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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不是贪生怕死,只是……”鹿游园抬眼看着眼前两个心不在焉的人,刚安慰一句就开小差说其他的去了。
“你先等等,这有更要命的!”贤之打断鹿游园,继续宽慰鹤引,“不要规劝别人振振有词,换做自己两眼摸黑。”
“喂!我要不是看在你还能帮我查案的份上,我早就走人了我!”鹤引还有一丝急躁。
“游园君,你看看某些人就是一朝当官忘故友哟!”贤之酸溜溜的打趣,“世道虽乱还没见到过这么求人办事的吧!”
鹿游园拍了拍鹤引的背,“好了,好了,再怎么说也是升官了,值得庆贺!”
鹤引干了手里的陈酿,“这可不是什么好职位,怕是后边的苦累有的受了。”
贤之扫了眼鹤引苦大仇深的神情,不再多嘴,安安静静给他斟上一杯酒,“一醉方休!”
三人喝的格外慢也格外尽兴,今日的烦忧都且抛到脑后。
贤之这几日什么事也不做,想着三件事。
第一件是粮草何来?
第二件是如何安全送抵前线。
第三件是十字谷的人如何处置。
须臾来找匿冥,有意探探他的口气,以后有没有打算离开这里,可匿冥此时还不能走,他想等朝廷铲除了安党。
“匿冥君,贤之和我聊了几次,我一直没有和你说。”
“哦?他把你请来闲人斋不就是为了从你这打听点过去的事。”
须臾看着眼前的聪明男子,“你猜他打听的是谁?”
“不会是我!”匿冥斩钉截铁。
“那是自然。”
这还没聊出什么正事,老佛爷就敲门进了来,须臾见是他,赶忙让座,“佛爷,您坐。”
“你们聊什么呢?不打扰吧!”老佛爷有意调节着气氛。
所有匿冥在场的谈话,氛围没有不尴尬的时候,除非有个会找话题的人前后照应,各种维持。
“不过是聊聊许方士的事。”匿冥故意打岔过去,“佛爷,有事吗?”
“哦,洪荒他做了那样的事,我又和他走得不远,不知道贤之会怎么看我!”
原来老佛爷是来求助匿冥给做做说客,别让贤之把自己跟洪荒画上等号。
匿冥心里明白,老佛爷这是来求自保了,“佛爷……”
“佛爷,你不必担心,贤之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须臾替匿冥回答了这问题。
“这个,我也知道,可我还是怕,现在满城搜捕洪荒,我就担心……”
“佛爷,先知那边我会帮你说。”匿冥接下了这请求。
他也没问他为何自己不去解释,谁知道?可能有些话自己说是推卸责任,第三个人去说就是澄清事实吧!
玖拾陆:舍远求近 岐王解忧
贤之听了匿冥的说辞不禁笑出了声,没过多时他说到,“这事我真说了不算,那案子都压在大理寺,追捕令也都下到了于杜行那里。”
“只要别牵连他就好,没别的事。”匿冥有意说地漫不经心。
“那就要看他自己了,七郎,你最好别插手这破事,我劝你一句。”
是呀!牵不牵连这种事,贤之无官无爵却也没有权利定夺,一切取决于当事人自己的言行,大理寺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错放过一个坏人。
贤之知道匿冥能替别人说上一句话实属不容易,也不好一点面子不给他,“鹤引那里,我可以去试着说上一句,就算是为了你。”
“那便好,看你日日忙里忙外,切不要忘了邙山之殇!”匿冥提示着。
“邙山,之殇?”贤之随即重复着。
“这里不比两都,一切从简,但执政者就是执政者,尊卑有序还是会压的人透不过气,借力而行自然还好的,可是,我们毕竟不是当权者。”
难为了匿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关键还是为了保全贤之的。
贤之全都听进心里去了,会心地点了点头,“我不会忘却初心!你放心便是,放心!”
