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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卿狂-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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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韩刚看着她起身,步履虚弱,却踩得坚决,他思虑了下,问出压抑许久的疑问“妳……爱他吗?”

云求悔顿了顿,浅笑。“我与他之间,无所谓爱不爱。”

※※※

入夜后,云求悔独自前往莫冷霄的房中。

里头昏暗一片,她推开房门,眯起眼努力适应黑暗,藉由窗外微弱的月光,找到了倚墙而坐的莫冷霄。

“大哥?”

莫冷霄恍惚抬眼,对上一双清澈得揪沈了他心的明眸。

“怎不掌灯呢?”

“别点!”多怕眼前的她只是幻影,灯一点,她就会消失无踪,就像每夜梦着儿时种种,醒来后只是更添迷惘。

什么是真、什么是伪,他早已分不清。

云求悔轻轻叹息。“好,不点。”蹲身与他平视,小手握住他冰凉得不可思议的掌。“大哥的手,一直都比我还暖,没想到,我也可以有温暖你的一天……我很没用,什么都不会,有时觉得自己活着好多余,因为这世上,没有谁是非我不可的……”直到今天才猛然发觉,她的存在对另一个人来说,竟是如此重要,让她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

这些话,她不说,等着他领会。

莫冷霄深邃的眸子望住她,不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

“掌灯了,好不好?我想看看你的伤。”

似乎确定了她的真实性,莫冷霄轻轻点头。

掌了盏灯,屋内亮起一处光明,摇曳灯火下,她小心拆开随意束上的棉布,轻缓而温柔地重新上药包扎。

“我为大哥裁了件披风,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大哥该学着好好善待自己了。”边说着,一面将柔暖衣料披揽上他的身。

莫冷霄抚着披风上的绣纹,微微失神。

“只记得给你添衣,出来时自己都忘了多加件衣裳,现在有些冷呢!”柔柔绵绵的音调对他说着。

莫冷霄一听,就要将披风解下──

小手按住他,阻止了他的举动。“大哥,我的身子还没好,脚有些发软,不大撑得住了。”

莫冷霄立刻抱住她,怕她跌疼了。

她浅笑,柔柔偎去,小手悄悄环抱住他的腰,一件披风同时裹覆住两人相拥的身躯。“瞧,这不就好了吗?”

莫冷霄一震,迷惑地低头凝视她。

“为什么──”声调暗哑低沈,他顿了顿,试图发声。“宁儿,为什么?”

他不懂,她为何还靠近他?在得知他无法见容于世人的行为之后──

“我只知道,如果你罪无可恕,我也该责无旁贷地陪你同坠地狱。”

“宁儿,我说过──”

柔软指尖轻点他的唇,阻止他往下说。“听我说完。从今天起,你受了什么,我都陪着你,如果你不想我受良心谴责,就让我们一起忘了过去,重新来过。”

可以吗?忘了过去,重新来过?

他迷惘眸底,有一丝不确定。

“可以的,大哥。”柔嫩脸儿,无尽依恋地缠昵在他颈间。“我好怀念以前的日子,没有人在乎我,只有大哥疼我宠我,受了委屈,也只想找大哥倾诉,在大哥身边,就觉得好安心,什么都不怕,因为大哥一定会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任何伤害……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彼此了,我只想与大哥相互扶持,走过未来的每一天,就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就像从前那样……一句话,勾起了莫冷雷酸楚的渴求。

如果可以回得去,他还有什么好奢望的?

深深拥紧了她,莫冷霄低哑道:“好!就让我们回到过去,当一辈子的兄妹,不离,不弃!”

“嗯。”她浅浅笑了,偎靠着他,一生相随。

※※※

秋去,冬来。

时间在平凡温馨的日子中,悄然流逝。

入了冬,莫冷霄对她的身体状况加倍留意,只要一个疏忽,包准她这一整个冬天都会在病床上度过。

所以一进入冬天,她就开始进补,补到最后都怕了,每到这个时候都躲给他找。

他感觉得出来,宁儿开朗许多,清灵绝美的小脸上,时时绽放着淡淡浅浅的笑,只要他不皱眉。

于是,他也改掉了蹙眉的习惯。

她是认真的,要与他同悲共喜。

端了一盅药膳,上上下下找了一圈,没见着她的人,莫冷霄困惑不已,一路走回房,发现她正安安稳稳地睡在他的床上!

