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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谷-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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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曹家,就见当家的曹培德有些兴奋。康笏南就说:“贵府有什么喜事吧?”

  曹培德忙说:“哪有什么喜事!我是听了你老人家的指点,也要开一家票号。起了一个字号名,叫锦生润。想请教你们父子,此三字,在票号业不犯忌吧?”

  康笏南一听是为这事,倒也不失望,就说:“做生意做到你们曹家这种境界,起个什么名字都成!我早给你说了,曹家开票号,股本,信誉,码头,什么都不缺,只选一个好领东,就全有了。叫什么字号,实在很次要。”

  曹培德说:“那从你们天成元借一个好手,来给我们锦生润做领东吧?”

  三爷说:“曹家账庄的金融高手还少呀?”

  康笏南却笑了问:“你看上天成元的谁了?”

  曹培德立刻说:“京号的戴掌柜!”

  三爷也立马说:“你这是要砍我们的顶梁柱!还没开张,倒谋了要拆我们的台?”

  康笏南依然笑道:“戴掌柜过来做领东,你们曹家给顶多少身股?”

  曹培德也笑了说:“顶多少身股吧,你们舍得给我?戏言尔!锦生润初入西帮票业,初入太谷帮,只望贵府天成元大号不要欺生。”

  康笏南正色说:“西帮票业有规矩,无论祁太平三小帮之间,还是各字号之间,不倾轧,不拆台,危难时还要互相救急。争抢生意,当然常有。但百多年来西帮一直信守:内让外争。

  天下如此之大,各帮各号尽可自辟畛域,自显奇能,取利发财的,无须自相火拼残杀。曹家入票业,只会壮西帮声势,谁会欺负你们!”

  曹培德起身作了一揖,说:“有康老太爷这一席话,我们也放心了。为表谢意,请你们父子看一件稀罕的东西!”

  一听稀罕的东西,康笏南心里就一动:难道曹家也得了皇家赐品?

  曹培德带他们走进一间密室,除了一主二客,跟来的只有一个男佣。男佣进入里间,一阵响动过后,就见搬出一个匣子。这匣子较那画匣稍大,看男佣搬动的样子,分明沉重异常。

  曹培德就说:“这是朝廷内府密送出宫,暂借与我们观赏的一件珍宝。刚从京师押运回来不久。所以敢说是一件稀罕之物。”

  康笏南和三爷对望了一眼,便问:“西太后也借你们曹家的银钱了?”

  曹培德听了一惊,也问:“难道你们康家也得了皇家赐品?”

  康笏南一笑,说:“先看看这是一件什么珍宝吧!”

  男佣卸去匣子,现出来的是一件金光闪耀的西洋自鸣钟!形状为西洋火车头,钟盘不大,嵌在司机楼两侧,但火车头极其精致,虽小,却与真物无异。

  曹培德说:“出宫时听宫监交待:此为西洋贡品,除了钟表机器,其余全用金子铸成,黄金、乌金、白金都有。运回来,我们用大秤称了称,五十斤还多!”

  康笏南估计了一下,不大一件东西,就五十斤重,应该是金质无疑。他就问:“西太后借了你们多少钱,竟拿此珍宝来抵押?”

  曹培德说:“人家说是借,不是抵债。要抵债,我也不愿意!这么件东西,值不值钱吧,太招眼!这种年月,摆在明处,不放心;密藏起来,还成什么钟表?玩赏几天,归还内府,最好。”

  康笏南笑了笑,没说话。

  三爷就说:“我看借你们曹家的银子不会少!”

  康笏南听出曹培德不愿意说出借御债的数目,便接了说:“庚子年两宫过境时,也没听说借你们曹家的大钱呀?”

  曹培德说:“是在西安借的。”

  康笏南就说:“祁县乔家也借过大钱给朝廷,不知赐了一件什么东西给他们?”

  曹培德说:“听说那是户部出面借的,要归还。再说,庚子年大德通老号被赐为行宫,太后皇上住了一夜,这已是厚赏了。我倒是听说志诚信的京号,也从宫中接了一件稀罕的东西!”

  康笏南就说:“志诚信也有赐品?”

  三爷也问:“又是一件什么稀罕东西?”

  曹培德放低声音说:“我听孔庆丰大掌柜说,是一件叫‘穿阳剑’的宝物。”

  三爷不由问了一声:“一把宝剑?”

  曹培德一笑,说:“此物只有二寸多长,粗细也仅似兰花花梃,看似玉石般一件死物,平时却须在小米中养着。说是男人遇有便溺不通,此物可由阳根马口自行穿入,等它自行退出,溺道即通畅矣。”

  三爷说:“真有这么神奇?”

