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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卿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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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儿。”他指了指床铺,有时还真羡慕那只小东西,能让牠娇美的小主人挂念地前来探视。

再度投入工作前,他抛来一句。“往后来了就直接进来,别在门外发呆。”

“可是……”他不是工作时不喜欢被打扰吗?

一手轻抚玩闹在一块的灰、白狸,一面悄悄打量着他,其实,她到底是来看他还是灰狸,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悄悄移步上前,见他在誊写帐目,而桌面上,摆着几本残破的帐簿。

“这──是小灰狸的杰作吗?”她本来不打算出声惊扰的,可是帐簿上的爪痕……她倒吸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怀疑,小灰狸现在怎么还能安好地和牠的小爱人玩耍?

“嗯。”那小东西大概是太思念白狸,在抗议他不带牠去见牠的小爱人吧!

他又何尝不想呢?只是……

呵!动物有使性子的权利,他却没有,有时想想,觉得牠们比他幸福多了。

“不能交代其他人誊写吗?”

“这些帐目很重要,不能外流。”小家伙真会挑,存心折腾他。

身为主人,宠物闯了祸,云求悔自是又羞愧、又内疚。“那──我帮大哥,好吗?”

莫冷霄看了她一眼,缓缓摇头。

“大哥不信任我?”

“不,太伤神了,妳会累坏。”

“不会的!”她急切道。“我想做一点事,整天无所事事,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所以她才会又煮饭、又洗衣、又擦桌子的,吓坏底下一干仆佣?

明白她的心情,莫冷霄递去一本帐簿。“如果累了,就别勉强。”

“好!”云求悔用力点头,开心地笑了。

两人各据一方,时间在静默之中流逝,初始,莫冷霄犹不放心地时时分神留意她,关切她的心神远比帐目上还多,进度落后许多。

直到确定她真的没问题,他才拉回注意力,专心手边的事务。

不知过了多久,他想起时,再度投去一眼,抄了一半的帐簿端端整整的摆在桌面上,而她斜躺在他的床铺上睡得正香甜,身边偎着两只玩累的小家伙,随小主人梦周公去了。

随意翻了几页她抄写好的内容,他合上帐簿,来到床边,替她拉好被子,凝视着她甜美的睡颜,良久、良久──

※※※

云求悔变得三天两头往莫冷霄那儿跑,第一句话总是说:“我来看小灰狸。”

知道小灰狸又毁了莫冷霄什么重要帐册,她就陪他抄抄写写。

小灰狸玩乱了他一床枕被,她就替他铺床叠被。

小灰狸打翻了他的餐点,她把她的端来分他吃。

小灰狸抓坏他的衣裳,她开始替他裁衣制鞋……

久而久之,她总是一来就放白狸和灰狸玩成一团,她停驻在他身上的心神,与小家伙们根本不成比例。

她到底是为谁而来?答案早已不言自明。

人,是很奇怪的,以往对他惧之避之,可是当真正靠近他、习惯他之后,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他和从前那个疼宠她的大哥并没有两样,是她自己在心中做了划分。

虽然,他表面上还是淡漠不多言,但她已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关怀,大哥一向都是深沈内敛、只做不说的人。

有如找回儿时的依恋,她觉得,就这样与大哥相互扶持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她很想、很想陪着他,看他变成老公公的样子……

“想什么?”

莫冷霄轻淡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盛了汤,见她没接过,面露疑惑。

“啊?”回过神来,怕内心羞人的想法被他窥见,她匆忙接过想掩饰困窘──

“呀!”她惊呼,没捧牢的汤洒了一身。

“宁儿!”莫冷霄脸色一变,没多想便拉来她,拭去那片汤渍。

“大哥……”她怯然低唤,小手被牢牢握在他掌中,如此契合亲昵,更加凸显她的纤柔与他的阳刚,纯然的男人与女人……

她因这想法而羞红了脸。

莫冷霄指腹轻抚柔腻的手背,因那片红烫痕迹而眉心深蹙。“妳到底在慌什么?宁儿。”

“啊?”被他这一问,她又羞又慌地退了步,撞着桌沿,踉跄地往后跌。

这回,莫冷霄反应够快,迅速张臂一揽,将她带进怀中,没让她伤着,却让两人的身子不期然地密合贴触──

两人同时一颤,难言的震撼与悸动,麻了身体感官,也迷惑了彼此的心魂。

带着深沈得几乎令他无法呼吸的莫名情绪,他好轻、好柔地抚上粉嫩醉颜,一直都知道的,宁儿美得令他心痛──

压抑了许多年,他让自己掏空了知觉,什么都不去想,心就不会煎熬痛楚得难以成眠,但是这一刻,她就在他怀中,她的柔媚绝艳,几乎将他吞噬,他不能,也无力再挣扎了!

