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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安小妖的问话，龙羿斐沉默良久。
“有山，有水，有蓝天白云，有参天大树……”他的思绪仿佛化成一只飞鸟，振翅飞向远在天边的边关。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沉重中带着思念，可是，却在某一个时刻，变成了痛苦：“那里，有战争，有杀戮，有生离死别，有背叛绝望……那里，战火连连，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枯骨腐肉……呵，你知道吗，有一年，山林大火，一座连着一座的山峰都烧红了天边……当时，刚刚经历一场战争，大家都累得没有力气为那些死去的兄弟掘墓埋葬……我们只能把这些尸体，全都扔到山火中烧……那火炙人肉的味道，至今难忘……”
安小妖只觉得，从脚心凉到了头顶，全身起鸡皮疙瘩，四肢冻住，心也寒得无法跳动。
那样的边关，是人无法想像的噩梦。
安小妖伸手握住龙羿斐的手，此刻，她只想温柔的安慰他：“玥王爷，你已经回了京城，别再去想那个可怕的边关了……”
龙羿斐只是机械转过头，安小妖没有笑，她怜悯的面孔反而渗透出菩萨般的慈悲。
一霎那，安小妖仿佛被笼罩在温暖的光芒当中，她的脸，明媚又亲切，她的眼全是殷殷关怀，她的目光温柔似水，将龙羿斐包围，温暖了他冰凉的双手，和那颗被死亡追随多年的心。
在安小妖的安慰下，龙羿斐的思绪慢慢的收回来。他感激的看着安小妖，反手将安小妖的手握住，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安小妖的手背，自然又轻缓。她如牛奶般光滑的肌肤，带给他些许安慰，让他感知自己活着的意义。
“你在边关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安小妖不是个多事之人，她从小最害怕的，就是要她去安慰人。南宫芙窈爱哭的性格令安小妖有了心理阴影，她特别害怕碰到这种场景，别人痛苦，而她却无法感同身受，还必须酝酿感情的来安慰那个痛苦的人。
但这次，她竟然没有这种讨厌的感觉。她的问话，是真情流露的关怀。她是真得很想知道，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跟着一个陌生的将军，远离父母，直赴战场。
无论是二十年前，还是现在，在安小妖的眼里看来，世鉴皇帝和贤敏皇后不是为了培养他，而是要让他去送死。
龙羿斐垂下眼眸，边关生活，一直是他从不愿意谈及的话题。就连与他出生入死的筑骨，他也不愿意说。偶尔，耿良甫喝了两口酒，感慨当年时，龙羿斐也是沉默，从不接话。
可是，安小妖问他，他竟然有了想倾诉的冲动。
他的理智告诫他，没必要去回忆过去的痛苦。但他的情感却促使他，要打开话匣子，将他的苦闷一一倾倒出来。
龙羿斐张了张嘴，他想说的太多，可是，真正要他说起来，他却找不到头绪。太多年的沉默，导致他变得异常含蓄和内敛。他视懦弱为天敌，却忘了，人心是肉长的，懦弱，是人性中最根本的，也是与生俱来的。
“说来话长……”龙羿斐最终只憋出了这四个字。
安小妖愣了愣，了然一笑，轻声说道：“我有时间听……假如玥王爷不介意的话。”
龙羿斐感激的看着安小妖，她的一个问话，将他快速的拉回到过往。同样，也是她的一句话，又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恢复了理智和信心。
“知道在边关大营里，士兵们最爱谈论的是什么吗？”龙羿斐双手合拢，小心的捧着安小妖的手。他的眸光，柔和得如水面上的月光，看得安小妖心旌一荡，竟忘了要将自己的手抽回，反而上身往他那边倾了倾，认真的思考之后，说：“家乡？”
龙羿斐笑笑，说：“每一个士兵都很思念家乡，不过，这并不是他们最爱议论的。”
“哦，难道是军饷？”安小妖三句话不离本行，又把话题绕回到银子上去了。
龙羿斐被她的话逗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安小妖见他笑了，心中暗喜。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喜欢这样的龙羿斐，就算是石头也有榨出油的可能，一个人不能总是这样的阴森，应该多点笑容，多点开怀的次数。
龙羿斐大笑完了之后，感觉心情好了许多。他双手并拢，将安小妖的小手紧紧包裹，严丝合缝，慢慢的往自己怀里拉了拉，这才告诉她：“士兵们最爱讨论的是女人。他们每晚都在打算，等战争结束之后，要回老家，娶一个什么样的老婆，过什么的生活。”
安小妖一听，用力的点头：“对啊！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就好好的娶个王妃！这样，你也算没有辜负那些死去的士兵啊！”
