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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身上又被对方一枪搠出个血洞后,周昂疼得咬牙切齿,兀自勉励轮转起手中大斧时,却又听那敌将狞声笑道:“你这厮武艺也算是不错,遮莫便是撞见那自夸说枪棒本事天下无对的卢俊义也能抵挡一时。。。。。。却不知我最擅长你这等使重锤大斧厮杀,路数凶猛,却极易露出破绽的厮鸟,如今死在我史文恭的手上,也是不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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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6章 此战过后,只得任由萧唐做大?()
同样是喉头中枪,激溅的鲜血使得眼前一片血红,周昂喉头嗬嗬作响,终于也直接栽倒坠马,摔在地上又扬起大片的尘土。
大口大口的鲜血又从口中涌出,仍在弥留之际,周昂感觉到自己似乎要被无尽的黑暗给慢慢吞噬,他这时才感觉到无比的恐怖。可是如今已是必死,周昂忽的感觉到自己这一生费尽心思要在汴京军中有所建树,到头来却也只能说活得十分可笑。。。。。。
同是汴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出身,周昂自也熟知武神通王进、豹子头林冲这些与他曾做得相同职事的军中同僚。而殿前司的顶头上司记恨王进,又图谋害死林冲,周昂也不是没听闻过个中因由,可是他却也只是冷眼旁观,任由着王进、林冲这些本能为国家所用的将才枉遭权奸迫害而无动于衷。
甚至以周昂的立场而言,他反以为王进、林冲这些业艺精熟的老资历教头就是因为不会做人而被高俅或是逼死、或是逼走,这也才轮得到他与丘岳等甘愿对高俅俯首帖耳,在军中甚懂得做人的教头才能够上位得重用,如今丘岳官居汴京八十万禁军都教头,身兼左义卫亲军指挥使,而自己在八十万禁军位居次席仅略逊于丘岳,兼任右义卫亲军指挥使,这一切也正如周昂所料想的那般。
周昂以为要在官场中立足,不但要夹着尾巴做人,更须懂得如何迎合高俅等手握权柄的重臣。至于每逢朝廷检阅兵马时,周昂与丘岳等教头也完全是按照高俅的心思,拉起汴京禁军上演大旗、棹刀、蛮牌、神鬼、杂剧之类等百戏,明明是戎卫京师重地的部曲各个吹吹打打,再搞出些“旋罗”、“海眼”、“交头”等各式各样的热闹噱头,哄得官家瞧着满意,广多汴京军营地皮也尽被高俅建成私宅,禁军训练怠懈,几乎也都被高俅当作私役工匠使唤,军队纪律废弛,战力日渐孬弱,周昂身为殿前司教头也只是无动于衷,还要主动巴结孝敬高俅,因为这就是他的为官之道。
可是事到如今,林冲、王进等险些被高俅害死的禁军教头投身绿林,如今却拉练起许多精兵猛士,周昂麾下大批训练怠懈的汴京官军抵挡不住强寇的猛烈攻势,惨败几乎已成定局。忙乱中被史文恭一枪搠中了咽喉的周昂情知必死,这才觉悟到是自吞苦果,这一世的指望,到底也只能化作南柯一梦。。。。。。
史文恭一甩枪锋,在地上匝出一抹血月,此时苏定也策马疾奔到了他的身边,还高声赞道:“到底还是兄长更为了得,教这厮做了恁的枪下之鬼!”
