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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绪不断地闪过,原来他只能默默遥望的俏丽红颜,在一个时辰之后,便只属于他一人,他的心中开始描绘未来他们朝夕相对动人的画卷。同时也心中暗暗起誓,他绝不会让她再掉一滴眼泪。
家,一个遥远又幸福的字,他从来都不敢奢望,自己能有一个家。
一个,有炎夕的家。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准备向心爱的女子告白。他很紧张,他可以感到他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颤,那是幸福的征兆。
他并不羞耻这突来的怯场,只是有些失笑,为了她,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毁去他所有冷傲的面具。那便是炎夕。
李城在大声地读旨。他的声音在广阔的皇城回荡:
西朝长公主延曦,端贤至德……
他们不动着等待着。炎夕手中拉着柔软的红锦,她的唇边闪着笑意,那是出嫁的新娘都会有的甜蜜表情。
他们还不是夫妻,昨日的成亲并不算正式,他们还差一句才算礼成。
她也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男人用未来所有的时间实现他对她许下的诺言。
欢腾的喜乐嘎然而止。李城躬着身子,对新帝说道,“东岳朝使者晋见。皇上,是见还是不见?”
新帝严肃地回道,“宣。”
半晌之后,有名身着异装的少年行至殿内。他低着头,跪了下来,双手高高捧着一卷金黄的轴子。
“东岳使臣刘纯,叩见西朝国主。”
“那是何物?”新帝问道。但他的眼眸却一动不动。
刘纯缓缓地说道,“这是我国国主为贵国公主,太子大婚所备的贺礼。请太子务必收下。”
朝中百臣面面相觑。李宙宇愣了愣,微微眯起了黑眸,他不解地望向那轴黄卷。
新帝此刻却说道,“宙宇,东岳朝主指名送给你,何时收下由你决定。”
邵简往前一步,对李宙宇颔首,说道,“不如成礼之后,再看。将军,只差拜天地了。”
他目光锐利,所有的注意力都积中在那卷卷轴。那是他一生的敌人,身着红衣的李宙宇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里的红锦。
炎夕感到手上的力量重了几分,但她仍是等待着。她不能掀开红头巾。
李宙宇对刘纯说道,“你起来。”
刘纯仍是恭敬,缓缓地起身,“谢太子。”
李宙宇单手接过金丝卷轴,丢给一旁的邵简,吩咐道,“读。”他要弄清楚那个人在耍什么花样。
邵简徐徐地打开黄卷,朗朗念道,“自数月前东岳与贵国兵戎相见,东岳损良兵几万,朕回朝后寝食难安。天下四朝,本应以和为贵,遂朕决意……”
邵简瞪大了双眼,停了下来。
李宙宇皱了皱眉,“读下去。”
邵简抿了抿唇,神色凝重,声音小了几分,“遂朕决意与西北两朝结秦晋之好。朕闻西朝延曦公主,姿容华贵,贤德端庄,特命使节致聘礼十万……”
此时宫廷之内,百臣之间,窃窃私语,声涌如潮。李宙宇一把扯过那卷黄轴。他的双眼渐渐变得充血,原来,那场战根本没有结束,这才是那个人真正的计谋。
炎夕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听懂了那份贺礼的意思,她感到所有的喜悦一瞬间变成了嘲笑的声音,在她的耳中嗡嗡地作响。
朝中混成一团,路坚拔出了身上的长剑,冲向刘纯,“你朝国主是何用意,今日乃公主出嫁之日,竟送如此贺礼,分明是存心侮辱我西朝……”说着便举剑要往刘纯身上砍去。
刘纯年纪轻轻也不躲不闪,他立于殿中,缓缓说道,“两国邦交,不斩来使。我奉我皇之命到西朝来,既是为国出使,我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路坚失去了理智,瞪眼吹胡地就要扑上去。邵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拉回来。
邵简问道,“将军,将军,这该如何是好?”
李城慌乱地回到新帝身边,低声地问道,“皇上,这大婚,大婚还要继续吗?”
李宙宇愣在了原地,如僵石一般,炎夕再也按捺不住,她掀去了头上的红巾,那绵绵的红锦落到了红色的地毯之上,有几分凌乱。
她一把从李宙宇手上抢过了卷轴。默默地在心中读了下去,她的眼中只看到了一行字,“朕欲立西北二朝公主为后,二人同尊同荣,同伺君侧……”
新帝的声音此刻响至整个宫廷,“太子,炎夕,随朕入内。”
鼓乐停了,锣鼓也停了,他们的梦也要醒了。
炎夕迈着沉重的步子,李宙宇并没有看她,她凄凉地笑着,有一种不安在心里荡开,她的美梦正在残喘着虚弱的气息叙述着一个不幸的结局。
她踌蹰着,最终还是跨入了内殿。阴沉的殿阁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她从未如此害怕踏入这座宫殿,这金碧辉煌的殿阁将会成为恶梦的入口。
李宙宇放下了手中的一纸奏褶。
新帝问道,“你作何决定?”