他顿时哭笑不得,这丫头真是愈来愈精明了,居然躲到他的地盘来,大玩起攻心术,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放下药膳,他无声地坐在床边,看着她沈睡的清恬娇靥,没去惊扰她好眠。

灰、白小狸在她身边绕啊绕的,莫冷霄一手抱起一个。“嘘,别吵。”

小家伙们好似也懂得他的用心,安静地窝在他的臂弯,陪着他守护娇美的小主人。

云求悔翻了个身,衣袖往上滑,露出一截凝雪玉臂,宽衣后的她,仅着中衣,睡得极沈,微微松落的雪白中衣下,淡粉肚兜若隐若现,撩人遐思。

莫冷霄倒吸了口气,别开眼,见灰狸睁着大大的眼睛瞧着。

“该死的!你不行看!”他微恼,掀了被子一角奇书…整理…提供下载盖住牠,谁知牠在被子底下钻呀钻的,竟往小主人怀前钻去。

“你这家伙!”莫冷霄恨恨地想拎牠出来,牠倒狡猾,东钻西躲,吃足宁儿豆腐。

“唔──”云求悔被扰醒,睁开惺忪睡眸,本能地抱住怀中的小灰狸。“怎么了,大哥?”

“没事!”他恨恨地咬牙。这得寸进尺的色鬼,还敢净往宁儿的胸前偎蹭,真是幸福得可恨!

“不要抱牠,给我。”

“为什么?”云求悔不解,揉了揉眼,低头问:“小灰狸,你闯祸了哦?”

何止闯祸?简直该杖责三十,再拖出午门斩首示众!

“给我!”

云求悔见小灰狸一双圆睁睁的眼儿好无辜地看着她,着实于心不忍。“小家伙不懂事,大哥原谅牠好不好?”

他也想原谅,可是得看看牠现在在做什么──

不、可、原、谅!

一手拎过还想往中衣里头钻的小色狸,他和牠有必要“好好谈谈”!

“大哥──”怕他责罚小灰狸,云求悔赶紧抱住他,不让他走。

“宁儿?”他身子僵了僵。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衣衫不整地缠赖着他,这是很危险的,她明不明白?

“把──衣服穿好。”他声音干涩。

“大哥先答应我,不处罚小灰狸。”

“不会。”现在要他上刀山、下油锅他都认了。

宁儿太纯真,总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小娃儿,就某方面而言,仍保留了儿时那股娇憨的亲昵依赖,忘了自己是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对他的许多举止全无男女之防,如现在。

他明白她的用心,她在努力找回过去的岁月,填补这五年的空白,但是……

云求悔乘机放走小灰狸,香软娇躯窝进他胸怀,缠抱着。

“我刚刚作了个梦──”

“哦?”拉来被子密密裹住她,确定没有一丝受寒的可能性后,伸长手端来床畔小几上摆着的食盅,舀了匙药膳吹凉,递到她唇边。

云求悔皱皱秀鼻。“我梦见你不再逼我吃补。”

“那很好,从现在起,妳可以认清现实了。”完全教人气结的冷漠回答。

气死人了,他都听不懂暗示吗?装傻!

她认命的一口喝掉。“我才不是作那种无聊的梦。”

“然后?”不为所动,又舀了匙。

居然没表情!她挫折地叹气。“我──”

“喝了才准开口。”

云求悔认分地喝了第二口。“我梦见很小很小的时候,生病嫌药苦,总不爱喝,大哥就先偷偷在指尖沾了蜜,然后再沾点药汁让我舔,告诉我药一点都不苦。我一口气喝掉,发现苦得要命,指控大哥骗人,然后大哥就喂我吃了颗桂花棉糖,说:‘这不就不苦了吗?大哥不会骗妳。’是啊,大哥不会骗我,一直到现在,我都还记着这句话。”她唇畔泛着甜甜的笑。

莫冷霄顿了顿,没表示什么,持续喂汤。

吃了几口,云求悔接来汤匙,舀了通向他。“大哥也吃。”

“这是补妳虚寒的体质,我不需要。”

她摇头,坚持不让。“大哥吃。”

莫冷霄没法子,只得依她。“别净喂我,自己多吃点。”

依偎着、低喁着,共同分享了一盅膳食。

云求悔掏出桂花棉糖入口。“大哥也吃一颗?”

莫冷霄不置可否,她找呀找的,然后难为情地仰起头。“没了耶!”

“嗯哼!”他挑眉淡哼,不用明说都知道,他那表情意味着:妳好没诚意。

“那不然、不然……”云求悔好困扰地咬着唇,努力思索对策,那神态看得莫冷霄又爱又怜,拂开她颊鬓细发,指背抚过白里透红的柔嫩嫣颊,一股好浓烈的情绪充斥胸口,他心神迷惑,情难由己地倾身吻上了她。

云求悔眨了眨眼,有点小意外,但是很快地就反应过来,不需要多想,水眸半敛,玉臂环上他颈间,迎着他的需索。

如同上一回,他的吻仍不激狂,没让她感到一丝疼痛或不适,却带着深沈的渴望,似欲将她揉入灵魂深处,贴吮着,纠缠着,嚐尽她的每一分气息,每一道甜美。

她嘴里仍含着未化开的棉糖甜香,他吮着,嚐着,桂花清香迷惑了心神,他从不知道,那样的绵软触觉、醉人甜香,竟教他如此无法自拔的悸动──

他浓重喘息,神思昏乱,失了自制地与她缠绵,拥紧她深陷于凌乱被褥之中,体息交错,温热指掌渴求地顺着水般的曲线往下挲抚,探入单衣之中,隔着兜衣,覆上了胸前的柔软丰盈。

她娇吟了声,温驯地承受他的放肆情潮。

那声细细的柔吟,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惊醒了他。

莫冷霄火速弹跳起来,像头被螫伤的困兽,狼狈而惊乱。

天!他在做什么?他怎么可以……该死!

