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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谷-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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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果真不愿破祖上规矩,那当然好。

  孟氏从此不再多说,康笏南对杜家女子的评品却未有收敛。

  那时候,正盛行大户人家争邀杜家父女去做客,康家却一直没有动静。年轻的三爷几次跟老太爷提出:我们也宴请出使过西洋的杜长萱一回,听听海外异闻,以广见识。但康笏南只是不允,说洋人不善,理他做甚!

  孟氏见此,也就更以为康笏南要坚守祖制了。后来,虽也听说康家的天盛川茶庄曾宴请过杜家父女,但康笏南并未公开出席,只是在隔断的后面窥视了杜筠青的芳容:他毕竟不想越轨。

  杜家父女大出风头是在那年的秋冬,到了腊月年关时候,已经平淡下去了。第二年整整一年,几乎无人再提起杜家父女。孟氏记得,这年她曾向三爷打听过:杜长萱是不是已经返京了?三爷说:没走,还在太谷。三爷似乎不想就此多说什么,她也就没再多问。

  事情就那样过去了。

  到光绪十三年春天,孟氏重病不起之时,虽也偶然想到过那位杜家女子,却也未疑心过什么。她是疑心过自己病得太突兀,却没有疑心过康笏南。

  自来到这处尼庵,渐渐明白了自己假死的含义,除了牵挂她的六儿,孟氏已经决意抛弃俗世。至于杜家女子,真已淡忘了。可现在,这一切都在她面前轰然坍塌:康笏南这样快就要娶杜家女子!原来她的假葬是为了成全康笏南:既让他娶到垂涎已久的风流女子,又叫他守了祖制,保住美德!

  苍天在上,她作过什么孽呀,叫她陷入这样一个阴阳假局?为了叫这个男人私欲美德两全,居然由他搅乱阴阳两界?

  她人老珠黄,可以弃之如敝履,六爷却是你的骨肉,也忍心叫他自幼丧母?

  孟氏无论如何是忍耐不下了,只想立马向世人揭穿康笏南的这个假局。现在,她能与之诉说的第一人,就是庵主雨地。因为直到此时,她还不知雨地就是五爷的生母朱氏。

  当时她冲动异常,跑进去就拉住雨地,语无伦次地说出了自己的惊天发现。

  雨地平静如水的听着,听完,问了一句:“你知道我是谁?”

  “谁?”

  “我就是你前头的那个朱老夫人。”

  孟氏再次被震惊了:“你是五爷的生母?”

  雨地恬然一笑,说:“你没有细看过我的遗像吧?”

  孟氏怎么能没见过前头三位老夫人的遗像?但遗像与真人,相差实在是太大了。现在的雨地,圣洁如仙,谁会将她与已故的朱氏联系起来?

  雨地继续平静地说:“我被活葬在此庵中,已有十多年。这期间,正是你在康家做老夫人的年月。”

  “那你是因我而死?”

  “怎么会是因你?”雨地又恬然一笑。“何况我也未死。要说置我死地的,应是康家当政的那个男人。他想再娶一位你这般官宦出身的女子,就叫我死了。不过,我死前还不知你在何处。罢了,那已是俗世红尘,不值一提了。”

  “我有今天,也是报应吗?”“你未作孽,何来报应?倒是得以脱离孽海,应为幸事的。”

  “幸事?沦此不阴不阳之境,何幸之有!”

  雨地只是平静一笑。

  孟氏却忍不住追问:“你前头的老夫人,即三爷、四爷的生母,也是如你我这样死去?”

  “她是真死,做老夫人也最短,只六七年吧。康笏南对她思念也最甚。他当年选中我,似将我当做那女人的替身。我哪是?红尘中事,太可笑。”

  “那他的原配夫人呢?”

  “当然也是真死了。假葬自我始。”

  “不说老夫人的虚荣,只是活生生一个人,忽然给孤身囚于此,你怎么能容忍?”

  “当年初来,亦跟你无异,懵懂可笑。只是庵主为正经出家尼僧,道行深厚,得她及时引渡,也就渐渐悟道,得入法门。”

  “这尼僧今何在?”

  “法师已移往外地修行,嫌太谷市尘太重了。”

  “道行再深,我也不信!别的不说,当初你能不挂念五爷?”

  “你正在练的绕坛功法,就是法师当年渡我之法。当年,我也似你,最难割断的就是与五儿的母子情了。可法师无一语阻拦,只是说重返康家,先须有脚有腿,你的腿脚残废已久,何以能至?等我练到九九八十一数,有腿有脚了,却已经将一切悟透,再不想重入俗世孽海。”

  “我才不信!你悟透了什么?”

