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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谷-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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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了精的老太爷,总算将孙大掌柜稳定住了。可看两人间那一份仁义,日后也别指望有什么大的变局。

  孙北溟初出道时,康笏南也是刚刚主持家政不久。所以,他血气方刚,雄心万丈,常将“财东不干涉号事”的祖训丢在一边,喜欢对康家的票庄、茶庄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那是咸丰年间,天成元票庄正在爬坡,在西帮票号中间,还挤不到前头。就说驻外的庄口,还只有十几处。整个关外,没有康家的一间字号。太谷第一大户北村的曹家,正是在关外发的迹,那里曹家的势力很大。虽同为太谷乡党,康笏南却偏想到关外插一腿。他就不断撺掇天成元的大掌柜:在关外做生意的太谷人那么多,为何不到奉天府开一间分号?不用怕曹家!

  不要怕曹家,这话可说得够狂妄。

  太谷曹家,是于明末时候就在关外的朝阳发了迹,渐渐将商号开遍了赤峰、凌源、建昌、沈阳、锦州、四平街。入清后,它正好顺势进关发展,成为西帮中最早发达的大家。到咸丰年间,曹家正在鼎盛时期,它出资开办的各业商号,散布全国,多达六百四十余处,雇佣伙友三万七千多人,生意“架本”,也就是现在所说的流动资金,就有一千万两之巨。西帮做生意尊人本,凭信誉,所以“架本”总是比“资本”大得多。但曹家的商业“架本”如此之巨,却也是惊人的。所以,年轻的康笏南说“不用怕曹家”,天成元的老总们听了,心里都发笑:我们凭什么能不怕人家!

  但康笏南主张自家的票庄到关外设庄,也有他的见识:曹家虽然财大势盛,商号遍天下,但曹家却还没有开票号。在咸丰年间,曹家除了经营杂货、酿造、典当、粮庄这些老行业外,最大的主业是曲绸贩运。曲绸产地为河南鲁山及山东一些地方,其销路主要在口外关外,几为曹家所垄断。曹家生意做得这样大,资金流动也必然量大。曹家涉足金融生意的,只有账庄。账庄只做放贷,不做汇兑。所以,在关外开一间汇兑庄,不正好大有生意可做吗?

  天成元的老总们都不信:曹家就那样傻,叫我们挣它地盘的钱?

  康笏南就反问:曹家也不是天生的第一大户吧?它的先人也是卖沙锅起家吧?

  字号推脱不过,就答应到奉天府设庄一试。

  当时,孙北溟只是天成元驻张家口的一个跑街。跑街,用现在的职务比拟,就是那种在外头跑供销,揽生意的业务人员吧。张家口在那时俗称东口,是由京师出蒙通俄的大孔道,大商埠。孙北溟又是极为能干的跑街,已屡屡建功立业,顶到三厘身股。碰巧那年他正回到太谷歇假,听说要在关外奉天府设庄,就自告奋勇,跑到总号请缨。

  总号对他,好像不是太中意。从用人惯例,受命到外埠开设新庄的,至少也需是驻外的副帮。孙北溟虽是一位能干的跑街,但忽然就到新庄口做老帮,总好像太便宜了他。所以,总号只是答应他:调往奉天新号做跑街,可以。

  到新号还是照旧做跑街,何苦!孙北溟谋的是新号的老帮,至少也要是副帮。那时候他已经看出,东家刚出山主政的康笏南少爷,爱揽事。于是,他也把“号伙不得随便见财东”的号规,丢在一边,悄悄去拜见了康笏南。

  孙北溟的一番雄心壮志,很对康笏南的心思。问答之间,也觉出此人口才、文才、器量、心眼,都还成。于是,当下就答应了向老号举荐,由他领头去奉天开辟新庄。

  新主政的少东家出面举荐,老号的总理协理都不好驳回。可心里当然极不痛快。尤其对孙北溟,恨得痒痒的。说不动我们,竟敢去搬少东家,连规矩都不懂,还想受重用?只是,对往奉天设庄,这些老总们本来也没有太大信心,既然少东家举荐了人,干成干不成,他们也好交待了。于是,就同意了派孙北溟去奉天,做新奉号的新老帮。

  西帮票号到外埠开设新分号,并不另发资本,只是携带了总号的图章,以资凭信,再发给路费和一些开办费,就齐了。孙北溟挑选了两名伙友,远赴奉天上任时,康笏南却特别管照柜上,要破例给孙掌柜带一笔厚资去。为甚要破例?因为关外七厅,没有咱家一间字号,最临近的就是张家口了,也不好接济。