突然的，话题就这样转到了娶妻成亲上面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龙羿斐没有放手，安小妖也没有抽回手，就这么握着，互望着。他们仿佛是前世*，经历了世世分隔，再相遇时，却忘了对方。又仿佛是今生注定，兜兜转转之后，手心的温度提醒了他们，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合适。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看着，渐渐的，房里的温度在升高，眼神都胶着着，突然，门被人推开，一个响亮的女声：“你们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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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有人反水
龙羿非的心，也随着这些逐渐的舒展。只要有新店开张，就会有新的营业，只要有生意在做，就会有新的税收。尽管他已经向龙羿禹建议，朝廷再坚持坚持，免赋税一年，但龙羿斐每次看到这满地红纸时，都会忍不住的想像到，等明年这个时候收税时，国库将会有多么的充盈。
安小妖见龙羿斐的眼神飘忽的飞出了窗外，她也顺着这方向看去，外面，阳光明媚，不远处似乎有店家在开张，噼哩叭啦的爆竹声一听就是“开门红”，响亮得，连整个京城都要为之撼动。
惹尘见龙羿斐看着窗外发呆，安小妖则看着龙羿斐发呆，其它人就看着他们三人发呆。明明是一层子鲜活的人，却个个死寂如墓，只因为龙羿斐的沉默，令他们立刻失去了鲜活的力量。
看来，这玥王爷，不仅仅是在边关令敌人闻风丧胆，获得了鬼见愁的绰号。就算是回到歌舞升平的京城，他的身上，依然带着足以瞬间冷冻别人的死人气息。
“咳咳……小妖，你该吃药了。”惹尘适时的咳嗽两声，然后，将随声带来的药拿了出来。晴儿见状，立刻端来滚烫的开水，惹尘将药丸扔进水里，只见那清澈的开水渐渐变得浑浊，然后再逐渐清澈，再看时，碗里便是一碗清澈见底的琥珀色的药汁。
这些天，惹尘每天来送药，监督安小妖喝药，他们都习惯了。安小妖也习惯了，端起那碗药就喝了下去。
惹尘再次来到安府时，他明显的感觉到，安小妖对他的态度不一样。
说不上有多热情，但绝对比以前是亲近了许多。看到惹尘，总是笑得很甜，话也愿意多说几句。
惹尘将这些变化，全部归功于他送来的药和他的针灸，令她在三天之内，完全的康复了。
安小妖只要能下地走路，就重新快速的投入到安家的生意当中。惹尘仍然每天都来看她，给她调整养身的药方，现带着药，静静的看她喝下，才会安心的离开。
一时间，安府上下都传言，安小妖舍王爷取和尚，各种版本的说法，像沸腾的开水，咕噜咕噜的从安府里面往外冒。
身为绯闻的主角之一惹尘，从不避嫌，待在安府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会在安小妖开会时不请而入，端着一碗药，如*般，看着她喝下，再递上一块干净的丝帕和两块蜜饯。
无声到来，无声的离去，哪怕一句话都没有，他们之间似乎总流露着某种无法道明的气流，缓慢流动的时候，将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勾了去。
龙羿斐按部就班的上朝下朝，选秀的圣旨一下，全国上下都开始骚动起来。不过，这次选秀有别于以往的是，除了有年龄和容貌的要求外，对秀女的家世也有着严格的规定。
朝廷里一直有传闻，说这次选秀其实就是为了选皇后，所以，并不会大面积撒网，而是有重点有选择的制定了入选秀女的标准。
只是，令所有人迷惑的是，所有的标准都写得详详细细，唯独只有年龄这一条上，至今空白。
龙羿斐就在为这件事头痛。
他和德纳太后的意见从未有改变过，按照惯例，秀女必须是年满十五到十七岁的女子，但龙羿禹，态度坚持要求这次将秀女的年龄提高到十八岁。
就因为这件事不能达成共识，龙羿斐和德纳太后说得都快要长口中疮了，还能不解决。眼看时间一天天的过，德纳太后决定先下圣旨公告天下，方便各地方官员提前做好准备，至于秀女的年龄，等他们达成一致意见之后，再做决定。
如今，各地早已做好准备，开始筛选人员。但是，年龄之事一直未有定夺，他们只好准备两份名单，只等新圣旨一到，就能呈上。
这天，龙羿斐刚下早朝，正准备出宫继续忙选秀之事，聚祥宫的太监来传，说是德纳太后要单独见他。
龙羿斐也知道德纳太后的意图，果然，前脚刚踏进聚祥宫，德纳太后就开始长篇大论，无非说他身为摄政王和王爷，没有好好辅佐皇帝，还让他孩子气的胡闹，令选秀之事不能得以顺利进行。
总之，一切责任，都在龙羿斐的身上。
龙羿斐本来就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安静的坐在这里听德纳太后这片面之词。但出于尊重，又不能太过分，只好强忍着性子听着。