  “等你练到九九八十一数,就明白了。”

  孟氏冷笑了一声。

  “我虽有缘引渡你,只是道行不深厚。你既已望穿孽海,还望能将功法练到底的。”

  孟氏那时已不再能听进雨地的话了。

  4

  孟氏知道了雨地就是已故多年的朱氏后,更失去了冷静。

  她以为正是朱氏的遁入佛门,静无声息,才更纵容了康笏南!他营造下的这个阴阳假局,既然如此成功,如此滴水不漏,那为何还不再来一局?她决不能静无声息,就像真死了一样!

  所以,孟氏决然中断了练功。而此时的她,也觉得自家重新生出了腿脚,就是有千山万水搁在前面,也不惧怕了。

  她开始公然做现身康庄的准备,对雨地及庵中女佣都不避讳。奇怪的是,她们竟也不言不语,尤其是雨地,平静依旧。

  她们是认定她回不到康庄?

  这更激怒了孟氏。真就破不了这个假局?她才不信。

  现在,她也无须做更多的准备。既是破假,也不必挑时辰了,什么时候走到,什么时候进去。需要预备的,是带一些路途上吃的干粮。她还没有走过这段长路,不知道需要走多久。也需带件御寒的厚衣吧,已经秋凉了,说不定要在野外过夜。

  孟氏用两天攒够了干粮,就毅然走出了尼庵的山门。她没有向雨地告别,也没有留意是否有女佣盯着。此时秋阳刚刚升高,将山谷照得金黄一片。山中被霜染红的林木,点缀在金黄中,别是一番景致。稍有一些凉意,却没有风。

  这分明是人间。

  孟氏现在果然有种身轻步健的感觉,走路不再是件难事。这还应该感谢雨地。雨地练功既已练到功德圆满,为何却不想走出尼庵?既想出世,为何还要苦练腿脚功力?

  管她呢,不去多想了。

  这次走出凤山,渐渐踏进平川,孟氏一直感到很轻松,心情也就好起来。在进入平川后,她就不断遇到行人,车马,出工的农夫,可没有谁停下来看她。

  可见她没有什么异常。

  凤山至康庄,不到二十里路。孟氏快走到时,已是正午了。走过十里之后,她就渐渐觉出吃力来,走得也越来越慢。但她还是铁了心往前走,不再回头。原想也许会累死在路上吧,却没有累死,就走近了。

  她分明望见康庄,望见康家那一片宅院时,心里就想:自己已经死过了,所以不会再死。就是想累死,也累不死了。

  深秋的正午,已不像夏日那样安静:白昼渐短,农事也忙了,乡人不再歇晌。此时康家还歇晌的,也就是康笏南这个老东西吧。

  管它安静还是热闹,孟氏只是不停脚地往前走。望见康庄后,她分明重新来了力气。哼,重回康庄这有什么难的?抬脚不就走回来了!雨地故作玄虚,说不定受了那个老东西暗中托付吧?

  就这样,孟氏昂扬地临近了康庄。眼看要进村了,迎面走来两个扛着空扁担的农夫,一个年轻,一个年纪大些。康庄的农夫,大多是康家的佃户。所以,还未碰面,孟氏就低下了头:

  她不想让这些村夫过早认出她来。

  但已经晚了!

  快走近时,那个年轻的农夫先望了望她,倒也没有什么表示,继续走过来。可那个年纪大的,随后只是抬头瞟了她一眼吧,突然就大惊失色地厉声怪叫了一声,跟着就匍匐在地,捣蒜似的磕起头来,嘴里还不停地哀求着什么。

  这时,那个年轻的也愣住了,张嘴瞪眼地呆了片刻,才忽然扔下扁担,撒腿朝村里跑去。一边跑,一边惊恐万状地大呼小叫。

  当时孟氏没听见这后生在呼叫什么,也没听清伏地磕头的农夫在哀求什么:她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事态吓住了,惊慌失措,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分明也惊呆了,愣住了!

  一路走,她就曾一路想:世人会怎样将她当鬼看?可还是没料到会是这样一种场面。而更难以想象的情景,还在后头呢!

  可能就是转眼间吧,村口已经聚满了人。人群拥挤,却没人敢出声,只是都抻长了脖子,朝她这里张望。

  也没张望几眼,这一片乡人竟一齐匍匐在地,磕起头来,但依旧没人出声。

  这死寂忽然被打破:村中响起了凄厉的锣声。一面,又一面,锣声四起。

  狗也狂吠起来,一呼百应。

  孟氏几乎是下意识地逃走了:她无力撒腿跑掉,只是钻了路边的一片庄稼地。那是未收割的高粱地,能将她完全隐没。

  后来多次回想,也幸亏有这一片高粱地。否则,那天村人将会怎么驱赶她?说不定会请来什么和尚道士,施了法,捉拿她?

