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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请他们先稍等片刻,便退出去了。苏晓绕着这个小小的居室转了两圈,一会儿看看墙上的字画,一会儿把弄桌上的雕花烛台,一会儿又跑到窗户面前去,拨弄挂起的青纱帘子,把帘子扎了个蝴蝶结放在头上,咯咯的笑。
祝维摩看着她,虽然脸色青白,脚步松软,但到底还有这样新鲜的心境,他只看着,眼底的水雾腾起,拢了一丝淡不可察的柔和。
苏晓把头上的青纱蝴蝶结拿下来,松开,拉起青纱的一个边角,转过来问祝维摩,“你知不知道哪里有这样的青纱卖?”
“……”祝维摩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四目相对。
她努了努嘴,“我知道你觉得我很无聊,不过无所谓啦,我不在意你怎么看我。”她只是想买一点这样的青纱,做个蝴蝶结,给莲心作来年的生日礼物。
祝维摩没有评论,也没有回答,只是淡声说,“你过来。”
苏晓白了他一眼,还是乖乖的走回他旁边去,站在他的木轮车后面,作鬼脸。心想,她又不是他养的小猫小狗,招招手就跑到他身边去摇尾乞怜。只不过这个小竹楼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她不得已才要听他的话,真是憋屈。
正文 075 交易
正到这里,居室一道屏风后面,忽然有个女人的声音飘了出来,“小女巫咸,代竹隐尊者向二位问好。尊者不便与二位对话,由小女转达,还望二位莫要见怪。”
屏风正对着祝维摩的侧身,他也不将车身推正,仍旧侧着身,看着窗边的青纱,淡然道,“有劳巫咸右使。我有一笔交易愿与尊者商议。”
隔了一会儿,那女声又从屏风后面幽然飘出,“公子请言。”
苏晓盯着那屏风看了一会儿,那是一面青丝锦彩宫绣,绣工比容嬷嬷的还要好,绣的双蝶戏花,花色鲜美,蝶翼轻薄,栩栩如生的画面感,就好像那蝴蝶真的要飞出来了一样。屏风后面,隐约有两个人影,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看不出性别。
苏晓扭头去看祝维摩,他不知道在看什么,停了一会儿,才又淡然开口,“尊者让巫祭左使引路,想必也知我会来,多说无益。”
苏晓听的一头雾水,小小小声的凑在祝维摩耳朵旁边问,“什么情况?”
那里面的人接着他的话笑道,“尊者的意思,公子是想用那样东西换这位苏姑娘的解药吗?”
呃,用什么东西换什么解药呀?哪位姑娘中毒了?这里不就她和祝维摩么——等等,对方的意思是,她中毒了,祝维摩要用一样东西来换解毒的药吗?
只有这一种理解方式。
苏晓不知道自己中毒,身边所有人也都不知道,连宫里来的那么多太医也都看不出她有中毒的迹象。她对毒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世上会不会有这样的毒存在,到底毒性有多大,大到什么地步,但是她想,她的身体一直调养不好,一定是跟这个毒有关系的。
可是到底是谁下的毒?是怎么下的呢?她的饮食都是由莲心负责,不会有问题的,院子也有小四小五小六轮流看守,更不可能有人进来下毒。
苏晓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她不知道的所有事,祝维摩又是怎么知道的,去问祝维摩他也不见得会告诉她,还不如问这个什么尊者,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
“尊者大人,我想问一下,到底是什么人给我下毒?下的是什么毒?”
