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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去大厦休息,等你姐姐得胜归来。”我说。
“不,我要在这里等她。”冰儿摇头,又缓缓地坐下,把风衣的袖子整理好。
第293章 癔症之术(2)
黎明之前,黑夜越黑。
她的态度如此决绝,我只能陪她坐着,等待红袖招带着丐帮人马回来,但我也知道,不把樱花别墅翻个底朝天,是不会下令丐帮的人解散的。
“再吃点什么?”我问。
这个时间段,地底潮气上涌,如果不喝点热汤热水湿气,女孩子很容易得病。
“不要可怜我。”冰儿低声说,声音如受伤的小兽缩在巢中呜咽。
“冰儿,人生就是这样,任何时候都有误会,也会有别人无意中的伤害。要想好好活下去,就要像你姐姐那样,时时刻刻保持坚强,百折不挠,勇敢前进。”我也压低了声音,慢慢地劝解她。
在大学那种象牙塔的世界里待了太久之后,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变得脆弱而敏感,失去人类最基本的思想免疫力,对任何来自外界的伤害都无法抵抗。
这,大概也就是红袖招将她托付给我主要原因了吧。此时此刻坐在我面前的冰儿,像水晶做的美丽小人,需要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呵护,容不得半点忽视。
“你不相信我的姐姐,所以也不相信我。我知道她是清白的,她发过誓,今生永远不嫁,只为了爹娘的遗训活着,做不到那些事,哪怕是遇见再好的男人也不会嫁,更不会有一丝一毫动心。如果你了结‘锁心之术’的话,就明白这誓言有多可怕了……”冰儿缓缓地说。
我再次感到震惊,因为我如果连“锁心之术”都不懂的话,从前那些奇术古籍就都白看了。
“锁心之术”是一切**术、移魂术、天魔乱舞术、偷心术、房中术、媚术等等几百种与“精神、神经”有关的秘术的最深奥基础。
简而言之,一位奇术师要想用奇术去迷惑别人,就要先保持自己心灵的无比清醒。否则的话,花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自己把自己就迷倒了,如何攻击敌人?
于是,远古奇人就创造出了“锁心之术”,最早见于典籍之中的例子是商纣王时代的辅王比干所用的“摘心术”。在那段历史中,商纣王听信妖后谗言,命比干自剖心脏,以人心做醒酒汤。结果,比干使用“摘心术”应对,自挖心脏后,仍然能飞马驰出午门,求高手疗伤。
我可以用现代语言来解释这种奇术,就等于是电脑硬盘之中预先划分出一小块,用来储存最重要、最基本的数据,除了拥有最高权限的操作员之外,其他人连这一小块区域存在与否都不清楚。所以,这个“小块区域”是最安全的,无论硬盘中的几亿条数据怎样擦除重写,都不会触及此处。而且,当外界数据混乱不堪时,该区域随时能够发出命令,将硬盘进行低级格式化,强制性地一切重来,从新开始。
“锁心之术”的存在,就等于是为奇术师的心灵上了一把没有钥匙的大锁,外面的人想要攻进去,连可以利用的缝隙都没有。所以,如果一个女子队自己使用了“锁心之术”,那么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征服她。
“锁心之术”再加上“癔症之术”——我简直无法想象红袖招的精神控制力到底有多强大了。
妄图以折辱、压迫来打击红袖招,那些手段真的是太幼稚了,连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都比不上。
我接连深吸了三口气,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回应冰儿。
“你们……你们姐妹真的是……”我的口才枯竭了,只能苦笑着望定冰儿。
“夏先生,我向你坦白说出这些,只是想证明,我姐姐的托付有多重要。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但她是如此相信你,连我都感到吃惊。至少在你之前,她没有相信过任何一个男人。”冰儿说。
我再次苦笑:“冰儿,如果我说,其实我和你姐姐只见过一面,今晚是第一次打电话、第二次见面,你相信吗?”