匿冥这才点了点头,于是打算折返回屋,临出门还特意帮贤之把门小心地带了上。
贤之就那么楞楞地看着他起身,向后,关门,消失在视线里。
“这里不比东都,这里不比中原,对啊!”开始自己怎么没想到呢?贤之自言自语。
他像是解决了大问题一般,洋溢着笑模样,拿着一张手绘地图就欲奔去岐王府,刚出房门撞见过来送枣泥酥的之休。
“风风火火你是要去比武?”她开口打趣他。
“早几年我还真算是拳脚尚佳!”贤之心情好了,说的话也就恢复了以往的欢愉劲儿。
“你要出门呀!我也要去!”之休见他径直往院外走,步步就那么跟着。
“我有事去岐王府,你跟着算怎么回事?”贤之试图阻止她的执拗跟随。
之休完全不吃这一套,依旧像个尾巴,“不行,我给你拿来的点心你都没吃。”
“回来我一定吃!”他满脸的无奈,压制着自己的脾气,好声好气地说。
之休手端着托盘,就那么在他面前拦着,固执地摇着头。
“真是被你折服了!”他摇着头,想着法子。
“诶?贤之,这是要外出?”南平萃路过前院见两个人就那么僵在那。
之休一个回身,“我们去岐王府,送……送枣泥酥!”她随意应变地答着。
贤之看了眼南平萃,没说什么,让过之休迈出了门槛,之休回眼一看见他溜了,急忙追了上去。
“岐王府,还缺那一盘枣泥酥?还端个托盘……”南平萃一面摇头,一面往老佛爷那间走去。
岐王这会正在书房研墨作画,之休和那一盘令人叹为观止的枣泥酥被留在了客堂,这会侯督灵正陪着她闲话。
贤之见了岐王先是观赏了半晌他的绘画风采,一副画毕,岐王才收了毛笔,端着一杯茶盏,绕有兴致地即兴叹道:
谁言边塞多风光
风光旖旎醉东方
久驻灵武寡帛墨
帛墨弃嫌人尽跎
“义父,这是北上心殇了!我见您刚才挥毫尽兴,原以为您早就释然了!”贤之细细观看着岐王刚刚的画作。
“越是弃之,越念之。”岐王那纵情山水的情怀不是佯装,仕途坎坷谁人不愿归隐。
“义父,我就是你的忘忧草呀!”贤之的语气略带俏皮,诚意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岐王放下手中茶水正满的杯盏,“我便知你能把我唤出山来,就能助我辅我之。”
“义父,军备粮草的事有着落了!”贤之说了这句,两个人会心一笑。
还是贤之脑子转得快,岐王手下这个义子,对他而言无疑还真是百利而无一害。
“快快道来!”岐王平日里沉稳的性子,这会儿都有一点沉不住气了,可想而知,三次筹措粮草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焦头烂额了。
“办法就在岐王府?”他一脸俏皮。
岐王府有什么办法?如果真有,岐王早就想到了,还用借画消愁?
“莫不要拿为父玩笑!好好说来。”岐王佯装严肃的样子。
逗得贤之笑得前仰后合,“真真就在你的岐王府。”他渐渐恢复平静的神情。
“你是觉得你义父是个大贪官?我可拿不出那么多钱,粮食更是无从得之。”
“是人!义父,我们筹措粮食不一定就要在灵武下手,何不换换地段。”
“你的意思是去附近州郡征粮?”岐王脸上露出一点喜悦。
贤之紧接着摇了摇头,“这里不比东西两都。”
“可,两都在叛党之手啊!”
“我的是意思这里不比两都地大粮多,可是我们不必局限于左近,为何不去淮南,江南试试?”
岐王顿时眼前一亮,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似的。
“对啊,江南的粮食必然比这大西北丰厚,关键西北的粮食都被自己揽的差不多了。”
“贤之吖,你真乃智者也!”岐王喜不自胜。
“候玄松虽不是户部专职专办,只要义父一句话,他便可以在南边走马上任,别说八万吨,就是十六万吨也是可以凑到的吧!”
“妙哉!妙哉!”岐王赞不绝口。
“最为关键的是距离上缩短了大半,也不至于贻误战情,在圣上面前还是功劳一件!”
这会,侯督灵在厅堂跟之休聊着小娘子们感兴趣的话题,无非就是些唱词和时下的小玩意儿罢了。
贤之跟在岐王身后出了书房,来到这间,四个人又客套了几句。
岐王送了他们出府就赶紧接着进宫了。
圣上听闻岐王闭关三日拿出这样一个绝妙策略,也是赞不绝口。
“皇叔,不愧是我从蜀地请回来的军师,孔明在世一般!”
岐王并没有因为巧取义子之功而略感半点的不妥,他以为如今他孤家寡人,唯一的结发至亲还身在他乡,贤之的就是他的,自然他的,想给贤之就给,不给他也不会主动索取。
“圣上过誉了,这不过是老臣的分内职责,唯愿替圣上分忧解难!”
“鱼珠儿,把前些年东瀛进贡父皇的那颗东海夜明珠取来。”
圣上一发了话,珠帘后边侯着的小宦官得令,紧忙着一声“遵命!”就匆匆退去了库房。
“这是朕奖赏给皇叔您的,这条妙策着实替朕分忧解难了!”