云求悔屏住气息,看着他愈来愈贴近的面容,有那么一刻,她几乎以为他要吻上她了──

她不想、也无力去逃,甚至颤悸地期待着。

就在几乎碰上柔唇的前一刻,莫冷霄突然松了手,惊悸地退开。

天!他做了什么?他差点就冒犯了宁儿!

他别开眼,重重地喘了口气。

顿然失了依靠,云求悔茫然望向他。

他……不要她?

悔不当初的神情刺伤了她,她都已经在他怀中了,他却推开她──

是羞愧,还是被抛弃的委屈,她分不出来,就是伤心得想哭,泪水一颗又一颗,收不住的掉。

无声的哭泣,致命地穿透了他的心,早已不堪一击的理智全然溃决,莫冷霄搂回她,深深地、不顾一切地吻上柔唇。

她的泪,始终都是他受不起的伤,她一哭,他就什么都乱了,乱了呵!

云求悔怔然,止了泪,望住他。

这──就是吻吗?从未与人如此亲密,心与心贴得好近,狂跳着,凌乱无章,几乎融合为一,分不清是她还是他的。

他的吻,并不激狂,只是深刻地与她体息缠绵,似在倾泻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情绪,强烈得震颤了她的心扉──

是什么呢?让他痛得刻骨、痛得萦怀,却又痛得心甘情愿──她不懂。

※※※

悄寂深夜──

一坛酒狠狠往喉里灌,疯狂地饮,也希望自己疯狂地醉,醉到什么都不能想!

偏偏,无论怎么灌,意识依然清楚,他从没有一刻这么恨自己惊人的好酒量!

“庄主──”这种喝法太恐怖,韩刚忧心地阻止。

“走开!”他狂声斥喝。怎么不醉?他为什么还不醉?

再不醉,他真的会想起吻她的情境啊!

在那之后,他心乱地夺门而出,没有勇气看她一眼。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不敢去猜测她会如何看待他,那都无所谓了,因为连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宁儿很少哭的,她外表柔弱,内心其实坚毅无比。多年病痛的折磨,她都不曾因此而掉过一滴泪,也因此,一见她哭泣,他就无法思考了,在那样的情况下,长年压抑到了临界点,他放纵了自己的渴望,吻她,止泪。

好糟的藉口,他唾弃自己!

“又是为了小姐吗?庄主,再这样下去,你会逼死自己的!”韩刚看不过去,甘冒大不韪地顶撞他。

“你不懂!”他推开韩刚,一拳重重捶向桌面。“我吻了她!你知道吗?我还是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洒脱,每天看着她,却要不断压抑着,不能碰她、不能有非分之想……那种感觉有多痛苦!其实我一直都不想把她拱手让人,其实……我比谁都想要她……我放不开……”

“那就要了她啊!”追随庄主多年,韩刚很清楚,他是怎么走过来的,为何不敢放手争取,只晓得苦了自己?他未必要不到啊!

“我怎能要?像我这样满身罪孽的人,怎能拿我的污秽,去亵渎她的纯净无瑕?”

“庄主哪里污秽了?你爱她比谁都久、比谁都深,你甚至连命都可以给她,还有谁比你更有资格得到她?”

“韩刚!你明知道,我──”他痛苦地抱着头,逸出声来。“我杀了自己的父亲啊!给我生命,育我成人的父亲……宁儿如果知道……不,她的心太纯善无垢,她不能接受的……”

“那也是为了她!她的纯善无垢,是你推自己下地狱去换来的!否则,早在你那个变态父亲想染指她的时候,她就算不死也疯了!她有什么资格鄙弃你为她而染上的血腥阴晦?”是的,韩刚什么都知道,这一家子的恩怨纠葛,他知之甚详。

当年差点饿死街头的时候,是莫冷霄助了他,从此,他便忠心追随,将一条命奉献给他。

那年,云求悔愈长大,愈是出落得娉婷绝美,最要命的是,她美得像极了生母,也就是莫无争爱得发狂,却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

这引起了莫无争病态的欲望,将满腔爱意,移情到云求悔的身上。莫冷霄机警地察觉到父亲看待小妹的眼神不对劲,暗中偷看父亲的手札,震惊地恍悟了一切。

他试图劝过的,但都没用,压抑了一辈子的爱早已成狂,在云求悔葵水初来时,也将莫无争噬血的掠夺欲望撩至顶点。

在撞见父亲偷窥云求悔入浴那一刻,他便知道,一场憾恨悲剧将会活生生在他眼前上演,他无法眼睁睁看着一路呵疼着长大的小妹被毁掉。

于是,他选择了这条路,那一夜,韩刚也是帮凶,茶里的化功散就是他弄来的,否则以他当时的武学修为,根本不是父亲的对手。

他不是没挣扎过,只是这是唯一的一条路。只要能保住宁儿,他不惜身陷地狱!

