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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钗-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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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并步而进,行到萧翎灵前,合掌低喧一声佛号,缓缓跪了下去。

哀乐重起,由灵筛之后,袅袅传出。

萧翎仔细听那乐声,只是一管一弦,但奏出的声音,却是凄凉无比,管似洞箫,弦若琵琶,不知是何人弹奏出来。

三个和尚随着哀伤的管弦,拜了下去。

三僧起身,乐声也随着顿住。

无为道长大步迎了上来,合掌说道:“三位请入后面用斋饭。”

那年纪最老居中的一僧,长长吁一口气,道,“老衲已闻萧施主的大名,心仪甚久,想不到,竟然不能和他一见。”

一面答话,一面举步向灵筛后面行去。

萧翎心中暗道:这三个僧侣,在少林寺中,不知是何身份,无为道长既似和他们相识,却不肯叫出名号,难道有意不宣出他的名号吗?

百里冰缓缓地移动身躯,和萧翎坐在一起。

但闻司马乾高声叫道:“无名客,祭萧大侠的灵位。”

萧翎听得心中一动,暗道:奇怪啊,既是来祭,何以不肯通名,不知是何许人物。

百里冰和他一般心意,同时特别留心来人。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一个身着青衣之人,外面披着白竣孝衫,缓步行向灵堂。

萧翎看清楚来人之后,不禁心头一震。

原来,这青衫少年正是白云山庄箫王张放之孙,玉箫郎君。

玉箫郎君虽然常常在江湖之上走动,但他武功奇高,平常武林人物,很难得见他之面,而且他又常戴人皮面具,此刻以真面目出现,识他之人,可谓少之又少。

只见玉箫郎君行到萧翎灵位前,既不下拜也不作揖,却望着那灵位出神,良久之后,喃喃自语,道:“萧翎啊!萧翎!这一番你是真的死了呢?还是假亡呢?”

百里冰心中暗暗骂道:你咒我大哥死吗?他要长命百岁活上一百年,一千年。

灵堂中所有之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那玉箫郎君的身上,但那玉箫郎君,却如身在无人之境,浑似不觉。

这时,孙不邪、无为道长等,全都在那灵筛之后,未见出来,也无人干涉玉箫郎君的举动。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之久,玉箫郎君突然大声喝道:“这灵堂上哪位执事?”

只见灵筛之后,缓步转出来自髯飘飘的楚昆山,道,“朋友,有何见教?”

玉箫琅下君打量了楚昆山一眼,道:“老丈怎么称呼?”

楚昆山道:“老朽楚昆山!”

玉箫郎君道:“名字很熟。”

楚昆山道:“好说,好说,朋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玉箫郎君道:“楚老丈是这灵堂上的执事吗?”

楚昆山道:“这时刻,正是老朽当值。”

玉箫郎君点头应道:“那很好,在下有一个不情之求,不知老丈肯否答允。”

楚昆山道:“既是不情,想来必非好事了,朋友先请说说看,在下是否力所能及。”

玉箫郎君道:“我要仔细检查萧翎的尸体,如是他真的死了,在下当尽我之力,助你们帮他复仇,如若不是他的尸体……”

楚昆山道:“怎么样?”

玉箫郎君道:“在下要火烧灵堂……”

冷笑一声,接道:“一个人装上一次死,也就够了,那位萧大侠,似是装出瘾了……”

楚昆山长吁一口气,道:“朋友贵姓啊?”

玉箫郎君道:“在下此刻,还不便奉告姓名,还请老丈见谅。”

楚昆山道:“朋友,言词忽而甚为有礼,忽而激忿不平,实叫老朽捉摸不定,敌乎?友乎?”

事实上,玉箫郎君此刻心情,也正和他的说话一般,矛盾异常。

但见玉箫郎君脸色一寒,冷冷说道:“老丈,如是不想在你当值时刻中,惹出麻烦,最好能够据实回答在下之言。”

楚昆山道:“好!老朽据实回答,萧大侠并无尸体在此。”

玉箫郎君脸色一变,道:“那为何说他死了呢?”

楚昆山道:“沈木风把他骗入一座原始森林之中,四面放起火来烧,只烧得岩石变色,山川易形,那还会活得了吗?”

玉箫郎君道:“那也不能确证他一定死了啊?”

楚昆山道:“自然,天下武林同道,都希望那萧大侠活着,但他却不见人。”

玉箫郎君道,“他如是真的死了,为何死不见尸体呢?”

楚昆山道:“漫天大火,烧得岩石成浆,何况人的尸体呢?”

玉箫郎君沉吟了一阵,道:“那是说老丈确知那萧翎已经死了吗”

楚昆山默然说道:“自然是不会活了。”

玉箫郎君双目一瞪,冷然说道:“如是他还活着呢?”