  那天藏进高粱地,可是一直惊魂未定。她不知道村人会不会追赶进来,或者,人不敢进来,只放进狗来?那就更可怕。此刻,极度的疲累感已经涌上来,特别是腿脚,好像又失去了。她再无力挪动半步。有谁追进来捉拿她,都会易如反掌。

  村中的锣声和狗吠喧嚣了很久,才渐渐平息。但一直没见人或狗,冲进来追赶她。

  庄稼地里寂静无声,因为一点风也没有。外面,村子那边,也沉寂了。但太阳当空,外面还是一个明亮的世界,你万万不能走出高粱地。等到天黑了再说吧。

  此后整整大半天,孟氏就坐在那片高粱地里,等待天黑下来。恐惧与疲累也渐渐在消退,但她不敢多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后半晌了,才有了饥饿感,翻出干粮吃了几口,又吃不下去。

  终于熬到日落星出,才发现还有月亮。夜越深,月光越明亮。

  这是不让她走出高粱地了?

  秋夜的寒意越来越重,秋夜的旷野更是死一般的寂静,月光虽明亮,映照出来的分明也是阴森和凄苦。鬼蜮就是这样吧?既已成鬼,还有什么可怕的?阳间的活人才怕鬼。

  这样一想,孟氏终于站起来了:她得先回凤山尼庵。她不能困死在这里。她已经不能再死了。

  往出走时,孟氏才发现:自己冲进高粱地时,竟钻到这样的深处?居然费了这样大的劲,才走了出来。当时也是太仓皇了。

  月光照耀下的乡间大道,此刻空无一人。望了望康庄,已落在一片朦胧和死寂中,只有高处可见几点灯火在游动。那是康宅守夜家丁在屋顶巡游吧。她的鬼魂在村口出现,康家一定知道了。他们会不会告诉六爷?能不能吓着他?奶妈一定会听说这件事,她应该护着六爷,别叫他受惊。

  这一趟,来得还是太鲁莽?

  孟氏不再多想,转身向凤山方向走去。此时,她仿佛又来了功力,走路重新有了身轻步健之感。这种有力感,倒渐渐唤起了她的自信。虽然是头一遭走这样的夜路,似乎也不是十分惧怕。

  在夜间旷野,活人所惧怕的,无非是鬼怪吧。她现在已被阳间活人视为鬼怪了。世间如真有鬼魂,她倒想遭遇一回,看看真鬼是何样面目行止。从此往后,她将以鬼名存世,却并不知真鬼为何样德行,也是太可怜吧。

  越这样想,周围倒越是空旷寂静,寻不出一点动静来。

  其实,这死一样的寂静才是最可怕。

  归途这一路,孟氏倒并不觉十分漫长。凤山渐渐临近时,她觉自己腿脚依旧有力。自己真是有腿有脚了?她惊异得不大敢相信。

  其实,孟氏到达尼庵时,已是午夜了:她一路极度紧张,不断设法给自己壮胆,哪还能感知别的!她断定敲不开山门了,预备倚在门洞,坐以待旦。但试着推了推,山门居然就动了,再一用力,就张开一道宽缝。是雨地特意留了门吗,还是有女佣一直暗中盯着她的行踪?

  不过,孟氏已顾不及多想:极度的疲累仿佛突然苏醒了!她进入尼庵后,才感到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挣扎回自己的禅房,一头栽倒了下来。

  第二天醒来时,睁眼就看见了雨地。她还是那样平静如死水,这使孟氏感到非常不快:雨地早料到她会这样无功而返?

  雨地平静地问:“腿脚比以往好使唤了?”

  孟氏懒懒地说:“好使不好使,我也得去。”

  “你把功法练到头,来去自如,岂不更好?”

  “与其驴拉磨似的绕了花坛转,哪如多出外跑几趟?反正不叫腿脚闲着,总会练出来的。”

  “练功须内外都静,跑出去处处嘈杂,心里也慌乱,哪能练得出来?”

  “我也不求得道成仙,只求腿脚如村妇乡姑似的,能随处走动就得了。”

  “只是无人会将你当村妇乡姑的。你闯康庄这一趟,很快就要传遍四乡了:康家闹鬼,新逝的老夫人现身村头。此流言既经风行,世人将重新记起你,疑心你会随时随地现身。康家一准要为你再次大做道场,请了道士和尚,驱鬼的驱鬼,超度的超度。这就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岂能再临近康庄?”

  “我才不管这许多,想去,抬腿就去了。既已为鬼身,还受它世间束缚?”

  “是你在紧束自己。”

  “我紧束自己?”

  “你每去闹一次鬼,那边就重布一次驱鬼的天罗地网;你去得越多,那罗网就结得越严密。

  那边防备得越严密,你的行动就越艰难。这岂不是紧束自己?”

