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傅婶母,我大哥身上有伤,不能吃腥味,会留疤痕的。”安意解释道。
傅夫人筷子停下,“身上有伤,吃鱼和肉,会留疤痕?”
“是。”
“那个该死的郎中,都没告诉我们这些,害得老二脸上留了那么大块的疤痕。”傅夫人气恼地道。
“娘,喜妹妹给了我一瓶去除疤痕的药给,您瞧瞧,这两天,我一直在擦,疤痕都淡下去了。”傅二姑娘把脸凑到傅夫人面前。
傅夫人借着烛火,仔细一看,“还真是的,喜儿,谢谢你啊。”
“些许小事,婶母,不必言谢。”安意淡然笑道。
吃罢晚饭,闲聊一会,卫旸带韩颂延和安康去客房休息,安意和二姑娘三姑娘回了东跨院,洗漱过后,上床睡觉。
半夜一场不大不小的余震,又令大家从梦中惊醒。天明时分,一场大雨,令灾情更加严重。
安康有官职在身,吃过早饭后,傅将军带他去见城中的官员。安意带韩颂延去临时搭起的草棚里,为灾民们诊脉看病,良医局的郎中在良医局里看诊,民间的几个郎中集中在此。
“四爷。”草棚里有个是济仁堂的郎中,他认得韩颂延,赶紧迎上前来,给他见礼,“小的给四爷请安。”
“方郎中不必多礼。”韩颂延温和地笑道。
还没来得及说客套话,病人就进来了。
安意拿出一块布巾,递给韩颂延,“先戴上这个,遮掩住口鼻。”
韩颂延没问戴这个有什么用,接过去系好。
其他郎中不屑地撇了撇嘴,觉得安意是无事找事。
安意对他们的态度,视而不见,她告诫过他们两次,可他们不听,那么他们的生死与她无关了。
韩颂延是个好郎中,立刻进入状态给病人看病。
一个郎中给病人看了病,写好药方,道:“安姑娘,劳烦你出去给他抓药。”
安意年纪小,又是姑娘家,这些郎中不相信她的医术,碍于傅将军,才没让她滚蛋,留她和香芹等人在这里照顾病人和抓药熬药。安意无所谓,并不与他们相争。
韩颂延给病人看完病,打发走他们,抬头不见安意,“方郎中,安姑娘去哪里了?”
“安姑娘在外面给病人熬药。”方郎中道。
“她不给人看病吗?”韩颂延疑惑地问道。
“她一个黄毛小丫头会看什么病,她不添乱就不错了。”有个郎中轻蔑地撇嘴道。
韩颂延皱了皱眉,不愿与他们多说,起身出去找安意,见她就在昨天那个地方,烧火熬药,唇角微扬,轻声唤道:“喜儿妹妹。”
安意回头看到他,笑问道:“看完病了?”
“嗯。”韩颂延走到她身边坐下。
安意起身倒来热水给他洗手,“洗洗吧!”
“谢谢。”韩颂延笑道。
因为伤病人很多,韩颂延帮安意添了几根木柴,闲聊了几句,就看到有病人来了,回草棚继续看病。
午后,安康和傅将军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离城五十里的周家村有两个农户三天前得急病死了。他们在死之前,有发烧、咳嗽、呕吐和腹泻等症状,仅仅两天,他们就先后一命呜呼。
周家村离城太远,发现他们病得太严重时,要送进城来医治,已经来不及,人已经死,他们的家里人只是伤心将他们掩埋,并没多想。前天村里将死亡卷宗呈报上来,因为地震,死亡人数太多,官衙里就没在意。
昨天晚间,又有几个人因得了这类似的病,突然殒命,村里的人这才慌张起来,再一打听,其他村庄也有人得这病,眼看人就要不行了。今天早上他们把病人,送进城来,良医们确诊为大头瘟。
安意和韩颂延脸色巨变,大头瘟就是鼠疫。鼠疫是烈性传染病,致死率极高,有的人早上染病,黄昏就会死亡,一人染病,传及全家,阖府全亡不留一人。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个道理安意知道,早就把预防之法告诉了傅将军,还请他派兵告诉百姓们注意饮水、饮食、个人卫生和环境卫生,现在看来百姓们并没有遵守。
在医药条件发达的现代,重大的疫情都能让人失去生病,在医药条件这么差的古代,疫情一旦暴发,就难以控制,死亡人数将成倍增加。
“那些得大头瘟的病人有没有隔离?”韩颂延问道。
“有,他们和送他们来的人都隔离在城北大平宅内。”傅将军道。
安意问道:“接触他们的人,有没有洗手?有没有用布巾遮住口鼻?”