圣上示意双手高端锦盒的鱼珠儿,把宝贝小心翼翼地展示给岐王过目。
“谢圣上!”岐王起身躬身一拜。
回去的路上他走路生风,差点就开始哼唱着小曲了。
帮岐王把东海夜明珠一路护送回府的鱼珠儿也是个机灵茬子,除了说那不下三遍的恭贺之词,就是巴结着岐王多多提携。
岐王一向是非黑即白,一向是看不上这些没了男人根本的阉宦之人,最是见利忘义,见风使舵。于是根本不接他的话,下了马车大步夸进门,到府门处甚至连杯茶都没有赏给鱼珠儿喝。
这可把鱼珠儿气坏了,你瞧不起我可以,那我就让你不得不求着我!
他愤愤离去,可这些,岐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玖拾柒:走马江南 粮草先行
“你就不要强说愁了,没听说吗?夜明珠都送到岐王府了!”鹤引宽慰着鹿游园。
“与我何干,巧避叛贼不还是我押运粮草的心头大患?”他不免忧心。
鹤引摆了摆手,“免了,免了,鹿大人!”口吻轻快戏谑。
鹿游园却不以为然反口一句,“你以为你可以替圣上收回成命?”
“我的意思是说贤之已然一石二鸟,把你和岐王的两个难题都解决了!”
鹿游园像是看到了一线曙光,瞬时来了精神劲儿,“贤之都跟圣上说了什么?”
“哪还需要他亲自出马,不过就是点了一句话罢了!”鹤引慨叹道。
“什么话?”鹿游园兴致勃勃地追问。
“舍远求近。”简明扼要就这四个字。
“就这,你能不能说明白点啊?”
鹤引白了他一眼,“还不清楚明白吗?不在朔方筹粮了,选择去南边征集粮草,眼下这里,你便无粮可押了!”
“诶?原来如此。你说的有道理哈,这么一来就交给那边的官员了,我岂不是不用担心这一路的风云突变!”
鹤引点了点头,刚有一点笑模样,接着就心头一紧,“你们都没事了,就只剩下我了,怎么办?”
“去求他啊!”鹤引催促。
还没等他去闲人斋,要找的人就心有灵犀似的赶了来,正立在门外。
“难得贤之也会来我这无聊之地串门。”鹿游园没了心事,自然脸上的神情轻快了不少。
再看案子另一侧的长脸灰的不是一分半分,贤之也不主动打招呼,和鹿游园两个扯着有的没的,闲话乐呵。
就这么半晌,鹤引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们也太寡义了,这便普天同庆了!简直是各扫门前雪的冷漠,当真是不管我瓦上的霜了?”
“鹤引大哥总算开了口!我还以为你能沉得住气。”贤之斜看了他一眼。
“你就帮他出出主意吧,贤之。”鹿游园开始替鹤引说话。
“你还有心思帮他求情?”贤之没有直指鹤引,而是看向鹿游园,话题一严肃,人都一瞬间气场增强了不少。
“我?我何尝不可开怀,我好得很。”鹿游园听了鹤引的开解,保持信心满满。
“也不知谁给你吃的定心丸。”贤之嗤之以鼻的模样。
鹿游园迅速提手指了指对面的长脸,“他!”
鹤引白了一下鹿游园,没做声,就那么闷闷地等着贤之发话。
“你们俩都泥菩萨过江还在这江湖侠义呢!开解别人,还是自己先各自抓起自己眼前的烂摊子吧!”
“朔方无粮,圣上总不会把游园君派到江南去吧?”鹤引一脸的难以理解。
“怎么不会,现在内忧外患,圣上信得过谁?”贤之左右开弓,转向鹿游园,“哪里有粮,你就会被派到哪里,不是圣上独信你,只是南边水也不浅,他不敢轻信于外人。”
两个人听了这话,彻底没声了。
自然这一切都在贤之的掌控之中,紧接着,鹿游园就给派到去了江南,同去的还有一张册封侯玄松为户部尚书,鹿游园兼户部侍郎的圣旨,命他二人在淮南及江南两地征粮。
原则上,筹措粮草应由户部、兵部共同征讨,但如今兵部分心乏术,担子都一股脑儿地压到了候玄松这个刚刚走马上任的新官的肩上。
他叩接了圣旨,却是一脸笑模样地迎着鹿游园进了厅内。
“游园君啊,你可给我带来了福气。”和第一次两个人的会面判若两人。
“尚书大人,恭贺高升!”鹿游园极为官方地客套,保持着从前和他那股子惯有的距离。
“别,这也是你给老夫带来的千里佳音,这样今日你既已跟老夫从属一处共事,我必将不会亏待你的。”
侯玄松心里盘算着怎么样做好这份期盼已久的差事,在圣上面前表现一番。
“唯尚书大人马首是瞻!”鹿游园自知此番官职在身受制于眼前人,也就只得随机应变,早些忙完征粮之事早些离开江南。
“这样,游园君就不要住在那些市井院落,老夫家中清幽别致,不知是否愿意留宿于此?”
