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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继焰照流年-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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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重焰回想起当日的情景,又想到那双丢掉的鞋子,悔得肠都青了:“我那时候心情不好,我……我以后不会了。”那时他再三向师祖恳求,将刘念收入通天宫内门,师祖那里口气才有点松动,回头就看到刘念把自己的洞府都安排好了,自己的满腔付出顿时成了笑话,再加上那时候他已经怀疑刘念要抛弃自己,心中既愤怒又难过,贸然出了手。

    刘念犹豫了下道:“我洞府的名字叫‘玲珑洞府’。”

    靳重焰脸色一黯道:“好。”

    刘念解释道:“‘极焰’二字,好像是你的洞府,倒不如取玲珑,包含了你我。”后面四字又轻了下去。

    听他这么说,靳重焰哪里还顾得上想玲珑二字怎会包含了他们,只觉得世间美好词汇,不过连在一起的“你我”。

第57章 卑与悔,择其一(六)() 
靳重焰美滋滋地想了会儿,实在想不出玲珑为何包含了两个人,就去问刘念。

    刘念也被问住了:“让我想想。”

    “……其实,”靳重焰干涩地说,“你是敷衍我的吧。”

    刘念道:“不,我是顺口说的。”

    靳重焰:“……”那不就是敷衍!

    刘念偷偷看他脸色,道:“你若是不喜欢……”

    “我喜欢!”现在的靳重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刘念委曲求全,哪怕让他委曲求全的人是自己也不行。

    刘念嘴角抿了抿,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你若是不喜欢,我也不会改了。”已经看清自己和靳重焰命运纠缠,他不想再无谓挣扎。然而,两人的相处方式还有待摸索。事实证明,因为自卑而一味迁就,结果是越行越远。所以在来的路上,他下定决心,将尝试表达自己的看法,甚至坚持自己的看法。改洞府名是第一次尝试,尽管有点别扭,有点惶恐,还有点不知所措,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靳重焰:“……”

    刘念强忍住去看他表情的冲动,从自己的玲珑囊里拿出一块木板,又拿出一把刻刀,一把锉刀,坐在地上,坐起牌匾来。

    靳重焰从身后抱住他。

    “你别这样。”刘念浑身紧绷,手不好下力。

    靳重焰蹭了蹭他的后颈:“别怎么样?”

    刘念说:“我不好使力了。”

    靳重焰闭着眼睛伸出手,去摸刘念的右手。

    刘念吓了一跳,停下来手来,任由他握着。

    “我帮你使力。”

    刘念:“……”

    有靳重焰在旁捣蛋,刘念一个下午成效惨不忍睹,但心里是高兴的。眼前的靳重焰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有事没事就喜欢腻在他身边,不是拉手就靠肩,好似身体不和他碰到一点儿就浑身不舒服。

    到了晚上,靳重焰提了一只不知从哪里打来的野山鸡,眼巴巴地看着刘念。

    两人经常风餐露宿,刘念练多了,烤的肉外焦里嫩,香酥得宜。

    刘念让靳重焰收拾干净,踌躇满志地上火架。

    ……

    靳重焰看着黑漆漆的一团,安慰道:“把外面一层剥了,里面的一定很嫩。”边说边拿刀子割,一刀下去,就看到最里面的肉粉粉嫩嫩的,还带着血丝,明显没熟。

    刘念:“……”

    靳重焰干笑道:“可能是这一面烤得少,我们吃另一面。”

    刘念握住他的手:“算了,别吃了。”

    靳重焰沮丧地放下,又道:“或许是天意。我们毕竟是修士,又过了筑基期,根本不需要祭五脏庙,老天是在告诫我们,不要任意杀生。”

    刘念道:“以后都不吃了?”

    靳重焰回忆着刘念以前烤的肉,一脸不舍。

    刘念轻笑,正要揶揄两句,就看到一道人影从天边来,落在梧桐树下。怕烤肉味薰了洞府,他们是在门前烤肉,离梧桐树大概三四丈的距离。

    那人从树下走出来,沐浴着月光,道骨仙风。

    刘念收了笑容,站起来道:“三慧道人。”

    封辨达吃惊地瞪着他,似乎没想到不过几个月,他竟然又换回了原来的壳:“你……”

    刘念道:“重焰一直保存着我的躯体,我才能重回原身。”

    封辨达道:“三魂七魄离体,说明你当日受伤极重,断了生机,如何还能养得回来?”

    刘念想起自己刚回身体时,靳重焰对自己做的事情,脸色微红。好在是晚上,他们又站在火堆前,倒也看不出来。

    他不回答,封辨达就去看靳重焰。刘念夺舍留下的身体是他保管的,要动手脚也只有他动手脚。自从发现靳重焰生出心魔之后,他就心神不宁,看到刘念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不免多想,以为他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禁忌之术,看他的眼神冷厉之极!