随即又有军健涌将上前,眼见不得瞑目的周昂已死得透了,他身上吞龙头撒青缨珠烂银盔、香绵热钢甲、金线绛红袍,七宝麒麟带、海兽皮倒云根虎尾靴等衣甲,以及雀画面龙角靶紫综绣六钧弓,皂雕翎铁梨杆透唐猊凿子箭、劈开山金蘸斧和简银杆四方棱赛金光劈楞简等兵刃军械,乃至高八尺的冲阵火龙驹也都成了被缴获的战利品。史文恭一对冷眼又往前方阵势愈发溃散的官军那边乜去,与苏定二人再度催马奔出,率部直直冲杀了过去。。。。。。
随着追杀赶至的诸路豪强越来越多,汴京殿前司诸部官军也被杀得四分五落而逃,残存众将且战且逃,如今渐渐的已顾不得保全主帅高俅的性命,自己能否在敌军势不可挡的围攻下保全得性命,还是两说。
期间又有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仓惶的纵马逃逸,却被一支从斜侧激射过来的流矢戳中,当即从急奔的战马上跌将下去,却又有吕方、郭盛二将从傍边飞马疾驰杀来,拈起两杆长戟戳定段鹏举咽喉,好似霜摧边地草,雨打上林花,也登时教他毙命于马下;
御龙直虞候酆美在乱战厮杀中却是被卢俊义生生拦截了住,只得拍马舞刀,径直前去要杀出一条出路。两马相交,不到数合,酆美就被卢俊义挺起长枪往前一逼,趁着磕碰开他手中大杆刀时抢入身去,旋即劈腰提住,一脚蹬开战马,便将酆美单手直接掷下了马去,待周围一众步军前来接应,众军齐上,也将酆美横拖倒拽捉去了;
诸部如狼似虎的勇健截杀猛攻,汴京殿前司、京西诸路军将大半战死,也有人被生擒活捉,高俅几乎已成了孤家寡人,就算他是有权柄教禁军诸般将官前来逢迎巴结他的殿前三衙太尉,又是受官家格外宠信的权臣,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几乎也再没有人会站出身来,为了他拼死舍命去抵挡萧唐麾下诸路群豪的追杀!
眼下只得亡命逃窜,就算高俅并不擅长骑术,可是也只能发了疯似的拼命抽打着胯下惊嘶疾驰的战马,凭着御马的脚力又狂奔出一两里地的路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虽然周围仍有些被冲溃的官军残部四散奔逃,可是此时仍然紧紧追随在高俅左右的已不过七八百骑的人马,仅凭这些许兵力四面追杀过来的强寇只要截住逃路,恐怕也只得束手就擒。
诸路各州,连同御营内选拨出来的部曲近十二三万的兵马怎就会如此轻易的败了?就算再收拢各部被杀散了官军,应该也能再重新集结几万的兵力,可是这仗也绝不能再打下去了。。。高俅心中不止对萧唐更是痛恨,他倒也真知道怕了,至于再请动官家发兵剿灭萧唐这伙千刀万剐的贼,必要引荐些其它屡立战功的军中将帅前来,自己还是安心留在汴京执掌殿前司军政为上,也决计不能再亲身奔赴险地了。当年官家关照自己下放到边庭军旅做监军镀金时,又有西军大将刘仲武好生照拂,终于让高俅踏上了于官场上平步青云的捷径,可是如今这一场惨败才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确不是带兵打仗的料。
童贯那厮不是会带兵打仗么?他拉拢得边庭西军之中那许多的确善战的将才亦有不少,罢了,你这媪相好大喜功,不是就喜好带兵征战么?待荡平了江南方腊,萧唐这伙反贼还是留给你来剿除吧,毕竟只要我高俅仍蒙圣宠,便依旧可在朝中屹立不倒。。。。。。
可是,这却还要等到甚么时候?
高俅忽然又想到因为北地建立金国的女真人屡败辽军,而致使那个与大宋对持近二百年的塞北帝国国势迅速颓落,在自己统领诸路官军出征之前,官家与蔡京、童贯等人商议定了,已经派出使者打算约定与金国结盟攻打大树将倾的辽国。。。。。。届时朝廷必然会点拨大宋精锐善战之师北上攻入辽地,又哪里能够腾出手来,再兴兵前来荡平萧唐啸聚的这几路反军?
