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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试官只得宣布这第二场又是南监获胜,一干南雍监生又是欢呼,赢得一场兴许是运气,但连赢两场却是按捺不住心中激动之情。
林寻呆站原地,便听到南雍获胜,心中却是不解。朝那北面高台望去,只见严世蕃嘴角一扬,心中顿时猜到几分,退到后面去了。一干监生见林寻下来,纷纷上前恭喜,好不热闹。
南面高台却甚是冷清,一干监生都是目瞪口呆,也不知道殿下今日犯了什么病,这场真是输的这般莫名其妙。
第三场以书为题,这儒家乐射御书数以书为首,所以这一场便是文斗中的重头戏。
严世蕃坐在高台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望着正座,道:“沈大人,今年南雍定要博得头筹。”
连胜两场,沈坤眼中已满是得意,只听孟焦笑道:“多亏了严公子。”
袁玄听几人互相吹捧,冷哼一声,忙侧过脸去望向下方。
林寻与一胖子缓步走上高台,面前各铺着一张白纸。桌上放置两本《论语》,却是要二人用《论语》即兴赋诗一首。
胖子拱手道:“这位师哥,川肠有礼了。”
台下众人多是不屑,嘈杂纷纷,原来这胖子赖着三年书赛头筹,今年仍厚着脸皮参赛。
只见他在手握一纸扇,在台上缓缓渡步,待到第七下时,这才徐徐道:“金山竹影几千秋,云索高飞水自流。万里长江飘玉带,一轮银月滚瑶球。远自北监三千里,近到南雍一条街,若说论语好在哪?美景一时觑不透!”
此诗全文气势恢宏,又不输文雅,于情于景,皆是上品,南北两台上的夫子都不禁感叹:“此诗甚好,雅俗共赏!”
朱载圳忽的站起身来,拍掌道:“好诗!”朱载圳自卖自夸,北监众人虽然不服,但是见他起身,也都不得不起身击掌附随,那胖子仰头傲立,笑道:“多谢景王赏析。”
林寻心念一乱,满脑子全是那老疯儒的歪诗,见那试官催的厉害,只得脱口道:“有客问丘何处去,子曰不知多可笑。令守怪癖抱残梦。”念完三句,全场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三句全是批孔骂孔,当下鸦雀无声,齐齐望着林寻。
林寻也知道自己胡乱言语,若说这最后一句吟的不对,恐怕台下一干夫子监生要冲上来把自己活活打死。不由急中生智,迈出一大步,接道:“不忘终生万人师!”
严世蕃也学着朱载圳,起身击掌,南雍众人也纷纷笑着起身。朱载圳脸色铁青,和秦落英也陪着起身鼓掌。秦落英也是好文之人,深知这林寻所作的诗前三句气势凌然,技艺稳压川肠一头,当下又见忙喝过一旁太监,耳语几句。
那太监忙向高台奔去,试官听他招呼,脸色大变,犹豫不绝,却见秦落英望着自己,心中一怔,忙高声宣读道:“第三场书学,南雍北监平分秋色,恭喜恭喜。”
台下众人喧哗不止,南北双方都是不服,喝道:“这会试哪门子的平局?”“这不是坏了规矩?”有眼尖的看出了端倪来,喝道:“北监作弊。”
秦落英耳尖,听到有人质疑,又瞧朱载圳脸色越发难看,便起身上了博学台,一把夺过杏黄旗,尖声道:“你们南雍不晓礼数,本公看这礼也用不着比了。”台下南雍未料到这秦落英如此妄为,一瞬噤若寒蝉。
秦落英当下也不顾南雍众人怒视,转身回座,正欲开口,却听朱载圳寒声道:“秦公公,你也太心急了吧!”
秦落英见朱载圳颇为不满,忙赔笑道:“殿下,这纲常伦理本就在言行举止中,礼数一试,刚刚就已经了分晓。”
朱载圳瞧他回答分外悠闲,便冷笑道:“公公可是科举出身?”
听他讥讽,秦落英一张白脸肌肉微颤,放下茶杯,强笑道:“奴才知错了。”
朱载圳见他妥协,当即笑道:“不过公公命令已下,我也不好阻拦,罢了,这礼数便依公公吧。”
秦落英斜眼瞥过,瞧朱载圳正在饮茶,心中一怔,都说这景王不谙世事,没想到心计如此之重!假借自己之手扳得一局,还要把罪过推倒自己身上,还都说他不谙朝政,果真是藏山不漏水!转念一想,他既然并不在乎胜负,所谓不贪小利必有远谋,也不知道他这次前来南雍到底所为何事?
第三十一章 人自为斗()
张玉景点头道:“那田奇云经外气穴深陷,说明武功一般,他右手细白,想来是个文监生。林寻虽只练了二十来天,但是天赋颇高,若是与其交手,胜负当是四六开,不过…”
乔月忙问道:“不过什么?”