  老总们心里当然不愿意:孙掌柜你不是有本事吗,还要破例做甚!老掌柜们努了努,也只答应给携带两万两“架本”,交待路过天津时,从津号支取。

  孙北溟对康笏南少东家,当然就更感激不尽。

  可惜奉号开张一年,没有做成几笔生意,倒将那两万两“架本”给赔尽了。因为关外曹家的字号眼高得厉害,根本不把天成元这样的票号当回事。一开头,就这样放了瞎炮,孙北溟当然异常羞愧。这下可给赏识自己的少东家丢尽了脸,叫总号那几位老掌柜得了理,遂了意。东家和老号两头都不好交待,孙北溟只好写了自责的信报,一面求总号另派高手,取代自己,一面向少东家康笏南谢罪。他说自家太狗屎,扶不上墙,有负东家重托了,罚股,开除,都无怨言。

  他可没有想到,康笏南的回信居然什么也没说,就问了一句:你还敢不敢在奉天领庄?要是敢,就叫老号再给你拨三万两“架本”。

  放了瞎炮,把老本赔了个净光,少东家居然还这样信任他,他能说不敢再领庄吗?孙北溟感激涕零回了话:东家、老号若肯叫他将功补过,自己一定肝脑涂地,把奉号排排场场立起来。

  康笏南果然说到做到,很快给孙北溟调来三万两银子。

  使出吃奶劲,又扑腾了一年,好嘛,这三万两新“架本”,又叫奉号给赔光了。这下,孙北溟是连上吊自尽的心思也有了。只是,自己一死,更给少东家脸上抹了黑,叫人家说:看看你赏识的人吧,还没咋呢,就给吓死了。所以,他不敢死,只好再去信报,请求严惩自己:

  辛苦挣下的那三厘身股,都给抹了吧,还不解气,就开除出号,永不叙用。

  笏南的回话,依旧没说别的,只问:孙掌柜你还敢不敢领庄?要敢,再给你调五万两“架本”!

  老天爷,连败两年,赔银五万,居然依旧不嫌弃,还要叫你干,还要给你调更大一笔本钱来!孙北溟真是感动得泪流满面,遥望三晋,长跪不起。这种情形,他是越发不能退后了。

  退路,死路都没有了,就是想豁出去干,也没有什么可“豁”的了。孙北溟这才冷静下来。这种冷静,那是比不怕死,还要宁静。以前,就是太看重自己的死了,老想着不成功,就成仁,大不了一死谢东家。可少东家器重你,不是稀罕你的死,你就是死了也尽不了忠,只是给少东家抹了黑。做生意,那是只有成功,难有成仁。这样一冷静,一切想法都不一样了。

  第三年,孙北溟领庄的奉号,终于立住了,止亏转盈,尤其为曹家字号所容纳。天成元也终于在关外有了自家的庄口。

  破例重用孙北溟,打出关外,逼近曹家,成了康笏南主政后最得意的一笔。孙北溟也由此成为天成元一位最善建功的驻外老帮。奉号之后,他先后被改派张家口、芜湖、西安、京师领庄,历练十多年,终被康笏南聘为大掌柜。

  康笏南与孙北溟之间,有这样一层经过几十年锤打的铁关系,谁背弃谁,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康笏南采纳陈亦卿出的主意,叫孙北溟罪己受罚,那也是前所未有的。所以,孙北溟受到的震动,真是非同小可。但想想津号惹的祸,也就两相冲抵,平衡了。由此,孙北溟似乎被震得年轻了几岁,暮气大减,当年的胆魄与才具,也隐约有些重现出来。

  激活了孙大掌柜,康笏南当然喜出望外。只是,自家和孙北溟毕竟老迈了,康家事业,终究还得托付于后人。在处理津号这场祸事中,京号的戴掌柜和汉号的陈掌柜,临危出智,应对裕如,日后都可做孙北溟的后继者。可自家的那位老三,呼唤再三,不见出来。

  康家出了这样大的事,三爷始终不到场,日后他还怎么当家主政?

  4

  收到五娘被绑票的第一封电报,口外的归化庄口,一时竟猜不出是出了什么事。因为电报是太谷老号发来的,用的是暗语。暗示绑票的密语为:“脱臼”。因久不使用这个暗语,“五娘脱臼”是什么意思,很叫大家猜测了半天。

  归号的方老帮,还有柜上的账房、信房,都是应该熟记电报密语的。可他们一时都记不起“脱臼”是暗示什么。生了重病,还是受了欺负?但重病、受欺负似乎另有密语。

  方老帮请教邱泰基,他一时也记不起“脱臼”是暗示什么。不过,邱泰基到底脑筋灵泛,他提醒方老帮:既然大家对“脱臼”二字这样生疏,那会不会是电报局的电务生译错了电文?