这却又要任由萧唐那贼子猖狂多久?高俅心中仍发狠念时,忽然又听见周围嗖嗖的箭啸声乍起,本来在他身后因坐骑远不及自己骑乘的神驹脚程快的幕僚孙静,他焦急的向高俅呼叫的喊声蓦的也戞然而止,当高俅瞪目回头望去时,便惊然觑见一支羽箭射穿了孙静的脖颈,他的身子当即栽进了急逃骑众扬起的滚滚烟尘之中。
高俅吓得更是浑身一个激灵,他急忙把身子伏地,紧紧贴在鞍鞯马背上继续奔逃。现在恁般火烧眉毛的时候,哪里还能再去想那么许多?立刻逃将出去,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最为要紧!
1347章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生擒高俅()
逃生不避路,已是胆寒心碎,耳畔鹤唳声,唯恐梦里又惊。
高俅只是挣扎得要逃奔出一条生路。实则虽然官军众多军将战死,可是一时间萧唐麾下马步军众也吞不掉那许多兵马,只是将官军军阵冲击得四分五裂,但凡是稍微有些带兵之能的将帅,只要能迅速收拢溃乱的兵马,未尝不能有一战之力,可是很明显高俅只顾保住性命,也绝对不是那种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帅才。
可是从两军全面交锋伊始,诸路群豪便是盯紧了高俅那边的动向,也决计不会容得这厮能够逃脱战场。来往杀伐之间,自有马军将士盯梢住高俅奔逃的去路,教这三衙太尉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几乎已成定局。
便如现在这般,仍是催马疾奔、伏在鞍上的高俅忽然听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似是迂回从斜侧拦截过来,心中也登时咯噔了一下。当他再惊然抬头望去时,便觑见了一彪军马堪堪的已要拦截住前方奔逃的去路,而统军的那员大将八尺长短身材,手中绰着的一杆丈八蛇矛,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待觑见了高俅之后,更是勃然怒发,双眼中似快要喷出火来。
高俅也大概看清了来得那员强寇头领相貌之后,更是惊得三魂悠悠、七魄荡荡,当真是要被吓得肝胆俱裂,因为正要拦截住他去路的那人,却不正是豹子头林冲!?
“高俅老贼!我先在京师做教头,每日慎言恪行,与本职差遣没半点亏欠处,只盼得能为国家矗立,谁想你这贼子坑陷了我数次,纵容你那假子欲霸占我家娘子,诬我私闯白虎节堂,文了面迭配途中亦派宵小意图加害,直断送到了沧州兀自不肯放过我,直闪得我林冲有家难奔、有国难投,这一桩桩的仇怨未曾报了,今日终于在此撞见你这奸邪狗贼!!!”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如今林冲撞见了高俅,也全然无平素在寨中与兄弟们相处时那般谦冲淡和的模样。豹子头林冲,心已狠,枪已毒。而因惊吓而魂飞魄散的高俅再觑见林冲时,也发现他全然不似当年那般在自己帐下听命时低眉顺眼、唯诺应承的模样,此时他怒不可遏,面目狰狞,置骂的嗓音也如霹雳雷霆一般震人心魄。多少年来生受的冤屈苦闷一朝得以爆发,这又将是何等的恐怖!?
心战胆栗,浑如丧家之犬,高俅一时间更是不知该作何言语。现在眼前自己的大仇人仍是与残部催马奔逃,林冲喝骂过一番后,也立刻把手中丈八蛇矛用力往前一指,率领麾下骑众硬生生的直奔着高俅那边疾冲过来的残存余部疾奔而去。
戎卫高俅的残部兵马里面,又有些人见不是头,已立刻调转马头,四散向其它方向奔逃而去,而连同高俅在内仍有许多军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汹涌而至的林冲所部劲恶狠狠地撞己方残缺不全的骑阵中。冲驰前面的数百骑将士搠其长矛,当即便面前惊慌失措的骑兵连人带马刺个对穿,奔涌而至、势不可挡的战马也以猛烈的冲势将对边官军队伍撞击得支离破碎!
震耳欲聋的战马悲嘶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声中,林冲一矛直搠,挑开前方一员军官贼将的胸腔,就算滚热的鲜血激溅在脸上,在林冲眼中却只有那些拦在面前的敌人,他仰天长啸,纵骑如飞,如一柄锋利地尖刀从正面直直穿透骑阵,纵骑突进、状若疯虎,丈八蛇矛上下翻舞,明明在交锋厮杀集时更善于后发制人的他此时从一开始心中所有的戾气与恨意便已经爆发开来!