冰儿一愕,随即轻轻摇头。
我也无法解释红袖招对我的信任,但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存在的即是合理的。
“老板,下两碗葱肉馄饨。”我向摊子后刚刚醒来的老板叫了一声。
既然红袖招信我,将我视为唯一可以托付的人,那我就有责任呵护冰儿,让她免遭寒气戕害。
“我不想吃——”冰儿摇头。
“稍微吃一点,哪怕是喝一口汤——对了,你姐姐可是把你托付给我了,现在我是你唯一的监护人加亲人,你必须要听我的话。”我故意板起了脸说。
冰儿皱眉,勉为其难地点头:“哦,好吧,我只吃一口,多了再也不想吃。”
炉火再次映亮了黑暗,我听到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滚沸了,然后馄饨香味就随风飘过来。
“我姐姐去了哪里?她忙了半夜,应该吃一碗热乎乎的馄饨,比我更需要补充营养。”冰儿喃喃地说。
她的善良和真诚再次感动了我,红袖招与她的姐妹之情,也让我想起了大哥昔日对我百般呵护的种种件件。
一日为兄弟,终身是兄弟。
一日为姐妹,终身是姐妹。
如果普天之下的兄弟姐妹都如我们这般团结友爱,那么世界上还有兄弟反目、拔刀相向的丑闻吗?
“我们先吃,等她回来,我们再去大厦里请她吃大餐,好不好?”我柔声说。
冰儿点头,火光一闪,照亮了她细密、黝黑、冗长的睫毛以及睫毛尖上悬垂着的一排晶莹的泪滴。
冰儿真的是个单纯美好的女孩子,她的泪是发自内心的,对红袖招的感情也是百分之百真挚,每一颗泪珠都蕴含着姐妹深情。
老板把馄饨端上来,汤面上撒了一层细碎的香菜末,令人一看就大有食欲。
“先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我说。
冰儿点头,泪珠随即落入她面前的碗里。
我由衷地想起了一句两性关系中的名言——二十五岁前,女人的眼泪是金子,让喜欢她的男人心疼。
虽然跟冰儿只是初见,但我心里却对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毫无疑问,她长得有点像楚楚,只不过比楚楚稍微阳光一些,肩上也没有担负楚楚那么多的责任。
馄饨很香,我希望冰儿能多吃一点,所以我先给她做示范,大口大口地连吃了十几个。
“这馄饨的确很好吃,带着与众不同的香味……”冰儿说。
忽然间,不知怎的,我感觉她的面孔忽然变得模糊起来,像是被眼泪洇湿了的水墨画一样。
“很早以前,姐姐也常带我吃馄饨……她今晚要我来这里等她,大概本意也是想请问吃馄饨……夏先生,你怎么了?夏先生,夏先生……”冰儿凑近我,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鼻尖,连声叫,“夏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
我想站起来,但双腿已经酸麻无力,像是已经不属于我似的。
“中毒?有毒!”我吃了一惊,但为时已晚。
从红袖招等人离开到现在,我只吃过馄饨,所以我中的毒一定是在这只碗里。
冰儿起身过来搀我,我咬紧牙关,试图让自己的头脑变得清醒一点,但我一开始想问题,太阳穴就胀痛起来,整个头也像是一面刚刚做好的大鼓,憋闷到了极点。
“走……离开这里……碗里有毒……”我努力张嘴,但发出的声音却微弱无力。
“什么?有毒?好,我们马上走,不必担心,只要撤出这里,就能找到援兵。”冰儿说。
我站起来,除了眼睛之外,身体的其它器官似乎都已经离我而去,变得毫无知觉。
冰儿将右手穿入我腋下,努力地挺直身子,试图把我撑住。
“毒,有毒……注意,碗里有毒。”我挣扎着说。
现在,浑身麻木的感觉上窜,我的牙床和舌根都不再听话,最后连头都变成了一大块朽木,渐渐失去知觉。
冰儿搀着我离开桌子五步,我的左腿突然一软,身子打了个趔趄,拖着冰儿一跤跌倒,仰面向天。
“你走……你快走……”我用最后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嘴唇,大叫了两声,然后就茫茫然地失去了知觉。
“我们没有力量对抗秦王会,也没有力量在济南城各大势力的倾轧过程中独善其身。所以,我们必须找到自己的靠山,然后跟在他后面,以他为挡箭牌,成功地避开风雨,等待日出天晴之时。丐帮曾经是天下第一大帮,势力遍及中原、塞北、西北、西南和一河之隔的越南、老挝、缅甸、尼泊尔、印度等等。可惜啊,好汉不提当年勇,今时今日,丐帮无论作什么,都必须掂量着来,先不求有功,而但求无过。天下第一大帮的年代不会再来了,江湖形势已经发生的巨变,所有人都向钱看,变成了金钱的雇佣军……”