最后，终于受不了了，刚想拂袖而去，忽然听到德纳太后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安小妖打的什么主意！”
龙羿斐一听到说安小妖，刚要站起来的身体不动声色的慢慢的重新坐了回去，佯装不懂的看着德纳太后。
“前些日子，传言你和安小妖有*。如今，又换成她和和尚有来往，整天出又入对的，也不避讳。”德纳太后冷笑一声：“那个安小妖能接下选秀这笔生意，都是你在中间斡旋的吧！事成了，她就过河拆桥，你身为王爷竟没有半点怨言，难道还真是动了感情？”
自从安小妖高调的与惹尘来往之后，龙羿斐就知道，这是她耍的手段。
没有哪个人，特别是皇室，能接受一个黄花闺女跟男人有绯闻，更加无法接受绯闻的对象是个和尚。龙羿斐示警之后，安小妖认为与龙羿斐传绯闻的力度不如与和尚有*来得有冲击性，所以，坦然的选择了喜欢自动上门的惹尘，而没有来找他这日理万机根本没有时间演戏的王爷。
安小妖当初找龙羿斐想借他手赶惹尘走时，已经是弄得满城风雨，京城上下哪个不是津津乐道。现在，她又借着惹尘来躲龙羿禹，短短一个月之内，惹上两个这样有特色的男子，这样本事的女子，真心无人敢娶。
而安小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德纳太后就是死，也不会允许安小妖入宫。就算是躺在棺材里，只要听说安小妖入宫了，也会气得跳起来，把她赶走。
有德纳太后这么大的绊脚石，安小妖就能安然无恙的，过着她想过的生活。
这些，龙羿斐都明白，所以，不但不觉得安小妖滥情，反而觉得，她真是一个难得聪慧的女子。
可是，德纳太后不会这么想。她只是觉得，这事只要跟龙羿斐搭上了关系，就肯定没好事。
“你和那安小妖，到底是什么关系？”德纳太后厉声问他。
龙羿斐不屑向她交待自己的感情生活，这不是国事也不是公事，也算不上是家事，对于他自己的个人私事，他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
不过，就在他下意识的想不理会德纳太后时，眼前，忽然跳出一张契约。那个契约上面，还有他们的手指印，白纸黑字的，规定着他们之间的义务和权利。
契约上说了，他必须假装成她的男人，来赶走惹尘。目前看来，安小妖还没有把惹尘赶走，他们又没有解约，那么，龙羿斐必须要继续装下去。
“这是小妖托我带来送给您的。”龙羿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随身带着的那十五颗南海珍珠拿了出来，放在德纳太后的旁边，淡淡的说道：“太后不必忧心，皇上不过是一时情迷，时间长了，就淡了。”
说完，也不管德纳太后脸上有什么表情，龙羿斐负手而去。
出了宫，龙羿斐觉得，还是要叫停安小妖的行动。
不管怎么说，龙羿禹是皇帝，假如他坚持，他和德纳太后都无法阻止他。她与惹尘之间千丝万缕，到最后，还是会不利于她的。
龙羿斐被自己这样杞人忧天的性子弄得有点迷惑，他什么时候，儿女情长过，竟然开始关心安小妖了。
安府，安老爷正乐呵呵和跟惹尘饮茶闲聊。
安小妖重新打理生意之后，安老爷轻松了许多。今儿惹尘来看安小妖，见她还在开会，便拎着礼物来找安老爷说话。
安老爷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茶。以前在江南，什么茶没有，整天都要喝上几壶才过瘾。到了京城，这才刚过完冬天，想寻点好茶就难了。
惹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西域的人参茶，说是想请安老爷品鉴。一口下去，虽然人参味重了些，但比起以往那些常喝的茶叶来，又有着不同的风味。特别是回甘，总是在喉间萦绕，感觉很棒。
一来二去的，安老爷特别的满意。看惹尘的光头，也变得顺眼了许多。他甚至开始打起了小算盘，假如惹尘真成了上门女婿，安老爷打算送惹尘三百六十五顶假发，让他一天换一顶，不用洗，方便，又美观。
就在他们聊得欢乐的时候，管家突然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玥王爷来了！”
不等管家的话说完，就听到身后咣当咣当响。大伙往那门外一看，龙羿斐穿着朝服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堆的士兵，全是铁甲钢刀，难怪走路的时候，这么大的声响。
安老爷还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玥王爷，安小妖待在玥王府的时候，他和安老夫人也不是没有动过脑筋，想去玥王府看看底细。但，随便在哪个茶馆酒楼都能听到有关玥王爷在边关的丰功伟绩，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的形象已经是深入人心。
安老爷和安老夫人觉得项上人头要紧，这才矜持的，没有杀上门去看自家闺女。