祝维摩侧脸,看向苏晓,苏晓朝他吐吐舌头,偏过头去不理他。
屏风后面的人,安静了一刻,那个女声才冷幽幽的说,“尊者只与祝公子谈话,姑娘还请饮茶休息。”
这个人不回答她的问题,就证明这人也是牵扯在其中的,置身事外的人不会这样小心翼翼。苏晓倒也不意外,抓了抓脑袋,偷眼瞄了一下祝维摩,他勾唇冷笑,好像在笑她这种无知的问题。她瞪了他一眼,顺手抓了一个茶杯,要倒茶喝。他侧脸直勾勾的看着她,生生把她看的不敢去倒水壶里的茶水了,乖乖放了茶杯,缩在他的车后面,低下头不做声。
祝维摩从袖子里抽出一方纸条,放在了桌面上,掂起一个茶杯压住纸条一脚,“欺霜制法置在这里,解药……”
屏风后的女子哂笑一声,冷得苏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公子出门,解药自会奉上,尊主身子不便,恕不远送。”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苏晓心想,这些人的行事风格还真是犀利,表面上奉承恭敬,办完事走出这个门,灭了你都不带眨眼的。不过看起来祝维摩还是很受这个尊者敬重的,不然也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好吧,她总算又知道了一点,祝维摩很擅长制毒。
苏晓跟在祝维摩后面往门外走,回头看了一眼屏风,那两个人影还在屏风后面,好像是一直看着他们走出去。直到出了门来,她又回头看了一次,直到门合上了,她才转过头来。
门口,那个黑衣人已经在等着他们了,见到祝维摩,上前来恭敬的把一个锦缎面的小方盒递给他,他打开盒盖,放到鼻下嗅了嗅,合上了盖子。
黑衣人拱手,“恕不远送。”
祝维摩点头回礼,看了苏晓一眼,意思大概是要她跟上,不要走丢了。
苏晓乖乖的跟在祝维摩的车后面,亦步亦趋。他又偏偏好像是有意捉弄她,车速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她才刚跑了两步,车一慢,她又险些撞到车背上去,她慢下来,那车又快了起来,她又得用小跑的才能跟上。
一直到地道门口,祝维摩停了下来。苏晓很想给他脑袋上一拳,但是碍于地道里面很黑,她现在不能得罪他,只能陪着笑脸,无视节操,结结巴巴的问,“那个……那个……我们还要从这里回去吗?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啦,只是……我……有点怕黑。能不能……”
她话还没有说完,祝维摩的白袖已经覆住她的手背,袖下宽厚的手掌,虚握住她的手心,十指相碰的感觉,轻轻的痒痒的,很舒服。
祝维摩一手拉开地道虚掩着的门,苏晓走在他的身边,两个人进了地道里面去。
这边,竹楼二层,珠帘背后,一个背影倚靠在帘下窗边的竹椅中,手中握着那方净白的纸片。一旁的香案边,青纱蒙面的青衣女子,手持熏香小炉,送到竹椅前,躬身跪下,将小炉中的香雾熏着竹椅中垂下的素色百褶裙边,轻声问,“娘,这方子是千真万确的吗?那祝维摩是个颇有心思的人,仔细他骗了我们。”
“方子不假。”竹椅侧垂下的干细手掌满是皱纹,轻抚在青衣女子的鬓角勾花上,“你不喜欢苏晓,将这次的事嫁祸于她,做的干净利落,我很欣赏。但若不是苏府家大业大,岂不让她连累?我们这些年的心血,也都白费了。”
青衣女子面色骤然惨白,手上的香炉也握不稳,抖了起来,她将脸死死贴在竹椅下的那双脚上,“娘,是我做事欠思虑,险些毁了娘的大计,女儿知错,请娘责罚。”
那双干枯的手轻轻拍了拍女子的头,“我知道你心里委屈,这也是你的命。好孩子,娘这一次,就只罚你服三日清戒。”
一听见“清戒”两个字,青衣女子的身子就禁不住抖了起来,眼泪扑朔朔从眼角滚落出来,但她也没敢再多说什么,还是起身来,提了香炉,仔细的熏着香,一边细细的答,“女儿遵命,下一次女儿一定不会再这样糊涂了。”
“好孩子,娘也乏了,你出去吧。”
“是。”青衣女子提了香炉,放在香案上,又添了些熏香,才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合上房门,青衣女子已经是气得脸色发青,咬紧牙关,狠狠的低语,“苏晓!苏晓!又是你!又是因为你!总有一日,我一定要你尝尽天下奇毒,全身溃烂,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正文 076 质问
苏晓刚进了地道,忽然感觉背后一凉,打了一个喷嚏,她吸吸鼻子,扭头扯了嘴角,没好气的说,“喂,你要是嫌我笨,可以直说,不用偷偷骂我。”
“你中的毒叫七续,是缓毒,连服七月,就会形神俱萎,虚弱身亡。”
他一句话堵得苏晓各种郁闷,“那,我中了多久的毒了?”
“六月半。”
苏晓“哦”了一声,就是说再多个半月,她就要死翘翘了,“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中毒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祝维摩不回答她,好像他就是该知道,没有为什么,问这种问题就是彻底的无知,他有权不屑回答这些脑残的问题。
苏晓吐吐舌头,“不说就不说呗。”
两个人陷入沉默,苏晓忽然觉得这个地道好长,时间变得好慢。
“那个……我以前在医书上看到说欺霜这种毒,是慢性毒,中毒的人不能受风,也不能见光,否则就会毒发,身体抽搐,四肢痉挛,很痛苦。”
祝维摩“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苏晓隔了一会儿,清了一下嗓子,又小声问,“那书上说,欺霜没有解药的,你怎么得的解药的方子?”
“配。”
“什么?”苏晓一点都不敢相信,自故以来都没有人配出解药的,他配出来了?骗人的吧?要是真有这样的资质,师祖会把他捆在山上跪地求他做弟子的有木有!呃,说起师祖,从她病了,就没有去过锦绣谷了,算一算,再过半月就是师祖的寿辰,该回去瞧瞧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七续是怎么用的?”
