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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的俞乔……不会,也没有这样的兴致如此了。
秦述说不清楚自己心中感觉,依稀……那是惆怅吧,为俞乔而有的惆怅。明明没有比他大多少,这样的成长……又不知是经过了怎样的磨难才换来的。
骄阳渐渐西斜,灿烂的余晖,给这片正在流血的篙草原,染上了一层犹如黄金的迷人光晕。
终于,在夜幕彻底降临前,俞乔他们连带杨昔的队伍,又遇上了别的“狩猎”队伍!
开始而已……俞乔并不是在恐吓他,她方才只是在告知他而已。
第016章 :撒娇()
有了他杨昔公子的掩护,奇袭,杀人……难度绝对比方才针对他和吴国三王世子时,小了许多。
真是可笑,原本一场一时兴起,针对赵国流民的“狩猎”,已经全然颠覆,他们这些布局、游戏的“贵人”,正在被俞乔“猎杀”!
杨昔看着地上没来得及被抬走的尸首,兔死狐悲,“他是西南吴国赫连家的七爷,赫连峻!”
无论是吴国三王世子,还是这赫连家的七爷,无不是各国身份贵重之人,此番到此历练,俱是各家族为他们争取而来的,不是家中得宠看重之人,还来不了这里。
然而,谁也没料到,或者说,谁也没有想过,这一“历练”,会让他们有来无回,命丧于此!
他们死得“冤”,也不算太“冤”!杀人者,人恒杀之。他们将赵国旧民当牲畜狩猎,就也别怪俞乔这般还施彼身了。
俞乔对他的告知,一如既往没有反应。
谢昀的反应却有些明显,他偏头,避开了杨昔对着的方向,还拉了拉俞乔,让她离他远些。
“嗝呃……”杨昔有点被谢昀毫不掩饰的嫌弃刺激到,随即就是一个响嗝儿,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不雅粗俗过!
但他强制被俞乔喂了一个添了料的臭果,不说话,还没太大感觉,一说话,他能把自己连带身边的人熏晕过去。
“受谁之托?”
就在杨昔羞恼得想杀人的时候,俞乔突然这么问到。
下意识的回话几乎到了唇边,又被他轻轻抿住,“你不会想知道的。”
恼色散去,杨昔看俞乔的目光有些阴冷,在他看来,俞乔再过妖孽,非人,也比不过那人,彼此的身份,权势,就是他们难以跨越的鸿沟。
一个是空中绚日,一个是地底烂泥。
“不就是司马流豫……我们还不屑知道,”坐在马上的谢昀,俯身牵住了俞乔的手,再将她拉过来了一些,看杨昔凑在俞乔身边显摆那神秘劲儿,真真是碍眼……
鄙夷……杨昔还没资格鄙夷俞乔。
她即便此时落魄,但谢昀相信,无论日后时事如何变化,总会有她一飞九天的时候,别说太阳,就是天也得给她踩脚下!
杨昔和俞乔一同抬头看谢昀,谢昀却不理杨昔,他握住俞乔的手,就没放开,“上来,我累了,给我靠靠……”
司马流豫……魏国太子!相比楚国的楚皇正当盛年,如日中天,太子未定,魏国的太子早早就正名了,而且从十五年前开始,真正把控大魏朝野的,就是这个太子,司马流豫。
传闻他三岁能诗,七岁能文,九岁上朝听政,十二岁就能独立监国,到如今,他已二十七岁,他在大魏把控的权势,远远超过魏皇,只要他愿意,随时能取他父皇而代之。
都说,他是要等一统天下,才会登基。只怕魏皇这位置一直都如坐针毡吧。
杨昔敬畏忌惮于他,一点都不值得奇怪。
俞乔上了马儿,谢昀就将自己整个靠到她的身上,俞乔也整个落到他宽大的怀里。
源源不断的热气从谢昀身上传入她的身上,发紧了一日的神经,悄然松弛了下来。
杨昔打量的目光,从俞乔身上落到了谢昀身上。他也算见多识广,各国俊杰,即便没见过,他也能如数家珍,一一辨认出来。
但这谢昀……他掌握的消息里,根本就没有这样一号人。
他若不是真的深藏不露,那就该是说瞎话的高手了。对司马流豫不屑?天下间几人能做到?天下霸主之一的楚皇都不敢这么说!
秦述也被谢昀这突然爆发的霸气,震慑了一下,从语言到神态,谢昀都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对那司马流豫的不屑。
以他和谢昀的相处经验看,谢昀是真的不屑……能说,不愧是他乔哥的阿爹吗?
