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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当他们看见演武场周围，血腥淋漓，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一地熟悉的面孔尸体时，更是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白玉蜂放倒了冯宏业和卓向阳后，又自觉的飞回了梨花树上的蜂窝里去。
看着两个先天境高手都抵达不住白玉蜂的攻击，余秋当即信心大增，提剑上前，故作冷漠。
就在这时，南街边上，信步走来一位衣炔飘飘，长发随风舞动的持剑男子。
第七十八章 西门以寒（）
“快！放箭！快放箭！”
卫兵队长看着持剑走来的余秋，面如土灰，看着步步逼近的余秋，他忍不住向后退去，一边催促着身边的弓箭手们。
事到如今，武馆外边就只剩下二十多个弓箭手了。
这些弓箭手听从卫兵队长们的指挥，连忙从背后箭盒内拿出箭矢搭在弓弦上，在瞄准时，持弓的手却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始终无法瞄准目标。
“都愣着干什么！快放……”卫兵队长内心焦灼，伸手一把将身边的弓箭手手中的弓箭夺了过来。
搭箭，弦拉满弓，瞄准，动作一气呵成。
嗯？
余秋冷眼看来，卫兵队长顷刻间如坠冰窟，手一抖，箭已射出。
嗖！
箭矢飞射而来，余秋站在原地不闪不避，任由射歪了的箭矢从身旁滑过，轻飘飘的落在演武场内。
“我说了。”余秋全然不顾外边持弓瞄着他的一群弓箭手，冷声道：“本武馆今日闭馆，不见外人。”
说着，一脚将晕厥在门槛上的卓向阳勾回武馆内，两臂一张，搭在两边大门上，一使劲，就要关门。
“慢。”
可就在这时，一声不紧不慢的喊声从不远处响起。
抬眼看去，只见空无一人的南街路上，走来一个身高九尺的长发剑客，面如冠玉，眼神犀利，令人侧目。
身着一袭绯红长袍，袒露胸膛，右手倒持无鞘长剑，龙行虎步而来。
嗡！
余秋见着这男子的瞬间，一阵耳鸣，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剑柄，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战意和斗志。
同类。
“你是谁？”余秋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长发剑客一路走到武馆台阶前停下，微微仰起头颅，眼神漠然的看向余秋，沉默了片刻后，薄唇轻启。
“西门以寒，瑞王府。”
简短，惜字如金。
短短七个字，直接表明身份和来意。
瑞王那边终于有动作了么？
看着眼前的这个剑客，余秋不动声色，默默的退回门内，一步一步倒退着走回到演武场中间。
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鏖战，余秋此时可谓是油尽灯枯，体内空荡荡的，一丝内力都提不起来。
普通的杂兵或许还能咬牙再杀一些，可是这个西门以寒，哪怕是在全盛时期，余秋感觉自己也不见得会是他对手。
所以，目前只能依仗白玉蜂窝来应敌了。
对于瞬间就能毒倒冯宏业和卓向阳两个先天境高手的白玉蜂，余秋有很大的信心，只要西门以寒敢走进武馆来，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果不其然，当余秋让开了武馆大门出来后，西门以寒便迈步上了阶梯，朝着武馆慢慢走来。
一步，两步……
演武场中，余秋开启了望气术，想要看看西门以寒的武道资质，依次来分析西门以寒的实力水准。
然而，当他开启望气术后，一种前所未见的气雾颜色出现在余秋面前。
就如同西门以寒身上衣服的颜色，在望气术的侦查下，他的头顶上方，多出了一团赤红色的气雾。
气雾浓郁，如云海般翻腾不定，最后，竟然幻化成了一张狰狞的鬼面形状，呲牙咧嘴的盯着余秋。
【望气对象：？？？】
“什么！”余秋两眼一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鬼？怎么会出现三个问号？
这是余秋穿越至今，头一次发现，竟然还有望气术无法侦查的武道资质，这也是系统有史以来，第一次显示出一堆问号。
无往不利的师徒系统，此时竟然在西门以寒身上碰壁了？
余秋视线不自觉的停滞在西门以寒的头顶上，盯着那张活灵活现，由赤红色气雾幻化而成的鬼面图案。