“只怕不是输在剑术招式上,而是规矩。”张玉景摇头道:“那擂台与平日大堂不同,规矩杂多,而且他人又优柔寡断,必要坏事。”
只见林寻与田奇云相互作礼,各自站在擂台两边。擂台四角均有一白旗,若是一方不敌大可举旗投降。儒家求仁,这第一条规矩便是点到为止,万万不可伤其筋骨,性命。
林寻手持桃木剑,微笑道:“师兄请。”
田奇云还礼道:“赐教”,高呼一声“君子出鞘”,话罢抬手出招,这一剑颇是柔和,直对林寻木剑。林寻也看出这一剑毫无威胁,想来对方也是出于礼数。
林寻迎上木剑,只觉得虎口一痛。田奇云这招虽是平淡无奇,但是力度却是极大,当下见林寻接过此招,忙连下第二招,高呼一声:“君子好问”,斜剑腰斩而来。
林寻忙架招回防,田奇云大笑一声,剑锋一偏直袭其后背。林寻后背一麻,只得硬吃一木剑。原来这田奇云使得一手声东击西,面上出招“君子好问”,实则攻其不备,专袭空空后背。
林寻吃着一剑,身子往前直倾,田奇云颇是得意,转身回刺,准备将林寻击出擂台。林寻站定身形,刚一回身,便见田奇云一剑刺来,正中胸部,虽是木剑,但是其中却似后劲无穷,胸口一闷,右手木剑脱手而出。
乔月一声惊呼,引得台下一干监生瞧来。张玉景斜眼道:“你喊叫什么?”
乔月忙低头问道:“林寻他。。。他怎么打不过啊?”
张玉景摇头道:“哎,你看,他右手握剑,左手却是握拳,你剑术造诣不在我之下,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乔月点头道:“左手若是握拳,右手出招便没了平衡…”乔月抬头望向擂台,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张玉景叹气道:“毕竟是新人,他太紧张了,还是输在经验上。”
只见林寻一手抓出围栏,半边身子垂在空中,咬牙道:“好险。”
田奇云稍一皱眉,不知如何,只能向秦落英望去,道:“秦公公,这…”
秦落英也是无奈,这般虽还不算输,但是胜负显而易见,只得叫那试官宣道:“北监田奇云胜。”
林寻一泄气,松手掉出台外。
金牙坤和王凡忙上前扶起林寻,坐到一旁。南面高台上的袁玄冷哼一声,站起身望向下方,当下见林寻无碍,又坐了下来。
仇仕图也上前查看,道:“林弟怎么了?”
林寻摇头苦笑,道:“没事没事。”
仇视图高声喝道:“咳咳…这北监欺我们南雍无人?”
林寻见他小题大做,忙道:“我技不如人而已。”
仇仕图道:“咳咳。。。林弟莫要气馁,先前书算乐斗,林弟可是不得了啊!区区一场武斗有何碍,咳咳,待我扳回一局。”此话虽是长气,但是他说话之间却似要掉了气一般。
林寻见他身体虽弱却是满口大话,不禁苦笑道:“倚仗仇师兄了。”
仇仕图也不多说,直直走上台去。朝田启云低头行礼,微笑道:“师兄,咳咳,请赐教。”
这仇仕图老子官居要职,田奇云自然认得,当下见却是个肺痨鬼,不禁笑道:“久闻仇兄出身将门,我早有心请教了。”
仇仕图抬起木剑,又道一句:“师兄请。”
两人互相拆招,拼得不下十招,仇仕图双足一点,退到一侧,剧烈咳嗽起来,好似一口气上不了,便要去了。田奇云斗得正兴,见仇仕图却是病殃殃的模样,好不扫兴,皱眉道:“仇兄身子可是无恙?”