楚昆山道:“那是天下武林之福。”

玉箫郎君道:“哼哼!只怕是天下大乱之源。”

楚昆山道:“老夫活了这一把年纪,足迹遍及大江南北,各色各等之人,我都见过……”

玉箫郎君接道:“怎么样?就是没有见过在下,是吗?”

楚昆山道:“不但没有见过阁下之人,而且也听不懂阁下之言。”

玉箫郎君道:“你老迈了,老得有些糊涂。”

楚昆山脸色一变,道:“年轻人,在萧大侠灵堂之前,老夫不愿和你动手……”

玉箫郎君接道:“那是你的聪明……”

语声一顿,口气突转缓和,接道:“在下想向老丈打听一人,不知你是否知晓。”

他这时而冷做。时而和气的口气。神情,一直把个见多识广的楚昆山,闹得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皱皱眉头,道:“阁下要打听什么人?”

玉箫郎君道:“岳小钗岳姑娘,阁下认识吗?”

楚昆山一持长髯,道:“自然识得。”

玉箫郎君道:“那岳小钗岳姑娘,可在此地?”

楚昆山道:“就老夫所知,如若那岳小钗岳姑娘,听到萧翎的死讯,定然会兼程赶来。”

玉箫郎君道:“在下是问她此刻是否在此”

楚昆山摇摇头,道:“还没有到。”

玉箫郎君道:“还没有到,那是说她一定要来了。”

楚昆山道:“那要看她是否知晓此讯了……”

玉箫郎君厉声接道:“我说你老糊涂了,你还不肯承认。”

楚昆山怒道:“老夫言语清明,人人能够听得明白,怎的老糊涂了?”

玉箫郎君强自按下心头的怒火,冷冷他说道:“如若还有执事的人,老丈最好请回到后面去休息休息。”

楚昆山道:“阁下如是来此吊丧,就该拜拜灵位,如是来此生事的,你划出道子来,老夫奉陪。”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玉箫郎君武功深厚,箫招毒辣,楚昆山如何是他之敌,如若真要动手,我是不能不管了。

只见玉箫郎君抬起头来,打量了楚昆山一眼,冷笑一声,道:“杀你不武……”

语声一顿,接道:“在未确知萧翎的生死之前,在下还无法确定你们是敌是友。”

楚昆山一拍脑袋,道:“不知是你少不更事,语无伦次呢?还是老夫真的老糊涂了,咱们之间,当真是越谈越叫人难以明白了。”

玉箫郎君道:“有两个人,一定在此,除非他们也被那沈木风活活烧死……”

楚昆山接道:“你说哪两个人?”

玉箫郎君道:“中州二贾。”

楚昆山道:“不错,他们在这里!”

玉箫郎君道:“好,你要中州二贾出来见我,咱们再谈下去,只怕在下也无法忍耐了。”

楚昆山还待再言,商八已从灵帏内闪身而出,抱拳一揖,道:“楚兄请回后面稍息,这位兄台既然指名要见在下,兄弟陪他谈谈就是。”

楚昆山摇摇头道:“今日之事,实是叫老夫生平所遇的一件糊涂事。”

口中说话,人却缓步行入灵帏之后。

玉箫郎君不再理会楚昆山,目光转到商八的脸上,道:“商八,你认识我吗?”

商八道:“似曾相识。”

玉箫郎君道:“咱们见过,也许我那时间戴有面具。”

商八道:“此刻呢?”

玉箫郎君道:“庐山真面。”

商八沉吟了一阵,道:“如是在下猜得不错,阁下可是玉箫郎君?”

玉箫郎君冷哼一声,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商八道:“张兄找商八有何见教?”

玉箫郎君道:“我问你一件事。”

商八道:“张兄请说。”

玉箫郎君道:“萧翎是真死了呢?还是假死?”

商八道:“缟素十里,武林同悲,设灵开吊,天下震动,你说他是真死呢?还是假死?”

玉箫郎君道:“这么说来,他是真的死了?”

商八道:“我们希望他还活着。”

玉箫郎君道:“那场火烧得山岩熔化,他如何还能活着?”

商八黯然说道:“但愿我武林同道有幸,吉人天相,萧大哥能够逃出险难。”

玉箫郎君正待接口,突见司马乾急奔而入,道:“沈木风前来吊丧。”

这几句有如春雷乍动,只听得全场的人,为之一呆。

玉箫郎君仰天打个哈哈,道:“来得好啊!来得好。”

商八冷冷接道:“阁下可是和沈木风相约在此会面?”

玉箫郎君道:“我们不期而遇。”

商八道:“那有什么好?”