谢昀这种迷之自恋和霸道,让秦述崇拜,让杨昔郁闷,俞乔却一如既往,没太大反应,好吧,她是将这归于谢昀的日常抽疯中去了。
剩下的话,俞乔清楚,已经没什么问的必要了。
俞乔确定自己不认识司马流豫,甚至她阿公阿娘,俞氏族人都不可能和他有牵扯。这件事的诡异程度甚至超过了谢时对她的敌意。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还有更重要,更亟待解决的事情!她还不能分神思虑太多。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俞乔拉住了缰绳,对秦述道,“去烧火!今天烤馒头吃!”
“白面馒头?”
“嗯……”俞乔无语,秦述对白面儿也真是迷之执着,“想吃肉啊……”
低喃的话,还未说话,她的后脑勺就被一只大手掌按住了,
“我想喝阿乔煮的鱼汤……”
一个大男人老对她撒娇,真的好吗!
没有肉,也没有鱼汤,只有俞乔之前在驻扎地里弄来的馒头。
至于杨昔等人……看他们吃。
火烧得很旺,俞乔他们根本就不怕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夜宿,或者说,她的居心就是如此。
“真好吃,又酥又脆又香!”
秦述笑得眼睛都不见了,他怎么不知道馒头还能烤着吃啊,太好吃了,跟着俞乔,总有好吃的。
“不错,”这种吃法,谢昀也是第一次,。
他家阿乔年岁不大,会的东西可真不少,会针线,会打猎,还会煮饭。那司马流豫让他缝衣服,他会吗?
看谢昀笑得那么荡漾,杨昔更觉气闷了,这摆明了就是要馋他啊。
那一看就夹着石子儿的馒头,也就他们这些……粗鄙陋民才会吃得这么开心了。
一般来说,杨昔是不屑在心里这么腹诽一个人,但自从落到俞乔手中,风度和优雅这种东西,就和他没太大关系了。
而且……他确实,饿了。
“张嘴,”谢昀对俞乔道。
“嗯?”俞乔不明所以,她方才看谢昀将那个馒头都吃完啦。
“我不喜欢吃蛋黄,你不吃,我就扔火堆里了,”不扔火堆,他怕会被人捡走吃掉,余光扫到了猛吞口水的一群……臭男人,谢昀脸上嫌弃的神色更重。
“哦,”俞乔话落,嘴里就被塞了一个蛋黄,这是早上她给谢昀的那个蛋,没想到他会留到这个时候。
“喜欢?”看俞乔微微鼓起的脸颊,带着点莫名的稚嫩,谢昀的神色突然暖了许多。
“嗯,”俞乔斜眼睨他,却也展颜一笑。
吃完了东西,也没人睡觉去,一群人围着火堆,在等……“鱼儿”上钩。
“杨昔……原来是你啊,啧,你的人哪儿去了,怎么就剩这些了?”趾高气扬的一个少年郎骑在马儿上,但令人惊悚的是,他的马背上,用绳子捆着好几个血淋淋的……人头!
“杨昔……你吃什么了,怎么这么臭!”
“呵呵,”杨昔没回话,笑看着他的目光,冷然中有些怜悯。
遇到他算他倒霉!
在少年郎嫌弃勒马退后的时候,一道人影似乎是凭空出现在他的马背上,割喉取首级,就像他之前对待赵国流民那样。
夜色是对俞乔和谢昀最好的掩护,何况还有了杨昔这些免费苦力,只是简易的陷阱和机关,能发挥出不可想象的作用来,他们不到二十人全歼了少年郎方四五十人。
“他叫宋思文,吴国姿彤公主的小儿子。”
“他叫李瑞敏,魏国李大帅的……嫡长子……”
“他叫沙武……”
混乱而血腥的一夜,俞乔俘虏了三人,杀了三人,其身份都和杨昔相当,甚至更重。
原本二十人不到的队伍,也终于激增到了五十来人。
驱狼吞虎,狼太瘦了可不行,如法炮制,杨昔顺利多了三个伴儿,吃了臭果,满嘴儿臭气的伴儿,谁也嫌弃不了谁。
“杨昔,你害我!”
虽然已经明白是俞乔抓了他们,但作为“内应”的杨昔,还是拉满了仇恨。
“曾穹,韩伊,池胥人……作为过来人,我还是劝告你们,安分点好,”杨昔的劝告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回答他的是他们的冷笑。
“呵……”
杨昔想让他们当出头鸟,他们可没那么傻。
他们有些不安,但确定俞乔只是俘虏了他们,就也没有那么不安。无论被俞乔杀了的,还是被她俘虏了的,身份之重,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一夜应该已经发酵完成了。
会有人要来杀他们报仇,也会有人来找他们,无论是哪一方,都是他们逃脱的机会。
但他们明白,俞乔会不明白?