灰色气雾代表E级武道资质，最差，系统判定——不堪一用，以此类推：
白色代表D级——平平无奇。
青色代表C级——出类拔萃。
蓝色代表B级——百里挑一。
紫色代表A级——天纵奇才。
金色代表S级——卧龙凤雏。
……
那眼前这从未见过的赤红色呢？莫非是超越了S级以上的武道资质？那是何等程度？何等之妖孽？
余秋目前已经知道A级武道资质的厉害之处，就以宫彩云为例。
她年纪轻轻，不过十四岁，在余秋的指导下，剑法境界水涨船高，其中削皮剑法都已练到超凡入圣之境，离最高境界返璞归真只有一线之差。
这可是很多人穷其一生都做不到的程度。
尽管余秋是借着系统之利，指导徒弟练武时有所加成，但其中很大的因素，还是因为宫彩云自身的武道资质极高，无论是悟性还是根骨，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
原本，余秋对A级之上的S级武道资质，都处于一种难以想象的状态。
而现在，西门以寒的出现，犹如当头一记棒喝，敲得余秋头脑发涨，他无法想象，西门以寒的武道资质究竟是何等之高，竟连系统都无法判定。
正当余秋陷入愣神之际时，西门以寒已经跨过门槛，走进了武馆中。
余秋瞬间回过身来，内心紧张。
原本对白玉蜂窝他还信心十足，可是在看清西门以寒的武道资质后，余秋心里多了几分不确定的因素。
一息，两息……三息！
当西门以寒都已经走到演武场边缘时，梨花树上的白玉蜂窝竟然半点动静都没有，一只蜜蜂都没有飞出来，直接无视了西门以寒的到来。
怎么会！
余秋连连吃惊。
这比西门以寒大开杀戒，直接斩了几百只白玉蜂下来还要让人惊讶。
“大哥哥！”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轻唤声，接着，后院的人都来到了前院，三个徒弟更是直接冲来，挡到余秋面前，警惕的盯着西门以寒。
“大哥哥，别打了，让他们搜就是了！咱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
小萝莉落后一步，回头看去，她竟然扶着一个余秋从未见过的妙龄女子，一步一晃，慢悠悠的朝余秋走来。
谁啊？
余秋看着小萝莉扶着的那个女子，突然注意到了女子灰白色的双眸，这女子一双美眸竟然是瞎的。
琉璃？！
余秋蓦然想起，之前他见琉璃时，曾不经意间注意到了琉璃的双眼，当时就感觉有几分怪异。
但不曾想到，琉璃竟然是个盲人。
“师父！”刘安挡在余秋面前，咬牙切齿道：“我看就是惊龙武馆的人故意找茬，想要趁机赶尽杀绝，我们跟他拼了就是。”
“就是，什么刺客，我看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宫彩云跟着附和一声。
“嗯！”齐无麟也跟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余秋看着眼前三个徒弟，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这几个家伙才着那小萝莉待了多久时间？这一个个的演技狂飙，说的好像都跟真的似得！
第七十九章 你杀的？（）
“大人！他撒谎！”
卫兵队长见西门以寒似乎很是厉害，当即来了胆气，从门外带人冲了过来，缩在西门以寒的背后。
他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指着余秋道：“就他抵御我们进馆搜查，还杀了我们这么多将士，一看就是心里有鬼，我看肯定是藏有刺客！”
“那你去搜啊！”小萝莉两手叉腰，大胆的顶了一句，喊道：“我大哥哥他从花船回来受了伤，想要闭馆养伤，是你们非要硬闯进来，这里可是武馆！你们不按武馆规矩来，死了人能怪谁？”
武馆的规矩就是，我开着大门，对方进来，可以，没问题。
但我要是关了门，对方非要强闯进来，那不好意思，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这就是摆明的来踢馆闹事，后果自负。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卫兵队长恼羞成怒，又不敢拿小萝莉如何，只能气急败坏道：“给我搜！”
哗！
剩下的士兵顿时散开，对着武馆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
卫兵队长暗中打量着武馆内的人，目光来回在宫彩云、琉璃、齐奶奶、小萝莉，唯一的四位女性身上来回扫视。
死了这么多人，如果不拿出个交待来，他回去铁定是没法交差。