  “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静心一想,即可了悟的。”

  “当年,你也去探望过你的五爷吧?”

  雨地恬然一笑,说:“尽早了悟才好。”

  孟氏冷冷说:“我可丢不下我的六儿!我也不想得道成仙。”

  雨地依然平静,说:“我还是劝你练够九九八十一数。无论入佛门,还是返尘世,自家能来去自如,总是好的。”

  雨地离去后,孟氏慢慢回想她说的话,觉得不愿听从也得听从。雨地说得很对,康庄这一闹鬼,真也十天八天冷淡不下去。在这人人怕鬼疑鬼,人人议论老夫人阴魂不散的时候,你真是不能再靠近康庄了。

  这一闹鬼,会吓着那个杜家魔女吗?洋夷不敬鬼神,那魔女也会如此大胆吗?

  只是不要吓着六儿就好。

  想到杜家魔女和六儿,孟氏还是不肯罢休的。这一趟往返康庄,她也尝到了练功的甜头:腿脚到底大不一样了。要想见到六儿,还得将功力练到头的。只练到三十数,便能往返康庄,要练到九九八十一数,也许真能健步如飞,随心所欲吧?

  所以,孟氏暂时安静下来,听从了雨地的劝说,继续绕了花坛练起旧功。

  在那乏味的绕圈中间,她终于也想起来了:自己初到康家时,也有夜间锣声四起的情形。她问起,总是说吓贼呢,没说过吓鬼。现在看,谁知是吓什么!说不定雨地也有过像她一样的闹鬼经历吧?

  雨地也许生性贤淑沉静,可怎么能淡忘了她的五儿?

  孟氏设法探问过多次,可惜,雨地对此一直不多言一字。

  5

  孟氏练到九九八十一数,已到中秋时候。临近功满时,日走路程已到十二里,即早晚各走六里,来回轻松自如。不过这时的孟氏,已无惊喜,她也变得平静多了。

  这期间,她曾得知杜筠青果真做了康笏南的新妇。听到此消息,虽然也一股怒气顶上来,冲动不已,但她毕竟没有失控。所以,练功一天也没有耽误。

  功法练到头了,雨地以为她已看淡了俗世恩怨,就问她愿不愿进入佛门。哪想,孟氏居然说:

  “我剃度为秃尼,六儿更认不得我了。”

  雨地一惊,问:“你还想重返俗世?”

  “不为见六儿,我何苦下这种功夫?”

  “你已试过,搁在阴阳中间的天罗地网,是撞不破的。”

  “只试了一次,就知撞不破?”

  “此道间隔,我比你看得清晰。”

  “你也试图穿越过吧?”

  “天长日久,你也会一眼望透的。”

  “我一眼想望见的,只是我的六儿!”

  雨地叹了一口气,说:“既然因缘未尽,也只能由你了。”“那我讨教一声:我脸上这颗痣,割去无妨吧?”

  雨地又一惊:“割你脸上的痣?为什么?”

  “这颗痣,是我脸面上最分明的记号。”

  “这种痣是不能动的,医家郎中都不敢动。”

  “为什么不能动?”

  “听说连着命根,割开将流血不止。”

  “我们已是鬼身了,还有血吗?”

  说完,孟氏倒平静地笑了。

  有六爷牵挂着,孟氏哪能割断俗念!但现在她除了牵挂六儿,对世间的一切,真是看淡了。跟老东西的恩怨,他的新妇杜氏,还有康家兴衰,商界官场,她都已撒手丢开:不过是一片孽海,你在乎不在乎,都一样了。但她不会丢下六儿。想割去脸上的这颗美人痣,正是为了在阴阳两界间来去方便。

  在这大半年的练功中,她不知想过多少次了:那次刚到村口,一眼就被认出,只怕要赖这颗痣。如没了这颗痣,村人即便觉得她像死去的孟老夫人,多半也不敢认吧?所以她下了无数次决心:去掉这颗痣!

  因为从小生了这样一颗痣,也就早听说了它连着命根呢,不敢动,更不敢伤着。现在雨地也这样说,虽附和了俗世说法,只怕也是动不得。鲁莽将它割下来,真会失血而死?

  孟氏还有一种担忧:去掉这颗痣,就怕六儿也不认她了!

  所以,孟氏已另谋了掩盖的办法:寻一片膏药,贴住它就得了。在功法还未练到头时,她就吩咐女佣,送几贴拔毒膏来。膏药早预备妥帖了。

  她也早预备了一身尼僧穿的法衣。那一次,穿着上也太大意。虽然只穿了妇人便服,但还是太像大户气象。她看雨地,穿了那身法衣,真与大户不相干了,冰冷中透着圣洁。这番气象,乡人见了既不敢轻慢,也不会害怕吧。她没有答应剃度出家,雨地还是送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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