只是……他也清楚地知道,他和宁儿没有未来。

“我心甘情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并不欠我什么,真的……什么都不欠……”他喃喃自语。

“她可以什么都不欠,但起码欠你一份情!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

莫冷霄浑身一震,哀凄地闭上眼。

爱情……他碰都不敢去碰触的字眼……

外头传来异响,莫冷霄倏地清醒无比,飞快惊跳起来,拉开房门──

门外,云求悔惨白震骸的面容映入眼底。

“宁儿──”她,听到了吗?又听到了多少?

莫冷霄脑海一片空白,完全说不出一句话。

“真的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声音轻弱而颤抖,她眸底蓄着泪,望住他问道。

“宁儿──”除了唤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说啊,是不是!”她扬高了音量逼问。

“宁儿──”莫冷霄忧虑地看着她,她太激动了。

“宁儿、宁儿、宁儿……呵!原来我的平安康宁是这样换来的……”一声声的宁儿,如今听来只觉椎心刺骨!

“宁儿!妳不要这样,这不是妳的错──”

“现在才知道,爹的死,是因为我,是我杀了爹,是我杀了爹!”云求悔用力推开他,无法承受地转身狂奔。

“宁儿!”他一惊,迅速追了上去。“不要这个样子,快停下来!妳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受不了又如何?为了她这无用的身子,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值得吗?

“听我说,宁儿!”莫冷霄心急地追上她,扣住她狂乱的身子。

“你不该救我,你不该救我的!我情愿被毁掉的人是我,也不要你去背这么重的罪孽,我承担不起,你知不知道!”她挣扎着、捶打着他的胸膛,痛哭失声。

莫冷霄没为自己辩驳一句,默默受下一切。

“你早就该告诉我了,这几年,我为了这件事,避你、怕你,将你当成没有人性的禽兽,我错待你这么久,自己却在你的保护下,活在无知的幸福当中……”如果不是他,她的人生早就毁了,可是他却用毁掉自己的人生为代价,来保有她纯洁无瑕的世界,她有什么资格鄙弃他一身的污秽?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她啊!

他为她付出了多少?她怎还得起?穷尽今生、来生,她都还不完……

心,好痛、好痛,痛得无法呼吸,她揪握着胸口,漫天袭来的急剧痛楚,占据了每一根知觉神经。

“怎么了,宁儿?”趁她的身子瘫软地滑落于地面之前,他急忙抱住。“胸口又痛了吗?妳的药呢?在哪儿?”

他发慌地在她身上摸索,云求悔悲伤欲绝,将药狠狠往古井里丢。“还活着做什么?我只会拖累你,带给你痛苦,带给所有人不幸,早在五年前我就该死了──”

她动作太快,莫冷霄来不及阻止。

“不许这么说!我救妳,不是为了看妳死在我面前!”他惊痛地低斥,抚在掌下的脸儿愈来愈惨白冰冷,情急下,他没深想,抽出她发间的银簪,往自己的手臂划去。

鲜血流出,他移近她唇畔。“喝下去,宁儿!”

云求悔震惊地瞪大眼看他,抿紧了唇猛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喝呀,宁儿,这能救妳!”

他,用他的血来救她?

这当中,又隐藏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他又为她做了什么?

想起被她丢弃的那瓶总觉血腥味极浓的药;想起那夜他虚弱苍白的脸色;再想想他现在的举动……她倏然领悟,泪水汹涌滑落。

傻呀!他怎么能如此对待她?

“不要,我不要你救我……”她泣不成声,怎么也不肯喝。她宁可就这样死去,也不要看他再为一个命不久长的人,做更多的傻事。

“妳是要我陪妳死吗?”莫冷霄不顾一切地吼了出来,他知道她是认真的,她真的一心求死!

“如果妳真的觉得愧负于我,那就给我好好活着来回报我,才不枉我为妳所做的这一切!”深浓的恐惧压在心房,他已经不能思考,深深往臂上又划了道血痕,鲜血狂涌而出,将她雪白的衣裙染得血迹片片,触目惊心,可他不管。

“求妳,宁儿──”几滴不属于鲜血的透明液体滴落她脸上,她震撼不已。

他……哭了!

一个傲然刚强的男人,竟为她而落泪──

她微微启唇,受下了他的心意,泪,却默默坠跌。

她知道,她不能死,在他如此待她之后。

不眠不休,不离不弃地守了她三天,云求悔终于悠然转醒。

四目相对,各自无言。

没等她逃避,莫冷霄主动移开目光。

在她纯善的世界里,必然无法接受如此大逆不道、悖离伦常的事吧?