“大哥──”她醉眼迷蒙,望住他。

“把衣服穿好!”他低斥,重重地喘息。

“看来大哥真的很想吃糖……”她喃喃自语,待莫冷霄回眸,她已穿妥衣物,坐在床边,低垂着小脸。

“宁儿,我……”他张口想说什么,却不知由何说起。

怎么说呢?他渴望的,不是糖,而是……

“没关系的,大哥。”

思绪顿住!

她一记柔浅的笑,云淡风清。

他哑了声。

“下雪了──”她扬唇,期盼地轻问:“明天,陪我去看雪,好吗?”

除了点头,他默然无言。

做错了事,却要女人来圆场,他想,他是个很差劲的男人。

※※※

这场雪下了一夜,在天色将明时,转为细雪纷飞。

云求悔一早端来早膳邀他共进,吃完便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去赏雪。

“多加件衣裳。”他不忘叮咛。

“好。”

莫冷霄替她撑了伞,但她并不安分地待在伞下,起初只是伸出两只小手承接雪花,后来已不能满足于伞下世界,绕着满园的梅树打转。

“回来,宁儿!”

“再一会儿。”她回首甜笑。

宁儿变得好爱笑,似想以那抹纯净清恬的笑,拂亮他沈晦的世界,莫冷霄看得痴了。

“大哥──”她奔回他身边,朝他伸出一只小手。

经过了昨日,他惊觉面对着她时,他的意志力是多么不堪一击的薄弱,不敢再贸然碰触她,与她太过亲近。

直到今早之前,他都还不断地在提醒自己这一点。

可是当她奔回他身边,他还是忍不住替她拂去一身的雪花,将她一双冻得冷冰冰的小手合握掌中。

云求悔主动偎近他,冻得泛红的脸蛋贴上他暖呼呼的胸膛。

忘了早先千百遍的告诫了自己什么,莫冷霄拉开披风,将她纳入温暖如恒的怀抱之中。

“雪停了──”

“嗯。”他低应,长指拢了拢她的发,挑落发间细雪。

“看,梅树冒芽了,再不久就会开花。”

“嗯。”莫冷霄向来寡言,通常只是淡应一声。

云求悔叹气,要从他口中多挖几句话出来,还真是不容易。

“大哥像朵寒梅。”

莫冷霄挑眉。“那是形容女人的吧?”

“才不,我就觉得大哥像冷冬寒梅,孤挺寒傲,霜雪中独自绽放,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绝尘清香,要有心人才能发现。

这算夸还是贬?莫冷霄决定不去探究,静静听她说。

“我喜欢冷梅,傲霜耐雪。”她偏头,认真说道。

莫冷霄心头一动,望向她,她依然笑得纯净如新。

她指的是梅吧,只是朵寒梅罢了……

“再过些时候,满树的梅子也会长出来,到时我们多采些,我说过要做蜜梅、酸梅给你吃的……嗯,对了,再留些酿梅子酒好了,明年可以和大哥一起喝。”她说得兴致勃勃,晶灿双眸闪着动人光采。

“好。”他喜欢听她谈未来的事,那让他觉得,他们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一起走,她会一直陪着他。

日子,似乎就这样平平静静,无风无浪地过去了,云求悔羸弱的身子,时而不适卧床,莫冷霄会守在她身边,陪她漫漫长夜。

有时忙着收拾灰狸闯的祸,她帮着他抄抄写写;有时闲着就煮上一壶茶,谈心对弈。

莫冷霄的书房、卧房,时时可见一道娇细身影穿梭其中。

而这当中,最大受益者莫过于灰、白狸了,他们黏腻在一起,牠们也不必两地苦苦相思。

在他床上午憩醒来,没见着他,一路寻去,在书房找到正与韩刚谈事情的莫冷霄。

他回首望去,柔了眸光。“醒了?怎不披件外衣?”连鞋也没穿,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大哥在忙吗?”她看了看一旁的韩刚。

“不忙。”莫冷霄以眼神示意,韩刚意会,起身退出房外。

莫冷霄朝她伸出了手,她迎上前,蜷卧在他怀中。

“怎么了?”他以指为梳,抚顺她的发。

“作了噩梦。”脸儿埋入坚实胸壑,闷闷低哝。

“什么梦?”让她连鞋都忘了穿。大掌握住白玉般纤细的藕足,挲抚着给她暖意。

“我梦见──我活不过今年冬天。”

莫冷霄心头一沈。“胡说!”