仇仕图胡乱咳道:“咳咳,无碍。”
二人又是游斗一番,仇仕图出剑虽然轻柔,但其中暗藏法度,乃是军队里常用的横劈竖斩,田奇云越斗越纳闷:“这病秧子出剑力气却是不小,而且套路罕见,并不似儒家剑法。”左右招架,逐渐转攻为守,便觉得十分吃力。
仇仕图却是越战越勇,斗了数十剑,道一句:“田兄承让了。”
只见那木剑剑锋回转,剑柄道指,直击田奇云右臂,将他击倒在地,又辑首道:“承让承让。”
北面高台上朱厚长微一皱眉,却是纳罕仇仕图这最后几招却是眼熟,倒有些像自家剑法中的“泰阿倒置”。他正不置可否,又听那博学台上道:“南雍仇仕图胜。”
朱厚长脸色自是难看,心中道:“六场比试已输两场,岂能罢休,若是再输一场,那岂不是负了徐大人心意”。当下呼过一黑脸书生嘱咐道:“你前去斗上一场,不可再丢你们南雍面皮了。”
那黑脸书生道一声诺,取了桃木剑,快步上了擂台,道:“仇兄请。”
仇仕图刚恶斗一场,身子有些倦了,当下只想快些斗完,也不啰嗦,忙道:“师兄请。”
仇仕图持剑刺去,黑脸书生却是抱剑站立不动,不格不闪,混不把仇仕图的剑招放在眼里。仇仕图心道此人如此托大,这一剑定要让他吃些苦头。
木剑正中黑脸书生胸口,仇仕图大喜,暗中运力,只求一剑将其击倒。
正值欣喜间,那黑脸书生中剑后却是岿然不动,仇仕图暗叫不好,“这是什么功夫?”手上更是加力,但那木剑却是却是如触铁板,剑身反而缓缓向上弓起。
那黑脸书生胸口一挺,仇仕图便觉得一股力道自木剑传来,猛地往后连退三步。台下南雍众人见了这等异状,不由得大叫出声。
双方台上众人都是见闻广博之辈,料定这黑脸书生定是另拜有高人,身怀外门奇功,连张玉景都不禁感叹:“好俊的硬功。”
一声轻啸,那黑脸书生挺剑出手,直刺仇仕图胸口。仇仕图也知遇上了难得一见的强敌,当下见黑脸书生要出剑,忙转攻为守,左右招架。只是一瞬,剑光晃动,连出七剑,仇仕图衣服上已满是窟窿。
只听台下北监众人轰然叫好,纷纷吼到:“这还不认输?”
仇仕图轻咳一声,将木剑扔到一旁,苦笑道:“师弟甘拜下风。”
那黑脸书生还礼道:“仇兄过谦了。”
博学台上红旗一举,秦落英尖声道:“北监陆凌风胜。”
仇仕图脸色微变,心道此人就是北监甲子剑陆凌风!那这场也输得不窝囊,心中一宽,笑着的慢步下了擂台。
这黑脸书生陆凌风又连挫四人,北监众人兴奋难耐,欢呼连连,而南雍这边却是一片死寂。一轮武斗下来,却是北监大胜,秦落英起身宣道:“武监会试,当是北监领先。”北监众人见是秦落英亲自宣布,便觉得西厂还是偏袒自家些,心中更是得意,更有甚者已经商量着晚上庆功宴了。
北监虽开局连输两场,但北方人历来擅长骑术,要是再拿下一场骑赛,众人不禁觉得今年又是胜卷在握。
林寻因为连输两场已经不能再参加后面的骑赛了,只得上北台观战,那严世蕃见他上来,忙迎上去道:“林弟劳苦功高,今日南雍全凭林弟本事。”
最后一场由仇仕图出赛,他出身将门,老子仇鸾更是当今平虏大将军,有言道虎门将子。他一身戎装,手持马鞭,倒也是有模有样,北监众人见此也是满怀信心,个个满脸堆笑道:“仇兄,跃他一圈瞧瞧!”
北台上严世蕃也是一脸轻松,似乎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往年自己虽有些想法,却苦于找不到林寻这般算术高手,今年初见林寻,心中便有了这个计划。
果不出所料,仇仕图虽然身患隐疾,但是从小就熟悉马上生涯。他的剑术虽然稍逊风骚,但是骑术当是独步南雍。一场下来,整整领先了对手一圈,纵身下马,好不威风,也找回了上一场的面子。
果然,当他纵身下马时,北台上的众人面如死灰。
秦落英见朱载圳脸色难看的紧,忙唤过一旁的太监,道:“你快去告诉那试官。。。〃但是不等那千户跑上博学台,就听那试官上前大声宣读到:“奉天承运,嘉靖壬寅年,国子监会试,应天府南国子监胜。“
秦落英极目望向对面高台,只见严世蕃一只独眼俱是得意,右手猛地发力,手中握着的茶杯“嘭”的一声炸裂开来。
朱载圳别过脸,轻叹一声,欲言又止。
将夜,鸡笼山下整条街都灯火不息,林寻被众人拉去庆祝。那些监生为了表示欣喜,抱出了几个古玩花瓶,将火炮点燃扔了进去,字画酒水相和在一起,整条街酒肉醉人。金牙坤一面抱着几个胡女,一面讲着林寻如何厉害。
就连平日生活习惯及其良好的仇视图,也被一干同窗灌的酩酊大醉。
北监学子却是沮丧,大都躲在驿站里,一想到回去后徐阶大人的责备,个个都不寒而栗,特别是参加算术的六个监生更是不敢出门。到了深夜,都能听见互相责备声和叹气声。
夜尽天明,昨日参加会试的监生开始前往四牌楼,入席一年一度的百生盛宴。
第三十二章 百生盛宴()
林寻走到半路,这才想起袁玄的嘱托,而此时早过了寅时,也不知道老师还在不在?