“没有。”傅将军有点不好意思,安意曾再三嘱咐过这件事,可是那几个良医没有照做,他事多,也没有再去管这事。
“那他们也需要隔离,他们有可能已经感染了大头瘟,去隔离他们的人,记住要用布巾遮住口鼻,不要被传染,这病一传十,十传百,不尽快制止瘟疫漫延,城里十室会有九室空。”安意冷冷地道。
“不会这么严重吧?”傅将军不太敢相信。
“我没必要危言耸听。”安意面无表情地道。
傅将军忙打发人过去,告诉官衙的人,让他们把那几个良医也先隔离起来。
------题外话------
右手还是不听使唤,一直发麻,只能用左手敲字,没能赶在十八号更上去。
今天会去医院看病,希望没有大问题。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第二十四章异地相见
“这样就没问题了。”傅将军松了口气,接过傅夫人递过来的杯子。
安意对傅将军这无知的说法,嗤之以鼻,“隔离这些病人,不一定能防止他们不把病传染给其他人,也无法从根本解决问题,要是找不到治愈大头瘟的方法,他们很快就会死去。”
“喜儿妹妹说的没错,现在送进城的就有七八个,城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感染了大头瘟,如果不尽快阻止瘟疫的蔓延,很快会有更多人染病,会有更多的人死去。”韩颂延忧心地道。
“那些尸体也不能随便挖个坑掩埋,要全部焚烧,就算是埋了的,也要挖出来。”安意道。
“要焚烧尸体?这么做会引起民变的。”傅夫人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戌朝讲究入土为安,死者方得其所,家属方觉心安,只有十恶不赦的坏蛋才会在死后被锉骨扬灰,尸骨无存。
韩颂延是郎中,知道安意的这么做是对的,道:“为了不引起新的疫症,必须这么做。死者已矣,生者为重。”
傅将军喝完杯中的水,道:“治病的事,我不懂,麻烦韩公子和郎中们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治病。尸体的事,我让他们去处理。”
韩颂延和傅将军一起出门,他去找那些郎中,傅将军去找城里的官员。
“喜儿,这个布巾是不是对防止病传染有帮助啊?”傅夫人问道。
“有一定的帮助。”安意看了眼那简易的口罩,微皱了下眉,污浊的空气,会传染许多疾病。
“那我去跟她们说一声,多做些布巾。老二老三,你们去库房拿几匹棉巾出来。”傅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和婢女们走了。
“妹妹,你马上回房收拾东西,让舅舅送你回京。”安康首先就要把安意送离疫区。
安意一怔,“那你呢?”
“我要留在这里。”
安意皱眉,“你又不懂医术,留在这里做什么,我们一起回京。”
“我是朝廷的官员,要为民办事,不能一走了之。”安康道。
安意知道安康的志向,他是要当清官好官的人,眸光微转,道:“你不走,我也不走,我懂医术,留下来也许能帮得上忙。”
“四哥会留下来,还有这么多郎中,人手已经足够,你不需要留下来。”
“你是京官,不是地方官员,你也不需要留下来。”安意拿话堵他。
“我不是地方官员,但是我身在此处,责无旁贷。”
安意抿了抿唇,临阵逃脱,的确会让人诟病,“你不走,我也不走。”
“妹妹……”
“大哥,你不用再说了,要么我们就一起离开,要么我们就一起留下来,我不会抛下你,独自回京的。”安意打断他的话,。
安康见她态度坚决,只得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下午,安意没有去街上熬药,坐在院中想事情。在现代,用来治疗鼠疫的抗菌药有许多,比较有效的是环丙沙星、诺氟沙星和头孢曲松钠,这三种药的成分是……
药的成分大概还记得,可是在这种条件下提炼不出来,安意放弃做西药的打算,还是因地制宜,想想用中药怎么治疗鼠疫。
“要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在研究毒药的同时,就该好好的研究治疗鼠疫的药物。”安意看着天上的浮云,喃喃自语。
中药里抗菌药有很多,哪些适用?安意绞费脑汁也没能想出治疗鼠疫的方子,到是想起了一个预防的方子,去放药材的仓库,找出九节石菖蒲和银花蕊。
傍晚,韩颂延从外面回来。
“四少爷,有没有想出药方?”安意问道。
韩颂延摇摇头,“商量后,我开了药方,熬煮了药给他们服用,但是没有效,送进城来的七个病人中,已经有四个死了,两个送他们来的人,还有一个良医受到了感染。”
安意轻咬了下唇角,倒了一盅用九节石菖蒲和银花蕊煎的水,递给韩颂延,“你先喝三分之一。”
“这是什么?”韩颂延问道。
“预防得疫病的药。”安意道。
韩颂延喝下三分之一,“你用了哪几味药?”