“化水,焚香,入肌皆可。”祝维摩的声音虽然很低很淡,但似乎带了些笑意,苏晓的理解是,他就是嘲笑她问了也不懂到底是怎么用的。
苏晓暗暗哼了一声,决定不跟他说话了。
出了地道口,已经是快要入夜了。苏晓把手从祝维摩的手中抽了回去,两个人一前一后绕出厚重的枯藤。
苏晓忽然绕到祝维摩面前去,拦住他的去路,很严肃的跟他说,“你以后不要做毒了,很伤身体的。”
祝维摩抬眸,眸中轻薄的水雾慢慢散开,墨瞳深黑,像是一把重锁,要锁住她的眼,她的灵魂。杏色的唇微微勾起一点弧度,淡若流云的答她,“无碍。”
停了片刻,他从袖中将那个方形锦盒拿出,放到苏晓手心,“每日一小匙,放入素兰香中焚了,连用三日即可,不能多用。”
苏晓接过那个盒子,轻声说,“这个,谢谢你。”
“各为其利而已,不必谢我。”祝维摩说完,就绕开苏晓,一个人走了。她转过身去,看着他的木轮车走远,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失落。
是只有利益关系么,他们之间。
这样也好吧,那就不会有任何感情的牵扯,她希望他们之间,永远都这样下去。
苏晓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祝维摩的背影消失在丛花树影后面,她才转身,握着那个小锦盒,往自己的院子回去。
一进院子,就见莲心坐在石凳子上,手里攥着她落在院子里的大氅,埋着头哭。小四站在莲心旁边,一言不发。小五在石桌对面,看着苏晓房间的方向发呆。小六坐在房梁上,单腿屈着,另一腿悬在空中。苏晓抬眼看他的时候,他也正低头看着苏晓,也不笑也不说话。
苏晓朝小六招手,小六还是看着她,不动。
“你们都怎么啦?”苏晓有点不知道情况,站在原地愣住了。
莲心听到她声音,猛的抬起头来,擦干眼泪,眼睛已经红肿得像桃子,一看到苏晓,莲心就扔了手里的大氅,从石凳上抽身起来,一行小跑到苏晓身边去,握住她的手反复在手心里摩挲,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小姐,这是去了哪里,害我们好找。”
苏晓这才意识到,这样严肃的气氛,原来都是因为她,她反抱住莲心,心里又暖又疼,“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们担心的,是因为……是因为……”
“好了,别站在外面,都进屋去说话。”小六从房檐上飞身下来,小四小五也过来,跟在苏晓和莲心后面,她们进去后小六也进去了,小四和小五则是守在门外的窗边,站在听得见里面说话的地方。
苏晓让他们进去,小五说,毕竟是她的闺房,他们不便进去。小六只说别理他们那两个朽木头,就按着苏晓在靠窗的凳子上坐了,压低身子,俯下脸来,直勾勾的看着苏晓的眼睛,“你可知道你这一失踪,莲心哭了多少眼泪,小四小五跑了多少街巷……这样的错以后不要犯。”
苏晓看着小六身后别过脸去偷偷擦泪的莲心,心上好痛,急忙道歉,“我对不起大家,是我想的不周到,让大家担心了。”
“亲,你脑残成这样,让我们情何以堪。”
苏晓听了这句,又想笑又想哭的,小六也太有天赋了,教什么词都用的好准好精辟。她垂下头去,看着手心里握着的锦盒,这种时候,只能打感情牌了,于是就弱弱的跟小六说,“亲,不要这么严厉好么,我中毒了。”
小四和小五听了这话,对看一眼,翻上屋顶各自去查下毒的人了。
莲心吃了一惊,吓得差点站不稳,急忙问,“中毒?什么毒?小姐,这大半天你究竟去了哪里,都告诉我们,好么?”
“嗯嗯,你们先坐。”
苏晓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跟莲心和小六讲了,莲心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小六也沉默了好久。苏晓觉得气氛很古怪,就问他们,“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莲心还是不说话。
小六抬眼看着苏晓,用很严肃的语气跟她说,“无论祝维摩跟你说了什么,都不要信。他不过是觉得你对他还有利用价值,才救你一命。”
“嗯嗯,这个我知道,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先跟你们商量,再不会单独跟他出去了。”苏晓拍拍胸脯,作保证状。小六恨不得让她立个字据,莲心则说了些软话,又说去取些素兰香来,加了解药焚上,就出去了。
小六神秘兮兮的盯着苏晓看了半晌,又不说话,看得苏晓脸上发痒。她眨眨眼睛,笑也不敢笑,干巴巴的问,“你这是要闹哪样?”