    靳重焰平静地站起来,唤道:“师叔。”

    封辨达脸色极差:“你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不回通天宫了吗?要是不回通天宫了,还叫什么师叔!我还是你哪门子的师叔!”

    靳重焰脾气不好,刘念的好脾气倒有一半是被他磨出来的。他在刘念面前伏低做小不过因为那个人是刘念,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对封辨达便恢复了原本的姿态,淡然道:“师叔多虑了,我过几日便会回通天宫请罪。”

    封辨达冷笑道:“你还知道请罪!面壁期间私自下山,你简直无法无天!”

    在刘念来找他之前,靳重焰打算放下脸面认错,不管什么惩罚,都虚心接受。可是刘念一来,他的想法就变了。把他留在不弃谷尚且不能安心,更何况这里,当日刘念被逼自爆金丹的事还历历在目呢,无论如何,他都要守在刘念身边,哪怕被逐出山门!至于修炼,来通天宫之前,他和刘念就是自学的,大不了和以前一样。反正他父母留下的秘籍是够用的。

    他不卑不亢地回道:“弟子知错。”

    封辨达的脸色变了,显然看出了靳重焰的打算,气得直哆嗦:“你,你……你忘了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你不是想为他们报仇吗?你这样堕落,简直枉为人子!”

    靳重焰抿了抿唇。当日他上通天宫,除了想为自己和刘念找个依靠之外,还有就是想借住他们的力量为父母报仇,可是,师祖他们听说父母的噩耗之后,虽然难过了一阵,却谁都没有提报仇的事。后来还是封辨达看他愁眉不展,跑来劝慰他,说这件事错综复杂,与他父亲的身世有关,通天宫很难插手。不是不失望的,但失望之后,他更明白了实力的重要性。就算有了师门,他真正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和刘念。所以后来才会对刘念越来越苛刻,一方面是恨铁不成钢,一方面却是发泄着心中无处可去的怒火。

    想到这里,他又悔又痛,抓住了刘念的手。

    他已经失去了父母,绝对不能再失去刘念。

    看靳重焰和刘念的样子,封辨达的气突然就散了。很多年前,他也在月光下看到过一对相依相偎的有情人,那对璧人的音容笑貌仍历历在目,相逢却已无期。靳重焰这张继承两人相貌优点的脸让他再也恨不起,叹息一声道:“你们明日随我上山。”

    靳重焰愣住了。他以为态度这般冷淡,封辨达一定会拂袖而去。

    封辨达道:“算是我为师兄师嫂做的最后一件事吧。你们以后怎么样,我再也不管了。”

    靳重焰道:“我决不与刘念分开。”

    封辨达瞄了刘念一眼,酸溜溜地说:“我本想收他为徒,这样你们就不用分开了,不过他不肯,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刘念低头致歉:“我已拜入不弃谷门下。”

    靳重焰若有所思道:“我记得,通天宫有个交流院,专门用来招待从其他门派来通天宫交流学习的弟子?”他猛然想起自己还没有问过刘念的意见,就贸贸然地做了决定,有些惊慌,转头看他,“你愿意跟我去通天宫吗?若是不愿意,就等我回来。我很快回来的。”

    封辨达沉下脸。很快回来是什么意思?

    刘念温柔地看着靳重焰:“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靳重焰心花怒放。

    封辨达泼冷水道:“交流院不是随便什么门派都有资格的。”

    靳重焰道:“不弃谷总有资格吧。”

    封辨达:“……”还真有。

    当夜,靳重焰与刘念住在洞府里面,封辨达留在外面。刘念邀请他入内,被封辨达拒绝了。他发现自己与靳重焰走得越近,就越容易被气到,干脆留在梧桐树下。

    靳重焰拉着刘念进了里屋,炫耀般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这张雕花床极大,就算睡两个人也不拥挤。

    刘念有点脸红:“你从哪里搬了张这么大的床来?”