  方老帮一听,觉得有可能,就赶紧打发了一个伙友,去电报局核查。核查回来说,没错,就是该译成“脱臼”二字。

  这两个字,一时还真把归号上下难住了。直到第二天,信房才猜测,这两个字是不是暗示绑票?方老帮和邱泰基忙将电报重念了念,嗯,换“脱臼”为“绑票”,这就是一封异常火急的电报了:

  五娘在津脱臼(遭绑票)速告三爷

  五娘遭绑票了?大家又不大相信。谁这样胆大,敢在天津欺负康家!江湖上,不论白道黑道,只怕还没人敢碰康家。那么是义和拳民?听说义和拳只和洋人和二毛子过不去,不会欺负西帮吧?西帮又不巴结洋人,五爷五娘更不是二毛子。也许是津号得罪了什么人?

  但不管怎样,得按太谷老号的意思,速将这一消息转告三爷。前不久,刚刚得到消息,三爷在包头。邱泰基就提出,让他去见三爷。方老帮想了想,就同意了。

  邱泰基刚到归化时,就曾想去拜见三爷。方老帮也正为三爷热衷于“买树梢”,焦虑不已,很想让邱泰基去劝说劝说。可三爷到底在哪儿?那时就打听不清楚,有的说在后套的五原,也有的说应乌里雅苏台将军连顺大人的邀请,又到外蒙的前营去了。要在后套,那还能去拜见,要是真到了前营,可就难见了。由归化到前营乌里雅苏台,必须跟着驼队走,道上顺利,也得两个多月才能到。邱泰基到归化时,正是盛夏大热天,驼队都歇了。

  驼运业的规矩,都是夏天歇业不走货。因为夏天的草场旺,是骆驼放青养膘,恢复体力的好季节。加上热天长途跋涉,对骆驼的损害太大,驼队也得负载过多的人畜用水,减少了载货量,不合算。

  不靠驼队,邱泰基是无法去前营的。他只好待在归化,一面专心柜上生意,一面继续打听三爷到底在哪儿。由于三爷跟方老帮的意见不合,三爷显然有意冷落归号,他的行踪都不跟柜上说一声。方老帮不赞成三爷那样冒冒失失“买树梢”,也许是对的。可总跟三爷这样顶着牛

  ,也不是办法呀。邱泰基就想从中做些斡旋,不过他一点也没声张。

  现在他为人处事,已同先前判若两人了。

  邱泰基到归化半月后,老天爷下了一场大雨。都说,那是今年下的头一场能算数的雨水。因为一冬一春,几乎就没有像样的雨雪,就是进了夏天,也还没下过一场透雨。这场雨时大时小,一直下了一天。雨后,邱泰基就赶紧打听:这场雨对河套一带的胡麻,有何影响。凡问到的人都说:那当然是救命雨,救了胡麻了!

  胡麻有救,对三爷可不是什么好兆。他“买树梢”,买的就是旱。受旱歉收,年景不济,胡麻才能卖出好价钱。得了这场偏雨,若胡麻收成还可以,那三爷买旱,岂不买砸了!三爷要真去了乌里雅苏台,就先不说了,如果在前后套,或包头,那他多半要同字号联系。

  邱泰基作了这样判断,也没有对任何人说。

  方老帮见下了这样大的一场透雨,当然更得了理,埋怨三爷不止。邱泰基含糊应对,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真如他所判断,雨后不久,柜上就收到三爷的急信,叫为他再预备一笔款子,做什么用,也没说。信中说,他在包头。

  看过信,方老帮更急了,就想叫邱泰基赶紧去包头,劝说三爷。

  邱泰基却对方老帮说,不宜立马就去见三爷。因为刚下过大雨,三爷发现买旱买错了,正在火头上,你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方老帮只好同意缓几天再说。

  现在,有了五娘出事的电报,正好为见三爷提供了一个由头。于是,在收到太谷电报的第三天,邱泰基匆匆向包头赶去。

  去包头前,邱泰基提议:赶紧以三爷的名义,给京津两号发电报,令他们全力营救五娘。三爷得报后,肯定要发这样一封电报,包头那边又不通电报,归号预先代三爷发了,没错。

  方老帮当然同意,心里说:这个邱泰基,到底脑筋灵泛。

  跟着邱泰基的,还是他从太谷带来的那个小伙友郭玉琪。方老帮本来要派个熟悉驼道的老练伙友,但郭玉琪非常想跟着邱掌柜去。邱泰基就答应了他。

  那时的包头,虽然还属萨拉齐厅管辖下的一个镇子,但在口外已是相当繁华的商埠了。西帮中的两家大户:祁县的渠家和乔家,最先都在包头创业、发迹的。他们经营的商号,尤其乔家的复盛公商号,几乎主宰着包头的兴衰。这个原先叫西脑包的荒凉之地,诞生了乔家的许多传奇,以至流传下一句话来:“先有复盛公,后有包头城。”年轻的郭玉琪,对包头也充满了好奇,他当然想早日去那里看看。

  包头离归化不过四百里路程。邱泰基和郭玉琪骑马出城后,便一直向西奔去。北面是连绵不断的阴山支脉大青山,就像是一道兀立的屏障,护着南面的一马平川。这一马平川,农田多,草原少,已与中原的田园景象没有什么不同。雨后的田野,更是一片葱茏。但大青山托起的蓝天,似乎仍然有种寥廓苍凉之感。

  邱泰基年轻时就驻过归化,知道口外这夏日的美景,实在也是藏了几分凶悍的。他就对郭玉琪说:“这就是有名的河套一带了,你看与中原哪有什么不同?”