这声音真是能说,滔滔不绝地演讲着,直到把我吵醒,然后变得无比清醒。
现在,我被绑在一根木柱子上,双脚离地,挣扎不得。
我眼中看到的不是山大路的街头鬼市,而是一个狭窄逼仄的地下建筑物。建筑物的西墙上是一个巨大的屏幕,此刻正在播放一个演讲视频,我所听到的,就是那大屏幕扬声器里发出来的声音。
那演讲者的衣着破破烂烂,但演讲台却布置得相当豪华,与他的打扮极不相称。
演讲者的后背景是一块白色的幕布加上一条鲜红的横幅,上面写的是“中原丐帮2015年骨干代表大会”。
原来,这视频是丐帮的嫡系集会,怪不得会出现穿得那么破的演讲者。
我转了转头,并未发现冰儿的身影,这才稍稍放心。
第294章 癔症之术(3)
人在江湖,随时都会为了自己的大意买单。
我以为丐帮的人都跟随红袖招去了樱花别墅,没想到就连鬼市上的摆摊者也都是丐帮的人,简直防不胜防。
“来人,有人吗?我要喝水。”我高一声低一声地吆喝起来。
很快,有人从右侧的小门进来,脸上带着巨大的口罩,手里捧着一个军用水壶。
“解开我,我要喝水,我要喝水……”我挣扎了几下,但绳索绑得很紧,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那男人并不惊慌,而是继续向前走,把手中的水壶凑近我的嘴边。
“喝吧,水里没下毒。”他的眼睛里满是嘲笑。
我低头喝了一大口水,耳中又听到那视频中的人在讲:“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只有与时俱进,才能继续把丐帮列祖列宗传下来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让新世纪的丐帮成为江湖各大势力中的佼佼者,对那些风头正劲的帮派,我们要学习人家的优点;对那些越来越衰弱的帮派,我们要研究他们的失败原因,避免在我们身上重演。同志们、朋友们、领导们、兄弟们,我们丐帮曾经傲视群雄,我相信今后在大家团结一致、奋发图强的努力下,一定能够重现丐帮昔日威震天下的风采……”
此君的口才能够跟安利、完美之类的推销企业讲师媲美,每一句话都带着极大的煽动性,让人忍不住热血沸腾。
“讲得很好吧?本帮新任副帮主高岩霜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热血演讲家,曾经上过国家电视台的很多真人秀节目,接到过各大电视台的主持人聘用合同……能够跟在一起振兴丐帮,真的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荣幸。”面前这戴口罩的男人不无夸耀地说。
“是。”我点点头,继续喝水。
对方这么说,可见已经被彻底洗脑,被那视频中的什么“高岩霜副帮主”给迷惑住了。
喝完水,这男人要退出去,但门又开了,有个面目阴鸷如秃鹫的老男人一步跨进来。
“屠长老好。”送水的人赶紧鞠躬。
老男人摆手:“出去吧,不要声张,我要跟夏先生谈一谈。”
“是是。”送水的人向侧面闪开让路,然后走出去,把门轻轻带上。
那屠长老走到我面前,不开口,先绕着柱子转了三圈。
此时此刻,说任何话都是徒劳的,所以我保持沉默,等对方先开口。
三圈之后,屠长老停在我面前,用那双黑少白多的怪眼直盯着我。
“无党派人士?”他忽然问。
从小到大,还真的没有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所以我怔了一下,才缓缓点头。
“为什么?”他又问。
按照国家规定,老百姓可以申请加入各个民主党派,比如常见的民盟、民进之类。我知道这些党派,却从未考虑过申请加入。一来,我的经历太普通,没有任何经济基础和社会地位,所以很难被民主党派发现;二来,我自小接受的是学校正统教育,只拥护**,如果想要加入,只会申请入党,而不是其它派别。
当然,要想入党,必须接受严苛的考察,另外还必须努力工作,在正常的工作岗位上做出巨大的成绩,成为对社会有巨大作用的高精尖人才,才有可能获得入党批准。
我自知还没达到那样的党员标准,需要继续努力,所以没有主动向街道办事处提交入党申请。
“没有为什么,我只热爱国家和**。”我回答。
“嗯,很好。”屠长老龇了龇牙,露出因常年抽烟而被呛黄了的大板牙。
“不如,放我下来,大家平心静气地谈?你这样绑着我,不算是待客之道吧?”我试着沟通。
屠长老摇头:“你不是客人,而是雇工。现在,我们雇你去把那幅西洋壁画拿出来。干得好,你朋友就都没事;干得不好,你的朋友就得一个一个死,直到你把壁画拿回来为止。”