李宙宇望向炎夕,他开不了口,他的喉中有千斤重,他感到方才剧烈跳动的心脏已经停了下来,不停地彷徨徘徊。
炎夕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抬起头,脸上没有表情,像块红木无力勉强地站立着,她缓缓地回答,“公主无权过问国事。”
新帝挑了挑眉,他沉默了片刻,说道,“取消大婚?”
一阵寂静,没有人回答,他们心知,此刻的决定关系到的是整个西朝国民的命运。而炎夕也没有开口,她的确无权过问。
新帝缓了片刻,又说,“继续大婚?”
“不行。”李宙宇的声音在封闭的殿阁内格外的响亮。
这,就是他的决定。炎夕望了望那俊美的男人,他此刻看来是那样的陌生。她不认识他,她不相信,他是昨日带她狂奔的少年,他当时是那样炽热地望着她。
她的身子晃了晃,用尽所有的力量,她的唇才微微的开启,她的声音从喉内到唇外,依旧好听,但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生气,“皇上,请容我先行回宫。”
她低着头,转过身,朦胧中,她看不见任何的身影,在回过头的刹那,有一滴泪因为她闭上了双眸滑至她白晳的脸颊。
终究,她还是得不到幸福。
小四焦急地在她的面前走来走去。他想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公主,只是暂停,暂停大婚而已。昨日你与将军已是夫妻了。”
炎夕像个木偶似的,静静地坐在床上。她没有流泪,也没有表情,只是安静地望着窗外,那片柳絮。
“你看,太子来了。”小四欣喜地迎了上去。
片刻之后,未召宫里只有他与炎夕二人。
他们都沉默着。炎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何时出发?”
李宙宇的心像被千万虫蚁啃食一般,他痛苦地宣布着一个答案,“北歧已收下了东岳帝主的聘礼。”
最终,他帮她决定了她的命运。
炎夕望了望李宙宇,唇边泛起一抹笑意,缓缓地说道,“当年朝宴,我曾对伯父说,此生绝不与人同侍一君,想不到,还未出阁,就有人毁了我的美梦,连一个希望也不给我。好个东岳国君,竟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要同立二后。”
李宙宇明朗的双目如今变得阴沉,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刮刺着他的心,因为他在伤害着他最心爱的女人。“若是西朝不答应,东北二朝便会联力向我朝宣战。如今再也凑不出粮晌,西朝……”
“够了。”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又被她用力地抹去,暗红的锦布沾上一道湿迹。她仰起头,与他对视,“你不必多作解释,与整个西朝相比,我一个小小的公主算什么。”
她的话如同火焰一般灼伤了他的心,他沉重地抬起手,抚上她的柔美脸颊,用力地将她拥入怀中。
她任由他抱着,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地问道,“宙宇,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你,想不到还未开口,竟已经成真。”
她泪眼望着他,似乎是在把他的模样永远记住。她知道,一个公主没有资格那样问,但此刻,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儿。
他们相望着,炎夕轻声问道,“西朝与我之间,你会选什么?”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殿内死一般的沉静。
炎夕笑了两声,缓缓退离他的怀抱,睁着空洞木然地眼睛,“是我傻,你早就已经回答我了。你可以为我牺牲你的性命,但我在你的心中终究不是唯一。而你,竟连骗我,也不愿意。”
她知道这个问题是在为难他,也是在为难她自己,但她终究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子。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给她可以狠心的力量。
她徐徐地转过身去,身影孤独而又悲伤,映在他的眼里。他知道,这幅画面会永远刻在他的心里,成为他永远的痛。
“炎夕,你在怨我吗?”他锁住她的手,阻止她离开。他想用尽所有的力气抓住她,却又害怕伤到她。
他多么地希望她能恨他,最好恨他一辈子,至少那样她不会忘了他。他的影子也会追随着她深刻的恨意日日夜夜地相伴在她左右。
她明丽的眸子变得清冷,伸出颤抖的手,她拿起镜前的一把黑色利剪。其实她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决定。