天色一亮之后,俞乔就带他们继续上路,但……和昨夜完全不同,这一路,他们除了偶遇逃窜的流民,再没能遇到任何和他们一样身份的人和队伍了。
“怎么会?”
“她到底是怎么避开的……”
“是你们……告诉他的。”
杨昔垂眸,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如果到这个时候,他还不能明白,俞乔想做什么,那真的是白长这个年岁了。
“我们?”
“是我们……”
可杨昔不点出来,他们都没这意识,俞乔对他们几乎没审问这回事儿,可总会在有些时候,问上一两句,然后就这么戛然而止。
这一两句,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他们四人……渐渐地却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了。
也包括……那些人可能会行走的方向,位置……
所以,足够了!
第017章 :震动()
杨昔也终于有些明白司马流豫为何会给他下那样的命令了,俞乔……很有可能是某个隐世家族不世出的绝世天才!
这等心智和谋算,才让司马流豫这样的人都选择,得不到就毁灭!
让她成长起来,会很可怕,非常可怕!
这一步步走来,她看似勇武莽撞,不知天高地厚,任意妄为,然回过头再去看,她该是步步谋算,杀谁俘虏谁?都是有一番选择的……
他们这些人相聚于此,看似和和睦睦,交情匪浅,但其实关系脆弱得可怕。
她带着他们昨日的作为,已经彻底将水搅浑,将天捅了个大窟窿!
赵国的形势会更复杂,但这种复杂未尝不是机会,而更重要的是,借由此,纷乱的火种已经在列国种下。
几乎难以想象,俞乔这一番作为,会给这天下带来何种变化!
她将形势看得这般清楚透彻,甚至他们个人间的交情深浅,也能通过……他的反应来判断。此时回想,他们不经意间,不知透露了多少东西与她知道了。
杨昔的双拳不自觉紧握,一时间喘气如牛,目光瞪向,被谢昀差使,正帮他洗披风的俞乔,又觉幻灭。
但眼下最该恼怒最该恐惧的人还不是他,而该是谢时,毕竟这次“狩猎”的发起人是他,那些人出事的地方也最靠近他封地的边界,谁死了,他都挣不开关系去。
俞乔完全不需要针对谢时去设计奇袭,她只要让杨昔这样身份的人,在这片土地上死的够多就可以了。
“完了,完了……”得到消息,已经过去很久,但谢时身体抖动的频率,还是差点让他从马上颠下来。
他实在想不明白那杨昔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杀晋国的三王世子?为什么要杀吴国的赫连峻……他疯了吗!所有得到消息的其他“贵人”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疑惑。
“郑大,你说,这要怎么办?”
谢时脸上的肥肉因为恐惧和愤怒,微微颤动,让他看起来狰狞而慑人。
郑大锁眉,无言以对,他还在思量,被杀的人,每一个都牵连甚广,并不是他能轻易决定的。
“若非你怂恿,本王也不会请来这么多人!”
他弄丢了八弟已经让楚皇恼怒了他,便是玩闹取乐,也不敢太过分。
但郑大带着嘉荣长公主的命令而来,他为了让嘉荣长公主在楚皇面前帮他说话,这才让郑大带人在篙草原上大肆抓人,甚至受他启发,发起这种“狩猎”游戏,有了这种种针对俞乔的行为。
听到谢时这样推责,郑大无法继续沉默下去,
“王爷,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在事态变得更糟前,稳定住局势。”
“稳定局势……说得轻巧,如何稳定?”
这郑大莫非以为他是傻的吗,若是那么好稳定,他还愁个什么?
“王爷,首要是要找到杨昔等人!”
郑大……甚至他身后的嘉荣长公主,也绝无法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发生,但事态如何都要控制住,否则他无法和嘉荣长公主交代,而嘉荣长公主也无法和楚皇交代。
“本王会不知道?”现在谢时看郑大真是哪哪都不顺眼,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若不是记着嘉荣长公主是楚皇的同胞妹妹,是他的亲姑姑,他定然要将郑大杀了泄愤。
“关键是……怎么都找不到!”这行人几乎是在天亮之后,凭空消失在篙草原上了,这才让他发愁,他们若是跑了,直接顶锅的就是他谢时了!