  曹培德说:“谁知道呢?不过孔大掌柜还说,所谓通溺道,也许只是遮掩,说不定是治阳根不振一类。”

  康笏南立刻就说:“原来如此!孔庆丰叫你亲见了此物?”

  曹培德说:“我也是近日请孔大掌柜来指点票号,才听他说的,并未亲见。不过,是否将此物交给他的财东员家,孔大掌柜还拿不定主意。仅此一件赐品,员家子弟还不又要争抢打斗!你们想见此宝,赶紧去志诚信,孔大掌柜不会捂着不叫你们看。”

  康笏南哈哈一笑,没说话。三爷却低下头。

  曹培德忙说:“你们康家,也得了皇家赐品吧?”

  康笏南收住笑,长叹一声,仍不说话。三爷只好说:“接是也接了一件宫中藏品,但甚为低劣!”

  曹培德便问:“你们接了什么?”

  三爷说:“一件古画长卷,不但是后世摹本,还是无名画手的低劣之作!”

  曹培德说:“毕竟是内府藏品,皇太后所赐。有此身价,总不是常物能比的。”

  康笏南打断说:“不提它了!培德你想见识此画,又不怕后悔,那随时可来康庄。”

  曹培德忙说:“一定去开开眼!”

  康笏南说:“不提它了。西太后如此出借宫中藏品给我们,她用意为何,培德你想过吗?”

  曹培德说:“眼下国库空空,也许她真想抵债?”

  康笏南冷笑了,说:“我看她另有用意。”

  曹培德忙问:“另有用意?愿听指点!”

  康笏南说:“叫我看,这位妇道人家打的主意,跟袁世凯一样。她只是先施此小恩小惠

  ,后使唤我们罢了!”

  曹培德有些意外,说:“西太后也想叫我们给她开银号?”

  康笏南从曹家回来,更沮丧了。

  受赐皇家藏品的,原来不止他一家!仅太谷而言,就有曹家和员家的志诚信,而且受赐的东西都比他强!金质西洋自鸣钟,国人尚不会仿制赝品。那件神奇的穿阳剑,如果有伪,也不会收入宫中吧?谁敢拿皇上的此等要命处作伪!惟有这《清明上河图》的摹本,因真迹太珍贵,画幅又是丈五长的巨制,摹本低劣些,也易唬人眼目,甚而混入宫中。太后叫挑幅画儿赐他,就偏偏挑了这么一幅低劣的?分明视西帮财主无知!

  但西太后如此广赐宫藏给西帮,康笏南更坚信了自己的猜测:这位妇道人家,一定是有求于西帮了。

  果然没过几天,康笏南接到京号信报:军机大臣、户部尚书鹿传霖,已正式宣谕了朝廷圣旨及西太后懿旨,命西帮各大号出银出人,加入筹建大清户部银行。如何复命,望东家、老号尽早定夺。

  读罢此信报,康笏南长长吐了一口恶气!如何复命,那还不是现成一句话吗?他立刻将三爷叫来,先给他看了京号信报,然后问:

  “你说,该如何复户部之命?”

  三爷说:“父亲料事如神,果然是和袁世凯打的一样的主意!但朝廷毕竟不同于袁世凯,尤其主政的西太后,已打了西帮主意。如何复命,事关重大,还得父亲定夺的。”

  康笏南就脸色不悦,说:“我是问你的主见!”

  三爷只好说:“奉命当然是不能奉命的,可也不便明着回绝,设法拖延吧。”

  康笏南却斩钉截铁地说:“依我看,与袁世凯一样对待,断然回绝!给点小恩小惠,就想与虎谋皮,真是妇人之见!”

  “父亲大人……”

  “不用多说了,就这样交待孙大掌柜!”

  三爷不敢再说,就退出来,要了一匹马,直奔城里的天成元老号。

  孙北溟对康笏南的决断,似乎也不意外,说他自己也是此意。我们出钱出人,替朝廷开银行,岂不是要自灭西帮?趁眼下西帮声名大著,应当及早回绝。

  三爷正要说话,在场的梁子威已抢先说了:“三爷,大掌柜,此事非同寻常,恐怕还得多加斟酌吧。眼下西帮声名大著,再公然违背朝廷圣意,只怕那是要招后祸的。”

  三爷就说:“梁掌柜说的有道理。毕竟是面对朝廷,奉命还是回绝,如何奉命,如何回绝,都该细加斟酌的!”