“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祝维摩?”
正文 077 美人
苏晓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起来,手上的锦盒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两只手摆得跟抽了经一样,声音也高了八度,“没……没有!”
小六弓身拾起那个锦盒,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锦盒上有用暗线埋的花纹。他一边看着,一边搭话,“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喂,小六,你够了!”苏晓一把夺过去他手上的锦盒,义愤填膺的直视小六,“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你有那种东西?”小六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懒懒的说,“我以为你还有自知的,没想到……真是可怕。”
苏晓接不上话,拍桌子拍了好几下,然后继续语塞。
小六无视她,表情忽然很严肃的说,“你回来的时候,我坐在房檐上看着你,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从没见过。你骗的了自己,骗不了你的心。”
“你……你!”
“这世上,任何一人你都可以喜欢,唯独他不行。”小六的语气笃定,一字一字像是灌了铅的寒铁,生生硬硬的砸在苏晓面前,好像要垒起一道墙,隔开她和祝维摩。
苏晓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小六伸手,握住她的肩,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不是逼你,只是……很多事不在我们的掌控之内,我只希望你平安。”
“我……我懂了。”苏晓点头,“谢谢你小六。”
小六呵呵笑了一声,“我们会在你身边,只要你不离开。”
“嗯,我知道了。”苏晓对小六嘿嘿的笑,小六又说,“你这脑残的表情倒是提醒我了,王爷前日抵京,带了一个外域美人回来,与那美人同坐一辆马车,还带入了宫。三日后在宫里设宴为美人接风,刚差了夏仁来请你,莲心替你应了。”
原来这小子是有妹纸娱乐了,苏晓恍然大悟,还以为他在龟兹过得不好,才没给她写信。原来他是开了桃花,没工夫搭理她呀,这傻小子,终于也开窍了。
“亏得我还担心他,就为皇伯伯让他去龟兹安抚暴动这事儿,我还跟皇伯伯生气了,上次宫里传宴我都没去。”苏晓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跟小六说,“反正你总在皇伯伯面前露脸,你去替我说说,说我知道错了,过几天就去跟他赔礼道歉。”
“正好我也要去宫里。”小六说完,又拿过苏晓手上的锦盒过来,打开闻了闻,确定没有问题,才又给了苏晓,转身出去了。
莲心正巧进来,脸色还是很不好,拿的素兰香也洒了一些在裙摆上,她竟然也不知道。燃香炉的时候,拿着火折子看了许久,也不去点火。苏晓在一边看着,心里好难过。因为大哥的事,莲心已经很伤心,又遇上她不辞而别,莲心一定好担心的。
“莲心,让我来吧,你坐下来。”苏晓走到莲心身边去,拿过她手里的火折子,点了香,又去取了锦盒来,打开盒盖,用银匙取了一勺里面的细粉放到香炉里去。就拉了莲心的手,两个人坐到一旁去,苏晓说了几个笑话,莲心也说了几个,两个人你来我往,一直聊到夜深了才睡下。
苏晓其实没有睡着,莲心回房后,她想了很多,她从不知道原来身边的人是这样的担心自己,她原来是那么的任性。跟着祝维摩走这一趟,她好像忽然懂了很多事,要不是他,她或许还会像原来那样,自怨自艾,都不知道身边这么多人在关心她,担心她。尤其是小六,她以前都不知道,他原来那么了解她,连她的心也能看透。
其实,小六的担心也是多余的。长期做毒的人,寿命都不会很长,能配出欺霜的解药,祝维摩想必也是接触毒药很久了,难怪大哥给他找了那么多好药,都治不好他的腿,配毒的人身体都会很弱,药剂的效果也会大大减少,几乎不能被身体吸收。
祝维摩能活多久?苏晓希望会长一些吧,就算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至少知道他活着,活得很好。
这样,就够了。
去往皇宫的官道上,马车隆隆。
苏晓坐在马车里,莲心一早就身体不舒服,没有跟来,她坐在莲心常坐的位置,想着大哥的婚事。
苏晓一直不喜欢皇宫,想到大哥以后要去燕国做驸马,免不得要进宫过那种牢笼一样的日子的,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别说大哥,就是她的婚事,也是要皇上指的。也就是明年吧,她也到了册封郡主的年纪,册封第二年,一般就是要出阁了。也不知道皇上会给她指个什么样的婚事,虽说一定是好人家的男娃娃,但她不想这么早结婚,过无聊的宅斗生活。以脑残的程度来判断,她一定是最早被斗死的那一个有木有。
“车夫大叔,还有多久到宫里啊?”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苏晓觉得自己会跳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