她恍若未闻,神情迷蒙。“那个梦,好真实,真实到──我以为真的要与你分开了,我努力想回到你身边,可是你却在好远好远的地方,我回不去,明明看得到你,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够了,不要说了!”他莫名心惊,低斥。

心绪无由地乱,不祥之感沈沈压在心口,挥之不去。

“大哥,不要怕,不管我触不触得到你,也不管你看不看得见我,我都会陪着你。”

“我叫妳不要再说了!”他愤然吼道,神色阴郁。

他不要听那些话,不要去想任何失去她的可能性,他受不了!

如果是在数月前,她一定会因此吓得抖碎了心,而如今见着这样的他,疼着的心,却是泛着酸楚。

他吸了口气,勉强开口。“那只是梦,宁儿。一定是妳这几日身子不适,才会作这样的梦,那不是真的,别再胡思乱想。”

是的,只是梦。他安慰她,也安慰着自己。

“好,我不胡思乱想,大哥别难过。”

“嗯。”他深深地、密密地拥紧她,不确定这娇弱的身躯,他还能抱多久──

※※※

冬尽,雪融。

也许,真是一场梦吧!冬天将尽了,而她依然活着。

是因为天气寒冷的关系吗?她睡眠的时间愈来愈长,害怕醒不过来,渐渐的不敢轻易闭上眼;人愈来愈容易疲倦,走几步路几乎就用尽所有的体力,昏软得喘不过气来。

怕大哥担心,她总是瞒着,不敢让他洞悉,真的撑不下去,便撒娇着要他抱。

但她知道,再怎么掩饰只是徒劳,她不可能瞒得过大哥。

近来,他不时朝她投来深沈的目光,似在凝思什么,聚拢的眉心深锁着。

那夜,她说要赏月,不等她要求,他便主动抱起她,整晚没说一句话,直到她吟起那首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他看了她一眼,低幽接续道:“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他倏地止了口,不再出声。

月盈月缺,生离死别,真是人间逃不掉的宿命?

“还有呢,大哥。”她轻轻地提醒。

他不语,望住天边冷月,久久,久久──

与他看了一夜的月,她没回房,在他怀中睡去,醒来后,人在他床上,而他并不在身边,一双小狸儿在角落迳自玩耍得开心。

她起身,想抱灰狸,牠顽皮地跳开,跑给她追。

“别闹,又弄乱大哥房间,我可救不了你。”但灰狸哪理她?跳上跳下,她追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头晕目眩,跌坐在地上喘息,灰狸乘机跃上木柜顶端,高高在上地睥睨着主人的狼狈。

“下来,爬那么高很危险的!”她仰头,起身想抱下牠,偏偏手不够长,她张望着想找个椅子垫脚,灰狸像察觉了她的意图,在上头蹦蹦跳跳地乱钻,一只木盒不慎被推落,幸好她躲得快,否则怕不被砸个脑袋开花。

“哎呀,小坏蛋,你完了!”木盒里头的物品掉了出来,她赶紧蹲身收拾,想在大哥回来以前弄回原状。

伸出去的手,不经意被一本掀开的手札给吸住目光。

这本子看来很陈旧,又不像帐簿类的物品,大哥怎会有这种东西?

强烈的好奇心凌越了道德感,她顺着摊开的那页看了下去──

她嫁人了!

怎么可以?她难道不知道,我一直在等她长大?我等了那么久,爱得那么深,她怎么可以背弃我去嫁别人?她明明说,大师兄是全天下待她最好的人,她要一生与我在一起的啊!

我好恨,恨她的背信弃约;恨她的移情别恋……

最该死的是,她居然当着我的面,一脸迷醉地说她好爱、好爱那个男人,死都要嫁他。

是吗?死都要嫁?

好,我就成全她,让她去嫁!

我不会忘的,我不会忘了她这句话……

云求悔倒吸了口气,好激狂、好可怕的字句,透露着不惜毁灭一切的疯狂,她看得心惊胆跳。

这,是大哥写的吗?因为她当初嫁了向寒衣,他就是这样的心情,带着毁天灭地的恨?

不,不对!这桩婚事是他大力促成的,他若怨恨不甘,不可能为她做到这样的程度,她认识的大哥,可以不计代价来成全她想要的一切。

这病态的言词,不会是他写的。

如同君无念的负情,无瑕成了第二个负心人。

这两个人同样无情无义!

我与无双同是天涯沦落人,知道彼此心中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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