金牙坤瞧出林寻心不在焉,忙问道:“怎么了?”
林寻道:“你们先去,我等一会就来。”说完便疾步向相反的方向去了。
先到了午门,又去了北极阁,那书童却说老先生一早便出了门,恐怕现在已经去参加百生盛宴了。
林寻道了声谢,也往四牌楼赶去了。
初阳透过南雍四牌楼两旁的古槐,星星斑点,洒在楼前,沿着红地毯直直的拉入了大殿里去了。
红毯的另一端,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一身蟒袍,手握金铸官牌,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身后跟着一干白衣少年,个个都似器宇不凡,却都摆着一张苦瓜脸。
朱载圳转脸道:“你们先在外面候着。”独自走到上席与沈坤并排坐下,冷声道:“沈大人,贺喜贺喜。”
沈坤心道他此次代表南雍前来,今年会试险胜却是扫了他面皮,当下怕他发作,忙倒茶赔笑道:“殿下,这北监南雍本是同根,如今会试过后,下官当亲自拜访徐大学士,哈哈,普天同庆,同乐同乐啊!”
朱载圳见他态度倒是诚恳,当下心中另起算盘,道:“这话倒是正理!”
沈坤见朱载圳语气稍缓,忙道:“殿下深明大义,下官佩服之至。”
朱载圳点头道:“大人客气了,我久闻这百生宴乃是恭贺天下英才之大典,乃是一年一度的盛世,各位监生均已到齐,怎么还未开始?”
沈坤忙答道:“殿下稍安勿躁,等秦公公监学回来,明日便如期举行百生宴。”
这是会试惯例,秦落英早早便在孟焦,张玉景等人陪同下去监察了。沈坤虽然看出了秦落英仍然偏心北监,但是自己又要接待这朱载圳,当下便脱不了身。顾此失彼,他心中早已经乱作一团了。
“喔,”朱载圳眉头一紧,问道:“那沈大人是以秦公公马首是瞻了?”问话只见,已冷眼对着沈坤,有心故意为难。
沈坤见他此话却是突兀,心道“这景王是万万得罪不起,那西厂也是万万不敢得罪,此话着实让我左右为难啊!”抬头又见朱载圳怒目相视,这当儿急得满头大汗。
“喵喵喵…”
这四牌楼乃是南雍重地,岂能容猫狗进来。朱载圳猛地抬起头来,正要借此发作。
沈坤循声望去,只见黑暗中走出一男子,怀中抱猫,开口道:“原来大人和殿下已经到了啊!我这猫儿也是冒失,却是惊扰了殿下和大人。”边说边挠头苦笑,手上暗中加力,黑猫又是一阵怪叫。
“喵喵喵…”
待他完全走出来时,借着灯光,两人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沈坤心中明白,严世蕃前来是为了帮自己解围,当下正色道:“严公子何事啊?”
严世蕃正要说话,却见那朱载圳笑道:“原来是严公子,我正有事与公子相商,请公子上来坐。”
严世蕃道:“殿下好生客气。”话语虽说客气,但是身子却已经坐上旁席,拱手道:“只是不知殿下所说何事?”
朱载圳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
严世蕃与沈坤相视一眼,笑道:“我等洗耳恭听。”
朱载圳点了点头,缓缓道:“我此次前来南雍有两件事,一是代表北监会试,二是要与严公子说两件事。一大一小,可大可小。
一是父皇有意大兴锦衣卫,你也知道我向来不闻政事。我一心好剑好酒,本不想与那官场有染,但是首辅大人却叫我此次来南京问一问严公子,你的看法。”
严世蕃一愣,心道自己和父亲严嵩的书信从未中断过,这几日并未听他提及此事。如今朱载圳说来询问自己意思,生恐其中有诈,笑道:“我这几年在南雍混日,却是两耳不闻政事已久,这胡说一通怕是害了殿下。”
朱载圳微微一笑,道:“愿闻其详。”
严世蕃叹道:“这陆大人身兼三公三孤,又是皇上儿时玩伴,又曾救驾有功,如此说来,当算是功高盖世。陆大人对士大夫是折节保护,对将相王侯却是…嘿嘿。如今锦衣卫风头一时无二,若是再大兴一番,却是有幸朝纲,不幸将臣。”
朱载圳听他说得模凌两可,知道他本意便是敷衍,只得干笑两声,道:“说得好。”
严世蕃道:“不知殿下所说的第一件事是大是小?”
朱载圳端起酒杯,笑道:“严公子,我说过这两件事可大可小,全凭公子考量。”
严世蕃与他对饮一口,道:“殿下,区区明白了。”
朱载圳道:“那好,暂且不提这第一件事,这…这第二件事却要沈大人与严公子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