出手帕包着的红玛瑙的镯子,呈到杨武娘的面前:“筠娘才知道红玛瑙是佛教七宝之一,筠娘受不起,还请武娘收回。”

筠娘子也是近日去当铺当镯子的时候才知道的,当铺的人说这是最纯正的红玛瑙,十之八/九是皇家贡品,他们可不敢收。

杨武娘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筠娘子擅作主张把镯子搁在杨武娘右侧。

筠娘子又让秀棠拿了龙纹洗,递给杨武娘:“这是我亲手烧的笔洗,底下露胎,实在欠缺浑然一体之美。”筠娘子把底胎呈给杨武娘看,羞赧道,“我未得父亲真传,这等次品,武娘莫嫌弃就好。待我父亲中秋回来,我一定要好生求教,定要烧个好瓷送给武娘。“

杨武娘接了过去。

杨武娘涂着香膏的十指慢慢迂回在光滑的青釉上。

鹦格解释道:“我家武娘这是爱不释手呢!”

杨武娘从广袖里掏出一个细金钗,就要往筠娘头上插。

鹦格:“这是我家武娘给筠娘的回礼,筠娘只管收着便好。”

秀棠两眼放光,扯了扯筠娘子的衣袖。非秀棠爱财,这支金钗要是当了,起码也能保瓷窑百来号人吃几天的了。

还有五天就要断粮了!

筠娘子觉得这支金钗有千钧之重,她难以开口青白玉镯和两匹缎子的去向,她不是清高之人,可是……哎!

阳光折射进筠娘子的盖头,隔着三层盖头的杨武娘一定看不到她的那层泪光。

筠娘子咬了咬唇:“这个龙纹洗是败笔,待我五日后烧一个好的,筠娘才能当之无愧的受礼。武娘且收回去罢!”

可是解决露胎这个问题,可不是一蹴而就的!

鹦格在一旁发急,杨武娘径自拿出一本翻阅起来。

鹦格在等杨武娘暗示,结果只有翻经书的沙沙声。

鹦格忽然茅塞顿开:“筠娘这可是把我家武娘想岔了!青瓷露胎,胎色白清,如荷在水上,谁能说得清楚是荷色映了水色,还是水色衬了荷?筠娘这瓷已然极好……不过,我家武娘可是个爱佛成痴的……筠娘若是能在瓷器上题上佛经要义,那可比开片花纹什么的,都要好上千倍万倍!”

杨武娘总算点了下头。

筠娘子莞尔一笑:“那筠娘五日后再来看武娘。”

杨武娘送筠娘子下坡。筠娘子何止是两腿发软?

鹦格再次提到:“筠娘且把盖头除了,我给筠娘擦擦汗。”

筠娘子再次婉拒,鹦格有些丧气的觑了一眼杨武娘。

不是在意她好不好看,只是想看一眼她。

第28章 各有算计

江氏把全身的骨头都快躺散了,这装病又不能半途而废,越发看温顺的伺候她的筠娘子不顺眼。

筠娘子每日给她端药喂药,甚至还抚着她的胸口给她疏痰,如此一来她更是郁火难出。

最让江氏气闷的是,王氏大夫居然把她小题大做的伎俩给传了出去,整个瓷窑都在窃窃私语,筠娘子早起晚睡的伺候立马博得了一个孝顺的好名声。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江氏觉得再这样躺下去她迟早没病都躺出大病了!

这日永宁郡君和筠娘子在房里陪江氏闲话,香姨娘端着药盅,扭着腰进来了。

筠娘子浅笑道:“香姨娘担心母亲久痰不下,特地亲手给母亲熬了药过来,还说要亲自过来伺候母亲才放心。”

香姨娘面上是不自然的微笑,她是姨娘,哪有主母病着都不伸头的道理?她可懒得博名声,纤纤玉指拿去熬药也太可惜了,不过她只有两个丫鬟伺候,这两个丫鬟她也不放心,万一在药盅里下个什么东西可就……所以这盅药,从抓药到煎药,她就没假手于人过。

香姨娘把药端过去:“这还是我老家的一个土方子,姐姐可别小看这个土方子,连顽痰都不在话下呢。就是味有些苦,姐姐且忍忍,我来服侍姐姐吃药。”

永宁郡君讶异:“原来妹夫还有个妾在家?我还当妹夫与妹妹琴瑟相合呢。”

江氏剐了一眼香姨娘。

江氏可不输阵:“姐姐这可说笑了,这世上的男子除非身子骨有毛病,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的?难道姐夫连个房里人都没有?”