  孙北溟说:“三爷,要细加斟酌,那你得先说动老太爷。”

  三爷说:“我是父命不能违。能劝动家父者,惟有孙大掌柜了。还望大掌柜能辛苦一趟,见见家父,细论对策。”

  梁子威也极力鼓动孙大掌柜去见见康老太爷,孙北溟也只好答应了。

  但康笏南主意铁定,不容置说;孙北溟呢,也无自己的卓见,事情就那样定下来了:命京号尽快复命户部,参加官银行,责任太大,敝号为民间小号,实在难当官家重任,乞免奉命。

  对老号的此一决策,梁子威当然有些失望,但东家、老号之命不能违,也无可奈何了。孙大掌柜已交待下来:再小住几日,就赶紧返京吧。东家、老号意图你也明了,到京后就照此意,协助戴掌柜应付户部。

  就在他要离开太谷前,戴膺的新方略报回老号。“少出股本,多占人位,加入户部银行,以为今后靠山”,梁子威对此中深意当然是明了的。而且,这一次又挟西帮四十八家京号公议之势,他也就试着重新劝说孙大掌柜,多多考虑京号的新建议。

  三爷对这一新方略,也甚感兴趣。他特意与梁子威深谈了一次,便决定去说服老太爷。

  无奈康笏南丝毫不为所动,甚而放言:“她就是把《清明上河图》的真迹借给我,我也不能奉命!祖宗大业,岂可拱手让给官家?尤其当今官家,连自己京城都保不住,谁敢指望他们!要做这种事,等我死后吧。”

  事已如此,梁子威也无心打听别家态度,匆匆离开太谷赴京去了。

  京号戴膺先接到老号的指示,虽然大失所望,还想继续说服的。他已经给汉口的陈亦卿和沪号的孟老帮,发去求助信报,动员他们也出面说服老号和东家。但等梁子威回来一说详情,他也长叹一声,心凉了。

  梁子威说:“早知这样,我们还不如将那画匣暂留京号,不先惹康老太爷生气。老太爷一向还是愿听进言的,这次却是谁的话也不听。宫里赐了这样一件烂画给他,很有受辱之感。”

  戴膺说:“我看真赐一件珍品出宫,只怕老太爷也不会奉命。罢了,罢了,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回绝得不要太生硬,佯装尚可商量,讨价还价,尽力拖延吧。”梁子威说:“这事还要看别家态度,尤其是平帮的两家老大。还有祁县的乔家,近年很受户部器重。这些大号如与我们不同,康老太爷也许还会改变主意?”

  戴膺又叹了口气说:“别家也不乐观,拖延观望者多,做出决断的很少。我听李宏龄说,平帮那头连个正经回话还没等来呢!他也打发了副帮专门回晋说服,不知结果会怎样?”

  后来的结果,还真如戴膺预料,各家陆续得到老号的指示,都是不想与官家合股共事,怕商家终究惹不起官家。最好的指示,也只是命自家京号跟随大号走,或进或退,都不要孤单行事:这显然是较小的字号。

  既如此,在复命户部时,大家也就听从了李宏龄、戴膺的主张:佯装讨价还价,先提出了“少出股本,多要人位”的请求。户部当然没有痛快答应,但经磨缠,居然也松了口。磨到后来,居然同意了“不出银,只出人,凡进银行者,即封官品”。京号将此意向传回老号,终也未获准许。

  这次历史机遇,西帮就这样放弃了。

  西太后出借给西帮大户的一些宫廷藏品,直到大清垮台,也未曾索要过。

  袁世凯的天津官银号,是在光绪二十九年开张的;大清户部银行,则到光绪三十年才组建完成,但都与西帮无关了。鹿传霖求西帮合股不成,转而求诸浙江绸缎商帮,后者踊跃响应,加入了初创的国家银行。到光绪三十四年,户部银行改为大清银行时,户部曾再次邀请西帮选派金融人才加入,竟仍不应召。只有西太后以皇上名义钦点的一个人,不得不遵旨应召。此人即祁县乔家大德恒票号的贾继英,庚子年一出手就借给户部三十万两银子的那位年轻的省号老帮。他后来做到大清银行行长的高位。这都是后话了。(未完待续)

尾声

  光绪二十八年八月,六爷赴西安参加借闱乡试,延迟两年后,终于走进了贡院文场。

  赴陕时,他要带了六娘同往,老太爷断然不允。只是召回了何老爷,陪六爷赴陕赶考
。新婚后,六爷一直厮守着孙氏,备考哪能十分专注得了?但进入考场,倒也真做到了何老爷教诲的“格外放得开”,三场考下来,也一路无阻拦。考完出来,尚有几分不够过瘾似的。

  何老爷见六爷有此种神态,便说:“六爷,保你高中无疑!”