    靳重焰趴在床上看他:“你上来躺躺,看舒不舒服。”

    看着双眼黑亮的靳重焰,刘念莫名的心慌,抬步想走,被靳重焰眼疾手快地握住手腕,一把拉到床上。靳重焰上身抬起,双手支在刘念脑袋两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没被人这么看过的刘念紧张得脚趾都要抽筋了,脸往外一转,很快被捏住下巴转了回来。

    靳重焰低头吻他,起先还有些克制,到后来就像回归山林的野兽,肆意地撒开蹄子狂奔。

    刘念被亲得嘴巴发麻,喉咙发出呜呜声。

    靳重焰却越来越兴奋,把刘念的衣服扒拉掉了一大半。

    还是刘念想起了守在梧桐树下的封辨达,知道修士耳目清明,还不知道被听去了多少,在最后把持住了。

    靳重焰没有得逞,心中怨念不已,只好搂着刘念亲亲摸摸了一遍又一遍。

    到第二天,刘念出门,看到梧桐树下看向自己的封辨达,脸都要烧起来了。尽管对方什么都没说,脸色也很正常,可他就是觉得对方的眼神意味深长。

    等靳重焰和刘念打理好,就与封辨达一道上天梯山。

    离上次去通天宫,好似才过了一年多,可是刘念已沧海桑田,两世为人,不免有些感慨。

第58章 卑与悔,择其一(七)() 
越靠近宫门,靳重焰越是紧张。封辨达看多了自家师侄牛气冲天的模样,看他这副模样,幸灾乐祸地说:“也有你害怕的时候?”

    靳重焰不动声色地去抓刘念的手。

    刘念没防备,被抓了个正着,想挣开,却被捏得更紧,细瞧靳重焰,见实在脸色凝重,以为他担心责罚,只好任他握着以作安慰。

    刘念没看明白,封辨达却懂了。靳重焰怕的并不是自己受到责罚,而是刘念会遭到冷遇,又或者两人会被强行分开。他传音入密,问靳重焰:“你真的要与他结为道侣?”

    靳重焰笑了笑,嘴唇微动,凝音成线,回答道:“我们已经结为道侣了。”

    封辨达皱了皱眉。

    靳重焰又道:“我想在通天宫举行结侣仪式。”

    “不可!”封辨达脱口而出,看刘念狐疑的目光,才发现自己这句话竟然直接喊了出来。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做事都要一步步来,心急火燎的,如何潜修?”

    靳重焰梗着脖子没应,但心里还是听了几分进去。

    有封辨达和靳重焰在,三人只是在宫门前晃了一眼,就直接上了山。

    未几,靳重焰回宫的消息就传到了何鹤林的耳里。他直接步出大殿,在百级长阶的最上方等他。他所在的上清殿是通天宫枢纽,凡商议、宣布、处置宫中大事或接见宾客皆在此处,任何人到了上清殿,都不得御剑飞行,必须一步步地走上来。平云真人闭关之后,他是通天宫代掌门,日常在此坐镇。

    低头看着三个细小的身影慢吞吞地挪上来,何鹤林面沉如水。

    “二师兄。”还剩十几步的时候,封辨达抢先跑了上来,挡在靳重焰面前,讨好地笑道,“我带重焰回来了。他这些天一直在反省,已经知道错了。”

    何鹤林冷冷地看着他:“你这只老母鸡还要保他多少次,他才能真正懂事?”

    封辨达笑容一僵:“他不是不懂事。其实,这次下山是我同意的,他……”

    何鹤林道:“都已经走到了这里,让他自己说吧。”

    靳重焰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弟子私自下山,违反宫规,愿受责罚。”

    何鹤林道:“身为少宫主,不能以身作则,罪加一等。穿上黄袍,去凉飔峰待着吧。”

    封辨达脸色一变:“重焰是少宫主,怕是不便与外门弟子为伍。”

    何鹤林道:“他如今的所作所为还不如外门弟子。”

    封辨达道:“此事事关重大,我想还是等师父出关之后再做决定。”

    何鹤林道:“我是代掌门,师父若是问起来,自有我来应对。”

    封辨达回头朝靳重焰使眼色,靳重焰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没看到。封辨达急了,回头踹他。靳重焰被踹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下去,被刘念扶住了。

    看靳重焰一脸的迷茫,封辨达觉得自己又要吐血了,拼命眨眼睛道:“你当初怎么对我说的?快对二师伯说一遍!说你再也不敢了,快!”

    何鹤林低头看靳重焰。

    靳重焰抬手行礼:“弟子遵命。”

    封辨达扭头就走,表示不想再管这熊孩子的糟心事。

    何鹤林看向刘念。

    刘念恭恭敬敬地行礼,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何鹤林问他是否有信物。

    刘念取出临走前袭明给他的一块令牌。

    何鹤林看了眼仿佛现在才懂了什么是紧张的靳重焰,慢慢地点点头:“正巧银月宫的人近日也来了交流院,你们在一起也可常交流。”

    靳重焰没想到刘念的事情这么容易,生怕他反悔似的,行了礼就跑。

    刘念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离开何鹤林的视线范围,靳重焰一把搂住刘念:“以后我们可以朝夕相对,片刻不离!”