面前溃乱的官军如波分浪裂、挡者身死。何况在林冲周围仍有大批的天雄军马军如影随形,形成一个锋利的冲击阵势,便锋利地剔骨钢刀一般,将戎卫在高俅身边的官军阵型如剔骨剥肉般一片片的剐落!
何况周围索超、史文恭、吕方、郭盛、苏定等骑将各自率领所部兵马,眼见也要拍马冲到此处,在层层围攻上前,彼此相差悬殊的进攻力量之下,便是负隅顽抗,再是坚韧不拔恐怕也无济于事,更何况现在残存的官军士卒,哪个还肯为了戎卫高俅安危的效死卖命?
反观高俅这厮,他骑乘的御赐宝马反而惊嘶着在乱战厮杀的战团中间游走奔逃,可是周围乌泱泱的尽是如狼似虎的强寇劲骑,无论如何也再撞不出一条去路逃脱,而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糠筛的高俅任由跨下战马载着他疾驰打转,现在自己的胆子似也被吓破了,便是再借高俅几个胆子,凭他的身手也断然不敢上前亲自杀出条血路,而立刻从此处死地逃脱出去。而周围奋勇冲杀的天雄军马军将士只顾绰起刀枪,向残存的官军余部杀将过去,都十分有默契的将高俅晾在了中间,心中也都是一般的想法
高俅老贼,是要留给林冲哥哥去拿这厮的。
终于丈八蛇矛的矛杆横扫过来,当即砸在了高俅的胸膛之上,就连他身上披挂的宝甲登时竟似也凹陷下去几分。高俅口中“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也向后倒飞而出,在他重重摔落在地的同时,无主的御赐神驹而早已惊嘶而出,抛下高俅置身于重重强寇兵马的包围之中。
五脏颠散,体内便似是翻江倒海一般,可是高俅也只得强忍住痛楚,手足并用的要挣扎站起身来再试图逃脱,但很快的,他绝望的方向四面八方已被大批强寇骑军围住,那些军健各个剽悍生猛,皆向他怒目而视。至于御前殿前司那些残兵官军,此时非是被杀便是早已伏地请降,仍要抵抗的已是所剩无几了。
更加要命的是,高俅已经觑见林冲翻身下马,随手将丈八蛇矛直插在了地上,在向自己一步步逼近过来的同时,又探手缓缓的抽出了挎在腰间的那口宝刀出鞘。在那口宝刀刚要从鞘中掣将出来之际,高俅便顿感明晃晃的夺人眼目,他面色蓦的一滞,忽然想到了当年意图诬陷林冲手执利刃擅闯白虎节堂,就是唆使殿帅府内的亲随假扮做家道中落,只得变卖祖上宝刀的落拓汉,而借着传唤林冲前来鉴赏宝刀的名目以坏他性命,只可恨当时却被萧唐那小儿横插一杠,抢在林冲之前买下了那口宝刀
而现在林冲手中绰着的,不正是当年自己收藏把玩,而后要用来构陷林冲的那口宝刀!?
如今眼见林冲横眉立目,面色端的可怖,手中那把宝刀锋刃寒光夺目也端的渗人,高俅还道他当场便要用这口宝刀取自己的首级泄愤,当即更是魂不附体、心惊肉颤!而只得大声嚎道“林教头,我知你深恨我屡次要坏你性命,可是你不能杀我!你如何不知我做得这三衙太尉,全蒙官家恩宠?恁若为私仇,便是与官家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自此永无宁日!