玉箫郎君道:“在下可从那沈木风的口中,求证一下萧翎之死,是真是假。”

只见灵帏闪动,孙不邪、无为道长,和另一个长髯及腹、满身孝衣之人,并肩而出。

萧翎一看那长髯之人,心中顿时一喜,暗道:原来,他也赶到了,这番设灵招魂,开吊祭我,只怕都是他安排的。

原来,那长髯人正是浙北向阳坪璇玑书庐主人,宇文寒涛。

孙不邪和无为道长,大约已从商八口中听轰!了萧翎对寻宇文寒涛的推崇,是以,都对他有着适当的尊重。

无为道长回顾了宇文寒涛一眼,低声说道:“宇文兄做主吧!”

宇文寒涛目光转到司马乾的身上,道:“司马兄,那沈木风带有多少从人?”

司马乾道:“周兆龙、金花夫人,和一个年轻的蓝衫人,一共四个。”

宇文寒涛道:“要他们进来。”

司马乾道:“好!在下去对他说。”

宇文寒涛目光一掠无为道长,道:“有劳道兄,传令下去,全面戒备,但未得兄弟之命时,不许擅自出手。”

无为道长应了一声,转入灵筛之后。

第四十七回 倩女哭灵

宇文寒涛目光转到玉箫郎君身上,道:“张世兄可是想从沈木风的口中,求证萧大侠的生死?”

玉箫郎君道:“不错,在下确有此意!”

宇文寒涛道:“在未证实萧翎真死假死之前,咱们之间,虽然非友,但也非敌、是吗?”

玉箫郎君沉吟了一阵,道:“嗯!正是如此。”

宇文寒涛道,“那就请张世兄暂坐灵堂一侧,待那沈木风奠拜过萧翎的灵位之后,张世兄再质问他萧翎是真死,还是假亡。”

玉箫郎君道:“那沈木风恨萧翎有如刺骨,岂肯奠拜他的灵位。”

宇文寒涛道:“在下推想,那沈木风乃一代枭雄,岂能和张世兄一般没有风度。”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似要发作,但他却又强自忍了下去,缓缓退到灵堂一边,坐了下去。

这时,宇文寒涛和孙不邪一齐退入灵筛后面,无为道长反而由灵筛后面行了出来。

只听司马乾高声说道:“百花山庄大庄主,沈木风驾临灵堂。”

无为道长道:“请他进来。”

语声甫落,沈木风已缓步行了进来。

萧翎转目望去,只见沈木风左面走着周兆龙,右面是金花夫人,身后那蓝衫少年,正是引诱自己入险的蓝玉棠,

沈木风目光转动,先扫掠了灵堂一眼,不见有什么高人在场,目光才转到无为道长的脸上,缓缓说道:“道长别来无恙。”

无为道长冷肃他说道:“贫道粗体安好,有劳沈大庄主下问。”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道长,这灵堂布置得极为风雅、堂皇。”

无为道长道:“天下英雄同心协力,一夕间成此灵堂,顷尽长沙府白绞白缎,布成十里缟素场面,俗语道:众志成城,看来是不会错了。”

沈木风道:“这气魄很辉煌,道长虽然多才,只怕也未必有此等开阔的气度。”

无为道长道:“沈大庄主此言,是何用心?贫道思解不透。”

沈木风笑道:“在下相信,道长心中一定明白……”

无为道长冷然一笑,道:“贫道不解。”

沈木风仰天打个哈哈,道:“在下既然来到此地,总要停留一段时光,咱们先行奠祭了萧翎的灵位之后,再谈不迟。”

言罢,缓步行到萧翎灵堂之前,长揖之后,跪拜了下去。

萧翎眼看那沈木风对自己行这等大礼,倒是大感意外。

沈木风拜倒的同时,金花夫人和周兆龙,以及蓝玉棠,也全都跪拜下去。

百里冰特别地留心那金花夫人,只见她珠泪纷纷滚了下来。

沈木风拜罢起身,望着萧翎的灵堂,神情肃然他说道:“你虽晚生四十年,但为兄却感觉,细论当代英雄,唯弟与兄尔,弟如肯与兄合作,此刻武林,已然全入我等掌握,一声令下,江湖震动,那时,天下英雄,尽为我等所用,别说一个武林盟主,就是取代当今皇上,也非难事……”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可惜的是,兄弟你少不更事,为一般江湖上求命之辈,冠以侠名,那侠字害了你,使你落得大火焚身而死,兄弟啊,想想你死的划算吗……”

无为道长冷冷地接道:“他死得名标青史,天下武林,正义之士,人人哀伤。古往今来,武林中不少大英雄、大豪杰,又有哪一个能如他一般,死得这等光彩,何况,萧翎之名,有如春雷乍响,已然惊醒了天下英雄,别说你沈木风阴谋难逞,就算你成就了霸业,也落得千古骂名。”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道长对我这等无礼,如是在五年之前,沈某人早已取你之命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此刻,在下却不愿杀你。”

无为道长道:“也许贫道非你沈大庄主之敌,不过,你沈木风如愿动手,贫道极愿奉陪。”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道长的勇气,实叫在下佩服。”

无为道长冷冷说道:“沈木风,你已奠祭过萧大侠的灵位,如若别无他事,可以走了。”

沈木风回目一顾金花夫人,只见金花夫人仍然珠泪纷落,呆呆地望着萧翎的灵位出神。

显然,她的哀伤痛苦,是真出于内心。

蓝玉棠冷冷地望了无为道长一眼,道:“你就是武当派掌门人?”