他仍是不打算松开。他笑得苍凉,如果她要杀他,那就杀吧。
但她没有,她朝他挑衅地一笑,用力地抽出自己的手,白晳的肌肤因为剧烈的磨擦变得通红。她拔出了头上的玉凤簪,一刀剪了过去。
“不要。”他惨烈地喊道,伸出手抓住的却只有几绺青丝。他的眼蒙上了水光,她的头发。
她昂着胸膛,冷艳的面容因为烛光变得更加黯淡,她咬着牙绝决地说道,“皇后有阙,不伺二君。李宙宇,今日,青丝已落,从今你我恩断情绝。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从此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在原地静默了很久,她是恨他的吧。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最终,她听到了一声巨响。
殿门关上了,他走了。
她瘫坐到了冰冷的地砖上,沉寂的宫殿里回荡着她嘤嘤的哭泣。
原来这就是痛,她从来也没有这么痛过,它们像是冷宫中远逝的亡灵哀嚎着向她抱负,清晰,残酷地告诉她,这才是公主真正的命运,永远都不会有完美的结局。
她有些明白了,她的身份早就决定了她一生的命运。
烛光在风中轻颤,瑟瑟地抖动着,她哭累了,睡了过去,恍惚中,她又听到了一阵箫声,如同那未知的明天带着无尽的迷茫和苍凉。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本章完)
新帝下旨与东岳朝联姻,嫁西朝长公主延曦于东岳帝主为后。
炎夕毅然决定,三日之后便前往东岳朝。她不愿意见李宙宇,嘱咐侍卫严守未召宫,不准他踏入未召宫方圆三里,也没有人告诉她,关于李宙宇的任何消息。
她命小四带去她的话,她延曦出嫁东岳朝,不带西朝一金一银,不带西朝一兵一卒,也不带西朝一婢一马。
她唯一想带走的是新帝的一把玉梳,还有袁夫人亲手绘制的归山图。
夜凉风冻,月已不全。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那眼中微带的愁绪竟与母亲有几分相似。
初尝情识初窦开,转泪才知情已逝。事已成局,无力回天。
“公主。”
“章缓?”炎夕望见章缓推开了殿门,他的身上挂着包袱,笑脸盈盈,更显得清逸。“你来干什么?”
章缓似乎明白她想说什么,回答道,“我来给你陪嫁。堂堂西朝长公主,怎能没人陪嫁?”章缓拍着包袱说道。
“你要跟我去东朝?”她皱了皱眉,“我说过,不带西朝一兵一卒。”
章缓认真地回答,“我不是兵也不是卒,不是婢,也不是马。”
“但你是男子,哪有男子陪嫁?”炎夕有些无奈。
章缓严肃地说,“炎夕,你我也算是朋友,一同出生入死过,我怎能让你一个人去东朝面对那个暴君?你的身边还是要有个亲近的西朝人。”
炎夕沉默了片刻,叹道,“你还是留在他身边吧。”
章缓眼中闪过一丝沉色,随后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要陪嫁你到东朝。”停了停,他露出苦恼的表情,半认真地又说,“我倒不怕扮成女子,只是,我若是男扮女装,这一路上怕扰了你的安宁。”
炎夕听到他说话的话,忍不住笑了。她感动地望了望章缓,只能点了点头。
章缓见她绽放出的明丽笑靥,心里才微微地松了口气。
他走到炎夕身后,如玉般的手指停了停,挑起了她耳后残破的一缕青丝,熟练地将它藏到她的云髻里。
她闭上了双眼,细梳的尖角开始碰触她的发梢,一下接一下,也在揉着她发酸的心。
她的耳边,章缓还在说着话 “皇上又病倒了,这几日,御医都聚在皇阁内……昨日我出宫走了一趟,遇到一位明艳的少女,她明眸皓齿,端庄得很,事后才知她是魏宰相的千金。”
她的纤指因为心中涌起的痛处,微微动着,越握越紧,尖尖的指甲扎进她的手心……
“公主,公主。”不过一眨眼,章缓面前已经空了。炎夕奔出了未召宫。
夏天的夜晚躁热而又潮湿,野虫在树上哀鸣着,黑云不断地涌动,风发出呼呼的声音。
黑夜中,一座孤寂的宫殿前,有一道明亮的光。
小四提着灯笼,不停地抹着眼泪,“公主,公主,您别再磕了。”
李城也不禁老泪纵横,“老奴去通报皇上。”
“不要。”炎夕抬起头来,她如云般的乌发披在身后,她还在磕头,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碰到冷硬的石板上。“大伯,夕儿出嫁以后,您要保重龙体。您的大恩,夕儿来世再报。”
“公主,公主。唉哟。”李城焦急地踱着步子,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太子在哪儿?快去找太子。”
小四的眼泪落得更凶,“太子这几日都不见人影。这可怎么办呀?公主,公主,你又要去哪儿?”