鹿游园略带难色,“这,恐怕太过叨扰大人了吧!”
“你就不要客套了!”他随即一声,“来人,把半山别院打扫妥当,鹿侍郎将久住于此。”
“是!”两个侍女毕恭毕敬退去。
鹿游园沉溺于那个“久”字,曾几何时,他企盼有朝一日可以堂堂正正出入侯府,今日听到久住,格外刺耳。
侯玄松越是格外开怀不已,自认为现在眼前这个君郎确有过人的本事,不然也不会领了这样好的际遇来到江南,想那自己从前在京师几十载就还是个太常,清水官职,自是没有什么大的作为。
如今,可就不一样了,给圣上筹粮,多么至关重要的一个位置却给了一个跟户部搭不到边的自己,还真可谓时势造英雄,自己莫不是那乱世功臣!
殊不知他这官职还是他亲家岐王为了推卸担责,随意指派的。
他忙着偷偷自斟自饮高兴了一宿,都没顾上问一句,侯督灵可好。
鹿游园也是对这样一个官瘾成迷的父亲折服的五体投地,他坐在侯督灵从前常在的园子里,想着她回家奔丧为母戴孝的时候是不是也格外悲戚,没有方向。
她那时候是不是恨极了自己,她比自己更为可怜,没有一个人倾诉的对象,就这样一个冷漠的父亲也是话不投机。自己却要幸运的多,毕竟贤之还是给他带了锦囊上路。
所谓见机行事,也都是贤之给他步步指点。
再说广平王这里,已经暗地里返回了东北部前线,待到粮草入营便可反攻安兵。
整个江南道就开始了声势浩大的征粮救国,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候玄松还真是个当官的材料,别看他原来是个闲差,可并没有磨却了骨子里的锋利,手段用的不比那些纵横朝野多载的权臣差。
征收粮草,由于本地赋税基数不高,远远不够原定的备战所需数字。可临时提升额度,老百姓会不会买账?
强制征收如若引发骚动或小区域的暴动,岂不是乱上加乱,给圣上徒增烦恼。
侯玄松苦思了一夜,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托词。你们不愿意把存粮拿出来,如果前线无米下锅,将士则无法击溃敌军。
大家面临的将会是什么?家破人亡,你藏匿在仓库内的粮草除了拱手他人,还有何用?
有没有明年耕种都是未可知,各种言辞犀利,加上威逼利诱,有一部分百姓乖乖拿出了手里扣下的粮食,可还是有不为所惧的,原话是:
“这天下自古以来就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合合分分,尔来我往,都是那些手握皇权的少数人,谁当了皇帝,我们都一样的黎明百姓,是不会死的。”
说这话的几个穷书生都被侯玄松关进了天牢。
杀鸡儆猴,管了几日作用,就这么磕磕绊绊收上了五万顿粮草,离八万还差整整三万顿,侯玄松为了邀功就算把自己家倾家荡产也还不够,他原来不得志,却也是没有什么富余。
“尚书大人,你且莫急,我还有一计!”鹿游园见他着实无计可施,是时候拿出杀手锏了。
鹿游园把暗自在房内拆开的锦囊内的纸条上的内容,照葫芦画瓢地背了出来,“抓大放小,从众之。”
“这是何意?”侯玄松百思不得其解。
鹿游园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好几句,只见,侯玄松的表情由阴转晴,最后喜上眉梢。
玖拾捌:真伪锦囊 寻花落秋
贤之让鹿游园劝侯玄松主要盯紧了几个当地大户人家,以大带小。
如何说服那些商贾大户?
最简单的办法就给他们传递京师的弃城之殇,重则妻离子散,轻则家财散尽,就算你变卖家产逃出避战,都没有什么人愿意购入。
在号令捐助粮草一事上,每个行业挑出一个最有分量的人,借他在同行内的影响力,助推此事。
可这话到了侯玄松嘴里就变了味儿。
“诸位都是江南道赫赫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