方今你与诸路反军也不过只霸占几处绿林山寨,又如何能与整个大宋抗衡到底?我留得性命,如何与朝廷对持,尚有翰旋的余地,可是我性命折在此处,必定会惹得官家雷霆震怒,也绝不会与你等善罢甘休!你们几山强寇不是自诩义气深重么?你若杀我报雠,只是出了心中恶气,却是要累得萧唐与你寨中那些头领大祸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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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8章 何止家恨,还有国仇()
高俅狼狈的跪倒在地,口中还发出杀猪也似的惨嚎声,本来胸中怒气满臆的林冲听了,这才感觉到心中恨意稍微得以泄愤。高俅的确把林冲坑害的忒狠,不但使得他仕途前程尽毁,还遭冤案官司充军发配,甚至还屡次设歹计要取他性命,可是幸得萧唐救助,也并没有让林冲与自己的娘子阴阳两隔,如今更是在群山寨中别有建树,是以林冲与高俅之间虽然势不两立,可是对于他的仇恨也并不至彼此相见过后,便立刻忍不住要上前将其零碎活剐了。
而眼见高俅恁般丑态,林冲更觉得十分鄙夷蔑视,他冷笑了声,说道:“我家哥哥,当初却不也是天子近臣?而如今我等高竖义旗,揭竿而起,朝中官家怕是也对我家哥哥恨得紧了,早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与杀你留你,又有何干?
我寨中一众兄弟多有矢志为国竭力效死的忠良之辈,就是你这等闭塞贤路、排除异己的奸佞做尽歹事,逼迫得许多赤子做贼,我家哥哥这才四处搭救落难豪杰,不止被屈沉埋没,群豪共聚大义,养成今日恁般声势。你这狗贼落到今日恁般境地,便是咎由自取,还道凭你在朝中的势要与巴结官家的交情,就能保得住你这条狗命么?”
林冲义正言辞的说罢,也让顿时将他高俅仍打算借着朝廷再发大军来剿,正可恫疑虚喝,教林冲乃至萧唐麾下一众强寇头领有所顾忌而不敢对他下手的言语又噎回进肚子里。他心急如焚,只得将话头一转,又道:“林教头,当初是我高俅有眼无珠,全因我儿忒过混账,教我被猪油蒙了心窍,险些害了恁这国家将才的性命。所幸林教头与令妻有惊无险,而我儿却离奇暴毙,按我想来,也必是萧任侠暗中所为,确实是我父子构害林教头在先,可是恁也该出了一口心中恶气。高某素知林教头有满腔报国之志,如今与朝廷对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可是我倘若侥幸保全性命回朝,必当重奏天子,就算暂时不能请降宽恩大赦,前来招安,将林教头重赏加官再尽食天禄,以为良臣,好歹也极力劝说官家休兵止戈,而教官家不至再点拨大军前来征剿,如此却不是对萧任侠、林教头乃至等一应好汉而言,正是天大的好事?至于后世自也都有翰旋的余地,林教头也未尝不会再有机缘得朝廷宽胥重用,建功于国。”
林冲当然也知晓高俅与高衙内名为父子,实为族兄弟之事,听他说起当年那桩糟心事,心头不由的又泛起一阵恶心。如今这堂堂朝廷武勋之首,汴京禁军三衙太尉被打回了原形,到底也只是一介品性不堪的泼皮无赖汉。可是听高俅言语中暗怀劝诱之意,林冲一时心中感慨,不由的生出一个现在他想来竟然有些后怕,而思细级恐的念头:
若不是高衙内那畜生觊觎我家娘子。。。如果我并没有被高俅这狗贼逼到了绝路,按我当时的想法,也只顾委曲求全的在汴京军司隐忍。腌臜闲气,只得生受,他横行枉法,我亦无可奈何。。。。。。长此以往,浑浑噩噩的只顾保住官身,军人的铮铮铁骨被磨得平了,心中也早没血气,就算事到如今我仍然在汴京殿前司做那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便是如王焕、韩存保、张开等贵为一方节度使的人物如今却又如何?遮莫我也只得受高俅胁迫而必要与萧唐哥哥兵戎相见,再若是不济,却不是要成了丘岳、周昂之流的货色。我林冲堂堂好男儿,以为忍得一时终有为国建立功勋的指望,可是到头来也只是落得恁般窝囊的活法