所以武馆内必须找出刺客来！哪怕是疑似刺客的人也行！
……
“报！”
有士兵从静室内冲出，大声喊道：“队长，这屋子里躺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男人？”卫兵队长一愣，想了想，还是走到静室里一看。
当发现被安置在静室内，活死人状态中的宫彩云她爹后，卫兵队长先是一喜，随即又暗自叹气，摇了摇头。
该死，怎么是个男的？要是个女的多好？
卫兵队长心灰意冷的带人回到演武场中，其他士兵陆陆续续的前来汇报，并没有在武馆内发现另外的人。
也就是说，此时整间武馆的人都在这了。
另一边。
余秋看着四处搜查着的士兵，嘴角却是流露出一丝笑意。
要找刺客？两个人不就在你眼前么？
可问题是，谁会去怀疑一个女瞎子和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会是暗杀瑞王的那个女刺客呢？
是的，正如余秋所想，卫兵队长心里在第一时间，就把小萝莉和齐奶奶从栽赃的名单里剔除开了。
一个黄毛丫头和一个死老太婆，怎么看都不具备威胁力啊。
那就只有这两个了。
卫兵队长最后将视线锁定在琉璃和宫彩云身上。
武林中，两眼失明的武林高手也不是没有，但是卫兵队长上下仔细观察了一下琉璃，又觉着这个四肢柔弱，仿佛风一吹就要倒的盲人，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那就只有这个了……
“来人呐！把这个女的给我带回去，我严重怀疑她就是行刺瑞王殿下的刺客，就算不是主谋，也是同伴！”
卫兵队长大手一挥，指向宫彩云。
“你敢！”齐无麟顿时怒了，上前一步，怒目瞪着卫兵队长。
“你！你！你！”
卫兵队长吓得后退两步，事后又觉着丢了脸面，忙看向西门以寒，求助道：“大人！他们要反抗……”
却见，西门以寒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演武场边缘，正围绕着躺了一圈的士兵尸体，漫步观察。
半响后，西门以寒抬起头来，看向余秋：“都是你杀的？”
“对对对！”卫兵队长一喜，连连点头，凑上前来，忙道：“都是他杀的！大人，你快快出手，将他……”
“聒噪。”
咻！
剑光一闪而逝，西门以寒面不改色，再次倒持长剑。
扑通一声，卫兵队长随着西门以寒的话音落地，一同倒下，也不见身上有什么伤口，就此气绝而亡。
片刻后，当一丝鲜血顺着卫兵队长眉心处缓缓流淌而下时，众人才明白过来，竟是被一击毙命。
快！准！狠！
余秋在一旁却是心神狂震。
别人或许没看懂西门以寒的出招，但他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很普通的一刺，可谓是化腐朽为神奇，犹如练过了千万次出剑一样，剑刃中蕴含着一丝独特的韵味，形成了一种独有的剑势。
返璞归真。
能够将剑术使出这种程度的，只有某一项剑法达到了返璞归真境界才能够做到。
“是我杀的。”余秋挺身而出，剑尖斜指地面。
“师父！”宫彩云一惊，她也看出了西门以寒剑术的厉害之处，忍不住喊了一声，想要提醒余秋。
余秋微微晃了晃脑袋，示意她不要紧张。
他看得出来，西门以寒是一位纯粹的剑客，从他干脆利落的行事作风中不难看出，这是个寄心于剑的剑痴。
这样的一个剑客，反而没什么好害怕，因为他对剑术的执着，永远大于一切。
“你的剑狠，比我的还要狠。”
盯着余秋足足看了半响过后，西门以寒给出了这样一句评价。
“因为，我练的是杀人剑术。”余秋笑了笑。
宫家剑法的厉害之处，就是一个字——狠，碰之即死。
西门以寒点了点头，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来：“三招。”
说罢，右手腕一转，举起手中长剑，剑尖冲着余秋，锋刃生冷，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余秋也不废话，直接持剑冲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西门以寒也跟着动了，两人表情一致，都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情绪，犹如他们手中的剑。
叮——
剑影跳跃，发出一声脆响，旁人还来不及看清，两人就已交换位置，背对背的站立着——一招已过。
呼的平地一阵旋风起，卷来一堆凌乱的白色花瓣，从两人身上拂过。
场面一时无比安静，谁都没说话，落针可闻。
半响过后，耐心欠佳的刘安忍不住开口，用肘子轻轻的撞了撞宫彩云，问道：“师姐？情况如何？”