永宁郡君回道:“这妻妾成群,也要有妻妾成群的资本不是?你姐夫是当官的,以前在京里的时候可没少被塞人!可我瞧着妹妹这家,一块银子掰成两段花,这也罢了,这段日子我们的吃喝用度都是靠杨武娘给筠娘的回礼当的!都到这份上了……依我看,姐姐不妨把这个妾卖掉得了!”

香姨娘心惊肉跳,江氏如果逮着这个机会要卖了她……哎,连抬了姨娘都提心吊胆!

香姨娘如今依然貌美,可不青春了!

永宁郡君脸上的得色掩都掩不住。

江氏觉得肺燥如同油煎般焦灼。商贾之家本就是下品,好歹还能在“富”字头上做文章!如今是连“富”都保不住了!

江氏观摩着永宁郡君脸上的表情,试图找出一丝苗头来:“姐姐有所不知,香姨娘可跟了老爷好些年了,这养条狗也养熟了不是,有钱的时候狗也跟着金贵,没钱就让它吃剩饭剩菜,我是要管一大家子的人,难不成狗叫一声我也跟着吠不成?”

香姨娘端着托盘的手都在抖,胸口已经起伏不平。

永宁郡君嗤笑,真是个扛不住的,江氏这几日可接连摔了筠娘子的五碗汤盅了,人家筠娘子还不是气定神闲的日日晨昏定省?

永宁郡君一唱一和:“都没钱了还养狗?”

江氏冷哼:“你妹夫仁善,给她一条活路。”

香姨娘出来时对着镜子搽粉都搽了许久,宋老爷常年不在家,江氏在水粉钱上克扣的很,加上她已经不年轻了,满腹独守空房的忧愁,这张脸也愈发的没精神。加上不能生育,她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香姨娘诺诺道:“这药快凉了,姐姐还是趁热喝。”

江氏伸手接了过来,闻了一下,狠狠的往香姨娘的裙角泼了过去!

江氏厉声道:“什么古怪的味道?你存着什么心思?”

香姨娘下半身都挂了彩,宋禄家的赶紧进来一边收拾,一边拉扯香姨娘:“你这个恶妇,谁给你的胆子,连太太都敢害!”

香姨娘把宋禄家的一推,宋禄家的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给香姨娘安罪名,香姨娘恨的直磨牙!

没了香姨娘跟江氏掣肘,筠娘子的日子肯定更难过。筠娘子解围道:“香姨娘可别见怪,宋禄家的这是担心母亲才失了神志,香姨娘可别跟她一般见识!母亲身上燥的很,脾气难免不大好,人在病里难免这样,香姨娘的一番好意,我们都看在眼里呢!”

宋禄家的指着筠娘子:“你……你……”

“母亲身子不爽,你还赖在这里撒泼,诚心是想给母亲添堵是吧?开口闭口就是害人,无凭无据的乱咬人,都像你这样我宋家还有没有规矩了?依我看,坏心眼的就是你,母亲肺燥顽痰,最是生不得气,你偏偏反其道而行!”筠娘子一副当家的派头,让人把她拖了下去。

江氏只觉天旋地转,她要是再不好起来,这个家怕是就没她说话的份了!