小四心惊地朝炎夕奔跑的身影追了过去,却快不过炎夕的步子。
她一步一步地走进死寂的乌色大殿,殿上宽大的匾额由金字题成,皇亲宗室灵位。
庄重的大殿仍是肃穆,她轻轻地撩开了白陵制的帐子。望见一个人的背影。她想,她知道那会是谁。
他已经跪在堂前三天了。终于,她来了。
李宙宇没有说话,他回头紧紧地注视着她。他看见了她额前的红印,心里绞了一下。
炎夕没有看他,抹去脸上的泪痕,盯着她父母的灵位,跪了下来。缓缓地磕着响头。
一下又一下,
一下又一下,
静谧的房间里不停地回荡细微的撞击声。
终于,他喊了出来,“够了,炎夕,不要再磕了,够了。”
但她充耳不闻。
他想阻止,却又迟疑了,心里的重石在瞬间落了下来。他也不停地重复着她的动作,磕碰着冰冷的石板。
比她更用力,比她磕得更响,比她流更多的血。
片刻之后,她停了下来。他也停了下来。他们静静地相望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条绢帕,那是她的手绢。
她拿了过来,曾经,她也这样隔着薄薄的纱碰触着他温热的脸颊。
她用记忆中同样的力道用力地擦着他额上的血,他也像当时那样,动也不动,任由疼痛从额角蔓延到他的全身。
她破涕,笑得有些凄凉,重复着一样的话,“不愧为堂堂定国将军。”
他有力的双臂将她圈进怀里,手在触到她的额头时停了停,还是没有落下去。
他所有的温柔化作一个冰冷的吻,却灼热不了她心中的凉意。
炎夕涰涕了几声,才离开了他的怀抱。
他们沉默了许久,炎夕才缓缓地开口,“大伯已经下旨,如今一切都成了定局。”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李宙宇知道,炎夕也知道。除非,李宙宇夺位称帝,便可以废除先旨。
她的目光回复了清澈,白色蜡烛上的黄色的焰光在她朦胧的双眼里颤动着。
她微弱地笑着,对李宙宇说,“宙宇,我想去看看飞雀宫。”
她又成了他记忆中那天真,稚纯的女孩儿,对他说,“你说过的,不能骗我。”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将她扶了起来。依旧是隔着那块柔软的纤纱,但两人手心的热度却再也传不到彼此的心中。
他们像被折断羽翼地泣血鸳鸯鸟,再也奔跑不起来,两道人影如同即将要走向地狱的阴魂,一点一点地在砖红的宫道上无神地游移。
他停住了脚步。高高的宫门之上还缠着喜气的红绸,被风吹得像秋风中凋残的叶子。
炎夕站了很久,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匾上有力的几个字,飞雀宫,这就是他们的家。
她吸了吸气,缓缓地推开了那道高高的宫门,眼前是高高的门槛。记忆中,属于他的纯然嗓音在四处飞荡:
你踏过高高的门槛,有一条长长的圆石道,漫向宫阁,你会看见像渭水一样的清池,池里开满雪白的杏莲,即使秋天到了,青荷转黄,你也不必感伤,因为池畔的菊花那时会绚丽地开放。池边还有一座小小的石亭,七夕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在亭里看天上的星星。
他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只是默默地踏着她的足迹。她没有去看那座石亭,虽然那是她对未来想到最多的地方。
她穿过宽敞而又华丽的宫阁,所有的装饰摆设都与未召宫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高大的木梁上挂满红红的彩结。
经过的时候,她的手抚过每一样摆设,抚过每置檀木榻椅,像是要在这里极尽全力地留下独属于她的气息,她的印记。
她仿佛又听到,他曾经热切的声音,
你一定要记得先看宫阁的后园,因为那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是我亲自为你而设。
终于,她看到了那座后园,依依夏日,一株株柳树在风中轻摆着动人的舞姿,柳树下有一座和未召宫一样的秋千。她着迷地望着它,感到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她脱去了红色的外衣,任由它滑置综综的青草上,身上只着有白色的苏锦衫。
她静默地坐着,黑黑的长发,未染胭脂的脸颊,像浸过清液的芙蓉,期盼着有位爱花的人细细地把她珍藏。
但,没有人靠近她,只有风悄悄鼓动着她身上的白衣,于是,那瑟瑟抖动的宽大衣袖便成了月光下那片死寂中唯一的生动。
他像那夜一样,温柔地碰触她的臂膀。藤蔓动了起来,那长长的白裙像百合般开始在风中开放。
月光柔影,初晓夜夏,正是年少情人私语时。
“宙宇。”
“嗯?”
“……这场战你输了,以后,你再也不能在我面前骄傲地夸口,说,你乃堂堂定国将军。”
“……”
“宙宇,我很喜欢飞雀宫。”
“我知道。”
“可是,明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