“西洋壁画?”我故作迷糊。
屠长老提到的一定是洪家楼教堂地下那密室中的壁画。之前,我们进入那里,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亲眼目睹了密室把活生生的人吸干为皮的恐怖事件。
这次,如果我去拿画,遭殃的很可能就是我自己。
“我不明白,但我还是希望你放我下来,然后再好好沟通。”我说。
屠长老点头:“好,我放你下来,但你落地之前,先得看几段视频。今后,你走的每一步,都跟你朋友们的生死有关系。我先提醒你一下,否则战斗一打响,你根本没机会反悔,那样的话,那些人都会因为你的错误选择而死——”
他拿起旁边桌上的遥控器按了两下,屏幕上的演讲者消失了,画面变成了监控机状态,一下子分为两格,每一格里都有一人。
我看到了冰儿,也看到了连城璧。
两人虽然都出现在监控中,但状态却不一样。冰儿是被禁锢着的,头颈、胳膊、腰间缠着十几道绳索,头顶上两尺高的位置悬着一把大铡刀,而铡刀的尾部连着绳索,绳索又扯向右后方,系在桌腿上。
铡刀的刀刃闪着淡灰色的寒光,可知锋利无比,一旦绳断刀落,下面的冰儿就会被铡成两片。所幸,冰儿头上套着黑色的布袋,看不见铡刀,心里的恐慌就会少一些。
另一画面中,连城璧正在一大片废墟中缓步向前。可是,这一画面却是通过一杆长枪的瞄准镜传播出来的,也就是说,有一名枪手已经把长枪对准了连城璧的后心,命令一下,连城璧就将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遭子弹洞穿而亡。
这两姐妹今天刚刚相聚,转眼间就要同时命丧黄泉。
“贵帮做事,太狠了吧?”我苦笑着问。
“不,夏先生,只要你应对得当,她们两人就都没有生命危险。我们的手段很正常在,只不过是为了我们的合作买一份双保险而已。”屠长老说。
这种情况下,我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只能在对方摆布下走一步看一步。
“好,我看懂视频了,放我下来吧。”我点头。
屠长老解开绳子,我落地时顿时感到双脚如针扎一般疼,而且双腿麻痹,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然后去洪家楼教堂。”屠长老说。
如果换了是旁人,早就破口大骂或者动手开打了,因为任何人都咽不下这样一口气,竟然被丐帮的人欺负了,而且还要乖乖听他们吩咐,去千难万险之地取那西洋壁画回来。
那个空间很要命,诡异的吸力无处不在,我很可能一去就回不来了,也变成一张可怕的人皮。
屠长老击掌,有人端着托盘进来,在桌上摆下四菜一汤,还有两个白面大馒头。
“坐吧。”屠长老向椅子一指。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克服腿麻、腿疼的痛苦,一步一挨到了椅子旁,扶着桌子,缓缓坐下。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惑,可是,现在都不重要,你一小时后把西洋壁画拿回来,就是头功一件,可以收获很多掌声和荣耀,还有帮里的大额奖金……我们丐帮一向都是最讲道理的,有功必赏,有错必罚,没有严明的铁律,怎么能够克敌制胜?”屠长老说。
我默默地拿起筷子,又把馒头抓在手里。
“吃吧,不打扰你。”屠长老倒是十分知趣。
菜很普通,但到了这种时候,我已经尝不出菜的好坏,只是借着吃饭的动作做掩护,脑子飞速运转。
我知道,去弄西洋壁画肯定九死一生,跟虎口夺食差不多。而且,只要我得手,屠长老杀人灭口的可能性非常大。
江湖规律一直如此,要想永绝后患,就是送知情者上西天。
我不想让自己的人生以悲剧收场,就必须反制眼前这位屠长老,让他当我的垫脚石,再次于逆境之中一飞冲天。
“你想要我死,我就得让你先死——”我向屠长老笑了笑,然后在心底默默地告诉他。
“曲水亭街是个好地方,泉城济南的领秀造化凝聚之地。这么多年了,我每次走到那条街上,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瞬间年轻了好几十岁。夏先生,你能在那里住,真的是件值得夸耀的大好事。”屠长老说。
我点头:“嗯,没错。”
济南房价一直高居不下,现在曲水亭街一套老院子能卖近千万,而且是一院难求。
在老城区住着的人经济上并不富裕,但精神上却是无比满足。能够在大济南城中拥有这样一方宝地栖身,已经是精神上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