****

永宁郡君的视线从筠娘子的身上转移到了香姨娘。

这日永宁郡君堵住香姨娘。

据说当今皇后的性子最是乖戾,永宁郡君能得皇后的赏识,足可见此人的本事。香姨娘也算是琢磨出一点了,永宁郡君未语先笑,这笑不远不近似有似无,就看不出一丁点她的本意。

永宁郡君悠闲道:“我这是给我妹妹赔不是来着了,香姨娘那件裙子估摸着也洗不掉了,我这里有点碎银,香姨娘且拿着换条新裙子穿。”

无事献殷勤,香姨娘推拒:“太太不过是脾气不大好,我可不怨太太。这银子,我也没收的道理。”

“哎呀,这中秋就要到了,我妹妹整日说等老爷回来连个像样的裙子都没有,如今能满足个口腹之欲就不错了……”

香姨娘眼珠一转,在犹豫。

永宁郡君从袖中掏出一盒香脂,可惜道:“这可是我以前在宫里得的方子,你怕是不晓得,皇后娘娘容颜不衰靠的就是这等秘物!”永宁郡君把盒子一开,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再瞧透明状的香脂水润润的,永宁郡君见香姨娘一副眼馋的模样,浅沾了一指尖,拉过香姨娘的手抹了起来。

很快香脂渗入手背,那一块的肤色立刻水润光彩起来。

永宁郡君合上盖子,转身要走:“香姨娘既然看不上,我就送给我妹妹了。”

香姨娘哪里舍得她走?

永宁郡君这才笑道:“这才对呀,涂了香脂,换身新衣,才像过节的样子嘛!”不由分说把二两碎银也一并塞到了香姨娘的手上。

交情就这么攀上了!

永宁郡君这才展开话题:“当年我妹妹嫁到宋家,我可真是揪了把心的。妹夫正处新丧,传言一个大老爷们哭的死去活来,更有人说妹夫连程氏怀孕期间都夜夜宿在一处呢!如今看来,世间男子还真是一般,我这个妹夫不过是个多情种罢了!”

香姨娘面上一黯:“老爷是个痴情的,你们外人不懂!”

永宁郡君义愤填膺道:“我可瞧的明明白白,筠娘怎么说也是程氏的骨血,连模样都像极了程氏,可是妹夫任凭我妹妹苛待筠娘,有这样做父亲的么?妹夫一走数月,连家也不问,如今都快破产了,我妹妹都只差愁白了头,却是连个送信的地儿都没有!”

“你们都不懂!都不懂老爷!连筠娘也不懂!”

“眼见为实,我看是你一厢情愿罢!”

香姨娘嗤笑:“宋家怎么可能破产?老爷把筠娘的以后都打算好了!”

永宁郡君眼睛一眯。

永宁郡君讽刺道:“妹夫的打算就是让筠娘做个烧瓷女?继承他的‘衣钵’?我看这是我的好妹妹使的计吧,舍不得自己的儿子来烧瓷,就把主意打到筠娘身上了……真是个可怜见的!”

香姨娘也不是好唬弄的主:“行啦,我只能言尽于此。老爷是怎么个打算么,你去问你的好妹妹吧,我要是说了,老爷可就不待见我了。你的好妹妹这一场病来的可真及时,你且看着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

永宁郡君在心里把算盘敲的啪啪响。

她让六娘和七娘处处拿江氏压筠娘一头,甚至还进了筠娘的屋里翻了一遍,结果却被筠娘打了脸。六娘和七娘说筠娘的丫鬟秀棠最是悍的很,她们要是敢进去,秀棠就一副关门放狗的模样。秀棠甚至放出狠话:“你们要是再敢来,我豁了这条命先把你们两个给处理了!一个丫鬟命换两个小娘子的命,真是赚了!”

如今江氏放权,筠娘子的手段可不软!

这个秀棠更是被调/教的霸气凌然!

六娘和七娘说当时她们把箱笼翻的七七八八,可没瞧出一样贵重的东西!

永宁郡君心里发急,难道她的猜测都是错的?可是香姨娘一言,分明跟她的猜测对上了!

香姨娘怀揣着她的那点小心思,反正宋老爷回来都是宿在她的屋里,她可要好生准备准备。

永宁郡君转换策略道:“我呢就说个明白话,香姨娘可千万别恼。这抓男人的心可不只是靠一副皮相,妹夫子嗣甚薄,妹夫又正值壮年,指不准回头就带个大肚子的姨娘回来了?”

香姨娘脸色难看,永宁郡君握住她的手,眸中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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