  郭玉琪回答说:“邱掌柜,我看这里的天,比中原的要高,要远。”

  “才到口外,你是心里发怵,认生吧?”

  “我可不发怵,还想到更远的荒原大漠去呢。我听邱掌柜说过,到了那种地界,才能绝处出智,修行悟道。”

  “既已到口外,那种机会有得是,以后你就是不想去,也得去。但修行悟道,也不光是在那种地界。像眼前河套这种富庶地方,也一样。你看着它跟中原也差不到哪儿,可它的脾气却大不一样。”

  “邱掌柜,有甚不一样?”

  “你见着三爷就知道了。”

  “三爷?听方老帮说,三爷的脾气不太好。三爷的脾气,还跟这里的水土有关?”

  “我跟你说过吧,口外关外是咱们西帮的圣地。西帮的元气,都是在口外关外养足的。西帮的本事,尤其西帮那种绝处出智的能耐,更是在口外关外历练出来的。山西人本来太绵善,太文弱,不把你扔到口外关外历练,实在也成不了什么事。”

  “这我知道。从小就知道,不驻口外,成不了事。不过,听说三爷本来就有大志。他是东家,也用不着学生意吧。”

  “驻口外,学生意实在是其次,健体强志也不最要紧。”

  “最要紧的是什么?”

  “历朝历代,中原都受外敌欺负。外敌从何而来?就是从这口外关外。为何受欺负?中原文弱,外敌强悍。文弱,文弱,我们历来就弱在这个‘文’字上。可你不到口外关外,出乎中

  原之外,实在不能知道何为文弱!”

  “文弱是那些腐儒的毛病。邱掌柜大具文才,也不至为这个‘文’字所累吧?”

  “不受累,我能重返口外吗?”

  “邱掌柜,我实在没有这种意思!”

  “我知道,跟你说句笑话吧。西帮在口外关外修行悟道,参悟到了什么?就是‘文’之弱也。历来读书,听圣贤言,都是将‘文’看得很强。‘郁郁乎文哉’,成了儒,那就更将‘文’看得不得了,可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以想出人头地,世间只有一条路:读书求仕。可你也知道,西帮却是重文才,轻仕途,将‘文’低看了一等。因为一到口外,‘文’便不大管用,既不能御风寒,也不能解饥渴,更不能一扫荒凉。蒙人不知孔孟,却也强悍不已,生生不息。你文才再大,置身荒原大漠,也需先有‘生’,尔后方能‘文’。人处绝境,总要先出智求生,而后才能敬孔孟吧。所以是‘人’强而‘文’弱,不是‘文’圣而‘人’卑。是‘人’御‘文’,而非‘文’役‘人’。是‘人’为主,‘文’为奴,而不是‘人’为‘文’奴。”

  “邱掌柜,你的这番高见,我真还是头一回闻听!”

  “在中原内地,我也不能这样明说呀!这样说,岂不是对孔孟圣贤大不敬吗?将儒之‘文’视为奴,御之,役之,那是皇上才敢做的事,我等岂敢狂逆如此?但在这里,孔孟救不了你,皇上也救不了你,那你就只好巴结自己了。”

  “我可得先巴结邱掌柜。”

  “想做一个有出息的西帮商人,光巴结老帮掌柜不行,你还得巴结自家。”

  “我们都知道邱掌柜会抬举自家,自视甚高。”

  “你不要说我。”

  “我们是敬佩邱掌柜。”

  “我邱某不足为训。但你做西帮商人,为首须看得起自家。西帮看不起自家,岂敢理天下之财,取天下之利?我们西帮待人处世,依然绵善,可骨头里已渗进了强悍。”

  “邱掌柜的指点,我会记住的。”

  “光记于心还不行,得渗入你的骨头。”

  “知道了。”

  “你见过东家的三爷没有?”

  “我在老号学徒那几年,见过三爷来柜上。也只是远远望几眼,没说过话。三爷是谁,我是谁?”“我跟三爷也没有交情。这些年,三爷老往口外跑,他是有大志,要在这里养足元气,以等待出山当家。方老帮不赞成三爷‘买树梢’,我与方老帮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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