无为道长道:“正是贫道。”

蓝玉棠道:“江湖上传诵你们武当派剑法如何神妙,但在下看来,尽都是欺人之论。”

无为道长道:“贫道似和阁下见过,只是一时记不起了。”

语带双关,有着不屑与谈之意。

蓝玉棠道:“在下蓝玉棠,如是道长不信任在下,不妨当场来试验一番,百招之内,我要道长弃剑认输。”

沈木风摇手阻止住蓝玉棠,道:“在下想和道长详细谈谈。”

无为道长道,“谈什么?”

沈木风道:“谈谈江湖大事。”

无为道长道:“好!沈大庄主请说,贫道洗耳恭听。”

沈木风道:“也许道长不信,江湖大局,我已然掌握了十分之七,只要一声令下,九大门派,一夕间,可入我沈木风的掌握。”

无为道长道:“就贫道所知,武林之中,也有很多同道,誓言要为萧大侠复仇,自然,这其间也包括有九大门派中人!”

沈木风道:“这就是你们在此设灵开吊的真正用心了,岂不知你们又错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想不出哪里错了。”

沈木风道:“你们云集于斯,正好授我以可乘之机,在下已然出尽了百花山庄高手,把尔等团团围困,如是在下不能口头上说服诸位,那只有一鼓把尔等尽戮于斯了。”

无为道长道:“设灵之前,我等已有准备,沈大庄主能否如愿,只怕很难说。”

沈木风正要接口,突闻一个冷冷的声音,抢先接道:“如是那萧翎不死,你沈大庄主似乎没有这么强烈的信心。”

沈木风目光转到玉箫郎君的身上,望了一眼,道:“阁下是何许人?”

蓝玉棠想不到玉箫郎君竟也在此,不禁失声惊噫了一声!

沈木风道:“蓝兄弟认识他?”

蓝玉棠道:“认识。”

沈木风道:“什么人?”

蓝玉棠道:“白云山庄的少庄主,箫王张放之孙……”

玉箫郎君喝道:“住口,家祖是你什么人?”

蓝玉棠道:“咱们情意早断……”

沈木风一挥手,拦住了蓝玉棠,沉声说道:“久闻白云山庄大名,今日幸会少庄主!”

玉箫郎君道:“不用客套,在下想向沈大庄主打听一件事,但望能据实见告。”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少庄主的口气,果然是咄咄逼人,如是在下不愿奉告呢?”

不待玉箫郎君接口,立时接道:“不过,在下仍愿一闻高见。”

玉箫郎君道:“问题很简单,那萧翎是否真的死了?”

沈木风反问道:“真死如何?假死又如何呢?”

玉箫郎君道:“关系很大,对在下和你沈大庄主而言,是生死相关!”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太严重了,少庄主这点年纪,怎可轻易言死。”

玉箫郎君厉声喝道:“在下问那萧翎是否死了?”

沈木风皱皱眉头道:“死了!”

玉箫郎君口气突然缓和,道:“当真吗?”

沈木风看他神情,忽而声色俱厉,忽而和缓自语,竟然不知他的用意何在,心中暗暗忖道:这小子不知是何用心。

当下应道:“不错,阁下有何高见?”

玉箫郎君缓缓说道:“那萧翎的尸体何在?”

沈木风道:“尸体为大火焚去!”

玉箫郎君道:“这话出自你沈大庄主之口,想来是不会错了!”

沈木风道:“千真万确……”

语声微微一顿道:“少庄主可是准备为那萧翎复仇吗?”

玉箫郎君缓缓说道:“如若那萧翎真的死去,在下自有主张,但在下未见到他的尸体,终是放心不下。”

这时,金花夫人已站起了身子,冷冷他说道:“你这人年纪轻轻,却是话也说不清楚,你究竟是希望那萧翎死了呢?还是希望他还活着?”

沈木风一向阴沉多威,有他在场时,一向不许别人做主多言,但他对金花夫人却似有着特殊恩遇,站在一侧,微笑不言。

玉箫郎君望了金花夫人一眼,只见她桃腮星目,长眉弯弯,别有一种徐娘风韵,动人心弦。

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自然是希望他死!”

这回答之言,不但使金花夫人大感意外,就是那沈木风也听的一怔,暗道:这玉箫郎君不知在打的什么主意。

金花夫人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那你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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