早在决定这么做时,他就知道,除非能瞒她一辈子,否则,她会一生自责,同时也无法面对他。

云求悔视线定在他左臂,渗血的伤布是随意裹上的。

她眸底漾泪,酸楚欲雨。

为了她这无用的身子,他肯定又彻夜不寐地守候终宵了吧?他自己身上也有伤啊!可是为什么没人去探问他好不好?没人去帮他止血上药?

“大哥……回房去,好吗?”

莫冷霄眸光一黯。

早知道的……他一身罪孽,她的身边不容他驻足……

只要看到她安好,他就该知足了。

开了门,他静默了会儿,低低送出一句。“不论我做了什么,都该由我自行承担,一切与妳无关。”

房门在他身后掩上,没瞧见她瞬间涌出的泪。

都到这时候了,他却连自责都不忍她生受吗?

妳是要我陪妳死吗──

想起他惊急之下,椎心裂肺的嘶喊,强烈而震撼地颤动了她的灵魂,她捂住悸动的胸口,绽开带泪的动容笑意。

吸了吸气,她坚强地抹去泪。

大哥为她做了这么多,她没有软弱的权利。过去的云求悔已死,是他的血与泪唤回了她;如今的宁儿,是为他而重生,为他而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他,不能没有她。

勉强撑起身子,感觉仍有些许虚软晕眩,她咬牙撑住,在这之前,有些事她一定得先弄清楚。

※※※

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云求悔,韩刚不无讶异。

“小姐身子犹虚,怎不多休息?”

她摇头,扶着桌沿轻声喘息。

韩刚斟来热茶给她暖身,凝思了会儿,问道:“妳和庄主……还好吗?”

热茶的烟雾稍稍薰红了苍白脸容,云求悔仰首,定定地道:“有些事,我希望你能坦白告诉我。”

“小姐想知道什么?”

“一切。你所知道的一切,包括他为我做的所有傻事,我都要知道!”

她神态坚毅,韩刚挑挑眉,有些惊异。眼前的她,不太像平日那个脆弱到一碰就会碎的水娃娃,仿佛有移山填海的决心。

“这些小姐似乎该去问庄主,如果庄主不想让小姐知道,属下无权、也不该说些什么。”他想知道,她能为庄主做到什么程度,对不对得起庄主一片痴绝之心。

“他不想让我知道,可是我却不能不清楚,他究竟为我付出了什么!”她深吸了口气。“韩刚,我很不想威胁你,相信你也不会想领教我的手段,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告诉我。”

韩刚错愕地瞪她。

她在恐吓他?他有没有听错?那个庄主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融了的搪瓷娃娃?不知庄主可发现,她也坚强到可以用她的力量,去护卫心爱的人了呢!

他忽然有些明白,庄主之所以为她痴狂无悔的原因了。

“好吧,妳问。”虽然,他很好奇她所谓的“手段”是什么。

“那瓶药……我不明白,为何他的血能救我?”

“小姐应该知道,妳婴孩时曾受重创,几度养不活?”

“是的。”那也是她时时承受心疾之苦的原因。她出生没多久,胸口受了不知名的掌力震伤,以致如今脆弱的心,担负不起太大的情绪冲击。

“小姐及笄那年,几度一脚踏入鬼门关,刘大夫说,十五已是妳的大限,就算大罗仙丹,也救不了妳。”

“然后呢?”

“庄主不吃不喝,一直守在妳身边,谁也不理,什么话也不说,好像要随妳而去……刘大夫看了于心不忍,只得告诉他,驼峰山有个怪桀老人,手中有不少神丹妙药,其中有株镇魂草,如果能得到它,也许可以再为妳续个几年命。

“于是,庄主连夜前往求药,可是那老人脾气古怪,听都不听就将他赶了出来,庄主没办法,只好没日没夜跪在草屋外,足足跪了七天七夜,粒米未食、滴水未进,再加上连日来的奔波,终于体力不支地昏了过去。老人被他豁出了命的决心给打动,才会将药草给了他。

“回来之后,刘大夫说,妳体质虚寒,受不住镇魂草的烈性,必须有个内力深厚的人服下,催引出镇魂草的功效,然后以血液中镇魂草的药性为引,再配合数味珍贵药草提炼而成,也就是妳吃了三年的丹药。”

换句话说,他用他的血强续了她三年的命!

那时的她,早已避他如魔魅了啊!他为什么还要不计代价的救她?值得吗?

闭了下眼,逼回眸中闪动的泪光,她说过,今后都要坚强,陪他担起一切的,她不会再哭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韩刚看着她起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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