“九节石菖蒲和银花蕊。”安意放药水里加了点蜜糖,“全部喝了。”
韩颂延把药水喝完,“你怎么会想到用这两味药?”
“菖蒲和银花,能通内窍辟秽,加蜜糖,可润燥解毒,常饮能防止疫病传染。”安意庆幸当年翻古籍的看到了这个银蜜平安饮。
韩颂延微微颔首,问道:“治大头瘟,你觉得用哪些药比较合适?”
“我还没想好,你给他们开的药方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安意问道。
韩颂延从袖袋里拿出药方,递给安意,“我用了这十六味药,但是没什么太大的效果。”
安意看过药方,没有什么头绪,不过赤芍,提醒了她一件事,有些食物也是可以预防疫病的。
晚上,安意让厨娘煮了赤小豆给大家吃,“赤小豆能预防疫病,大家多吃点。傅叔叔,您明天让手下的人告诉百姓,山上的马齿苋,它也能预防疫病。”
“好好好,我知道了。”傅将军点头道。
虽然安意想到了预防之法,并且将她在现代知道的防疫方法,告诉了傅将军,全城展开了防疫大战;因为方法得当,城里的情况稍好,城外的情况,却十分的严峻,每天都有人死亡,呈报上来的人数,令人惊心。
安意远远地看着焚烧尸体的火光,眸色深沉,要用什么药才能治愈鼠疫,阻止这场瘟疫的蔓延呢?
接下来的两天,陆续有消息传来,周边数个村落都有人感染大头瘟,官衙再次派人向京中,通报城内外的情况。
韩颂延主动提出去村里给人看病,安康要陪着一起去,安意冷冷地问道:“没有药,没有治病的药方,你们去做什么?去送命吗?”
两人无言以对。
患病的人越来越多,为了预防,也为了治疗各种疾病,城中的药材差不多要告罄,韩颂延写信回京,恳请他的父亲派人再送十车药材过来。
二月二十六日傍晚,在廊坊停留了两天的小龚爷等人,带着药材和粮食抵达了保定城。
当天晚上,安意并不知道他们来了。
第二天上午,在城中官员的陪伴下,两人来了这个粥药点。傅将军丝毫没有隐瞒安意,在预防瘟疫中起来的作用。在几个良医陆续死亡后,安意已开始为女病人看病。官员们都知道她这么一位女郎中,在小龚爷的面前,也提到了她。
小龚爷来保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确定安意的情况,让官员带他过来。
他们都穿着灰色的布袍,戴着口罩,在熬药的安意没有马上认出来他们,是陪同他们来的官员让大家过来拜见过函王爷,安意才知道朝廷把小龚爷派来赈灾。
“小女见过函王爷。”安意随众人过来给小龚爷行礼。
小龚爷同样也没认出穿着布袍,戴着口罩,仅用粉蓝头绳挽着头发的安意,等她说话,凭着声音才认出她来,一直在找寻的目光找到了定点,清冷的眸中染上一抹暖色,双手虚扶,“各位不必多礼,请起。”
待众人起身,小龚爷说了几句官场客套话,走到安意面前,看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安意,浓密的睫毛下黑眸闪着点点笑意,“我听几位大人说,城中能这么整洁干净,预防得当,全是安姑娘的功劳。”
“王爷谬赞,小女愧不敢当,阻止瘟疫肆虐,靠得是群策群力。小女能在其中尽一分心力,是应该的。”安意垂睑道。
“安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小龚爷和安康一样,也不放心安意继续留在这个余震不断的地方。
“还不知道。”安意道。
“这里很危险,安姑娘还是早点回京比较好。”小龚爷没有掩饰他对安意的关心。
安意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女会和家人说的。”
“好,那我先去城南了。”小龚爷在官员的带领,准备去城南看看。
白无名找到机会说话了,“安妹妹,你知道我四哥在哪里?”