“师父……”宫彩云蹙眉，面带迟疑。
刘安心急，追问：“怎么？”
“略输半招。”宫彩云说完，又跟着解释道：“但这是因为师父此时早已力竭，不足平日一成实力，不然应该是师父略胜半筹。”
“哦。”刘安听了，也忍不住皱起眉来。
旁边，小萝莉眼眸明亮，看着余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余秋，听了宫彩云的话后，心中泛起一抹苦涩。
他此时状态的确很糟糕，但西门以寒也没有使多少力气，那轻飘飘的一剑，怕是只动用了三成力道吧。
第八十章 奇怪（）
“再来！”余秋伸手挽了一个剑花，摆开架势。
西门以寒举起剑来，两人四目相对，下一刻，仿佛是心有灵犀，两人同时动了起来，战意盎然。
人影交错，瞬间分开。
咔擦的一下，余秋手中的铁剑便从中断裂开来，半截剑尖垂直掉落在身前。
“哈！”但是一旁的刘安却笑了起来，拍手称快：“这下我看清了，刚刚是师父胜了！那西门以寒刚才微微避了一下。”
“是吗？”齐无麟一脸狐疑，他根本看不清两人的交手过程，见余秋断了剑，还以为余秋又输了呢。
刘安之所以能够看清两人的交手过程，是因为他苦练了一段时间暗器后，眼力有所提升，认真去看，总是能看清的。
“不。”
然而，就再刘安兴奋不已的时候，宫彩云却是摇了摇头，眉头依旧皱着：“刚刚那一下，两人持平。”
“什么？”刘安一愣，随即反驳道：“可我明明看到那个西门以寒微微避了一下，他若不避那一下，必定见血。”
“他是避了一下。”宫彩云没有反驳这一点，看着场子中脸色凝重的余秋，关切道：“可是他却慢师父半步出手，也就是说，他刚才给师父让了半招，而师父刚刚这一剑，增加了半成力不止，却也没能奈他如何。”
“啊？”刘安两眼一瞪，怀疑道：“他让了师父半招？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只盯着剑看，自然是看不出来，你要看他们整体的动作，剑、臂、身、腿，真正高明的剑客，是要能够做到人剑合一的。”宫彩云道。
……
没错，正如宫彩云所说，余秋刚刚那一招又输了。
三招已过两招，他都输了。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在心底产生，迅速蔓延全身，影响到了余秋的感官，甚至，余秋感到四肢有些发麻。
要知道，这一路杀下来，余秋之所以能够无往不利，连连越阶，强杀了那么多个比他武道境界更强的人，甚至连先天境高手都要饮恨在他手下，全然是仗着他那一手高超的剑术。
然而此时，余秋居然在自己最强的一项上面，两次完败给西门以寒。
这怎么能不让他内心产生挫败感？
余秋一度以为他自己的剑术至少是达到了半步宗师的境界，所以才能无往不利，无人能挡。
可是现在看起来，他怕是离半步宗师怕是还差了一点。
真正的剑术半步宗师，应该是西门以寒这样的程度，比他的剑术还要强上一分，而这一分，就足以压制住他的剑术。
这人到底是谁？瑞王身边既然有这样的高手，为什么不随时带着？
余秋看着西门以寒，有些不解。
若是西门以寒跟着瑞王一起上了花船，瑞王又怎么可能会遭遇行刺？落得那般狼狈，甚至要忠心耿耿的李公公，以命相舍，才险之又险的救下瑞王来。
“奇怪。”
就在余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对面，西门以寒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看着余秋，呢喃道：“你的剑法明明十分高超，甚至不弱于我，可是你为什么发挥不出剑招应有的威力呢？”
“该狠的剑招太狠，不懂得收敛。”
“该快的剑招太快，不懂得回力。”
“剑法轻巧的同时，却忘了轻中带重……奇怪，你就像是把一门剑法研究到了极致，陷入到了剑法的套路深处，无法自拔。”
“可这是不应该的，你的剑术境界明明已经达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怎么连‘急中带缓，轻中带重，快中带慢’这样简单的技巧都掌握不好呢？”
……
西门以寒一边说着，还一边舞起剑来。
只见他一出剑，手中就带起了一道连连残影，飘忽不定，瞬间抓住所有人的目光，全场瞩目。
也不知道他施展的是什么剑法，看似简单，剑招来来往往，直来直去，却是直中有曲，说变就变。
能够带起残影，就足以证明他出剑的速度快到了一种惊人的地步，可是在众人眼中，他手中的残影又是那么的慢，每一剑的轨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