战火若是这么烧到了楚国境内,楚皇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什么父子亲情,在天下大势面前,算得什么。
“李毅,你说,本王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吗?”想到要面对楚皇的怒火,谢时从心底里怂了,他也不问郑大,直接问向了他的心腹李毅。
郑大看谢时外强中干的样子,心中叹气,也不再说什么,他走到一边儿,看似沉默,其实是在想着如何将消息传回京中,让嘉荣长公主有所准备才行。
但传消息的事情,绝对不能让谢时知道,否则他命休矣。
且不说,谢时能不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摘出自己,俞乔和谢昀就不会轻易放他“出局”。
洗好的披风挂在一枯木的树杈上,随风飘扬。俞乔甩甩手,坐回谢昀身边,帮他捏腿。
老军医那里弄来的药很好用,谢昀脚腕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连日骑马,难免气血不畅,俞乔帮他捏脚,却不是被谢昀驱使,而是她主动的。
谢昀靠在树干上,目光一如既往安静无比,却始终都落在俞乔身上。
他突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哎,天下间能让他看这么顺眼的少年,可真难寻,迄今为止,也只有这么一个俞乔了。
俞乔收手没多久,秦述又扒了一堆衣服,放到俞乔身边不远的地方,又遗憾又腼腆地道,“我的披风被人抢了……”
“哦,”俞乔还没回话,谢昀就轻哦了一下,然后就用那修长的大手,扒拉过那堆衣服,果然在里面找到一件,花花绿绿的织锦披风,随手就丢给了秦述,“披风……”
秦述下意识就接过,看着这件迄今为止,他摸过的最好料子制作的披风,本来该很高兴才对,可余光扫见属于谢昀正随风飘扬的那件,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啊。
这件再好,也不是他“乔哥”亲手做的啊……
抱着新得的披风,秦述郁闷地闪回一边儿。他还记得抢他披风那人的模样,有机会,他一定要抢回来!
谢昀嘴角微勾,一甩手将那堆衣服都抛远了。
俞乔盘膝坐在谢昀的身侧,她目光正对着说话的杨昔四人,沉静无波,却莫名让他们脊背发凉。
“这谁……不会卸磨杀驴吧!”利用他们惹下弥天大祸,然后再卸磨杀驴,杀了他们?
韩伊到现在也没记住俞乔的名字,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俞乔的忌惮。
“不知道,”杨昔冷冷道,就是他也有些怀疑,俞乔会不会做到这种地步。但担心也没有用,还不如想想怎么破局。
“药王谷的解毒丹,都没用,这臭果……怎么这么可怕,”
池胥人不信邪又不知从身上哪里摸来一粒药丸,含入嘴中。
曾穹和韩伊有些羡慕地看着,但也抹不开嘴去要,倒是杨昔经过这两日,早已放下那些虚无的矜持,直接开口,“给我来一粒。”
“好吧,最后一粒给你。”
池胥人瞧杨昔许久,才不情不愿地拿出来,一来是这丹药确实没什么大用,二来……他也听过杨昔公子的名头,总觉得他不该落魄至此,关键时刻,许能捎带他一下。
池胥人这么好说话,韩伊和曾穹都有些傻眼,但他强调了是最后一粒,再去讨肯定是没有了。而且,他们怎么都没料到传闻里那么冷淡的杨昔,也能这么放得下架子来。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阿乔以后就跟着我吧,”谢昀在俞乔耳边低语,声音很轻,却很郑重。
俞乔抬眸看了谢昀一眼,头一歪,靠到了谢昀的肩膀上,“再说吧。”
“好……”原本有气不顺的谢昀,被俞乔这一靠,就给靠顺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靠到他身上来。没什么旖旎的意思,最多只能算是对他的认同。
谢昀眉梢微微挑起,却是对自己九曲八弯心思的莫名。
难道这也是他当“影子”多年的后遗症之一?啧……
一夜过去,亏得秦述“不辞辛劳”从死人堆里扒来的那些衣服,才没让没了内力加持的杨昔等人冻死在篙草原上。
又冷又饿,他们从出生到现在,才算对饥饿和寒冷有了真正的切身认识。
俞乔谢昀等人也没多好受,不过他们基本习惯了这样的风餐露宿,睡醒之后,精神奕奕,该干嘛干嘛。
“不介意告诉我,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吧。”
杨昔风度不再,行走在寒凉的晨风中,瑟缩如一只冻鹌鹑,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糟糕的经历,没有之一。
“等……”许是昨夜睡得不错,许是心情确实挺好,俞乔说这话时,沉静的双眸多了一抹奇异的风采,叫他……看愣了。
杨昔回神,羞恼猛然蹿上耳根,他恍若受惊,连连倒退,而后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