  六爷也不大在乎何老爷说什么,考完便放他去了西安字号。他自己则出城去游玩,寻找当年与六娘浪漫蜜旅的旧迹。可没走几处,便失去了耐心,匆忙回城叫了何老爷,离陕返晋。他只觉与六娘分别太久了。

  放榜时,果然如何老爷所料,六爷高中了壬寅科乡试举人,名次虽居中吧,毕竟金榜题名了。

  西安字号刚发来报喜的电报,也不等官衙正式报喜了,康老太爷就摆了一次隆重异常的庆贺家宴。他虽看不起读书入仕,但自家出了一个正经举人,还是令他高兴的。尤其是这个老六,自己铁了心要做这件事,竟也终于做成。有此志气和心劲,何事不能成!他不忘母志,也难得了。康笏南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看错,老六到底是个可造就之才。眼看朝局一天不如一天,老六虽中举了,倒也不必担心会陷进官场太深,就只怕他步老五的后尘,只迷着媳妇,将才志都废了!所以,他想借此中举,激励他存大志,立宏图。

  不过,此次家宴并未请外间宾客,只限本家族人。可算宾客的,仅几位康家商号的领东大掌柜。还有一位应坐上座的贵宾,就是六爷的老师何老爷。可惜他未等发榜,就急着远赴上海,做他的“钦差”去了。全国的庚子赔款,都要汇往上海,交外国银行汇出。所以上海更成金融重镇,天成元的沪号一向就弱,所以将何老爷派到沪上。

  但席上,还是给何老爷留了上座,虚位敬之。开席后,康笏南还命六爷给何老爷的虚位行了礼。

  待族人贺过酒后,康笏南就问六爷:“京师也是禁考之地。明年的会试,移往何处借闱开考?”

  六爷说:“听说是河南开封府。”“你有大志,明年三月也要赴开封参加朝廷会试吧?开封也有咱家字号。”

  “父亲大人,明年会试,我不赴考了。”

  “那是推到后年?这次科考,听说是补一个恩科,再补一个正科,连着考两年,后年依然有会试吧?”

  “后年的确还有一科会试,但我也不考了。”

  “怎么了?我可没拦你走科考之路。你拿了功名,我也一样给你庆贺,也一样是光宗耀祖。”

  “在西安,我听说此两科被延误的大考,补过之后,科考即要废了,将改办洋式学堂。我要早知如此,连这次乡试也不会参加的。苦读多少年,熬到考期了,竟一再延误;终于开考,也终于中举,却是中了一个末科举人;才中举,即成明日黄花!我还去受会试那一份罪做甚?即便高中进士,也还不是明日黄花?”

  康笏南听老六能这样说,当然喜出望外:他终于看清了科考的迷阵。但受此打击,从此更迷媳妇,不图有为,甚而玩世不恭,也是败家子了。所以,便说:“末一科会试,也该参加的。中一个进士,即便不做官,也叫人家知道你不是庸常之才。再说,千年科考,就此收尾,能亲历者,也算难得的一份阅历吧。”

  六爷却说:“已亲历末科乡试,足矣。我反正不想赴会试了。”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先与六娘一道,出外游历一番,看看天下胜景。”

  祖宗,他真是要步老五后尘?康笏南听后,心中大不悦,但在此贺喜场合,也不便发作。只好不动声色,再问:“你不能以游历天下为业吧?”

  六爷说:“游历一二年,等京师办起洋式大学堂,再进去亲历一番。”

  有如此打算,倒也罢了。康笏南也不再多问。喜庆气氛也因此未被打断。

  但六爷的中举,却送走了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生母,即早已“死”去的孟老夫人,现在惟一留在凤山尼庵中的月地。一个却是谁也没料到的四爷。

  六爷中举的消息,没几天就“传”到了月地耳中。这当然是有人有意安排,用意也是给她一点慰藉吧。但月地听到这个消息,就终于觉得什么都可放下了。去年九月,听到六爷成亲的消息,她就觉得卸下了一份很重的牵挂。现在好了,什么牵挂也没有了。俗世对于她,也真是一切都了断了。

  但有了此种彻悟,她却觉得自己忽然浑身软塌下来,仿佛体内的力气,正开始一缕一缕地散发而去。茶饭也食之无味了,夜里更不能再安睡。

  惊异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大限,要到了。

  意识到此,她也平静下来。想了想,在真正下坠阴间之前,她还要做一次“鬼”,去跟六爷告别。她不求再见六爷了,只要康家再闹一次鬼,六爷就知道是她来告别。

  这是最后一次了。

  在六爷中举七天后,康家果然又闹了一次鬼。凄厉的锣声,在夜半响了很久。这一次,六爷真相信是母亲来给他贺喜了,跪在她的牌位前,泪流不止。第二天,他和六娘去了一次前堂,祭奠了先母的遗像。他们也在杜老夫人的遗像前,做了祭拜。

  月地这次下山回来,没出三天,就悄然圆寂。但她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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