    刘念疑惑地看着他。

    靳重焰道:“交流院就在凉飔峰旁边的望海峰上,两峰相距百丈。你若是想我了,站在望海峰,便能望见在凉飔峰的我。”

    刘念道:“听三慧道人说,凉飔峰是外门弟子所在,你……”

    靳重焰打断他的话,淡然道:“只是让我去凉飔峰,并不是剥夺我少宫主的身份。再说,我少宫主的身份是师祖赐下,不是二师伯想动就能动的。”

    刘念见他成竹在胸,便放下心来。

    靳重焰亲自将他送到交流院。

    刚刚何鹤林说交流院来了银月宫的人,让他有些不太放心。那个在青国兴风作浪被他赶跑的国师便是银月宫灵禽道人门下,银月宫这时候派人来通天宫,怕是来者不善,联想到何鹤林将他贬到与交流院所在地望海峰对面的凉飔峰,当是别有深意。

    交流院是个大宅院,里面大大小小的院落共有八个,银月宫占据着靠近正门门口的左侧院落应梅居,靳重焰便为刘念选了离正门甚远,靠近侧门的大院落鸣叶居。他满意地打量着院落内的两棵迎客松,说:“这树看着喜气。”

    刘念打开窗户透风。

    许久没主人,屋里有股味道。

    靳重焰帮忙晒被褥。

    两人各忙各的,默契得很,等将房子打扫干净,天色将暗。

    刘念担心地说:“天快黑了,你还未去凉飔峰报到。”

    靳重焰笑嘻嘻地说:“不如你收留我一晚?”

    刘念忍不住教育了他一顿,催促他端正态度,好好在凉飔峰改过自新。

    听着他婆婆妈妈絮絮叨叨的劝说,靳重焰情不自禁地抱住他,在他脖子上深吸了一大口,喃喃道:“真好。”

    刘念推他。

    靳重焰见他是真担心,不敢再腻歪,恋恋不舍地告别,往凉飔峰去了。到了低头,一众外门弟子都眼巴巴地等着他,看他到来,个个喜气洋洋地上来巴结。他冷着脸将众人打发走了,只留下外门的首席弟子杨赞。

    杨赞毕恭毕敬地带他到了住所,里面果然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洗澡水都准备好了,还是温热的。他见靳重焰伸手试水温,忙道:“若是凉了,我立刻叫人再烧一桶。”

    靳重焰道:“另外烧一桶来,这一桶搁着。”

    “好的。”杨赞转身要走,靳重焰已经丢了个中品灵石过去。

    杨赞眼睛一亮,又垂手看他。

    靳重焰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打搅我。”

    修士大多喜欢静修,杨赞并不意外,忙答应了。

    他走后,靳重焰匆匆忙忙地洗澡。

    杨赞办事利落,靳重焰刚洗好澡,他又一桶热水送过来。靳重焰点点头,打发杨赞走后,抱起桶就往交流院送去,到了鸣叶居,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房间里传来。

    靳重焰走到门前,一双影子在窗前相依相偎,姿态亲密。他脸色一黑,将桶重重地往地上一放,推开门。

    刘念与一名容貌绝色的少女坐在桌边说话,听到动静,同时转过头来。

    靳重焰微笑着问道:“阿念,你几时交了这样漂亮的朋友,也不介绍介绍。”

    他明明在笑,刘念却感受到了他笑容下的怒意。

    少女站起来,行礼道:“师兄好。我是银月宫灵秀道人的弟子,秋雪芙。”

    靳重焰淡淡地说:“原来是夏姑娘。阿念,你今日忙了一日,不是要烧水洗澡吗?水我已经送过来了。”

    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秋雪芙自然不会听不懂,水汪汪的眼睛勾了刘念一眼,抿唇一笑道:“那我就不打扰刘师兄啦。”

    刘念起身送她出门。

    等他回来,就听靳重焰倚着门,阴阳怪气地说:“那我就不打扰刘师兄啦。”

    刘念无奈地提起桶往里走。

    靳重焰跟屁虫一样地跟在他后面。

    正要解腰带的刘念停下手:“你,我要洗澡了。”

    靳重焰道:“门我已经关上了。”

    刘念道:“但你还在屋里。”

    靳重焰道:“我是你的相公,相公看娘子洗澡岂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刘念忸怩着不肯脱。

    靳重焰怕水真凉了,跑进里屋,往床上一躺,有气无力地说:“我闭上眼睛啦。”顿了顿,又怪里怪气地加了一句,“就不能打扰刘师兄啦。”

    刘念忍俊不禁,飞快地脱下衣服跳入桶里。

    靳重焰听着水声,想象着刘念光溜溜的样子,身体就控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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