小龚爷知道白无名这么亲昵的叫安意,是故意挑衅,眸光微冷地看了白无名一眼。
白无名似乎觉得挑衅的不够,还冲安意眨了眨左眼。
安意早已听惯白无名叫她妹妹,没有异样的感觉,只是没想到是他陪着小龚爷同来,“四少爷在城北的大平宅。”
大平宅四周的宅子基本在地震中倒塌,清理过后,搭建数个草棚,安置了许多病情严重的病人,卫旸等人都不准安意过去,安意也不想让他们担心,老实的留在城东。
“他是住在哪里吗?”白无名问道。
“不是,他住在傅将军家里。”
“你住在什么地方?”白无名自自然然地问道。
“我也住在傅将军家里。”
“知道了,我先陪王爷去城中四处看看,一会再去找你。”白无名瞟了小龚爷一眼,四哥和安家良好的关系,对他很有利。
“城外因疫病死亡的人数在日益增加,韩公子的医术高明,接下来就要辛苦韩公子了。”小龚爷轻描淡写地把白无名去处安排好了,不让他有机会纠缠安意。
“王爷,安姑娘知道如何预防疫病,想来这么多天,为治愈此病想了很多,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在下想和安姑娘商量斟酌后,再去给人看病开方,这样才能事半功倍。”白无名不是能被轻易打发走的人。
“言之有理,来人,传本王之命,酉时初刻,城里所有郎中全部集中到官衙来,好好商量斟酌一下药方,务必治愈疫病。”小龚爷也有对策。
白无名挑挑眉,“安妹妹,一会我们官衙见。”
“安姑娘若是有所不便,就不要过来了。”小龚爷前半句用了假设语,后半句语气是肯定的,他不希望安意去。
“没什么不便的,小女也是郎中,会准时去官衙。”安意对两个男子的暗战一无所知,她早就想让郎中们集合起来会诊,只是傅将军带兵出城,封锁,知府对她的意见不重视,没有办法促成这件事,小龚爷把郎中集中起来,深得她意,也就没有听出小龚爷话中的真实意图。
小龚爷和白无名的心情截然相反,一恼一乐。
傍晚时分,安意在卫旸的陪同下,带着香芹和桃仁前往官衙。在官衙的门口,遇到了从城北来的韩颂延和安康。
“妹妹,我听说函王爷来了。”
城北尽是重病患者,知府不敢让小龚爷以身犯险,让衙役穿过隔离带,去告诉韩颂延来集会。
“嗯,召集郎中来官衙,就是他的命令。”安意看着韩颂延,“七少爷和他一起来的。”
韩颂延没有感到意外,早就已料到白无名会来,韩家要重返太医院,必须拿出本钱和本事来,让皇上看到,义捐药材是本钱,白无名来灾区治病就是本事,“我们进去吧。”
衙役将众人领到厅中,白无名和从京中来的两位太医,已经在座。城中没有死,没有离开的郎中,还剩下五位,他们也已经来了。
“四哥。”白无名喊道。
韩颂延笑了笑,“七弟。”
兄弟俩在异地碰面,感触良多,两人都曾经用自己方式与父辈对抗,可最终还是挣不脱家族的羁绊,为了家族的延续,做出一些以前不会做的事。
衙役见人已来齐,去后面请来小龚爷和知府等人。
小龚爷进屋,看到安意站在安康身边,离白无名较远,心情稍有好转,在正位上坐下,“诸位不必多礼,请坐。”
众人落座,婢女送上热茶。
“本王看过呈报上来的记录,大头瘟已让数千人死去,城中因为预防得当,死亡的人数较少,但也已有百余人了,郎中的职责不仅是阻止病毒蔓延,还要医治好病患。”小龚爷义正辞严地道。
“王爷,非是小的们不想医治好病患,实在有心无力,苦无良方。”年纪稍长的一位郎中叹气道。
“本王知道良方难觅,所以才让诸位集中在一起,商讨一下如何用药,才能治愈大头瘟。”小龚爷道。
众人低头沉吟不语。
☆、第二十五章不约而同
小龚爷的目光扫过众人,道:“本王记得在贵州的兴义曾发生过一场瘟疫,韩公子那时也去了当地,可还记得郎中用的是什么药?”
这件事韩颂延不知情,诧异地看着白无名。
白无名知道是小龚爷是故意漏他的底,抽出纸扇来摇了摇,笑道:“在下奉家师之命前往兴义,只是到那里时,瘟疫已经被治愈。”
“此疫症发病之初的病况是怎样的?”韩颂延问道。
白无名想了想,道:“听当地的郎中说,最初发病的多是幼童,他们高热神疲,四肢厥冷,面呈青灰色,后来腹泻不止,还伴有呕吐。”
安意听了白无名的描述,差不多可以确定兴义的瘟疫是痢疾,痢疾属于肠道传染病,此次暴发的鼠疫是肺炎鼠疫,虽然是不同的病,但它们都是由细菌引起的。
“你还记不记用得是什么方子?”韩颂延追问道。
“开方的郎中,我没有找到,询问几间药铺的掌柜,大约有三十几味药,他们记住了十几味,黄莲、大黄、当归、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