如今，人都站在他们面前，突然的，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小妖在哪？”龙羿斐没有客套，直接问安老爷。
安老爷不争气的抬手往樱雪楼的方向指了指，龙羿斐瞥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惹尘，话也没说，就直接去了樱雪楼。
安老爷见龙羿斐如入无人境地，径直往樱雪楼去了，而惹尘还端着茶杯，悠闲的小口抿着，不禁着急：“你不是追求我女儿吗？怎么还站在这里？！”
惹尘反问：“安老爷的意思……是要我也跟去？”
“当然！”安老爷是生意人，当然明白坐起起价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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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来追求安小妖的男人多了，份量重了，安小妖就会变得抢手，到时候，管她会不会嫁给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只要来追求的人多了，嫁人是肯定的。
惹尘这才放下茶杯，不确实的问道：“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快点去！”安老爷正要叫惹尘快点去樱雪楼，安老夫人听到风声赶了过来，急忙补充道：“要打架可以，只要别伤了我家小妖就行。还有，打架造成的损失，你们赔啊！”
惹尘一愣，然后笑着应了一声，这才放下茶杯，往樱雪园去。
安小妖正樱雪园里跟一群心腹开会，柳井风已经按照安小妖的吩咐，挑出了二十个心腹。其中，有主事的掌柜，有跟随多年的婢女，也有柳井风一直观察注意的人，也有安家的得力助手。
个个都是精英，男女老少混杂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这次皇上选秀，我们安家接了选秀的生意。所有与选秀有关的物品，都由安家提供。秀女们……”安小妖正侃侃而谈，要将他们各自的任务都详细的分配下去时，门突然被推开。
众人以为又是惹尘来送药或者送其它吃食，并不在意，头都不扭的继续着他们的会议。
反而是龙羿斐，站在门边，忽然的尴尬起来。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来到女子的闺房里（他潜意识里没有把殷羽真当成女人），突然的看见这闺房里并不是他想像中的清香宁静，而是坐了一屋子人，每个个都拿着纸笔，正埋头奋笔疾书，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们的身心只注意一个人，就是病怏怏的半歪在矮榻之上的安小妖。
就连安小妖都没有注意到，门边站着龙羿斐。惹尘这些日子阴魂不散的出现，让她变得淡定了许多。每回惹尘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都安排了记录，这样，方便每天来府里开会的人出去散布谣言。
自己制造出来的绯闻，怎么也要比别人传出来的精致，所以，京城很快都相信了安小妖与江南和尚有一腿，再加上江南的事也已经传了过来，无需雕琢，浑然天成变成了事实。
“咦，玥王爷为何不进去？”惹尘随后赶来时，见龙羿斐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大门敞开，里面的人根本没有往这边瞟一眼，不禁有些开怀，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洪亮和喜悦。
龙羿斐见惹尘开心，只是冷冷一笑，再抬头往里面看时，只见里面的人都已经跪了一地，只剩下安小妖，还懒洋洋的半趴在那里，奇怪的看着他。
“都起来吧。”龙羿斐招呼他们全都起来之后，这些人正准备退出去，却被安小妖叫住：“都别走，正好让玥王爷都瞅瞅。过几日，你们便要为玥王爷效力，为朝廷效力。哪有见了未来主子还躲的道理，我说得对吧，玥王爷。”
有了安小妖的话，他们还真得个个都站定了，然后训练有素的，一个个上前，向龙羿斐自我介绍起来。
龙羿斐一心想见着安小妖与她商讨选秀之事，忽然的被这些人一打岔，又看到惹尘不当外人的坐在安小妖身旁，饶有兴趣的看热闹，索性也不急了。
朝服未脱的龙羿斐，越发显得气宇轩昂，邪魅冷面，他一甩袍裾安然坐下之后，天潢贵胄的雍容华贵油然而生。
安小妖发现，这些心腹们都很不老实。不管是谁，都有意无意的瞟着龙羿斐和惹尘。他们两个似乎早有所准备，各自安坐着，佯装无事，实际上却是在暗自比拼，看谁能获得更多的人缘票数。
安小妖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瞅，龙羿斐为人冷傲，难得正眼看人，在安小妖眼里，他是一只骄傲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